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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这叫有修养…来,吃这个,肯定可以增加功力。”段星风见崖边一大丛小树上生满了青红色的野果,自己已经摘了一个入口,酸涩无比,又不忍心吐掉,就担心亏了,一时间整张脸皱成一团。 树丛后是光秃秃地一大片石壁,爬满了藤蔓,段星风和段星云坐在树边,等着月光显灵。一时无聊便想起小时候的种种趣事。 初逢降生,在旁边的侍女的聊天中明白自己来了天龙的世界后,特别是明白自己是生在大理段家后,虽然不明白怎么会是两个,都以为另一个人便是后来的段誉,一边想着以后如何盘剥那小子的幸运一边考虑好好教育他,直到周月时一班老和尚帮着取名,一个叫段星风,一个叫段星云,顿时傻眼:完了,段誉没了!以后怎么混啊?难道历史发生变化了不成? 熬啊,熬啊,都快熬成阿香婆了,在六个月时,段星风开口对段星云说了第一句话“以后北冥神功归我,王语嫣归你。”原来这段星风转生前是一女生,虽然今生成了一男的,心理上还是不能够接受自己以后可能和一大群女孩纠缠不清。他只以为段星云还听不懂人话,只是随口说说,不想段星云接口,“做梦”。 当两人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都碍在了那里,沉静了一会儿,段星云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让段星风在很久以后还是觉得很可笑。 段星云说:“我是同性恋。” 其实那是因为段星云的遭遇和段星风一样,他从现在的生理角度出发才产生了那句宣言。 两个人马上抛开了以前的互看不顺眼开始大谈特谈,毕竟在憋了足足六个月后终于遇到同种人那畅快的感觉简直不可以用笔墨来形容。彼此了解后,两双胖胖的小爪子紧紧握在了一起又马上放开,段星云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谁也想不到命运的安排,前生他们是狐朋狗友,在一起念大学,今生竟然变成双胞胎,也就一个段誉成两。 讨论后他们总结出几条对于该事件的原因: 一、同时被车撞了,虽然都不记得有这事,但不排除失忆的可能性; 二、地震了,寝室楼塌了,在睡梦中他们两就拜拜了; 三、他们在地摊上买的那对星星项链是神器,把两和社会栋梁送到这里来了。 第三条的可能性颇大,因为他们一人的左手,一人的右手,手心里有一个浅浅的星的痕迹,这也是那群天龙寺的和尚为他们取的名字的由来。 在拼命学习古代的文字,段家的一阳指后,段星风和段星云认为自己可以来找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了。 现年他们八岁。 “哎,段誉三天就学会了,我们就学一年,肯定熟了。” “根据以前的经验,我们的脑袋也是很强滴,估计不用一年。” “那个什么百毒不侵的青蛙要吃吗?”段星云挥挥手里的捕鼠夹子。 “是要和蜈蚣一起吃的啊。” “一起抓来煮,行不?不过我就怕它们有病痛啊。特别是青蛙皮里可能有什么虫子的。”段星云就是用那什么百毒不侵的青蛙来糊弄他们的便宜老爹段正淳的,才得到这次出门的机会。 “我想要生吃才有效,不过要我生吃我宁愿不要。” “恶心,给别人吃吧。” “到时候没抓到你先被毒死了。算了吧。”段星风想了想又说,“要不我们叫人生吃下去然后喝他的血。喝人血比生吃青蛙好多了。” 段星云瞄了一眼段星风,以前咋不觉得这家伙这狠呢? “我喝不下去,还不如吃青蛙咧。人血,你喝的下去?更恶心。” 讨论了一下神功的附赠品后,不知不觉已经皓月西沉,落到了西首峭壁之后,那石壁上隐隐有彩色流动,赫然是把长剑的影子,尖斜指向下,剑尖对准了一块大岩石。 按照电视和小说的记忆,两人忙走到岩边将两块大小岩石之间的蔓草葛藤一阵乱扯。幸好二人戴了坚韧的皮手套,否则那两双柔嫩的小手肯定磨的一塌糊涂。 待拨净了泥沙,伸手再推,那大的岩石缓缓转动,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天不欺我也!”从小八股文教育,看,连文言文都出来了,怪不的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潜移默化的效力啊! 弯腰走进洞去,一片漆黑,段星云连忙掏出一拇指大小的夜明珠,一路坚定不移的大踏步前进,其实路很平整,又坚实,没有任何危险。无崖子和李秋水真的是好人。 路越走越低。然后是一扇门,上面有个门环。段星云喊了几句“芝麻开门”,再一推,门就开了。 “恩,逍遥派的同志们,虽然我们早来了几年,那也是为江湖做贡献的,反正都是要来的,咳咳…”段星云不理会某人无聊的表情,很可爱的对着门说道。 “会不会太久没有人住,二氧化碳中毒。”段星云一边嘀咕着一边朝里面走。 光亮从左边透过来,是一块大水晶,总之这个地方和囚禁任我行的水牢差不多。都是建在水下的。 “雕像在哪里?”段星风问到,拿了东西快走,否则弄到天亮被无量剑派的人发现就没希望了。 “找机关。” 两个人推石桌,搬凳子,还转了转桌上的铜镜,扔了一下些梳子钗钏之类的,没戏。石室内东西本来就不多,能移的,能转的都试过了。 对望一眼,还剩一个方法:拍墙壁。 顿时石室内一片“噼里啪啦”的敲打声,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啊,到处乱飞。估计无崖子和李秋水如果看到自己的住所被人这么糟蹋,能气的从地府冲回来。 “累啊,怪不的段誉要长大再来。” 看着终于移开的又一扇门,两人感慨道,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在他们的概念里,石室内的东西都是他们的财产。 李XX的雕象很逼真很漂亮,那件衣服质量也好,想过了这么多年也没虫子蛀掉就知道了。虽然已经有想象,但是看到真正的样子,还是惊叹啊。 北国有佳人,卓然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需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无崖子那恋童僻还是有点眼光的。”段星云喃喃道,幸好他们的心理还是女生,否则以后真载在王某某手上。 雕象的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目测一下,是以黑宝石雕成。头上的头发是真的人发,挽着一髻,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 段星云这小财迷立刻两眼放光,差点找不着北,拿起匕首就想挖,被段星风及时拦住,“小心有机关。” 人生之不幸,看见宝贝不能动。李XX啊,你放着也没有,不如给我啊。段星云心在滴血,虽然作为大理王子,他拥有的东西也不少,却不能改变他喜欢收集财产的喜好。美其名约,为以后做打算。 算了,死者为大,担心做噩梦的段星云放弃雕象的主意,把石壁上镶着的水晶挖了几块下来。 另一边段星风已经拿到了装着武功的绸包,又去拓那“珍珑”棋局,要知道,以后见无崖子就靠它了。 段星云没事做,转了转,好歹又把李XX握着的剑拎了下来,那剑上镶嵌了诸色宝石,他们在外面看见的剑影映出来的,虽然说剑身被凿空了拿拿有点重,不实用,纯粹当无聊了。 一切完毕之后,两人又去了“琅擐福地”,可惜那个王XX拿的太干脆,一本秘籍也没拉下。刨了一阵,只好垂头丧气的出来。想那王XX一家,又不练,搬什么搬,拿去生虫子吗? “你娶王语嫣吧,她会背秘籍啊。”段星风打着商量。 “想死吗?我送你。”段星云恶狠狠的说,“就慕容复那斯的东西…”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在嘴里回转。估计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词了。 “我就担心我们会转变性向啊…” “你做人无不无聊啊。” 第二章 练绝世武功是痛苦的 大理是神秘、浪漫的,漫山遍野的花与树围绕着这座古都,说它是一个国家,还不如说它是一座城市。走在青石板路上,看着街市林立,人烟稠密,感觉着一城的繁华热闹。 不能不慨叹历史的苍桑,终有一天,元朝的铁骑惊碎了这一片繁华,于是烽烟四起,人喊马嘶,山摇地撼的混乱中,城墙土崩瓦裂,重楼火光映天,终把一场繁华热闹翻作瓦烁场,成为历史祭桌上的又一牺牲品,那万人冢里的累累枯骨,魂散异乡,让人不得不感叹历史的无情。 而他,现在身为大理的王子,又是否该去改变那悲惨的命运呢? 段星云有点迷茫,从无量山回来,他们开始修习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年少,可以解释很多东西,包括脏兮兮的回家,包括没有找到所谓的青蛙。 刀白凤常年在玉虚观修行,对段星风和段星云也不大管,况且他二人平日极为乖巧,加上身份尊贵,两人可谓自在。 可惜古代的零食少的让人心碎,泥人、糖人、冰糖葫芦,就是小孩子的幸福生活了。 “喂,要不要?”段星风捻着一个泥人,递过来问。 “你当我三岁吗?” “当你八岁啊。” “无聊。”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背负苍山,面临洱水。寺有三座塔,三塔一大两小成三足鼎。 打从出生起,段星风和段星云就念着那里的六脉神剑,可惜在他们装可爱旁敲侧击加上自己的推断下,要练六脉神剑,只有在天龙寺出家为僧。如此苛刻的条件,对二人来说只有等鸠摩智来了,只不过也是有的等了。 天龙寺内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不过那些修行的和尚就有点无趣了,差不多他们每个都比段星风和段星云辈分大,特别是那个枯荣长老,在天龙寺中辈份最高,面壁已数十年,谁也没见过他真面目。不过看过电视的人都知道他就半张脸白,半张脸黑。 段星云的痛苦生涯开始于某次的好奇心,主要是区别一下真人版和电视版的区别,所以就跌跌撞撞的跑去双树院,对着那老和尚的背影念了一下布莱克的《天真的预示》,然后提了几个现代人都知道的小问题,例如佛祖可不可以造一块他也搬不动的石头之类的,结果人家的面没见着,枯荣长老一声令下,段星云每个月初一,十五来寺院报导。 本着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的痛苦就是你的痛苦的原则,段星云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受不到佛法的熏陶,把在一边偷笑的段星风也拉了来。接受各位大师的再教育。 今天是十五,在四大护卫的催促下,两人终于想起自己要做的事。一路磨磨蹭蹭的往前进。 “两位小王爷,早去早回,你们不管如何总要学到点的。”朱丹臣看着前面以蜗牛的速度移动的少年,忍不住开口。 正在考察如何做泥人的段星云突然醒悟,拉起段星风的手臂大踏步走去。颇有幡然觉悟的味道。 “你做什么啦?”段星风皱着眉头,这件事本来他就是无辜受害者好不好。 段星云凑在段星风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正是这几个字,从此镇南王殿下两位世子一改以前的态度,不仅把每个月去天龙寺的次数从二升到二十外,更是早去晚归,恨不的在天龙寺出家,幸好他们是段家这系的最后传人,更是将来王位的继承人,要为段家那个延续香火,在保定帝和镇南王的开导下才打消了这个主意。 根据他二人的说法,是什么雷光一现,感悟到佛祖的伟大和佛法的奥妙,一时醍醐灌顶,虽然他们肉身不能皈依我佛,但是,心是绝对的佛心。 这件事让天龙寺的和尚们兴奋了很久,直夸他俩有慧根和佛法的玄妙。据说那个枯荣长老也对此很满意。 而段星风和段星云参悟佛法的那个卖泥人的小摊一时间也成了大理的胜地,摊主张老汉很长一段日子被人追为得道高僧,大隐隐于市的那种。虽然后来证实他只是普普通通一个老汉,不过在被人误会的日子里,张老汉卖出的泥人足以使他过上小康的生活。 后来听说张老汉后来也受到佛祖点化,去天龙寺出家了。最后成一个有道高僧。 至于段星云对段星风说的话,一直是一个谜。反正人们认为应该是什么关于佛法的大智慧。具体是什么就不的而知了。 其实,那句话很简单。 少林,萧峰。 少林绝对是所有江湖人士的一个痛,藏经阁里多少绝技啊,那本《易筋经》不说是上层的上层的内功心法,单是它再造经脉的妙处就让人垂延三尺。然后段星风和段星云还知道那本《枷兰经》里藏的可是《九阳神功》啊,说不定再挖掘一下,谁知道《洗髓经》藏在那本里面呢,或者其它的武功。 再说,最主要的问题是去找萧峰,谁都知道那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过的苦哇,以后好不容易当上丐帮帮主又发现自己是契丹人,夹在两个民族之间挣扎,如果,如果,在他小时候有人好好教育他民族大团结的精神的话,试问,他还会这么凄怆吗?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既然来了天龙,一定要帮助萧峰,顺便让他为你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为了自己伟大的理想,段星风和段星云发扬了吃苦当吃补的精神,一头扎进天龙寺这浩瀚的佛经海洋中,吸收着那深奥的佛理。 晚上再努力练习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几个月下来,两个人正正瘦了一大圈,眼睛上的熊猫特征就没有消失过。让他们家的亲人看的心酸啊。 保定帝的皇后贤良淑德,虽无所出,也是夫妻恩爱,自小把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当做自己骨肉疼爱,如今见此情况,多次提出将二人接到宫中修养,两兄弟决计不从,说什么不忍丢下父亲一人啊之类,其实是怕到皇宫后那暗中修习武功的事就败露了。皇后听他二人有此孝心,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也不再强求,只每日炖补品来送于二人。那人参啊,灵芝啊,珍珠啊,也是源源不断运来王府。 却说两人为何如此辛苦,套用现代的话,那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凌波微步那走法和方位每一步都蕴涵无数卦位,两人初看,发现须恶补《易经》,搞的焦头烂额。也幸好是两个人一起穿过来,可以讨论,否则真的去撞墙了。 至于刀白凤,本来在玉虚观听说自己儿子的事情后,就在经历反复的天人斗争,思想挣扎,她是气愤段正淳的多情才躲在那地方清修的,现在段星风和段星云搞成这样,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个母亲失职,顿时母爱泛滥,激起回王府的冲动,在斗争了很多天之后,终于决定卷铺盖回家。 这时,传来消息,两个小王爷已经被接到皇宫了。回王府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只可怜段正淳,好不容易盼来妻子回心转意,早叫人收拾好房间,得,又搅黄了。一时间,好不凄凉。心里暗想那两家伙怎么不再熬几天呢? 其实段星风和段星云偶尔也到刀白凤处小住几日,是偶尔,修道嘛,自然是青菜箩卜加稀饭,换成段誉绝对行,可惜段星风恰好是那种无肉不欢的典型,每住一次,就掉好几斤肉,日久天长,去的也稀疏了。何况他二人对刀白凤也无太大感觉,还不如伯母来的亲切。 所以段星风和段星云在凌波微步练了三四层后,马上去皇宫享受了。 大理皇宫虽不如宋朝来的雄伟壮丽,也别致华美。两人有自己的一所分殿,名为“星辉“,取字他俩的名字。 “该去少林寺了。”段星云报着特制的枕头,乃是用晒干的花瓣缝成,柔软清香。“在这样下去我就要忘了自己是谁了。” “你是谁?”段星风问道。 “整天被他们王爷世子的叫,我都快以为自己是个男的了。” 段星风正在喝水,一听这话,整口喷了出来,差点死与非命。 “拜托,你现在是男的好吗?” “可是这样下去,我担心我会性向不正常。不行,要去找几件女装来穿穿。” “那你丢的可是段家的脸啊。” “难道要我和那一堆女的纠缠不清吗?”段星云托着头思考,“那我还不如去死算了。” “现在她们还小,不会遇见的,我们先去少林吧。”段星风把随遇而安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一点都没有段星云的烦恼。 皇宫的饭菜就是有营养,在皇后伯母的努力下,两个小孩子马上补回来了,并且不负众望的长高了一点。 第三章 去少林的准备 尽管遭到段星风的嘲笑和摈弃,段星云还是凭自己惨淡的记忆画了几张图让工匠缝制。 殊知现代的裙子和古代的男子装束无甚区别,充其量就是造型怪了点,花边多了点。而段星云一向精灵古怪,竟无人瞧出异样。除了段星风刚开始表示了一下鄙视。 段星云将近九岁,还不到束发的年龄,只以丝带在脑后结扎,他自己对着铜镜瞧了半天,感觉良好。 一边段星风早埋头看那本《山海经》了。 虽说他们今世不幸为双生,性格却未大变,和前世一同。如若不是,他们只有解释为异卵双胞胎了。 “想到和你长的差不多我就恶寒,希望以后可以差过去。”段星云翻翻桌上的一叠书,“看来我的速度还是比你快。” 在学校的时候,段星云的阅读速度是段星风的两倍,没想到转世了也一样,虽然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吃上校鸡块啊。”八年不见了,想念。段星风咽着口水。 “我还想奥尔良烤翅咧。”蛋糕、冰淇淋、话梅…想吃的东西一大堆呢,想吧想吧,想死算了。 “我们来烤肉吧。”段星风提议。 “以后有的是机会啊。我现在很忙的。”一切都是为了萧峰考虑,段星云用他不算难看的字把一些想到的话录到纸上,以免到时候太激动组织不起语言。 我们是伟大的民族,在亚洲这片土地上,我们拥有伟大的古文明,悠久的历史…现在欧洲还没有开化…我们是超人… 我们都是华夏子孙…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重复了啊。”段星风指着其中几句话,“而且你这也太扯了吧?”不会连蜘蛛侠都出来吧?!会吓死人的。 “哪里?我把它命名为萧峰思想改造教材,彻底让他明白辽宋一家亲的精神,省的他以后死的凄凄怆伧。” “我觉得我们救了阿朱他就会活的好了。” “阿朱是要救的,辽宋一家亲的思想也是要宣传的,否则他一定会过的超痛苦。”段星云肯定的说。 想想也有道理。段星风不再说什么。 为了以后行走江湖是可以表现自己的风度,他学了笛子。笛子是横吹的,萧是竖吹的,在小小的讨论之后,发现还是横吹更感觉,段星风选择了笛子。 有了喜好后,段星风马上拥有了十几管不同材料的笛子。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挑出最喜欢的,带到少林去。 段星云学的是琴,那绝不是为了什么笛琴和璧之类的,估计到时候整出笛琴催命什么的就不好了。之所以选这个,是因为看出了琴作为乐器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发出声音的就是上面的那几根弦,下面的那个大块完全是浪费啊。所以段星云的琴是镂空的,里面可以装衣服、药瓶和暗器。他为此津津乐道,很佩服自己。 当然有一点是确定的,经这样改造过的琴,音质是绝对不好的。 “你说少林有会吹笛子的吗?”段星风可不想自己的学业荒废了。而且想起要去抄多少本佛经,手都抽筋。 段星云无奈的耸耸肩,“我说不用去打《九阳神功》的主意,你一定要去,慢慢抄吧。” “不是说练了这后可以百毒不侵嘛?没吃到青蛙就学《九阳神功》。再说我们主要是去找萧峰,是你说要和他住两年的,我只是为了不无聊。” “那辽宋一家亲是一两天可以学好的吗?无聊就去抄书啊?我们还要学梵文啊,人生啊…” 段星云想了想又接下去说:“那萧远山,慕容博还在藏经阁混呢,我们去了刚好打一桌麻将,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该说,‘大叔,你打扫啊?’我就怕学太多以后走火入魔啊。” “那不是还有一扫地僧吗,实在不行我们求他去。” 回忆了一下电视里的情景,“他救你就是废你一身武功,然后叫你出家,你还不如现在别学了。” 只见一只干枯的乌青大爪伸出,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雷电交加,满头乌发如秋天落叶般消失,最后剩一个光光亮亮的大灯泡。 此为扫地绝学。 还没有说完,房间里的两人都笑翻了天。 “我可不可以请他收我当弟子?”段星云抱着幻想,那我就爽了,天下第一的师傅啊。 “估计人家不屑。”冷冷的戳破某人彩色的泡泡。段星风用中指有节奏的敲打桌子,“麻将还不如扑克好,就几张纸,麻将还要找人做。” “我不会打麻将。”段星云同学举手想老师报告,“我会斗地主。” “那打扑克吧。”段星风一锤敲定。 “到时候两个蒙面大侠一对一,然后少林大会就有的看了,哈哈哈哈…”段星云乐不可吱,“我先想一下佛家名言,省的到时候那些和尚藐视我们,哈。” “你把说给枯荣老头的再说一遍就行了。” “NO,NO,用过就不能用了。你让我想想。” 哎,段星风把弄着笛子,真苦了这孩子了,这些都看过。 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想到把事情提出来的时候遭到拒绝。让两人的九岁生辰也过的没意思。 大家的意见很统一,段星风和段星云年纪太小,又是大理世子,身份尊贵,怕遇见危险,二来学佛,天龙寺的还没有看完,何必辛辛苦苦跑去少林。 实在火了,段星风嚷了句,“天龙寺少三本经书。”少了就少了,那本重要的《枷兰经》也在里面啊,否则他们千里迢迢的去少室山吗? “只少三本啊。”段星云轻轻嘟哝了一句,反正在他的记忆里是没这事的。压根不知道。 …… 第四章 遇见一枚少侠 闯荡江湖,要骑最好的马,用最快的剑,吃最贵的菜,喝最烈的酒,这一直是段星云的理想。可惜他现在只有九岁,而且前世也没有喝过白酒,更不提古代的纯酒精加水。 前世晕车,这世晕马车,我咋就这么背?在连续吐了N久后,段星云彻底明白那辆华丽丽的马车和他无缘。 古代的路不好,而且四只轮子是木头做的,特颠簸,只有段星风坐的下去。 骑马,也是一种好选择。可惜不论是前世的二十岁还是现在的九岁,段星云看着那庞然大物,再摸了一下它温热的肌肉,一阵冷汗。 最后,段家的二十护卫围着一辆马车向少林前进。 一辆车,两位世子,车里坐一个,车顶坐一个。 怪不的晕啊。主要是车厢里空气太闷了。段星云看着一路风光,感觉很好。丝毫不在意别人诧异的目光。 江湖啊江湖啊。 悦来客栈,一向是江湖最大的连锁商店。小二也是统一服饰,青灰粗布衣,围一条灰色的围裙,肩上挂一条白毛巾,至于挂左边还是右边,就看他接待的客人是双数还是单数了。通常他每招呼一个客人就会扯下毛巾再往另一边挂过去。 由此可见他们还是统一训练的。 在悦来客栈吃饭,一般来说是这样的:情况一,拿最贵的上来,典型的暴发户,没品位;情况二,先报一堆谁也没有听过的菜,然后在小二晕菜的时候,点两个馒头一杯水,让人喷血;情况三,随便炒两拿手好菜,一般是青菜,不过也比较没想法。 段星风是比较怕麻烦的,他选了第三种方法,段星云很客气的用了第二种,不过由于他们是坐同一桌的,所以没有遭到小二鄙视的目光。 正吃着,又进来一个人。 一身白衣,看来十七八岁年纪,面目俊雅,英气逼人,神态潇洒。马上让客栈蓬毕生辉。典型的江湖少侠啊。 那人目光一扫,发现没有位置了,主要是段家的那些人在两位主子的优待政策下占了十来张桌子,因为段星风和段星云为了体现和部下同甘共苦的精神,也为了显示他们生为现代灵魂的平等概念,一致要求大家和他们的行动保持同步。所以他们坐了一张桌子,二十个护卫就坐了十张着子。 估计那少侠也是初出江湖,没啥经验,不知道遇见这种情况该怎么反应。硬是楞在那里了。 吃饭,显然是没位置了;出去,又没那么厚的脸皮;正进退两难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天籁。的确是。 段星云对他说:“叔叔,请坐这里。” 段星风喜欢白衣,自认为潇洒,那个少侠进来时他就不太爽,想象自己以后闯荡江湖的情景,不会这样蠢吧? 少侠就是少侠,先道谢然后坐下来点了几个很有水平的菜。怎么说来着,不是最贵的,但绝对是最好的。又好吃又体现自己良好的素质。 例行的自我介绍,他说他叫华数。刚离开家不久。 “我叫连辰风,他叫连辰云。”段星云非常可爱的把名字反过来,小样儿,化名对化名,看谁比谁狠。哼哼。 段星云又认真的看了看那枚少侠,恩,很有钱,特别是他的剑啊,剑鞘上缠着金丝,剑柄顶端还有一棵葡萄大的夜明珠。 打从无量山回来,段星云就那把可看不可用的剑锁起来了。现在又见到一把值钱的剑,自然垂延。 段星风一眼就瞄出段星云的小九九,这家伙完了,都生在段家了,还这德行。至于华数,哎,江湖的小菜鸟,就慢慢磨练吧,穿成这样,不是告诉人家快来打劫吗? 不过现在的江湖还是挺平静的,就一些小事,时间啊,还要等多少年啊? “叔叔,你喜欢白色的衣服啊?”正吃着饭,段星云轻轻的开口。 华数腼腆的笑笑,“不是…恩…我才十九岁,你叫我大哥就行了。” 他支吾了半天,终于把心里的话拽出来了,怎么说也是一大好青年,风华正貌,突然被人叫做大叔,这苦啊。 “叔叔以后要做剑客还是大侠啊?”段星云故意当做没听见他的话,叫你叔叔是给你面子,“我爹爹说剑客是孤独的,所以穿白色嗷,因为这世间没有一样颜色比白色更寂寞,像冬天的雪一样…” 名言啊,华数当场就傻了,半天回不过神,那话在脑袋里回想了千遍。 “小兄弟的父亲一定是武林名宿吧?” “不是,家父不过一介书生。但是我们伯伯是。我们这次出门就是去看望他的。”顺便兼情痴再兼点其他什么。段星云默默在心底划十字,神啊,饶恕我吧。少林那些老和尚是可以当我们伯伯了。 那一定是退隐的高人啊,不知道可不可以去看一下。华数脸红了半天,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人家都归隐了,肯定不想再被打扰。也是他没经验,换了那些在江湖混N久的老油条肯定打蛇随棍上,拼死拼活要去拜访了。 “我想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人,为江湖尽自己的力量。”华数的眼里冒着理想的小星星,简直一热血少年的光辉形象。纵是段星云的厚脸皮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真是误人子弟啊。 段星风同学,你看你看,我可是为你消灭以后的劲敌啊。省的到时候出现什么白衣大侠对白衣小侠什么的。 “青色。”段星风插入道,他担心以某人的品位说黑色,到时候弄个什么江湖魔头,武林公敌出来就丢脸了。 谁也不知道这事以后造成的效果,N年后,江湖上涌起了一股是大侠就穿青色的潮流。 第五章 卖身葬父的女孩不能救 青色是生命的颜色,是不离不弃的感情。 青色是一种温和的颜色,代表浩瀚,真实。喜欢青色的人一定有一颗透明的心,能容纳世间的一切,能包容所有的错误和悲哀。就象青色的天空一样,最美丽,让人向往。 “你再说下去我要吐了。”段星风把段星云拉到一边,“真希望我那时说红色,看你怎么胡吹。” “放心,不管你说什么颜色我都能把它想出来。”段星云拍胸脯保证。自信满满,那个华数现在已经换了一身青衣,活生生一条菜青虫。 “他什么时候走人?” “下个镇吧,我想把他那把剑弄到手啊。” “想去吧。”段星风嘲笑道。 这个小镇基本上还和平,一直没有武林人士在斗殴,所以也比较无趣。看来北宋的治安还行。当然也可能这里太偏僻,没有江湖门派。 “两位小兄弟。”那个华数本来要叫他们风和云的,无奈听着就让他们起一阵鸡皮疙瘩,打死不从。好在他们一直在一起,华数也就这么叫着。 两双眼睛齐齐朝声音来源望去,原来是有人在卖身葬父。现在不是夏天,不热,盖着白布的尸体没有发出什么怪味,否则肯定熏死一堆人。 那个女孩批麻戴孝的跪在地上,一边写着几个字。 不用看也知道。 “怎么了?”总要走过去表示一下,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嘛。虽然对那个笨蛋说是十一了。硬生生拉了两年。 “她。”华数点点头,估计从小锦衣食,不知道天下有这么可怜的人存在。出来江湖也不久,对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看见。 “走了。” 段星风平淡的说,对此不感兴趣。 “可是…”几日相处下来,华数也不把他们当做幼儿来看待,而且二人一向有行动力。反到是华数还显的吞拖。 不过这次他真的动了隐恻之心,想帮助这位可怜的女孩。 “喂,走人了。”段星云也开口了,看这种事还不如去吃东西。 华数正在犹豫不绝,又过来一伙人,走在前面的那个肥头大耳,简称猪。穿着恶俗的绸缎,看来后面的是他的家丁。 那头猪非常好色的对女孩说:“小姑娘…” … 人生啊… 一张四方桌,坐了四个人。那个刚才卖身葬父的女孩说她叫小翠。估计N天没吃饭了,筷子的速度直飙法拉利。 “那个,你想怎么样?”段星云严肃的问“好心人”。为什么这种空见司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呢? “厄,给她一点钱让她回家。”华数刚说完我们的小翠已经跪倒在地了。 段星风无力的叹气,一个,两个都是惹事的。吃饱了没事干招个华数回来。然后麻烦就一桩接一桩。 “我们先回房间。” 段星云马上跟上,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哦,为什么啊?年轻人,没经验啊!”段星云扑在柔软的被子上感慨。可怜的孩子,你有的麻烦了。 段星风喝着茶,“我们可以分手了,再纠缠快烦死了。”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卖身葬父的女孩你不能救…哦哦哦…” 华数苦丧着脸进来了。 “小翠走了?”段星云生起一丝丝希望。 “没有。”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你把她送回去,肯定又会被抓走,那个少爷被你打成这样,你走了,小翠就是留下来受苦。那还不如不救。”段星风放下茶杯很有条理的分析。 “如果你带着她,以后行走江湖你就要负责她的安全,你的行动会有很大的限制,而且她一个弱女孩也是吃苦,除非你安定下来,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华数很受教的点头,然后睁大眼睛望向段星风,智者啊智者,那我该怎么办呢,前辈? “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自己也是小孩子啊。 华数灰溜溜的出去了。 “你说会怎么样?”段星云眨眨眼。 第二天,那小子扑通扑通的主动来告别了,说要把小翠先带回家,又赠送了一枚玉佩说是信物。段星云顺手塞了一根绳子当回礼。 段星云没拿到剑,如意算盘落空。心情低落,结果居然适应马车了,果然是有潜力。 “那个小翠长的还不错。” “是啊。” “说不定是个高手,还是间谍,”段星云恶毒的猜测。 “自己领回家的。怨不的别人。”段星风不咸不淡的说,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就怕那小子一路照顾她,然后就产生感情了,回家之后门不当户不对,又是一场人生悲剧啊,哦,中国版的罗密欧。最后小翠被赶出家门,她儿子长大后回来报仇。 当然也有可能那个小翠偷偷的喜欢上华数,但是华数对她没有感觉,结果因爱生恨,华数就死啦死啦了。 又或者他家老爹喜欢上小翠,最后父子决裂…” “你想象里还真丰富啊。”段星风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段星云在一边为别人做出的种种悲惨结局。 第六章 寻找萧峰 少室山在河南嵩山,以后五岳剑派的嵩山派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被佛法感化,这的确让人深思,只能说少林只注重武功教育而忽视了文化。不过现在嵩山下还是民风淳朴,信仰佛教的。 段家的名号也极为好用。少林的和尚们听说大理的两位世子来感悟佛法,欢迎的要死。也没什么阻栏,段星风和段星云就一路顺利的入住。 在少林安顿好了之后,那二十个护卫就走人了,毕竟段家对少林的安全措施还是相信的,况且如果真的留人保护那不是扫少林的面子吗?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中年的和尚,具体叫什么也没听清楚,少林里面一辈一辈的多的和蚂蚁一样,全记的话不知道要浪费多少脑细胞。 当然那间虽然号称是厢房其实就四堵墙的东东也让段星风喷血,电视纯粹是误导人的,看来少林是真正的把简朴做到家了。连木头凳子也只给了两个。干脆不要,直接坐床上好了。 段星风摸摸手感粗糙的薄被,那十万两香火钱全部扔水里了。 “你要求还真高啊。”段星云撇撇嘴,对段星风的想法十分藐视,看来九年的奢侈生活已经把某人彻底的引向了堕落,那中国人民的美好传统被完全抛弃,“看你这德行,你对的起人民,对的起群众,对的起党吗?” “妈的,我现在是段誉好不好?我对不起又咋的? “我代表人民,代表党,鄙视你。切!”段星云猫着眼睛划了划脖子。 不过段星云那脸皮早已锻炼的刀枪不入了。一般来说,比不上长城也直追雁门关的城墙。 “鄙视就鄙视,我下山了。你就窝在这里孵蛋好了。” “人生啊…” 接下来就是去找萧峰,先打好关系,这决定比抄经书重要的多。 段星风和段星云绝对是不会去问人的,太冒险了。毕竟自己一直在大理,难道要说我们做梦梦见这里有个小孩叫萧峰?太扯了。也直接把别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提早把萧峰卷进危险中。 山下小镇的路没有铺石板,不过都被踩的很坚实,想想吧,那是少林的大小僧人们多少年的脚印啊,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何况是那些身怀绝技的同志们。 段星风和段星云逛了一圈,没收获。因为基本上是卖蜡烛和纸钱的,不知道是古代生活水平低还是少林太有影响力,集市上连卖鱼肉的找不到,最多就是鸡蛋了。 段星风的脸又白了几分,他不活了。现在打包行李回大理。 “《九阳神功》啊《九阳神功》啊。”段星云低声在段星风耳边念叨,他就知道这家伙舍不的走。 “听说萧峰他家有养鸡的。到时候…哈哈。”烤鸡。烤鸡,段星云想象着焦黄金脆的烤鸡,使劲咽了咽口水。 “好。好。好.”段星风非常同样这观点,连声称道. “对了,他爹是谁啊?” “你…我没话说,你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唉。”段星风一副你没救的样子,好心的开口,“他叫萧远山。” “他妈的,我说的是姓乔的那个。” “不知道,没出场就死了。”这种小人物,怎么会记得?! “谁说看了好几遍小说?猪啊!”段星云叹了口气,乔老大,你的存在感还真低啊。没办法,用狠招了。 “大叔,你这菜怎么卖啊?”段星云瞄上一卖菜的小商贩,他就不信自己搞不定一个古人。 他那菜真的很不错,碧绿碧绿的,古代的环境好,又是纯天然食品,安全保障无副作用。 “呵呵,两文钱一斤。” “好,好…”便宜啊,段星云感慨到,一边伤心自己也堕落了不知农民伯伯的辛苦,一边用食指挑着菜帮子,上面还有点泥。 “我听说这里有个乔老汉的菜最好了,你知道吗?”段星云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问道。 “呵呵,老汉就是乔三槐。”卖菜的老头笑的傻呼呼的。 “恩?” 段星风默默的在心里说:狗屎运啊。 目测眼前这人起码五六十了吧,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猜不出他会把萧风养成啥个。 “啊,啊…菜我全买了。”本来想问他萧峰在吗,不过现在人家还是正统的汉人,早了早了。 凌波微步的初次实际就是跟踪一卖菜的老头的。不幸! 乔家就在少室山旁边的一山坡,先经过一个菜园,边上一株大枣树。再过去就是三间土屋,屋外有一群母。还晒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很朴素的农家小院。真怀疑那萧同志小时候杀了一个大夫的事有几分可信度。 “呐,那就是我们的蜜蜂烤鸡。”段星云指指一只只肥肥的小动物。 “炖的也不错啊。” “白切也还可以吃,不过最好的还是奥尔良烤翅。” 乔老头进去了,半天也没人再出来。难道萧峰种田去了?小孩子闷在屋里做什么啊? “萧峰不在。”段星风等不住了,回头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难道去练功了?要不明天再来?” “我晕。”段星云算了一下时间,差点吐血。哭丧着脸,“萧峰现在二十了。估计已经加入丐帮了。我们生迟了。” “是他生早了。” “那不是来不及向他宣传辽汉一家亲的思想了吗?”段星云哭丧着脸,他的心血啊。“怎么办,难道要我以后跑去说,大哥,那个,我们要民族大团结吗?” “凉拌。以后还有机会吗?他可是丐帮帮主啊,你没说完他就用降龙十八掌掌了你了。”段星风比了个手势。 “那难道我们要在一岁的时候爬过来吗?狠了点啊。” “算了,以后救了阿朱就行。你心急什么啊?” “我心碎了。以后要他家的枣子做补偿。” “你没救了。”段星风不理某人的悲伤,提起轻功走人。 第七章 抄书的日子 在古代三层建筑是很少的,但是藏经阁就是三层的,所以一般大家来藏经阁偷书是很容易的,目标明显啊,简直是在说:来吧,来吧,我在这里。 而藏经阁负责抄书的同志们都是得道的,一点都不在意少个一本两本的。最后闹的没办法才出来,然后大家就知道了,哦,大师,高人啊。 不过虽然如此,那大片的经文依旧很可观,特别是一层,放佛经的,基本上没有少过。谁会来偷这个啊? “我晕了。”段星云看了看一屋子的书,没戏,这要抄几年啊?在天龙寺也只是一本一本的看,哪里一口气看见那么多啊。精神上先被压倒了。 “抄吧。快点抄完回去了。”段星风换了张纸,继续写。 “你不是说要待个四五年吗?” “再吃青菜馒头我会营养不良的。你看我,没力气了。” “少林的和尚们不也一样吗?人家一吃N年啊。”段星云摇摇头,用毛笔写字还真是吃力。 “不过我倒知道了一件事,为什么少林寺的同志们都是动口不动手的,估计是饿出来的,营养不良没力气。” “我对他们不感兴趣,你抄的快啊。”段星风催促到。 “哦,你要不要吃牛肉干?” “要。” 段星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片牛肉干,段星风立马吃了,一边还是狂抄。 “你就不问我从哪里拿的?怎么拿来的?就算是吧,你也表示一下感慨啊。”沉默了半饷,有人抓狂了。 段星风白了他一眼,无聊。 “吃都吃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我心碎了。” 段星风把笔墨纸张挪开了一点,离疯子远一点,免的被传染。 在一层抄经书的除了段家二人,还有几个少林的和尚,看来少林的经书就是这样保存下来的,否则早烂了。 最可惜的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日子,没有见到扫地僧。难道他是趁没有人的时候才出来的吗? “我相信自己会练出一手好书法的。”段星云沾着墨汁,支着下巴,“无聊啊,我去逛一下啊。” “喂,你听见没有?风,我走了,BYE-BYE咯。” 段星风继续埋头苦干。 少林占地极广,古代地价便宜,估计这么一大片地也用不了几两银子。 也幸好段星云生在大理皇家,否则生成萧峰只有无语问苍天了。想过好日子就要跑回辽国去。 段星云在少林漫无目的的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少林方丈那里去了。玄慈这老头有自己独立的一座禅院,里面点着沉香,很奢侈的。 有武功的好处就是五官灵敏,象段星云闻到沉香的味道,玄慈老头也听见段星云的来到。 “段施主何不入室一坐?” 不知道天龙寺的推荐信怎么写的,反正少林的老和尚们明显认为段星云有佛缘,看那意思就是一可以培养的苗子,将来又一高僧什么的。 既然人家都开口邀请了,我们的脸皮也不那么厚当做没有听见,何况那内力深的人说话都特有穿透力。 退一百步讲,自己还踩在人家地头上。 所以段星云就腼腆腼腆的挪进去了。和尚请人,永远是那一百零一套,喝茶。 除去知道玄慈是虚竹他爹之外,其他的真的很符合一个大师的形象。慈眉善目的,头发也是雪白雪白的,不过眉毛和普通人差不多,没有很长很长。 “段施主,请喝茶。”接下来就冲了一杯浓的要死的东东。 “哦,我喝水。”要喝茶也要加糖。段星云自觉自己如果喝了眼前这东西就是典型的自虐。 “段施主可知道佛法与茶的缘源?”玄慈念了一声佛。 “知道。” 简单来说就是达摩祖师的家乡太穷了,让他找个山洞都要千里迢迢跑到中国来,结果面壁九年后眼皮肌肉萎缩,睁不开了。他也干脆,知道没用了,就把它们撕下来,丢在地上。那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长出一株矮树,他的弟子们做人不厚道,摘下树上的树叶泡水饮用,发现这水竟然神奇异常,可以令坐禅的人保持头脑清醒神志清明,能更透彻地领悟佛的真谛,于是后来的和尚都要喝茶来表示自己是很剽悍的。说出来就是沾点达摩祖师的便宜,小样儿,我就拿你的眼皮加水喝了,你能怎么着?!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的。只能说明古人不知道生物的特性。 “可惜了一杯茶。”玄慈沉吟,声音低微。 努力,努力,不要笑。段星云提醒自己。“大师,我今年九岁。” 明白的告诉他,不要欺负小孩子,是很可耻的,是为社会所不容的。是会遭人鄙视的。 玄慈沉思了半天,突然神色庄严,缓缓的道:“一花一世界,一茶一人生,老衲受教了。” 我晕,我干什么了我?段星云郁闷的走出来。剩下玄慈接着灌水。 人生啊…我不会把一老和尚弄的精神病了吧,我总共说了三句话,他也就说了四句,他就这样了。哦,我的天。段星云一出玄慈的屋子就快步走人,心想就算那老头真疯了我也不在犯罪现场。一想到玄慈对自己说受教了心里就恶寒。 “喔,对不起啊。” 都怪那老和尚,估计多年内见老情人心情郁闷,非把一个祖国幼苗也吓的疯掉。 段星云跑的太急,撞到了一个人。不大的和尚,长的清清秀秀的。 “阿弥陀佛,小僧得罪了。只怪小僧莽撞。”那小和尚也不恼,只是责怪自己的错,丝毫没有说段星云的不对。 少林的教育好啊,这以后肯定一五好青年啊。段星云见人家如此客气,自己也要表示一下段家的风度。 “我是段星云,来少林学习佛法的,不知这位和…呃,大师如何称呼?” 小僧人微躬身,说道:“小僧虚竹,在少林身份低微,施主可直接称呼小僧名号。” 这虚竹自幼父母双亡,少林寺中的和尚心生慈悲,将他收养在寺中,从小接受的是佛家教育,思想还是很纯洁的。 “虚竹?你就是虚竹?”段星云差点喊出来,虚竹啊,天龙里运气暴强的一个,逍遥派的同志们拼命请他接收自己武功的家伙。 噢,噢,我的天。刚见了一老的,又撞到一小的。 “施主可认识小僧?”虚竹迷茫的看着段星云惊喜的表情,不知所措。心道这人好生奇怪。不过虚竹见眼前人一身白衣金饰,知是少林贵客,也就随他去。 “不认识,不过我就住在那里的厢房,有空来找我玩啊。”段星云指了个方向,想着要告诉云这个好消息。便向虚竹告别,一边嘱咐他别忘了。 虚竹摇摇头,只知自己遇见一个怪人,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不知道段星云刚被玄慈吓到。否则肯定要和他一番大谈特谈。 第八章 不得不读遍经书的理由 在少林有一本经书,它里面夹着一套暴强的武功——《九阳神功》,看过金庸小说的人都知道,对于段星风和段星云来说,,既然转生到天龙八部里来了,那不得到这套武功就太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群众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什么段星风当初那么容易就放弃那只百毒不侵的青蛙了呢?因为他相信《九阳神功》练了以后照样能够让自己百毒不侵。 不过现在,他很不明白。 《枷兰经》,段星云信誓旦旦的说在那本里面,段星风没有记的,看某人说的那么诚恳,也信了。结果,好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枷兰经》。 “我想我记错了,对不起。”段星云很诚恳的道歉。“我想我是真的记错了。”不管也幸好没有那书,否则真有的话估计看个N年也看不出《九阳神功》。 “那怎么办?我们只有一本一本抄吧。”段星风想了想,马上乐观起来,因为一层的书都是对外开放的。终有一天会抄到的。 “那要抄到何年何月,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啊?我发现你到少林之后对抄书就非常有兴趣。你不是说这里条件太辛苦了吗,再说你啃馒头也啃不下去吧?” “我知道,将来回大理就是皮包骨头的。”段星风不在意的说。 “就怕到时候风一吹就飘啊。”段星云喊到,想到那情景自己先笑了,“我说那个枷是是对的,虽然有可能是偕音,但是我们先可以把那些有枷的全部拿来读啊。” “随便你,明天起,我们开始看全层的经书。”段星风决定发奋图强,一定要练成《九阳神功》。 段星云想到是自己的错,也无话可说,只是他不知道段星风哪里来的决心。奇怪奇怪真奇怪。难道又是世界十大未解这谜之一? 不过一想到那满屋子的书,一阵冷汗。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段星风和段星云各持经书一卷,看,看,看。除了要看书外,主要是看出里面有没有武功心法,现在唯一的寄托就是看了全层的书除了《九阳神功》,还能看出其他什么来。 段星风知道的是《九阳神功》在天龙寺缺少的三本经书里,但是是哪三本就不知道了。也怪他们出来是把话说的太绝,现在写信去问人家,恩,那少的三本是哪三本啊,估计就穿帮了。 为了那听说和《九阴真经》齐名的东东,豁出去了。 段星云是不明白段星风哪来的勇气的,估计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不过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基本上看一本经书要一天,测定它里面没有《九阳神功》需要一个月,因为要彻底参透它。幸好少林寺里研究佛经的人不少,所以两人的佛法理论也日渐提高。 “你当时为什么不记的正确的名字啊?” “我记的是《枷兰经》。” “可惜就是不对。”段星云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书。“你为什么对《九阳神功》这么感兴趣?” “知道它存在我不拿到手我就不爽。”好好的理由。 我靠,段星云趴在书上,被打倒了。 “我们以后要去接收无崖子的功力,我认为会被化掉啊。” “人家一个是佛家的,一个是道家的。”段星风明白的说。 你也知道啊,那我们还学什么啊?段星云正打算藐视一下,段星风接下去说,“所以我没有想练,我就是收藏的,也是为武林保存典籍。” “这早了一百年了吧。”算算时间,起码隔两个朝代。 “我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啊! “要是觉远在就好了,问问他平时看什么书就知道了。”段星风突然想到那个让《九阳神功》出名的和尚。 “早了不知多少年,现在估计还没有出生,少林也没有觉字辈的。”没事去逛一下少林的段星云很清楚这件事。好象,好象他有忘了什么事,是什么呢? 好好想想。 “噢,我想起来了,我遇见虚竹了,本来想和你说,结果经书不对什么的就忘了。”段星风记的那孩子还是很有礼貌的,很善良的,准确来说是一可以重点培养的种子。 不过他不会因为如此就把无崖子的东西让给他就是了。 “没什么,基本上他已经没有出场的必要了。”段星风一边吃着“偷渡”进来的牛肉干,一边看书。 觉的很对不起人家啊。有机会让他跟着扫地僧混好了,你扫地我檫桌,大家一起好好努力,天天向上。 春去秋来,转眼段星风和段星云已经在藏经阁看了一年多的书。在他们十岁生日是,段家的人来过,想把他们接回去。两人拒绝了,主要是没有找到《九阳神功》,现在回去没啥成就感。 造成的影响就是大家看他们的眼光又上了一层,真是两个好孩子,有悟性。如果不是段正明没孩子,他们就逃不出被剃光头的命运了。 看了这么多经书下来也是有成果的,至少境界就提升了,气质楞是和别人不一样,有点出尘的感觉。 想到虚竹的事还早,一切还能把握在自己手里,段星云也没有找他去联络感情,段星风则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段星云唯一的遗憾是没看见扫地僧。让段星云说了好几天的神龙见尾不见首。对他的崇敬又上升了好几分。 那一年,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就是乔峰一二十二岁的年龄接任丐帮帮主。段星风和段星云在少林埋头看书,虚竹还是一打杂的。 第九章 蜂蜜烤鸡和假面派对 月高风黑杀人夜,少林藏经阁显的非常沧桑,突兀的三层建筑分外寂寞。寺院里还有几份灯花,偶尔传来报时的锺声。 段星风和段星云一袭黑衣,带着面具静静的卧在藏经阁的屋梁上等候着目标出现。 话说起来来源于他们几天前的一次谈话。 少林的蔬菜基本是自给自足,甚至有多余的可以挑去镇上卖。所以段星风和段星云改善伙食的希望就是萧峰家的那群鸡。 乔老头是一地道的农民,特别是典型的古代一好农民。加上段家两人有钱,所以就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循环,使的乔家的鸡群是越来越大。 经过一些时候的锻炼,两人练了一手烤鸡的好本事,从最简单的叫化鸡一 路到高难度的蜂蜜烤鸡,就是在恰当的时候往鸡上涂蜂蜜,那滋味啊!特别是连续吃青菜萝卜的当头,吃上一只香喷喷热乎乎的烤鸡,爽! 那下午,正烤着,就聊到武功招数上了,《九阳神功》是一门内功心法,和招式半点不搭噶,而纵关整个武林,降龙十八掌是丐帮绝学,而且是口述的,连影子都找不着边。 不过既然是段家的,还是有指望的,六脉神剑,也是一强悍的。不过过滤一下学习的经历,首先要等到鸠摩智来捣乱,然后什么内力乱串,结果天龙寺的人才肯教。 按现在来说一要等,二要怎么样让自己到时候达到段誉当年的样子。 “我们去吸了无崖子的七十年内力,然后一路狂奔回大理,这样肯定真气乱泻,就可以学了吧。”段星云考虑了一下说。 “我不记的鸠摩智来的具体时间。”段星风说。而且这要求太高,两个人的话人数多了点。 “我去找李秋水和巫行云,无崖子的给你。” “也就是说我去干,然后教你六脉神剑?很有危险的好不好?”段星云想到自己的安全问题。“要是时间不对,或者我们去早了或者去晚了,我没学就暴体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苏星河吗?” “人家是医外伤的。我那是内伤啊。你看平一指治好令狐冲了吗?”我才一条命啊。就怕到时候没有奔到大理自己先死了。段星云横眉竖眼, “为什么是我去做啊?” “是你提议的。”段星风理所当然的说。 段星云无语,“天下有什么武功放在你眼里的?你想学什么?” “比如逍遥派的小无相神功,天山折梅手,等在那里让我们学的。”段星风想了想,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啥危险的,轻易可以学到的。所以他可以花大力气在藏经阁看经书,因为《九阳神功》就安静的躺那里,而且没人怀疑。 晕啊,晕啊,段星云一咬牙,“行,我干了,死就死了。六脉神剑不学我对不起群众,对不起党。我死也不瞑目。” “那我们去偷《易筋经》,你知道在哪里吗?” “菩提院的什么镜子后面吧,你急什么,以后总会有的,我们可以等到阿朱来偷了再拿来学。”段星风戳戳鸡,还没有熟。 “我怕等不到我先暴了啊,拿了《易筋经》,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把真气炼化了。”主要为自己的命考虑。 “守卫很严的,等到阿朱偷了我们还可以来送还,而且《北冥神功》可以不用《易筋经》直接吸收的吧。” “保险啊,反正到时候你也要用。” “我不去。我对它不感兴趣。”段星风确定的说。差点气死另一个人。 “大哥,我一个人太危险了好不好?要等阿朱我们有的等了,我就怕鸠摩智他等不了啊。”那时候学六脉神剑的几率又下降。 “不去。”段星风兜转了半天还是停留在危险上,对他来说做这种有风险的事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找《九阳神功》。 “不学六脉神剑我们转生为段誉还有什么意思啊?枯荣那和尚说不定狠了就把图给烧了,到时候就没什么盼头了。那我们的人生就不完整了知道不?阿朱偷到《易筋经》已经晚了,鸠摩智早去天龙寺了,那时候还有什么意义。” 段星云说了半天,看那家伙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真是立场坚定啊。 “好,好,你不去是吧?那我就去告诉少林的和尚我们是来找《九阳神功》的,要不我就放把火烧了藏经阁,你也不用找了。” 妈的,就要人家出狠招。 “你,你…”段星风你了半天,沉默了。 菩提院的守卫真的很森严,六个和尚在门口,估计里面还有。而且都是高手,有止字辈的,有什么辈的,就怕里面再来一个玄字辈的。 段星风和段星云偷偷摸摸的观察了两天,实在不明白阿朱是怎么得手的,看来学会好的易容术是必要的。 段星云虽然当时说的气宇非凡,真的让他对上那么多高手又是不肯,虽然他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练的不错,内力上还是要吃亏的,风也就记的大概,具体对不对不知道,自从发生了《枷兰经》事件,他们对这些事是实在要大打达折扣,你想没事干看小说是会记的那些吗?平时如数家珍,真正用的时候发现就知道大概,细节上是非常有问题的。 菩提院跑了两天,没用。段星风冷哼了两声,段星云只好装无知。 为了补偿自己做了无用功,两人跑去了藏经阁的上面几层。少林七十二绝技还在,守卫也不严。有两人就常去逛,三十年没被人发现,除了扫地僧。 段星风和段星云趴在角落里,借着昏暗的灯火。不久,一人影出现。 是一个灰衣僧人,蒙着脸,如幽灵一样飘进来,然后就在书架上乱翻。从电视上来看,是慕容博。 慕容博翻了半天书,那起一本又飘了出去。段星风和段星云对望一眼,切,藐视他。 刚想起身,窗外又有声音,凌波微步学的好啊,马上回梁上去了。 这回是一条黑衣人影,如一头大鹰般扑将下来。也去翻经书。那是萧远山。不久他也夹起一本书跑了。 段星风和段星云沉默了,怎么做呢?这两有深仇大恨的人时间把握的真好,否则就可以开打了。少林还真是地广人稀啊,两人住了三十年,硬是没发现对方,要的要的。 正思考,再进来一个。明显轻功没前面来的两人好,落地声大了点。只见他摸了一本也走了。根据经验,是波罗星,鸠摩智他师弟。 一晚上,来了三,而且时间错来有致,简直是一假面PARTY了。应该是没人的,盗经书的都来过了,段星风和段星云也安心的走下来。看看书架上果然放着几本佛经,是那扫地的想渡化慕容博和萧远山,可惜没成功。 “唉,可怜的人。不知道那七十二绝技是要配合佛法学的,一本要搭好几本,以后有他们受的。”段星云摇头晃脑装深沉,练的再好照样出家,人生啊。 “你要学吗?”段星风问道,“反正他们也学,你也学吧。” 七十二绝技的典籍全部在藏经阁中,向来不禁少林弟子翻阅,当时段星风和段星云为了显示自己什么一心向佛,只是看佛经,半点不提武功,不过要真的学,还要加入少林,入了辈分才行。不过他们轻功好,又有人垫着,简单来说学七十二绝技不用冒任何危险,是段星风推崇的。 “就怕我佛法不够啊。” “我们看了一年经书是做什么的?” 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只是不幸的的成了双生子,除了面貌,其他一点不同。从学武功上面就可以看出来。 “我们先走吧。我总觉得要出事…” “善哉,善哉!两位年纪青少,对我少林绝技已有此了解,真是英雄出少年。”段星云还没有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着一把扫帚,正在弓身扫着地,正扫进来。那老僧人年纪很大,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全是雪白雪白的,行动迟缓,好象有气没力的样子。 段星风和段星云吓了一跳,马上反应过来,今晚算是凑齐人了。 大师呀,我知道你强,也不用这样来吓人啊。段星云在心里嘀咕,明白扫地僧十分厉害,连小声说话都不敢。光在那里傻小。 段星风对扫地僧没有段星云那么大的阴影,这种出尘的人,估计你坏事做绝他也不当你一回事。他示意了一下段星云就想走人,那扫地僧肯定不会为难他们的。 段星云正在笑,就被拉出来了。 “你不想学少林的七十二绝技吗?”脱离了扫地僧的强力磁场,段星云马上恢复正常了。走的真快啊。想想刚才的话,好象段星风把自己给漏掉了。 “我无所谓啊,有的学就学,没有也可以。不是你说想学拈花指的吗?”段星风依旧漫不经心,段星云对拈花指的惦记可不是一天两天的。 “那你就把目光瞄到以后的天山折梅手是吧。”连少林的七十二绝技都卡内部上眼。 “是呀。花那么大力气干吗?”段星风说道。 “你不跟着去扫地真是浪费了。”多好的一佛法苗子,完全是什么无欲而刚的好教材。 “学武功累,我又不打算杀人。” “那你干嘛对《九阳神功》那么感兴趣?”为它不惜窝在藏经阁吃青菜萝卜,和平时的表现一点都不搭噶。 “它神奇。我想看。”多么简洁的答案啊。强悍。 “我也不想学少林的七十二绝技,我就想把它们抄下来,免的以后失传。”段星云说着心理话。至于拈花指,他记得是很漂亮的一门武功,想学了以后耍酷用的。 “你真好心。” “哪里,为武林做贡献是我辈的职责。”段星云说的心安理得。也对,不保存一份的,总有一天会不见的,好象后来不知几百年后少林会有一场大火的。 武功要学的精,太多的话实在没有精力和时间,而且容易落入下层,关键是象他们主要是用来自保就行的,练太多的话就没什么人生乐趣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十章 差点失之交臂的《九阳神功》 虽然少林的武功很诱人,但是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九阳神功》,须知少林这一百年内那七十二绝技是不会毁掉的。 所以段星风和段星云还是继续看他们的佛经,扫地僧是不想了。 段星风对他不感兴趣,本来还有点希望从他那里吸点功力,被段星云一提醒,人家不倒吸你算客气了。至于武功,他就更不会教了,指不定还让你一心向佛去。 段星云当初对扫地僧倍加推崇,光《天龙八部》的电视扫地僧出场的那一集就反复看了五遍,每次都激动万分,被寝室的同学嘲笑。结果落下后遗症了,经过那晚可以看出来,心理阴影啊。但时候站那里一个劲傻笑丢的还是段家的脸。 所以扫地僧目前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藏经阁里有一本《楞伽经》,听说共有四种汉文译本,今世尚存其三。少林都有,一是刘宋时阿跋陀罗所译,名字叫《楞伽阿巴陀罗宝经》,共有四卷。二是元魏时菩提流支译,名字是《入楞伽经》,共有十卷。最后是唐朝宝叉难陀所译的《大乘入楞伽经》,共有七卷。 段星风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差那么多,他偷懒,选了四卷的《楞伽阿巴陀罗宝经》看。反正原文的也就四卷,不吃亏。 段星云现在看的是一部《法华经》,也是佛家大典,至于有没有《九阳神功》只有天知道了。他对《九阳神功》没有那么执着,知道以后找无崖子是要被化掉的,道佛两家的武功能不能相容还是问题。 他在窗口放了一些小饼干,引来一堆蚂蚁爬来爬去。 “风,你有没有听说过佛和蚂蚁的故事?” “没有。” “听说释迦牟尼佛当年在世的时候,有一天祇建房子,地上爬着一窝蚂蚁。佛看了不觉笑一笑。旁边的弟子问他为什么笑蚂蚁?佛就说,七尊佛出世过去了,这一窝蚂蚁还是蚂蚁身。 意思是说N长的时间,它还没有离开蚂蚁身。这不是它的寿命长,是它死了以后还是投胎作蚂蚁。这就是坚固的执着,它认为蚂蚁就是它的身。它不想改变一个身相,没有意思出离,这就不得了。这就是畜牲愚痴。” “听不懂。” “猪啊,就是说,佛说蚂蚁是傻瓜,永远做蚂蚁。” “无聊。”段星风摇摇头,继续看书。日子太长,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来看佛经的还是来做什么的。 “其实我觉得做蚂蚁挺好的。佛又不是蚂蚁,他不知道蚂蚁的快乐。劳动产生人类啊,蚂蚁这种神奇的动物,我们还不是没有研究透吗?”段星云又扔下一块饼干,小蚂蚁在忙忙碌碌的搬运。 “别感慨了,先把《九阳神功》给找到了。你实在没事干去学点少林武功。” “所以说你是猪啊。”朽木不可雕也,连人家抒发一下感情都不懂。段星云叹了口气,看看外面已近黄昏,天空呈现一种眩目的瓦蓝,不带一丝云彩。让人的心情不竟温和起来。 “我去烤鱼,你要不要?” “要。”对于吃的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少室上一向人烟稀少,所以溪水里的鱼很多,很肥,因为有足够的时间成长,而且它们是自然放生吃水草长大的,肉质鲜美。 段星云剖开鱼腹将各式调料塞进去,便将鱼用银纸包好,裹上泥放在火边烤,这就是叫花鱼。这方法的好处就是你不用整天拿着木棍还要担心鱼烤焦了。 一边烤着鱼,一边半躺在树下咬根草,看看天空,日子真是有滋有润。段星云想到那些无上的武学和心法,也顿时变的渺茫起来。其实什么也不学,在大理不出来还是可以终老的。只是自己活着的时候可以保证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正昏昏入睡,一阵嘈杂声打乱了安静的小天地。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匹红马,一看就知道是好好的良种,再来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家伙,身穿锦袍,却也是气宇轩昂,他的手中紧紧的抓马缰绳,似乎是那马儿不听话,一心要往山下跑,却偏偏被硬缒上来。 “大叔,你怎么可以虐待动物呢?”段星云虽然不敢骑马,对它们却非常有好感,忍不住出声为它争个公道。 “小兄弟,我要上少林拜见玄慈大师,又不放心把这畜生寄养在镇上,所以才拖它上来。”来人抹了一把汗,看来是很费力。 段星云看了看对方,长的也算英俊,温文儒雅,还有几分金马玉堂的朝廷贵气,小时候见了段正淳的几个侍卫,好象也差不多,应该不是坏人。 “你走错路了,这是山上的小道,马儿怎么走的了,应该走另一条的。”段星云为他指点了另一条路。在少林混了这么久,怎么说也是一地头蛇。 “多谢小兄弟。”古人就是多礼,那人行了半礼,估计是看段星云一小孩行全礼要折寿,“在下黄裳,多谢小兄弟指路之恩。” “恩,不用谢了…黄裳,你说你叫黄裳?”段星云不可思议的叫嚷出来,不会真的是那个黄裳吧? “小兄弟可听过在下名号?为何如此惊讶?”黄裳其实不算江湖中人,因为他是在朝廷任职的,江湖中人都有自命清高的倾向,对朝廷的官位不屑一顾。况且他还是一文官。 “没有,没有听过。”段星云立马摇头,“我只是想起一个人,很奇怪而已。” “哦?” “她叫练霓裳,是很厉害的一位前辈。”哦,天哪,原谅我吧,我实在背不出白居易的诗啊。 黄裳也不在意,他瞧这少年一身锦衣华服,便当他是镇上少年游玩,不放在心上。至于练霓裳之类,他乃朝廷命官,也知不甚意。 段星云看他这会儿也没有写成《九阴真经》,也不想深交,再说写了自己还不一定想练。就继续烤他的鱼。 黄裳也顾自走了。两人都没有想到日后还有交集。 晚上回去后只是和段星风提了一下,段星风的兴趣果然还是对烤鱼来的大。不过遇见了黄裳,就自然而然的谈起射雕了,郭靖那傻瓜有运气暴强肯定不会去聊他。话题扯到欧阳克上,那孩子身世也好的,就是运气不好,还和主角争女人,结果不的好死。 “如果我是欧阳克就不去找黄蓉,天下女人多了去了。”段星云开口。 “那是人家痴情,也不知道黄蓉怎么会看上郭靖的。”段星风一样表示不理解。 “苦了那孩子了。天天对着郭靖那张脸。我猜他为什么那么苯,你想他出世前他老妈一路颠簸啊,营养跟不上去,然后又从山上摔下来,动了胎气,结果脑子没有发育好。”段星云发表了一通言论。 “人家运气好。”段星风不咸不淡的说。 “主角啊,运气暴强的。”摊开双手,段星云无奈的说,段誉也是主角啊,为啥他们就要这么辛苦的看经书呢? 刚准备睡觉,段星风问了一句,“《九阳神功》是达摩祖师写在佛经上的,还是就在佛经里的?” “不知道。”谁记得啊?段星云迷迷糊糊的回答。结果做了一晚的噩梦,在那里拼命抄经书。 俺们错了,真的错了。多亏了《九阴真经》的提醒,俺们不应该看中文译本的,应该直接看原文的。达摩祖师,俺们对不起你。 段星风和段星云一起对着大堆的佛经伧悔。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两人同时想到自己的失误。说不定这就是做主角的好处,走了歪路可以及时回来。 达摩祖师是天竺人,他当年东渡时所携的原书不多,你想人家从印度赶过来容易吗,又没有行李托运,他一个人背的了几本书? 所以便宜了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 先是这样找的,是天竺文又有枷字或者偕音的,缩小范围。刚好段星风在看的那四卷《楞伽经》,符合条件,先入选。然后又找了两部。 在天龙寺的时候,两人还是学过一点点梵文的,但是离看书就差了点,熟悉的场景再次上演,熊猫眼再次出现。不过这次没人同情而已。 半年后,在四卷《楞伽经》中,两人找到《九阳神功》一套。不过已经没有了惊喜的感觉,只剩欲哭无泪。 这都是为什么啊? 第十一章 从拈花指到辟邪剑法 基于菩提院的守卫森严和对少林的尊敬,没办法,段星云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胆小的,所以对于《易筋经》就不去找它了。反正最后总会拿到手的。 剩下的就是少林的七十二绝技了。主要还是那一手漂亮的拈花指,名字也不错。段星云自从抄好《九阳神功》后就心痒难当,可是想到扫地僧神秘莫测,有硬生生的打个冷战,止住了脚步。 另一边段星风已经打算回大理去了。这两年他为了《九阳神功》在少林受煎熬,已是大大的奇迹,如今功德圆满。当然是回去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顺便休息一下。 “你要去快去。等段家的马车到了就晚了。”段星风催促到。他实在看不下去段星云在一边自怨自抑,“那个扫地僧又不会为难你的。” “我就是担心啊。”段星云哭丧着脸。 “那你白天去好了。“ “我知道了啦。”段星云说。 什么叫行影飘忽啊?什么叫祸不单行啊?什么叫人生啊? “大师,你放过我吧。”段星云哀求到,他就看一下拈花指的指法,其他不要的,至少要等到扫地僧死了以后再打七十二绝技的主意,看他们现在的年龄,拼长命肯定会赢的。 “阿弥陀佛,段居士来我少林两年有余,每日与家兄广阅佛经,也是佛缘,老僧与居士只不过得见一次,居士如何如此害怕老僧?” 你强,我怕你毁了我武功,行不?再说见一次那要是什么时候见啊?人生啊…让我死了吧。 段星云心中将扫地僧祖宗骂了个遍,口里倒是一字不吐。 扫地僧继续说到:“我当初以为两位居士来我少林学习佛法,后发现两位其实另有所图。我虽不知两位如何得知我佛经中秘密,只望两位存慈悲布施、普渡众生之念。实为苍生之幸。” 段星云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晕倒。不过胆子也大了,开口说,“我知道禅宗之学,在求明心见性。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于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制约。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才能练得更好,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学各种厉害的杀人法门了。 但是大师,我们是要行走江湖的,没武功罩着又如何自保如何救人?” 你在这少林是不用动手啦,我们可还是要混的。 老僧合什道:“原来居士已大悟,我少林寺建刹千年,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此后更无一位高僧能并通诸般武功,不知居士是否要成为那第二人?” “不用,我就想学拈花指,风他根本不想学。”段星云放开胆子据实以告,知道也骗不了那老僧。 那老僧点点头。 段星云又说;“我是觉得那拈花指漂亮才想学的,和萧远山、慕容博他们不一样,大师不用担心。” “阿弥陀佛,居士见那二人一次便知晓他二人身份,大理段家果非常人。”老僧终于微现惊奇之色。 太好了,看来出家人好奇心也小,只是道段家强。段星云想到此处,忍不住又要逗一下那扫地僧。“大师,我兄弟年幼时得遇高人,略通占星之术,我等观少林数年后将有大劫,愿大师佛法无边,普渡终生。” “善哉,善哉!居士宅心仁厚,乃我众之福。” 啥叫打太极,这就是了。段星云火大,但是不敢发作。不救就不救,说什么好听的啊。 那老僧见他脸上神色,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又慢慢的扫了出去。 段星云如愿抄到拈花指的指法,那边段星风已将他骂了个半死。 原来少林的几个玄字辈的平时无事做,便是找段星云喝茶,段星云不肯喝就那自己知道的佛法故事来敷衍,所幸次数不多,也可以蒙混过关。却让那几个喜欢上了这一活动,邀请的次数多了起来。 刚好那玄澄听说段家两位要走人,就派人相请。玄澄就是少林那个武功练太多结果经脉俱断的家伙。段星风不好说我那兄弟被扫地僧吓的正大白天去偷经书,只好自己去了。 第一次,没经验,一口喝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和尚还热情,又来一杯。 段星风连着喝了四杯才出来,差点开骂。想起自己还在少林,忍了,只把 这笔帐算到段星云头上。 在马车上,段星云看着拈花指指法,就想到了《葵花宝典》。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东方不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神话啊。 感觉自己现在的情景,真的是没话说,说同性恋的都是出生是被上帝装错了灵魂,想他现在估计也差不多。 想到《葵花宝典》就要想到辟邪剑法,林家的剑法。只是一个是用针的,一个是用剑的。用针肯定不行,不过用剑很酷啊,江湖上不是都是仗剑走天崖的吗。 而且剑是百兵之君子,江湖侠客都是用剑的,黑帮和那些不入流的才是用刀的,至于枪,就算再出名,人家也不会把他归到大侠一等级的。 其实最厉害的是用狼牙棒,至少在力量上压倒对方,遇见高手不行,一般的江湖低手肯定是占便宜的。打不过就砸死他。 “我可不可以把拈花指指法用剑使出来?”段星云征求意见,估计那是很漂亮的很潇洒的。应该和《玉女心经》有的一拼。 “不知道。” “你,我没话说。我突然想起一句很经典的话,欲此神功,挥刀自宫;即使自宫,未必成功。干脆我们来写一本好了。反正现在《葵花宝典》也没有出来。前两句写第一页,后两句写最后,再在第二也写,不自宫亦可。你说怎么样?” “无聊。” “你除了打击我信心还能做什么?” 虽然遭到了段星风的冷水,段星云对把拈花指指法演变成剑法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他想象着花瓣下舞剑,飘逸灵动却蕴藏无穷威力,顿时生出无比毅力。 按看武侠小说的经验来说,天下武功都是相通的,就看你的悟性了。看人家独孤不败,就是自创的。没理由我不行。段星云有事没事就用手比划着。最后去买了一把剑,逼的段星风只好换马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砍了。 第十二章 所谓皇家侍卫 段家的皇室众人都有四个侍卫,如今段星风和段星云是为双生又一向行影不离,段正明和段正淳便商量只为他二人收取四名侍卫。 本来是不用这么急的,但是段星风和段星云性子外向,不喜待在大理,为了两人闯荡江湖不至于势单,就提早行事了。 二人未到大理便知道此事,在马车上展开讨论。 “我们要叫他们什么?”段星云啃着肉干说。 “萧剑。”段星风想到一个不错的名字,立即被段星云否定。 “你好意思叫,我还不好意思听啊。萧剑,你还真想的出来。” “那叫什么?”段星风不觉得的自己擅长这个。 “哎…风雨雷电,你已经叫风了;春夏秋冬,他们是男的;一二三四,他们是人;红橙黄绿,还少三个…” “阿大,阿二?”段星风又想出道。 “我们不是赵敏啊。”段星云叹了口气。 两人埋头想了一会儿,段星风说,“上下左右怎么样?” “叫不出来啊。” 终于,段星云灵光一闪,“东南西北。” “这个好,东方,西门,南宫,北堂。”段星风接下来说。 “是姓啊。” “有什么关系?叫就好了。” 两人对此话题的讨论告一段落。 段星云买的那把是普通的铁剑,三两银子的叫价,磨了半天还到二两十文,但是它依旧是江湖一般大众用的。 江湖,大部分是最低层的同志们,就是给主角磨练一下,衬托一下的。再来就是给那些名门正派充一下场面。 不过那就是江湖。如果人人成高手了也没意思。 想想也挺不幸的,江湖要发生大事还要等,段星风和段星云在此之前只有不断充实自己,要在江湖上耍帅,首先武功就要好。 从少林到大理路程一月有余,段星云只管埋头舞剑,虽然他没有学过见法,但是没吃过猪也看过猪走路,这么多年的电视电影不是白看的,独孤九剑的无招胜有招也是知道的,再说还有一本指法在,只要将它上面的武功变成剑使出来就行。 段星风是那种你不招惹他他绝不招惹你,你招惹他他也不一定理会你的家伙,这边段星云不找事,一行人真的就遇不上一点事。段家怎么说也是大理皇室, 段星风就挑最贵的店,结果一个江湖人士都遇不上。 那是很明白的,一般会武功的都会去中下等的地方,高级的一般是富商和朝廷的人,他们不想惹,而且如果两句话不对,打起来,往往是砸桌子,一般来说砸掉半家店是正常的。这样想也明白为什么好的店那些江湖人士来的不多,来也不会显露身份,赔不起银子啊。也丢不起脸。 两人一到大理就被拉进皇宫了。 皇后伯母一看他们两个的模样眼泪就下来了。打小时候起,段星风和段星云 就极为受宠,皇后伯母自己无子,对二人更是异常怜惜,事事纵恣。 段星风本不是勤劳的人,他那时见自己转来段家,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反观段星云不到一岁便已顽皮不堪。刚会走路就对皇宫里的虫鸟走兽感兴趣,那皇宫也成了鸡飞狗走的顽童肆虐之场。特别是有皇后伯母护着,段正淳有时看不过眼,管教几句,反遭皇后念叨。段星云更是有持无恐。 这次两人离家两年,皇后自然好生挂念。数次想去少林探望,想到自己身份加上大理皇后不比宋朝,国家事物也要参与,才是作罢。 待她一看两人又是清瘦不少,虽然敬重少林,也是暗怨了几句。想到刀白凤的性子,便无论怎样不放他们走了。 数日后,段家两位大人便带着几位十七六七的少年来了,说是让段星风和段星云自行挑选。这本不合长规,想段正淳当年也是只是接受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四人,不曾有挑选之说,由此可见两人受宠爱程度。 这段家数百年前是武林一大家族,后避走大理,如今虽为国君之尊,手下仍有一批人自幼练习武艺,供段家后人之护卫。 那带到段星风和段星云面前的都是翘楚之辈,年轻俊才。 段星风和段星云是一点都不懂怎么样选人的,没有做过啊。再说挑侍卫,也不是菜场里拣萝卜,看段正淳的那几个,估计是一辈子跟到老了。那姓段的在中原沾花惹草后能及时逃脱那几个侍卫可说是功不可抹。 所以说要找一个忠诚的人啊。否则倒打一钯就够你受的了。 可以挑的是八个,也就是二选一。 “你想怎么样?”段星云问。 “随便,你选。”段星风认为段家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在这种事上下力气简直是浪费。反正都一样。 “抛硬币吧。”正的留下,反的走人。可惜现在只有铜板,中间还有孔。实在找不到感觉。 看看那些人,走哪个都觉得不公平,要是一不小心让好的走了就更不幸了。要是不留下他以后恨上你不久又是一仇人? 哎… 看了半天,段家的两老头说是锻炼他们,自己走了。段星风把一切交给段星云处理,也走了。若大一间房间就段星云和那八个人大眼对小眼。 “人生啊…” 算了,全留下,让他们自己选,省的麻烦。 “你们几个,跟着风的叫东方,西门,南宫,北堂。跟着我的叫青龙,朱雀,白虎,玄武。恩,我喜欢惹事,风比较安静,你们想留下留下,自己分配名字,就这样。” 段星云刚迈脚想走,身后传来声音。 “小王爷可是对我们不满?” 回过头去看是一高挑少年,相貌不凡,一身黄色军服。只见他脸上满是骄傲神色,似乎这天下也不放在眼里。 换作常人肯定要称赞他气宇不凡,落在段星云眼里却剩无聊。段正淳还真是的,这样的人都找人当侍卫,那象吗?估计骄傲的和孔雀一样。超级敏感,受不了委屈。 “我说,你可以先走了。不用留下了。”段星云不耐的说,看堂上几个,又开口,“我喜欢少说话的,风也一样。” 说着脚下用起凌波微步一溜烟走了,妈的,再留下肯定疯掉。 不知道是段星云的话起作用,还是他毫不留情的刷掉一个给大家的印象太深刻,最后的结果,跟着他的就一个,跟着段星风有四人。 这在数量上就大大的吃亏了。让段星云心理上很不平衡。 他对着唯一一个勇士转了半天,恩,还算强差人意。外观上是符合自己的审美观的,内在就不知道了。 数量不行,质量上要超越。段星云暗暗下决心。 段星风是让他的侍卫学习《九阳神功》的,我们不能就把目光放在那一点点上面。要放远大,放长远。 想好之后,段星云拍了拍那家伙的肩头,本来挺好的一动作,因为身高差距显的不伦不类。 “你以后就叫欧阳了。” 没办法,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只有一个,总不能取名四神吧。 段星风那边的东方,西门,南宫,北堂都是不错的人。不过段星风现在光顾着享受生活,所以训练的事情又是交给段星云负责。 想到以后反正是一起混的,段星云也不好意思把那东南西北教成江湖低手,当然他们的武功本来就是不错的。 所以段星云就干回了老本行,编教材。 第十三章 蝴蝶泉的不幸遭遇 大理的街头还是那么热闹。什么都有。现在段星风和段星云不用去天龙寺读佛经了,因为少林方丈说了,他们在少林学习的很不错。哈哈。 想到少室山下那只卖青菜鸡蛋的光景,现在的一切真是太可爱了。 “喂,听说你那个侍卫叫欧阳?”那四对一的情况段星风已经听说了,感叹某人人品不好的同时也听了那所谓的青龙白虎之类的。 “你的叫东方北堂,我还能叫什么,诸葛?” “也好的呀。” “我还叫白龙神子呢。切。” 对于发生的事情,段正明和段正淳什么也没有说,不过传言那天夜里皇宫里有过一阵恐怖的笑声,至于是哪里的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 “不过你还真是随便啊,要知道他们以后都是要保护我的呀。”段星风接着说道,意思就是武功要好,至于段星云的安全问题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我靠,你自己不去,还好意思说。我没有扔铜板决定就算客气了。”不想和他说是自己扔不惯铜板。 “那表示我相信你啊。” “厚脸皮啊。”明明是自己懒还说的理直气壮。段星云不屑的开口传递自己的鄙视。 大理城之北苍山云弄峰下是蝴蝶泉,每年四月十五日的蝴蝶会,人蝶共舞,乃是传说与现实中爱的纪念日。 泉水四周古木参天,遮天蔽日,还有一株合欢树,虬枝苍须,覆于泉上,人称蝴蝶树。现在正是春天花开时节,满树满枝犹如缀满万千真蝶,花香千里,引来各种蝴蝶、蜜蜂,或翩翩起舞,或追逐嬉闹,或结束成带栖于枝头,倒映于水面,让人疑置梦中。 段星风和段星云来此的目的是看一下某人新练的什么拈花剑法有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欧阳,去摇花瓣。”刚到手的东西要及时用上,虽然说被人嘲笑。但是拈花啊,没有花怎么拈。 “我们站远一点。”段星风对东南西北说道,他就怕某人到时候乱砍,砍到别人没什么,但是东南西北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财产了,以后行走江湖就看他们了,不能让段星云破坏了。 拈花指本是一门很精妙的功夫,可惜段星云对指法和剑法一窍不通,就是按着书和一切看电视得来的记忆乱改一气。 按想法是这样的,天上落下无数花瓣,锋利的银剑轻轻划过,剑气轻柔无比,不沾任何花瓣,只见人与花相映成彰… 不过虽然段星风没有啥指望,想他最多就乱砍,却不知那合欢树上水气充足,花瓣连着水滴砸下来,加上数上原本栖息的蝴蝶、蜜蜂,被人搅了清净,全部飞将出来。 段星云刚举剑划了两下,就被千万花瓣、蝴蝶、蜜蜂,包围。狼狈不已。 那蜜蜂闻到花儿的气息,又几只便冲了过来,段星云凌波微步一施,马上跨入了泉水中。那个欧阳,典型一傻瓜,也跟着下去了。 “他妈的,你笑什么笑,我不会游泳啊。”段星云冲着岸上笑的乱七八糟的人喊道。 段星风毫不客气的在那里的笑着,怎么这么象小燕子那镜头啊,实战果然是效果好哇。 东南西北不敢那么嚣张,一个个忍的很辛苦,表情扭曲。 “我说你有没有兄弟之情,同胞之爱啊?”被救上来之后,段星云裹着被子对段星风说道。这件事惊动了皇宫上下,一阵忙乱。 段星风还在闷笑,过了老一会儿才开口,“我们本就知道的事啊,有什么好说的。不要连累我就好了。” “那我…”一大碗姜汤过来了,段星风和段星云齐齐打了个寒战。 皇后伯母亲手端着浓汤,后面跟着段正明和段正淳,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是在笑。 段星云立马沉下脸,眯着眼,我可不是随便人都可以笑话的。 段正淳四四方方的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倒不如段正明眉目清秀,他岁为二人身生父亲,不过生性风流,又事务繁忙,对二人实无时间相处,反倒段正明更为亲近。 段正明先道:“云儿,你这剑法却是何人所授?”他已听说今日事,只道段星风和段星云二人虽自小学过一阳指,日后却是一心钻研佛法,难不成在少林有什么奇遇,不过从报告上来,那剑法也不甚高明,却担心被人骗去。 那边问话,段星风又在狂笑,气的段星云两腮鼓起,如同一只小青蛙。 “我在少林看有人练什么拈花指,觉得很漂亮,就模仿自编了一套拈花剑法,谁知道那树上有花瓣还有水,最后蝴蝶蜜蜂都来了…” 说着,那三人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满室都是回声,只余段星云火大的不行。 “云儿,咱们不练那什么…拈花剑法了,这次只是花儿什么的,下次要是来猛兽什么的,可就危险了。”皇后伯母笑着,又担心的说。 倒是段正淳说了句有创意义,三人安慰了一下段星云,又叫他以后不要再去学什么剑法。 段星云喊累,他们便出去了,一边嘱咐把姜汤给喝了。 “你笑啊,笑啊,笑死算了。”段星云不耐烦的说道。 “不。”段星风止住笑,一本正经的说,“我刚听说了蝴蝶泉的来历,你和那个欧阳可是一起下去的,幸好你是男的,否则就是天作之合了。” “我是男的,我的灵魂可不是,对了,那个欧阳怎么样了?”段星云把那碗汤推离自己十万八千里遥远。 “还好吧。我不知道。” “晕,我把这东东给他喝。” “随便你。”段星风坐在旁边不以为然。 中药很苦。 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武学之士尽管内外全修,可是会金钟罩铁布裳的毕竟不多,再说那都是强悍的外家功夫,段家二人是绝计看不上眼的。但是他们也没自信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或者不生病受伤。 所以那时候会一手好的医术就非常有必要了。天龙里最出名的是阎王敌薛神医。不过他也不放在二人眼里,那么还剩一个,聪辩先生苏星河。反正是要去无崖子那里的,多住几年顺便学下医术。 “但是我想去西夏和段延庆学腹语啊。”段星云对于自己这身体的亲生父亲还是没有什么坏感的,毕竟段延庆现在也没有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在是那神奇的腹语还是要学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段星风眼里只剩苏星河的医术。 “西夏那里有李秋水的金丝宝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有小无相神功。”段星云害怕但时候去西夏会错过萧峰的事。 “好象不错啊,那我们先去西夏也可以。” 金丝宝甲和小无相神功,加上李秋水那一身内力,就是构成段星风去西夏的全部理由。毕竟到时候拿了无崖子的指环,苏星河和薛神医还不是乖乖听话。 金丝宝甲和段延庆的腹语,就是段星云去西夏的所有动力。 第十四章 再见华数 段星风偶来无事,想起他那四个侍卫其实就是四个姓,便问段星云是否该为他们去个名字,遭到耻笑后,又问那是否以后就简称东南西北了。 段星云想了想回复他应该简称方向。东南西北,刚好四个方向。段星风不语,随即想到天地玄黄,依次给东南西北套上。 所以就出来了东方天,西门地,南宫玄,北堂黄,段星风想到起码南宫玄还是很好听的,段星云已经在旁边呕了半天。 其实欧阳很好取,有个现成的就是欧阳峰,不过不敢叫。段星云想了半天,欧阳鹰。至于东南西北,就南宫玄通过,那个东方天刚开始还可以,后来想起一首歌:东方红,太阳升…实在笑的肚子痛。 取不出好名字,段星云的事情又多了一件,终于在晚上给敲定了。具体如下:东方羽,西门霄,南宫玄,北堂墨。西门的名字是最不好取的,段星云的脑袋里老是盘旋着西门庆三个字。 接下来是准备去西夏了,东西弄了一半,段星云想起李秋水的脾气不好,因爱生恨的女人啊。到时候不知道怎么说,就怕说的不对就被殴出来,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没有几次好殴。 所以还是安安分分的去找苏星河。 说来就更不幸,二人知道逍遥派的历史,知道逍遥派的将来,但是想来想去就是不知道苏星河住哪里。 段正明和段正淳是知道苏星河的,但仅限于他又聋又哑,武功甚高,其他就没有了。 所幸薛慕华的名头很响,去中原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到时候叫他带着去找苏星河就可以了。 段家的人见他们又要离家,是坚决不同意。不过毕竟差了一千年的智慧,最后还是被段星风和段星云说服了,他们现年已经十二岁,算是小大人了。况且有五个侍卫跟着,本来段家的人还想帮段星云在找几个,被他拒绝了。 不是真心实意的很没意思。 离开前,段星云把《九阳神功》写在信上给了段正明和段正淳,以防万一,免的他们功夫太弱。至于为什么不当面交,主要是怕被追问,在信上也只是含糊的说在路上拣的。 “我把《九阳神功》抄了六遍了,什么概念知道吗?” “那你能倒背如流了吗?”段星风问道。 “顺着的可以。”倒背太强悍了。段星云自觉不行。 “那不就行了。”段星风说道。 “你要求不要太高啊。我能背已经很不错了,再说我就怕和老顽童一样,做梦学会了,到时候被无崖子化掉我就要心痛到死了。”段星云一想到无崖子那强人,就觉得自己学什么内功都吃亏。 “就算在梦里学,也不用辛苦啊,有什么关系。”段星风安慰道。不是所以人都可以在梦里学武功的。猜段星云也不会日思夜想到那程度。 马车一路向南而行,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全,段星云一路教五个侍卫一阳指,那指法本是段家家传,只传段氏子孙,而且传男不传女,该死的封建。不过段星风和段星云没那种思想,现代的观点,好武功大家学,而且反正以后一灯不还是破例了,那他们就先带个头吧。 那五个侍卫现在统称五行使者,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是段家的一阳指,后来明白了就感动的要死。所以说古人是很淳朴的。 有了段星云,段星风就不指望平静了,段星云恨不的一天到晚遇见江湖纷争和帮派仇杀。当然他不会劝和,也不帮哪一方,他只是让双方更火大而已。 一般来说这些打架事件技术含量都是很低的,在不伤及自己的情况下段星风也乐的在旁边观赏。 晚餐时分,段星云开心的要去吃饭。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江湖中人容易热血沸腾,吃饱了没事干就是打架,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大多数打斗场景都在饭馆,刚好做饭后运动。 一进店中就发觉气氛不对,那大堂中的人明显分作两边,一副大战一触即发的态势。段星云兴奋的跑过去自顾找了一张空桌坐下,等着看好戏。 小二战战兢兢地上前,轻声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段星云看这小二颇有胆识,笑道:“一道珍珠鱼目羹,二十粒珍珠,八十颗鱼目;一道酱鸭舌,要一百条。” 哎,《射雕》里就记的这两样菜,好可惜。便说道,“在来两碗冰镇酸梅汤,哦,七碗。” 段星云指指坐另一桌的五行使者。“他们的菜和我们一样。” 段星风也随便点了几道菜,小二刚要下去,段星云又高声问道,“欧阳,你要不要喝酒?” 欧阳回答不用,毕竟主子都没有喝,身为下人也应该陪同。 “哦,你说的很对,听说喜欢喝酒死的快。” 话一出口,隔壁桌子正在大口干的几个马上喷了出来。段星风和段星云点菜的时候就非常引人注目,看他二人服饰,只道是哪家公子出游,现下段星云则是明显的挑衅。 需知江湖上的好汉们没事都喜欢喝两口,而且特喜欢拼酒力。坐在一边的一个身穿黑衫的粗汉就要拔刀,另一边的就有人开口说, “原来你们青山派都喜欢欺负弱小。”那一边的人集体微笑。 这笑容是很有内涵的,既是说你们行事不好,又表达了自己的鄙视,再来就是衬托自己有文化,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如此种种。 “他奶奶个熊,你们龚家寨的也不见的是好人。”还是那个冲动的粗汉,气势汹汹的要起身拼命,不料被一精瘦老者按住了。 那个老头似乎是一说的上话的,瞄了段星云一眼,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倒是五行使者多看了几眼,只听他心平气和的开口;“我们既然由华公子做主要解决两派多年来的恩仇,又何必因不相干的人在起争纷?” 恩,很有水平,一看就知道是江湖老油条,说话非常的有技巧性。刚才冲动的人全部坐了回去,继续吃饭。 段星云说那小二怎么噶强的,原来人家是来和谈的,不是来打架的。 一看没希望,两人坐着慢慢吃饭,不久那个什么华公子缓缓而来。你道是谁?就是以前遇见的那个华数。 现在他成熟了不少,一身青衣,剑还是那把金光闪闪的,所以段星云马上就认出他了,对那把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的剑尤为印象深刻。 华数也认出了他们,毕竟从九岁到十二岁还是变化不大的,而且双生子也不多见。 华数先拜认了等着他的两派人,便坐到段星风和段星云那一桌了。 “两位小兄弟好久不见。” 第十五章 大家都是第一次啊 的确好久不见了。两年。 那华数做人很地道,帮两人付了饭钱。然后便说不好意思,自己要先解决两个门派之间的事,废话一堆之后总结起来就你们二人想走先走,我马上会追上来的,你们想留下看也可以。 段星风和段星云均觉得看这种事情没什么意思,反正不打了,就说我们先在这里逛逛,你等会儿来找就好了。 宋朝现在还是繁华的,在大街上逛着,却没有什么兴趣。时近黄昏,很多摊子都收掉了,古代没有电灯,自然不能点蜡烛摆摊。 看了几处卖饰品的摊子,着实无聊。所以古人都早睡。 不过古代有一名胜,就是青楼,专门在晚上营业,而且是合法的。去看看花魁也是好的。虽然现在只有十二岁,也算男的,古人也没有什么未成年人不可进的牌子。 好,打定注意,去看美女。 花街正是热闹时分,一间一间的挤在一起,门口都站着三五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在揽客。浓烈的花粉味弥漫在空气中。 二人不知要进哪一家,正踌躇时,华数赶过来了。他一见段家二人站在花街街头,便红了脸。 “华大叔你知道哪一家的姑娘最漂亮吗?” 想那华数二十的年纪,自是少年英雄,偏被人称做大叔,也只有段星云了。段星风则是只跟着段星云开口。没办法,江湖上他看的上的没有几个,跟着叫还是看在段星云的面子上。 “这…这,我也不知。”华数此时的脸上已是通红欲滴。 段星云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纯情,耸耸肩,用眼神问向段星风怎么办? 挑了一家比较华丽的,一行人刚进门,那老鸨就过来了,看他们一个个穿着不凡,脸上笑的和朵花儿似的。可惜白粉搽的太厚,让人担心会龟裂。 在大厅里的几个姑娘凑了过来,让华数更尴尬。 “几位小公子要找哪位…” “花魁。”段星风也不和她罗嗦,直接点出来意。 那老鸨笑的更开,“几位真是还眼光,我们玉烟儿可是顶顶有名的大美人啊,不过就是爱耍小性子,几位不如看看我们其他姑娘,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哦,她怎么样的耍小性子?”段星云猜也是什么品诗作画的,无聊啊,都搞这一套。 老鸨挥挥扇子,开口说道:“我们玉烟儿首先要让客人猜一道谜语,猜对了还要看玉烟儿的心情…” 晕,敢情她当自己是维纳斯啊,收门票不算,还看心情咧。 段星风递给老鸨一锭金子,“我们想立刻见到她。” “哎哟,这怎么说啊,我早瞧着几位贵客,就是和别人不同,快快,我这就带你们去见玉烟儿。”老鸨笑的和不上嘴,一路领着了。 你强。段星云递了个眼色给段星风,可是不是要猜谜语吗? 段星风翻了个白眼,什么谜语不谜语的,你给钱就完了,花魁也是要挣钱的,就是比一般的贵了点。 花魁住的是一独立的小楼,过了一个天井,再爬一楼梯就到了。老鸨进去说了几句,一穿着翠绿衣裳的丫头出来邀请一行人进去。 只见一袭珠帘隔在房间当中,那花魁就在帘后,要见她才要那许多手续,一般听她弹弹琴唱唱歌只是付钱就可以。 房中点着一只白铜的龟制香炉,里面是来自异域的香料。粉红的纱垂在墙壁上造成一种朦胧的效果。 “几位公子要听琴呢还是要见玉烟?” 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清,很容易激起别人想见的欲望。 “一千两黄金,见你。”古代的谜语很难猜,段星风不想浪费脑细胞,不想浪费时间。 … 帘开处,扑鼻一股淡淡的香气。那玉烟长的自是漂亮,一身穿藕色纱衫,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粉红色丝带轻轻挽住,似有烟霞轻笼。 她面前摆着一架琴。看来是很好的那种。 “几位是要喝酒呢还是听琴?”玉烟见带头的是十二三年纪的少年,余下应该是家人,另一位虽然相貌俊朗却躲在最后,腼腆之极。她识人无数,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奇怪的组合。 “你不陪人睡觉的吗?”段星云听她说来就是听琴什么的,忍不住问到。 玉烟也不气恼,抿嘴一笑,“这位小公子要妾身陪同吗?” “不用。”段星云连忙摆摆手,“你弹琴吧。” 众人坐下,玉烟调了一下音,就开始弹了。 段星云看华数坐的甚远,奇怪的问道:“你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吗?” “没有,没有。”华数的脸还是红的,神情颇不自然,“家师自幼教导我要洁身自爱,此等…地方是万万不可来的。”想到自己有违教导,颇有悔意,在心中已经将自己骂了好几遍。 “你不是很早出来了吗?从来没有来过?” “没有。” 哎,我们把一大好青年给带坏了。 “其实我们也是第一次啊。听说那些花魁都是很漂亮的,不过你看看就好了。对了,那个你救的小女孩呢?” “我家人帮她找到亲戚,送走了。” “哦。”所以的猜想全部落空。古人啊。 段星风看了看那玉烟的面貌,恩,化的妆有点浓了,现代人觉得双眼皮好看,古代流行单眼皮,说是丹凤眼,那胭脂的质量也不是很好,恩,其他还好。也差不多。 这里的菜蛮好吃的,不错不错。 那玉烟身为花魁,自然有些傲气,她弹完一曲,扫了房间一眼,顿时脸色发黑。想那平常人见她一面比登天还难,今天这几位客… 段星风观赏完毕,正在吃菜;段星云和华数已经挪到窗旁,一边吹风一边聊天;五行使者自然是保护自己主子的安全。 人往往是这样,你不理她,她偏要引起你注意,玉烟对于那些对自己百般殷切的家伙是不与理睬的,今日性子一来,转手拨了几个高调,一去荡气回肠的曲子就从手下流了出来。 段星云正和华数聊江湖见闻,猛然被琴声打断,虽然他学过琴,也是仅限一点粗略,再说平常一个现代人真的对古筝不是很有好感。 “花魁小姐,你轻一点行吗?”敢情他当是录音机,还能调音量。 玉烟一惊,手停了下来。 段星云又转过去继续和华数说话。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你师傅是谁?” 一提起师傅,华数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连笔带划的说道, “我师傅乃止观禅寺的智光大师,人称万家生佛,他当年远赴异域,采集树皮,医治浙闽一带百姓的瘴气虐病,活人无数,自己却也因此而身染重病,痊愈後武功全失。 师傅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屈指一算,便知天下事,听说就是五百年之後的事情,他老人家也算得出个十之六七呢,” “这么厉害?”神仙啊。 “是啊,只可惜我至今没有做出什么大事让他老人家增光。”说着华数的神色就暗淡下去了。 段星云一边感叹这还孩子还没有被江湖染黑,一边在想天龙里到底有没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说着和扫地僧差不多,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难道是我们转生的蝴蝶效应?暂时还没有做什么改变历史的事情啊?难道是隐世高人,不过也不记得有华数这个人,可能是个二流的,不知道也正常。可能萧峰出事是他已经退隐了,结婚去了,所以没有印象。 “知不知道什么止观禅寺的智光大师?”段星云跑过去在段星风耳边轻问。 段星风想了想,肯定的说;“不知道。”然后继续吃菜。 哦,那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了。无所谓的。 “你不做坏事就算对的起你师傅了,江湖哪有那么多大事啊?”段星云跑回来安慰华数,“再说发生大事就意味着死很多人,所以小小的玩一下就好。” “我想也是。” 段星云另一边在想,说不定华数是他真名,我们告诉他的是假的,什么时候要换回来才好。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很晚,段星风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打了个呵欠,“我们该走了。睡觉。” “好啊。”段星云和华数一起起身。 玉烟也是修养好,微笑着送他们到门外,不过早在心里将他们骂了个半死。 隔天传来消息,XX青楼花魁接待客人否体力不支,病倒在床。 第十六章 一路行 华数在江湖也不是白混的,知道二人在找薛慕华,便自告奋勇的带路。有了华数的招牌,一路平安的到了河南。 由此看来华数已经算是一小侠了。只是段星云一看他那一身青衣就会想到在菜园里爬的某种小东西。 那华数是使剑的,段星云自然向他讨教,然后把自己那乱七八糟的拈花剑法拿出来,华数也不藏私,几日下来就改的还算有模有样。 “怎么了?有话你就说吧。”段星云见他脸色微红,肯定有什么心里话憋着不好意思说。哎。 “我是觉得辰风你这套剑法不偌改样兵器说不定会更好。” 那小子想了半天就要说这些话?不过,还算有见识。 段星风笑了出来,“你别理他,这本来就不是剑法,不用管他。” 段星云被嘲笑多了也习惯了,再说自己也没有几件事让段星风抓住把柄的,倒是段星风从小被段星云的灵牙利齿打击出的厚脸皮愈来愈坚硬。也不去扰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不行就算了,这本来是指法的。” “那倒是了,我一直在想该用何种兵器,原来是指法。辰风为何要改练剑法呢?”华数恍然大悟的说。 “用剑漂亮啊。”拿根手指戳有点象傻瓜,一不小心被人砍了怎么办?拿把剑最多把剑砍断了。手还在啊。 华数应了声,其实不是很了解。 虽然说和华数讨论剑法,段星云也没有放下五行使者的学习。 五行使者还是相当有武学天赋的,一阳指学的不错,特别是欧阳,非常强。让段星云的质量取胜更有希望。凌波微步是不能教的,以后再寻一门好的轻功给欧阳,怎么说人家是四个,遇见高手可以拼一下,一个人的话只有逃命的份了。 “欧阳啊,要知道我教你们的内功心法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练了之后可以百毒不侵,百病不生,你要好好练啊,不指望一对四,也要一对二啊。”段星云淳淳教导。指的当然是段星风的东南西北。 “是。”欧阳的话超少的。很好,很好。 “对了,欧阳,你要不要学我的拈花剑法?” “呃…”欧阳一般来说是很听话的,但是那天蝴蝶泉事件对他印象太深刻,虽然段星云所传的内功心法和一阳指都是一等一的,拈花剑法却是众所周知的,岂一个烂字了的? 他略抬头,就发现段星云充满希望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很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脑子短路,顺口答应下来了。 “好。” “耶!”段星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的剑法终于有传人了。” “欧阳,你可一定要把它发扬光大啊。我就指望你了。”段星云语重心长的说道,颇有临终拖孤的样子。然后就把那本秘籍递给欧阳了。 “是。” 后来,东南西北听说了这事,非常同情的对欧阳说,“你大概是天下唯一一个…第二个拿着拈花指法练拈花剑法的人了,可能也是最后一个,恭喜。” 南宫玄在一边严肃说:“发扬光大就算了,你不要练了之后去招花引蝶就好了。” 说完之后,东南西北都笑了,不过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薛慕华住在两浙镇江府丹阳柳宗镇。古代交通不发达,虽然说不是什么基本靠走,也就是马,究竟比不上轮子加发动机。 从一路的情况来看,华数那家伙在江湖上就是一压力保险阀,防止江湖上有更多的杀戮忽然流血事件发生。一来他武功好,二来好象他师傅真的挺有名望的,大家对他还有几分面子。 听说华家也是一世家,那什么大师看他有点天赋,就收他为徒,可惜听华数的口气他以后还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后来的天龙八部没有他的出场了。估计出现也就是为武林正道摇喊助威一下。 不过倒是萧峰的名号,当了两年丐帮帮主开始在江湖上响亮了起来。不过基于现在正是他出名的时候,段星风和段星云也不用去担心他。 眼下要关注的是见了薛慕华要怎么说。 华数也问过他们为什么找薛慕华,段星云当下咳嗽了两声,凄怆凄怆的对他说,天生心脏不好,大夫说活不过二十,家人从小让我把人参当萝卜啃,现在才这么健康,听说那薛慕华…大夫,医术很好,所以去看看。 意思就是说你别看我活蹦乱跳的,其实就一快死的人,撑不了几年的,你要好好照顾一下我啊。 华数立马表示,在下义不容辞。一定会好好的一路照顾什么的。段星风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很吵,才让他住口。 可是那是去找薛慕华的理由,但时候怎么说去找无崖子。 “我们就说是他师叔,让他带我们去。”段星风很直接。 “问题是你是他师叔,你是谁的徒弟啊?” “不就是李秋水吗?” “李秋水在西夏,我们还没有去啊。而且她以为无崖子早挂了。难道说我们奉李秋水的命令来祭拜一下无崖子?”段星云无奈的说。 “也可以的。”段星风在软塌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一边翻着古代的小说,就是一些野史什么的。“问题是以后被李秋水知道了,你说她会怎么对我们?” “最多就是狂殴,我们也没有几次好殴,估计就挂那里了。” “所以这肯定不行,我们也不要说是李秋水命令的,就说我们是来江湖逛一下,然后看一下无崖子和苏星河。” “你哪里来的?”是大理又不是西夏,段星云也翻开一本书,“那么我们说我们来找无崖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骨无存就祭拜一下。当然,薛慕华可能拿个扫把把我们赶出去。“ “那个秘籍是怎么说的?”段星风没有去记。“我们找无崖子拜师?” “杀光逍遥派的人。”段星云也是看电视记住的。 “那我们就那样说好了,我们是来杀逍遥派的人,带我们去找无崖子和苏星河。” “薛慕华宁死不屈啊,自尽了,我们逼死神医一枚,被江湖人士唾弃,被武林中人追杀,比萧峰还凄惨。”段星云趴在垫子上,无比伤心的说。 “呃…好象也是哦。薛慕华以后在那个山谷里也是这么干的。”段星风楞了一下,“《北冥神功》是无崖子的武功,不是李秋水的耶。“ “妈的,就说李秋水代无崖子收了我们的。”段星云想了想,又说,“要拜师我还不如找逍遥子,就说李秋水代逍遥子收了我们的,那薛慕华还得叫我们一声师叔祖了。” “薛慕华是很尊师重道的,不过他不是被苏星河赶出来了吗?”就怕他不知道无崖子在哪里。 “哎…那是被丁春秋逼的。他肯定知道那山谷的。” “实在不行还有那棋局啊,说我们想破,叫他带我们去。” “要是他一心要保护苏星河,叫我们到时候再去,就有的等了。江湖上谁去过啊,找个带路啊。”段星云一想到怎么和薛慕华说就心烦。 “你说的也对,还真麻烦,我们只有到时候再说了。最多说我们找苏星河拜师。”段星风懒的想那么多,到时候凌波微步一使,看薛慕华的反应。 “真要拜师的话我要去找扫地僧的啊!”段星云长叹一声,好想睡。 第十七章 见神医不容易 段星风和段星云前世便是浙江人,薛慕华在衢州,但是两个都不知道那是以后的什么地方,没办法,一个历史好,但不代表知道武侠世界的时间;一个地理好,也不说他以前的地名都能如数家珍;最后其实他们以前都是理科的。 其实以前的浙江一带不是很繁华的,那都是以后慢慢发展起来的,但是一些菜还是已经出现了。 两人也不急,一路逛了过去。衢州街上带刀剑的很多,都是来找薛慕华的。薛慕华医一个人,就要换一套武功,想到无崖子和李秋水偷的那些秘籍,似乎逍遥派这点传统真是历史悠久。 在华数的带领下,两人也见了不少门派的某某某,不过大家看他们年纪小也不放在心上,他们也对那些不感兴趣,其实见都是白见,倒是不少人对五行使者感兴趣,觉得他们真是糟蹋了。 段星风和段星云二人的定位就在XX世家公子,天生有病,娇生惯养那一种。当然他们用的是化名。 段星云是很害怕蝴蝶效应的,现在离段誉出场十万八千里,一不小心搅了事情发展,命运改了不说,就怕自己也遭到池鱼之殃。而段星风非常想看以后的几个大场面,也怕搅黄了就可惜了,至于其他人根本不放在他眼里。 所以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过早的扯上江湖这个是非之地。 见薛慕华是要排队的,也就是预约,华数照样不能例外。 段星风和段星云想了想,随手撕了张纸,写了几个字,让五行使者送过去。想那薛慕华就要屁颠屁颠的来找他们了。 结果还真的灵。上午送的,中午薛慕华就派人来找了。华数大感惊讶,也很佩服。要知道薛慕华做人是很高傲的,一般人他就当你不存在,和段星风一德行。不过人家那是有本领,段星风让他同胞弟弟说就一做人失败的孤僻小孩。 华数好奇呀,就问了你们到底写了什么让人家薛慕华来请?就他知道段星风不会武,段星云的剑法就一套让人看了伤心的拈花剑法。 “一万两黄金。”段星云很干脆的回答,看华数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又点化了他一下,“钱可通神。” 估计在华数心中,二人就是典型的两败家子了。 薛慕华住一单独的小院,清净,幽雅。 他也算在江湖上混的久了,先请喝茶,又上点心。问了一下两人的出生和年龄,经历什么的。 段星风懒的和他废话。段星云倒是和他你来我往,天南地北的扯了一通。先是说自己来自西夏,薛慕华就问西夏风光如何,段星云就说那里有人,有房子,当然动物也是有的。薛慕华不恼,继续问两位今年贵庚,段星云张口就说四十八了,保养的好,薛慕华就说你们保养的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少年… 看来古人也有侃大山的传统,段星云胡说,薛慕华陪着一起胡下去。段星风吃好点心,看看段星云再说下去就成逍遥子他师傅了,再看看时间,估计已经大半个时辰去了。 清清嗓子,把他们从谈话中拉出来。 “我们是无意中从一个山洞中拿到《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按照上面说的要拜见逍遥派的掌门。” 薛慕华正色道:“两位口径不一,让老夫如何相信?” “他都是乱说的,你只管接下来明白就行了。”段星风毫不客气的指了下段星云,后者也是无所谓的吐吐舌头。 薛慕华也直奔主题,“那请两位交出秘籍我方可确定。” “说半天你就是想要《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啊。”段星云恍然大悟。 想那薛慕华被逐出师们后,凭借一身医术,在江湖上说不上人人敬仰,大家遇见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何曾被人如此对待,他又极为效忠师们,居然现在有人指控他窥视师们秘籍,这比杀了他还难以忍受。 当下指着段星云,“你…你…”声音颤抖,竟说不出话来。 段星风看那薛慕华,估计第一次领教段星云的功夫,古人又淳朴,万一气死一个就功亏一篑了。 “你别听他的,怎么说我们也算是逍遥派中人,我们只是想找无崖子和苏星河。” “你们和丁春秋那老贼可有关系?”就怕是丁春秋派来诈骗的。 “我知道,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法驾中原…”没说完,段星云已经笑作一团,刚才和薛慕华一通乱说,他已经把自己来的目的抛到脑后了。 笑完后,他对段星风说:“我后面不记的了,你知道吗?” “可能是威震天下之类的,你对他有兴趣?” “我对他的功力有兴趣,虽然他也就一二流高手。” 逍遥派就是这么没落的啊。 薛慕华被他们一系列的行为搞的不知所措,心中猜不准他们真正的目的。又听见段星风对自己说,“我们只是要见无崖子和苏星河,你就领我们去破那“珍珑”棋局也行。“ “你们?”薛慕华心下一动。 段星风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师兄弟八人为防丁春秋,不肯轻易信人,你看我的是否是凌波微步?” 便在院中走了一圈,他本一身百衣,加上凌波微步乃极清灵飘逸,甚有几分嫡仙的味道。 “是了,是了。”薛慕华还算有见识,连声称道。 段星云刚在呕,突然大叫一声,“啊…” “你又怎么了?”段星风不满,嚷什么,这事眼看就快成了。 “对不起。对不起。”段星云知道自己下午的行为离目标越来越远,主要是一时兴奋就和薛慕华抗上了。 “对不起。”再次诚心道歉。段星云开口道,“我只是刚想起无崖子和苏星河,说不定他们可以把我的剑法修改一下而已。有点兴奋了。” “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们了吗?”段星风问到。 “这…”薛慕华见二人对师父和师尊只呼其名,但是凌波微步确是不假,一时之间,百集交感,倒是呆住了。 “真是的,薛慕华,我问你,逍遥逍遥,是不是说做人要活的自在,所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你看你,既为我派中人,又何必拘泥于常规世俗,岂不自寻烦恼?”段星云努力补救自己所犯的过失,他的口才除了见扫地僧就不灵之外,其他人还是很有用的。 那薛慕华一生陷于师们不幸的旋涡里,内心凄苦,突然被人这么一说,似是五雷轰顶,顿时醒悟不少,拜谢师叔。 古代人你说他蠢,你说一句他什么时候就突然飞跃了,说他聪明又往往自己想不通,要别人提点一下的,段星风和段星云不知道薛慕华站那里领会了什么,反正只要他承认身份带他们去找无崖子就好。 趁热打铁,三个人敲定明天去找无崖子和苏星河。 回来的路上,段星风想想被段星云搽毒的人,包括少林那群喜欢找他喝茶的人,似乎都是聪明人啊,难道古代人的IQ就低成这样,看不出这家伙的真面目? 第十八章 下棋下棋 河南擂鼓山,无崖子和苏星河隐居的地方。不过连薛慕华也不知道无崖子还活着。而且苏星河办的聋哑门在江湖上还是很有名号的,只怪段星风和段星云江湖经验太少,否则根本不用去找薛慕华,那地方其实一点都不神秘。 搞的段星云十分悲哀的说了句,尽信书,不如无书。其实他也没多少仔细看过《天龙八部》,就是一知半懂闯江湖。 薛慕华只道自己要出门几日,他家人也不阻拦。倒是段家二人和华数告别是看他有些不舍,不过为了段星云治病,也没办法。 段星风和段星云一个念着无崖子的七十年内力一个想那逍遥派的的掌门指环,都是拼命想赶到擂鼓山。那一日,天色渐暗,不久月亮东升,一行人乘着月亮,觅路而行。走了不久,就望见对面山坡上烧着一堆火,想是有人。 “我们和他们一起好不好?”段星云提议,虽然他们坐马车不用费力,那马儿也是要休息的。段星风没有异议,其他人就更不会有什么话。 几人赶上去,火堆旁倒是坐着几人,都是一色的黑衣。不过脾气不好,一见段星风他们要在附近生火就不太高兴的叫他们快走。 其中一个长臂长腿的黑衣似乎是首领,冷笑一声,道:“他们想留便留,我们有不什么见不的人的。” 薛慕华微一抱拳,朗声道:“在下一行乘夜赶路,我家小公子素不喜冷清,见众位在此,想一起凑个热闹。”他道段星风和段星云长他一辈,自与五行使者一起以家人自居。 那其中一人粗豪的声音呵呵笑道:“那便请几位过来,大家一起也当是朋友了。” 薛慕华道了个谢,这一行人,只他有些江湖经验,这种事便是由他打理,段星风和段星云纯粹是理论,没有实践基础。 那几个黑衣人也热情,火堆上架了几只鸡,段星风和段星云坐了下来,其余都站在二人后面。 “要吃吗?”为首的那人道两人是什么世家子弟,随身的侍卫功夫不弱,也不打算管人家的家务事。 想起在少林的生活,就靠萧峰家的鸡混日子,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一阵恶心,再看那油光闪闪的东东,更是难过。 “五行使者,去熬汤。”有马车就是好,一路带的东西足。 “这江湖上何时又出了五行使者,老夫倒是头一次听说。”旁边一老头说着。 段星云一脸你没见识的表情,得意的说:“我取的。五个人刚好叫五行使者。” “那不知四人,六人又如何?”那老人捧腹而笑,“小公子非江湖中人,还是不要乱取名号为好。” 哦,我现在是不混江湖的。段星云想到,“那老爷爷你叫什么?” “老夫名号不足挂齿,人家叫我一声桑土公,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那桑土公是川西碧磷洞洞主,看段星云不错,起了爱才之心,想收他为徒。 “我叫连辰风,他是我哥哥,连辰云。”段星风坐在一边装沉默,不是他看不起这几个人,实在是觉得无聊,更多的时候他当自己是一个旁观者,让段星云一个人去捣乱就好了。 “桑土公,人家怎么看的上你那破洞?”一人说道,段星风和段星云一身华贵,连他们的侍卫打扮也是不凡。言下之意让那老头不要打他们的主意。 “也不会啊,恩,老爷爷你住在洞里面吗?” “就是川西碧磷洞,小兄弟你是看不上眼的。”又有人说话。 没有听过,应该是不出名的吧。段星云晃晃头,“薛叔叔你知道吗?” “略为听说。”所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洞主,岛主,是一批既不属任何门派、又不隶什么帮会的旁门左道之士。这些人武功有高有低,人品有善有恶,独来独往,各行其是,相互不通声气,成不了什么气候,江湖上向来不予重视。只知他们有的散处东海、黄海中的海岛,有的在昆仑、祁连深山中隐居。 “呀,你们就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啊。”段星云先惊讶起来。 “小公子可听说过?”带头的黑衣人有些好奇。 “一点点。”比如说你们不幸中了生死符,绑架了巫行云却不认识什么的。“喂,他们就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耶。” 段星风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废话,他当然知道,问题是那又怎么样。 我想帮助他们啊,很可怜的人啊。 我知道,我同样,可是你学了什么?天山折梅手学了吗? 以无崖子的名义不行吗? 到时候反而害了他们。你看,虚竹当年得了无崖子的功力,巫行云不是照样不甩他吗?我看他亲自出马还有可能。 哦。悲哀啊。 这几句话是用天竺话说的,少林不是白呆的,辛苦不是白花的。别人只听见他们在叽里呱啦的,其实已经说了好多话了。 几个黑衣人也不是白混的,猜他们是在用某一种大家不熟悉的话在交谈,纷纷起了警觉。 桑土公直接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哦,我哥哥不懂中原话,我说我想和你学武功,他说不行。” “小公子原来不是中原人啊。“ “是啊。” 握在手中的兵器又收了回去。 告别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薛慕华才开口;“好险。” “就他们几个,五行使者他们就可以对付了。”段星风对段星云说谎的本事是越来越佩服,还真的是张口即来啊。 “那你们?”不是说叫段星风和段星云吗,怎么有冒出了连辰风,连辰云。这两个师叔真是越来越神秘。 “云想救他们,我同意,再想想实力不够。”够言简意骇了。 救?没看出来有病啊。薛慕华摇摇头。 擂鼓山下,将马车停下,一行人走路上去。 凌波微步的好处出来了,段星风和段星云一路走在前头。在山腰吃了一顿午饭后,终于见到一个凉亭,搭在山涧旁。 这时山道上奔来一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走到薛慕华面前,躬身行礼。接着从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砰的一声,炮仗窜上了天空。这炮仗飞到半空之后,却拍拍拍连响三下。 跟着那人走了不久便进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一人坐着。他人前面有块大石,上有棋盘,那棋盘是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 薛慕华走到那人丈许之处,行了一个礼。 那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就是苏星河,他指了指棋盘,示意两人下棋。 段星风和段星云都不会,他们从小在大理学的是一阳指和文字,段星风学了点笛子,段星云练了点琴,后来在少林,抄经书弄了一笔好字。围棋却是半点不会。 “我们来拜会无崖子老前辈。” “先师已过世。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虽然在下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先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废话一堆啊,我们知道那老头还在后面屋子里悬着呢。 “苏先生,大家都知道的事我们就不罗嗦了。那围棋呢你自己下吧。”段星云说,他爬了一路山,正累着。 “你自填一子。”段星风在后面跟着说,“我先坐一下。” 便坐在了苏星河对面的石凳上。段星云拿起一颗棋子,发现都是玉制的,奢侈啊。用来下五子棋最好不过了。 苏星河听了段星风的话一时呆住了,只谓天下何曾有此等下棋的法子。更奇怪的是有如此嚣张的人。 段星云接过欧阳递来的水,看薛慕华还站在老远老远的,就招呼他过来。 “小师叔…” 师叔?苏星河脸色一沉,厉声道:“你们是哪门哪派的,敢来此捣乱?”他只道薛慕华被自己逐出后,加入别的帮派。薛慕华来前曾送信说带两人来破棋局,苏星河一心想为无崖子找传人,也默许了。没想到自己的徒弟居然加入别的门派,他一生为逍遥派自豪,其他天下都不放在眼里,没想到… 思及此,再看段星云那一脸得意的表情,更是大声喝道:“下棋便下棋,多说什么?我师父是给你胡乱消遣的么?”他说话时须髯戟张,神情极是凶猛。 段星风见段星云又要气死一个,害怕自己学不到医术,放下水杯,慢条斯理的开口:“不要着急,让我休息一下再说。我们会帮你破的。” 我晕,不会下还说的那么好听。段星云发现古人特别容易冲动,他什么都没做,他们自己先气死了。好可怜。 薛慕华一见师傅发怒,已经跪了下去。直道自己不孝,他是领教过段星云胡侃的本领的,还有那可以把死人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本事。说来他也是无意的,但是那表情,实在是让一般江湖人士热血沸腾。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可是我罩的啊,薛叔叔,不如我教你破这珍珑棋局,逍遥派掌门让你做如何?”段星云淡淡的说,看不惯古代人有事没事就往地上一倒。 “师叔说笑了。”薛慕华低着头。 “我是说笑的,你千万别当真。”那掌门可是段星风预定的,谁想抢他第一个剁了他。 这个珍珑变幻百端,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苏星河于这局棋已拆解三十年,千百种变化,均已烂熟于胸。今日听这二人竟如此简单,又惊又喜,也不顾二人的无礼,忙道:“二位可能破解?” 段星风喝了口茶,又吃了块点心,“我刚才说了,你没听进去哇。云,交给你了。”那意思就是我等着拿那七宝指环了。实在是累了。爬山爬的。 估计苏星河那脑子也想不出什么来,还不如好好解释一下。 “听说过至于死地而后生吗?没有,哎…听说过自毁长城吗?没有,哎…脑子啊…”一半江湖好汉就是这么冲动起来的。 薛慕华连忙为自己师傅求情,怕他年纪大经不起段星云折腾,他的想法确实没错,苏星河想起自己因为学了弹琴,又去学奕,再学书法,又学绘画,以至被丁春秋胜过了武功上,导致师父堕入了深谷,自己从此不开口说一句话,遣散弟子也遭遣散,心中悔痕不已,再看那棋局,竟一时外魔入侵,心神荡漾,难以自制。凄然说道:“我一生精通琴棋书画,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还是救比了师父,让逍遥派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愧对师祖师宗。”提起手指,慢慢向自己胸口点去。 段星风见苏星河要自尽,当下半杯茶泼了过去,薛慕华早已在旁边暗泣不已。 苏星河被水一泼,回过神来,也是哀伤不已。段星云赶忙道歉,这还不小心就玩出人命来了。 段星风换了一杯茶,“我说,你不要折腾他了,不是所有人都有厚脸皮的,我们晚上还要吃饭。”他不保证下次能动作那么快,茶杯里还有水。 自己不说,关键是他记性没有段星云好,很多情节只知道大概,绝对不会象段星云一样,能把它们包装起来和人家慢慢聊。还轻易不会露馅,这功夫段星风在少林就明白了,那么多和尚就是如此被欺骗的。 “那个,刚才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这么不经说下棋和打仗一样,要学会弃子,示弱,不要太执着。 你觉得它们尚有一线生机,就苦苦挣扎,其实是失了大局,兵法学过没有,哦,不好意思,习惯习惯…” “请接着说。”苏星河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这些道理,脸上神色又是欢喜赞叹,又是焦躁忧虑,两条长长的眉毛不住上下掀动。 “你没事吧?”先确定一下,有事的话负责不起。 “没事,请往下说。” “解开解不开全在一念之差,你过的开心就好。”先说明,到时候就怕你太高兴心脏病突发又挂在那里,我可不会跟你人工呼吸的。 段星云继续说,“为了救一千人,你要牺牲九百九十九人,因为多了一个。意思就是该牺牲就牺牲,不要管数量,下这盘棋你要不着意于生死,不着意于胜败,直接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就会有奇迹了。” 好了,就知道这么多了,累啊。两句话自己硬生生扯出这么多,挺厉害的。看看苏星河还在沉思,再接再厉,免费大奉送:“告诉你一个小窍门。先杀死自己一大片。” 没有了,实在说不下去了。苏星河啊,你加油,早日破解出来,我们可以玩五子棋。 薛慕华在一边说道;“师叔既然已经看破其中奥妙,为何不和先生对弈一盘?” 我也想啊,可惜不会啊。 “他都想了那么多年了,让他自己去破吧。其实只是一般人不忍心葬送太多而已。需不知,付出多少,得到多少,退一步海阔天空,做到的却有几个?” 啊,我真太伟大了。不亏是现代人啊。段星云飘飘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严肃的。 你越来越有当神棍的潜质了。段星风在一边用天竺语冷冷的说。 那是因为你装沉默,装深沉啊。否则我用的着这么辛苦吗? 我终于知道少林那些和尚是怎么被你骗的了。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人生啊… 其实无崖子就在那三间小木屋里,段星风和段星云都知道。看苏星河一时半会儿有的看了,两人就先去参观一下。 那木屋没有门没有窗,段星云想无崖子在里面住N年,不知道闷死没有。空气也不流通啊,怎么活。 “逍遥派有什么龟息大法吗? “先看看有什么机关?”段星风记得虚竹是被丁春秋打进去的,他们没有人打,有打也不让,痛。只好自己找。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座城市之间的边界拉着一根绳子,打了很多的结,据说解开的人就是两座城市的主人,很多人试过,但是结太多,很复杂,全都失败了。这时候有个将军,他成功了,你说他是怎么做的?” “砍断。”太幼稚了,一般人都知道。 “觉不觉得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段星云指的是七十年内力和指环。“五行使者,给我把门砸了。” 想了想,又说;“你们不要太粗鲁,里面可是有人的。”人家本来就快死了,要是太用力,砸死了,到哪里找七十年内力补偿我? 苏星河奔了过来,见五行使者正要砸门,颤抖的说;“你们要做什么?”两人点化他破解之法,本是十分感激的,但是此内有自己师门秘密,不可揭穿。 “我们找无崖子。”和你浪费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还不知足。段星风说到,他一张脸鲜少有感情波动,此时也是微带喜悦,段星云知他想了十二三年的东西终于要到手了,心里狂喜。可惜前世的习惯,一般人看不大出来。 “不是早说了吗?真是的。你慢慢去下你的棋,OK?”段星云连英语都出来了。 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途径是你们自己打出来的,木屋无门,你们为何不自己进来?” 苏星河正想说他们是自己过来的,还没有下过棋局。段星云先开口了,“无崖子老前辈,我们的手可不是用来劈你的木板的。要是受伤了你怎么赔啊?”那七十年内力和指环不劈也是我们的。你还有什么东西啊? “哈哈哈哈…”恐怖的笑声。 苏星河给段星云连连行礼,意思是你不要再说了,我师父是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可怜人家已经八九十了,经不起你小祖宗摧残,千万嘴下留情。 “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段星风本来的意思是无崖子死了那指环也在,无所谓,但是转念一想,没了那七十年内力,六脉神剑的事就搞杂砸了。不行。 那声音停了一下又传来;“也罢,我这棋局布下后,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今日终于给你门拆开,时机稍纵即逝,我等了三十年,没多少时候能再等了,你们进来罢!” 那发生的事情无崖子是听的明明白白,二人虽不曾下一子,破解的道路却是正确。虽然只是一人在说,但是另一人却一开始便点出,只是苏星河笨,楞是要人家说的清清楚楚才行。 经过了几十年的木板还没有被虫子蛀掉已经是奇迹,东方一掌就打出了个洞。 “大家一起进去吧,里面很多年没见阳光一定非常阴森。”段星风怕鬼,不敢看恐怖片,怕黑,这秘密只有段星云知道,生在皇室,虽然说大理民风淳朴,但究竟是权利中心,所以段星云一直装做这是自己的弱点。 可怜的无崖子被绳子吊在横梁上。他今年八十多了,却是神采飞扬,风度闲雅。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无半丝皱纹。 啥叫千年妖怪,这就是,我还以为只有浪客剑心的飞天御剑流才有保养之道呢。段星云眯着眼。 看来我们以后不练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也可以保持年轻。段星风点点头,很有希望。 逍遥派的人都长的不错。段星云继续说。 那是人家要求高。段星风同感。 正用天竺话谈着,无崖子笑道:“你们姓什么?来自哪里?” 这次你可别乱说啊。段星风知道段星云只有在扫地僧面前不敢信口开河。 知道。 “我叫段星云,他是段星风。”段星云说了名字,段星风补充,“大理镇南王世子。” “我们的侍卫,五行使者。”指了下五个人。 “我的侍卫,东南西北。”四个。 “我的,欧阳。”一个。 人品不好啊。段星风和段星云发现天竺语的好处后就用的非常频繁,要知道少林寺里会讲的也没有几个。 质量取胜。段星云回击。 无崖子打量了一下几个人,直道有趣。把那苏星河吓的。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这两位孩子说。”无崖子示意,苏星河连忙退出。他自以为一生都难见师父一面,如今已是知足了。 五行使者是段星风和段星云的侍卫,本来段星云不想让他们走的,段星风想想接下来的谈话还是秘密一点好,让他们也出去了。 “你们从何处得知那珍珑棋局?”无崖子问道。 “无量山某个洞里。” “天意如此,天意如此!”无崖子叹道,又问那玉像如何。 “没动。”段星风回答,段星云在一边叹息,本来以为是石头的,长大见识多了,明白是玉的,亏了。 “你等可学了什么武功?” “哎,除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在那个蒲团里要磕一千个头,其他的都被你女儿运走了。”想来就心痛,滴血啊。典型的段星云回答。 “足见两位福缘深厚,不知阿萝可好?”无崖子还是有点人性的。 “很好,在姑苏,嫁给一姓王的。还有一个女儿。”是个活动书馆,只不过是和段正淳生的。 “很好很好。”无崖子连说了两句,“两位聪明俊秀,足以继承我逍遥派,不过…” 无崖子脸色一正,“你们和我大师姐有什么关系?”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乃是巫行云的绝学,若不是关系密切,又是从何得知?难道眼前两个已是巫行云弟子? “你听的懂天竺语?!”无崖子聪明绝顶,又博学多材,知道多门语言是正常的。 “没关系。”段星风也不隐瞒。 “那你们是如何知道我派如此多事情?难道她都写在上面吗?”不是就好,还有希望。那个她指的是李秋水。 “是啊。” “那她?”终于想起自己老婆了。 “在西夏。” “她好吗?” “很好。” 天哪,这个是有问必答题吗?感谢上天,还有一个段星风,段星云觉得自己的话肯定疯掉。 说着说着就到正题上来了,无崖子看看两个,都不错。不过段星风看上去比较稳重,看来可以担大任。至于段星云,似乎比较聪明一点,这就让无崖子想起了丁春秋。 “你过来。”他示意段星风,看来是要传内力了。 “你先教我们武功好不好,无量玉洞里的武功都没有了。”段星风和段星云齐齐后退一步,现在时机不对。 哎…无崖子长叹一声。 第十九章 博学的好处与坏处 逍遥派的东西实在很多,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工艺杂学,贸迁种植,那逍遥子根本不是人,要么就是活了三四百的妖怪。 段星风把自己的人生目标改为向他看齐,“我们就要象他一样的。” “太杂了知道不,学东西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反正我们时间多的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而且看来逍遥派的武功兼有养颜的功效。 “你先把笛子学好吧。”段星云说道。 “哦。” 苏星河对音律的精通从他培养了函谷八友就可以知道。东南西北随身携带段星风的四根笛子,全部被他否决了。结果他看了段星云的琴就更晕乎,直道质量之差。 “我的琴可不是用来弹的。”段星云演示了一下里面的暗器机关和藏东西的空格,正要炫耀一下,看苏星河却见他伸着手指,抚摩着琴身,赞叹良久,才突然似从梦中惊醒,说道:“哎,请勿见怪,老夫的臭脾气发作,一见到精妙的东西就入迷了。唉,贪多嚼不烂,我什么都想学,到头来却一事无成。” 可怜的孩子,估计是被丁春秋刺激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苏先生又何必妄自菲薄,需知音能修身,武乃健体,即便练成天下无敌,若不能造富百姓又如何,皇图霸业转眼成空,在我看来,苏先生学这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到也好,既然志不在武,又何必强求?” 段星风白了一下眼,神棍又来了。好多废话。 “皇图霸业转眼成空?我却累的师父遭那丁春秋的毒手,自己又…”他指的是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 哎,敢情我来这里是给你们做心理辅导来了是吧。段星云叹了口气,这也太孝顺了点吧。 “苏先生就算当时武功再好,赶到时也来不及了吧。世间一切都是因果循环,苏先生又为何把一切堆在自己头上呢? 就如这棋局。佛说胜者生怨,负则自鄙。去胜负心,无诤自安。先生太重胜败,在境界上已落败。弈棋而摄心,先生若能先修心,再修棋,必定能破解。”可惜已经被我们说破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段星云举了个例证,主要也是说不下去了,刚好看见那棋盘,大哥,你体谅我一十二岁的少年啊。要不是我前世看的书又杂又多,阅读速度快,哪能凑那么多句子啊。 你再不觉悟对的起我吗?对得起人民吗?对得起党吗?唉… 看看楞在那里的苏星河,段星风顾自喝茶吃点心,心想,妈的,古代人就是蠢啊。这年头。 第二天,苏星河一大早过来了,结果两人都在睡。赖床是会传染的,所以段星风的正常起床时间是正午。段星云是吃中饭前,因为他要吃早饭。然后两人一起坐下吃午饭。 苏星河昨天被段星云一说,思考了一夜,有点开窍了。他礼仪做的好,就来感谢一下。可惜热情被活生生的给磨掉了。 虽然说还没有接受无崖子的东西,也算是他的弟子了。苏星河就代师父教导自己的两位小师弟。 乐律十二律,是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此是自古已有,据说当年黄帝命伶伦为律,闻凤凰之鸣而制十二律。瑶琴七弦,具宫、商、角、微、羽五音,一弦为黄钟,三弦为宫调。五调为慢角、清商、宫调、慢宫、及蕤宾调。 虽然段星风和段星云已经学过一点,苏星河还是决定从头教起,结果就把他们给说晕了。 段星风还好,那是和段星云比起来,因为段星云就是一音痴,实在不明白他以前是怎么学起来的。也可以看出他才学了一点点,除了时间问题,本身因素占大半。幸好苏星河有耐心,可以慢慢一遍遍教。 学乐律的同时还要学习医术。段星云和段星风在此上不相伯仲。不过一个偏向医术,一个喜欢毒。 按段星风的说法,我打不过你,就毒死你。下毒,这实在是一门有趣的学问,而且实用。不用花力气,符合他懒惰的性格。 段星云喜欢治外伤,比如说刀砍的,剑劈的。 半个多月后,想想自己已经认真学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说也是略有小成,段星风和段星云就认为该试一下。 《笑傲江湖》里有一个琴箫合奏,我们就笛琴合奏,用的是一首极短的曲子。 本来苏星河是很抱希望的。就站在最边上听,好点评。一时魔音穿脑,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动弹不得,当既眼中泪光莹然。附近的人畜除了欧阳与北堂挺在那里之外,其余全部阵亡。 那些种在边上的竹子中本栖息着不少鸟儿,此时也集体起飞离开。幸好苏星河新收的弟子是聋子,否则估计以后就没人干活了。 苏星河只道二人单奏时强差人意,不知合奏后有此威力。 这曲也短,末了,无崖子在小板屋里道了一句;“真乃当世第一曲也。” 逍遥门中人,不学则已,学的都是个中翘楚。如今出了这么两个,还是做为很有希望的未来掌门人培养的,苏星河不希望自己师们丢脸,就请求他们改学其他。可惜二人铁了心要继续学。 段星风是要表现自己的风度,再来不相信自己转了一世还没希望。坚决要坚持到底。段星云看他这样,自己不学就太丢脸,只好跟着。 劝阻无效后,苏星河跑到小板屋里对着无崖子痛哭,只道自己无能。无崖子自从半身不遂之后,很多事情都看开了,便嘱咐他好好教,只要二人不再和奏即可。 星相是一门很难的学问,而且听说要折寿的。不过段星云擅长塔罗牌。本来是不记得的,事情太多,但是现在在苏星河这里,什么书都有,就重新想起来了,自制了一副塔罗牌。 有了塔罗牌就想给人算命,他想自己和段星风是一变数,就不用了。其他也没有什么人,就跑去给无崖子算了一次。 全是正牌的,皇帝,死神和隐士。 无崖子听说是从波斯来的秘法,看了那些纸牌理来理去,就发现段星云对着剩下的三张发呆。 想想自己也是一快死的人了,笑道:“可有解?” “哦。第一张说你以前是很厉害的,拥有世间一切,将所有掌于手中,但是表面的风光其实是内心的寂寞,孤独,高处不胜寒。等不到自己想要的…感情。” 皇帝的牌加上无崖子的经历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第二张是你的现在,死神,说明你的生命危在旦即,随时会挂…死去。” 段星云看他沉默不语就自己先解释了。 “第三张,是你的将来,虚无飘渺,被人遗忘。” 无崖子点了点头,沉吟半晌,问道:“这可真是波斯秘法?我从未听说波斯有此法?你兄弟二人到底是谁,来我逍遥派有何目的。” 活久了就是好。段星云白白眼。 “是吉普赛人的东西。我告诉你是波斯的是因为怕你多问,结果还真是。吉普赛是一个被诅咒的民族,他们天生异能,还能够预知未来,所以神惩罚他们永远流浪,找不到自己的家。” 满意了吧? “你们是吉普赛人?”无崖子又问。 晕,不过这倒是给了段星云一个绝妙的注意。 “我们以前收留过一个吉普赛人,不过这是秘密。他预测了我们的未来,觉得有趣就学了这种算命的方法,其实我们也不太相信的,不过见到你就觉得他真的是对的。” “世间真是无奇不有,我从未听说有这样的民族。” 是无奇不有。连我们都存在了,存在即合理。 “我们遇见可能是最后的一个了,你不用遗憾,遇见了才叫不幸。至于我们来逍遥派的目的,据说我们以后会和一个人纠缠不清,他是天生英雄,却带着血腥和不幸。所以罗,增强实力,将来助他一臂之力。”最好的谎话就是有真有假,七分真三分假。段星云发现自己真的堕落了。 “你们不想改变命运吗?”无崖子有了好奇。 “天生英雄啊,这样的人有几个,遇见了是你的运气。就算风想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希望能够让他幸福。”萧峰啊,想想我对你的希望,连自己都感动蛙。不行了,再说下去要伤感了。 走出去,后面听见无崖子似乎在说什么很好很好之类的。 山谷里的日还是不错的。当然了,苏星河有这么多手艺,学学也是不错的。 种花,活的是草,野草生命力顽强啊。 雕刻,还学的有模有样,给小孩子玩玩是可以的。 经济,两天之后苏星河改叫他们师父。千年差距啊。 画画,段星风有基础,还行,基本不会糟蹋纸张;段星云会画漫画,可惜人家看不懂,只有两人欣赏。 …… 第二十章 去西夏逛一圈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所幸段家的血统好,也可能是百夷族的血统好,虽然是音痴,嗓音还好。段星云今年十四岁,可能是在少林的时候青菜吃多了,营养不好,身体发育耽误了。还没有变声,所以周杰伦的歌唱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他本来是不敢开口的,学琴之后,发现和自己的琴艺比起来,这唱点歌真的算小事。就放开唱了。基本上没造成人畜伤亡。 去西夏是一直在想的事,因为无崖子还挺在那里,他和李秋水多年夫妻不是白做的,小无相神功就不用李秋水教了。 直接拿她的宝甲就行了。 西夏是个好地方,他和大理一样,在段星风和段星云眼中就是割地为王。不过西夏比大理大的多,比大辽、大宋是小了,却算是西陲大国,西夏国王早已称帝,当今皇帝李乾顺,史称崇宗圣文帝,年号“天祜民安”,其时朝政清平,国泰民安。 西夏都城叫灵州。西夏总共拥有二十二州。黄河之南有灵州,洪州,银州,夏州诸州,河西有兴州,凉州,甘州,肃州诸州。西夏国所占的是河套之地。兵强马壮,控甲五十万。西夏士卒骁勇善战。 西夏皇帝虽是姓李,其实是胡人拓跋氏,唐太宗时赐姓李。西夏人转战四方,疆界变迁,国都时徙。灵州是西夏大城,但与中原名都相比,还是不行的。 西夏以弓马立国,路上见一队队的铁甲骑兵,来回巡逻,兵强马壮,军威甚盛。 “什么叫剽悍?看来我们回大理后要直接用火炮。”段星云摇摇头,呆在山谷也不是白呆的,虽然不知道火药的配方,至少知道螺旋线发射的原理。改良一下炮弹还是可以的。火炮就是这么出来的。 “没想法。”再剽悍也是马。在段星风不在意,他看着手中的七宝戒指,是出门前和无崖子借的,是遥派掌门的标志。当时苏星河看见就傻了。又被段星云教育了一下。 虽然是来找李秋水的,但是她躲在皇宫角落了,不知道怎么找。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先找段延庆。 一品堂还是很出名的,所以还是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四大恶人不在,还没有加入。也就是说来早了。 段星风和段星云商量了一下,还是先找李秋水。毕竟四大恶人行踪不定,想找也难。 一般来说要见皇宫中人,程序是很多的,麻烦的要死。所以干脆就是去皇宫。考虑到五行使虽然在无崖子和苏星河的教导下轻功进步不少,还是比不上凌波微步,而且人多容易暴露目标,就不去了。 向灵州西北角行去,走出三里有余,只见一座高楼冲天而起,高楼后重重叠叠,尽是构筑宏伟的大屋,屋顶金碧辉煌,都是琉璃瓦。 西夏皇宫明显比大理的要壮丽很多。 段星风和段星云半夜翻进宫墙。刚多进假山丛中,只见四个人影自东向西掠来,跟着又有四个人影自西边掠来,八个人交叉而过,轻轻拍了一下手掌,绕了过去。瞧这八人身形矫捷,显然武功不错。 晕,难道是刺客?还真是赶巧了。怎么办呢,正考虑,又见有四个人影自北而南的掠来。然后高墙之后又转出四个人来,悄没声的飞了过去。 西夏的治安居然这么差,刺客漫天飞?还是全部赶上今天? 不管怎么说,安全要紧,不能耽搁,先走人。 回到客栈,段星云就批评起西夏皇宫的安全问题了。太差了,难怪要建什么一品堂,才去第一次,就遇见十几个刺客,还真是。 再去皇宫是不行了,怕啊。一次惊吓就算了,多来几次,李秋水也不用见了。直接打包走人。 段星风是不担心刺客的,毕竟东南西北也不是放着好看的,不过找李秋水还真的是一件困难的事。 怎么办呢? 西夏也算是风景秀丽,和宋朝,大理自是一番不同。两人逛了几天,也是尽兴。但想到终极目的,还是尽快见到李秋水为好。 “其实离萧峰自杀的时间还早,我们不用这么快拿到金丝宝甲。”段星风难得的考虑了一下,果然就找到问题出口了。段星云来西夏的主要目的是找段延庆,他不在的话,事情也不急了。 我知道了,但是难得来一趟啊。段星云苦着脸,摇摆不定。走在路上也是想着该如何行事,忽听得马蹄声响,迎面来了一匹马,马上乘客衣服撕破,极是狼狈。 段星云本不以为意,过不多时,又有三匹马过来,马上乘客也都是身受重伤。 不多久,又有两人迎面过来。这两人却没骑马,满脸是血,其中一人头上裹了一下,血水不住从布中渗出来。 看来是一场火拼。所以西夏也是有江湖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可惜没见到李秋水,段星云就在这些事情之外了。 段星风看难得段星云没有兴奋,估计是心情不好,就说,“我们不去找李秋水是对的,她恨无崖子啊。我看她打我们是肯定的,打不过她也是肯定的,要找她,再过两年吧。”先把武功练好一点。 “谁说她恨啊,她爱无崖子爱的要死。” “那上面说要杀光逍遥派人的。” “那是她乱说。后来,她和天山童姥火拼的时候两个都说爱他爱的要死。”段星云记得清清楚楚。 “那我们还是先找天山童姥,当上灵鹫宫宫主再说。天山童姥是什么时候死的?”段星风要保证安全。 “和李秋水互殴的时候。五年后是她转老还童的时候,结果没有回复好,李秋水就找她拼命,两个都死了。” “五年啊,看来我们要建一个自己的情报网才好。”段星风终于想到两人的失误。要是有了那情报网,很多情况就不用自己跑去了。 “做什么,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啊,再说五年后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段星云认为没有必要。 “天龙里还有很多奇人异事的吧,再说我们说不定可以活到射雕啊。”段星风说,“我们知道的就一小部分,有自己的情报网是很必要的,不知道段家有没有,灵鹫宫的九天九部应该有的吧。” “先等天山童姥死了。还有五年。算了,建一个自己的也好,不过把你的侍卫派出去。”段星云说,自己怎么说就一个,肯定不行的。 “钱,你有吗?”开酒楼和青楼都是要银子的。 “逍遥派有。”没有就把那玉做的棋子卖了。 “哦,说不定逍遥派就有情报网。看来你找段延庆是有必要的,有些事情还是要他顶着。该用到他的时候一定会很可靠的。” “哦,我想逍遥派没有情报网,不过苏星河很孝顺的,他的人可以用。”段星云认为天龙里还没有什么情报组织的。还没有进化到那地步。 “好呀,我们就要这样的人。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了。”段星风点点头。当年光想着《九阳神功》和《北冥神功》了,要是早想到,估计现在已经成气候了。 段星风和段星云又讨论了半天。 于是以后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就这么诞生了。 第二十一章 什么叫运气 想的轰轰烈烈的去西夏,结果知道逛了一圈就回来了,所以说做人不容易。不过这件事情让两人想到自己的错误,还有时间补救,也是值了。 所谓建情报网,先是酒楼和青楼,然后最好在各门各派有卧底,在大街小巷有探子就更完美了。 写了一份战略计划书,当前任务是在丐帮的卧底,因为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只好牺牲东方去了。东方性格好,有亲和力,很有希望。所以派给的事情是很多的,自己要隐秘,还要培养一批手下,打入丐帮高层。绝对支持萧峰。 然后是酒楼,由南宫负责。青楼就交给了西门。至于北堂和欧阳,暂时留在两人身边。安全问题啊。 写了封信给苏星河,让他可以破誓了,反正早破了。他手下的那八个徒弟还是不错的,所以你们就给我们培养人才出来吧。丁春秋来的话我们帮你顶着。 还有就是收养一些孤儿,以后都是栋梁啊。 钱的问题很好解决,大理虽然偏僻,几十万两还是给的起的。 逍遥派有没有钱,从苏星河没有回信就不用担心了。具体的由于两人还在路上就先等着了。 有事情做时间过的就快了。逍遥派的杂学就派上用场了。至少那鸽子养的好也是一门重要技术。不过段星云觉得光用鸽子不保险,所以又加了其他的鸟类。密码嘛,段星云学过计算机安全技术,那时唯一听的认真的就是密码的起源和发展,所以对于古代来说,他的知识虽然差了点也是超前起码两百年的。 段星风喜欢美食,每经一城,定要吃一遍那里的酒楼名菜。 那日遇过一城,因在太原附近,只见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段星风一打听,便到了城中最出名的一家酒楼,归云楼。 果然是名不虚传,离丈远就闻见阵阵酒香肉气。走的近了,只听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段星风和段星云上楼来挑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几样招牌菜,就倚着楼边栏杆看风景。蓦地里一股细小的声音钻入耳边。 自从学了《北冥神功》,两人就变的耳目聪明,虽不想故意偷听旁人私语,却自然而然的每一句话都听见了。 那声音说的是,“一切均已打探好。” 另一个声音就说;“好,我等三更行事。” 一般来说,半夜做的不是偷情就是偷窃,再强一点的就是抢劫。段星云循着声音望去,座上一条大汉也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两人脸上转了两转。 这人身材甚是,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打两个补丁,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虽带几分年青,却依旧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那大汉瞧了两眼,便即转过头去,自行吃喝。他前面的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坛酒,此外更无别货。 这时,段星风和段星云的菜也上来了。自从他们身边的侍卫人数减至二后,四人边是同桌吃饭,欧阳和北堂简称黑白无常。 一碗是炙牛肉条,香气浓郁,段星风夹了两条牛肉条,送入口中,只觉满嘴鲜美,绝非寻常牛肉,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味纷呈,变幻多端。 一碗是碧绿的清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又飘着七八片粉红色的花瓣,底下衬着嫩笋丁子,红白绿三色辉映,鲜艳夺目,汤中泛出荷叶的清香,想来这汤是以荷叶熬成的了。 段星风拿起匙羹舀了两颗樱桃,放入口中,“啊”的叫了一声,奇道:“咦?” 又吃了两颗,原来樱桃核已经剜出,另行嵌了别物,却尝不出是甚么东西。 正在感叹,又上来一碗,是一道焖锅,主菜是鱼,却放有很多底料。味道鲜美。 吃的爽啊,段星风连连说不枉此行。 段星云暗自嘲笑,敢情我们西夏逛了一圈就为了让你吃这几道菜是吧。悲哀啊。 本来是不想理会那几个要做什么的,江湖事情多,要管也管不过来。那大汉又朗声叫小二再上两坛酒。 简直一酒桶,段星云藐视他,好奇的在看一眼,那陪同的几人身上衣服虽然洗得干干净净,却每人身上都打了补钉。 哦,神啊,我的上帝。 同志…同志,我们遇见…萧峰了。段星云几句天竺话说的结结吧吧。 段星风正在痛吃,随便应了一声,哦,好啊。 猪,是萧峰,萧峰。段星云把他的头从菜盘子了拉了出来。 什么,萧峰。段星风本来不爽,反应过来之后就淡然了,萧峰就萧峰,现在还早,要结拜等以后。 我知道,可是激动啊。哦。段星云是越看越顺眼,偶像啊,看他那气质。 是酒喝多了。段星风也瞧了瞧,还行。 喂,你不要反应这么冷淡啊,太过分了。 那你想怎么样呀。段星风说,难道现在就去找他? 他们不是说晚上有事吗,我们跟去看看。 好吧,不过比不要太激动,被他发现。 废话。 段星风的毒药不是白学的,他们不敢在萧峰身上动手,就在其中一个乞丐衣服上抹了蛇磷粉。那蛇鳞粉带一种幽忧的香气,常人闻不到,需在鼻下涂一特制药水,不用说,是逍遥派改进的。 半夜,四人寻着气味而去,路遇两人,一老一少,正是酒楼遇见的人。那少的说:“你道那人真的会来么?” 老的就回答他,“那沈姑娘长的也是太原附近出名的女子,那淫贼定会来的。” 少的又说,“有我们帮主出马,必是手到擒来。” 老的说,“不错不错。” 原来是萧峰要抓采花贼,古代的女孩子最注重清白,遇了采花贼,就是死路一条,所以这种人是一定要消灭的。 再说是萧峰啊,别说采花贼,就是皇帝,也是要帮他的。 跟着乞丐在城中转了几圈,就进一座大院,里面的仆人都是全是武装好的,那菜刀的那菜刀,拿扫把的拿扫把,还有锄头和饭叉。 总之是把一切可以动用的动用起来,符合毛主席的教诲。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两丐走到后,一看是主人的就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二十来岁的青年过来相迎, “是丐帮的英雄到了么?多谢多谢。” 看来是真的很感动,毕竟一女儿还可以卖老大一笔钱了。 段星风和段星云听他们谢来谢去一大番,然后又有几个丐帮的到了,手中各执兵刃,精神奕奕。 不过古人实在不行,看这灯火通明的,不是为那小贼指路吗,还是怕他看不清往哪里走? 还是萧峰有点知识,他来了以后就让众人分散开来,躲在暗处,自己也躲了起来。那些乞丐一看帮主到了,精神更好。 段星风和段星云原来还有些无聊现在立马打足精神,等着开场。突然掌风来袭,萧峰已经往他们藏身的地方而来。 “两位请出来吧。”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不愧是萧峰,马上把他们抓出来了。 大家一边赞扬帮主神勇,一边准备一场厮杀,不料却是两少年。段星风和段星云是蒙了脸的,被拿下来之后里面还有两张人皮面具,保险。 “两位和四大恶人什么关系,小小年纪就做出此等事来。” 两人同时晕的,那萧峰脑子是怎么长的,看像吗? 关键时刻,黑白无常到了。那些人一看,好家伙,有同党啊,于是就要开打。段星云是决对不会让自己的侍卫对上萧大侠的,万一降龙十八掌一掌掌死了,真是欲哭无泪。 段星风一方面感叹自己武功不好,一边想用轻功走人。段星云就在那边开口了。当然对上萧峰,他不敢乱说,也不敢全说。 首先坦白自己是段家的,大家就齐声惊呼,说原来搞错了。然后段星云就扯开了,说自己两人是出来看一下宋朝的风景,路过这里,在酒楼自己的侍卫听见说话,以为是商量抢劫,就过来想帮忙。 一边强调两人从小学习佛法,没有武功的。所有听说,跟踪和趴在屋顶全是黑白无常的事情。 正在解释,一方说看你们是来抢劫的,另一方就辩白说自己是丐帮的,是好人,来帮忙抓采花贼……说着说者就开始吹,是互吹,段家和丐帮都是正派,好事情很多,就你来我往的说个不停。 萧峰一粗人,口齿不好,就在旁边听段星云和丐帮的人聊天 结果大家就把正事给忘了。 那边绣楼突然火光一闪,萧峰施展轻功,晃眼间便奔了去。大伙儿回神跟了过去。 段星风和段星云已经知道了今晚要抓的正是‘穷凶极恶’云中鹤。段星风是对他没有什么关系,想来杀了他段延庆也不可能和他们翻脸。段星云却道那云中鹤的轻功,刚好可以给欧阳学,就决定救他一命。 云中鹤好美色,武功却是平平,全仗一身好轻功。只见他捷如飞鸟,一起一落,形如鬼魅。 但是萧峰太强了。只听他一声喝道:“留下罢!”挥掌凌空拍出。 那云中鹤闷哼一声,便重重摔将下来,口中鲜血狂喷,有如泉涌。沈小姐从她手中跌出。 段星风和段星云初见降龙十八掌的厉害,只道那云中鹤死定了,现在要他们去说刀下留人什么的却是不敢,本来段星云还想用佛法解释一下杀人是不对的,看了萧同志的厉害,再借一胆子也不敢上去。 那丐帮人将云中鹤围了,此时他已经快不行了,摇摇欲坠。好象江湖中人都啊同情弱者的,看他这样,就改变注意,不想再难为他。看来要么是想他就要死了,要么自己闺女没被他糟蹋过,就犹豫了。 沈小姐也是漂亮,蛾眉敛黛,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全然没有被劫的惊慌,估计第一次,时间又抓的好,当自己遇见小说戏文里的镜头了,对萧大帮主又看又看。似乎想嫁人了。 段星风和段星云看看似乎救人有望,也不多说。段星风在云中鹤衣服上抹了另一种药粉。那云中鹤身材极高极瘦,像是根竹杆,估计也是小时候没吃饱饭的。 萧峰是好人,看云中鹤这个德行了,就说算了,也不屑杀他。所以说为什么江湖上事情这么多,全是因为这样惹的祸。 好吧,放就放了,事情又有变故,只听凭空一声长哨,云中鹤马上笑了,人也精神了。丐帮的人道他回光返照,也不理会。然后就走人。 本来想拉上段星风和段星云的,他们说要回去睡觉了,萧峰对女人一向没门,想立刻把沈小姐送回去完事,就不多说,也走了。 云中鹤蹒跚的一个人走夜路,想着自己的不幸遭遇。突然又出来四个,他的记性还好,看出是刚才里面的。 “丐帮说是天下第一大帮,也不过如此。”他的声音又尖又细,难听的要死。 段星云笑道,“我们可不是丐帮的,只是呢,想和你一起去见见段延庆长什么样子?” 云中鹤不禁一呆,随即笑道:“我们老大可是你想见就见?”他听段星云直呼四大恶人之首的名字。料想自己也不敢,便以为是哪个名门初出江湖的小子。 段星风心想到时候不知道谁见谁。就开口,“你带我们去就行。” 云中鹤看自己现在的状况,想到时候见了段延庆这四个小子还不是一样死,也让他们一路随着了。估计想自己逃也不可能。 赶到附近的山上已经是天微亮时分,段星风感到饥饿,段星云便掏出一包果子来。想到在少林中那源源不绝的牛肉干,段星风随口问了一句。 段星云藐视了一下他,“我那是怕你饿死啊。”否则谁会随身带这些东西。 那云中鹤吃了段星风给的药,已经好了一半,到了山脚就运起轻功,他那瘦竹竿身材摇摇摆摆,东一幌,西一飘,速度一下子就飚上去了。 “我不要欧阳学这种轻功了。” “为什么?” “看那竹竿啊,要是那身材的啊,太难看了。还不如我自己教他。” “哦。”段星风表示明白。 “老四,你是带了什么人来?” 云中鹤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他一路上的山来。以为已将四人甩开,不想那年少的二人已经过来了。 段延庆身上穿着青袍,长须垂胸,面目漆黑,一双眼睁大大的,一霎也不霎。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僵尸。 段星风和段星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觉得和电视上的不太一样。好奇心起,就走过去察看。恩,双眼湛湛有神,我们就当是两灯泡了。 段星风手中还拿着果子,是一路吃上来的。段星风看着怎么就像动物园参观的,又想起自己和华数说的菜青虫理论,哈哈大笑。 云中鹤已经将自己在丐帮手中吃了大亏的事情告诉自己老大,希望段延庆出手,为四大恶人讨回面子。 “那乔峰果有些本事。”段延庆说着双手衣袖中分别伸出一根细细的黑铁杖。 段星云猜他想找萧峰的麻烦,急忙开口:“你们谁要找丐帮的事,我就吸干他。” 这时,黑白无常也上来了。他们没有见过段延庆,不知道他的名号,也无什么惧意。 “你们几个又是谁?”段延庆道,他嘴唇紧闭,声音却是清楚。段星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腹语,走到他前面去看他的肚子。 一边段星风想有些事情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就叫黑白无常去买早饭,点名要饺子。 “你要吃什么?” 段星云正想看腹语,便说要豆沙饼,然后再多买点东西干脆在山上野餐。段星风说那再提个炉子上来,耳中却听到一阵桀桀笑声,这笑声虽说是笑,其中却无半分笑意,声音忽尖忽粗,难听极了。 那笑的人是云中鹤,他一生见过不少胆大的人,但像眼前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想到二人的下场,不觉失笑。就像猫儿戏耍老鼠一样,要先玩够了再慢慢杀死。 他号穷凶极恶,其实就一采花贼,但是段延庆是恶贯满盈,手段自然凶狠。 “你刚才说吸干我们,可是什么意思?”段延庆说。 “你可以教我腹语吗?”段星云开心的问。 “我说你先和他说清楚比较好。”段星风吃完手中的东西,把空的袋子往地上一扔。看看云中鹤,还真是一竹子。 什么叫污染环境啊。段星云捡起袋子随即放进自己随身的袋子里。他斜挎着一只布袋子用来装东西的。 “你们想和我说什么?”段延庆一向自持身份,见两人年少,又与自己素不相干,心下不去在意。 “天龙寺外,白衣观音。”段星风就记得这样,还是段星云开口补充,“十五年前,天龙寺外,菩提树下,白衣观音。 这话效果不错,段延庆听到“天龙寺外”四字时,人就凝在那里不动了,手中钢杖竟不住抖动,颤声道:“观……观世音菩萨……” 段星云正在观察他断了很多年的腿,以表示自己对古代医术的怀疑,居然能够不萎缩,不感染死掉,结果段延庆就在那里抖啊抖,就拉出他颈中的金链,上面悬着一块长方的小金牌,刻着一行小字:“大理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廿三日生。” 那还是刀白凤给他们挂的,好几次想拿去换钱,金子啊,又没有用,玉的话说带久还要能通灵。 可惜他本意是让段延庆不要动了,结果他看了之后更激动。连手中钢杖都 掉在地下。 “哇,你小心一点,打到我怎么办?”那钢杖又细又尖,估计在人身上一戳一个洞。段星云感谢自己轻功好,不然死的冤。 段延庆瞧瞧段星风又瞧瞧段星云,但见两人俊秀的形貌,和自己少年之时是有七八分相似,但是那件事情极为隐秘,当年他过得数日,伤势略痊,发烧消退,神智清醒下来,便知那晚的白衣女人是人,决不是菩萨,只不过他实不愿这个幻想化为泡影,不住的对自己说道:“那是白衣观音,那是白衣观音!“ 现在却被两少年叫破,他知自己当年决和如今不同,难道真是观音下凡?便问,“你们…是谁?” “连辰风,连辰云。”段星风想自己的身份还不能让段延庆知道,边把化名说了出来。 “算了,我叫段星云,他叫段星风。我们名字你不要叫错了。”段星云把云中鹤踢到山下去,反正他站在崖边,轻功又好,死不了。 “段星风?段星云?你们是段正淳的两个孽畜?”段延庆曾数次潜回大理,图谋复位。大理皇室中人他还是知道的。 孽畜,我他妈的还真是自找麻烦啊。段星风心中说道。 段星云还是一脸笑容,“孽畜啊,那也不是段正淳生的,真是不好意思啊,是你生的哦。哎…看你的样子,和我们一点也不像,哪,风,可能是我们搞错了也不一定。” “你算了。哎…”段星风看向段延庆,怕又要气死一个,可是不孝了,其实他也满可怜的。“这件事情是真的,你相不相信随你。” 段延庆其实已经相信了,心中却立时生出一个绝大的疑窦;“那你们母亲是镇南王妃?” “有些事情不知道的为好。”段星风也不否认,但他毕竟是刀白凤所生,不希望她难堪。 为什么她要这样?为什么她看中了我这么一个满身脓血的邋遢化子?段延庆低头寻思,喜悦满怀,实是难以形容,只觉世上什么名利尊荣,帝王基地,都万万不及有一个儿子的尊贵,况且还有两,当真是惊喜交集。 他只想大叫大跳一番,倒真的听见有蹦跳的声音。原来是段星云跳到了段星风面前,他以为段延庆不相信,便说:“我们来滴血认亲吧。” “哦。”段星风觉得其实无所谓的,只是段星云一直想找到段延庆学腹语,他就跟了。应了一声,自己就被用一阳指点上了。 “放心吧,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算什么。”段星云拿着银光闪闪的针,一把抓过段星风的左手中指。 “那是因为你要戳的是我呀。” “我怕痛啊。” “我也是啊。” “所以我点了你的穴不是吗?流点血有益健康。没事。”段星云挤着段星风的指尖。 段延庆见段星风一脸痛苦,父子连心,当下不忍,便道自己已经相信,不用再试,却发现他们二人宛如无听。 “那,我扎了,我真的扎了哦。” “知道。” 段星云看了半天,实在下不了手。 “算了,还要消毒,又没有火,万一扎出个破伤风出来就没戏了。” “那你解开我的穴道呀。”段星风说道。 “哎呀,我忘了怎么解了,万一点到死穴怎么办?”段星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段星风也痛快,“你点吧,死就死。” “人生啊…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段星云解开穴道,很明智的离开段星风一尺多。 段延庆看他二人嬉闹完毕,便说:“你们可是要认我?”他自从当年身受重伤,心中满是自伤自怜之情,一直以多为恶行来加发泄,此刻冒出两个儿子来,还是名义上的镇南王之子,大理的储君,不觉如做梦一样。 “是呀,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不过想想他除了对段誉,还真没有做过什么了。 “好,好,我有儿子了,哈哈哈哈…”原来腹语也能笑的啊。神奇。 “你是怎么吃饭的啊?”段星云知道段延庆不可以说话,但是吃饭呢? 此时黑白无常已经拿着东西上来了,大家就开始野餐。云中鹤也回来了,他见二人居然没有被老大杀掉,很是奇怪。 “你们老大被我们佛法感召了,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云中鹤想到段星云毫不留情的把自己踢下去,现在又和段延庆交好,不敢去看他。 段延庆伸出双手,一手拉上唇,一手拉下唇将自己的嘴巴拉开,随即以左手两根手指掌住,右手投了一块东西进口,咕咚一声,吞了下去,说道:“便是这样。” 哇。段星云叹道:“好可怜,那不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吗?”不知道他牙齿退化了没有。 “我们在和苏星河学医术。”段星风道。 “对,对,我们一定会把爹爹你医好的。”段星云说道,还真的好可怜啊。想想段星风的美食人生,段延庆居然撑了这么多年,强悍。 “老大,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云中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叫老大什么? “没错,他们是我儿子。”段延庆很骄傲。 “对啊,我们看他无儿无女的,觉得应该让他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段星云在心里唾弃自己,撒谎不脸红的本事自己是越来越高了。 我怎么就遇不见这种好事呢?云中鹤暗想。 第二十二章谷中岁月 “落子无悔你知道吗?” “我又不是君子。” “你是小人也不许给我悔棋。”段星云啪的一下把段星风拿起的棋子按回去,接着自己下了一子。 “好了,我赢了。”段星云起身,哎,终于多赢了一盘。 那苏星河在得了提示后,把那个害死人不偿命的棋局给破了。所以段星风和段星云就可以下五子棋了。 从西夏回来后,了解到自己武功还是很烂的,所以决定发奋图强。但是一想到以后吸内力的方便,段星风和段星云在努力了两天后又过上了堕落的生活。 但是黑白无常的功夫是不可以含糊的,欧阳要和段星云一起在无崖子那里练剑法,最近段星云决定教他自己的轻功,想想太危险,这小子将来反了怎么办?幸好无崖子知道的多,拎出了其他好几门轻功。据说都是很好的。 北堂学的是鞭法,欧阳在段星云的要求下还要一起练。好辛苦。不过苏星河在治疗段延庆,随便拿点大补的汤还是容易的。 不过段星风和段星云还是不满意。 “你们会煮那种吃了可以增长一倍功力的粥吗?” 无崖子和苏星河表示自己没有听过。 “就是深绿色的,加断肠蚀骨腐心草和很多很多又阴又阳的东西煮的。” 无崖子和苏星河再次表示自己连那种草也没有听过。 哎…实在舍不得无崖子死,但是那七十年功力啊… 话说到建情报网,密码是必要的。 密码学的起源来自隐写术,即通过隐藏消息的存在来保护消息,通常将秘密消息隐藏于其它消息中。语言隐写术有藏头诗、字符格式的变化。技术隐写术则是隐形墨水、牛奶、图象之类的。 密码学的最早的例子是对标准书写符号的修改。例如古埃及法老坟墓上的文字,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9世纪。 公元前17世纪的Phaistos圆盘,是一种直径约为160mm的Cretan-Mnoan粘土圆盘,表面有明显字间空格的字母,至今还没有破解。 公元前5世纪斯巴达人用于加解密的一种军事设备就是发送者把一条羊皮螺旋形地缠在一个圆柱形棒上,再写上传递给他人的信息;而信息的接收者只需要有根同等尺径的棍子,收到皮革后再将皮革裹到棍子上就可以读出原始信息。 公元前2世纪希腊密码是一张二维字母编码表。 公元前1世纪的恺撒密码是将字母循环前移k位。 1949年之前,密码学是一门艺术,即古典密码学。二战中美国陆军和海军使用的条形密码设备M-138-T4。根据1914年ParkerHitt的提议而设计。25个可选取的纸条按照预先编排的顺序编号和使用,主要用于低级的军事通信。 1949~1975年,密码学成为科学,计算机使得基于复杂计算的密码成为可 能。1976年以后,密码学的新方向是公钥密码学。 现在找计算机肯定是不可能,所以段星云认为只要使用古典密码就可以了。 古典密码小结其实就是基于字符的替换,主要加密思想为代替和置换。数据 安全是基于算法的保密 代替就是明文中的每一个字符被替换成密文中的另一个字符。接收者对密文做反向替换就可以恢复出明文。 置换又称换位,明文的字母保持相同,但顺序被打乱了。 简单代替密码又称单字母密码,明文的一个字符用相应的一个密文字符代 替。包括移位密码、仿射密码、乘数密码、多项式代替密码、密钥短语密码等。 …… 讨论这件事情的是段星云和无崖子和苏星河,段星风没有去听。 半天后,苏星河出来了,两眼无神,整一痴呆。他躲在屋子里闷了好多天,出来后就满头白发了。 段星云走出来后,只感叹古人脑子不开化,就一木头,没救了。 无崖子没有事情,光听见他一天到晚在那里念叨什么密码、字母,念了一段时间长叹一声,然后继续念。 虽然这样,段星云的密码培训班还是轰轰烈烈的开办了。 先是简单的,用牛奶啊,植物的汁水啊,藏头信啊什么的,后来编了一本字典,就开始天龙里最先进的密码培训了。 段星风先是说那两学分没有白花,然后问这字典是怎么回事。 段星云先是得意了一下,就开口说他当年啊,没有书看,就把新华字典和成语字典当小说看了,由于那些言情和玄幻实在太慢,那时侯电脑不普及,零花钱也不多,然后就把新华字典和成语字典翻了好几遍。 段星风无话可说,只说幸好这事情你负责,否则你和我说密码我也不懂。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五行使者偶尔聚首,为了不拉开差距,东方他们也回来拿过秘籍,是无崖子说的,段星风和段星云写的。 本来段星风说要再找几个侍卫,段星云就说你是要谁寒心啊,这样做以后谁给你卖命啊,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段延庆的脸好了一点,毕竟太多年,晚了。苏同志给他做了一轮椅,暗藏N多的机关,说出来吓死人。这还是段星风和段星云给的灵感。 段星风和段星云也出去过,见了一下华数,他成亲了,就不在江湖上混了。段星云送了礼物,闹了洞房,估计他是永生难忘了。 段星云在洗了很多年的衣服后,终于想起了怎么做原始的肥皂,效果也还好。然后洗头发的也出来了。 第二十三章去万劫谷 一晃就过去了五年,江湖上终于要发生大事情了。段星风和段星云都很高兴。段星云在两年前得了无崖子的功力,这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因为太早了,结果想用这招学六脉神剑的计划就不得不腹死胎中。 其实也怨段星云,他那密码培训弄的无崖子脑子不太好使了,一天到晚在那里琢磨,后来还是不明白,毕竟是沉淀千年的智慧,他越想理明白就越不明白。要是和其他人一样学会用就算那就好了,他一定要把所有原理也搞清楚,不过看来是没有指望的。 他也强,考虑来考虑去,把好好的密码学弄出了一门武功出来,和那密码是一点都不搭噶了。 所以他本来是可以多活两年的,现在脑细胞死的太多,就撑不牢了。一开始,无崖子看中的继承人段星风,相处久了似乎发现还是段星云好一点,反正是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考虑到他当时也没有具体说,我们就不计较了。 话说无崖子好好的一人被密码学折磨的不行了,他就把段星云叫过去,在他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把自己一身功力输过去了。 段星云大喊救命,我现在还早,不要。你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结果那苏同志堵住门口,大家在外面干着急,进不去。眼睁睁看着段星云一大好青年被无崖子一八九十的老头摧残。唯一不急的是段星风,听到救命的时候他是冲在第一个,结果冲到半路想到唯一会发生的事情又冲了回来继续磕瓜子,顺便看小说。 半天后,段星云苍白着一张脸出来了,对苏星河说;“去见师父最后一面吧。” 苏星河嗖的一声钻了进去,然后在里面大哭。 段星云把七宝戒指扔给段星风,趴在桌子上说:“妈的,我这辈子算是毁在无崖子手里了。学不到六脉神剑我死不瞑目。” 不知道钟万仇从哪里知道四大恶人的联系方式的,请他们帮忙对付段正淳。段星风和段星云一听这消息,开心,因为时间差不多了。就说该出谷去了。 因为刚学会骑马,所以决定骑马耍酷。两人都是白衣白马,看着就两白马王子的造型,不过不知道是哪里的遗传出了问题,两人的面貌明显的偏向阴柔一边。加上段星云自从当年发现现代的女装和古代的男装无甚区别,便爱上了这种装束。很突出的特点是花边和轻纱。看不仔细的都以为是女扮男装。 段延庆现在改穿蓝色的衣服,因为段星云解释了菜青虫理论后,他很明显不能再穿下去了。要么承认自己是大侠,不过知道段星云的意思后最多是青菜,然后段星云就建议穿蓝色吧,也是很酷的。 万劫谷在大理附近。走了没几日,就接到消息说秦红棉和木婉清跑到姑苏去杀王阿萝,结果被打出来了,而且两个人失散了,看路线两人会到大理来。 “修罗刀下死,做鬼也风流!那秦红棉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男人,就吊死在父王一棵树上?”段星云叹气道,可怜的人。 “人家痴情啊。虽然父王他女人很多,但是他都是真心实意的。所以那些人甘心的等他。你看她们不是都对他念念不忘吗?” “所以说她们的要求还真低啊。是我早砍了他。” “没办法,武功不好。”段星风评价道。砍不了是正常的。 “已经算江湖中层了。”段星云说到这里,驱马靠到马车边上,对段延庆问,“那,爹爹,你真的不用我们帮你找一个吗?西门手下美女多的是,什么都有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都可以的。” 段延庆隔着车厢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事又算结了。 段星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对此非常的奇怪也非常的好奇。古人还真是没话说。不过他毕竟是长辈,我们也不好意思问他具体情况。所以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晚上在自己开的酒楼休息。在建情报网的时候为了回大理的路途方便,段星风和段星云明确要求在河南到大理的路线上每隔两百里开设客栈或酒楼一座。两百里刚好是一天的路程。 洗了个澡段星云就去洗衣服,而且是两个人的。没办法,段星风转世后有钱了,衣服也不洗了,当然他转世前也是用送洗服务的。但是古代没有洗衣机,在少林的时候他就决定穿一套扔一套,段星风没办法,想想一来不可能有那么多衣服,二来双生子嘛,都差不多,要是段星风衣服不够还不是来穿他的,所以只好洗两人份的。 后来有了侍卫,段星云还是觉得这种事情让别人做不厚道,他们也是人,为什么要帮你洗。段星风就说好的,你好好干。 这一干又是十年,看来以后还是一样。 正洗着衣服,一只老鹰落在了水井边上。段星云搽搽手,老鹰啊,那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把它脚上绑的哨子拿出来一看,红线,晕,最危险的那种。 心想难道萧峰出事情了?连忙打开看,原来是玄慈那老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讯息,说天下四大恶人要来大理找段正明和段正淳的麻烦,就派了玄悲率同四名弟子,到大理帮忙。 段星云奔回房间,段星风正在看书,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书。把纸头给他一看,就问他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结果两人都不知道,当然我们不能说其实段延庆没什么事,也不可能打发他回去,只好重点关照。派了几个武功好的去盯着,然后吩咐附近的人随时支援。 解决了事情,段星云就想到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坏人更不容易,人家都好多年没有做坏事了,大家还是把他当做坏蛋。 段星风说江湖就这样,段星云越想越悲哀,回去继续洗衣服。洗好衣服去厨房叫炖了鸽子汤给送到段延庆房里,趁现在能补多补点,以免将来和少林五个和尚打的时候营养不良,力气接不上。 接下来,消息一路传过来,基本上木婉清没有死就可以了。不过看来她逃命的速度很快,就要和他们撞上了。不过她马好,王家的人还差她几天路程,所以不用担心到时候要不要救她的问题。 “你对木婉清感觉怎么样?” “不喜欢。”段星云干脆的回答。 “哦,我也觉得她不怎么样。”记忆中她除了欺负段誉就没有干过什么事。 正这么说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他们边上飞速的飘了过去,黑色的人骑着黑色的马。 “我晕,灰尘啊,做人有没有公德心啊?”段星云挥着手,拼命的挡开尘土。 段星风淡淡的开口,“那应该是木婉清。” “那就代表她可以弄我一脸灰吗?”段星云不满的嚷到。 “我也一样呀。”段星风说,还不是什么事也没有。 “那是因为洗衣服的人是我。” “辛苦了。”段星云微笑道。主要是你太勤劳了。 对,是我做人太好了。段星云郁闷啊,做人节约也不好。 万劫谷迎面黑压压的一座大森林。 “森林里一定有很多动物。” “你还没有吃够啊。”段星云不耐烦的说,住山谷里可不像少林,基本的山禽都吃过了吧。 “我记的钟灵有养毒蛇。” “你不会连这个也想吃吧?” “不吃。” “我们从后面进去。”段延庆拄着铁杖过来了。他的每根铁杖都有七八尺长,跨出一步,比平常人步子长了一倍有余,加上内力好,就练成了天下绝无仅有的好轻功。 “不要,从正门进去。我们听说那门很可爱。”段星云伸出手指晃了晃。 “连这个都知道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爹爹身为长辈,请先进。”段星云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段星风在旁边白了一下眼,明明不知道却这么嚣张,还真是。 段延庆对自己的两儿子已经非常了解了,知道他们肯定是不知道路又要装明白,否则早跑不见了。只好自己前面带路。 左边一排九株大松树参天并列,从右数到第四株,绕到树后,拨开长草,树上出现一洞,段延庆先钻进树洞,刚想去开门,段星云已经跑在前面了。 “那钟万仇当自己是快活王吗?居然造这样的门?” “反正里面不是快活宫。”因为那是一座城。 “嘿嘿,看我的厉害。”段星云右手摸到一个大铁环,大喊一声:“芝麻开门!” 哗的一下,门开了。 “这是一句很用的咒语,基本上所有的门都可以打开。” 在没有锁的时候。段星风不屑一顾。 段延庆也只是微笑,他僵硬的肌肉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那木板后面是一道石级,在夜明珠的亮光下走了好几转,出来后又是松树,敢情钟万仇是松毛虫投胎,没有松树就活不下去。 走过草地,只见一株大松上削下了很大的一片,漆了白漆,写着九个大字:“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八字黑色,那“杀”字是红色的。 “哦,果然很可爱啊。”段星云嚷道。 段星风看了看那几个字,点点头,“果然是你的审美观。” “那好象是要敲啊,你来还是我来?”段星云摘下挂在小铁锤问道。 “我来吧。”段星风接过锤子,想了想又道,“干脆用爹爹的拐杖敲吧,很快的。” “怎么可能,会断的。”段星云指那拐杖又细又尖。再看看那九个字写得张牙舞爪,那个“杀”字下红漆淋漓,似是洒满了鲜血一般,惨厉可怖。“我们干脆用炸药把门炸了算了。” “这时候到哪里找炸药啊?” “马车里就有。” “古代炸药不保险,炸到我就惨了。你炸人家的门是不是想被打啊?直接用你无与伦比的口才就行。我估计你和他说几句就可以把他气飞了。”段星风举起锤子砸了下去,发出响亮的金属响声,“到时候父王就把甘宝宝接收了。” “我看他会哭的啊。”段星云已经笑的肚子痛。 段延庆暗想原来钟夫人也和段正淳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段星风和段星云一点反感都没有,再一想,是了,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我的孩儿,与那段正淳无关,所以不在意。这么一想又是万分高兴。 “算了,我看电视的时候对他蛮有好感的,你给他留条命。怎么说也是爱老婆俱乐部的一员。” 段星风敲了很多下,把锤子递给段星云,“要不?” “做什么?”还当纪念啊?段星云一脸不解。 哦。段星风把锤子挂了回去。 瞧了之后就有人来应门,原来四大恶人都不是从此进的,那个仆人也不知道是谁,便问姓名。 “你去告诉钟万仇,就说我恶贯满盈到了。”段延庆的名字知道的人很少,大家只道他是四大恶人之首。 那仆人一听是老爷的贵客到了,连忙相迎。引着他们穿过一座树林,沿着小径来到一片瓦屋之前。便是钟万仇用来招待四大恶人的北庄。 然后就有人去通报,钟万仇来的也快。他很长的一张脸,一个圆圆的大蒜鼻子,两个眼睛像小绿豆。 那甘宝宝是找不到男人了是吧,找这么一个,怪不的躲起来不见人了。是我也一样。看见钟万仇的样子,段星云又忍不住开口。不过是用天竺语说的。 但是他爱甘宝宝呀。段星风回答。 是我的话,有这么丑的人看上我就跑深山里不出来了。 那是你。 钟万仇以前见段延庆都是一脸毫无表情,今天看他似乎嘴在挪动,让人更加的觉得狰狞。 而且段延庆一向独来独往居多,而今带了这么多人,又不是其余的三大恶人,心里奇怪,又不敢多问。 大家寒暄了几句,段延庆发现自己居然是来的最早的一个,就说在这里等着其它人。钟万仇求之不得,便要摆酒席请他们吃。 段星云皱了一下眉,敢情我们长的一副营养不量的样子,一来就请吃饭。想想挺无聊的,就寻着说不定可以见见钟灵,不过好象也不能随便问人家女儿怎么怎么,不了解的还以为你想娶她。 就在这时,前面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只听见一个很粗矿的声音在暴喝:“我是岳老二,干么叫我三老爷?你存心瞧我不起!” “哇,是岳老三。我去看看。”段星云一听是段誉的那个徒弟,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当下就飘了出去。 钟万仇没有听两人说过中土话,还以为是外邦人士,如今一听会说话的,心中就疑惑了。他不知道他们用天竺话说其实是在说他坏话,所以其他人全部在笑,又不敢笑的太过分,全部是一脸怪异的表情。 那岳老三听说自己老大已经到了,一边喊一边过来了。“老大,我最近练了新武功了,我们来比试一下。” 原来那岳老三一直想做第一的位置,做不成第一就想做第二,无奈他是排第三,不过傻瓜的好处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还是一年一年的在挑战。 段延庆近来脾气好了很多,以前嘛就开打了,现在有两儿子了,要做出榜样,本来不想和笨蛋计较。结果段星风先说了好。 既然段星风说了,段星云肯定是支持到底的,岳老三一听有人助威,更来劲。解下背上包袱,取了两件兵刃出来。右手是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左手拿着一条锯齿软鞭,好象是鳄鱼尾巴。 岳老三速度也快,左手鳄尾鞭翻起,拍的一声,就冲向段延庆,右边的鳄嘴剪也伸将上来。 段延庆原来的武功就很好,在擂鼓山也不是白呆的,伸出细细的小铁杖,立马打中岳老三手上两处大穴,岳老三握不住兵器,就用掌来袭,他手粗,随便一劈也是奔雷闪电般的,可惜段延庆更快,直接点在了他天池穴上。可怜的岳老三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段星风惊讶了一声,对这场实力悬殊的打斗表示感叹,太无趣了,一眨眼就结束了,无聊啊。段星云知道岳老三和段延庆差很多,没有想到会差这么多,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低手? 岳老三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他打输了也不恼,估计是习惯了,依旧是那大嗓门,“老大不愧是老大,还是这么强。” 段延庆想那笨蛋,再想想自己被人当耍杂的看了,又不好发作,冷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那笨蛋打输了就完事了还好,偏偏看见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还有欧阳北堂,喜道:“老大,这是你新收的徒儿么,我早看那什么追魂仗谭清不好。”又看了看几人,“样子长的不错,肯定和我一样是武学奇材。” 定力如段星风也是一口水喷了出来,和他一样?哪里一样呀?先在新里鄙视加藐视。 本来应该反应最大的段星云却没有发作,段星云当年看电视对岳老三是十分喜欢,最后他为救段誉送命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只道他可爱。 段星云仔细打量了那南海鳄神,长的矮胖的身材,两颗小黑豆眼珠子,一丛板刷一样的的胡子,上面是长及膝的袍子,下身却是条粗布裤子,显然不懂衣服搭配。像那种动画片里的搞怪老顽童。 “我们是武功奇材没有错,你是不是就不知道了。”段星云说了这么一句。 那脑子不太好使的家伙两眼一瞪,“胡说八道!你看我手长足长,脑骨后凸,腰肋柔软,聪明机敏,不是武学奇材是什么。你是老大的徒弟,我是老大的兄弟,你应该喊我一声叔叔才好。” “晕,你腰肋柔软,要不要转两圈试试?”段星云觉得自己也不行了,再说下去就要暴笑出来。看看段星风,一边吃点心一边在嗤笑。 “要当我叔叔至少要打赢我们家的侍卫,你行吗?”段星云一脸得意,小小的鄙视了一下岳老三,“算了,我看你也不行,还是叫你岳小三么就好了。” “什么?岳小三?他奶奶的乌龟王八蛋,我可是堂堂南海鳄神,我在南海称霸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岳老三蹦跳着,一边咆哮,“我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二…的大恶人,你居然叫我岳小三?” “武功不好啊你,叫小三是客气。”段星云摇摇头,一副老子就叫了你想怎么样? “不会,不会,我不相信!!”岳老三拼命解释,可惜没有人听他。倒是段延庆在那边说小三也很好听。 “我们来比,我就不信我打不过老大,连老大的手下都打不过。”岳老三大吼一声,挥着那把剪刀就要上来。 “欧阳,上。” 无崖子学了密码学之后,整出好几套武功,其中有一套就是把拈花剑法给弄成了拈花密剑,名字换了一个,威力却飚了好多倍。 欧阳飘过去之后,岳老三就想开打。一看就是小白脸一个,吃软饭的家伙,估计没几下就打死了。 “哎,哎,等一下哦。你还没有说你输了怎么办?”段星云想想说不定可以趁机收他为徒,反正他也是段誉的徒弟。 “如果输了我就喊你叔叔。” “真的?”叔叔啊,好像叫老了。 “我岳老二说话,素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岳老三怒道。 “是小三啊。” 岳老三喊道:“快来动手,罗里罗唆的干什么?”欧阳走上两步,和他相对而立。刚想拔剑,他估计自己可以在三招内打败那岳老三。却听见段星云在后面喊道,“欧阳,你小心啊。” 欧阳心中一喜,段星云继续说:“时间打长一点啊,不要太短,很无聊的。剑就不要用了。” “哼,那我也不用。”岳老三扔下自己的兵器,冲了过来。 段星风没话说的摇摇头,他是想看武林高手打架的场面,不过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再说这样看还真不觉得。 “看比武了,吃什么吃?”段星云拿段星风面前的糕点递给北堂,“再吃就变猪了。” “猪就猪,猪有什么不好。”段星风火大的看着东西消失。连水都给拿走。 “好啊,到时候我叫大家来看猪怎么用凌波微步。”说不定还可以卖门票。 “你…” “怎么样,不爽啊?哼,WHO,怕,WHO?”段星云仰高头,一脸得意。段星风无可奈何的低头,哎,没话说。 岳老三虽然说被段星风和段星云看不大起,毕竟是一跑江湖多年的,内里也不弱,出掌凌厉,但是欧阳也不是吃素的,练了这么多年的《九阳神功》,内力那个强悍啊,可惜段星云说不可伤人,也只好老老实实的拆招。他学的掌法不错,结果两人打的甚是猛烈。 互拆了几十招后,两人还是平手。段星云就喊了,欧阳你快啊,我们想去逛逛了。 欧阳陡然间斜上一步,运起凌波微步,有若飘风,点在岳老三胸口大穴,让他立在了那里。 “耶!欧阳好棒!”段星云使劲拍手,段星风也吃了一块糕点表示欣赏。“先让他站着,我们去玩吧,对了,爹爹你千万不要帮他解哦。” 一阳指点的穴只有一阳制解开。段延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十四章遇见钟灵 万劫谷里风景秀美,当然,段正淳的女人住的地方似乎都是很美丽的。虽然说松树多了一点,不过空气很清香。就是有点怕有松毛虫。 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一座小院,颇为精致可人。 “喂,你们是谁?怎么跑到这里了?”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的女孩坐在院前的大树上,晃着两只脚,正在嗑瓜子。她穿着一身松绿的衣服,和树的颜色很相近。 “我叫连辰风,他是我哥哥,连辰云。”段星云笑着招招手。 “我姓钟,爹爹妈妈叫我作灵儿。”钟灵睁着一对圆圆的大眼,向几人上下打量,甚是好奇,问道:“我听说有什么四大恶人来我家,就是你们吗?” 段星风和段星云还有欧阳、北堂正好四人。 “我们不是。你就是钟灵?”果然很可爱,看样子也聪明伶俐。因为段星风和 段星云没有去看什么无量剑派的比武,所以还是第一次遇见钟灵,段星云回过头去对段星风说,“怎么样,喜不喜欢?” 是很不错,当妹妹了。段星风回道。段正淳也就这个女儿好一点了,当然 阿朱已经是萧峰的了。我们不能指望。 我的意思是说你喜欢就娶了她吧。 不要,你要自己娶。段星风淡淡的说,他还没有准备好,到底要不要找个女孩子。 我也不要。段星云摊开手,耸了耸肩膀。三代以内血亲会生白痴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钟灵从树上跳了下来,偏着头,好奇的问。 “哦,没什么。”就是你的终生大事而已。 “你们吃瓜子吗?”钟灵也不在意,拿着一只大罐子问道。 “要。“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同时回答,非常响亮。钟灵抓了一把,塞在他们手中,又道:“这瓜子是妈妈用蛇胆炒的,常吃眼目明亮,你们试试看。” 知道,知道,很有名的。听说很好吃。两人塞了一颗入口。 好…好…好苦啊! “吃不惯的人,觉得有点儿苦,其实很好吃的。”钟灵又说,看见两个人两张脸皱成一堆。 恩,是很苦,苦的一塌糊涂啊,还很辛涩。段星风和段星云点点头。不过好吃是搭不上边了,估计你是没有吃过其他的瓜子才这么说的。两人把手中剩下的递给黑白无常。北堂刚想吃,看见段星云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你吃了就是典型的自虐。又把手放下了。 “你们是和那四大恶人一起来的吗?”钟灵又在一边问道。 “不是。”段星云立刻回答,“我们是好孩子。连鸡都没有杀过。” “哦,是吗?那你们怎么进来的,我爹爹从来不让外人进来的。”钟灵抓出一条尺许长的赤练蛇,青红斑斓。 “哦,哦…“段星风吓了一跳,好恶心,好恐怖,他抓着段星云的衣服,半张着嘴,心里害怕的要死。走了,走了。 “我知道,我知道。“段星云点点头,我也很害怕啊,他笑的很勉强,那么滑溜溜的东西,好像还有毒,怎么办?悄悄向后招招手,让欧阳和北堂站到自己后面并靠的近一点。万一那蛇扑过来还有人可以挡在前面。 两个人站在那里强撑着,摇摇欲坠的时候,只见钟灵从左腰皮囊里掏出一团毛茸茸的事物,原来是只灰白色的小貂儿。钟灵右手指两手指抓着一条小蛇的尾巴,倒提起来,在貂儿面前晃动。那貂儿前脚抓住,张口便吃。 好恶心呀。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一阵干呕。貂儿吃完一条小蛇,又钻入了了皮囊。钟灵的腰间别着一个小竹篓里,看来都是装蛇的。 段星云鼓足勇气,说:“那是你的貂啊?” 钟灵在腰间皮囊上一拍,“是啊,我的闪电貂最爱吃蛇了,它这一生之中不知已吃了几千条毒蛇了。” 好羡慕啊。 段星风点点头,要是也有一只就好了。“要是它咬你怎么办?” “闪电貂爱吃毒蛇,别的什么也不吃。它是我从小养大的,今年四岁啦,就只听我一个人的话,连爹爹妈妈的话也不听。我叫它吓人就吓人,咬人就咬人,貂儿乖的很。”钟灵说着左手伸入皮囊,抚摸貂儿。 “是吗?”段星风更羡慕了。比毒药还好用呀。 正想着,段星云拽拽段星风的衣袖,对钟灵说,“不好意思,我们有点事情,先走了。” “哦。”钟灵也和他们告别。虽然不太乐意,也显示了她的教养是很好的。 “你做什么?”走了不少路,段星风不解的问。好好的又有什么事情啊。 “那是貂啊,知不知道,是很补的。”段星云垂延的说,眼睛里冒出一个个希望的小星星。 “什么意思呀?”段星风后知后觉的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晕,记不记的郭靖喝的那蛇血,可以增加十年功力的。”看过射雕的人都知道的。不过还有的等。 “还是听不懂。”段星风眯着眼睛,到底想说什么啊? “好吧,这样吧,记不记得…老顽童他老婆…养的那只貂啊,喝点血,很补的,听懂没有啊?”段星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踢了踢旁边的树,结果不小心踢倒了一棵,好可怕,好可怕。黑白无常赶上去把树给扶起来。 “我明白了。那的确是很好的东西啊。”段星风终于听懂了,也是一脸兴奋,好向往。应该吃。不过好像很有毒的样子怎么办? “那我们就去把它抓来做血羹吧,让厨房烧了它。”段星云已经看见一盘香喷喷的菜了,不管是阴的阳的,该加什么加什么,说不定可以增加很多年功力。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怕有毒啊。”段星风也在淌口水,又怕死。 “找人先吃吧。”段星云提议道。 “切,鄙视你,和我以前说的喝人血有什么不同?至少还不会死人。”段星风一直对当年在讨论那青蛙的时候段星云说他做人失败耿耿于怀。 “你那是生吃青蛙,我现在可是熟的。再说《九阳神功》不是百毒不侵的吗?吃不死人的。”段星云叉着腰,开始倒着走,可以看见段星风的表情,“要实在不行,大不了我陪你,死就死了。” 实在有毒就去医,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不就是用的嘛。说不定它有毒的就是牙齿呢。 “那就去煮吧。”段星风表示同意。很好很好,对段星风的说很肯定。 “要先去抓,这脑子啊。”段星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低头。把身体转正继续走,森林里的小路不好走,还是安安份份的好好走路。 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想起好像忘了什么事。段星云挠挠头发,到底忘了什么事情呢?好像不是他这样的天才会做的。 “欧阳,你说我记性怎么样?” “非常好。”特别是对各家门派的历史典故更是尤其的好。 “是吗?你说的很对,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呢?” “你把那岳老三忘在那里了。”段星风夹了一块红烧肉,开口道。这菜烧的不错,就是那瓜子太难吃了,还用蛇胆炒,有毒都不知道。 哦,原来如此。 “欧阳,叫岳老三来吃饭。”段星云弯弯食指,笑的很可爱的样子。 那岳老三被点了半天,早筋骨麻痹,一瘸一瘸的走过来就想喊叔叔,估计是被段延庆教育过了。 “哎,哎,那个,你叫我叔叔让我觉得自己很老了,你叫我师父吧。”段星云看着那可爱的大胖娃娃,连忙拒绝。自己一不是七老八十的人,二脸皮又不够厚。想到他本来就是段誉的徒弟,叫师父也好的。 “什么,师父?”岳老三跳了起来,又马上哎哟一声抱着脚喊痛,什么时候又成师父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教你武功的。到时候你想做天下第几恶人都可以。”段星云大方的说。恩,看我心情,时间不限。 “真的?”岳老三一喜。赶忙看看自己老大什么反应,段延庆只是自己吃饭。 这岳老三虽说是恶人,也极为天真诚实,当下跪倒在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向段星云连磕了八个响头,大声叫道:“师父,弟子岳老二给你磕头。” 他道老大实在厉害,连个侍卫都这么强,自己当个老二就算了。磕头以后又问:“那我以后要叫老大什么?师公?”好像自己的辈分又小了。 “不用。”这回是段延庆说话了,“他们是我儿子。” 什么?岳老三愣在了那里。老大什么时候有儿子了,想了半天,倒是想通了,老大就是老大,做什么都是对的,有儿子也是正常的。 段星云收了岳老三,就问段星风,“你要和我一起做他师父吗?”这么可爱的人我就好心分你一半吧。 “算了,我以后收也要聪明又漂亮的,这个你自己留着吧。”段星风立马回答。他可不想尊重原著,再说早把一切改的乱七八糟了。看看岳老三那样子,实在和俊俏搭不上边。自认和段星云的审美观不同。 “切,到时候你收了还不是我来教。最多就是好奇,弄个三两天的,最后还不是归我?”段星云翻了个白眼表示藐视,“那岳老三叫你什么?”掌门? “师伯吧,当师伯也不错。”段星风决定道。“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 还哥哥呢,你不说我早不记得了。段星云心里说。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是哥哥呢,不知道是谁照顾谁?人生啊… 第二十五章 蝴蝶效应开始了 第二天,其他的两个恶人还没有来,段延庆就不太高兴了,他们以前聚集,都是岳老三这个冲动的家伙最先到,然后做为老大的姗姗来迟,结果现在段延庆出现的最早,这面子就丢大了。 所以段延庆就冷着一张脸,不过他本来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比段星风还强,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那,我们再去找钟灵玩吧。”段星云今天穿了一身棕色格子的苏格兰风格的衣服,裙子只到膝盖,所以下面穿了同样的裤子和黑色的皮靴。上次见到钟灵一心想着吃她那只貂,也没有和她说几句话,想想真是可惜。 “哦,好吧,可以问一下无量剑比武的情况。”段星风依旧白衣飘飘,千百年不换,古代没有漂白粉,加上段星云也懒的洗的多干净,只是幸好古代也没有多少污染,凑合着也差不多了。 “那我去拿披风,等一下。” “还有披风?”段星风奇怪的问。 “废话,苏格兰的服装没见过啊?”除了外面加一件黑色的外套之后,还有加扣子的格子披风,披风很长,因为它在肩上挂下来后还要和后面的披风一起钉在腰线处。 “我就问你,你热不热?”段星风打量了一下那镶着很多钉子的衣服。 “这就是练内功的好处,哈哈哈哈…”段星云笑的一脸嚣张,叉着腰在大堂上。“很酷吧?我看漫画的时候就喜欢的要死。” “随便你,热死了更好。”段星风无语。 “那我们走人。”段星云伸出食指向前一指,前进!! 钟灵也很开心,她在万劫谷长大,一向没有见过什么同伴,就算年纪相仿,也是奴仆之类,古人思想不太开化,基本上对阶级很在意,一般差等级的是玩不到一起的。 总之,钟灵算是一个人玩大的,平时就和闪电貂耍耍,看见段星风和段星云来找她,十分开心。 “什么,无量剑派?我没有去过啊,好不好玩的?”钟灵一听两人问她什么无量山,剑湖宫,就反问他们。 原来她没有去过,那不是说我们又来早了,还早的很。哎,蝴蝶效应出来了。怎么办? “喂,是很好玩是吧,那我们去看看吧。”钟灵在一边雀跃道,很想出谷去玩。 “怎么办?”段星云哭丧着脸摊开手。 “凉拌。”段星风干脆的说,来了就来了,难道现在回去,既然都存在这么多年了,该变的早变了,还能怎么样,“去看他们比武。” “好吧好吧,我知道那里还是很有趣的。”好像有什么什么什么的样子,哎,不太记的了。 无量山和万劫谷还有一段距离,所幸那闪电貂肚子很大,胃口好,牙也好,钟灵一路捉蛇过去,段星风和段星云心里想吃吧吃吧,最后还是我们的财产,你多吃点,以后我们就多补点。 走到一半,想起似乎还有一个木婉清,再想想,还是算了,那种女人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恩,很对。忘了她是对的。 大理山水多,尤其是城池外围,说好听一点是风景好,说难听一点,都是荒郊野林。 “我们应多带一点人,就不用自己走了。”段星风觉得很累,有点叹气。 “你不要太过分啊,学了轻功是做什么的,还想有人抬你,他们也是人,凭什么给你当苦力啊?” “说到这个,你是不是把凌波微步教给欧阳了?” “是啊。”段星云理所当然的得意,“我想想还是让他学最好的。无崖子那几种轻功到底说还是差了一点。” “那北堂呢?”不会就欧阳一个学了吧,也太厚彼薄此了一点。 “哦,一样。你那东南西北我也给了。”不过没有给全而已。 段星风点点头,不错,还可以接受。 走了一段路,段星云从口袋里取出几个水果抛给大家,他的披风只到膝盖,走路又不安分,那衣服随着他的脚步不停跳跃,自我感觉非常的好,恩,不错。 “有其他的吗?”段星风不像其他人,拿到水果之后在衣袖上擦了擦,就吃了。走了很多路,口干的很,那水果又甜又多汁,好吃的很,只有段星风不满意。 “我看看哦。”段星云张开口袋,往里面瞧了瞧,还有一瓶水,可惜是他自己要喝的,“没有了,你爱吃不吃。” “哦。”段星风没有办法,只好吃水果,太甜,越吃越渴,实在搞不懂古人的想法。这怎么解渴的啊。 “你要求不要太高,能吃就吃啊。”段星云舒展了几下手臂,舒服啊,走山路果然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所以以后要发明大马路和汽车。 正在抱怨,已经到了无量山范围,只见几个穿着号服的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话。其中一个在说,“这次若不把无量剑杀得鸡犬不留,占了他的无量山,剑湖宫,咱们神农帮人人便抹脖子吧。” 另一人接下去说,“缥缈峰灵鹫宫的号令若不遵从,我们只怕以后都要受生死符的苦了。” 缥缈峰?灵鹫宫?生死符? 这几个敏感的字眼跳入耳朵,段星风和段星云的眼睛一亮,看来遇见好事了。怎么办好呢?现在就窜出去说我们是逍遥派的?好像也不好的样子。 结果那几个人看见他们了,就过来问话,说你们是谁,来无量山做什么。 “此乃大理国土,凡大理子民都可以来往。”北堂不愧是跟在两人后面久了的,不用段星云开口,就自觉的站了出来。 “呃,呃…我们神农帮办事,外人不得干预。”那几个孩子估计没听过这样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喊出自己帮派的名字壮威。 “大理境内的凶杀斗殴,理应申明官府,请父母官禀公断决,怎可你们私自便杀人放火?你们可道大理国难道没王法了么?”北堂向前一步,喝道。 “什么…”神农帮的弟子江湖混久了,早忘了有官府王法,现在一听,就给弄迷糊了。也对,江湖上飘的人,一般习惯用刀枪解决,流血丢命是家常便饭,具体来说大部分是法盲。剩下的小部分也是半法盲。 “就算,算吧,你们是什么皇亲国戚、官府老爷的,我们,我们老百姓…我们神农帮才不管你们呢…” 有个看上去还机灵的断断续续的喊着,不过看来也是勉强撑在那里了。 “我知道,我知道。”段星云晃晃左手,示意他们不用再说了,就怕绕死一两个。 “带我们去神农帮。”段星风想到神农帮一定有不少好药材,毒药也多,去拿一点是不错的。再说反正他们是隶属灵鹫宫的,也算他们的部下。 “你们凭什么要我们带路?”神农帮抄着手中的镰刀挥过来了。神农神农,就是一采药草的,他们的武器也以镰刀和锄头为主。 欧阳和北堂在他们冲到段星风和段星云前就点了他们的穴道,武功太好的坏处啊,就是遇见一般江湖低手没两下好打。 段星风给他们一人喂了一颗药,说道是断肠散,不过仔细看就知道那时刚才吃的水果里面的几个小果核。不过已经被神农帮的同志们咽到肚子里了。 江湖是现实的,特别是底层的同志们,那几人一听自己被喂了毒药,立马脸白的白,脸青的青,不过想到自己的帮派是专门搞这个的,说不定快赶回去还有救。看看正在欣赏雕像的人就说愿意带他们去。 “你们的点穴功夫很厉害啊!”钟灵呆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现在大家正往神农帮的地方去,突然大声道:“我听说大理的段家有一门点穴功夫天下无双,叫做‘一阳指’。学武的人一听到‘一阳指’三个字,那真是垂涎三尺,羡慕得十天十夜睡不着觉。你们知不知道?” “不知道。”段星云反射的回答,想了想又说:“点穴功夫在江湖上不是很普通的吗?为什么要羡慕?” 他只知道一阳指点的穴只有一阳指可以解,其他就没什么了不起了,点穴,很简单的,知道了穴位就好了。 “哎呀,你们江湖上的事还不如我知道的多,真不知道那个什么大恶人是怎么教的?”钟灵一笑,跺跺脚,有点懊恼的小女儿娇态。 是啊,是知道的不多,简直是太少了。段星云摸摸鼻子,表示自己受教,顺便心里说原来大家都以为我们是段延庆他徒弟啊。 第二十六章 看貂儿打架 神农帮帮众现在都聚集在东边的山腰里,那里冒起一条条的袅袅青烟,共有十余丛之多,估计正在煮炼毒药打算对付无量剑。 几人刚到附近,,两个身穿黄衣的江湖人士就快步迎上来了,两人都是肩悬药囊,手执一柄刃身极阔的短刀。原来不是所有人都用镰刀的呀。 他们先看见自己家的几位,左首一个年纪较老的喝道:“你们找到药材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被段星风威胁的几个一看见自家的兄弟,连忙跑过去哭速诉:“羌叔,我们被他们喂了断肠散,求羌叔恳求帮主他老人家给我们解毒。” “我们的毒药,只有我们有解药,你们就不用妄想了。”段星云想是药三分毒,就怕你们到时候是死在解药下的,不吃的话说不定最坏就是在肚子里长棵果树而已。 钟灵心地善良,听说这样,就问你们的毒药真的这么厉害? 段星云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她明白的点点头,虽然没有出声,眼睛里全是笑意。真的好好好笑的。 那老的就不乐意了,眉头一拧,“笑话,我们司空帮主他老人家精通药理,什么断肠散我们神农帮根本不放在眼里。” 钟灵低声道:“神农帮阴险狠辣,善于使毒,你们小心一点啊。”她看他们虽然是大恶人的徒弟,江湖经验却很稀少,心肠也不坏,早已把他们当作朋友了。 “傻瓜,我们又不和他打架,再说欧阳和北堂很强的,没事。”段星云也低声回道,他虽然武功学了很多,可惜没什么实战基础,自认为对打不行,恶性循环下来就是没打过架,到现在还没有一场实战。 “哦,你们师傅对你们很关心啊。我爹就没有派属下给我。”钟灵羡慕的说。 “以后我们给你找两个。”想想钟灵也是大理郡主,又这么可爱,要对她好一点。段星云许诺道。 “谢谢你啊,辰风。” “哦,哦。”听着怎么这么不顺呢,果然是自找的啊。 那边那个神农帮的人已经在问他们的门派和师父了,段星风说是逍遥派的,结果这名字的知名度不高,没人知道。 又问是什么事,为何要对神农帮的人下毒手。北堂便道:“几人对我家公子不敬,所以略加惩罚。”也就吃个果核而已。 一番话说下来,真是筋疲力尽,江湖上的人啊,话多的时候特多,少的时候特少,苦了东方他们了。不过北堂出去了几趟,也学的不错。 段星云在和钟灵说话,那边已经弄好了。那羌叔匆匆而去,转过了山坡,说是去问一下自己帮主。不多时候,铁青着脸回来,说道:“帮主叫你们去!。” 转过山坳,只见一大堆乱石之中团团坐着二十余人。一个瘦小的老者坐在一块高岩之上,高出旁人,颏下一把山羊胡子,神态甚是倨傲,就是神农帮主司空玄。 司空玄见几人都是年青一辈,哈哈大笑,他刚才帮几人把过脉,知道他们没有吃什么毒药,心想是人恶作剧。 看见段星云的奇装异服,好奇地瞧着他,说道:“你们是谁,却来寻老夫的消遣?是谁叫你来的?” “逍遥派你不知道吗?”段星云哼了一声,人生啊… “是很出名的门派啊,听名字就知道了啊,怎么样,比你们神农帮的名字要好听的多是吧。哈哈…”段星云自从穿了那一身苏格兰的衣服后,就经常傻笑个不停。 司空玄冷冷的听着,待段星云说完,始终默不作声,只是斜眼侧睨,不置可否。逍遥派,江湖上从来没有见过,也许是什么新出来的,打拼个十几年后可能存在的话就会被江湖人士认可了。 这说明司空玄的眼光不好,欧阳和北堂太强,他看不出来,逍遥派的武功和其他门派不同,段星风和段星云他也看不出来,至于钟灵,才是真的不好,这估计是看出来了。看来段星风和段星云要自我反思,为什么大家都看他们是那种不解世事的,仗着家族到江湖转两圈的小公子。 “那,逍遥派你不知道,天山缥缈峰你知道吗?灵鹫宫知道吗?”段星云一副好奇宝宝的摸样,弯着腰问道。 司空玄马上从大石头上下来了,笑的很勉强,“两位是否是童姥的使者?” 恩,估计还没有学会变脸术,表情很扭曲。 “巫行云是我们师伯。”段星风点点头,对他们很不感兴趣,还不如去看无量剑派比武,他转过头段星云说,“我们走了。” 司空玄还愣在那里,他们做为灵鹫宫的部属,根本不知道天山童姥的名字。不过人家行走江湖四十年,不是白混的,就猜他们肯定和天山缥缈峰扯的上一点关系。 段星风本来是想拿点药材,结果人家根本不卖帐,也不知道巫行云的态度,看来还是先当上灵鹫宫宫主再说。 司空玄看他们要走,突然想起童姥只有女弟子,怎么可能突然有这么多男子,大喝一声:“我神农帮岂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阿胜,将这几个人拿下!” 旁边一条大汉应声而出,伸手抓向段星风的右臂。北堂一挥掌击退那人。结果更多的人出来将一行人团团包围。 司空玄冷冷的道:“神农帮最不喜人家多管闲事。几个小娃娃来向我罗里罗唆,还假装童姥使者,这中间多半另有蹊跷。兄弟们把他们绑起来。” 欧阳和被堂分别保护段星云和段星风,其中一大汉便来抓钟灵。 钟灵身子一晃,斜退三步,说道:“司空帮主,我可不是怕你。只是我爹爹妈妈不许我在外多惹是非。你快放了我们,莫要逼得我非出手不可,那就不好了。” 司空玄哈哈大笑,道:“女娃娃胡吹大气。阿洪还不动手?”原来那大汉叫阿洪。 阿洪应道:“是!”伸手便向钟灵手臂握去。钟灵右臂一缩,左掌倏出,掌缘如刀,已在阿洪的颈中斩了下去。阿洪也有两下子,低头避过,但是钟灵更灵活,右手拳头突然往上击,砰的一声,正中阿洪下颏,打得他仰天摔出,真是很不幸。 司空玄淡淡的道:“这女娃娃还真有两下子,可是要到神农帮来撒野,却还不够。”他瞄了一眼段星风和段星云,意思是两男人还要别人保护,连女孩子都不如。几个神农帮的人举着刀子围在他们周围,都没有动。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就是这个意思。结果大家都不动。 司空玄斜目向身旁一个高身材的老者使个眼色,右手一挥。这老者立即站起,两步跨近,他比钟灵高了N多,居高临下,双手伸出,十指如鸟爪,抓向钟灵肩头。 钟灵见来势凶猛,急于向旁闪避。那高老者左手五指从她脸前五寸处一掠而过,钟灵只感劲风凌厉,心下害怕,叫道:“司空帮主,你快叫他住手。否则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她说话之间,那高老者已连续出手三次,每一次都被钟灵急闪避过。足见钟灵的反射神经很好。所以段星风和段星云在旁边看的爽啊,连声叫好。就差拍手了。 司空玄一看丢了面子,厉声道:“抓住她!” 高老者听帮主又发话,左手斜引,右手划了个小小圆圈,陡地五指翻转,已然抓住了钟灵右臂。 钟灵“啊”的一声惊呼,痛得花容失色,左手一抖,口中嘘嘘两声,突然间白光一闪,高老者闷哼一声,放脱了她手臂,坐倒在地。原来是我们的闪电貂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往他背上咬了一口,跃回钟灵手中。 司空玄旁一名中年汉子急忙抢上前去,伸手扶起高老者,只觉他全身发颤,手背上黑漆一片。哎…不幸的人啊。 围在司空玄身旁的是神农帮中的好手,这些一人一生采药使药,可说什么毒物都见识过了,但这闪电貂来去如电,又如此剧毒,却是谁都不识其名。 司空玄叫道:“快抓住这女娃娃,莫让她走了。”四条汉子应声跃起,分从两侧包抄了上来。 钟灵连声呼哨,闪电貂从这人身上跃到那一人身上,只一霎眼间,已将四条汉子全部咬了。每条汉子不是滚倒在地,便缩成了一团。看是真的很毒。 神农帮帮众虽见这小貂甚是可怖,但在帮主之前谁也不敢退缩,又有七八人呼啸着来到。钟灵叫道:“要性命的便别过来!”要知道,走了就没有解药了。那七八人各执兵刃,有的是药锄,有的是阔身短刀,只盼用兵刃挡得住闪电貂的袭击。 但那小貂快过世间任何暗器,只后足在刀背上一点,一弹之下便已咬中敌人,刹那间七八人又皆滚倒。 司空玄撩起长袍,急速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水,倒在掌心,匆匆在手掌及下臂作涂抹了,两三个起落,已拦在钟灵的身前,沉声喝道:“找死!” 闪电貂从钟灵掌心弹起,窜向司空玄鼻梁。司空玄竖掌一立,心下暗自发毛,不知自己这秘制蛇药是否奈何得了这只从所未见的毒貂,倘若无效,自己的性命和神农帮可都就此毁了。 结果证明他运气不错,那貂儿刚张口往他掌心咬去,突然在空中一个转折,后足在他手指上一点,借力跃回,闪电貂体内聚集诸蛇毒,司空玄的秘制蛇药极具灵效,善克蛇毒,闪电貂闻到药气强烈,立时抵受不住。 司空玄大喜,左掌急拍而出,。掌风余势所至,噗的一声,将其中一个帮众击得仰天便倒。 钟灵笑了一声,她在心里已经彻底把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看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只盼欧阳和被堂能保护二人周全。段星风和段星云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演出,看看钟灵没有危险,就想继续看着,也实在是古代的娱乐少了一点。 钟灵连声呼哨,催动闪电貂攻敌。闪电貂再度窜出,但司空玄掌上蛇药正是它的克星,便要咬他头脸大腿,司空玄双掌飞舞,逼得它无法近前。 司空玄见这貂儿纵跳若电,心下也是害怕,不住口的连发号令。段星云低声对段星风说:“你看那就快成一妖精了,你要?”段星风坚定的点点头。 数十名帮众从四面八方围将上来,手中各持一捆药草,点燃了火,浓烟直冒。两名帮众奔上来想揪住钟灵,闪电貂护主,跳过去在俩人身上各咬了一口。众人大骇倒退,四下里团团围住,叫嚷吆喝,却无从下手。 司空玄叫道:“东方烧雄黄,南方烧麝香,西方北方人人散开。”恩,对方向很熟悉。 诸帮众应命烧起麝香、雄黄。神农帮无药不备,药物更是无一而非上等精品,这麝香、雄黄质纯性强,一经烧起,登时发出气味辛辣的浓烟,顺着东南风向钟灵吹去。不料闪电貂却不怕药气,仍是矫夭灵活,霎时间又咬倒了五名帮众。 司空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叫道:“铲泥掩盖,将女娃娃连毒貂一起活埋了。”帮众手上有的是挖掘药物的锄头,当即在山坡上挖起大块泥土,纷纷向钟灵身上抛去。钟灵看来经验也不够,就不知所措了。 司空玄看钟灵已无招架之力,心中一动,见四下里滚倒在地的有二十余名帮众,其中七八名更是帮中重要人物,连自己两个师弟亦在其内,想若将这女娃娃杀了,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但这貂毒性大异寻常,如不得她的独门解药,只怕难以救活众人,便道:“留下活口,别盖住头脸。” 片刻之间,土石已堆到颈边。钟灵只觉身上沉重之极,身子全被埋在土中,只露出头脸在外,再也动弹不得。 司空玄阴恻恻的道:“女娃娃,你要死是要活?”钟灵道:“我自然要活。你若将我害死,你这许多人也活不成了。”司空玄道:“好!那你快取解治貂毒的药物出来,我便饶你一命。” 钟灵摇头道:“饶我一命是不够的,须得饶我们五人的命。”司空玄道:“好吧!饶你两人小命,那也可以。解药呢?”钟灵道:“我身上没解药。这闪电貂的剧毒只有我爹爹会治。我早跟你说过,你别逼我动手,否则一定惹得我爹爹骂我,你又有什么好处?” 司空玄厉声道:“小娃娃这时候还在胡说八道,老爷子一怒之下,让你话生生的饿死在这里。”基本认为他是在骗小孩。 钟灵道:“我跟你说的全是实话,你偏不信。唉,总而言之,这件事糟糕之极,只怕瞒不过我爹爹,那便是如何是好?”司空玄道:“你爹爹叫什么名字?”钟灵道:“你这人年经纪不小啦,怎地如此不通情理?我爹爹的名字,怎能随便跟你说?”是太难听了,不好意思说出来。 司空玄行走江湖数十年,在武林中也算颇有名声,今日遇到了钟灵这个活宝,倒也真是束手无策。他牙齿一咬,说道:“拿火把来,待我先烧了这女娃娃的头发,瞧她说是不说。”一名帮众递过火把,司空玄拿在手里,走上两步。 钟灵在火光照耀之下看到他狰狞的眼色,心中害怕,叫道:“喂,喂,你别烧我头发,这头发一烧光,头上可有多痛!你不信,先烧烧你自己的胡子看。”司空玄狞笑道:“我当然明白很痛,又何必烧我的胡子才知。”举起火把,在钟灵脸前一晃。钟灵吓得尖声叫了起来。 从刚才貂儿咬人开始,神农帮的人一拥而上,把段星风、段星云四人给忘了,在旁边欣赏了一出钟灵大战神农帮的好戏之后,看见钟灵被人给埋了,段星云早就忍不住想出来,段星风拉住,说是先看看情况,现在钟灵大叫,两人想想怎么说也是亲戚,终于出来了。 “等一下。” 司空玄回头,看见四人,冷哼一声,“把这四人也给我埋起来。”剩余的帮众就要动手,段星云开口了。 “我的衣服可是很贵的,弄坏了你们赔的起吗?欺负女孩子是最可耻的你们知道吗?”他忘了自己一直在旁边看白戏。 “哼,我只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司空玄听得四周被闪电貂咬过的人不住口怪声呻叫,料想这貂毒确是难当已极,否则这些人都是极要面子的好汉,纵使给人斫断一手一脚,也不能哼叫一声。他们早已由旁人敷上了解治蛇毒的药物,但听着这呻吟之声,显然本帮素有灵验的蛇药并不生效,更有人取出治蝎毒、治蜈蚣毒、治毒蜘蛛毒的诸般药,在给闪电貂咬过的小帮众身上试用,那些人只有叫得更加惨厉。 “我们只是一起出来玩。”段星风解释,段家和万劫谷一点关系也没有,有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不是好关系。 钟灵在土里道:“我们只是碰巧一起罢了,你放他们走,我就告诉你们怎么解。” 好,好有义气啊。段星云首先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惭悔了一下,钟灵,你果然是好孩子啊。我对不起你。 “我说,你们把她给我挖出来,我来给你们治。”段星云对自己的医术还有一点点信心。 “你这人真笨得可以啦。只有我爹爹能治闪电貂的毒,连我妈妈也不会。这闪电貂世所罕见,是天生神物,牙齿上的剧毒怪异之极,你道容易治么?”钟灵的话是对段星云说的。 “没关系,我会的。”看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也会试试的。段星云拍拍胸脯,自信的大声回答。 司空玄怒目瞪着钟灵和段星云,喝道:“你们决定好了没有?” “我知道了,你们先把她挖出来吧。” 第二十七章 在神农帮做客 闪电貂果然厉害,段星云是不敢想喝他的血了,段星风则是想把他收归己有,就命令欧阳和北堂去抓毒蛇,投其所好,说不定就可以了。 再说神农帮的人,段星风和段星云算是头一回上战场,愿意给他们医治。段星风是想看看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到底怎么样了,段星云也抱着这样的希望,不过他比段星风好那么一点点,他觉得神农帮的人很可怜。 前面已经说过神农帮无药不备,药物更是无一不是上等精品,段星风和段星云一边帮他们治着,一边把药往自己口袋里塞。 结果段星风就想起了一种药,黑玉断续膏。专治骨折的,在倚天屠龙里面。 “哦,是啊,是啊,是西域少林的,那我们不是可以把爹爹的残废给治好了?”段星云眼冒金星。 “哎,虽然我们是要去西域的,但是治就算了,要把骨头重新打断的。”段星风接下去说。“又何必呢?” “你应该早一点想到的,说不定无崖子就可以救回来了。”虽然他可能是粉碎性骨折,没希望了。 “救什么,每个人都要救,我们忙的过来吗?要死的还是让他死,我们看着就好了。”段星风喜欢旁观,老实说要不是段星云一出生就萧峰的说个不停,他连这家伙也不想管。 也对,如果万一救了无崖子,那七十年功力就飞了,说不定以后巫行云和李秋水的也飞了,不划算。 哎,只好说是天意了。无崖子,你安息吧。 司空玄这个人其实是很可爱的,一个瘦不拉叽的小老头,还有那搓小胡子。本来他是看段星风和段星云他们不爽的,结果两人表现出来的医药知识让他大吃一惊,他自己身为神农帮的帮主,对这方面也是十分在行。 而且闪电貂的毒不好治,钟灵就说过只有钟万仇能治闪电貂的毒,不过段星风和段星云想自己好歹和苏星河学了这么多年,治不好是不可能的。司空玄因为咬的是自己和自己的帮众,也要一起研究。 半天后,段星云就和司空玄搞好关系了。于是神农帮的灵药源源不断而来。段星云认为自己占了便宜,没有想到司空玄更阴险,他终究是对段星风和段星云提过的事放在心上。见他们对医术这么有研究,就旁敲侧击的问生死符的事了。 “生死符这种毒药是没有听说过的,但是…”段星云把音拖的老长老长,把那司空玄急的啊。 “怎么样?怎么样?” “哦,一时想不起来了,哎。肯定是饿的啊。”段星云捂着额头喊道,妈的,想套话,没这么容易。 司空玄心想:我身上给种下了‘生死符’,发作之时苦楚难熬,如果真的有什么解法,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豁出去了。便说:“小兄弟若知道详情,告之便是,我等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言语中竟有凄恻自伤之意。 段星云看见他一老头子,成这样了,很不容易,当下心就软了。但是他记的段星风的话,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说不定说了反而害了他。再看那司空玄,真的好可怜啊。 “司空帮主,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现在时机未到,告诉你也对你无益。此乃前人纠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身上所种的生死符不久就会解了。” 司空玄一听,知道自己是真的遇见贵人了,连忙道谢,又问可有压制之法,使自己可以缓解疼痛。 段星云耸耸肩,“有是有,不过也是毒药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再忍一时又如何?”意思是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忍了这么多年,不要心急,总会出头的。像人家阿香婆,熬啊熬啊,就熬出来了。 “是啊,是啊!小兄弟说的是。”司空玄摸着胡子感慨,都忍了一辈子了,又何苦区区几载? 杂七杂八的又聊了一会儿,就说到那闪电貂上面了,司空玄说那是好东西啊,要运气加机缘的,得到一只不容易。 段星云想那可是从小吃毒蛇吃出来的啊,活生生的给吃成剧毒啊,那黑白无常现在还在山里抓着呢。 那司空玄摇头晃脑了一会儿,说:“闪电貂纵燃剧毒无比,还是比不上万毒之王,莽牯朱蛤。”他想闪电貂不是还被研究出解药了,那莽牯朱蛤可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身。 “晕,不就是一只彩色的青蛙嘛。”我们早八岁就去找过了。 “哦,小公子可有缘见过?我听说一见到莽牯朱蛤,毒气立时冲瞎眼睛,跟着毒质入脑,全身化为一滩脓血。” “没有见过。”段星云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就在电视上看见过。想想段誉好厉害啊,运气还真是暴强的。 “那?”因为称莽牯朱蛤,世人猜是通红才对,怎么是彩色的? “在书上看的啊。”段星云摇晃着身子,那苏格兰的格子布和两边垂下来的头发也晃啊晃,特别扎眼。 “哦,小公子可知如何捕捉那莽牯朱蛤?”司空玄顺着话跟上,如果能捉到莽牯朱蛤,不疑为平生快事,死而无憾。说不定生死符也可以解了。 “好像知道吧,让我想想,恩,我去问问我哥哥。”用化名的时候,为了防止叫错名字,只好牺牲一下,以兄弟相称,真是便宜段星风那小子了。 司空玄最进走运了,连接遇上好事,心花怒放的回去房间,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 根据记忆,段誉先被闪电貂咬了,然后一只大蜈蚣爬到他嘴里,然后小青蛙也跳进去了。 由此可见,要抓朱蛤,就要用闪电貂和蜈蚣做诱饵。地点嘛,是无量山的附近哪个洞。当然世界是不对的,要等到无量剑派比剑比好,然后再过几天。 说服钟灵是要花很多力气,不过段星云的反复诱导加许诺下,最后保证那朱蛤是多么多么的可爱,多么多么的有趣,然后发誓闪电貂绝对绝对没有危险。钟灵终于同意试一下,有危险马上退出。 于是“捕捉朱蛤行动小组”就成立了。 司空玄因为要遵从缥缈峰的号令,占领无量山。所以就想先灭了无量剑派,到时候想找什么找什么,当下就决定出发。 到了之后,就听探子说正好赶上无量剑派比剑,想想段誉当年上剑湖宫,就和钟灵两人闹了一下,现在,段星风和段星云看看自己身后庞大的一群人,哎… 正想说我们按照电视去看比剑吧,两只鸽子飞下来了。 一只说段延庆要他们回去,原来他们已经出来两天了。 一只说鸠摩智出现了,看来是冲天龙寺去的。 “不好意思,我们有急事要回家了,这抓朱蛤的事情先等一下。”段星云说他们其实是私自跑出来的,现在要回去先说明白。 司空玄听说是家里大人找小孩,看段星风和段星云武功也不怎么样,估计一起去无量剑派还是一负担,就说你们先回家,不要让父母担心。捕捉朱蛤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迟。 第二十八章 为学六脉神剑而准备 其实段星风和段星云才不会因为段延庆的一封信就乖乖的回去,只是听说那鸠摩智来了,就想到天龙寺里的六脉神剑,多年不想,差点就忘了。 六脉神剑是天龙本寺镇寺之宝,大理段氏武学的至高法要。也是天龙里的最高武功之一。身为段家子孙,学不到六脉神剑真是羞愧到死,死不瞑目。 有盼头就有精神,只花了出发时的一半时间就回到了万劫谷。 在神农帮没有衣服换,都没有洗澡,幸好留在万劫谷的人都知道段星风和段星云的习惯,早就烧好了热水等着他们。 段星云想钟灵是自己妹妹,个性也不错,自己很喜欢。就送了她一瓶雪莲的沐浴露,嘱咐她好好用,看着钟灵的笑靥,其实心里痛的要死,很贵的好东西啊。用N多的材料炼成的。 晚上兴奋的睡不着,就坐在屋顶上讨论学六脉神剑的问题。 “我就说我忘了什么,原来是六脉神剑。干脆我们送封信,说我们被四大恶人绑架了,让枯荣拿六脉神剑来换吧。”段星云躺着看星星,古代的星空没有污染,非常漂亮,紫黑色的黑夜如同巨大的天鹅绒,无数的星星闪烁的碎钻,迷花人的眼。 “人家肯吗?就依那老和尚的性子,一定会把我们牺牲掉的。”段星风自信的说,也躺了下来。 “我们可是大理皇室一脉单传,没了就没人当皇帝了。” “难说,最多找个旁系的当皇帝就行。”段正明就是这么当上的。段家的人思想开放的很,不当皇帝都抢着当和尚。 “哼,我们可是正宗的。” “正宗的段延庆的种。”段星风不屑一顾。 “那我再想想哦。”段星云伸直手,似乎想抓一把星星下来。 “你把真气弄的到处乱窜就行了啊,无崖子那七十年功力不是给你了吗?”段星风觉得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不会啊,再说我已经把真气融合了。”段星云无奈的说,主要是无崖子给早了。 “你难道不会把真气逆行,造成那种现象吗?”怎么觉得有点不开窍的样子呢? “我不会。”段星云干脆的说,而且总觉得太危险,“干脆叫欧阳和北堂从前后打我一掌好了。”打成重伤就更好了,到时候一路奔天龙寺去。大师,枯荣大师,救命啊… “那更加严重好不好,到时候打成内伤不是吃苦?你自己运行真气才好。” “不是一样吗?再说其实我也不敢啊,谁知道会弄成什么严重的伤啊?”段星云还是不想自己弄,“哎,我说枯荣不是段延庆的叔叔吗,让段延庆去就好了。” “那时候段延庆在门外喊,他不是就不出来吗?人家那境界啊,就是烧了也不会给的。”段星风就不明白段星云这死脑筋,做什么一定要想着那些方法,直接把自己搞成内伤不是简单? “所以我说啊,和尚就不要人情了吗?都已经拒绝一次了,难道再拒绝一次?说不定段延庆去了他就给了。”段星云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他和风是完全对调的。一个要安全,一个要冒险,当年他不是说不学无所谓的吗? “哎,那和尚也是不会给的。你不要妄想了。如果是少林那扫地僧,就随便让我们拿了。”武功守着干什么啊,不就是给人学的吗?难怪以后要失传。 “没办法,所以说境界不行啊,枯荣修练的不够。要去少林扫两天地,或者帮扫地僧擦擦桌子。”段星云叹息。 “人家修的不一样。我说,你学了那么多医术,给自己配点药造成真气乱窜的假象不行吗?”段星风想到更简单的方法。 “配药要时间,而且那会很痛苦的。” “为了学六脉神剑,这点痛苦算什么。”段星风不客气的说。 “那时因为痛苦的不是你啊,你就这么要学吗?记得你当年不是说无所谓的吗?”段星云提出心中疑问。 “我现在觉得六脉神剑很神奇,一定要学。” 哦,当初一心想着《九阳神功》,现在弄到手了,就把注意打到六脉神剑上了。段星云点点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真气乱窜是很痛苦的,而且起码要两天。” “为什么?一会儿儿就好了啊。”段星风打了个呵欠。 “首先,让段正明知道我真气乱窜,然后段正淳来了,检查我一下,发现自己没戏,带我上天龙寺,枯荣检查一下,恩,要救,接着鸠摩智来了,他们打着我学着,所以说起码要两天。”段星云把事情分析给段星风听。 “很对,不过就是熬两天吗?很快就过去了。” “我怕我熬不了啊,那痛苦。”段星云还是心有余悸。 “实在你不干,我干。”对于感兴趣的事情,段星风一向是死抗到底,当年找《九阳神功》也一样。 “如果这样,我在外面帮你撑着鸠摩智。”直到你学会为止。段星云决定道,当下保证。 “所以说我吃?” “是啊,你自己说的。”段星云道,再想想是有点不厚道,“要不到时候你受不了,我把你换过来咯。” “哼,我还撑的住。就两天,学到六脉神剑就算。”段星风很痛快的说,小萧峰段星风SE啦,和六脉神剑比起来算什么。 恩,天下没有我们学不到的武功,只有我们不想学的。 “那你撑着,我在外面撑着鸠摩智。学完以后,要不要被抓走?” “抓什么?” “你可以先认识去姑苏的路啊,以后去搬阿萝家的书的时候也是熟门熟路的。那里可是什么九什么九水路的啊。” “很对。”段星风道。 又聊了一会儿,段星云突然惊叫,“我晕,那如果我挡着鸠摩智了,那图画还烧的了吗?鸠摩智抓你干什么? 再说,搬书要熟悉什么路,你两手空空过去的时候就熟了。只是回来的时候装几艘船回来。” “很对,想起王家的书我就兴奋。到时候我一定要去搬。”段星风笑的开心。 “我知道,怎么说那也是我们逍遥派的财产啊。”段星云惋惜,逍遥派的财产分散各处,还要我们去回收啊。不过你先把药配出来吧。 “阿嚏…” “阿嚏…” 第二天开始,两人开始制造可以造成真气乱窜的药物。不过这么神秘的东西,造起来很麻烦,准备东西就非常复杂。 捣药的,炼药的…让人真想回苏星河那里去,考虑到路途问题才做罢,不过增强了段星风想养和郭靖一样的大雕的决心。 “你还不如干脆养杨过那只神雕的好。”更强悍的。 “那不会飞,而且太丑了。”不喜欢。 “至少它会抓蛇给你吃。”虽然蛇胆是有毒的。不过没有毒死杨过,估计也毒不死别人。 “我不吃。”段星风摇摇头。 “说到蛇,你引诱那只貂怎么样了?”最近欧阳和北堂都在干这件事情。很辛苦的。 “不行。”那东西软硬不吃,真以为它成精了。 “哦。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段星云鼓励,其实不抱多少希望。还不如吃吃掉就算了干脆。 正在捣鼓,钟灵进来了,两大碗浓姜汤,飘着很强悍的味道。 “我不喝,走开。”段星风挥手。“METOO。我也是。”段星云道。 “可是你们都打喷嚏了啊。”钟灵担忧的说,端着手中的大盘子一步步走进来,“看,鼻子都红了。” “不喝就不喝。” “坚决抵抗到底。”摸摸鼻子还真有些凉。 “昨天晚上跑到屋顶睡的时候怎么不说呢?”段延庆拄着拐杖也过来了,然后就听见岳老三的大声嚷嚷。 “我晕,不就打两喷嚏吗,又死不了人。听着,要么我们死,要么就把这这…拿走。”段星云跳着喊道。混蛋,都脱离大理皇宫了,还要喝就白活了。 “师父,你们怕喝药吗?”岳老三这笨蛋还狠不得说的天下人都知道。 “要你管啊,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知道不?”段星云一仰头,眯着眼睛,哼,哼,哼… 段星风更强,只管自己埋头捣药,钟灵送汤过去,他捏了一下鼻子,淡淡的说:“我要工作,不要打扰。” 段延庆摇摇头,真不知道这几年学药理是怎么学的。不是整天泡在药堆里的吗? “那,师父,其实是这样的,那个木婉清杀了我徒弟小煞神孙三霸,也就是你的徒孙,我想去找她报仇,可是师父你的侍卫拦在那里不让我动手。”岳老三说出来意,想到自己这一门的规矩,向来一徒单传,孙三霸一死,十余年传功督导的心血化为乌有,越想越恼,狠狠的哼了一声。 “木婉清?”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开口,“她在哪里?” “原来师父和师伯你们认识她啊。” “废话,木婉清在哪里?” 岳老三在那里踌躇了半天不想开口,还是欧阳说了木婉清就在谷外的山庄里,好像王家的追兵就要到了。 恩,想到在神农帮的遭遇,和以后要和鸠摩智打架,段星云交叉着双手做了几个活血的动作,“好吧,我先去练练手。” 赶到木婉清的住所,恰好和王家的人遇上。两个老婆婆带领着二十余名男女,各持兵器。 “你们,就是王阿萝的人吗?”段星云藐视的开口。 “哼,贼贱人!女扮男装,还找了帮手了,以为瞒的过我?”其中一个胖胖的老婆婆的喝道,她满脸横肉,说话声音比寻常男子还粗了几分。更有两条大汉一持单刀、一持花枪,就冲了过来。 “哎,停!”段星云活生生的喊住他们的脚步,“先说明,我是男的,绝对是。”虽然穿的衣服漂亮了一点。 “我可以作证。”段星风领着一群人安心的坐在附近嗑瓜子,好有导演的感觉。 “妈的,看招。”两大汉以为自己被耍了,又叫喊着冲过来了。剩下的人讲江湖道义,站在后面看。 “说了我是男的,还不信。”段星云第一直觉是跑,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冲上去了,他凌波微步十分好,身影穿梭在两个大汉之间,无论他们怎么劈怎么砍都碰不到半分。 那胖老婆婆大怒,霍地站起,双手一挥,每只手中都已执了一柄短刀,喝道:“贼贱人,居然敢行刺我们夫人,看我杀了你。” 那胖老婆婆的武功明显比较好,双刀挥舞的极快,不过段星云用轻功还是可以应付。 段星风皱着眉头;“你打算就这么转下去啊?”快动手呀。 “我知道啊。”段星云喊道,一转身躲过刺来的利刀,“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你总不会要我杀人吧?” “喂,怎么办啊?我不会啊。”段星云一边仗着身法躲一边问。 “走慢一半,迎面过去,拿他胸口穴道。”段延庆当初的目的是锻炼一下段星云也好,看见现场场面,还是忍不住提醒。同时欧阳也说了一句:“飞星挽月。” “哦,哦…你们一个一个说啊…我要点哪一个啊?”段星云还是转着,另外把围攻他的人弄的更是气血沸腾。 “你随便,弄到哪个是哪个?”还是段星风简单明了。 “会死人的啊。”段星云继续喊,终于把另一个老婆婆也喊进战团了。那老婆婆用的是一柄铁拐杖,她加入却是格开第一个老婆婆的短刀。她低声道:“平婆婆且慢,先问个清楚,再杀不迟!” 结果两个婆婆都停下来了,那两个大汉也停下来了。 “啊?啊?“段星云转着转着就发现旁边没有人了,难道被自己打死了。连忙窜到段星风边上,喝了一口水,甩甩头发:“难道我把他们转死了?” “哦,在那里。”段星风指了指。 使铁拐杖的老婆婆比较冷静,她奉命率众自江南来到大理追擒这黑衣女郎,在此异乡客地,实不愿多生枝节,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大理人士,你们来到大理胡乱杀人,可知道大理虽是小邦,却也有王法的。”段星云昂着头,大气凌然,食指一点,“我们身为大理的良好群众,维护治安,惩罚坏蛋,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为此,我们定当粉身碎骨,万死不辞。”段星云最后总结了一下。代表月亮,惩罚你们!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四大恶人是维护治安的。”院门打开,一黑衣蒙面女子出来,她语音清脆动听,但语气中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似乎她对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又似乎对人人怀有极大敌意,恨不得将世人杀个干干净净。 “就是她,杀死我徒弟,也就是你徒孙的。”岳老三认出是木婉清,马上对段星云道。“我听人说,她长年戴了面幕,不许别人见她容貌,倘若有人见到了,如不杀他,便得嫁他。” “笨蛋,那是她长的太丑了,怕吓死人,知不知道?”段星云教育道, “哦。”岳老三表示受教。 那王家的人一见真人出来了,就知道自己刚才打错了。可是听说四大恶人就是坐那里的人,也存了点忌讳。 那使铁拐杖的老婆婆又问了一句段星云:“你是那小贱人的相好吗?”见段星云径直和别人说话,平婆婆喝道:“臭小子,这等不识好歹!瑞婆婆亲口跟你说话,算是瞧得起你小子了!你知道这位老婆婆是谁?当真有眼不识泰山。” 段星云终于回过来,笑道:“那木婉清有我漂亮吗?我叫连辰风,不过就是看你们不顺,来练练手。” “你…练你奶奶。”平婆婆骂道,挥刀在段星云脸前一尺处虚劈两下,呼呼风响。可惜被段延庆点了穴道。 瑞婆婆倒好说话;“我们从江南千里迢迢来大理,这小贱人行刺我家夫人,我们就算人人都死在她手下,也非擒她回去不可。” “你已活了这大把年纪,要死也不争这一刻。苏州那姓王的恶婆娘干么自己不来跟我动手,却派你们这批奴才来跟我罗嗦?”木婉清冷冷的说。 瑞婆婆道:“我们夫人何等尊贵,你这小贱人便想见我们夫人一面,也是千难万难。你知道好歹的,乖乖的跟我们去,向夫人叩几个响头,说不定我们夫人宽洪大量,饶了你的小命。这一次你再想逃走,那就乘早死了这条心。你师父呢?” “不知道。”木婉清干脆的回答。又向段星风和段星云一群人说,“你们来我这里做什么?钟灵,你也来了?“ 钟灵刚才一直在为段星云担心,见木婉清问自己,连忙说道:“木姊姊,我们,我们是来帮你的。” “哼,你倒好心。”木婉清却不领情。 “喂,你们听着,先打败我再说。”段星云拿了欧阳的剑,对两个婆婆说道。 两个婆婆见他轻功了得,也不大意,连忙拿起武器。木婉清见有人挡在她面前,一样不多问,在那里冷眼看着。 段星云学的剑法其实算当世绝学,一缕缕剑影如流星飘絮,变幻无定。在众人的万般兵器中甚是好看,平婆婆挥刀格去,擦的一声,刀头已被砸断,白刃如霜,直劈下来。不过那是运气。 瑞婆婆急挥铁拐向段星云背心扫去。被段星云用轻功躲开。 欧阳看不下去,用传音入密指点剑招,三两下就把几人打出去了。幸好剑未出鞘,否则就死人了。 “承让承让。”段星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举着剑拜了两下。把大家都逗笑了。 “看那小子,还有几下子啊。”木婉清对钟灵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辰风会武功。” “哼,天下男子皆薄幸。”木婉清冷漠的不屑一顾。 “我的武功实在太烂了。”段星云趴在桌子上哀号,一边的段星风浅浅的说你就是在那里把一套剑法舞了一遍。 “我害怕啊。”段星云解释,“看看还好,真的冲上去很危险的。” “你七十年内力呀,空手都打的死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找人练习实战。”段星云决定道。用拳头敲着桌面。 “哦,那爹爹?” “我不和残疾人打。”段延庆冷哼一声,段星云改口说,“我不和长辈打。” “那岳老三?”段星风再次提议,自己继续看书。 “我不和傻瓜打。” “叶二娘?” “我不和女人打。” “欧阳?” “我不和自己的侍卫打。” …… “你直接和鸠摩智打吧。” 第二十九章 哭吧哭吧 “小心。”欧阳连忙一偏手,手中木剑劈到段星云旁边的地上。 “过分啊。”段星云不满的说,为什么都是他输的。明明自己比较厉害的啊。那一下百变千幻自己出招快极,怎么可能被欧阳躲开呢?还反击? “欧阳,无崖子是不是教了你没有教我的?” “没有。”欧阳半跪于地回道。 “没有?没有为什么我打不过你啊?”段星云火大,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是你的经验不够,在那里乱出招。”段延庆指出段星云的缺点,“欧阳已经很小心不伤到你了。” “哼,不练了。”段星云扔掉剑,跑走了,“到时候我直接和鸠摩智拼内力去。”拼不过就吸干他。 剩下两人相对无言。 最近钟万仇很郁闷,他请四大恶人来相助自己对付段家,四大恶人来是来了,帮助的事就难说了。不是听说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和段家不共戴天吗,怎么也看不出来,一群人就好好的住在谷中,说也没有说去报仇。 B打输了N次,正郁闷,就遇见同样郁闷的钟万仇。钟万仇早看他不顺眼,不但在谷中白吃白喝,还拐骗他的女儿,今天看他落单,就决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小子,谁叫你闯进来的?” “笑话,这里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来的?” “你…别以为你仗着四大恶人就可以横行无忌。”钟万仇一张马脸通红,“你,你可知前面边是我夫人的住所?” “那又怎么样?甘宝宝起码四十岁了,难道你以为我会看上她?”段星云轻轻的说,吹了一口气,跳到旁边的岩石上,蹲下来。让钟万仇气的咬牙。 “我夫人天生丽质,谁知道你小子打什么注意?” “我咧,天生丽质?没见过谁知道啊?你看看自己,真的漂亮会嫁你吗?我看她是难看的没有人要才嫁你吧?”段星云知道甘宝宝不错,实在不清楚天下男人是不是死光了,选了这么一个家伙。 钟万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似乎段星云所说,句句打中了他的心坎,只见他眸子中凶光猛射,看来举手便要杀人,呆了半晌,突然间砰砰两拳,击在身旁一块大石之上,登时石屑纷飞。 “好可怜啊,没话说就打石头,幸好不是我家的东西,哎…我说,你把你老婆藏在屋里做什么,怕人来偷啊?”段星云吹着口哨,歪着头,说的天真可爱。 那钟万仇突然双手掩面,叫道:“我是胆小鬼,我是胆小鬼!我就是怕段正淳…怕段正淳知道宝宝…”说到这句话时,声音中竟有呜咽之意,猛地发足奔走。 我才说了了几句啊?段星云正在自我反思,只听得环佩丁东,过来一个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眉目间依稀与钟灵甚是相似,一眼就认出是甘宝宝。果然不错。 钟夫人向段星云行了个礼,说道:“公子万福!” “哦。你也万福。”对上段XX的旧情人还真有点尴尬啊。 “我听小女说了小公子的事,多谢小公子的照顾。”钟夫人笑盈盈的说。“这女孩子一出去就闯祸,若不是小公子的关照…” “呵呵,客气客气。”你有必要羞得连耳根子也红了吗?段星云点点头,看她一朵红云飞上双颊,人至中年却娇羞的如同妙龄少女,欣赏之后又觉得怪异。 “啊,怎么会…”钟夫人笑的更开心。 “我就说你油头粉脸的,决不是好东西,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和我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钟万仇又冲回来了,往段星云后领抓去,段星云轻松躲开,还是两手捧着脸,墩在岩石上。 钟夫人嗔道:“什么啊?快放下他!“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段星云表示同意。 钟万仇脸现喜色,嘶哑着嗓子道:“当真?你从来没见过……没见过宝宝的面?”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哦,大哥,你看看我来了几天了啊?在你们谷里呆了几天啊?”段星云拍拍额头,人生啊…那钟夫人还真强悍,撑了这么多年。 钟万仇裂开了大嘴巴,呵呵呵的笑了几声,说道:“对,对,阿宝已有十年没出谷去了,十年之前,你还只八九岁年纪,自然不能……不能……不能……” “不能和段正淳私通?”话是这么说的吧? 钟万仇大叫:“段正淳!”这三字当真叫得惊天动地,霎时间满脸通红,全身发抖,叫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请四大恶人来帮忙,我们就知道啦,难道我们要帮的不明不白吗?”段星云解释着,一副很好心的说。再看他圆圆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水,像漫画里被抛弃的小狗,又有点不忍,“虽然你不敢自个儿找上门去,一对一的决个胜败,请人助拳,打赢了也不光采。不过我们还是会帮你的。放心放心。” 钟万仇额头青筋爆起,叫道:“人家手下虾兵蟹将多得很,你知不知道?我要单打独斗,他老是避不见面,我有什么法子。” 钟夫人蹩起眉头,冷冷的道:“其实你是心中恨我,可不是恨人家。”她垂着头,泪珠儿扑簌簌的掉在衣襟上。 “你心中念念不忘的,总是记着那回事,我做人实在也没意思,你不如一掌打死了我,一了百了,也免得你心中老是不快活。你另外再去娶个美貌夫人便是。” “我…我…”钟万仇自知才貌与妻子不配,又想到段正淳,心中悲苦,当下泪水就下来了,又狂奔而去。 钟夫人眼见丈夫哭走,甚是担心,说道:“小公子你自己请罢。”便跟着追去了。 哎,先是一个,然后是两个。钟万仇还真是能哭啊。段星云想到自己失败N次的剑法,继续唾弃自己。 突然间半空中飘来有如游丝般的轻轻哭声,声音甚是凄婉,隐隐约约似乎是个女子在哭叫:“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叶二娘的声音凄惨的像死了爹娘,不过想想她好像真的没有爹娘,反正书上也没有说。 那声音仍是若有若无的叫道:“我的儿啊,为娘的想得你好苦啊!” “你吵不吵啊?”段星云嚷道。那啼哭声分外乱人心意。 “小公子在这里啊。”叶二娘说到便到,悄没声的已欺过来了,幽幽的说。因为是段延庆的孩子,其他三恶便称段星风为公子,称段星云为小公子。 那叶二娘身披一袭火红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她手中抱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肥头胖脑的甚是可爱。 “我说你又找小孩子了啊?”因为她来的时候段星风和段星云在神农帮,回来后又忙着练药,所以还没有正式见过面。 “老大正在为小公子担心,没有想到小公子躲在这里。”叶二娘淡淡一笑。 “哼,我就是差,不行吗?”段星云扭过头。 她手中抱着的小儿忽然哭叫:“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叶二娘拍着他哄道:“乖孩子,我是你妈妈。”那小儿越哭越响,叫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你不是我妈妈。”叶二娘轻轻摇幌他身子,脸上笑眯眯地,唱起儿哥来:“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那小儿仍是哭叫不休。 “你快把小宝宝还回去,真是的,抢人家的孩子。”段星云掏出一块糖递给小宝宝,又把他抱过来,逗了逗他的脸,果然不哭了。 叶二娘柔声道:“还是小公子有办法。”一边看着那孩子,眼里充满了慈爱。 逗了一会儿孩子,段星云猛然想到这是大理境内,这宝宝不是自己的子民?“你从那里抓来的孩子?” 叶二娘猛地伸手,疾向那小儿抓去,想抱回来,可惜段星云更快,身如鬼魅般一转,叶二娘这一抓便落了空。叶二娘嗲声嗲气的道:“啊哟,小公子,你平白无端的拿我孩儿作甚?把孩子还我吧。” “笑话,你不是也是抢来的吗?”段星云已经站在旁边一块石头上。“你一天弄死一个孩子,简直太过分了。” “你,把孩子还我。”叶二娘沉下脸,阴森的说,她的脸也变的分外恐怖。 “哼,要自己的孩子自己去找,何必拿别人的孩子,又不是没有?”段星云看看手中孩子纯真的颜容,心里涌起万分爱怜,自然不肯把他给叶二娘。 “不要以为你是老大的孩儿我就事事忍让,把宝宝还我。”叶二娘恶狠狠的说。手中祭起内力,随时准备出手。 “你呢?以为有人撑着就了不起是吧。”段星云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猫着眼睛,摆出那副气死不少江湖好汉的表情,“是谁呢?恩,我想是个高手吧…是在哪里的呢?真不知道在哪个寺庙里呢你说是吧?恩?” 叶二娘全身一震,道:“他…他…你…你…” “我?我怎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又没有和你生小孩,不过呢,我以前一直有一个疑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啊?要知道,小孩子是很好奇的。“ “请…请问。”叶二娘含糊的答着。 “哦,那我就问了啊,你的武功,是家传的,还是人家教的?”段星云扳着手指头,那小宝宝已经睡觉了。“恩,我说的意思就是,恩…” “是什么?我的武功,当然…当然是…”叶二娘吞吞吐吐的想走,又抱着一丝希望,在那里踌躇。脸色已经苍白的吓人,没有一丝血色。 “是什么?少林的?” “不是,不是,我的武功…”叶二娘马上否认,连连摇头,“是家传的,是我们家祖传的。”说到这里,她的口气变的十分坚定,让人以为绝对是真的,当然前提是那人脑子IQ是负数。 “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件事情,不过有件事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怎么样,要知道吗?” “是真的?真的吗?”叶二娘一听,心里那火焰啊就窜起来了,眼睛也有活力了,马上问道,“小公子知道了什么?” “哦,我听说啊,不知道在哪里有个人啊,在他的背上烧了很多戒点香疤,你说天下是不是无奇不有啊?”段星云哄着孩子,说着。 叶二娘呆了很久,低声道:“我的孩儿,是我的孩儿。”她急急的抬头,“小公子可知道那…那人的下落?” “不知道,不过呢,叶二娘,你再偷小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段星云在叶二娘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飘然而去。 叶二娘看着段星云离开,跪倒在地,痛哭出声。 吃晚饭的时候,段星风问道:“我听说你被欧阳打输了,就找人出气,弄哭了好几个是吧。” “切,我哪知道他们这么不经聊啊,我就说了三两句…喂,你别趁我说话乱夹菜好不好?”段星云啪一声拍开段星风的手,“那鸡翅是我的。” “我知道,不就一鸡翅吗?你还真是…三两句,可都是命中靶心呀。”段星风转而夹鸡腿去。 “那是他们压抑久了,不关我事。”段星云正辩解,岳老三大大咧咧的来了,“师父,三妹让我告诉你她再也不偷人家小孩了。他奶奶的,师父就是师父,老子还没有看见过…三妹哭呢?师父你到底是怎么说的啊?!” “废话,两位公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和你一样?”云中鹤也来了,对段星风和段星云印象深刻,并且是最早知道他们和段延庆关系的人。笑的很无耻的样子。 “老四,你也觉得我师父很强啊?”岳老三骄傲的开口。 “哼,小公子是老大的儿子,我是老大的弟弟,你应该叫我师叔祖才对。”云中鹤算到,他穿着蓝色的衣服,帽子很高,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人。 岳老三还没有开口,段星云先说话了:“你是不是还要我叫你叔叔啊?”晕,四大恶人里就看他最不顺眼。 “呵呵。”云中鹤还是很会察颜观色,就知道段星云心情不好,打着哈哈,最不济的是岳老三,还在那边嚷嚷。 段星云郁闷啊,突然想起自己前世,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就是右手手心的星型印记,可是那又能代表以前吗? 电视啊,电影啊,电脑啊…没有电的日子真是痛苦的。 “喂,你不吃啦?”段星风有点奇怪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吃不下。”段星云说着就飘出去了,学了轻功的好处。 谁在朝圣的路上/被风化成了石像/千年来驻立在他乡/被雕刻成时光/谁最后爬上城墙… 多少次在梦中翻滚/动摇我脆弱的灵魂/紧闭着的干裂嘴唇/打不开的门/多少次我苦苦追问/前世今生泯灭的恨/为何一再梦中被困/轮回中的人/谁为谁枯萎/封存千年的回忆/谁为谁心碎/千年梦回/谁为谁憔悴/即使千年过去/颤抖的吻依然温存/等待你干将的莫邪/… 北宋的时光再美好也是交差了千年的岁月,谁说我们从未想过也许在另一个平行的空间,也许在那遥远的未来,我们究竟是否存在,我们到底被谁,遗忘了在这里? “我说,你不要三更夜跑来吵人睡觉好吗?”段星风爬上屋顶,揉揉眼睛。 “你以前不是半夜睡的吗?” “那你要看古代有电灯呀。”段星风呼了口气,“你不睡,我还要睡啊,明天还要配药,啊?” “那是你的事。”段星云开口,“你就一点都不想以前吗?” “来都来了,你还想怎么样?”段星风反问,哪天穿回去?不是也活的挺好的吗,身在段家,以后还可以当皇帝,又有好武功可以学,应该感谢老天没有把你弄成萧峰。 “你强。”段星云调了一个音,继续唱。 竹林的灯火到过的沙漠/金色的国度不断飘逸风中/有一种神秘灰色的漩涡/将我卷入了迷雾中/看不清的双手/一朵花传来谁经过的温柔/穿越千年的伤痛只为求一个结果/你留下的轮廓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 “好,你狠。”段星风愤愤的跑回房间,被子一卷,倒头再睡。切,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第三十章 风云始起 心情不好,吃饭也不爽,段星云无聊的拨弄着桌子上的菜,哎,段星风那家伙因为配药到了关键时刻,恨不的把自己关在药房里。 那个小孩子被钟灵和木婉清玩了一天,终于被叶二娘送回去了。那木婉清本来是住在万劫谷外面的,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来住了,反正她娘和甘宝宝是同门,也没有什么,不过谷中空气就冷了好几分。 “小公子,今天要练剑吗?”欧阳过来问。 段星云挥挥手,“不练。再练也是输。” “所以才要练,要不然你永远没有长进。”段延庆难得有机会可以表示一下当父亲的责任,自然要开口,也主要是以前在天聋地哑谷实在没有什么事情,让某人想体现一下都没有机会。 “说不练就不练,大不了比内力。”段星云无所谓的说。 “不知那位鸠摩智武功如何?” “很厉害啊,不过到时候我可以用北冥神功吸干他的内力。呵呵,说不定他还要感谢我呢。”免的将来经脉尽断,死的凄凄惨惨。 “北冥神功虽然神奇,却难免与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混淆,还是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示的好。”看来段延庆还是有点见识的。 “哼,天龙寺的那群老和尚知道什么,他们整天躲在寺里,怎么可能晓的化功大法啊?我在大理这么多年,就看见他们念经而已。”段星云放心的摆摆手,安啦,安啦。知道我也不怕。 “天龙寺,天龙寺…”似乎是钩起段延庆的回忆,他不再说话,自己沉思去了。段星云看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神了,也走了。 “欧阳,我们去玩。”让段星风一个人去干活吧。 钟灵正在和她那只貂儿嬉耍,木婉清在旁边的清理她的短箭,她双腕都绑着皮套,上面扣着一排的暗器。 冷不防附近的树上倒挂下一人,段星云笑嘻嘻的对钟灵打招呼。 “辰风,你不和辰云一起吗?”钟灵不管怎么说还是很开心的,她知道一般来说两人都是形影不离的。 “他呀,整天做事很无聊啊,我不想去了,你怎么老是穿绿色的衣服啊?”又是一身淡绿的,是不是在森林里住久了同化了? 木婉清也总是黑色的,听见段星云这么一说,立刻冷冷的说:“哼,装模作样。” “我有得罪过你吗?你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呢?”段星云倒挂着,假装自己是吸血鬼。说不定还是个伯爵什么的。 “我师父说天下男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看你就不怎么样。”木婉清的声音隔着面纱传出来,如同十二月的天气。 “你师父一定说大理的男子最不可靠对不对?”段星云嘲笑着,不理你自己要过来说话。秦红棉说男子不可靠,还不是天天想念段正淳的说。 “哎呀,你们不要吵了,我穿绿色是因为妈妈都给我做绿色的衣服,木姐姐,辰风人很好的,你不要对他这么凶。”钟灵红着脸为段星云打抱不平,她对段星云是非常有好感的。虽然对木婉清很害怕,还是出来帮忙说话。 “钟灵,我是怕你被别人骗了还不知道。”木婉清扭过头去,不知好歹。哼! “呕。”段星云做了个鬼脸,“我们不要理她,钟灵…啊,不好意思,有事。”段星云飞身窜出,接到空中盘旋的猎鹰。 这种来自大漠的海东青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速度超快,两爪锋利无比,专门是传递萧峰和丐帮的事务的。 展开纸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只道是谷中无岁月,段星风和段星云只在万劫谷中混日子,不知外面已经天翻地覆。 段星云跺了两下脚,连忙去找段星风。 “我说,开始了,开始了。”段星云急匆匆的跑进药房,大力的踢开门。 “什么?”段星风一愣,差点割到自己的手。好险。 “伏牛派的有个柯百岁被人杀了,死在他自己的天灵千裂之下,而且萧峰已经从西夏回来了。这就是说萧远山和慕容博开始杀人了。”江湖的动乱要开始了。段星云想到自己没有救到那个柯镇恶的祖宗。 “你要用那么大反应吗?”段星风淡淡的说,他喜欢看那种江湖纷争,再说不这样武林大会开的起来吗,“是谁杀的?” “不知道,反正不是萧远山就是慕容博,哦,怎么办,你记得还有谁吗?不幸被杀死的。”段星云挠挠头,自己是不记得什么了。 “哦,萧峰他爹娘,师父…” “我知道,我是说其他的,玄苦那老和尚还和我喝过几次茶呢。”段星云咬着手指。那几个太出名了,大家都知道。 哦,被毒茶了好几次啊。段星风想到。 “好像还有一家姓单的。”段星风也不是很清楚,“还有三个老的有感情纠纷的吧,我记得很有趣的。” “哦,铁面判官单正,太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和赵钱孙,他们都要死吗?” “你记得很牢啊。” “废话,俺们天涯海阁可不是白建的。”哈哈,所有的资料我都是有看过的,以后行走江湖,谁敢得罪我,我就和他从他家祖宗聊起。“那萧峰他爹娘救不救啊?”怎么说他家的鸡为我们的成长发育做出过很大贡献的。 “随便,那种小人物,我是无所谓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玄苦,救不救呢?”段星风在考虑。 “废话,一定要救的,要不,我们亲自去少林?” “现在我们要学六脉神剑,再说救个玄苦有必要我们亲自出手吗?”段星风不同意,好像少林开武林大会主要是萧峰杀了他师傅,救了的话,武林大会还开的成吗?“叫欧阳和北堂去就好了。“ “哦,叫他们藏在少林,或者干脆在玄苦屋子旁边,前面一个,后面再躲一个。就等着萧远山来。”段星云记得玄苦他屋子前面有棵树,可以蹲,后面吗,随便找个屋顶趴一下了。 “你写封信给少林的人,说有人要杀玄苦不就完了。”主要是让他们有准备。 “少林的会信吗?再说我们的侍卫去,他们会认为没有面子啊?还是藏起来吧。”段星云认为少林是很讲面子的,把欧阳他们赶出来怎么办? “没关系,段家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光明正大的住在少林是不成问题的,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可是萧远山很强悍的,我怕欧阳被他打死啊,你死一个无所谓,我就完了。”段星云哭丧着脸,“那件金丝宝甲还在西夏悬着呢…啊,那武林大会?” “恩,我已经想好了,虽然玄苦不死,但是萧峰还是一样会被人指认的,所以,武林大会还是要召开的。”段星风自信的说。 “为什么?”自认对江湖不是很了解。 “欧阳和北堂就在那里挡几分钟就好,我估计少林的人就赶过来了,玄苦就不用死了,但是萧峰,就被人唾弃了。” “啊?” “我们送封信去,让玄苦有所准备,他之所以被一掌打死,主要是没准备啊,有准备就不会死那么快了。”段星风想的很好。 “好吧,我相信少林应该赶过来的快,但是又怎么扯上萧峰了啊?又不是萧峰做的。”段星云觉得很冤,好可怜的萧同志啊。 “我晕,萧远山和萧峰长的一样啊,就算他没有杀了玄苦,大家也认为是萧峰做的,武林大会照样开,呵呵。”段星云提醒道,什么时候段星云脑子这么不好使了,是不是叫做关心则乱啊。 “哦,明白,古代人啊…好吧,就算这样,我还是怕欧阳他被剁了。”忘了萧家两父子是一模一样的,萧峰啊,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啊。 “你还真是,我家北堂不是也一样危险吗,就几分钟,他们练《九阳神功》也好多年了,那功夫练的快啊。” “我知道,就怕没有那么神奇啊,可怜的欧阳,你就这么死翘翘了,呜…”哎,挤不出眼泪,但是是真的很伤心啊。 “…那你想怎么样,让北堂一个抗着?那五个侍卫还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你分的真清楚啊,烦不烦啊?”段星风不爽的说,什么你的,我的,我们两个不都是在一起的,再说他们武功还不是都你教的。 “我知道,我知道,两个人起码有点安心,撑到少林的同志们来估计还行。”段星云也知道自己那样想做人不厚道,决定让欧阳上。“那我去叫他们现在去少林。” 欧阳和北堂去少林,东方密切注视丐帮的动静,西门去救单家,南宫去救谭公、谭婆和赵钱孙,至于其他人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实在不知道,你们就死吧,我们给你烧点纸钱了最多。 “那,欧阳,你可要小心啊,那个人很厉害的,打不过你就跑吧,凌波微步我猜他是追不上的,千万不要硬撑啊。” 半夜,段星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悄悄的跑去侍卫的房间,吩咐着。 “玄苦死就死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当年为什么只找了一个啊?后悔了。 “是。” 再看看北堂,恩,做人不能太过分。“北堂,这是最好的百花玉露丸,到时候如果少林的人速度太慢,你受伤了,我一定会牺牲内力救你回来的。放心吧。”所以你一定要撑着啊。 “是,多谢小公子。” “不用,不用,你自己努力啊。” 两人看着段星云飘远,北堂回过头笑着对欧阳说:“小公子好像怂恿你逃跑啊,怎么做?”哎,看来自己是要准备一个人干了,说完看看手里的瓷瓶。 “你妒嫉?”欧阳冷冷的说,“还是认为我是胆小怕事之徒?” “我是说你摊上这么好的一个主人…欧阳,到时候你就跑吧…”北堂无奈的苦笑,“北堂,我一定会救你的…哎…” “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人生啊…”北堂学着叹了口气。 第三十一章 回家 “只见西夏一品堂的人将丐帮的人团团围住,这时,远处凌空飞来一人,他身影矫健,如同雄鹰般落在丐帮众人面前,大家大喊一声,乔帮主,马上来精神了… 那李延宗来一招斗转星移,也是两条龙,和乔峰打的难分难解,正在此刻,千万匹马奔了过来,冲散了西夏兵马… 只听西夏人吹起了号角,无数弓箭射了过来,丐帮的人就不行了… 萧峰掩护他们撤退,于万箭之中,一人横行… 但是很不幸,萧峰还是中了几箭,他很强悍,自己拔… 萧峰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刚开始大家以为是炸弹,没有想到是酒,萧峰一咬来盖子就灌,西夏人没有见过这么猛的,都不动手了,萧峰喝了酒,仰天长啸,手向上伸了两下,再向左,向右… 西夏士兵以为他发疯,脑子错乱,就同情他…” 段星云停下来喝了一口水,钟灵已经在旁边笑的肚子痛,岳老三早就倒在地上喊了,唯一正常的是段延庆,毕竟年纪大了,而且嗓子坏了。提出一个比较有深度的问题。 “斗转星移是姑苏慕容家的绝学,那个李延宗到底是谁?” “他就是慕容复,我看他是走到西夏没钱了,所以去打点工挣点路费,所以,钟灵,出门一定要带够钱知道吗?”段星云淳淳教导。 “哦,知道了,辰风你继续讲啊,那个什么丐帮帮主真的是好厉害啊。”小丫头一脸的崇拜。 “是啊,他是一代英雄。”段星云站起身,听见外面翅膀扑棱的声音,“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倒是段延庆在思考慕容复加入西夏一品堂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没有钱的理由,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听消息,现在江湖有一股暗流在悄悄出现,段星风和段星云把两侍卫都派出去了,看来事情不简单。 恩。看来自己不应该再在万劫谷呆着了。 那边段星云接了鸽子,玄悲大师于大理陆凉州身戒寺挂掉,死在他自己的大韦陀杵下,不幸。玄悲啊,真是对不起啊,我们救不了你了,呜呜… 慕容博真过分。 连忙去找段星风,“怎么办,又翘了一个,我们回家吧。”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那玄悲是死在我们大理啊,萧远山还真是会走啊,老远老远的来杀人。” “哦,也有可能是慕容博杀的呀,我今天晚上就可以把药弄成了,明天出发。”段星风看看进度,“四大恶人怎么办?” “不知道耶。”还真的是一大难题,一起回家,不好,再说还是不要让刀白凤和段延庆见面的好,留在万劫谷,也说不过去,那怎么办呢?“啊,他们本来就要去西夏一品堂的,现在就去好了,以后找李秋水也好办。” “西夏一品堂?哦,那我要他们的悲酥清风。”很厉害的。后来迷倒丐帮和段正淳的就是它。 “哦,知道了。”段星云点点头,“不过听说味道很难闻的。” “不是无色无味的吗?” “我晕,那是慕容复改进的。”段星云捂着头,“想到枯荣那老和尚我就头痛。”当年被他折腾的那个惨啊。 “说是这么说,这些年你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按时送礼过去。”还是八百里加急的,估计是以前快递用多了。 “那我是想和他搞好关系,我忘了和你说,我们可能错过抓那小青蛙的时间了。”可惜了那刚成立的小队,叫什么都忘了。 “抓不到就算,我现在就想学六脉神剑,”其他的没有兴趣。 好,你强悍。 来的时候大堆人马,走的时候好不凄凉,欧阳和北堂走了,几个二级的侍卫交给段延庆了,人家老了又是残废,再说现在多在西夏埋几颗地雷,将来好用。于是段星风和段星云就两人孤身上路。 钟灵一听他们要走,有点永别的感觉,那表情让人看的心酸啊,段星云一看,不忍心,塞了一块令牌给她,叫她以后去大理王府找他们。木婉清难得的没有和钟灵一起出现,让人温暖了不少。 钟万仇是很开心他们都走了的,虽然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结果这群神轻轻松松的自己走人了,让他一张脸笑的更难看。 离开万劫谷,两人驾了马车赶往王府,没办法,东西太多,而且骑马多了要变罗圈腿,所以还是用马车吧。 在路上遇见了司空玄,得知无量剑已归附天山灵鹫宫麾下,无量宫改称无量洞,就觉得天山童姥的品位不行,明显无量宫比无量洞好听。 司空玄对小青蛙的事情念念不忘,还说真的在无量山听见了青蛙的叫声,段星风和段星云就说你抓些蜈蚣去引诱它,然后介绍了简单的防毒面具,以免被毒气所伤。因为急着六脉神剑,所以也不和司空玄耽搁太多时间。 和司空玄告辞没走两步,就听见木婉清的喊声:“连辰风!连辰云!” 晕,她来做什么? “诺,钟灵给你们的。”木婉清骑着黑玫瑰,一身黑衣,像一个死神骑士,让段星云有些羡慕,自己也应该找这么一套来穿穿。 是点心。 “谢谢。”两人一起道。 “钟灵担心你们,让我一路保护你们回家。” 啊?我们有这么烂吗?在大理境内还要人保护,传出去会不会笑死人啊,段星风不想和木婉清多聊,反正她爱跟不跟。段星云喃喃的道了声,木头啊。 木婉清也不和他们废话,一人一马走在旁边。不久上了大路,行到中午时分,三人就在道旁一家小店中吃面。 “三碗牛肉面,一碗不要葱,再来半斤熟牛肉。”段星云虽然对木婉清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本着照顾女同胞的精神帮她点了一碗面,多出了十文钱,有点心痛。 忽然人影一闪,门外走进个又高又瘦的人来,一坐下,便伸掌在桌上一拍,叫道:“打两角酒,切两斤熟牛肉,快,快!”接着又进来两人,显然是同伙,坐在了一起。 “听说四大恶人齐聚大理,是冲着段家去的,这次他们有难了。” “大理段家怎么说也是治国有方,不知道和四大恶人到底结了什么仇?”另一个喝了一口酒说道,看来对段家的感觉还不错。 “谁知道啊?自古皇家无清白,说不定他们在背地了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先进来的那个就没有一句好话。 段星云轻轻的段星风说,就是和四大恶人关系不一般而已。算什么勾当啊? 新配的药,刚好试试。段星风右手一弹,几落粉末消失在空气中。 “哼,又是外邦语,有什么话就堂堂正正的说出来。”木婉清冷冷的说,她已经从钟灵那里知道他们两人会好几种外邦语,平时两人说话就用旁人听不懂的交谈。 “你管的着吗?丑的戴面纱的女人。”段星云沉下脸来,眯着眼睛,嘲笑着。 “你说我丑?”木婉清站起来,用腕箭对着段星云,看来所以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长的不好看。 “说你丑,还不承认,长的漂亮要带面纱吗?”段星云一闪身躲开射来的三支箭,不过旁边的人就倒霉了。好几碗热汤面砸在地上。幸好没有人受伤。 倒是那几个在他们后面进来的人不干了,他们是典型的江湖低手,矛盾的起源,那个最会说坏话的提着刀就冲过来了,“你们做什么?没看见老子在吃饭啊?” “本姑娘做什么不用你们来管。”木婉清扬起手腕。 段星风在后面轻轻的伸出三个手指,“三、二、一。” 那三人看同伴受辱,一起亮出武器,突然哀叫起来,他们的脸上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冒出很多小红豆豆,奇痒无比。 “你们不要抓,抓破了很难医治的。段星云扔给他们一瓶要膏,”先涂上,再在冷水里泡七天。” “两位小王爷又在胡闹了。”一个身穿黄衣的军官站在门口,这人约莫三十来岁年纪,脸上英气逼人,看见现场一片狼藉,不住的嘿嘿冷笑。 “褚叔叔,他们欺负我们。”段星云笑着迎上去,指着在拼命摸药的三人。 “呵呵,小王爷不要欺负别人我们就谢天谢地了。”说着又走进来一人,同样是黄衣璞头,武官打扮,执一对判官笔。 “朱叔叔也来了?哇,四位叔叔都来了?”段星云惊叹道,因为接下来又赶来两个,同样打扮,一人腰间插着一对板斧。,另一人手执熟铜齐眉棍,。 “王爷听说两位世子单独出现在路上,恰好四大恶人也来了大理,担心出事,就派我们来接你们了。”朱丹臣朗声道。 “那,我们看上去很没有用吗?”段星云不满的说道。 褚万里说,“其实是王爷怕我大理子民被世子欺负,所以派我们来保护大理百姓。” 怎么可能啊,下毒药的可是段星风,我还好心的给他们解药呢。段星云甩甩头,“好吧,我们走人。对了,四位叔叔帮我们付钱。” 哈哈,省了一顿午饭钱,真好。 “褚叔叔,你的礼物。” “朱叔叔,你的礼物。” “古叔叔,你的。” “傅叔叔,你的。” 四人接过四只黄色盒子,上面扎着红色的蝴蝶结。十数年不变。朱丹臣摸了一下胡子,“我猜还是毛笔、围巾、鱼钩和手套。” 打开一看,果然,朱丹臣的是毛笔一支,古笃诚是围巾,傅思归是手套,褚万里依旧是一盒鱼钩。除了段星风和段星云刚开始学了两天铸造术,帮他们四人换了武器之外,其他永远是这四样。 “哎呀,这围巾?”古笃诚拎起围巾,怎么上面有一只小熊? “我绣的,嘿嘿,很可爱吧?!”段星云沾沾自喜。“你们一定要戴起来啊。” “我的手套也是。”傅思归一听我们,连忙检察了一下自己的礼物。 朱丹臣和褚万里庆幸自己的东西绣不上去小熊。段星风摆了个无聊的表情,“母亲她还在玉虚观吗?” “是。”四大护卫回答。 “哦。”段星风应着,还是老样子啊。接着看书去了。 “我说一天到晚就不能做点事情吗?看,看,看什么看啊?”段星云见段星风又窝起来,不开心的说。 “有你我还担心没有事情吗?再说江湖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感趣,有的看就看,没有就算。”段星风懒洋洋的开口。 “你,你狠…”段星云愤愤的坐到马车外面去了。他心情不好,木婉清也是,她见两人有四大护卫随行,刚才又听见他们说什么王爷、世子的,料想他们肯定是大富人家,心中没来由地的生出不快。 古代的空气真好,飘着浅浅的泥土的味道,想到将来的丐帮大会和少林大大会,心中涌起一股热血沸腾,萧峰同志,你一定要等着我们去救你啊。 第三十二章 情难自禁 段家基本上已经成了练《九阳神功》的基地,自从五年前段星云给段正明和段正淳留下秘籍后,和他们说是拣来的,健身的东西,大家先说了一下他们运气暴强,然后就试着学了一下,效果出奇的好。因为是拣来的,一没有失主,二不花钱,大家就一起练了,搞了个全民健身。 现在镇南王府和皇宫的一般人都会两手《九阳神功》,结果省了老大一笔医药费,全都不生病了嘛。不过会点武功的都觉得练了之后身体也棒了,内力也强了,最后段星风和段星云不得不禁止再向外流传,如果在大理普及了,那以后张XX还怎么办?万一被少林的人看出末端,就更糟糕。 回到王府,刀白凤也在,毕竟段星风和段星云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听说儿子回来了,她就丢下玉虚观了,虽然身上还是那一身道袍。 木婉清见刀白凤面颊晶莹华彩,虽已中年,芳姿不减,心道:这两人的妈妈美得很啊,这模样挺像是画中的观音菩萨。她还不知道眼前人就是刀白凤,本来遇见四大护卫时她就应回去了,不知道怎么还是跟着来了。 刀白凤见两儿子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就笑道;“这位娘是?” “木婉清,不认识。”回答的是段星风,他实在对此人无任何好感,当然,他也很少对谁有好感。 “我们朋友的朋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段星云点点头,好奇的说。 木婉清怒道:“你们?信不信我放箭射你们了。”刀白凤笑道:“你倒射射看。”木婉清更是恼怒欲狂,手腕一扬,飕飕两声,两枝毒箭向刀白凤射去。奇怪她其实应该射段星风和段星云。 刀白凤本来满脸笑容,蓦地见到小箭,脸色立变,拂麈挥出,裹住了两枝小箭,厉声喝道:“修罗刀秦红棉是你什么人?”木婉清道:“什么‘修罗刀秦红棉?没听见过。” “这小箭明明是秦红棉的绝技,你怎么说不认识?看你打扮也和那修罗刀大径相同,还不承认?” 木婉清说道:“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从来没听见过这名字。秦红棉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我全不知情。” 刀白凤听她说到是人是畜生,登时释然,寻思:她若是修罗刀的后辈亲人,决不会说畜生两字。虽听她出言顶撞,脸色反而温和了,笑道:“姑娘莫怪!我适才见你射箭的手法姿式,很像我所识的一个女子,以致起疑。木姑娘,令尊、令堂的名讳如何称呼?你武功很好,想必是名门之女。” 木婉清摇头道:“我从小没爹没娘,是师父养大我的。我不知爹爹、妈妈叫什么名字。”玉虚散人道:“那么尊师是那一位?”木婉清道:“我师父叫作幽谷客。刀白凤沉吟道:“幽谷客?幽谷客?”向着朱丹臣,眼色中意示询问。 朱丹臣摇了摇头,说道:“丹臣僻处南疆,孤陋寡闻,于中原前辈英侠,多有未知。这‘幽谷客’前辈,想必是位隐逸山林的高士。”这几句话,便是说从来没听见过幽谷客的名字。 “好了,母亲,你先让她休息吧。”段星云抓着刀白凤的衣袖,“我们好久没有回家了,你做好吃的给我们好不好?” 刀白凤伸手在段星云颊上扭了一把,笑道:“没学到你爹半分武功,却学足了爹爹的风流胡闹,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才怪。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一回家就想着吃的的?” “因为母亲你的糕点真的好吃,特别是那种梅花饼,我们真的好想啊想啊。” “小馋猫。”真的好想不知道要多回家几趟的吗? 见过了伯父伯母之后,因为刀白凤回来了,段星风和段星云也不便去皇宫住,就住在了王府。当天晚上内堂张。一桌筵席除段正淳夫妇和、段星云还有四大护卫之外,便是木婉清一个外人。 其他人都是正常,谈着段星风和段星云的学习情况,又问欧阳他们怎么不在。木婉清一生之中,又怎见过如此荣华富贵的气象?每一道菜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便如她,也有些拘束。 刀白凤对段正淳的神色仍是冷冷的,既不喝酒,也不吃荤,只挟些素菜来吃。最厉害的是木婉清,戴着面纱依旧照吃不误。 “半年不见,大家的武功都进步的好快啊。”段星云夹了自己喜欢的翅膀。 “是你太差了。”段星云想起某人屡战屡败的纪录。 “你们在聪辩先生那里学的怎么样了?”段正淳对自己的孩儿能够找这么一个好师傅很满意。 “哎呀,他是我们师兄,父王你叫他名字就好。”按辈分还要喊你叔叔。 “人家是代他师父收下你们,不许没礼貌。”刀白凤教训着。一边帮段星风夹了块肉。 段星云吐了下舌头表示明白,其实心里不屑一顾。 木婉清看他们一家人对话,自己凉在一边,倒显得突兀,又想起自己无父无母,只有师父一人,心中一阵凄苦。 突然间窗外幽幽一声长叹,一个尖利的女子的声音道:“婉儿,咱们回家去吧!”木婉清蓦地回过身来,叫道:“师父!”窗子呀的一声开了,窗外站着一个中年女子,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眼光中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凶狠。 正是修罗刀秦红棉。 段正淳见到昔日的情人突然现身,又是惊诧,又是喜欢,叫道:“红棉,红棉,这几年来,我……我想得你好苦。”说着就奔出去了。 秦红棉戴着斗笠,垂着黑纱,却没有蒙面,叫道:“婉儿出来!这等负心薄幸之人的家里,咱们片刻也停留不得。” 木婉清见了师父自是惊醒,忙说好。被段星云拉住,段星云摇摇头,示意她继续看。 段正淳抢到前面,柔声道:“红棉,让我多瞧你一会儿。你从此别走了,咱俩永远厮守在一块。” 秦红棉眼光突然明亮,喜道:“你说咱俩永远厮守在一块,这话可是真的?”纯粹变色龙啊。 段正淳道:“当真!红棉,我没一天不在想念你。”他果然是花花公子的料。三两句就把人家说的。 秦红棉当下就软了心肠,问:“你舍得刀白凤么?”估计是肯定回答她就和他在一起了。 段正淳踌躇不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看来叫他放弃哪一个都难。 秦红棉道:“你要是可怜咱俩这女儿,那你跟我就走,永远不许再想起刀白凤,永远不许再回来。” 段正淳听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突然明白了什么,急急的说:“木姑娘,木姑娘是我们的女儿?” “不错。”秦红棉语音突转柔和,说道:“淳哥,你做了几十年王爷,也该做够了。你随我去吧,从今而后,我对你千依百顺,决不敢再骂你半句,打你半下。这样可爱的女儿,难道你不疼惜么?” 段星云本来在听着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可爱?再看看木婉清,她那样子是可爱,天下还有不可爱的吗? 他心里想着,嘴里忍不住说了出来,木婉清听着二人对答,一颗心不住的向下沉,向下沉,双眼泪水盈眶,望出来师父和段正淳的面目都是模糊一片。她知道眼前这两人就是自己亲生父母,硬要不信,也是不成。现在听段星云这么一说,突然扬起小箭就射,段星云正拉着她的手,当下防御不及,还好段星风凌波微步上去,握住了那暗器。扔在地上发出金属响亮的声音。 “你…你居然敢射我?”段星云气黑了脸,放开木婉清的手,“要不是看你是我妹妹。我又不打女人,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有本事就试试看。”木婉清昂起头,冰冷的说,她知道了自己亲生父母,不知为何却无半点欢喜。 那边秦红棉喝道:“婉儿,你还不出来?”木婉清应道:“是!”飞身跃进出窗外,扑在这慈母兼为恩师的怀中。 刀白凤看自己孩子两次遭木婉清暗算,现在秦红棉更是如此,满心怒火,对段正淳说,“你要留这个女子在此,端的是何用意?”她又对秦红棉说,“你管教好你女儿,野的不成样子,两次出手偷袭我云儿,我家孩子是你能伤的么?” 秦红棉拉着木婉清的手,“刀白凤,我只是来找我家婉儿,你先管教好你儿子,随便拐跑别人家女儿。” “不错,我家灵儿也要跑出来找你儿子,刀白凤,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道:“师姊,我们走吧。“ 段正淳心头一震,叫道:“宝宝,是你!你也来了。” 说话的女子一身绿色绸衫,正是万劫谷钟夫人,俏药叉甘宝宝。 哦,大家凑在一起了啊,真不得了,段星云实在不想继续看这种无聊的爱情戏码,回去睡觉了。段星风拎了包果脯,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看着。 刀白凤听见段正淳叫的亲热,立刻回了过去,“你行为不端,连累自己女儿,怎么来说我的孩儿?” “你不要毁我清誉,我已经嫁人了,这次只是来帮师姊找她女儿。别无他意。”甘宝宝的声音带着三分女儿家的娇柔,十分好听。 “哎…我真是没福气,想不到你已经嫁人了。”段正淳感慨道,“宝宝,这么多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甘宝宝听他语气凄凉,情意深挚,确不是说来骗人的,不禁眼眶又红了,无语了。 强悍啊,同时对付三人。 刀白凤看着这一幕,向段正淳道:“还真是动听啊,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我休了,然后娶她们为王妃?” 段正淳道:“凤凰儿,不是这么回事啊。”刀白凤幽幽的道:“你明知道我是摆夷族的公主,只能是一夫一妻,你劣性不改,今天更是把在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居然连有夫之妇都要勾引。” “刀白凤,你不要胡说,我和他早已各不相干。”甘宝宝说到,“我叫钟夫人。” “你家的儿子诱拐我女儿,这笔帐我还没有和你算呢,”秦红棉举起手中的刀。 段星风插口道,“是她自己要跟着。”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错,不怎么不说自己下流无耻,连累自己女儿,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刀白凤没有说完,秦红棉已经拔出刀杀了过来。刀白凤也挥出软鞭。段正淳连忙挡在中间。两人都不忍伤他,纷纷住手。 木婉清愤怒的好道:“你们,你们…”自己走了出去。 刀白凤望着段正淳,腮边滚下泪水,突然间飞身而起,从窗口跃了出去。段正淳伸手拉她衣袖,刀白凤回手挥掌,向他脸上击去,腮边忽然滚下眼泪。段正淳侧头避开,嗤的一声,已将她衣袖拉下了半截。刀白凤转过头来,怒道:“你真要动武么?”段正淳道:“凤凰儿,你…”刀白凤双足一登,跃到了对面屋上,跟着几个起伏,已在十余丈外。看来是回玉虚观了。 秦红棉见段正淳我着半截衣袖发呆,想去追自己女儿,厉声道:“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们走?”只听段正淳柔声道:“我不是不肯吧,只不过我是大理国镇南王,总揽文武机要,一天也离不开…” “十八年前你这么说,十八年后的今天,你仍是这么说。段正淳啊段正淳,你这负心薄幸的人,我恨你。”秦红棉一脸狠厉之色。 甘宝宝叫道:“师姊,你…你又上他当了。”段正淳知道眼前这对师姊妹均与自己关系大不寻常,柔声道:“宝宝,你…你也怨我吗?” 甘宝宝道:“我是钟万仇的妻子,你胡说八道的乱叫什么?”段正淳道:“宝宝,这些日子来,我常常在想念你。”钟夫人眼眶一红,道:“你…你…你现在又来说这些话做什么?”声音也柔和起来。秦红棉叫道:“师妹,你也又要上他当吗?”甘宝宝挽了秦红棉的手,叫道:“好,咱们走。” 段正淳道:“好吧,好吧,你们都走吧。”一面说,一面身形一幌,欺到甘宝宝身旁,柔声道:“宝宝,你这几年可好?”甘宝宝道:“有什么不好?”段正淳反手一指,无声无息,已点中了她腰门章门穴。甘宝宝猝不及防,便即软倒。段正淳伸左手揽住了她,假作惊慌,叫道:“啊哟!宝宝,你怎……怎么啦?” 秦红棉不虞有诈,凑了过来,问道:“师妹,什么事?”段正淳一阳指点出,点中的一般是她腰间章门穴。 秦红棉和甘宝宝要穴被点,被段正淳一手一个搂住,不约而同的向他恨恨瞪了一眼,均想:又上了他当。这一生中上了他这般大当,今日事到临头,仍然不知提防。 段正淳挟着二女回入暖阁之中,命厨子、侍婢重开筵席,再整杯盘。 段星风本来想跟着去再看到完结,被四大侍卫赶回去了。哎,可惜。回房间后,遗憾的对段星云说看电视看到一半,不爽。 “你无不无聊啊,都这样了还想看?看段星风片啊?”段星云不屑的说。 “就怕再整出两个妹妹啊。” “高龄产妇生小孩有生命危险,还要生白痴啊。” “哦。” 第三十三章 古代消息真封闭 第二天中午,段星风和段星云吃午饭,三人还没有出现。看来是好事成双了。人生啊… 正吃着饭,四大侍卫和高升泰来报,说是昨天半夜抓住一人,可惜那时候王府的几个主人都不好打扰,只好拖到现在。 “哦,是什么样子的?” “是万劫谷谷主,就是昨晚那…”语词中颇为闪烁。 钟万仇来找他老婆啊?怎么办?难道说你老婆被我们父王给…怎么办?怎么办? “先关着吧。”段星风开口,让他知道我们王府不是可以随便可以来来去去的。 “我说,那总不能让她们两个一直住在这里吧?否则母亲决不肯回来,那钟万仇难道也关着?”要浪费多少粮食啊?段星云叹了口气。 “你们在说什么?”段正淳终于走出来了。 “哦,那钟夫人他丈夫来找了。” “宝宝已经回去了,你们可以把钟谷主放了。”他说着,深叹了口气。看来是引以为撼。 “哦,说到这件事,我倒想知道你们对钟灵那小丫头怎么看?”段正淳因为坐下来吃饭。 “我听说你们对她可是大献殷勤,又送东西又照顾的?” “哦。她可爱啊,我们觉得她不错。”段星风开口,否则还能怎么样? “那你们对她…当她是什么?” “小妹妹。”段星风回答。 段正淳放下心来,昨天他听甘宝宝说了才知道原来钟灵也是他女儿,“那你们继续当她是妹妹吧。”不过甘宝宝倒是没有说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和四大恶人一起在万劫谷住了很久的事情。 “那秦红棉秦阿姨呢?”段星云问了一句。 “去追婉儿了。婉儿是你们妹妹,自小孤苦无依,你们以后要好好待她,知道吗?” “知道。” 大理有一个非常擅长挖地道的人,本来是不知道他是谁的,后来有了天涯海阁,才知道他是华司徒华赫艮,本名阿根,出身贫贱,现今在大理国位列三公,未发迹时,干部的却是盗墓掘坟的勾当,最擅长的本领是偷盗王公巨贾的坟墓。这些富贵人物死后,必有珍异宝物殉葬,华阿根从极远处挖掘地道,通入坟墓,然后盗取宝物。所花的力气虽巨,却由此而从未为人发觉。有一次他掘入一坟,在棺木中得到了一本殉葬的武功秘诀,依法修习,练成了一身卓绝的外门功夫,便舍弃了这下贱的营生,辅佐保定帝,累立奇功,终于升到司徒之职。他居官后嫌旧时的名字太俗,改名赫艮,除了范骅和巴天石这两个生死之交,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出身。 段星云把这事一说,我们挖条地道帮段正淳一路到万劫谷怎么样?段星风说,“好呀,我们去找钟灵玩。” “你对钟灵很上心啊,怎么,娶了她吧。” “不要,我就把她当妹妹,再说她那只貂还没有拿到手呢。”段星风喝着果汁,想着那无缘的动物。 “是我们先养在钟灵那里,你急着学六脉神剑,所以我们只好赶回来了。”段星云接口,“那我们去找人挖地道吧。” 段星风和段星云在大理的人缘是很好的,加上他们的身份,所以华赫艮很快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华赫艮于盗墓一事,实有天生嗜好,二十年来虽然再不干此营生,偶而想起,仍是禁止不住手痒,只是身居高官,富贵已极,再去盗坟掘墓,却成何体统? 找了大理的地图,标明了万劫谷的地方之后,就开始干活了。万劫谷谷后行出数里,进了一座大树林中,四周都是是参天古木,不管外面如何阳光灿烂,林中却黑沉沉地宛如黄昏,越走树林越密,到后来须得侧身而行。再行出数十丈,只见前面一株株古树互相挤在一起,便如一堵大墙相似,越过了树墙,只见眼前一大片空地,中间孤零零的一间石屋。那石屋模样甚是奇怪,以一块块千百斤重的大石砌成凹凹凸凸,宛然是一座小山,露出了一个山洞般的门口。 那是段延庆的私人地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存在了就存在了,华赫艮沉吟半晌,说道:“地道当从石屋之后通过去。”又道:“咱们三人一起干,委曲你们两位,跟我学一学做盗墓的小贼。” “小贼是要做的,不过不是三个。”段星云摇摇头,只见后面出来一队人,是段星风和段星云的一批二等侍卫,那日在研究了侍卫问题后,感觉欧阳他们责任重大,可能会常有事,所以又选了一些二等和三等的侍卫。 华赫艮拟订地道的入口路线,至于如何避人耳目,如何运出地道中所挖的泥土等等,原是他的无双绝技。 挖了几天之后,终于把地道给挖好了,一直通到钟灵和甘宝宝的房间,两个出口,一个段星风和段星云用的,去找钟灵,另一个是留给段正淳,可以直接去找甘宝宝。 那日刚想和段正淳说这件事情,只见一名家将走到厅口,双手捧着一张名帖,躬身说道:“虎牢关过彦之过大爷求见王爷。” 段正淳心想这过彦之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外号叫作追魂鞭,据说武功颇为了得,只是跟段家素无往来,不知路远迢迢的前来何事。 段星风和段星云跟着段正淳走出花厅,高升泰与褚、古、傅、朱跟随在后。高升泰以前是段星风吹笛子的老师,官拜高君侯,也是一武林中手,当然他练了《九阳神功》后是不是晋升到高手就不知道了。 踏进大厅,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坐在西首椅上。那人一身丧服,头戴白冠,满脸风尘之色,双目红肿,显是家有丧事、死了亲人。 那人见到段正淳进厅,便即站起,躬身行礼,说道:“河南过彦之拜会见王爷。”段正淳还礼道:“过老师光临大理,小弟段正淳未曾远迎,还乞恕罪。” 过彦之心想:素闻大理段氏兄弟大富大贵而不骄,果然名不虚传。说道:“过彦之草野匹夫,求见王爷,实是冒昧。“段正淳道:“王爷爵位仅为俗人而设。过老师的名头在下素所仰慕,大家兄弟相称,不必拘这虚礼。”引见高升泰后,三人分宾主坐下。 看来是为柯百岁的死来的,他千里迢迢的来大理做什么啊? 不知道。可能想我们帮他报仇。 怎么可能?段星风和段星云用天竺语交谈。 那过彦之又道:“王爷,我师叔在府上寄居甚久,便请告知,请出一见。”段正淳厅道:“过兄的师叔?”心想:我府里那里有什么伏牛派的人物?过彦之道:“敝师叔改名换姓,借尊府避难,未敢向王爷言明,实是大大的不敬,还请王爷宽洪大量,不予见怪,在下这里谢过了。”说着站起来深深一揖。段正淳一面还礼,一面思索,实想不起他师叔是谁? 是谁啊?段星风也好奇。 不知道,你以为天涯海阁建了几年了啊?段星云回答。 高升泰突然向身旁家丁道:“到帐房去对霍先生说,河南追魂鞭过大爷到了,有要紧事禀告金算盘崔老前辈,请他到大厅一叙。”那家丁答应了进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后堂踢踢蹋蹋脚步声响,一个人拖泥带水的走来,说道:“你这一下子,我这口闲饭可就吃不成了。” 现在知道了吗? 不知道。段星云摊摊手,你真当我是江湖百晓生啊? 倒是段正淳听到金算盘崔老前辈这七字,脸色微变,心道:难道金算盘崔百泉竟是隐迹于此?我怎地不知?高贤弟却又不跟我说?只见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儿笑嘻嘻的走出来,却是帐房中相助昭管杂务的霍先生。此人每日不是在醉乡之中,理是与下人赌钱,最是惫懒无聊,帐房中只因他钱银面上倒十分规矩,十多年来也就一直容他胡混。段正淳大是惊讶,这霍先生当真便是崔百泉?我有眼无珠,这张脸往那里搁去?幸好高升泰一口便叫了出来,过彦之还道镇南王府中早已众所知晓。 那霍先生本是七分醉、三分醒,颠颠倒倒的神气,眼见过彦之全身丧服,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过彦之抢上几步,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说道:“崔师叔,我师…师父给人害死了。”那霍先生崔百泉神色立变,一张焦黄精瘦的脸上霎时间全是阴鸷戒备的神气,缓缓的道:“仇人是谁?” 过彦之哭道:“小侄无能,访查不到仇人的确讯,但猜想起来,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崔百泉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惧色霎息即过,沉声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段正淳和高升泰对望一眼,均想:北乔峰,南慕容,他伏牛派与姑苏慕容氏结上了怨家,此仇只怕难报。只有段星风和段星云知道不是他们干的。 崔百泉神色惨然,向过彦之道:“过贤侄,我师兄如何身亡归西,经过情由,请你详述。”过彦之道:“师仇如同父仇,一日不报,小侄寝食难安。请师叔即行上道,小侄沿途细禀,以免耽误了时刻。”崔百泉鉴貌辨色,知他是嫌大厅上耳目人多,说话不便,倒不争在这一时三刻的相差,心下盘算:我在镇南王府寄居多年,不露形迹,那料到这位高侯爷早就看破了我的行藏。我若不向段王爷深致歉意,便是大大得罪了段家。何况找姑苏慕容氏为师兄报仇,决非我一力可办,若得段家派人相助,那便判然不同,这一敌一友之间,出入甚大。突然走到段正淳身前,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咚咚有声。 这一下可大出众人意料之下,段正淳忙伸手相扶,不料一扶之下,崔百泉的身子竟如钉在地下般,牢牢不动。段正淳心道:好酒鬼,原来武功如此了得,一向骗得我苦。劲贯双臂,往上一抬。崔百泉也不再运力撑拒,乘势站起,刚站直身子,只感周身百骸说不出的难受,有如一叶小舟在大海中猛受风涛颠簸之苦,情知是段正淳出手惩戒。他想我若运功抵御,镇南王这口气终是难消,说不定他更疑心我混入王府卧底,另有奸恶图谋,乘着体内真气激荡,便即一交坐倒,索性顺势仰天摔了下去,模糊狼狈已极,大叫:“啊哟!” 段正淳微微一笑,伸手拉他起身,拉中带捏,消解了他体内的烦恶。 崔百泉道:“王爷,崔百泉给仇人逼得无路可走,这才厚颜到府上投靠,托庇于王爷的威名之下,总算活到今日。崔百泉未曾向王爷吐露真相,实是罪该万死。” 高升泰接口道:“崔兄何必太谦?王爷早已知道阁下身份来历,崔兄既是真人不露相,王爷也不叫破,别说王爷知晓,旁人何偿不知?” 高升泰又道:“王爷素来好客,别说崔兄于我大理绝无恶意阴谋,就算有不利之心,王爷也当大量包容,以庆相待到。崔兄何必多礼?”言下之意是说,只因你并无劣迹恶行,这才相容至今日,否则的话,早已就料理了你。 崔百泉道:“高侯爷明鉴,话虽如此说,但姓崔的何以要投靠王府,于告辞之先务须阵明才是,否则太也不够光明。只是此事牵涉旁人,崔百泉斗胆请借一步说话。” 段正淳点了点头,向过彦之道:“过兄,师门深仇,事关重大,也不忙在这一时三刻。咱们慢慢商议不迟。” 过彦之还未答应,崔百泉已抢着道:“王爷吩咐,自当遵命。” 这时另一名家将走到厅口躬身道:“启禀王爷,皇上来了。”段正淳一听,当即站起,走到滴水檐前相迎。 段正明黄缎长袍,三绺长须,眉清目秀,与三名僧人一起坐在暖阁中。段星风和段星云一看,原来是黄眉大师。就是拈花寺的。,佛教是大理国教。大理京城内外,大寺数十,小庙以百计,这拈花寺地处偏僻,无甚香火,即是世居大理之人,多半也不知晓。不过黄眉大师是段正明的师兄,平日一起讲解佛法,和段星风、段星云也是认识的,两人以前以为那里有少林的拈花指,结果后来知道他用的是金刚指。黄眉大师满脸皱纹、身形高大,两条焦黄长眉,眉尾下垂。很亲切的样子。 保定帝说“正淳,这几位大师都是从少林来的。”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面黄皮书信,递给段正淳。 两名形貌干枯的僧人躬身合什,说道:“少林寺小僧慧真、慧观,参见王爷。”段正淳抱拳还礼,说道:“两位远道光临,可辛苦了。” 段星风和段星云跑过去和黄眉大师坐一起,吃点点心。恩,好孩子要好好听大人说话。 保定帝又说,“少林和大理段家本是武林同道,近日玄悲大师在在大理陆凉州身戒寺身亡。”神情甚是难过,玄悲大师明晓佛学,武功深湛,他素所敬慕。如今竟然在大理死了,更是伤心。 段正淳一惊,慧真、慧观站直身子,道:“方丈师伯月前得到讯息,天下四大恶人要来大理跟皇爷与镇南王为难。大理段氏威镇天南,自不惧他区区四大恶人,但恐两位不知,手下的中了暗算,因此派我师父率同四名弟子,前来大理禀告皇爷,并听由差遣。” 保定帝好生感激,心想:无怪少林派数百年来众所敬服,玄慈方丈以天下武林安危为己任,我们中无在南鄙,他竟也关心及之。他信上说要我们照拂玄悲大师师徒,其实却是派人来报讯助拳。当即微微躬身,说道:“方丈大师隆情厚意,我兄弟不知何以为报。” 慧真道:“皇爷太谦了。我师徒兼程南来,上月廿八,在大理陆凉州身戒寺挂单,那知道廿九清晨,我们师兄弟四人起身,竟见到师父…我们师父受人暗算,死在身戒寺的大殿之上…”说到这里,已然呜咽不能成声。 段正淳长叹一声,问道:“玄悲大师是中了歹毒暗器吗?”慧真道:“不是。”保定帝与黄眉僧、段正淳、高升泰四人均有诧异之色,都想:以玄悲大师的武功,若不是身中见血封喉的暗哭,就算敌人在背后忽施突袭,也决不会全无抗拒之力,就此毙命。大理国中,又有那一个邪派高手能有这般本领下此毒手?段星风和段星云就是冷笑了一下。 慧观道:“我们扶起师父,他老人家身子冰冷,圆寂已然多时,大殿上也没动过手的痕迹。我们追出寺去,身戒寺的师兄们也帮同搜寻,但数十里内找不到凶手的半点线索。” 保定帝黯然道:“玄悲大师为我段氏而死,又是在大理国境内遭难,在情在理,我兄弟决不能侄身事外。” 慧真、慧观二僧同时跪下叩谢。慧真又是道:“我师兄弟四人和身戒寺方丈五叶大师商议之后,将师父遗体暂栖在身戒寺,不敢就此火化,以便日后掌门师伯栓视。我两个师兄赶回少林寺禀报掌门师伯,小僧和慧观师弟赶来大理,向皇爷与镇南王禀报。” 保定帝道:“五叶方丈年高德劭,见识渊博,多知武林掌故,他老人家如何说?” 慧真道:“五叶方丈言道:十之八九,凶手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 段正淳和高升泰对望一眼,心中都道:“又是姑苏慕容!” 黄眉僧一直静听不语,忽然插口道:“玄悲大师可是胸口中了敌人的一招大韦陀杵而圆寂么?”慧真一惊,说道:“大师所料不错,不知如何…如何…”黄眉僧道:“久闻少林玄悲大师大韦陀杵功夫乃武林的一绝,中人后对方肋骨根根断折。这门武功厉害自然是厉害的终究太过霸道,似乎非我佛门弟子…唉!” 慧真、慧观听黄眉僧评论自己师父,心下不满,但敬他是前辈高僧,不敢还嘴,段正淳又问道:“师兄怎样知玄悲大师中了大韦陀杵而死?” 黄眉僧叹道:“身戒寺方太五叶大师料定凶手是姑苏慕容氏,自然不是胡乱猜测的。段二弟,姑苏慕容氏有一句话,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听见过么?”段正淳沉吟道:“这句话倒也曾听见过,只是不大明白其中含意。” 黄眉僧喃喃的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脸上突然间闪过一丝惧色。保定帝、段正淳和他相识数十年,从未见他生过惧意,可见对手实是非同小可。 暖阁中一时寂静无声。过了半晌,黄眉僧缓缓的道:“老僧听说世间确有慕容博这一号人物,他取名为博,武功当真渊博到了极处。似乎武林中不论那一派那一家的绝技,他无一不精,无一不会。更厉害的是,他若要制人死命,必是使用那人的成名绝技。” 保定帝道:“我也听说过中原有这样一位奇人。河北骆氏三雄善使飞锥,后来三人都身中飞锥丧命。山东章虚道人杀人时必定斩去敌人四肢,让他哀叫半日方死。这章虚道人自己也遭此惨报,慕容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八个字,就是从章虚道人口中传出来的。” 段正淳点头道:“那就是了。”突然想起一事,说道:“过彦之过大爷的师父柯百岁,听说擅用软鞭,鞭上的劲力却是纯刚一路,杀敌时往往一鞭击得对方头盖粉碎,难道他…他…”击掌三下,召来一名侍仆,道:“请崔先生和过大爷到这里,说我有事相商。”那侍仆应道:“是!”但他不知崔先生是谁,迟疑不走。高升泰笑道:“崔先生便是帐房中那个霍先生。”那侍仆这才大声应了一个“是”,转身出去。 不多时崔百泉和过彦之来到暖阁。段正淳道:“过兄,在下有一事请问,尚盼勿怪。”过彦之道:“不敢。”段正淳道:“请问令师柯老前辈如何中人暗算?是拳脚还是兵刃上受了致命之伤。”过彦之突然满脸通红,甚是惭愧,嗫嚅半晌,才道:“家师是伤在软鞭的一招天灵千裂之下。凶手的劲力刚猛异常,纵然家师自己,也不能…也不能…” 保定帝、段正淳、黄眉僧等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是不由自主的一凛。 慧真走到崔百泉和过彦之跟前,合什一礼,说道:“贫僧师兄弟和两位敌忾同分,若不灭了姑苏慕容…”说到这里,心想是否能灭得姑苏慕容氏,实在难说,一咬牙,说道:“贫僧将性命交在他手里便了。”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在心里说。那是不可能的。 过彦之双目含泪,说道:“少林派和姑苏慕容氏也结下深仇么?”慧真便将师父玄悲如何死在慕容氏手下之事简略说了。 过彦之神色悲愤,咬牙痛恨。崔百泉却是垂头丧气的不语,似乎浑没将师兄的血仇放在心上。慧观和尚冲口说道:“崔先生,你怕了姑苏慕容氏么?”慧真忙喝:“师弟,不得无礼。”崔百泉东边瞧瞧,西边望望见,似怕隔墙有耳,又似怕有极厉害的敌人来袭,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慧观哼的一声,自言自语:“大丈夫死就死了,又有什么好怕的?”慧真也颇不以崔百泉的胆层为然,对师弟的出言冲撞就不再制止。 黄眉僧轻轻咳嗽一声,说道:“这事…”崔百泉全身一抖,跳了起来,将几上的一只茶碗带翻了,乒乓一声,在地下打得粉碎。他定了定神,见众人目光都瞧在自己身上,不由得面红耳赤,说道:“对不住,对不住!”过彦之皱着眉头,俯身拾起茶杯碎片。 段正淳心想:“这崔百泉是个脓包。”向黄眉僧道:“师兄,怎样?” 黄眉僧喝了一口茶,缓缓的道:“崔施主想来曾见过慕容博?”崔百泉听到‘慕容博’三字,‘哦’的一声惊呼,双手撑在椅上,颤声道:“我没有…是见过没有…”慧观大声道:“崔先生到底见过慕容博,还是没见过?”崔百泉双目向空瞪视,神不守舍,段正淳等都是暗暗摇头。过彦之见师叔如此在人前出丑,更加的尴尬难受。过了好一会。崔百泉才颤声道:“没有…嗯…大概…好像没有…这个…” 黄眉僧道:“老衲曾有一件亲身经历,不妨说将出来,供各位参详。说来那是四十三年前的事了,那时老衲年轻力壮,刚出道不久,在江湖上也闯下了一点名声。当真是初生牛犊儿不畏虎,只觉天下之大,除了师父之外,谁也不及我的武艺高强。那一年我护送一位任满回籍的京官和家眷,从汴梁回山东去,在青豹岗附近折山坳中遇上了四名盗匪。这四个匪徒一上来不抢财物,却去拉那京官的小姐。老衲当时年少气盛,自是容情不得,一出手便是辣招,使出金刚指力,都是一指刺入心窝,四名匪徒哼也没哼,便即一一毙命。 “我当时自觉不可一世,口沫横飞的向那京官夸口,说什么便再来十个八个大盗,我也一样的用金刚指送了他们性命。便在那时,只听得蹄声得得,有两人骑着花驴从路旁经过。忽然骑在花驴背上的一人哼了一声,似乎是女子声音,哼声中却充满轻蔑不屑之意。我转头看去,见一匹驴上坐的是个三十六七岁的妇人,另一匹驴上则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眉清目秀,甚是俊雅,两人都全身缟素,服着重孝。却听那少年道:妈,金刚指有什么了不起,却在这儿胡吹大气!” 黄眉僧的出身来历,连保定实兄弟都不深知。但他的金刚指力是无人不服,这时听他述说那少年之言,均觉小小孩童,当真胡说八道。 不料黄眉僧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当时我听了这句话虽然气恼,但想一个黄口孺子的胡言何足计较?只向他怒目瞪了一眼,也不理睬。却听得那妇人斥道:‘这人的金刚指是福建蒲田达摩下院的正宗,已有三成火候。小孩儿家懂得什么?你出指就没他这般准。’ “我一听之下,自然又惊又怒。我的师门渊源江湖上极少人知,这少妇居然一口道破,而说我的金刚指力只有三成火候,我当然大不服气。唉,其实那时候我太也不知天高地厚,以其时的功力而论,说我有三成火候,还是说得高了,最多也不过二成而已。我便大声道:这位夫人小觑在下的金刚指力,是有意赐教数招么?那少年勒住花驴,只听得嗤的一声,那少年回身一指,指力凌空而来。 “只听那妇人道:既出了手,便得了结。那少年道:是,向我冲过来。我伸左掌使一招拦云手向他推去,突然间嗤的一声,他伸指戳出,我只觉左边胸口一痛,全身劲力尽失。” 黄眉僧说到这里,缓缓解开僧袍,露出瘦骨嶙嶙的胸膛来,只见他左边胸口对准心脏处有个一寸来深的洞孔。洞孔虽已结疤,仍可想像到昔日受创之重。所奇者这创口显已深及心脏,他居然不死,还能活到今日,众人都不禁骇然。 黄眉僧指着自己右边胸膛,说道:“诸位请看。”只见该处皮肉不住起伏跳动,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生具异相,心脏偏右而不偏左,当年死里逃生,全由于此。 黄眉僧缚好僧袍上的布带,说道:“似这等心脏生于右边的情状,实是万中无一。那少年见一指戳中我的心口,我居然并不立时丧命,将花驴拉开几步,神色极是诧异。我见自己胸口鲜血泊泊流出,只道性命已是不保,那里还有什么顾忌,大声骂道:‘小贼,你说会使金刚指,哼哼!达摩下院的金刚指,可有伤人见血却杀不了人的么?你这一指手法根本就不对,也决不是金刚指。’那少年纵身上前,又想伸指戳来,那时我全无抗御之能,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不料那妇人挥出手中马鞭,卷住了少年的手臂。我迷迷糊糊之中,听得她在斥责儿子:‘姑苏姓慕容的,那有你这等不争气的孩儿?你这指力既没练得到家,就不能杀他,罚你七天之内…’到底罚他七天之内怎么样,我已晕了过去,没能听到。” 崔百泉颤声问道:“大…大师,以后…以后你再遇到他们没有?” 黄眉僧道:“说来惭愧,老衲自从经此一役,心灰意懒,只觉人家小小一个少年,已有此造诣,我便再练一辈子武功,也未必赶他得上。胸口伤势痊愈后,便离了大宋国境,远来大理,托庇于段皇爷的治下,过得几年,又出了家。老僧这些年来虽已参司生死,没再将昔年荣辱放在心上,但偶而回思,不免犹有余悸,当真是惊弓之鸟了。” 保定帝问道:“大师,这少年若是活到今日,差不多有六十岁了,他就是慕容博吗?” 黄眉僧摇头道:“说来惭愧,老衲不知。其实这少年当时这一指是否真是金刚指,我也没看清楚,只觉得出手不大像。但不管是不是,总之是厉害得很,厉害得很…” 众人默然不语,对崔百泉鄙视之心都收起了大半,均想以黄眉僧这等武功修为,尚自对姑苏慕容氏如此忌惮,崔百泉吓得神不守舍,倒也情有可原。 崔百泉说道:“黄眉大师这等身份,对往事也毫不隐瞒,姓崔的何等样人,又怕出什么丑了?在下本来就要将混入镇南王府的原由,详细禀报联合会下和王爷,这里都不是外人,在下说将出来,请众位一起参详。” 他说到这里,不禁往窗外望了望。定了定神,才道:“南阳府城中,有一家姓蔡的土豪,为富不仁,欺压良民。我柯师哥有个朋友遭他陷害,全家都死在他的手里。” 过彦之道:“师叔,你说的是蔡庆图这贼子?”崔百泉道:“不错。你师父说起蔡庆图来,常自切齿痛恨。你师父向官府递了状子告了几次,都被蔡庆图使钱将官司按了下来。你师父若能动动软鞭,要杀了这蔡庆图原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他在江湖上虽然英雄气概,在本乡本土有家有业,自来不肯做触犯王法之事。我淮百泉可不同了,偷鸡摸狗,嫖舍赌钱,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干。这一晚我恼将起来,便摸到蔡庆图家中,将他一家三十余口全宰了个干净。 “我从大门口杀起,直杀到后花园,连花匠婢女都一个不留。到得园中,只见一座小楼的窗上兀自透出灯火。我奔上楼去,踢开房门,原来是间书房,四壁一架的摆满了书,一对男女并肩坐在桌旁,正在看书。 “那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相貌俊雅,穿着书生衣巾。那女的年纪较轻,背向着我,瞧不见她的面貌,但见她穿着淡绿轻衫,烛光下看去,显得挺俊俏的,他奶奶的…”他本来说得甚是斯文,和他平时为人大不相同,那知突然之间来了一句污言,众人都是一愕。 崔百泉却浑没知觉,续道:“我一口气杀了三十几个人,兴致越来越高,忽然见到这对狗男女,他奶奶的,觉得有些古怪。蔡庆图家中的人个个粗暴凶恶,怎么忽然钻出这一对清秀的狗男女来?这不像戏文里的唐明皇和杨贵妃么?我有点奇怪,倒没想动手就杀了他们。只听得那男的说道:‘娘子,从龟妹到武王,不该这么排列。’” 听崔百泉又道:“那女的沉吟了一会,说道:要是从东北角上斜行大哥,再转姊姊,你瞧走不走得通呢?” 段星风道,那是凌波微步,怎么我们拿的不是绝版? 你不是听说了是在拼着吗,估计是不全的。 我一定要到王家搬书。 反正我不去,那里全是女人啊,我见王语嫣就心烦。 随便你,我是一定要去的。段星云说道。 崔百泉续道:“我听他夫妇二人讲论不休,说什么乌龟妹子、大舅子、小姊姊,不耐烦起来,大声喝道:两个狗男女,你奶奶的,都给我滚出来!不料这两人好像都是聋子,全没听到我的话,仍是目不转睛的瞧着那本书。那女子细声细气的道:从这里到姊姊家,共有九步,那是走不到的。我又喝道:走走走!走到你姥姥家,见你们的十八代祖宗去吧!正要举步上前,那男的忽然双手一拍,大笑道:妙极,妙极!姥姥为坤,十八代祖宗,喂,二九一十八,该转坤位。这一步可想通了!他顺手抓起书桌上一个算盘,不知怎样,三颗算盘珠儿突然飞出,我只感胸口一阵疼痛,身子已然钉住,再也动弹不得了。 这两人对我仍是不加理会,自顾自谈论他们的小哥哥、小畜生,我心中可说不出的害怕。在下号金算盘’,随身携带一个黄金铸成的算盘,其中装有机括,七十七枚算珠随时可用弹簧弹出,可是眼见书桌上那算盘是红木所制,平平无奇,中间的一档竹柱已断为数截,显然他是以内力震断竹柱,再以内力激动算珠射出,这功夫当真他奶奶的了不起。 这一男一女越说越高兴,我却越来越害怕。我在这屋子里做下了三十几条人命的大血案,偏偏僵在这里,动是动不得,话又说不出,我自己杀人抵命,倒也罪有应得,可是这么一来,非连累到我柯师兄不可。这两个多时辰,真比受了十年二十年的苦刑还要难过。直等到四处鸡啼声起,那男子才笑了笑,说道:娘子,下面这几步,今天想不出来了,咱们走吧!那女子道:这位金算盘崔老师帮你想出了这一步妙法,该当酬谢他什么才是!我又是一惊,原来他们早知道我的姓名。那男子道:既然如此,且让他多活几年。下次遇着再取他性命吧!他胆敢骂你骂我,总不成骂过就算。说着收起了书本,跟着左掌回转,在我背心上轻轻一拂。解开了我的空道。这对男女就从窗中跃了出去。我一低头,只见胸口衣衫上破了三个洞也,三颗算盘珠整整齐齐的钉在我胸口,真是用尺来量,也不容易准得这么厘毫不差。喏喏喏,诸位请瞧瞧我这副德行。”说着解开了衣衫。 众人一看,都忍不住失笑。但见两颗算盘珠恰好嵌在他两个乳头之上,两乳之间又是一颗,事隔多年,难得他竟然并不设法起出。崔百泉摇摇头,扣起衫钮,说道:“这三颗粒算盘珠嵌在我身上,这罪可受得大了。我本想用小刀子挖了出来,但微一用力,撞动自己穴道,立时便晕了过去,非得两个时辰不能醒转。慢慢用挫伤刀或沙纸来挫、来擦吗?还是疼我爷爷奶奶的乱叫。这罪孽阴魂不散,跟定了我,只须一变天要下雨,我这三个地方就痛得他妈的好不难熬,真是比乌龟壳儿还灵。”众人不由得又是骇异,又是好笑。 崔百泉叹了口气道:“这人说下次见到再取我性命。这性命是不能让他取去的,可是只要遇上了他,不让他取也是不成。唯一的法子只有不让他遇上。事出无奈,只好远走高飞,混到镇南王爷的府上来,这里有段王爷、高侯爷、褚朋友这许多高手在,终不成眼睁睁的袖手不顾,让我送了性命。这三颗捞什子嵌在我胸口上,一当痛将起来,只有拚命喝酒,胡里胡涂的熬一阵。什么雄心壮志、传宗接代,都他妈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众人均匀想:“此人的遭际和黄眉僧其实大同小异,只不过一个出家为僧,一个隐性埋名而已。” 段正淳问道:“霍先生,你怎知这对夫妇是姑苏慕容氏的?”他叫惯了霍先生,一时改不过口来。 崔百泉搔搔头皮,道:“那是我师哥推想出来的。我挨了这三颗算盘珠后,便去跟师哥商量,他说,武林中只有姑苏慕容氏一家,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惯用算盘珠打人,他便用算盘珠打我。姑苏慕容家人丁不旺,他妈的,幸亏他人丁稀少,要是千子百孙,江硝上还有什么人胜下来,就只他慕容氏一家了。”他这话对大理段氏实在颇为不敬,但也无人理会。 只听他续道:“他这家出名的人就只一个慕容博,四十三年前,用金刚指力伤了这位大师的少年十五六岁,十八年前,给我身上装算盘珠的家伙当时四十来岁,算来就是这慕容博了,想不到我师哥又命丧他手。彦之,你师父怎地得罪他了?” 过彦之道:“师父这些年来专心做生意,常说和气生财,从没跟人合气,决不能得罪了姑苏慕容家。我们在南阳,他们在苏州,路程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崔百泉道:“多半这慕容博找不到我这缩头乌龟,便去问你师父。你师父有义气,宁死也不肯说我是在大理,便遭了他毒手。柯师哥,是我害了你啦。”说着泪水鼻涕齐下,呜咽道:“慕容博,我剥你的皮!”他哭了几声,转头向段正淳道:“段王爷,我话也说明白了,这些年来多谢你照拂,又不拆穿我的底细,崔某真是感激之至,却也难以图报。我这可要上姑苏去了。”段正淳奇道:“你上姑苏去?” 崔百泉道:“是啊。我师哥跟我是亲兄弟一般。杀兄之仇,岂能不报?彦之,咱们这就去吧!”说着向众人团团一揖,转身便要出去。 “等一下,我问一个问题可以吗?”段星云拦住他,两人的天涯海阁里没有这些资料,所以是听的津津有味。不过刚才听到一个很好用的消息。 “世子请问。”崔百泉道。 “不好意思,我是问他。”段星云指指过彦之,众人皆一惊。“你师父家是不是很有钱?” “不错,我们师父现已家财万贯。”过彦之虽然不懂,还是恭敬的回答。 “你师父三十年前武功如何?” “我柯师哥三十年前还未出江湖。”崔百泉道。 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是慕容博杀的人。 “风儿,云儿,你们可知道什么?”段正明和段正淳问道,看他们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知道他们在苏星河那里,说不定知道一些事情。 “哦,哦,我们只是猜测而已,在没有证实之前我们不想毁人清誉。” 崔百泉挟着过彦之双双跪下,说,“恳请两位世子告之真相,我等一定感激不尽。”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布置的怎么说,说慕容博没有死?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我们也不能肯定。”段星云捂着额头,扫地僧同志啊,我们等你等到花儿也谢了。“对,不如你先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帮你医治。” 这一着倒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段正淳道:“两位不忙。小儿在一神医处学习多年,说不定可以为崔先生你医治。“崔百泉看着也知道接着问没有希望了,说道:“是,王爷吩咐,我们再扰几日便了带了过彦之出去了。 保定帝对段正淳道:“淳弟,明日你率同华司徒、范司马、巴司空,前去陆凉州身戒寺,代我在玄悲大师灵前上祭。”段正淳答应了。慧真、慧观下拜致谢。保定帝又向段正淳道:“拜见五叶方丈后,便在身戒寺等候少林寺的大师们到来,请他们转呈我给玄慈方丈的书信。”向巴天石道:“写下两通书信,一通致少林方丈,一通致身戒寺方丈,再备两份礼物。”巴天石躬身奉旨。 保定帝道:“你陪少林寺的两位大师下去休息吧。”待巴天石陪同慧真、慧观二僧出去,保定帝道:“我段氏源出中原武林,数百年来不敢忘本。中原武林朋友来到大理,咱们礼敬相待。可是我段氏先祖向有遗训,严禁段氏子孙参与中原武林的仇杀私门。玄悲大师之死,我大理段家虽不能袖手不理,但报仇之事,仍当由少林派自行料理,我们不能插手。”段正淳道:“是,兄弟理会。” 黄眉僧道:“这中间的分寸,当真不易拿捏。咱们非相助少林派不可,却又不能混入仇杀。慕容氏一家虽然人丁不旺,但这样的武林世家,朋友和部属必定众多。少林派与姑苏慕容正面为敌,实是震惊武林的大事,腥风血雨,不知要杀伤多少人命。大理国这些年来国泰民安,咱们倘若卷入了这个漩涡,今后中原武人来大理寻衅生事,只怕要源源不绝了。” 保定帝道:“大师说得是。咱们只有一面凭正道行事,一面处处让人一步。淳弟,你须牢牢记得持正忍让这四个字。”段正淳躬身领训。 “那,风儿和云儿可以说出了那行凶之人了吗?”保定帝笑着。老狐狸啊。 “我们不敢肯定啊。”段星云哭丧着脸。 “云儿,你说谎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破绽,就不要骗伯父啦,呵呵。”保定帝笑的好无耻。 啊,啊,怎么可能?“什么破绽啊?”虚心接受。 “放心,一般人是看不出的,我们也是偶然发现的,不会给你说出去的。”段正淳也是,那不就是变着法子夸奖自己观察入微吗?难道不怕他儿子以后再遇计一个更入微的,被人砍了吗? “好吧,不过先说明我们知道也不多啊。”段星云没有办法了,“我们在少林遍阅佛经时,发现少林藏经阁有外人出入,所以,好奇啊,后来就去查了一下。发现,其中一个是慕容博。原来他三十年前诈死,实际上是躲到少林去偷经书去了。” “后面?” “后面没有了。” “呵呵,继续。” 我到底有什么破绽啊? “我们再深入调查了一下,他们慕容家其实是鲜卑族人,我估计他们想要光复以前的大燕。所以杀了柯百岁,他要柯家的钱。这次是真的没有了。” “恩,不错。那玄悲大师又是谁杀的呢?” “可能是慕容博,也可能是其他人。”段星云飞快的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段星风啊?就会欺负我这个可怜的小孩。 “那伤害崔先生的就是慕容博了。”保定帝等三人不想江湖上居然如此藏龙卧虎,有那么多高手隐藏着。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段正淳突然想到那个问题,不会也是去偷过经书吧? “哦…哦…啊,是猎鹰。”段星云顾左右而言其他,接下窗外飞进来的小鸟。保定帝微笑点头,心想:这猎鹰来得巧,你正好乘机脱身。 “怎么了?”段正淳最是好奇,凑过去一看,花花绿绿的一堆线条。 “风,风…那马大元挂了。”段星云凄惨的说,可怜的人啊,不是我们不救你,而是有个叫段星风的人想看丐帮大会,你不死他就看不成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啊。 “哦。”事情都凑到一起了。 “马大元,是否就是丐帮副帮主?”黄眉念了一声佛。 大家沉默了半饷,段正淳突然说道,“把你们天涯海阁的资料拿来给我们。” 啊?怎么知道的? “你们一次拿走二十万两,真的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失败啊,人生啊…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算了,我们需要大理的全力支持。段星风说着。你给他们一点就好了。不要全部给。 我知道,是大本营嘛,以后在江湖上混不下去还可以回来吃饭。 “我说,你们不要以为天下就你们会说天竺话。”段正淳听不懂他们两人说什么,气的大喊。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给他一个大白眼。 不久保定帝起驾回宫。黄眉也告辞。 段正淳送了保定帝和黄眉僧出府,回到内室,从怀中摸准出甘宝宝交来的那只黄金钿盒,瞧着她所写那几行蝇头细字,回思十七年前和她欢聚的那段销魂蚀骨的时光,再想像她苦候自己不至而被迫与钟万仇成婚的苦楚,不由得心中大痛。越想越难过之时,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来了,把地道一事一说,当下父子三人决定一起去钻。 第三十四章 谁学六脉神剑 本来想一起去看一下杀人现场的,因为没有看过,可惜接到消息,说鸠摩智马上就到,没办法,这个比较要紧。 “哎,萧峰也要去的啊,错过了。错过了。”段星云惋惜的说。 送走了段正淳,段星云为段星风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有鱼有肉有鸡,还有甜品,“同学,你能吃就吃啊,接下来几日就没了,估计给你也吃不下。” “哦。”段星风努力装着饭菜,然后吞了那药,两天的份量。段正淳和那两和尚一起去了少林,所以让他知道段星风不行了的过程就免了。 段星风怎么说也学了北冥神功好多年,体内真气积累了许多许多,吞了药不久就开始真气乱飚了,脉象也混了。段星风到这世界里来都是娇生惯养的,以前学武功更没有吃过什么苦,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还真的是好痛的。 乒乓乓乓,丁零当啷,一大番声音之后,段星云一边吃着杨梅干一般看段星风把自己房间的东西砸的差不多了,桌子、椅子,以及各种器皿陈设、文房玩物全部玩完了,他拍拍手,挥起两片生姜抹了抹眼睛,好辣啊,眼泪马上流出来了。 段星云推开房门,外面的侍仆全部神色惊慌。看见段星云流着泪出来,更是恐惧。 “快去报告伯父,说我哥哥练功走火入魔了,再请最好的太医过来。” 一边段星风还在乱摔东西,也不过是把碎的弄的更碎。他痛苦的不行,跳起身来,展开凌波微步走动,越走越快,真气鼓荡,更是不可抑制,当即大声号叫。 段星云挖挖耳朵,还真吵,鬼哭狼嚎的。就说很痛苦的,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知道啥滋味了吧。而且由于时间不够,没有制解药,所以就乖乖的苦上两天吧。恩,这药力刚开始是很强的,不过随着时间会慢慢的消解,还好还好。 “啊…啊…”段星风现在也是后悔啊,不知道是这么难忍的感觉,为了六脉神剑真的是…刚想着,真气又涌出来了,马上又开始乱飚。 保定正在宫中读佛经,一名太监进来禀报说段星风突然中邪,已请了太医前去诊治。保定帝知道段星风和段星云在苏星河那里学医,既然段星云说有事,肯定不简单,当即就去王府探视。刚到镇南王府亲,就听见啸声,原来段星风用内力喊出来的,段正明本来武功就不错,练了《九阳神功》后更是突飞猛进,听的是一清二楚。连忙叫道:“风儿,你怎么了?” “他练功走火入魔,体内亦正亦邪,脉象忽阴忽阳,孩儿恳请伯父带段星风上天龙寺求几位大师医治。”段星云擦擦眼泪,沙哑的说。 保定帝一听段星云也说不好治,右手伸出食、中、无名三指,轻轻搭在段星风腕脉的列缺穴上。段家子孙的脉搏往往不行于寸口,而行于列缺,医家称为反关脉。一按到脉象,只觉段星风脉搏跳动既劲且快,这般跳将下心脏如何支持得住?手指上微一使劲,想查察他经络中更有什么异象,突然之间,自身内力急泻而出,霎时便无影无踪。他大吃一惊,急忙松手。 “化功大法?云儿,你们遇到了星宿海的丁春秋吗?”保定帝退后两步,有些严厉的问道。 “没有,我们练的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系引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如百川汇海。化功大法是我逍遥派禁止的邪功,和北冥神功一点都不一样的。”段星云解释道,“苏星河是我们师兄,也是逍遥派。” “哦,天下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夫。”保定帝一边感慨,一边说,“风儿是不是吸了他人内力反遭反噬之苦?” “没有,没有,师傅七十年内力给的是我,风他是不小心练的真气逆行了,结果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段星云摇摇头,神啊,原谅我吧,总不能说是他自己吃药吃的吧。我也不知道北冥神功到底会不会这样。 保定帝寻思这个难题,只有向天龙寺去求教了。就吩咐备马去天龙寺。段星云估计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是要陪在那里的,还要撑着鸠摩智,就挎了自己的布袋子,提上一竹篮,装满好吃的。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是大理段氏的根本。每逢皇室有难,天龙寺倾力赴援,总是转危为安。当年奸臣杨义贞杀上德帝篡位,全伏天龙寺会同忠臣高智升靖难平乱。大理段氏于五代石晋天福二年丁酉得国,至今一百五十八年,中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社稷始终不坠,实与天龙寺稳镇京畿有莫大关连。 段星风一路在马背之上,段星云看他想吃东西的样子,奔了一早上,肯定饿了,怕他露出破绽,就顺手点了他的穴。保定帝听说他得了七十年内力,现在又见他使出一手隔空点穴的本事来,实是福缘难得。 这天龙寺乃保定帝常到之地,因为他便是那种想出家的皇帝,当下便去谒见方丈本因大师。本因大师若以俗家辈份排列,是保定帝的叔叔,出家人既不拘君臣之礼,也不叙家人辈行,两人以平等礼法相见。 当年段星风和段星云到天龙寺学佛法是,这本因大师就是老师之一,现在又见他,两人活生生的打了个寒噤,段星风当下又痛了起来。 保定帝将段星风的事情一一说了。天龙寺的人对段星云是很关心的,因为看他是个高僧的好苗子,希望他以后可以到寺里当和尚,知道他现在算个小神医了,听说他也不晓的怎么办,沉吟片刻,道:“请随我去牟尼堂,见见三位师兄弟。”保定帝道:“打扰众位大和尚清修,罪过不小。”本因方丈道:“镇南世子将来是我国嗣君,一身系全国百姓的祸福。你的见识内力只有在我之上,云即为神医之弟子,也是不凡。你们既来问我,自是大大的疑难。我一人难决,当与三位师兄弟共商。” 看来是把段星云给忘了,或者直接把他纳入天龙寺一族了。人生啊…段星云扁扁嘴,走在最后。 走N多路,来到几间屋前。那几间屋全以松木拾成,板门木柱,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就是两人童年时光度过很多时间的地方。 本因方丈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本因有一事疑难不决,打扰三位师兄弟的功课。”屋内一人说道:“方丈请进!”本因伸手缓缓推门。板门支支格格的作响,显是那螺丝生锈了。三人随着方丈跨进门去,室中有四个和尚分坐四个蒲团。三个进外,其中两个容色枯槁,另一个半大魁梧。东首的一个和尚脸朝里壁,一动不动。段星云一看,差点喷血,都是小时候引诱他当和尚的,要不是他定力好,这会儿早出家了。 保定帝只认得两个枯黄精瘦的僧人法名本观、本相,都是本因方丈的师兄,那魁梧的僧人法名本参是本因的师弟。却不知另有一位僧人,当下躬身为礼。本观等三人微笑还礼。那面壁僧人不知是在入定,还是功课正到紧要关头,不能分心,始终没加理会。 “枯荣大师,请救我哥哥。”段星云诚心的跪下和掌叩首,同志,我算是做戏做到家了。段星风同学,你如果学不到六脉神剑真的是天理不容了。 “云施主,别来无恙。”本来本因等人是打算自己段星风看一下就好了,不过段星云的面子大,面壁老僧听他请求就开口了,“云施主对令兄一片关心,实在难得。”段星云一向很骄傲的,从来没有给天龙寺的和尚行过如此大礼,以前见枯荣也是一副挑衅的表情,做的最多的就是辩论佛法。 保定帝一听是枯荣,忙道:“不知枯荣长老在此,晚辈未及礼敬,多有罪业。”枯荣长老在天龙寺中辈份最高,面壁已数十年,天龙寺诸僧众,谁也没见过他真面目。保定帝也是只闻其名,从来没拜见过,一向听说他在双树院中独参枯禅,十多年没听人提起,只道他早已圆寂。段星云也奇怪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不过枯荣明显对段星云比较有兴趣,“强敌日内便至,天龙寺百年威名,摇摇欲坠,云施主道如何?” “随他去。” “天龙寺损则大理危,又当如何?” “随他去。” 段星风听着,心里道,枯荣要被气死了。 剩下几个人静静的看两人理论,本观等三人是看习惯了,保定帝第一次看见段星云这么强悍,居然和枯荣聊上了,料想也是一高僧的雏形,当下羡慕不已。 “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大师修枯禅,可知心中有佛,天下皆佛,大师记挂太多,终是放不下。难成我佛。”段星云说到兴致上,就激动起来了,枯荣啊,你都这样了,就把六脉神剑给我们吧,自己存着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善哉,善哉!老僧受教了。”枯荣大师数十年静参枯禅,还只能修到半枯半荣的境界,无法修到更高一层的‘非枯非荣、亦枯亦荣’之境,知道是自己放不下,点头表示同意。 段星风瘫在一角落,无言的说到,强,太强了,又搞定一个。保定帝和本因等人皆道受教,看来段星云可以开坛说法了。 保定帝见枯荣不语,记起刚才的话,便道:“不知是什么强敌来犯?” 本因方丈从怀中取出一封金光灿烂的住来,递在保定帝手中。这信是用黄金打成极薄的封皮,上用白金嵌出文字。金套中的信笺,也是一张极薄的金笺,上用梵文书写。所以看出鸠摩智有钱的让人愤怒。 大意说:“慕容博先生对六脉神剑备致推崇,一直想要看看,本人近来听说他已经死了,很伤心,就决定向贵寺讨求该经,焚化于慕容先生墓前,让他在阴间好好看。”信末署名大雪山大轮寺鸠摩智。笺上也以白金镶嵌而成,镶工极尽精细,显是高手匠人花费了无数心血方始制成。段星云看的直流口水。 保定帝看到六脉神剑四字,心中不由得一震,寻思:幼时曾听爹爹说起,我段氏祖国上有一门六脉神剑的武功,威力无穷。但爹爹言道,那也只是传闻而已,没听说曾有那一位祖先会此功夫,而这功夫到底如何神奇,也是谁都不知。便问此事。 本因方丈道:“六脉神剑经乃本寺镇寺之宝,大理段氏武学的至高法要。正明,我大理段氏最高深的武学是在天龙寺,你是世俗之人,虽是自己子侄,许多武学的秘奥,亦不能向你泄漏。”保定帝道:“是。”本观道:“本寺藏有六脉神剑经,连正明、正淳他们也不知晓,却不知那姑苏慕容氏如何得知。” 本参气愤愤的道:“这大轮明王也算是举世闻名的高僧了,怎能恁地不通情理,胆敢向本寺强要此经?正明,方丈师兄知道善意者不来,来者不善,此事后果非小,自己作不得主,请枯荣师叔出来主持大局。” 本因道:“本寺虽藏有此经,但说也惭愧,我们无一人能练成经上所载神功。枯荣师波所参枯禅,是本寺的另一路神功,也当再假时日,方克大成。我们未练成神功,外人自不得而知,难道大轮明王竟有恃无恐,就不怕这六脉神剑的绝学吗?” 正在吃糕点的段星云听到这里,举举手,“那鸠摩智在少林偷学了七十二绝技,很厉害的。至于姑苏慕容,是因为听王阿萝说的,她父亲是逍遥派的,知道六脉神剑,不过没有秘籍,就知道名字。” “哦?那逍遥派既然如此厉害,为何江湖上未闻其名?”保定帝问。怎么又是逍遥派? “人少啊!再说那慕容博别人都以为他死了三十年了,鸠摩智纯粹是乱说的。”段星云有问必答。 本参大声道:“他如自己仰慕,相求借阅一观,咱们敬他是佛门高僧,最多不过婉言谢绝,也没什么大不了。最气人的,他竟要拿去烧化给死人,岂不太也小觑了天龙寺么?” 本相喟然叹道:“师弟倒不必因此生嗔着恼,我瞧那大明轮王并非妄人,他是想效法吴季扎墓上挂剑的遗意,看来他对那位慕容易先生钦仰之极,唉,良友已逝,不见故人…”说着缓缓摇头。 “哎,本相大师你为人善良,那鸠摩智根本是借口,其实他想自己练。”段星云不爽的说,还不是自己想要,顺便去偷慕容家的武功。 保定帝道:“云似乎对那大轮明王不甚好感?”他素知大轮明王鸠摩智是吐蕃国的护国法王,听说他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云集大雪山大轮寺,执经问难,研讨内典,闻法既毕,无不欢喜赞叹而去。自己也曾动过前去听经之念。 “伯父可记得我们所说的,在少林偷经书之人,那鸠摩智也是其中,所以他不是好人。”不好意思,就是知道而已,看见的是他师弟。“你们想,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么好听呢?” 本相道:“阿弥陀佛,我道大明轮王是何等样人,不想…”语气中颇有伤痛之感。本相在几人当中最是和善,以前对段星风和段星云也是最好,两人都喜欢他。 “有佛无佛,一念之差,大师何须介怀。那鸠摩智自有佛缘,他日幡然觉醒,自成正果。”所以你不用为他担心,自己想顾好自己吧。 在这时,枯荣转过来了,他看墙壁N年了,原来是怕吓死人,他的那张面容奇特之极,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然便是半个骷髅骨头。段星风和段星云在心中一惊,演鬼片也没有这么逼真啊。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他的相貌中时,枯荣开口道:“你如能与我寺联手共御强敌,我等便为你医治风如何?” 啊?和我说话啊?“好。”似乎没有什么损失啊。段星云应的爽快。 “可是你乃世俗之人,参与佛门弟子的争端,难免令大轮明王笑我天龙寺无人。”枯荣又道,“你须得扳依我佛才成。”他语气仍是冷冰冰地,却听去颇为兴奋。 其他几人皆笑到称是,看来他们认为段星云就是当和尚的料。 “好,好…”好一个一箭双雕啊,这哪和尚啊,根本是一老狐狸,修的成正果还真的是没天理啊。怎么段家的人都这样的,和电视上的都不一样。 “云施主可是如何?”语气更加兴奋。 “恩,我考虑考虑。”段星云敷衍着,转过头去看段星风。怎么办? 不就剃个头吗?最新发明的眼语。嘿嘿,谁叫你平常太要献了,这下报应来了。 长头发不容易啊。 学六脉神剑更不容易。 “大师,可不可以让云待发修行?”段星风终于发话了,很有建设性。 “善哉!善哉!”几人皆念佛,就是变相的拒绝。“好。”豁出去了,段星云一咬牙,都到这一步了,不能功亏一篑。大不了明天 就还俗。 枯荣大师道:“你过来,我给你剃度。”他伸出右手,按在段星云头上,说偈道:“一微尘中入三昧,成就一切微尘定,而彼微清真寺亦不增,于一普现难思刹。”手掌提起,段星云满头乌发尽数落下,头顶光秃秃地更无一根头发,便是用剃刀来剃亦无这等干净。保定帝、本观、本因等也无不钦佩:“枯荣大师参修枯禅,功力竟已到如此高深境界。”只有段星云暗自在心里哭泣,滴血啊。你到底是怎么弄的啊,不是说用六脉神剑剃的吗? 段星风在暗暗笑破肚子。帮段星云剃度是天龙寺和尚多年的愿望。 枯荣大师说道:“入我佛门,法名本缘。”段星云合什咬牙道:“谢,赐,名。”当下换上了僧袖僧鞋,宛然便是一位有道高僧,就是年轻了点。 枯荣大师再道:“大明轮王说不定傍晚便至,本缘你既已入我佛,便可学这六脉神剑。本因,你等先为风施主疗伤。” 大家点头称是。 本因搬了个蒲团给段星风坐,道:“风,你盘膝坐下,心中什么也别想,全身更不可使半分力气,如有剧痛奇痒,皆是应有之象,不必惊怖。”段星风点头,心里说我那是吃药吃的,现在已经轻多了。 本相站起身来,低头垂眉,斜占东北角方位。本观、本参也分立两处方位。本因方丈道:“善哉!善哉!”占了西南偏西的方位。 本观和沿竖起右手拇指,微一凝气,便按在段星风后脑的风府穴上,一阳指力源源透入。那风府穴离发际一寸,属于督脉。跟着本相和尚点他任脉紫宫穴,本参和沿点他阴维脉大横穴,本因方丈点他冲脉幽门穴和带脉章门穴,保定帝点他阴跤脉晴明穴。五人使的都是一阳指功,以纯阳之力,要将他体内真气导正。 这段氏五大高手一阳指上的造诣均在伯促之间,但听得嗤嗤声响,五股纯阳的内力同时透入段星风体内。段星风全身一震之下,登时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便如冬日在太阳下曝晒一般。实在不明白当年段星云怎么在小板屋里喊救命。 五人手指连动,只感自身内力进入段星风体内后渐渐消融,再也收不回来,内力一至他膻中气海,便即储存。段氏五大高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是惊疑不定。 “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段星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看来再不制止,那五人就要被吸干了,随便念了两句北冥神功了的话叫段星风可是收手了。以后巫行云、李秋水的内力有的是他吸。 段星风虽然不知道怎么会成这样,不过至少六脉神剑有指望了,略一运功,五人同时觉得内力回归,收手后退。段星风自己开始做做样子运功。保定帝看看已经搞定了,就自己退出了。 接下来就是讨论怎么练六脉神剑了。 枯荣道:“咱们倘若分别练那六脉神剑,不论是谁,终究内力不足,都是练不成的。我也曾想到一个取七的法子,各人修习一脉,六人一齐出手。虽然以六敌一,胜之不武,但我们并非和他单独比武争雄,而是保经护寺,就算一百人斗他一人,却也说不得了。本缘你内力修为如何?” 段星云本来直觉是说自己没有武功的,但是他刚才为了帮段星风已经说了自己接受某人七十年内力,只好勉强的说:“七十年啊。” 三个老和尚同时惊讶又惊醒。本因道:“依这六脉神剑的本意,该是一人同使六脉剑气,但当此末世,武学衰微,已无人能修聚到如此强劲浑厚的内力,咱们才以六人分使六脉剑气。本缘有此功力,师叔,不知…?“ “不错,本缘你可一人学此六脉。”枯荣伸手一把段星云的手腕,“恩,至少八十年。” 段星云本来说逍遥派的内力和一般的不同,肯定是把不出来的,没有想到枯荣如此强悍,欲哭无泪啊。 “我道本缘你佛法精通,学此六脉神剑后,就由你来招待大轮明王。”本因道:“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说着从蒲团后面取出六个卷轴,悬在壁上,卷轴舒开,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每个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这六脉神剑经以一阳指指力为根基,段家人自是一看即明。 枯荣大师道:“那大明轮王欲借我六脉神剑,我等便以此相待,本缘你天生过目不忘,可练六脉,其余人可自行修练。” 段星风和段星云对了个V手势,开始看图。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待到天明,说鸠摩智就到了。看来枯荣是多年没有出去,路程计算错误了。段星风和段星云吃了一碗素面,枯荣收回图谱,回双树院了,看来对段星云是十分的信任。 段星风想真是赚到了,就听见枯荣传音入密,自观自学,不违祖训,多年心愿,终得所偿。恩,看来果然是高僧,什么都知道了。不过段星云是碍在那里了,哎,和尚的记性啊,还记得当年他们打听六脉神剑的事情。 接着就闻到一阵柔和的檀香,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鸠摩智到门口了。段星云也走出去了。 那鸠摩智真是做足了排场,先是大队士兵开路,然后是一群喇嘛,都会武功,在天上飞的到处都是,因为是穿红衣服的,很漂亮的,而且持着莲花法杖,飘的花瓣满地。 鸠摩智坐在金色的莲台上被人抬过来,一身蓝与金的长袍,就不怕被人抢劫。 段星云合什为礼,说道:“明王法驾本寺,小僧代方丈大师有礼了。”心里早把他骂了个个半死,切,你谁啊,要我行礼。 “阿弥陀佛,不知小师傅法号?”鸠摩智看段星云也是器宇不凡,虽然有点落于女相,但是既然是出来接待的,必定不简单。 “知与不知,自是我佛缘。” “善哉,善哉!” “大师可曾来过本寺?” “天龙威名,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庄严宝相,大是欢喜。” “大师远来辛苦,请到室内奉茶。”段星云邀请道。 “得罪。”鸠摩智明白天龙寺的人在故弄玄虚,他若连一个小和尚都搞不定,那就可以直接回去了。其实是他弄错了,搞怪的就一个。 上好的碧螺春,放置五年的梅花雪,给他喝还真是浪费啊。段星云心里想着,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室内点着沉香,很有面子。他亲自煮了一壶紫砂壶的茶水,慢慢的斟着。现在扮的是本因的一个徒弟。 有人说会喝且能有茶喝并能品味出禅意的人是种洒脱,无茶而能直入禅趣的人是种超脱,有茶而不拘泥于茶趣或是禅趣的人是种超越,无茶而能处处与茶道禅心相应的人则是奇迹。段星云本来是想给鸠摩智来那么一下的,再想想算了,少说话才代表你有学问,让他自己琢磨去。 “天地万物,佛法乾坤。”段星云先给本因奉茶,再给鸠摩智。“大师请喝茶。”小心呛死,慢点喝啊,就怕你糟蹋了。 鸠摩智本来想发作,不过修行多年,忍住,喝了茶。就直接奔主题了。看来脾气不小。他双手合什,说道:“佛曰: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小僧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小僧生平有一知交,是大宋姑苏人氏,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博字。昔年小僧与彼邂逅相逢,讲武论剑。这位慕容先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无所不精,小僧得彼指点数日,生平疑义,颇有所解,又得慕容先生慨赠上乘武学秘笈,深恩厚德,无敢或忘。不意大英雄天不假年,慕容易先生西归极乐。小僧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方丈慈悲。” 本因方丈道:“明王与慕容先生相交一场,即是因缘,缘分既尽,何必强求?慕容先生往生极乐,莲池礼佛,于人间武学,岂再措意?明王此举,不嫌蛇足么?”段星云心里想着的是慈悲你个头,慕容博还没死呢,你急个什么劲啊。 鸠摩智道:“方丈指点,确为至理。只是小僧生性痴顽,闭关四十日,始终难断思念良友之情。慕容先生当年论及天下剑法,深信大理天龙寺六脉神剑为天下诸剑中第一,恨未得见,引为平生最大憾事。” 本因道:“敝寺僻处南疆,得蒙慕容先生推爱,实感荣宠。但不知当年慕容先生何不亲来求借剑经一观?” 鸠摩智长叹一声,惨然色变,默然半晌,才道:“慕容先生情知此经是贵寺镇刹之宝,坦然求观,定不蒙允。他道大理段氏贵为帝皇,不忘昔年江湖义气,仁惠爱民,泽被苍生,他也不便出之于偷盗强取。” 本因谢道:“多承慕容先生夸奖。既然慕容先生很瞧得起大理段氏,明王是他好友,须当体念慕容先生的遗意。” 鸠摩智道:“只是那日小僧曾夸口言道:小僧是吐蕃国师,于大理段氏无亲无故,吐蕃大理两国,亦无亲厚邦交。慕容先生既不便亲取,由小僧代劳便是。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无悔。小僧对慕容先生既有此约,决计不能食言。”说着双手轻轻击了三掌。门外两名汉子抬了一只檀木箱子进来,放在地下。鸠摩智袍袖一拂,箱盖无风自开,只见里面是一只灿然生光的黄金小箱。鸠摩智俯身取出金箱,托在手中。 段星云好声羡慕,心想以后一定要去吐蕃搬黄金,咋这么有钱的啊? 鸠摩智揭开金箱箱盖,取出来的竟是三本旧册。他随手翻动,本因等瞥眼瞧去,见册中有图有文,都是原墨所书。鸠摩智凝视着这三本书,忽然间泪水滴滴而下,溅湿衣襟,神情哀切,悲不自胜。本因大为诧异。 枯荣大师道:“明王心念故友,尘缘不净,岂不愧称高僧两字?” 大轮明王垂首道:“大师具大智慧,大神通,非小僧所及。这三卷武功诀要,乃慕容先生手书,阐述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名震天下,据说少林自创派以来,险了宋初曾有一位高僧身兼二十三门绝技之外,从示有第二人曾练到二十门以上。这位慕容先生能知悉少林七十二门绝反的要旨,已然令人难信,至于连破解之道也尽皆通晓,那更是不可思议了。” 只听鸠摩智续道:“慕容先生将此三卷奇书赐赠,小僧披阅钻研之下,获益良多。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寺交换六脉神剑宝经。若蒙大师俯允,令小僧得完昔年信诺,实是感激不尽。” 本因方丈默然不语,心想:“这三卷书中所记,倘若真是少林寺七十二门绝技,那么本寺得此书后,武学上不但可与少林并驾齐驱,抑且更有胜过。盖天龙寺通悉少林绝技,本寺的绝技少林却无法知晓。” 鸠摩智道:“贵寺赐予宝经之时,尽可自留副本,众大师嘉惠小僧,泽及白骨,自身并无所损,一也。小僧拜领宝后立即固封,决不私窥,亲自送至慕容先生墓前焚化,贵寺高艺决不致因此而流传于外,二也。贵寺众大师武学渊深,原已不假外求,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确有独到之秘,其中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指法,与贵派一阳指颇有相互印证之功,三也。” 本因最初见到他那通金叶书信之时,觉得他强索天龙寺的镇寺之宝,太也强横无理,但这时听他娓娓道来,颇为入情入理,似乎此举于天龙寺利益甚大而绝无所损,反倒是他亲身送上一份厚礼。 段星云听了这么多后,认为决定的时刻来了,他看那本因不语就知道他动摇了,就用传音入密和他说话。那三本书是从少林偷来的,到时候少林追究起来我们有失名誉。 鸠摩智看本因发呆,道:“小僧年轻识浅,所言未必能取信于众位大师。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三门指法,不妨先在众位之前献丑。” 说着站起身来,说道:“小僧当年不过是兴之所至,随意涉猎,所习甚是粗疏,还望众位指点。这一路指法是拈花指。”只见他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脸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轻弹。他出指轻柔无比,左手每一次弹出,都像是要弹去右手鲜花上的露面珠,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脸上则始终慈和微笑,显得深有会心。 可是鸠摩智弹指之间却不见得具何神通,他连弹数十下后,举起右手衣袖,张口向袖子一吹,霎时间袖子上飘下一片片棋子大的圆布,衣袖上露出数十个破孔。原来他这数十下拈花指,都凌空点在自己衣袖之上,柔力损衣,初看完好无损,一经风吹,功力才露了出来。 本因暗暗惊异:凭自己的功力,以一阳指虚点,破衣穿孔,原亦不难,但出指如此轻柔软,温颜微笑间神功已运,却非自己所能。这拈花指与一阳指全然不同,其阴柔内力,确是颇有足以借镜之处。 这边段星云轻轻按住他背后,再次说话,他以道家小无相神功强行催动佛家功夫,别理他。本因点头恍然。 鸠摩智还想继续演示,本因制止道:“大师是以佛法拜门,何以用的是道家功夫?” 鸠摩智心中一惊:这和尚怎知我使的不是拈花指?不是佛门武功?他天生睿智,自少年时起便迭逢奇缘,生平从未败于人手,此番来到天龙寺,原是想凭一身武功,拿到那六脉神剑,当下便微笑道:“大师竟说我这拈花指不是佛门武学,却令少林绝技置身何地?” “老僧听闻道家有一门功夫,名曰小无相神功,是以幻化天下武学,大师身为我佛门中人,又何必去学那道家法门?”本因心想原来如此,一边暗自惭愧。 “大师,出家人不打妄语,你何以认定小僧使的不是佛家功夫?” “阿弥陀佛,大师何必力争到底?”段星云的原话是,死鸭子嘴硬,说了还不承认。 鸠摩智被戳到痛处,本性暴露出来了,祭起火焰刀,向本因打了过去,本因食指一伸,商阳剑发了过去,将火焰刀之力尽数打散。鸠摩智又发了两刀,被以中冲剑和少泽剑挡开。 鸠摩智点了点头,道:“名不虚传。”他当年与慕容博谈论六脉神剑之时,略知剑法之意,纯系以内力使无形剑气,不论剑法如何神奇高明,但以一人内力而同时运使六脉剑气,谅非人力所能企及,看这本因的手法,知道已练有小乘,何况天龙寺内还有比本因更高一辈的高手,岂不更加厉害?天龙寺享名百余年,确是不可小觑。但是又不甘心空手而回。 他起身微微鞠躬,说道:“大师神剑绝艺,令小僧大开眼界,幸何如之。”接着长叹一声,说道:‘都是小僧当年多这一句嘴的不好,否则慕容先生人都死了,这六脉神剑经求不求得到手,又有何分别?但小僧既已许下诺言,便当履行,小僧就只要副本便是,贵寺依存原图,如何?“ 他道自己已经退N步,也实是本因露了一手,让他知道天龙寺是很强的。他此番乃有备而来,于大理段氏及天龙寺僧俗名家的形貌年纪,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各人的脾性习气、武功造诣,也已琢磨了十之八九。现在看来情报有误,心里就没底了。 不料本因还是拒绝。鸠摩智看这和尚啊,软硬不吃,就不让步,和自己所闻差了很多,更加相信情报错误,火大了。“小僧只是讨要副本,何必如此重视?以致伤了天龙寺与大轮寺的和气,伤了大理国和吐蕃国的邦交。” 本因脸色微变,森严问道:“明王之言,是不是说:天龙寺倘若不允交经,大理、吐蕃两国便要兵戎相见?” 鸠摩智道:“我吐蕃国主久慕大理国风土人情,早有与贵国国主会猎大理之念,只是小僧心想此举势必多伤人命,大违我佛慈悲本怀,数年来一直竭力劝止。” 本因笑了,很开心,“老僧听说与大师有别,吐蕃国近年来多次入侵我西北边疆,死伤无数,若不是我国国主心存佛念,只怕我段家儿郎早以打到大轮寺外,大师又何以劝止?” “你…你…”鸠摩智无话可说,事实胜于雄辩啊,他素以智计自负,今日却接连两次败在本因的手下,当下摆了两下衣袖,说要告辞。他微一转身,不待本因对答,突然间伸手扣住了段星云右手腕脉。“小师父佛法深厚,便请联合会下屈驾,赴吐蕃国一叙。” 那鸠摩智败于本因手下,心中自是愤怒,他见段星云奉茶后始终不发一言,未露任何异状,但是开始谈话无不包含佛理,想是天龙寺年轻一代,况且如此重大场面,也是与方丈随同,身份必定不凡,先抓到手在说。 本因知道段星云内力不凡,如今见他如此轻易被抓,大吃一惊,但见段星云面不改色,“大师,你再不放手会后悔的。” “小师父说笑了…”便在同时,鸠摩智全身一震,自身真力急泻而出,登时脸色大变,说道:“大理段氏怎样地学会了‘化功大法’?”当即凝气运力,欲和这阴毒邪功相抗。 “我天龙寺素藏神功,那丁施主偷学一半,取名化功大法,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段星云回道。小样儿,想打击我? 鸠摩智此时是有苦说不出,体内真力狂泻而出,自己的手又被牢牢吸住,无从收回。只听本因一声长偈,只觉吸力消失,自己一小半真力尽化为乌有。心知是天龙寺人放过自己,顿时脸面通红,心下既惊且悔,飘然而去。 段星云一直站着,待估摸着鸠摩智走远,当下一口鲜血喷出,倒地昏迷。 第三十五章 毫无悬念的搬书运动 当段星云在力撑鸠摩智的时候,段星风也不白坐着,他先把那一竹篮的食物给吃了,然后回大理王府去看书去了,他们的情报网取名天涯海阁,几年来也是颇有发展,那些武林趣事足足可以堆上好几屋子,他看书速度不快,自然有的看。 正翻一本,消息来了,段星风在天龙寺不行了。大惊,连忙用轻功去了。他对段星云是相当有信心,认为无论是说话还是比武都可以让鸠摩智死N次,看来是错误估计。 到了寺里一看,段星云果然病恹恹的躺着,脸苍白苍白,几位大师正围着。好像在交代遗言。 “怎么了,以你的厉害居然被一个鸠摩智打成这样?”不可能啊,难道是蝴蝶效应? “我不是,是他。”段星云颤颤巍巍的指着本因,一脸悲伤的说。 “啊?”难道打错方向?说着就要去摸段星云的脉搏。 “我和你说,你要好好听着,估计算是我遗言了。”段星云打掉段星风的手,满含泪花,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天龙寺的和尚们也是一脸惭愧的表情,特别是本因。 “哦,我听听看。”估计是没有什么事情的,看还这么多话。 “逍遥派神功和心脉气血相连,功在人在,功消人亡。所以以后我们一定不能给人运功疗伤。我逆运北冥神功助方丈打出六脉神剑,结果就成这样了。” “哦,知道了。”看来修养几天就能好。 “我就要死了,不过我还有一件未了的心愿,你…就替我完成吧。” “是什么?能帮的帮你做。”段星风点头,看在你帮我弄到剑谱的份上。 “我就想吃小罐炖鸡,你给我熬一锅吧。以后我死了想吃都吃不到了。”段星云殷切的说,眼睛里满是希望的小星星。 “你等着吧。”段星风平静的回答。肯定是没有事了。 “那是我最后的心愿啊。”再三叮嘱。 “哦。”只听过祸害遗千年。放心,你死不了。 段星风走出去了,一走就走到了姑苏。他道段星云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本来是想他养好病,再一起去王家搬书,可惜段星云自认为是绅士,不打女人,加上不想见王XX,说什么也不去。马上就是丐帮大会了,现在不去将来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段星风便带了一群侍卫,浩浩荡荡的去了。 没有了段星云,自然没有什么突发事件,十余日后就到了苏州。现下正是三月,路上风景雅致,颇有江南的小家碧玉风味。 那曼陀山庄是非常出名的,因为三天两头抓人去,而且都是男子。所以一般小老百姓是不敢去的。段星风吃了点苏州小吃,逛到近黄昏,欣然前往。 曼陀山庄有自己独自的码头,当然段星风已经得到消息,说慕容复不在家,否则现在自己一人也不敢对上燕子坞。 想到要搬秘籍,自然不能开小船,听段星云说王阿萝把书从大理一路搬到苏州是一次性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船。徘徊了一会儿,天崖海阁的人就谴了一只很大的船。 “阁主,请上船。”负责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一身翠绿衣裳,声音甜美。“几位姐妹已经在曼陀山庄作好接应,那王夫人前日出门,估计要后天才能回来。” “不错,不错。”段星风点头。到得船上,几位侍女送上苏州的糕点,四色点心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粉火腿饺,形状精雅,每件糕点都似不是做来吃的,而是用来玩赏一般。 一会儿又端上一道道热菜,菱白虾仁,荷叶冬笋汤,樱桃火腿,龙井茶叶鸡丁等等,每一道菜都十分别致。鱼虾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别有天然清香。 段星风道那厨子不错,说不定可以带回大理去。那绿衣少女又转了出来,笑道:“阁主可否满意这几道小菜?” “很好,是谁做的。” 那少女笑而不答,只是把玩着自己的一束头发。 天黑时分,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那曼陀山庄果然种满了山茶花。 船靠在岸旁,便有几个青衣小丫头过来行礼,看来天崖海阁在王家安插了不少人手,不愧是再三吩咐过的。 那几人的脸上都用刀划个十字,不知道为什么,段星风一心想着那武功秘籍,也不多问。 琅寰玉洞就在小岛上的一处小山洞,旁边就是所谓的花肥房,平时有几个老婆婆把守。 段星风看看自己一大堆侍卫,而且慕容复也不在,王夫人也不在,正是大好良机,那几个小丫头早已经把庄上的人尽数迷倒,现在可以说是空无一人了。 … 什么叫天上掉馅饼?就是段星风这样,一座书库让他搬。想想那王阿萝太没有用了,曼陀山庄守卫一点都没有用,幸好江湖人士不知道那好地方,否则哪里等得到段星风来。 搬了书,就不知道往哪里运了。回大理,看来是赶不上丐帮大会的,而且那么多书啊,自己不跟着怎么行啊?肯定不放心。 幸好还有一处地方,叫天聋地哑谷,是苏星河住的地方,也是两人学医术的地方,逍遥派的很多经书也是放在那里的,而且苏星河保存的很好。于是就决定把书放在那里,为了路上以防万一,用十来个大木箱子装了,结果用了好多辆马车,组成了一个车队。 刚行半日,不幸遇见了王阿萝的人马。说来也好认,那一队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执长剑,她们的衣服上绘满了彩色缤纷的茶花,连那马车上都绣着茶花,不愧是曼陀山庄的,就怕人家不知道。 走在最后的两个青衣婢女,手中各持一条铁链,拖着几个男子,都是双手给反绑了,垂头丧气。 两队人马交叉而过,竟是…各不相干。 再过去几天,遇见了一伙劫匪,依旧是相安无事。看来段星风是天生的远离麻烦体质。 倒是那个在码头负责的绿衣女孩也跟着段星风去了,现在知道她的名字叫绿音,怪不得老是穿绿色的衣服。绿音做的一手好菜,武功也好,个性温柔,所谓好女孩就是这样子了。 因为吃了绿音做的饭菜,所以在客栈的时候段星风依旧叫她去做饭。那日在一家酒楼,绿音依旧领命前去,不久就悻悻然的回来了,行了个礼,“阁主,那主厨不许我进去,说是我会弄脏他的地方。” “哦,那叫他做几道拿手菜好了。”段星风无所谓。 绿音一脸不满的的坐了下来,她倒想知道那老厨师能做出什么好菜来。 不知道是不是靠近水边的关系,那老厨子端上来的菜都是以鱼为主材料。 第一道是蛤蜊汆鲫鱼,在鲫鱼背脊肉丰厚处,从头到尾两面各直欹1刀,刀深至骨。洗净的蛤蜊外壳略开,放在鱼的两边,围上熟绿蔬菜,淋着鸡油即成,上桌时还带姜末醋1碟。汁浓白,肉鲜嫩,汤鲜味美,风味别致。 第二道是红烧冰糖甲鱼,此菜色泽明亮,原汁原味,香甜酸咸,绵糯润口,冰糖容易使卤汁浓稠,加上甲鱼的胶汁,鲜美肥腴,入口甜、收味咸。 第三道是荷香白汁鮰鱼,肉厚无刺、鲜嫩不腥、汤汁乳白稠浓沾唇。兼鲥鱼、河豚之美,胜似冰雕雪堆、晶莹软玉。 第四道是松鼠鱼,当炸好的犹如“松鼠”的桂鱼上桌时,随即浇上热气腾腾的卤汁,这“松鼠”便吱吱地“叫”起来。此菜是将鱼去骨,肉身翻制成松鼠状,烹制的崴酥里嫩,裹以红亮的糖醋汁,酸甜美味。 那老厨一边浇着卤汁,一边笑着看向绿音,看来她刚才一定是出言不逊。 “恩,不错。”段星风吃了四道菜,“老先生厨艺不凡,可愿意随我去大理?” “呵呵,老夫很喜欢江南的风光,暂时没有迁居云南的打算。”那老厨也有几分傲骨。 “哦,知道。”段星风点点头,继续吃菜。 不过绿音不开心了,跺了两下脚,“阁主可是认为绿音做的不够好?” “哦,没有,我很喜欢你的手艺。”听段星风这么说,绿音才罢手,脸色一红,眼睛里满是女孩子家的羞涩,显得明亮动人。 路上又遇见了两拨强盗,全部捆了送交官府,然后顺利的领了几十两的赏银。到了河南之后,这里已经是逍遥派的地头,自然把东西交给那些下属搬运,绿音还是没有离去的踪迹,段星风看她每天都尽心尽力的做美食来,也就随她去。 苏星河见了这么多书,高兴万分,连忙收拾了一个大山洞,通风干燥,用以藏书。 段星风在谷中住了几日,当然那些侍卫及绿音在山下的客栈里。整理了一小半的书,就接到消息,段星云终于离开大理了,让段星风在无锡碰面。本来是不知道丐帮大会在那里召开的,不过那几个以后死在萧远山手下的人正在赶往无锡,所以一猜就猜出来了。 段星风想想自己刚从姑苏赶到河南,现在又要赶回去,心里就不太好过了,当时要早说啊,他就等在那里了。哎… 第三十六章 未来的路 无锡城有一家很出名的酒楼,松鹤楼,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 段星风上得楼来,要了四色好菜,倚着楼边栏杆看着楼下景观。 “我说,你整天是不是就想着吃啊?”说话的是一个奇特装扮的人,月白的衣服外罩水色的纱衣,头上披着长及腰间的白纱,额头上戴着镶绿宝石的金链。脸上还戴着一个羽毛的面具。背上背只长方形的盒子。 “还吃,再吃你就成猪了。”那白衣人伸出脚踢了一下段星风的凳子,只见那靴子上也垂着绿宝石金链。 “大胆,居然敢对我们家主子无礼!”绿音怒道,霍的一下站起身,手按在腰间宝剑上。“快道歉。” “当猪有什么不好?”段星风继续吃菜,恩,不错。 “我来可不是看你吃饭的啊。”白衣人抱着双臂,他的左手上套着一个绿色的青蛙手袋。“当猪是没有什么不好,就是短命了点。” “我要当神猪呀。” “哦,辛苦了,到时候养成一猪妖。” 傻瓜也听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绿音呆在那里,不知所措。段星风又夹了两筷子菜,站起身,和那白衣人一起走了。 丐帮约了西夏一品堂在惠山比武拚斗。真不知道怎么办,要是段延庆被萧峰一掌掌死了,还真是欲哭无泪啊,幸好他们是打不起来的。 你的打扮也…羽毛面具你哪里来的?那白衣人就是段星云,他被剃光了头发,自觉没有面目出来见人,就覆了一面具。 我自己做的。 那这个?指指青蛙手袋。 西夏寄过来的。 哦。看不出段延庆会做这些东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杀了康敏没有啊?早说要去杀她,到底动手了没有?现在好了,某人就等着被逐出丐帮了。 忘了,要不开完丐帮大会就去杀她。三月天气,杏花夹径,绿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当真是醺醺欲醉。划舟江上更是令人陶醉。水面上不少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 你无不无聊啊,开了杀她还有什么意思?段星云顺手采了红菱,分给段星风。那菱皮肉光洁,送入嘴中,甘香爽脆,清甜非凡。 那边绿音看的满心怒火,听两人用在舟上径自低声聊天,三月的美丽风景竟不能平复她的心情。 我说,她以后还是要对段正淳不利的呀。要不,我们去把她那封信偷过来?段星风吃了几颗红菱就不要了。 晚了啊,已经到别人手里了,我们先解决那丐帮大会的事情吧。到底要不要在大会上揭穿她呢? 那事情变化就大了。不知道会有什么蝴蝶效应了。而且你有证据吗?康敏是很厉害的,到时候被她反咬一口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段星云担心的说,我就怕做多了以后事情不一样了,我们就丧失了先知的有利地位。而且以后武林大会开的成开不成就是问题了。不过你觉得她真那么强悍吗? 那我们就看着,不要说话了,那根打狗棒好像被哪个长老拿走了。段星风想到电视里的情节。 笨啊,当然我们拿啊,先藏起来。以后谁当丐帮帮主再说。 我们不追萧峰吗?不是早说好了开完丐帮大会后一个跟萧峰,一个跟段正淳,以免他误杀阿朱。段星风躺在摇晃的小舟里,舒服啊。难道让他看见我们拿那打狗棒? 晕,后来西夏一品堂来的时候不是把他们都迷昏了吗?到时候我们再拿不迟。段星云咬牙切齿的解释。而且萧峰可是一甩棒子就走人了的。 那悲酥清风会把我们也迷倒的,怎么办?段星风郁闷,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啊。 我靠…段星云恨不得起来杀人了,段延庆啊,知道不,他不是在西夏一品堂吗? 哦,忘了,那我们是要跟着阿朱她们是吧,好像她们是被分开押送的。段星风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把段延庆放在心上。 反正萧峰是没有危险的,大不了我们一边在少林他老爹家烤鸡,一边等他。好多年了,段星云想起来还是当年的蜜蜂烤鸡好啊。 他家还有鸡吗?段星风嘲笑道,离开少林前一天不是把他鸡全烤了开庆祝的吗。我们是不是要救单正他们? 是啊,但是我担心萧峰看他们不死,又来问啊。 那叫他们隐居去吧。反正他们也在为自己的错后悔,去隐居一定很适合的。 就是那种吃了之后假死,然后去挖坟的是吧?段星云想着好像是七天或者是七七四十九天。到时候拎个小铁锹,我挖,我挖,我挖挖挖… 也可以,那就这样。那康敏怎么办?不去管她了?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漂亮,男人都看上她?段星云想像着那传说中的人。 反正是很漂亮的,不过你是不用担心的,你不会被引诱的。段星风放心的说。 我知道。段星云也对自己有信心,康敏是被阿紫划花了脸吓死的,你呢?一刀砍了她?我可不想杀女人。 用毒。这么说来我们不是会遇见阿紫?我可不敢领教。 我先把顺序理一遍啊,首先丐帮大会开完,萧峰走了,去少林,找他爹娘,死了,找他师父,也死了,然后去找潭公潭婆,不幸,他们死了,再去找单正,不幸,又死了,然后去找段正淳,不幸,杀错人了…段星云说着,喝了一口水。 那他不是救了阿朱吗?他就和阿朱在一起了,他们还去聚贤庄找薛慕华,那倒底打伤阿朱的是谁? 那时候他们没有在一起,是后来阿朱上少林的时候被方丈一掌打的不行的。 那我们要不要救游坦之,觉得他很可怜啊。 盾在人在,盾毁人亡,段星云情不自禁笑,古人真够迂腐的,要不你先把他们点住,找个打铁铺那盾打回去再还给他们? 那还不如刚开始就不啊他们点住就行了,那阿紫没有游坦之,会找谁啊? 不知道,反正不要找我,撑不牢。段星云连忙摆手,要不直接杀了她。 我没有杀过人啊。段星风说,把她交给段正淳就好,那萧峰不就是不用去长白山挖人参了。 段星云考虑了一下,不行,不行,萧峰在那里遇见的完颜阿骨打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段星风摇头,我历史可不好。 他是大金的开国皇帝,根据我的猜测是这样的,在天龙的世界里,我不是说真正的历史啊,本来女真族被大辽压迫,但是萧峰出现了,把耶律洪基给的黄金给了他,那么他的启动资金就有了,然后萧峰当了南院大王,对女真不错,所以他们就强大起来了,以后吞了燕云十六洲,建立了大金。 后来萧峰反了耶基洪基还不是照样打击女真族?说不定更惨。 但是那时候他们已经很强了,不怕了,完颜阿骨打就是完颜康他祖宗。以后的射雕里的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 哦,那萧峰就一定要去了,不然以后杨过就没有了。段星风点头。那可不行。 所以就让要阿朱受伤,让萧峰带她去长白山。不过我就怕阿紫要跟着去啊,阿朱对她妹妹是超好的。 那…段星风对阿紫有心理阴影,这女人太歹毒了。 对,我们要非常坚定的说,萧大哥,阿紫就交给我们了,你放心的去吧,然后第二天就用凌波微步跑人。 不错,就怕她毒害我们的侍卫。段星风相信。 那我多年的教导就…哗啦啦的…不过阿朱怎么受的伤啊,据我看,阿朱被打死的原因有两个,一,没有内力啊,二,被打了之后就顾着说话,没有及时医治。所以解决了这两问题她就有救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看当时就算救也救不回来了。 难道让我们打她一掌,然后让萧峰降龙十八掌给我们一人一掌,就死翘翘了。 这个以后再说。降龙十八掌实在太强了。让她被别人打她就好了。 有萧峰保护,谁打她? …… 第三十七章 华数继承人 “恩,你看那群人是谁?“段星云指着驶来的几艘船,上面载着大批人,看上去刚和人打过一架,而且是输的那一方。 “不知道。” “阁主,那些是云州秦家寨和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等人,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门派,不知阁主是何处置?”绿音看来还有两把刷子,不过她对段星云还是很不喜欢,“属下听说他们是集体去姑苏慕容家,看来是被赶出来了。” “云?” “以前和华数的时候见过几个,还算好吧,我们靠上去给他们一些伤药。”可爱的江湖低手们,你们可是这个美丽世界的基础啊。 大家见了面,就说一起喝些酒。上的岸来,找了一间酒家,包了下来。酒过几巡,大厅里就分成了两派。东边的一面,十八九个粗豪大汉正在放怀畅饮,桌上杯盘狼藉,地下椅子东倒西歪,有几人索性坐在桌上,有的手中抓着鸡腿、猪蹄大嚼。有的挥舞长刀,将盘中一块块牛肉用刀尖挑起了往口里送。西边二十余人都身穿白袍,肃然而坐,桌上只点了一根蜡烛,烛光所及不过数尺方圆,照见近处那六七人个个脸上一片木然,既无喜容,亦无怒色,当真有若僵尸,这些人始终不言不动的坐着,若不是有几人眼珠偶尔转动,真还道个个都是死人。 “你们就是以前跟在华数旁边的那两个小孩?”秦家寨寨主姚伯当,身材魁梧雄伟,一部花白胡子长至胸口,嗓门也响亮,记起当年的往事。 啊,我们跟着华数?怎么可能?段星云开口,“姚爷爷,你们做什么去了?怎么会受伤了呢?” “哎,说来惭愧,我们去找那慕容复,没有想到被他家手下给打败了。”姚伯当是个爽快人,输了也不怕,直接说了出来。 西首白袍客中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阴阳怪气的道:“哼,去年冬天,我父亲在川东白帝城附近,给人用城字十二破中的破月锥功夫穿破耳鼓,内力深入脑海,因而毙命。若不是除了那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之外,再也不可能有旁人了。” “不错,数月之前,师父他老人家在陕西被人以一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砍在面门而死,料想必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手。”姚伯当大声说道,“他奶奶的,我一定要为师父他老人家报仇。” “哦,也就是说有不少武林好手都死在他们自己的绝技下罗?!”段星云问着。 “可惜慕容复他小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姚伯当灌了一口酒,想到自己被人家一家仆给打出来了就一肚子怒气。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慕容家做的呢,就算他们家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难道天下这么大,就没有人再学的如此多的武功。”段星云看着那群激愤的秦家寨人马,“姚爷爷,我认为你是太看的起慕容家了。” “哦,那倒要请教两位小公子了,难道江湖上还有谁能够通晓天下武学?”白袍客就是青城派掌门司马林,段星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上还是带纱巾的金冠。脸上是一只银色面具。 “公子就公子,还小公子?”段星云嘀咕着,以前他们称华数为华公子,自然称他们为小公子,现在长大了,还叫。 “哈哈哈哈,对了,应该叫连公子了。”姚伯当大笑。秦家寨的群盗也纷纷拍着桌子大笑。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的。”段星云吐了吐舌头,“呕。” “那连公子可以说了,到底还有谁通晓天下武学?”司马林阴沉的活生生一具僵尸。 “哦,说到天下武功,我知道的就只有一人, “不错,段家的一阳指就是独步天下,不过从不外传。” “还有,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更是厉害。” “他们的打狗棒法也是啊。” “少林…” …… 恩,开成讨论武功大会了。不过讨论的都是秦家寨的人,青城派众人却始终阴阳怪气的默不作声,对秦家寨群盗的讨论宛似不闻不见。 “对了,姚爷爷,那打你出来的是慕容家的谁啊?”慕容复的手下就记得有来年感个,风波恶,还有一个姓包的,老是说非也非也的。 “是包不同。”司马林恶狠狠的说,看来是积怨很深。 “慕容家果然是名不虚传,连他们的家仆也这么厉害,两位小…两位连公子,你们以前的那就个侍卫呢?”姚伯当对那两个武功修为不错的倒是记忆很深,比段星风和段星云身很多。 “哦,我们总不能老是带同样的人啊。”段星云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欧阳啊,真的好想念你哦,当时不应该把你派出去的,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受伤了。呜呜… “两位连公子出现似乎总带着一大群的侍卫。不知道是哪里人家?”青城派掌门司马林旁边的一位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似比司马林还大了几岁,一身白袍之外,头上更用白布包缠,宛似满身丧服,于朦胧烛光之下更显得阴气森森。他见段星云以面具覆面,料想他脸上定是有什么缺陷。 “我们武功不好,家里人怕我们在外面闯祸,就叫人监视我们了。”搬那么多秘籍能没有人手吗? “哦,华公子自从成亲之后就甚少在江湖上走动了,不过当年的婚礼老夫真是永生难忘啊,哈哈。”姚伯当想起来就捧腹大笑。 “秦家寨的人没见过世面,连一个婚礼都记得那么清楚。”“就是,不愧是秦家寨的。”“看来邀请他们的人实在是少。” 青城派门规甚严,若无掌门人的号令,谁也不敢乱说乱动,见到秦家寨群盗这般乱七八糟,都是好生瞧他们不起,双方言语间便颇不客气。 “那是华公子没有邀请你们。”那边姚伯当抢着说道:“司马掌门,就像你身边那一位,现下满脸密圈,雕琢得十分精细。华公子怕吓着新娘子,肯定是不会邀请了。” 那人是司马林的师弟,名曰诸保昆,生平最恨人嘲笑他的麻脸,听得姚伯当这般公然讥嘲,如何忍耐得住?也不理姚伯当是北方大豪、一寨之主,左手钢锥尖对准了他胸膛,右手小锤在锥尾一出,嗤的一声急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向姚伯当胸口疾射过去。 秦家寨和青城派一进酒楼,早已暗中便较上了劲,双方互不为礼,你眼睛一瞪,我鼻孔一哼,倘若不是看有段星风和段星云在场,一场架多半已经打上了。姚伯当出口伤人,原是意在挑衅,但万万想不到对方说干就干,这暗器竟来得如此迅捷,危急中不及拔刀挡格,左手抢过身边桌上的烛台,看准了暗器一击。当的一声响,暗器向上射去,拍的一下,射入梁中,原来是根三寸长的钢针。钢针虽短,力道却十分强劲,姚伯当左手虎口一麻,烛台掉在地下,呛啷啷的直响。 秦家寨群盗纷纷拔刀,大声叫嚷:“暗器伤人么?”“算是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不要脸,操你奶奶的雄!”一个大胖子更满口污言秽语,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姚伯当适才忙乱中去抢烛台,仓卒之际,原是没有拿稳,但以数十年的功力修为,竟给小小一枚钢针打落了手中物事,以武林中的规矩而论,已是输了一招,心想:对方的武功颇有点邪门,要是不小心在意,怕要吃亏。”当下挥手止住属下群盗叫闹,笑道:“诸兄弟这一招功夫俊得很,可也阴毒得很哪!那叫什么名堂?” 诸保昆嘿嘿冷笑,并不答话。 秦家寨的大胖子道:“多半叫不要脸皮,暗箭伤人!”另一个中年人笑道:“人家本来是不要脸皮了嘛。这一招的名称很好,名副其实,有学问,有学问!”言语之中,又是取笑对方的麻脸。 段星云一边为那烛台惋惜,一边问段星风那招是什么。 不知道,没看过。你以为我就两天能看多少啊。段星风撇撇嘴。 “姚爷爷,你怎么可以说人家这个啊,人在江湖,怎么可以计较这些相貌问题,我说一句你不要生气啊,那位叔叔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他的武功天赋是很好的。” 姚伯当不由得哑口无言,哈哈一笑,说道:“连公子的言语倒也有些道理。这么说来,是老夫取笑诸兄弟的不是了。” 他接着又说:“连公子的脸是否也是?”以前见到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的吧。 “呵呵,我那是好玩。”段星云说着取下面具,没有任何不适。众人看了一下,他又戴回去了。 “耍酷。”段星风说到。 “这位叔叔,我这里有一瓶药膏,你每天擦三次,连续用一个月就好了。”段星云拿出一个晶莹的小瓶子,“不过我这里的分量不够,叔叔可以留给地址给我们的话,我以后可以派人送过去。” 诸保昆一生始终为一张麻脸而郁郁不乐,听说可以治好,非常开心。便道:“连公子可来成都找我便是,我成都府号称锦官城,所产锦锈甲于天下,何况风景美丽,两为公子可到成都去多买些锦缎穿着,当真加倍的英俊。” “真的?”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说。 姚伯当提听,也道:“ 脸上喜气浮动,心想:“倘若她答允同去云州秦家寨,我再出口阻止,其理就不顺了。”当下不等她接口,抢着便道:“我们秦家寨好玩得很,我们养有打猎用的黑豹、大鹰,又有梅花鹿、四不象,包你一年半载也玩不厌。” “好啊。”段星风想到那些动物做的食物就怦然心动。 又聊了一些时候,两派人马也走了。 “我说,他们不会认为我们是华数的继承人,做江湖的压力保险阀?”段星云道。 “估计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段星风说道。 “哎,没有想到慕容复家的人这么强,我们要不要帮一下他们,让他们去对付慕容复?” “我无所谓。” “那什么时候我扔一两本秘籍给他们。” “会被查出来的,到时候就完了。”电视上查这些都是很容易的。 “那,反正我们也不怕,那…这事以后再说。”是挺危险的,有点怕怕。 “两位阁主,请用点心。”绿音终于知道段星云是段星风的双生兄弟,天涯海阁的护法,不过一般称他也是阁主。所以自己以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自然心中有愧。 “不要,刚才吃太多了。”段星云摇头。 “饱了,我们接下去去哪里?”段星风问。 “不知道,好像阿朱也出来了,我们去看她。” “那王语嫣?”她不是也出现在丐帮大会上了吗? 哦,同学,段誉没有去,她现在怎么出来啊?还不是在曼陀山庄里面。 知道了,我们去找阿朱。 第三十八章 没办法结拜 阿朱好漂亮啊,身穿淡绛的纱衫,十六七年纪,鹅蛋脸,眼珠灵动,神情似笑非笑,一脸仙灵的神气。 阿碧是瓜子脸,清雅秀丽,一身绿色衣裳,两人很容易辨认。 为什么我们遇见的人都喜欢绿色的啊?段星云瞄了一眼绿音。 不知道。 跟在她们旁边的显然是包不同和风波恶。一人是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估计是风波恶。另一个人着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虽然比电视上瘦了很多,不过是包不同显然。 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那小茶摊就摆在路边,人来人往扬起很多灰尘。段星云擦了好多遍才罢休。自从段星云回来以后,绿音就不能和段星风坐在一起了,但是其他人又不好和她坐一起,她便一人坐着了。 “现下大家都说我们公子是杀人凶手,表姑娘好担心。”说话的是阿朱。 “哼,那些人死了全都怪到公子爷名下,我们公子爷可是这般的人。”那‘包不同’说,愤愤的拍桌子。 “非也,非也,我们公子爷就算要杀他们也不用自己动手,我包不同都可以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了。”‘风波恶’开口。 段星风和段星云心中同时一惊,这也相差太多了吧,其实他们说话声音是很小的,不过是对别人而言。 正在这时,东方来了。那东方现在可是说风度翩翩,英俊不凡,实在不明白他在丐帮怎么混的。他袭传段星风的风格,一身白色衣服,拿一把扇子,腰间悬一块翠绿玉佩。 “啊,东方,你穿的太有钱了一点吧。”段星云盯着那玉佩,想要,值很多钱。 “呵呵,小公子,这是从地摊买来的,三十文钱。”东方笑着说,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 “三十文也是钱。”骗人,看它就值一千两。 全冠清假传帮主号令,将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同大批帮众,囚在三艘船上,泊在太湖之中,船上堆满柴草硝磺,共同密谋的还有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不只如何行事? 东方这些话是用暗语说的,世上只有七人会而已,所以不担心有人听去。 哦,那白世镜和康敏杀了马大元的事情有人看见吗? 我看见了,不过我只是三袋弟子,不可以出来作证。东方的心肠硬是要得。 康敏漂亮吗?段星云先是关心这件事。 恩…说实话,很漂亮…不过…一般,一般而已。东方一看段星云的脸色变了,连忙改口。 赶往这里的有谁? 单氏,天台山智光大师,徐长老,谭公、谭婆和赵钱孙。 智光?华数他师父?段星风说道。 恩,听说是好人,我们以前还帮他治过,就是一快死的人了。段星云挥挥手。 那,三十年前他也… 来参加丐帮大会的都是。东方,那些困住的人交给以后再救,你先去把这瓶药给智光。段星云道,西夏一品堂马上就到,你派人和爹爹拿一瓶悲酥清风的解药,丐帮大会你什么都不要做,还有,丐帮大会后安排我们和白世镜见面。 是。东方领命而去。 段星风想了一下,那以后丐帮谁当帮主?全冠清? 废话,他可是大坏人啊,我忽然查不出他的来历,我想他背后肯定有人。 啊?他的资料不是都在吗? 晕,柯南看过没有?金田一看过没有?福尔摩斯看过没有? 没有。 哎,光看言情去了。段星云一副不争气的表情,你听说过世界上不存在完美这话吧,那全冠清事情做的太好,怎么可能啊? 哦。段星风应道,那谁当? 你家东方。 啊?段星风张大了嘴。 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想开完丐帮大会之后让他抽身,萧峰不在的丐帮我可不感兴趣。段星云咬着手指,他要是陷的太深,就怕被康敏诱惑。要不白世镜也好。 哦。 哎,以后再说,丐帮谁当帮主关我们什么事啊?我在意的是萧峰。 基本上我是谁也不在意的,我就想看热闹。 好了,东方说萧峰在松鹤楼喝酒,我们去找他。拼酒。 学了六脉神剑可以化酒,不过那酒精喝在嘴里也是辛辣无比,段星风和段星云长这么大,还没有碰过。 到了松鹤楼楼上,萧峰独占着一张桌子喝酒,他比上次见面多了几分沧桑和成熟,却是性情之极,就算初次见面也可以认出,因为江湖上像他这般出色的的确不多。他依旧身穿灰色旧布袍,打着补丁,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几大坛酒。 “萧大哥,好久不见了。”段星云抱拳称道,心里已经想好一大堆说辞。 萧峰抬头,看了两人几眼,微微一笑,说道:“兄台想必是认错了人,以为我是故人。在下不姓萧。”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听来十分欢喜。 啊?啊,啊?段星云哭丧着脸回头看看段星风,怎么办,搞砸了,呜呜。 活该。段星风鄙视道。 “对不起,我们认错人了。”段星云咬牙切齿的说。一边心里在喷血。 “无妨。”萧峰笑的好阳光,爽朗的说。 段星风和段星云转声想找旁边的桌子坐下再说,耳边又传来萧峰的声音,“两位兄台不如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啊?难道这真的是上天怜悯?段星云马上回头,一脸灿烂:“好啊,相逢不如偶遇,那就打扰了。”幸好他戴着面具,否则萧峰就能有幸见到什么叫天下第一变脸术。 春天正是春笋的季节,段星云点了几道笋菜,其中有一道油焖春笋,是嫩春笋以重油、重糖烹制,色泽红亮,鲜嫩爽口,略带甜味。 “这位大哥,你都不吃菜吗?”段星云想了好久才开口,说错了一次话,他只好先把萧大哥这几个字给压了下去,想想还真悲哀啊,他明明是萧峰嘛。 “哈哈,在下天生嗜酒,可以挨饿,却不可以无酒。”萧峰的笑声好有感染力,让人觉得他就是江湖。 恩,和他在一起果然容易让人热血沸腾。段星云心里开心的不得了,真是偶像啊,同志,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烈酒伤身,这位大哥不如来尝一下我家的百果酿。”段星云指指自带的饮料,水晶的瓶子里盛着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水果的混合香味。 “哎,不用。”萧峰手一挡,“在下粗人一个,喝这些高粱酒即可。” 我不会吧,又说错话。段星云心里在哭泣,看萧峰眼里似有轻视之色,难道一定要和他拼酒才行吗?还真是的啊。 “在下段星风,这位是我弟弟,段星云,不知阁下是?”段星风终于出口了,再被那个傻瓜弄下去,说不定以后就全搞砸了。看来他在有几个人面前就全不见平日的机灵了。 “原来是大理段家子弟,难怪,难怪。”萧峰一抱拳,笑道,“在下乔峰。” 难怪什么,难怪这么娇贵?段星云心情郁闷。为什么我们做什么都要靠段家的名声啊。 “对了,两位段兄,你到江南来有何贵干?”萧峰沉吟道。 “我们想自己出门闯荡江湖。”段星云说道。 “哈哈哈…”萧峰一阵大笑,“请恕乔某多言,两位既然想靠自己闯荡江湖,实在不适宜带如此多侍卫。” 段星风和段星云脸红了一下,果然如此。 吃了一些热汤水,段星云觉得有点热,毕竟那银面具不导热,长期蒙在脸上很难过,看看现在又没有外人,就顺手摘了下来。 “你不怕生痱子吗?”段星风看着他的脸,很红,估计是闷的。 “没面目见人啊。”段星云感慨。 萧峰看见两人一模一样的相貌,“听闻大理段家的两位世子是为双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乔大哥,我戴面具不是因为自己长的和风一样,其实主要是我…哎…”段星云当下把鸠摩智来犯一事删删减减的说了,“我养好伤之后就和他们说要还俗,可是那些天龙寺的人死活不肯,最后还是枯荣大师放了我,不过那头发是用枯荣禅功弄的,我说枯荣大师你用修荣的那一只手给我碰一下吧,结果他说他的修为提升了,已经看见非枯非荣的一边了…所以我的头发啊,不知道长不长的出来,实在没有脸见人了。” 萧峰那见他竟这般豪爽,对自己种种倒霉的事,也并无隐瞒,倒颇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说道:“段兄,你这人十分有趣,我生平从所未遇。好爽快。” 哎,怎么不提到结拜的事情呢? “那你打算这么戴下去?”段星风问,天气热起来会很可怕的。 “我知道啊,可是起码要等到我长出头发来为止。”段星云叹气,那枯荣早不提升晚不提升,等我没了头发他提升了,真是运气啊。 “对了,你们说到那鸠摩智通晓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事可是真的?” “不错,不瞒乔大哥,玄悲大师死于大理境内,我们必然要把此事查个清楚,否则让人以为我大理无人。我们听父王说乔大哥和慕容复都亲自去过身戒寺,不知有什么发现否?”段星云道。 段星风点点头,恩,在萧峰面前你果然不乱说话了,一句一句都是大实话啊。 萧峰道:“不错,人人都道玄悲大师是慕容复下的毒手。但是我知道不是,这次来到江南,便是为他澄清而来。可是普天之下,还有谁会少林的大韦陀杵,听两位一说,既然那鸠摩智会少林七十二绝技,应该也会大韦陀杵。” “江湖上的事奇诡百出,人所难料,不能单凭传闻之言,既然是乔大哥,我们也不隐瞒,根据我们调查,会大韦陀杵的人江湖上不下四人。”少林的同志们啊。 “哦。”萧峰听了之后脸色变的凝重起来。刚要开口,只见大路上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疾奔而来,萧峰便即住口。那两人施展轻功,晃眼间便上的楼来,奔到眼前,一齐躬身,一人说道:“启禀帮主,有两男两女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请大仁分舵遣人应援。” 萧峰哼了一声,道:“蒋舵主忒也仔细了,对方只不过两人,难道便对付不了?”那汉子道:“启禀帮主,那两个女子似乎也有武功。”萧峰笑了笑,道:“好吧,我去瞧瞧。”那两名汉子脸露喜色,齐声应道:“是!”垂手闪到乔峰身后。 萧峰向段星风和段星云道:“两位兄弟,你们和我同去吗?”他道段家的人,又是小孩子出来逛江湖,自己身为丐帮帮主,自然要照顾一下。何况两人也可爱的紧,放他们到处乱走,说不定容易被江湖上的不良之辈利用。 “好啊。”段星风和段星云很同意,虽然目的不一样。 第三十九章 英雄萧峰 两名汉子在前引路,前行里许,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的走上了乡下的田径。这一带都是极肥活的良田,到处河港交叉。路两边金黄的油菜花开的满目都是。 对了,乔大哥,我们不想用段家的名号,所以我叫连辰风,我哥哥叫连辰云,乔大哥不要说出去我们的身份啊。段星云用穿音入密。 萧峰在刚才就知道两人功力不凡,否则天龙寺的人也不会要他对付鸠摩智,现在看他穿音入密,声音清晰,心里对段家的武学佩服又提升了几分。 行得数里,绕过一片杏子林,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林杏花丛中传出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正是满口“非也非也”的包不同。 “春天,没有杏子。”段星风惋惜的抬头。 段星云从口袋抓出一把瓜子,“吃瓜子吧,玫瑰口味的。”杏子嘛,没有。 萧峰摇摇头,果然还是小孩子。 只听得一个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了约会吗?” 包不同道:“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那人道:“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包不同道:“我怎么知道?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知道?你这句话问得太也没有道理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段星风和段星云跟在后面,但见杏子林中两群人相对而立。 杏林中站在包不同对面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化子,当先一人眼见乔峰到来,脸有喜色,立刻抢步迎上,他身后的丐帮帮群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 包不同仍然一般的神情嚣张,说道:“嗯,这位是丐帮的乔帮主么?兄弟包不同,你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了。”乔峰道:“原来是包三先生,在下久慕英名,今日得见尊范,大是幸事。”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人人都知我包不同一生惹事生非,出口伤人。嘿嘿嘿,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会,帮主的身份何等尊崇,诸帮众对帮主更是敬若神明。众人见包不同对帮主如此无礼,一开口便是责备之言,无不大为愤慨。大义分舵蒋舵主身后站着的六七个人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 乔峰却淡淡的道:“如何是在下的不是,请包三先生指教。” 包不同道:“我家慕容兄弟知道你乔帮主是个人物,知道丐帮中颇有些人才,因此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么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嘿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萧峰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说着抱拳一拱。这几句话好生得体,果然是一帮之主的风度,倘若他和包三先生对发脾气,那便有失身份了。” 不料包不同居然受之不疑,点了点头,道:“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虽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罚要打,权在别人啊!” 段星云看他对萧峰如此无礼,何况只是慕容复的手下,当下开口,“你家主人只是现在只是一介不衣,为何要丐帮帮主相迎,莫说他还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就算有朝一日登上了,也没有资格受乔大哥相迎。” 这几句话说的不清不楚,丐帮的都是听不懂,包不同和风波恶心里却是一清二楚。抱拳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连辰风。”知道不,看你们也不知道。 “久仰,我们公子爷与华公子是朋友,听说两位连公子家传渊源,很是喜欢,可惜不能结识。”包不同难得的没有非啊非啊的。 他正说得洋洋自得,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原来是两位连小公子啊。” 话声刚落,杏树丛后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 那丐帮六老现有有四老现身,正是要谋反的四人,其中的一人参加过华数的婚礼,看来凡是参加过的人对姓连的都记忆深刻。 那江南一阵风风波恶生性急躁,他听众人在那里说一些不相干的话,又听段星云说中他慕容家的事,心中已是不快,就冲口而出,“乔峰,你们丐帮冤枉我们家公子爷杀害你们副帮主马大元,我江南一阵风风波恶虽然明知比不上你,也要和你斗上一斗。” 好人啊,段星风说。 是啊,段星云回答。 我们以后救他们吧。段星风说。 好啊,段星云回答。 两人继续吃瓜子。 “乔某南下也是为此事而来的。”萧峰道,“上个月下旬,乔某曾到大理身戒寺调查玄悲大师之死,与慕容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从慕容公子的武功得之,慕容公子曾经到过西夏,并与乔某激战过一场,玄悲大师死于同月二十八,乔某与慕容公子激战是那月二是三,所以慕容公子决不可能在短短的四五日之间从西夏赶到大理杀人。”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陈长老,就是两条手臂甚长,左手中提着一只麻袋的,道,“就算玄悲大师不是慕容复所杀,也不足以证明他不是杀害马副帮主的凶手。”他一脸严肃兼悲愤。 萧峰轻叹了口气,“马副帮主身亡之时,乔某正暗中跟踪慕容公子,同在大理境内,试问他怎么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呢?” 丐帮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会儿又问,“敢问帮主,谁人可以作证?” 正说着,这边风波恶不干了,“老乞丐,你这么说就是怀疑我们公子爷和乔帮主串谋,是不是说我们公子爷到处杀人,而乔帮主就帮他做假证?你们可以怀疑你们的帮主,但是绝对不可以影响我们公子爷清誉。” 这几句话无理之极,段星风和段星云早笑做一团了,好可爱啊,还知道做假证啊。强悍!几位长老听着笑声极为刺耳,脸皱成一堆,陈长老更是说,“丐帮家事,外人还是趁早离去的好。” “就凭乔大哥的人品就是证据。”段星云走到萧峰旁边,“而且这件事情我们父王可以做证,当日他也在身戒寺。”还和我详细的聊了一下,说自己打不过萧峰。 “父王?你们到底是谁?我可从来没有听说有一位姓连的王爷。” 哎,又说错话,习惯啊习惯,为什么我说错都到萧峰面前去了呢?段星云耷拉着头,无奈的装哑巴。 幸好有萧峰出来解围,“此事既然有人证,就是说慕容公子是无辜的,大家理应仔细查证再打算不迟。” “且不说那认证是否存在,普天之下又有谁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家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 风波恶叫道:“好啊,想要打上一架么?很好,好得很!我最爱的便是打架。”一个倒载斛斗翻了过来,向北方那身裁矮胖的老者扑去。 那老者手持一条钢杖,就是奚长老,陡然向前推出,点向风波恶胸口。这条钢杖有鹅蛋粗细,推出时势挟劲风,甚是威猛。风波恶猱身直上,伸手便去夺那钢杖。奚长老手腕一抖,钢杖翻起,点向他胸口。风波恶叫道“妙极!”突然矮身,去抓对方腰胁。奚长老钢仗已打在外门,见敌人欺近身来,收杖抵御已然不及,当即飞腿踢他小腹。 风波恶斜身闪过,却扑到东首那红脸老者身前,白光耀眼,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横砍而至。那红脸老者正是吴长老,手中拿的是一把鬼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见风波恶挥刀削来,鬼头刀竖立,以刀碰刀,往他她刃上硬碰过去。风波恶叫道:“你兵刃厉害,不跟你碰。”倒纵丈许,反手一刀,砍向南边的白须老者,是宋长老。 宋长老右手握着一根铁锏,锏上生满倒齿,乃是一件锁拿敌人的外门兵刃。他见风波恶单刀反砍,而吴长老的鬼头刀尚未收势,倘若自己就此上前招架,便成了前后夹击之形。他自重身份,不愿以二对一,当即飘身避开,让了他一招。 岂知风波恶好斗成性,越找得热闹,越是过瘾,至于谁胜谁败,倒不如何计较,而打斗的种种规矩更从来不守。宋长老这一下闪身而退,谁都知道他有意相让,风波恶却全不理会这些武林中的礼节过门,眼见有隙可乘,刷刷刷刷连砍四刀,全是进手招数,势若飘风,迅捷无比。 宋长老没想到他竟会乘机相攻,实是无理已极,忙挥锏招架,连退了四步方始稳定身形。这时他背心靠到了一株杏子树上,已然退无可退,横过铁锏,呼的一锏打出,这是他转守为攻的杀手锏之一。那知风波恶喝道:“再打一个。”竟然不架而退,单刀舞成圈子,向丐帮四老中的陈长老旋削过去。宋长老这一锏打出,敌人已远远退开,只恼得他连连吹气,白须高扬。 陈长老见风波恶攻到,左臂一提,抖开兵刃,麻袋受风一鼓,口子张开,便向风波恶头顶罩落。 风波恶又惊又喜,大叫:“妙极,妙极,我和你打!”他生平最爱的便是打架,倘若对手身有古怪武功,或是奇异兵刃,那更是心花怒放,就像喜爱游览之人见到奇山大川,讲究饮食之人尝到新颖美味一般。眼见对方以一只粗麻布袋作器,他从来没和这种兵刃交过手,连听也没听见过,喜悦之余,暗增戒惧,小心冀冀的以刀尖戳去,要试试是否能用刀割破麻袋。长臂老者陡然间袋交右手,左臂回转,挥拳往他面门击去。 风波恶仰头避过,正要反刀去撩他下阴,那知道长臂老者练成了极高明的“通臂拳”功夫,定拳似乎拳力已尽,偏是力尽处又有新力生出,拳头更向前伸了半尺。幸得风波恶一生好斗,大战小斗经历了数千场,应变经验之丰,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百忙中张开口来,便往他拳头上咬落。陈长老满以为这一拳可将他牙齿打落几枚,那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竟然咬了过来,急忙缩手,已然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指根处已被他咬出血来。旁观众人有的破口而骂,有的哈哈大笑。 包不同一本正经的道:“风四弟,你这招吕洞宾咬狗,名不虚传,果然已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枉你十载寒暑的苦练之功,咬死了一千八百条白狗、黑狗、花狗,方有今日的修为造诣。 段星风和段星云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知道那四人是要反萧峰的,也不去理会他们生死。 场中呼呼风响,但见陈长老将麻袋舞成一团黄影,似已将风波恶笼罩在内。但风波恶刀法精奇,遮拦进击,尽自抵敌得住。只是麻袋上的招数尚未见底,通臂拳的厉害他适才却已领教过,吕洞宾咬狗这一招,究竟只能侥幸得逞,可一咬而不可再咬,是以不敢有丝毫轻忽。 萧峰见风波恶居然能和这位丐帮四老之一的陈长老恶斗百余招而不落败,心下也暗暗称奇,对慕容公子又看得高了一层。丐帮其余三位长老各自退在一旁,凝神观斗。 陈长老连退三步,斜身急走,眼见风波恶挥刀砍倒,当即飞起左足,往他右手手腕上踢去。风波恶单刀斜挥,径自砍他左足,长臂叟右足跟着踢出,鸳鸯连环,身子已跃在半空。风波恶见他恁大年纪,身手矮健,不减少年,不由得一声喝采:“好!”左手呼的一拳击出,打向他的膝盖。眼见陈长老身在半空,难以移动身形,这一拳只要打实了,膝盖纵不碎裂,腿骨也必折断。 风波恶见自己这一拳距他膝头已近,对方仍不变招,蓦觉风声劲急,对方手中的麻袋张开大口,往自己头顶罩落。他这拳虽能打断陈长老的腿骨,但自己老大一个脑袋被人家套在麻袋之中,岂不糟糕之极?这一拳直击急忙改为横扫,要将麻袋挥开。长臂叟右手微侧,麻袋口一转,已套住了他拳头。 麻袋的大口和风波恶小小一个拳头相差太远,套中容易,却决计裹他不住。风波恶手一缩,便从麻袋中伸了出来。突然间手背上微微一痛,似被细针刺了一下,垂目看时,登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只小小蝎子钉在自己手背之上。这只蝎子比常蝎为小,但五色斑斓,模样可怖。风波恶情知不妙,用力甩动,可是蝎子尾巴牢牢钉住了他手背,怎么也甩之不脱。 风波恶急忙翻转左手,手背往自己单刀刀背上拍落,擦的一声轻响,五色蝎子立时烂成一团。但陈长老既从麻袋中放了这头蝎子出来,决不是好相与之物,寻常一个丐帮子弟,所使毒物已十分厉害,何况是六大长老中的一老?他立即跃开丈许,从怀中取出一颗解毒丸,抛入口中吞下。包不同甚是关心,忙问:“四弟觉得如何?”风波恶左手挥了两下,觉得并无异状,大是不解:“麻袋中暗藏五色小蝎,决不能没有古怪。”说道:“没有什么……”只说得这四个字,突然间咕咚一声,向前仆摔下去。包不同急忙扶起,连问:“怎么?怎么?”只见他脸上肌肉僵硬,笑得极是勉强。 包不同大惊,忙伸手点了他手腕、肘节、和肩头三头关节中的穴处穴道,要止住毒气上行,岂知那五色彩蝎的毒性行得快速之极,虽然不是见血封喉,却也是如响斯应,比一般毒蛇的毒性发作得更快。风波恶张开了口想说话,却只发出几下极难听的哑哑之声。包不同眼见毒性厉害,只怕已然无法医治,悲愤难当,一声大吼,便向陈长老扑了过去。 那手持钢杖的奚长老叫道:“想车轮战么?让我矮冬爪来会会姑苏的英豪。”钢杖递出,点向包不同。这兵刃本来甚为沉重,但他举重若轻,出招灵动,直如一柄长剑一般。包不同虽然气愤忧急,但对手大是劲故,却也不敢怠慢,只想擒住这奚长老,逼陈长老取出解药来救治风四弟,当下施展擒拿手,从钢杖的空隙中着着进袭。 萧峰见包不同与奚长老势均力故,非片刻间能分胜败,向陈长老道:“陈长老,请你给这位风四爷解了毒吧!”陈长老一怔,道:“帮主,此人好生无礼,武功倒也不弱,救活了后患不小。”萧峰点了点头,道:“话是不错。但咱们尚未跟正主儿朝过相,先伤他的下属,未免有恃强凌弱之嫌。咱们还是先站定了脚跟,占住了理数。”陈长老气愤愤的道:“马副帮主明明是那姓慕容的小子所害,报仇雪恨,还有什么仁义理数好说。”萧峰脸上微有不悦之色,道:“你先给他解了毒,其余的事慢慢再说不迟。” 陈长老心中虽一百个不愿意,但帮主之命终究不敢违拗,说道:“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走上几步,向阿朱和阿碧道:“我家帮主仁义为先,这是解药,拿去吧!” 阿碧大喜,忙走上前去,先向乔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又向陈长老福了福,道:“多谢乔帮主,多谢陈长老。”接过了那小瓶,问道:“请问长老,这解药如何用法?”陈长老道:“吸尽伤口中的毒液之后,将解药敷上。”他顿了一顿,又道:“毒液若未吸尽,解药敷上去有害无益,不可不知。”阿碧道:“是!”回身拿起了风波恶的手掌,张口便要去吸他手背上创口中的毒液。 陈长老大声喝道:“且慢!”阿碧一愕,道:“怎么?”陈长老道:“女子吸不得!”阿碧脸上微微一红,道:“女子怎么了?”陈长老道:“这蝎毒是阴寒之毒,女子性阴,阴上加阴,毒性更增。” 阿碧、阿朱都将信将疑,虽觉这话颇为古怪,但也不是全然无理,倘若真的毒上加毒,那可不妙;自己这一边只剩包不同是男人,但他与奚长老斗得正剧,但见杖影点点,掌势飘飘,一时之间难以收手。阿朱叫道:“三哥,暂且罢斗,且回来救了四哥再说。” 但包不同的武功和奚长老在伯仲之间,一交上了手,要想脱身而退,却也不是数招内便能办到。高手比武,每一招均牵连生死,要是谁能进退自如,那便可随便取了对方性命,岂能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包不同听到阿朱的呼叫,心知风波恶伤势有变,心下焦急,抢攻数招,只盼摆脱奚长老的纠缠。 奚长老与包不同激斗已逾百招,虽仍是平手之局,但自己持了威力极强的长大兵刃,对方却是空手,强弱显已分明。奚长老挥舞钢杖,连环进击,均被包不同一一化解,情知再斗下去,多半有输无赢,待见包不同攻势连盛,还道他想一举击败自己,当下使出全力反击。丐帮四老在武功上个个有独到的造诣,青城派的诸保昆、司马林、秦家寨的姚伯当都被包不同在谈笑之间轻易打发,这奚长老却着实不易对付。包不同虽占上风,但要真的胜得一招半式,却还须看对方的功力如何,而奚长老显然内力甚强。 乔峰见两个少女脸色惊惶,想起陈长老所饲彩蝎毒性极为厉害,也不知女子不能吸毒之言是真是假。他若命属下攻击敌人,情势便再凶险百倍,也是无人敢生怨心,但要人干冒送命之险,去救治敌人,这号令可无论如何不能出口。他当即说道:“我来给风四爷吸毒好了。”说着便走向风波恶身旁。 段星云一听,啊,萧峰要去吸毒?想他不是百毒不侵,要是毒死了怎么办?连忙跑过去说,“我来。”已抢在乔峰之前,抓起风波恶的手掌。 当然他是不可能去吸的,手一挥,手指间已夹着三根银针,那风波恶一只手掌已全成黑色,双眼大睁,连眼皮肌肉也已僵硬,无法合上。段星云把银针扎入他手掌,点了几处大穴… 不久,一股黑色液体顺着细针流出,再撒上药粉,突然风波恶身子一动,说道:“多谢!”阿朱等尽皆大喜。阿碧道:“四哥,你会说话了。”只见黑血渐淡,慢慢变成了紫色,又流一会,紫血变成了深红色。顷刻之间,风波恶高高肿起的手背已经平复,说话行动,也已全然如初。 风波恶向段星云深深一揖,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又向乔峰抱拳道:“乔帮主仁义过人,不愧为武林中第一大帮的首领。风波恶十分佩服。”乔峰抱拳道:“不敢!” 段星风在心里说,你还真的要感谢萧峰,否则死了也没人帮你医。 风波恶拾起单刀,左手指着陈长老道:“今天我输了给你,风波恶甘拜下风,待下次撞到,咱们再打过,今天是不打了。”陈长老微笑道:“自当奉陪。”风波恶一斜身,向手中持锏的宋长老叫道:“我来领教领教阁下商招。”阿朱、阿碧都大吃一惊,齐声叫道:“四哥不可,你体力尚未复元。”风波恶叫道:“有架不打,枉自为人!”单刀霍霍挥动,身随刀进,已砍向宋长老。 宋长老白眉白须,成名数十载,江湖上什么人物没会过,然见风波恶片刻之间还是十成中已死了九成,岂知一转眼间,立即又生龙活虎般的杀来,如此凶悍,实所罕有,不禁心下骇然,他的铁锏本来变化繁复,除了击打扫刺之外,便有锁拿敌人兵刃的奇异手法,这时心下一怯,功夫减了几成,变成了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乔峰眉头微皱,心想:这位风朋友太也不知好歹,段兄弟好意救了你的性命,怎地不分青红皂白的又去乱斗?” 眼见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都渐占上风,但也非转眼间即能分出胜败。高手比武,瞬息万变,只要有一招一式使得巧了,或者对手偶有疏忽,本来处于劣势者立时便能平反败局。局中四人固然不敢稍有怠忽,旁观各人也均凝神观看。 忽听得东首有不少人快步走来,跟着北方也有人过来,人数更多。乔峰早听见,点了点头,心想:多半是慕容公子伏下的人马到了。原来这姓包和姓风的两人先来缠住我们,然后大队人手一齐来攻。正要暗传号令,命帮众先行向西、向南分别撤走,自己和四长老及蒋舵主断后,忽听得西方和南方同时有脚步杂沓之声。却是四面八方都来了敌人。 乔峰低声道:“蒋舵主,南方敌人力道最弱,待会见我手势,立时便率领众兄弟向南退走。”蒋舵主道:“是!” 便在此时,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中帮众。跟着北方也有八九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色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 包不同和风波恶斗然间见到有这许多丐帮人众出现,暗自心惊,均想:如何救得阿朱、阿碧脱身才好?” 然而这时最惊讶的却是萧峰。这些人都是本帮帮众,平素对自己极为敬重,只要远远望见,早就奔了过来行礼,何以今日突如其来,连“帮主”也不叫一声?他正大感疑惑,只见西首和南首也赶到了数十名帮众,不多时之间,便将杏林丛中的空地挤满了,然而帮中的首脑人物,除了先到的四大长老和蒋舵主之外,余人均不在内。乔峰越来越惊,掌心中冷汗暗生,他就算遇到最强最恶的敌人,也从来不似此刻这般骇异,只想:难道丐帮忽生内乱?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和分舵舵主遭了毒手?但包不同、风波恶和二长老兀自激战不休,阿朱等又在一旁,当着外人之面,不便出言询问。 陈长老忽然高声叫道:“结打狗阵!”东南西北四面的丐帮帮众之中,每一处都奔出十余人、二十余人不等,各持兵刃,将包不同等四人围住。 包不同见丐帮顷刻间布成阵势,若要硬闯,自己纵然勉强能全身而退,风波恶中毒后元气大耗,非受重伤不可,要救王语嫣等三人更是难上加难。当此情势,莫过于罢手认输,实于声名无损。但包不同性子执拗,常人认为理所当然之事,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风波恶却又是爱斗过于性命,只要有打斗的机会,不论是胜是败,结果是生是死,又不管谁是谁非,总之是恶斗到底再说。是以强弱之势早已分明,包风二人却仍大呼酣战,丝毫不屈。 风波恶突然嗤的一声响,肩头被白须长老扫了一锏,锏上倒齿钩得他肩头血肉淋漓。风波恶骂道:“你奶奶的,这一招倒厉害。”刷刷刷连进三招,直是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模样。白须老者心道:我和你又无不共戴天之仇,何必如此拚命?当下守住门户,不再进攻。 陈长老长声唱道:“南面弟兄来讨饭哟,啊哟哎唷哟……”他唱的是乞丐的讨饭调,其实是在施发进攻的号令。站在南首的数十名乞丐各举兵刃,只等陈长老歌声一落,立时便即涌上。 乔峰自知本帮这打狗阵一发动,四面帮众便此上彼下,非将敌人杀死杀伤,决不止歇。他在查明真相之前,不愿和姑苏慕容氏货然结下深仇,当下左手一挥,喝道:“且慢!”晃身欺到风波恶身侧,左手往他面门抓去,风波恶向右急闪,乔峰右手顺势而上,已抓住他手腕,夹手将他单刀夺了过来。 乔峰左肘一边去撞包不同胸口,另一边右掌去斩包不同腰胁,接着右手五指成钩,已抓在包不同的气户穴上。 包不同只感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气愤愤的道:咱们今天的架是打输啦,丢了燕子坞的脸。回头一看,只见风波恶直挺挺的站着。却是乔峰夺他单刀之时,顺势便点了他的穴道,否则他怎肯乖乖的罢手不斗? 陈长老见帮主已将包、风二人制住,那一句歌调没唱完,便即戛然而止。丐帮四长老和帮中高手见乔峰一出手便制住对手,手法之妙,实是难以想象,无不衷心钦佩。 乔峰放开包不同的气户穴,左手反掌在风波恶肩头轻拍几下,解开了他被封住的穴道,说道:“两位请便吧。” 包不同性子再怪,也知道自己武功和他实在相差太远,人家便没什么打狗阵,没什么四长老联手,那也轻轻易易的便操胜算,这时候自己多说一句话,便是多丢一分脸,当下一言不发,退到了阿朱阿碧身边。 风波恶却道:“乔帮主,我武功是不如你,不过适才这一招输得不大服气,你有点出我无意,攻我无备。”萧峰道:“不错,我确是出你不意,攻你无备。咱们再试几招,我接你的单刀。”一句话甫毕,虚空一抓,一股气流激动地下的单刀,那刀竟然跳了起来,跃入了他手中,萧峰手指一拨,单刀倒转刀柄,便递向风波恶的身前。 风波恶登时便怔住了,颤声道:“这…这是‘擒龙功’吧?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武功。” 萧峰微笑道:“在下初窥门径,贻笑方家。” 风波恶摇了摇头,道:“我打你不过,强弱相差太远,打起来兴味索然,乔帮主,再见了。”他打了败仗,竟丝毫没有垂头丧气,所谓胜固欣然败亦喜,只求有架打,打得紧张火炽,那便心满意足,是输是赢,却是全不萦怀,实可说深得斗道之三昧,他举手和乔峰别过,向包不同道:“三哥,听说公子爷去了少林寺,那儿人多,定然有架打,我这便撩撩去。你们慢慢再来吧。”他深恐失了一次半次打架的遇合,不等包不同等回答,当即急奔而去。 包不同道:“走吧,走吧!技不如人兮,脸上无光!不如罢休兮,吃尽当光!”高声而吟,扬长而去,倒也输得潇洒。 阿朱刚才看萧峰大展神威。脸上满是向往的表情,眼睛也变的明亮起来,一张颜容更加娇红。阿碧道:“三哥,四哥都走了,咱们却又到哪里找…找他去?”阿朱低头道:“这儿丐帮他们要商量正经事情,咱们回无锡城再说。”转头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走啦!”萧峰点头道:“自便。” 段星风和段星云却知道后来的事情还有的等,至少那些关在太湖上的人要救出来就要很多时间。当下自己走人,想去吃饭,等那些证人都到齐了再来。怕接下来再节外生枝,拉着阿朱和阿碧就走。 第四十章 妖媚蝴蝶 “两位连公子,你们要拉我们去哪里啊?”阿朱揉揉被抓痛的手腕,段星风和段星云的轻功实在太快,马上就到了无锡城中,只是四人素未平生,在她们看来是无礼之极。 “阿朱姐姐,我们请你吃饭好不好?”段星云笑的开心,先和阿朱搞好关系再说。以后就顺利和萧峰结拜。 “哎呀,我们初次见面你们就…”阿碧娇柔无邪,一身绿衣更是衬托的江南灵气。“你们两个看上去蛮正经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段星云皱着眉头,”我们去吃饭,然后在去看丐帮大会,难道你们不想去吗?”你是无所谓啦,阿朱是一定要去的,否则好好的事情就砸了。我们就成千古罪人了。 “那乔帮主果真是英雄气概。”阿朱喃喃道,脸上是一片云霞,“去看看也是好。” “对啊,那我们去吃饭吧。” “吃什么?”段星风关心这个问题。 哈哈,当然是叫化鸡了。天涯海阁在无锡的总舵是江水楼,四进四院,又兼客栈又是就楼。绿音等人已经空了一院等着两人。一看,多了两姑娘,小丫头心里一紧,脸上倒没有什么表现出来。 “两位姐姐先去休息吧,绿音,找人帮两位姐姐换身衣服。”估计已经好几天没有换了,可能还要洗澡。 阿碧嫣然一笑,道:“我是服侍慕容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你们不要太照顾我了。“ 绿音恭恭敬敬的道:“公子的客人自然是我们的主人,小姐请随我来。” 倒是阿朱落落大方,没有说什么,跟着进去了。段星风和段星云又叫人送上饰物和水粉。 叫化童鸡,据说是乾隆年间发明的,反正段星风和段星云长这么大,是没有听谁说过的,幸好段星云还知道原理,就是没有实践过。 取一只净嫩的鸡,在左翅膀下开口;取出内脏、气管,用水淋洗洁净,沥干。剁去鸡爪,取出鸡翅主骨和腿骨,将颈骨折断。将山柰、八角等碾成粉未,放入瓦钵内,加入绍酒、酱油、白糖、精盐、葱段、姜丝拌匀,将鸡放入腌制,使调料均匀渗入鸡体内。将猪腿肉、京葱等N多东西置旺火上炒热。 先将炒熟的辅料从鸡腋下刀口处填入鸡腹,再将腌鸡的卤汁一起灌入,然后用猪网油包裹鸡身,先用2张荷叶纸包裹,第二层包一层透明纸,再包一张荷叶,接着用麻绳捆两道十字形。将酒坛泥砸碎,加入绍酒沉渣、粗盐和水捣韧,平摊在温布上,把包轧好的鸡放在中间,并用手沾水拍打湿布四周,使泥牢固地贴在麻绳上。然后除掉湿布,包以白纸,以防煨烤时泥土脱落。 在地上挖个洞,把泥团放进去,然后在上面烧火。先大火再文火。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教导了厨子怎么做之后,吩咐他做了三只,段星风和段星云一只,阿朱和阿碧一只,萧峰胃口大,专门给他单独一只。 事情准备好了,段星风和段星云就想起下两盘棋,五子棋。那叫化童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五子棋下着下着也没有太大意思,两人都昏昏欲睡。 突然旁边的院子传来一阵琴声,委婉动人,一声声都扣人心弦。段星云就是学琴的,连忙一推段星风,“起来,起来,你给我起来。” “又怎么了,不就是弹琴吗?”段星风鼓鼓囊囊的不肯睁眼。 我他妈的你听清楚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弹琴,我猜她肯定一江湖高手。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在这个时刻出现在无锡,谁知道什么蝴蝶效应啊?我们去看看…喂,信不信我倒水下来了。 哦,知道啦,真是。段星风打个呵欠,站起身来。 两人悄无声息的跃上墙头,那进小院的天井中正坐着一人,从身影看就知道她风姿卓越,火红色的衣裳没有半点俗气,反而让觉得魅力十足,她正弹着前面的一架琴,段星云一看,好家伙,玉做的,超值钱啊。 这样的人,真是媚到骨子里去了,她一抬头,一摆手,都带着天生的诱惑,那拨弄琴弦的手,当真是温润如玉,完美的不着一丝疵暇。 清风渐起,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不同与两人以前闻过的任何香料。段星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红衣女子回过头来,一双眼睛里满是笑意,那是怎么样一双眼睛啊,连段星云也不得不承认是巧夺天工,比自己漂亮。 “两位公子在墙头可是累了,不如过来一坐。” 小心。段星云穿音入密,她好像没有缺点啊,连声音也是三分魅惑,三分清灵,三分纯真加一分顽皮,结合的天衣无缝,段星云想想还挺佩服自己的,这都听出来了,比例学学的不错。 “姐姐你好漂亮啊,琴弹的好好啊。”段星云不要钱的拼命夸,“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啊?我很想和姐姐学琴呢?” “呵呵,小女子只是略通音律,如何做的了公子的师傅。”红衣女子依旧把双手放在琴上。 “怎么会,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哦,我叫凌落,这是我哥哥凌飒,姐姐叫什么名字啊?”段星风一阵想吐,肉麻话听多了,那女子反而注意少了。 “区区贱名,何足挂齿,两位公子不嫌弃的话称一声绯儿就是了。” “好名字,绯云似火,姐姐就像这彩霞一样让人喜欢呢。”段星云敢情是吹牛不上税,可着劲儿扯。段星风点点头,“哦,你好。” “哪里,公子真是折铩小女子了。”段星云听出她的声音有一丝龟裂。 “怎么会,姐姐漂亮的很啊,就凭一双眼睛就知道了。”段星云还想说下去,就听见隔壁在喊,“公子,公子。” “啊,不好意思哦。”段星云一腼,抱歉的说,“我们先走了,姐姐,以后再聊哦。”依依不舍的拉着坐在那里盯着看的段星风走人。 段星风说一声“告辞”,眼睛还是停在那里。 两人笨手笨脚的爬过墙,红衣女子掩着笑,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啊唷!”。应该是谁摔倒了。 其实段星云看段星风不争气,踢了他一脚,结果段星风就从墙上摔下去了。绿音赶忙来扶,帮着掸灰尘。 这时阿朱和阿碧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身浅红和一身浅绿,头上插一两只金饰。 “两位公子,我们只是慕容家的两个小丫头,实在不值的你们花如此大功夫。”阿朱正色道,她素知打慕容家的主意的人很多,特别是想要他们家的武功的就更多了,看这两人还算顺眼,不知道他们抱什么样的目的,还是先说明的好。 “阿朱姐姐,我们看姐姐如此灵惠秀气,所以起了深交之心,至于慕容…公子,我们对他没有什么兴趣。”段星云本来想说慕容复,知道此刻她还是慕容家的人,只好改口。 “哦,你们想和阿朱深交,那就不关阿碧的事罗?”阿碧在一边道。 “我们也想认识阿碧…姐姐的。”段星云都叫姐姐了,段星风只好跟着叫,哎,明明比她们大的。看电视的时候就觉得她很好,现在一看,更是喜欢,虽然不是最美,但是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温柔,丝毫不逊于十分的美女。 “两位姐姐先吃点东西吧,我们去去就来。”段星云和段星风欲上楼去,就听见绿音在说,“两位公子一定是在隔壁见了什么漂亮女子,差点儿就回不来了呢。” 这话娇味十足,可惜刚才见了那红衣女子,就觉得落了下层。 “喂,又要做什么啊?”段星风看段星云快速的换了一件衣服。 “我们去看看隔壁那个人,总觉得怪怪的。”说不出来的郁闷。 “哦。” 果然,那穿红衣服的已经坐在了房内,这房间本来就装修的很好了,而她的房间似乎更是被打扮过了,奢华之至。人比人,气死人。 那绯儿正对着一老妇说话,“那两个人真是气死我了,居然叫我姐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那口气和刚才的完全不同,带着更多的清灵味道,不过她的话里不知是有意无意引诱的气氛十足。没有了刚才的刻意,却更加妖媚。 “老奴看他们二人不简单,似乎身怀绝世武功。”恩,老人家,很有见识。虽然你的头发白的不是很漂亮,但是你的眼光是很好的。 “怎么可能噢,婆婆,你看他们爬墙都是用梯子的。”绯儿笑着,“还摔下来了呢。”那纯粹是你眼光不好,看人不准啊。 “人不可貌像,小姐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老人家啊,我们那里惹到你了啊,啊? “好啦,我知道啦。”绯儿摆摆手,“不知道少主现在怎么样了?哎,人家担心死了。” 还有一个少主?段星风和段星云惊讶的对望了一眼,谁啊?不会又是蝴蝶效应蝴蝶出来的吧。 正想继续听下去,那绯儿突然变了脸色,娇喝一声:“谁?” 是啊,谁啊?段星风和段星云正想知道还有谁在场,一条红色的软鞭就呼啸着过来了。 哇,救命啊,杀人了。段星风和段星云用上凌波微步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那老妇道:“好俊的轻功。” “婆婆,江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吗?”绯儿想追,却被拦住。 “江湖上藏龙卧虎,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失传的功夫,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可是人家还没有见到少主呀。”绯儿不依,低低的说,脸上满是期待和羞涩。 “小姐。”老妇提高了声音,严厉的说,“要是这两人是对头派来的呢?难道你想自己遇到危险让大家担心吗?” “哦。”绯儿的回答轻的几乎听不见。不过美人嘛,什么表情都是很好看的。 段星风和段星云一路狂奔,奔出了好几里地才停下来。 “谁啊,这么狠。”段星风气喘吁吁的说。“我还以为是个风尘女子呢。” “肯定是你啊,内力太低,被发现了。”段星云不满的说。“我早发现她那是在耍我们,哼,小样儿。” “谁在那里叽叽嘎嘎的,结果被她们听见了。” “哎,她们会不会追来啊?”段星云捂着肚子,没有偷听的经验,没有听两句就被人家打了。 “应该不会,天下谁的轻功比我们好啊。”段星风放心的确定。 “我们已经蝴蝶效应出好几个人来,不知道那个少主是谁啊,说不定还要蝴蝶出其他东西出来,到时候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哦,怎么办啊? “你别管他就没有事了,天龙里又没有说萧峰他们中途回客栈的,我们以后做事小心一点,尽量不要改变原著。” “哦,那个女的,我以前看过书,说传说中有一种叫九阴媚女的,就是生辰八字都是阴的要死的,估计就是那个绯儿了。”段星云想起来那不好的说法,果然是天生媚骨啊。 “那又怎么样?我们离的远一点就好。” “不是那么简单好不好,有好几种说法,听说一般是活不下来的,活下来也不长命,有的玄幻书上说她们的血可以做什么做什么,反正很强悍的,还有就是她们是练功的一种炉鼎。”段星云一口气说完。 “你该不会想要她成为你的练功炉鼎吧,你好残忍啊”段星风瞪大眼睛,看不出来啊。 “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残忍?‘﹏’ “不知道。” “就是…就是…哎,和她那个,那个,可以提升功力,听懂了吧。”段星云支支吾吾的说着。实在没那脸皮啊,把那两字说出来。 “哦。”明白了。 “然后?你就没想法?”段星云不可思议的问。 “你上吧。只是好奇这些你从那知道的” “我靠,你就想这方面去了。你别管我哪里知道的,我是说天龙里有这号人物啊,我就怕是我们给折腾出来的,你说怎么办?”段星云摊开手,头痛啊。 “我怎么知道?”段星风无所谓,反正他不打算陷入江湖纷争的,到时候没办法了,回大理一窝,不出来总行了吧。 “哎,只要她不冲着萧峰来就行…啊,完蛋了,我们快去看丐帮大会。”段星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的事情。 人生啊…萧同志,你一定要等我们啊… 第四十一章 兼职红娘 回去之后自然是绿音的一顿指桑骂槐的说话,郁闷,真搞不懂谁才是主人。#8226;︹#8226; 倒是阿朱和阿碧体谅她们,好人啊。吃了香喷喷、热乎乎的叫化鸡后,阿朱拎着那个大泥团出发了。本来段星云说要照顾女孩子,段星风拎,不过阿朱体贴的说它干惯了粗活,还是她来吧。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在萧峰的准妻子身上了。 四人一路走着说笑,提起那萧峰的神勇,阿朱自然是听的极为认真。段星云在丐帮埋下眼线的时候就嘱咐他们把帮主的事迹一一禀报,所以说来是活生活现。阿碧对慕容复一往情深,当然不会被其他人所迷,看阿朱那明亮的眼神,自顾在那里掩笑。 刚走到杏子林旁边,听见里面有不少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的声音,想,好啊,刚好赶上萧峰大难。 连忙加快脚步,突然双眼剧痛,睁不开来,泪水不绝涌出,意识也渐渐离自己而去,段星云的最后想法是:他妈的,我没有看见萧峰,就跑这儿来闻悲酥清风来了。段星风就怨自己没有练《九阳神功》,要不吃了那青蛙也好的。 迷茫中又看见自己在看电视,里面放的是一部侦探片,说一个人被杀了,警察在查找凶手,自己明明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却无法出声,无论怎么拼命呐喊都没有人回应,自己就像一个幽灵在冷冷的看… 鼻间传来一股恶心的臭味,难道是煤气漏了,怎么办,打110?还是打112?或者一起打?谁啊,居然敢推我? 段星云一声喊:“吵死了,睡觉!”说完又继续合眼想再睡,听见一个声音在说可以吃饭了。段星云含糊的回答,“睡醒了再吃。” “那两个丫头怎么办?” “啊?”段星云一跃而起,四周看了好几圈,自己正身处一间寺庙的的房间里,旁边还躺着一个叫段星风的动物,原来是没有回现代去。 “几个侍卫练的百毒不侵,怎么你们两个一熏就倒呢?”段延庆也在旁边,坐一把椅子上。 “哦,难道爹爹你就不是百毒不侵吗?” “不错,只是你们为何不练?” “麻烦啊。”段星云伸了个懒腰,主要是他们练的可是道家的功夫,怕到时候冲突就没救了,“对了,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呢?” “在隔壁,她们中了悲酥清风,还在昏迷中。”段延庆估计那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了,没有想到两小子手脚倒是很快。 “恩,悲酥清风果然厉害啊。”段星云跳下床,一边拉着段星风的手把他拖起来,“妈的,你还睡,睡死算了。” 段星风迷迷糊糊的拽着被子,“做什么啊?” “我要死了,你给我起来。”段星云喊着,另外回过头去说,“爹爹,让西夏的人把那两个人押到西夏去,另外找人跟着,看到她们被人救了为止。“ 啊,就算是段延庆在江湖上飘了好多年听了这话也闷了。在段星云的再三摧促下去才离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不停。那些西夏人煮了牛肉,放了很多的花椒,段星风吃不下,就把阿朱遗留的那叫化鸡拿过来吃,段星云一看那是自己给萧峰的心意啊,两人又吵闹了一番。 “有一件事情我实在不清楚,为什么萧峰会遇见阿朱,难道他也去西夏?”段星云说到,一边啃骨头。 “剧情需要。” “那实际会怎么样,明明是萧峰先走的啊,难道他走路这么慢?” “不知道。” 恩,那送阿朱她们去西夏到底正不正确呢?不会又是蝴蝶效应吧?不行,萧峰和阿朱纯洁的爱情啊,一定要支持到底。 段星云握紧拳头发誓,对着窗外吹了几声口哨,是用内力吹的,两长一短,可以传出很远。 “我们不知道要蝴蝶效应出多少东西来,当时就应该把她们两个留在那里的。”段星云懊恼的说,多事啊,做人太善良了,怕她们饿死。 “你说王家发现她们丢了秘籍没有?”毕竟是浩浩荡荡的一路去了。 “不知道,反正也没人看,再说逍遥派的人难道打不过王家的吗?王阿萝见了苏星河还要喊一声师兄咧。” “恩,不错,逍遥派的人都很…” “护短。”段星云接口:“实在不行,你把那指环一拿,我就对王阿萝说无崖子当是可是把那秘籍送给我们的,你呢,你爹妈有说给你吗?没有,没有那就是偷,实在不行我们去西夏找李秋水问个明白,哼哼。” “算了,也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直接说就好了。”段星风不亦乐乎的啃着鸡。 外面传来几声口哨,一个黑衣人狂奔过来,段星云吩咐道:“刚才西夏兵押了两个姑娘出去,你拿西夏的令牌让他们一定要走在萧…乔帮主的必经路上,并且要在他前面,让他能够救那两个姑娘,把附近所有的人都派出去,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那人领命而去,又被段星云给叫回来了。 “那,下雨天,小心生病。”段星云递了一瓶药和一顶斗笠,想想自己做人不厚道,下雨天要别人跑来跑去的。 段星风在后面说了句“伪善”。段星云马上回道,“那你去?”段星风马上不说话了,心里想着,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统率一品堂的是征东大将军赫连铁树,有一把大胡子,两小眼睛,说话的嗓门很粗,和岳老三一样可爱。他带着一班西夏武士正在大堂喝酒,叶二娘、岳老三、云中鹤三人也在其内。看来四大恶人在西夏的地位蛮高的,大家都他们很恭敬。 赫连铁树一看段星风和段星云出来,道:“早听说段先生有两位高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原来那段延庆也不想两人暴露身份,就说是自己收的两名徒弟。 “客气,客气。”段星云也懒的理他,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就是被你们给迷倒了?随便敷衍了一下,就问丐帮的人关在哪里? “两位一来就打听丐帮的事,莫非?”忽听得一人冷冰冰的声音说道,那人中等身材,服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只是脸色蜡黄,木表表情,就如死人一般。 “李延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师父和西夏有勾结?”岳老三第一个跳上前去喊话。 “不错,我家小公子可比你李延宗尊贵千万倍。”云中鹤阴阳怪气的说。 李延宗听了这么明显的挑拨,连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道:“段先生武功不凡,我是尊重的,不知道他的徒儿是不是一样厉害,在下领教你的高招。”这话每个字都是平平出出,既无轻重高低,亦无抑扬顿挫,听来十分的不惯。 段星云一听他名字就知道他是谁了,小样儿,WHO怕WHO啊?钩了钩手指,“你会拈花密剑么?会就过来好了。” “你…” “哦,算了,你会什么就用什么好了,反正你是李延宗,无所谓的。我不杀你。” 李延宗道:“你不要杀我,我便杀你。”说着从旁边一位西夏武士那里夺过一柄单刀,突然之间,大堂中白光闪动,丈余圈子之内,全是刀影。不错,还算厉害。 待刀光消失,段星云从屋梁上垂了下来,“李延宗,你姓李,那是西夏的国姓啊。” 李延宗道:“岂但是国姓而已?精忠报国,吞辽灭宋,西除吐蕃,南并大理。” “你要精哪个忠报哪个国啊,你这是不是忘宗灭祖啊?” “是段先生和你说的吗?”李延宗冷笑道。 “呵呵,天下没有绝对的秘密,你说呢?李将军。我找丐帮的人你又何必出头?”段星云笑嘻嘻的说。 “好了,好了,西夏广招天下武士,凡是武功一品者皆入一品堂,两位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再争斗了。”赫连铁树出来制止,“一起喝酒,一起喝酒。”他道万一得罪了段星云,那四大恶人一起发威就不好了。李延宗似乎很忌惮赫连铁树,不语的退下了。 赫连铁树又说,“丐帮的人不就是叫化子那,两位还是不用见了,过来一起喝酒。” “不用,我们要找丐帮的人拿一样东西。”可爱的打狗棒我们来了。 “恩,丐帮还有什么值的两位出手呢?我西夏坐拥天下宝物,要什么没有?”赫连铁树道,他说话的时候那大胡子一动一动的,超级卡哇依的。 “我们拿什么不需要你担心。”段星云挥挥手。赫连铁树火大,想到段延庆又不好撕破脸,两腮鼓的像一只小青蛙。 岳老三看李延宗不再动手,也算是自己方胜利了,就跑了过来,给段星风和段星云行了个礼,“师伯好,师父好。”然后奇怪的问,“师父你怎么给毒晕了呢?” “要你管啊。”段星云不想提这生平大耻,“丐帮的关在哪里?” “师父你们找丐帮的人做什么?” “废话不要太多。”说话的是段星风。段星风一开口,岳老三就不响了,段星云直叹自己做人失败。 段星风和段星云走向后殿,推开东厢房门,只见里面挤满了人,都是丐帮被擒的众人。 段星云一进去,吴长老便大声叫了起来:“连公子,是你啊,谢天谢地。” 啊?不是昏倒吗?怎么还这么清醒啊?现在怎么办?段星风和段星云均傻眼,难道是我们太菜? “呵呵,呵呵,我们家和西夏有点交情,所以…听说丐帮的人被他们劫…囚了,所以过来看看,…厄,…厄,你们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件信物让我们去报信啊?”遇见如此突发情景,段星云绞尽脑汁才断断续续的说话,难得还可以胡诌出来,也算合情合理了。 “这是我随身的玉佩,两位可交于乔帮主请他相救。”吴长老道。 段星云拿了东西,想想又说,“今日之事请不要声张,厄…你们这些丐帮的人就是这样的啊?!”他提高声音喊道,丐帮的人也心领神会的附和骂了几句。 那全冠清关在哪里啊?段星云说,怎么没有看见。 可能在另外房间吧。段星风道。 那怎么办?一间一间找啊?他们都没有迷晕的说。段星云困扰的说道。再说我们也不认识全冠清啊。不知道他和电视上的差多少,或者和包不同一样毫不相干。 凉拌。 哎…到时候我们自己做一把打狗棒好了。段星云叹气道,就不相信做不出来,看了那么多电视好像也就这样。 待到天明一觉醒来,传来消息说萧峰救了阿朱,自己一人正往天宁寺而来。段星风和段星云看看外面的太阳,恩,差不多中午了。自己也该撤人了。 第四十二章 隔阂初生 很多年以前,段星风和段星云一起趴在屋顶看萧峰,结果被他一掌打下来了,很多年过去了,虽然两人武功已经精进N多,但是病根子落下了,心理阴影啊,所以两人再也不敢恺视萧同志,到时候被掌死了也没有保险。 知道悲酥清风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他们一样被迷昏了,所以也不敢和萧峰一起去救丐帮的人,知道事情很可靠,就寻了远处一座凉亭,慢慢的等。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特别是知道结果的等待。 传说KFC等一杯可乐的时间规定是十七秒,因为这是人类开始烦躁的时间,不过N杯可乐过去了,大路上连一个人都没有出现,知道故道人口稀薄,不过稀薄成这样也难得了。 在第三次番薯烤熟了之后,听见了一阵马蹄声,好像有两匹马的声音,难道萧峰他自己乘一匹自己再拉一匹? 进了才发现原来阿朱和阿碧一起乘在另一匹上,萧峰打老远就看见在烧火堆的两人了,“两位连公子,别来无恙。” “呵呵,无恙无恙。”段星云勉强的笑,好像是你来的吧,我们可是一直坐在这里的啊。 “乔某多谢两为相告之恩。”萧峰抱拳道,“这两位姑娘淋了雨,风寒入体,还请两位先为照顾。”他一句也不提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话也是句句得体,却是疏远客气。 段星云一听就知道不对了,“那乔大哥你先去救丐帮的人,我们在城内江水楼,希望乔大哥事成之后可以来找我们,到时候必定知无不言。大哥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得到解答。”哎,人生啊,看来是被他误会了,不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难道我们还比不上一古人的智慧?还是? 看看阿朱和阿碧,感冒了啊?好像昨天是下了蛮大的雨,不过光想着萧峰了,也没有考虑到她们两个,难道西夏穷的连马车都没有?直接用了小板车? 好吧,好吧,应该是他们的错,先回去好了。 不过偶尔生场感冒也是不错的。听说一年生一次,就可以不生大病,证明你体内的免疫系统是好的,至少不会健康健康然后就死翘翘了,都是大病救不活了给闹的。 不过中药苦的要死,所以段星风和段星云感冒都是让它自己好的,最多淌着鼻涕两三星期而已。 阿朱和阿碧是不可能这么拖着了,特别是阿朱,萧峰的谁啊?我们能让她这么吗?就让人去请大夫,绿音笑着问,“两位公子不就是大夫吗?” “我是神医,怎么可能治这些小病?”段星云摇摇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开了就是我是神医,是专门治大病的,感冒这些小病是不会治的。 段星风就更干脆了,直接说我是学毒的,对治病是不会的。所以还是说请个普通的大夫过来。 无锡城中最好的大夫是个老头,半白的头发和胡子,带着一个小学徒,似乎是专门背药箱的。 大夫把了半天脉,脸色一会儿好一会儿差,让段星风和段星云以为他诊出什么大毛病来,难道淋了一场雨淋出什么来了?肺炎?肝炎?癌症?想想也不可能,或者是她们本来就有的病,复发了?还是说? 终于那老头开口了,“邪风入体…”我晕啊,看个感冒要这么久? 开了三天分量的药,收了两两银子的诊金,老头摸摸胡子,“两位姑娘需静养…”知道为什么薛慕华有这么多人光顾了,实在是天下庸医太多了。 “阿朱姐姐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你们怎么会和丐帮帮主在一起啊?”段星风和段星云的确想知道怎么回事。 阿朱道:“是啊,我和阿碧中了毒,迷迷糊糊的动弹不得,后来有人来把我们带到一间房间了,。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就听见后面有人骑了马赶将上来,正是乔帮主。他见咱二人给西夏人绑住了,很是诧异,还没出口询问,我和阿碧便叫,乔帮主,救我!那些西夏武士一听到乔帮主三字,便纷纷抽出兵刃向他杀去。结果有的挂在松树上,有的滚在山坡下,有的翻到了小河中。” “好厉害啊。”段星云惊叹,果然强悍。 阿朱接着道:“是啊。我说:乔帮主,咱姊妹中了毒,劳你的驾,在西夏蛮子身上找找解药。乔帮主在一名西夏武士尸身上搜出了一支小小瓷瓶,是香是臭,那也不用多说。 不过奇怪的是接着乔帮主他突然大喝一声:出来,就飞到另一边山坡去了,不多久他回来,就牵了西夏武士的马,自己走了,然后我们就遇见两位公子了。” “哦。”还是听不懂,就算是吧,又关我们什么事,为什么他看我们那么不顺? “对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乔帮主没有和丐帮的人在一起?” “你以后自己问他吧。”太多了,懒的说。段星云耸耸肩,问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我们先出去了。” “那,萧峰到底遇见谁了啊?我真晕,我们可都是为了他好啊。”段星云叹气。 “我们做的太多了。”段星风寻找原因,什么事情都要插一脚,安安分分的多好。 段星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知道,但是看见萧峰的事我不管对不起自己啊。” “那你继续管着。”段星风心里想这家伙没救了,想想又无可奈何的说,“到时候萧凤来了,你自己和他说去吧,别把我们是转世的人说出来就好了。”到时候千万别太激动。 “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啊。”段星云肯定的说。“我们先去洗个澡,以最佳状态迎接萧峰。” “你还真是…”见谁都没你那么正式。 各自回房间一趟,再出来,段星风看看段星云一身标准的大理王子的服饰,缠头上披下来的绸巾正好可以遮住还没有长好头发的脑袋。 “我说,你去见谁啊?”段星风眯着眼睛,自己还是穿白衣服。 “哼哼,我告诉你,我的头发长出来了。”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 “哦。”知道了,其实光头也好,夏天不热,还省了洗头发。 “去死。萧峰救了丐帮的人就可以去少林了,我们跟着去了。”段星云咬着一块咸的饼,趴在桌子上。 “就怕打扰他和阿朱谈情说爱啊。”段星风还是喝不惯茶叶。 “到时候还要打扰段正淳呢。两只三千瓦的灯泡啊!闪闪发光。” 段正淳奉段正明之命,前赴陆凉州身戒寺,查察少林寺玄悲大师遭人害死的情形,发觉疑点甚多,加上段星风和段星云的说明,却依旧无法证明是谁下的手,慕容博也是不见人影,写信和段星云说了一下,再等了半月有余,少林寺并无高僧到来,便带同四大护卫来到中原,明说是访查真相,乘机便去探望隐居小镜湖畔的阮星竹。 “明明是为他们好,还要遭人白眼。”段星风有点郁闷,很难得。 “爱情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为了萧峰和阿朱纯洁的爱情,我们要坚持到底,即使是被人鄙视,即使是被人误解,即使是被人…”段星云伸着对着窗外天空一指,“我对着天空中永不坠下的太阳起誓,我要让萧峰幸福!” 白痴啊。段星风心里说。 坐回来继续发呆。不久就听见绿音来报,说萧峰来了。 萧峰来到江水楼,就被引进了后院,只见锦阁华衣,桌子上摆着精致的小菜,还有两坛未开封的酒。 “乔大哥,请坐。”段星云挥手让其他人出去。 “多谢。”萧峰淡淡的回礼。 “乔大哥对我们好像有不少的误会,趁此机会大家何不坦诚相见,把事情说个明白?”看态度就不爽啊。 “也好,希望如此。”萧峰道,直接开门见山,“不知两位和四大恶人是什么关系?” 原来段延庆亲自押着阿朱她们上路,那丐帮的人的关押地点也是他告诉的,不愧是老江湖,做事情就是有经验,面面俱到,不像段星风和段星云一样,忘这忘那的,就想着以后了。 段星云当下把段延庆是大理前太子的事情一说,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他的种,就说他现在改邪归正了,正在西夏当卧底。 不过萧峰就是强悍啊,当下又抛出下一个问题。“我和两位可否五年前见过面,就在抓云中鹤的那天晚上?” “是啊。”难为你记得啊。感动,感动。 “那晚因事情匆忙,我未曾与两位交谈,实在抱歉。”倒是萧峰的表情很怪异。 “不用,不用。”段星云笑到,能记得就很不错了。 “所以那天在松鹤楼,两位并不是认错人,实在是在下没有印象,是吗?” “呵呵,过去的就算了。”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那么你们段家三十年前是否也是雁门关外血战的…人之一?”萧峰突然站起,大声喝到。脸上表情甚是吓人,胸脯一起一伏,看来是很气愤。 妈呀,吓死谁啊?看样子我要是一说错话就会被掌死。段星云先拍了拍胸口,段星风在旁边一声不吭,心到要是有什么意外大不了我自己走人,跑路是不难的,至于段星云,哎,随他去,他喜欢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雁门关外血战?不知乔大哥在说什么?”我们有做了什么吗?段星云装傻,也的确是傻在那里了。 “那日,你们开口称我为萧大哥,在下自认姓乔,却是以为你们认错人,现在想来你们是极为肯定,莫不是早知道我是辽人,又怎么会如此相信?”萧峰热血上涌,睁大了眼睛,狠狠的凝视着两人,段星风自己转过头去,没看见。 好厉害的侦探潜质啊。段星云一时转不过弯来,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他想出那么多来。真是没有想到啊,段正淳,我对不起你,没有想到这事是我捅出去的。呜呜… 一时间,室内一片安静,无人说话。 过了不久,段星云才开口,“大理南疆小国,我等一心理佛,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硬撑到底了,没办法。段星云庆幸自己的纱巾了,冰冷的贴在脸上,带走一丝热意,“我们称你为萧大哥自然是我们认错人了。” “哦?”萧峰冷静了一下,知道自己反应太大,姑且不说两人年纪太小,不可能参与三十年前的旧事,就算大理段家真的和此事有关,也是先辈所为,与二人无关。自己何必迁怒他人。再说自己的身世还未查明,何以肯定自己就是契丹人呢?不过对两人的好感就少了。 “那在下先谢过两位对我丐帮的恩情。”萧峰说着就要告辞,走到门口又说,“在下做事光明磊落,生平最很那种阴暗之事,两位小王爷也不要再派人跟着在下了,否则…” 他一挥手,旁边那翠生生的盆景竟然顷刻化成碎片。然后衣袍一摆,去了。段星风和段星云看他发威,一时间竟是不敢追去,活生生的看他消失了。 第四十三章 真正的打狗棒 在旁人的眼里,段星风和段星云应该就是那中把一切掌握在手里的人,天下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失色。 所以当东方来的时候看见房间里一片狼藉,也是惊讶不已,特别是段星风在慢条斯理的喝茶,而段星云则是倒悬在梁上。 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一般来说都是段星云把段星风气的跳脚,现在看来难道是段星风翻身做主人了? 不过事情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可以管的,所以东方就直接把东西拿了出来,一根青翠的竹棒子。 “东方,你觉得我们连竹子也没有见过是吗?要你大老远的从丐帮拎一根回来?”段星云看着这普普通通的瘦竹竿,拿着我们搞个打狗棒阵也不够啊? “回禀两位公子,这就是丐帮的打狗棒阵。”东方很无辜的说,刚从乔大帮主那里扔出来的啊。 “什么?”段星云抬高八度声音,“不是玉做的吗?怎么就一竹竿啊?这我随便路上一捡都拣的到的。” “恩,我记得顶端还有一大块的玉的呀。”段星风也打量着不像。 “这…”东方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是帮主抛出来的,几位长老也没有说是假冒的。” “是吗?”段星风思索了一下,“难道丐帮的帮主之物真的是这么普通的吗?”可能是被电视误导了也是可能的,怎么说就是一群要饭的,哪来的玉啊? 段星云跳下来,围着竹帮转了两圈,如果真是萧峰拿出来的,那肯定是真的,看不出来,丐帮居然是这么穷的,难为萧峰了…萧峰,一想到那家伙刚才的表现,段星云又是一阵怒火,什么啊,自己哪里对不起他了,做的什么事情不是为了他好,说什么光明磊落,生平最很那种阴暗之事,自己堂堂正正的为他把天下事都管了,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越想越火,最后看那瘦竹棒也不爽,段星云手一指,“拿去给我烧了做烤鸡!”妈的,什么丐帮帮主传承,我靠! “你疯了。”段星风连忙拉住,“要死被人知道了,丐帮十万弟子来打死我们啊,人家再是竹棒也是丐帮的宝贝呀。” 段星风看看有希望,再说:“要是被萧峰知道了,那你们真的是玩完了。”到时候有的你伤心,我是无所谓的,就怕你连累别人。 不提还好,一提萧峰,段星云又暴走,对着小竹棒踢了又踩,“玩完就玩完,谁希罕啊,不就是萧峰吗,他以为自己谁啊,居然说我。” “我是没事,你希罕啊,现在毁了打狗棒,以后有的你哭啊。”段星风发现自己是没什么口才的,反正也就是一竹子,大不了以后再找一根。 东方自觉自己没有灭火的本领,就站在角落了装沉默。 段星云一把拎起竹棒,折了两下,折不动,看来是不一般的竹子。段星风低头喝了一口水,就听见啪啦啪啦的东西掉下的声音,地上撒了一片翠绿。 “东方,把这些拿去煮了,我他妈的当竹笋也吃了它。”刚把丐帮的打狗棒 用六脉神剑削成一堆小竹片的段星风喝道,该死的丐帮。 段星风在一边考虑到时候丐帮十万弟子一哄而上自己该往哪里逃,那家伙,还真是受刺激了,一边感叹一下萧峰的巨大影响,连对打狗棒都下的了手。 “哦。”东方老老实实的去拣,打狗棒啊打狗棒,原来这就是你最后的下场啊。 在一堆竹片中间居然夹着一张绢巾,卷成小小的笛子状。 “什么,丐帮的打狗棒法吗?”段星云拿过来展开一看,N多的图案和线条,难道是传说中的藏宝图?心跳立马上升到240。 “那,我看看。”难道这也行,不相信运气的段星风凑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以他多年的地理经验明确认为这是一张藏宝图。 “发了,发了!”段星云颤抖的说道,真是厉害,佩服自己啊。 是啊,是啊。没有想到啊。段星风对宝藏大有兴趣,同时明确自己刚才没有阻止段星云砍了打狗棒是非常正确的,否则就剩跳楼的份了。那打狗棒一向是丐帮的宝物,有帮主使用,谁会去想里面还内藏玄机呢?如果不是一系列巧合,恐怕这绢巾就是永无见天日的机会了。不得不说,狗屎运啊。 两人对望一眼,眸子里同时冒出熊熊的热情之火,哦…心脏啊… 虽然说找到了藏宝图,但是上面没有一个文字,全部是线条。 “这会不会是密码啊?”段星风翻看着绢巾,怎么也不可能的吧,全是图画? “ME。”段星云指指自己,“我就是研究密码的啊。” “说不定是它太简单,你想复杂了。”古人的智慧啊。 “怎么可能啊,它就是没有文字的。我当我白痴啊。”段星云一听有人敢质疑他的专业水准,火大,他虽然在现代是很差,不过这么多年领导了天涯海阁的密码部门,在古代起码是半权威吧。 “好吧,那我们只有拿天下地图来参照了。”段星风叹了口气,谁画的,这么不付责任,让他想偷懒都不行。 两人先描了一份,然后就开始艰苦的解密工程了。 先是用水浸,唯一的发现是这画画的墨汁不错,在水里没有化开;然后是用火靠,很不幸,烧掉了一个角落;再来就是朝着太阳看,没任何发现… “古人有这么聪明吗?”筋疲力尽的段星云叹了口气,难道说海洋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方法? “在红光下,或者绿光?” “你去哪里找啊?宝石?”段星云觉得似乎没有可能性,不过谁知道呢?我还彩虹颜色一个个试过去呢? “也好呀。”段星风认为刚好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哦。”段星云无力的趴在椅子上,好累。一般来说宝藏到最后都是不能动的,贪心的只可以困在里面,不贪心的也是两手空空走人,还不如划成十七八份的拿去卖呢? “小公子,这好像咬不动的吧?”东方拎着一只锅,里面是那些竹片,还有熬着的汤水,不过由此可以看出原来丐帮的打狗棒还是有几分货的,煮N个时辰还没有变黄。 “拿来。”段星云一挥手,捞起一块竹板就咬,好硬! “如果你吃了打狗棒,以后丐帮会不会把你当打狗棒传承呀?”段星风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问。 “我无所谓。”段星云很才严肃的回答,“不过我更担心自己会消化不晾。” “如果你真的吃了的话。” “估计我牙齿就拜拜了。”段星云点点头,“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棒,吃饭倍香,您瞧准了,蓝天六必治。这年头,你给我找去?” “不知道,反正我不会做牙膏,你看我象那种人吗,到了古代什么都做的出来的?”段星风自认米虫一条,就是等死的命。 “哎,我早知道了,就算我知道香皂是怎么造的,我也找不到材料,我在化学课上学的都是方程式。” “那你的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好奇。 “灰加点油搅拌一下。” “哦。”段星风皱着眉头,想到自己用一堆灰来洗澡就恶。 “那当然是骗你的,千万别当真。”段星云挥挥手。 “估计真的我也没有选择。”除非想用石头来洗澡。 “哦,东方,那…那些竹片给我粘起来,不行的话用金丝绕两圈。MYGOD,让我们把它凑回来吧。”段星云平静下来了,发现那些用六脉神剑劈成碎片的东东,哎,太冲动了。 终于恢复理智了。段星风安心的继续研究地图。不过难道还要想发明古代的502不成? 接下来的事情有点麻烦,见白世镜。段星风就不明白为什么段星云一定要盯着白世镜不放,又不是想他当丐帮帮主,萧峰都走人了,大家也是该撤的时候了。 白世镜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而且才三十多的年纪,脱了丐帮的补丁衣服,也是一让女子羡慕的。 不过段星风和段星云是不可能以真面目见他的,所以就戴了两张人皮面具,他们有带面具带两张的习惯,不愧是电视看多了,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看出来,一撕,嘿嘿,还有一张,以古人的智慧应该想不到还有一张的。 西门在无锡开的青楼叫群芳楼,在妓院里也算名字文雅的,比那些什么百花楼要好听。不过在古代好像是称勾栏院的,而且分什么红楼青楼,官家的和私人的,管他呢,段星风和段星云统称青楼。 白世镜是丐帮的执法长老,就是很强悍的那种,好像还在四大长老之上,不过看来也是没有逛过青楼,丐帮嘛,可以理解,他要是很熟才奇怪呢。反正白世镜一进门就闷了,空气中飘荡着的胭脂花粉的味道差点让他打喷嚏。不过那封匿名信让他很忌讳,所以还是坚强勇敢的撑下来了。 在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一座精致的水榭,白世镜发现这里没有那种风尘的味道,起码根据他多年的江湖经验,显的很危险,不过人家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风里来雨里去的,一扬头,上了。 房间里的情况和白世镜想的有很大的出入,他其实很大的猜测信是康敏写的,比较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就他们两个,除非…那是他不敢想像的。可惜啊,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 室内布置的很雅致,一只紫铜香炉里燃的是很奇怪但是沁人的香,并不浓,却是无处不在,弥漫一室。地上铺的是雪白的石质,极硬极细,非常严密,一丝砖缝也不见。 一幕银红的帷帐重重的隔在中间,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却是茨尺天涯。两名美貌的侍女里在桌旁,笑的宛如天人。白世镜的心在瞬间沉到底。 “白长老,你喜欢吃甜的月饼还是咸的月饼?”帐后传来的地问不亚于判官催命,可怜的执法长老连马上苍白苍白的,仔细看就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何人?”白世镜努力的使自己平静。 “嘿嘿,还是吃咸的吧。甜的吃多了会腻的哦。”轻轻的拍手声,不知从何处转来的一队侍女,空空如已的桌上马上就被一盘盘的的菜肴和糕点占满,只是看在白世镜眼里却没有一点食欲,或者只是更加的恐惧而已。 我说你装身弄鬼也该够了吧。帐后,段星风问着坐在窗棂段星云,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其实我就是想问他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够无聊的。 是很无聊啊。段星云从帐后走出来,扬声道:“白长老,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咸的吧。”白世镜终于下定决心来说,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神色。 “呵呵,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的梦,众观天下,还有谁比丐帮帮主更能担起如此称号,白长老,我很欣赏你,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啊。”段星云自认笑的很无辜,不过不知落在白世镜眼里谁什么样子。 “乔帮主的确乃当世豪杰,不知阁下…”白世镜算是彻底闷了,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啊,略一抬头,看见一张平凡的脸,搁到街市上怕是找不出来的,不过那眼睛却灵动的让人心头一颤。 “丐帮毕竟是他心血所在,如果毁了也是不好,这里有几册书,你可以拿去和自己心腹之人看一下,他日有难可以凭此令牌,来寻我们。”段星云叹了口气,还是不想嬉耍他。 “多谢。”白世镜默默的把蓝布包撺进怀里,“不知阁下与乔帮主是否是朋友,或者知道帮主的…身世?” “他是英雄,我崇拜英雄。”段星云淡淡开口,“白长老下次吃月饼可千万别拿错了。” “在下…”白世镜刚想开口,只剩银红的帷帐轻轻的飘扬,眼前空无人影,脑海中还刻着那似乎是从地域来的声音,你若伤了他,我就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这江湖果然是藏龙卧虎的,不知乔帮主是福是祸。白世镜离开群芳楼的时候,心中便是如此想。 “你还真多事啊。”段星风站在窗口,看着那离去的身影。 “谁知道以后萧峰会不会回丐帮,总不能让他什么都不在了啊。”段星云咬着一块莲容的糕点,“我喜欢甜的月饼。” “咸的蛋黄好吃。” “哦,莲容蛋黄算甜的吧。” “不知道。”谁晓的古代人啊。“不过我想萧峰是不会回去的。” “蝴蝶效应啊,风,以后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把握的,做多手准备才好。”段星云望着天上那弯新月,有点沧桑的感觉。 “你想的太多了。”考虑的过多了。 “希望如此。” 第四十四章 向萧峰看齐 取出一只珐琅镶金匣子,段星云郑重道:“请姐姐务必收下此物。” “你这轻浮的家伙,快从实招来,又是什么?”阿朱笑着盘问。她一身桃红裙装,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十分的雍容。这些珠宝全段星风和段星云所赠,今日离去见他又是如此,道是一定是贵重非凡。 “此香幽若无味,沾在衣裳上就会经久弥香,最是适合阿朱姐姐的。”段星云笑着回答。 “好啊,阿朱的是这么好的香料,我呢?”阿碧在一边道。 “阿碧姐姐也有的,而且那簪也就很珍贵的了。”段星云吐着舌头,低低的说,指的是阿碧头上一枝翡翠簪子,雕的是莲花的样子,上面点缀着几颗小珍珠,恰似露珠一样,惟妙惟肖。 “好了,别理阿碧那丫头,她最会耍人的。”阿朱点了点阿碧的额头,道了别就要登船。 几人分手后,一路无语。到了楼边,东方才开口,“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世子妃的。” “啊?”怎么扯到那方面去了,段星云一时转不过来,段星风先笑了,拍拍东方,“相信我,云他是不可能看上她们的,纯粹是爱屋及乌罢了。” “恩?”东方不解。段星云可是连他的玉佩都不放过的,怎么会又送首饰又送衣服的?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段星风也懒的说,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段星云对一切和萧峰有关的东西上心的很,让他也有一点点妒嫉了。 东方点头道是,自从萧峰离开丐帮后,段星风认为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了,加上欧阳和北堂不在,他就留下来了。正想着,段星云开口了。 “阿朱是我们的妹妹,东方觉得她漂亮吗?” “是,顾盼飞扬,见之忘俗。” “呵呵,知道吗,我们可是有很多妹妹的啊。”段星云想到阿碧,如果没有改变的话,本来该陪伴慕容复一生的女子,古代的不幸的女孩子们,全是水一样的人儿啊,却全是如此不幸的命运。 哦。东方一征,也不再开口了。也不知道他明白了没有。 在江湖混的都有这么一个问题,钱。不是说那些大家族的世子,比如段星风和段星云,是从家里掏钱,当然他们现在也不用了,天涯海阁的生意也算日进斗金,不过那些在江湖上飘的,明显只有一个人混的,就不知道了。 最关心的是萧峰,难道他没有事情的时候也去乞讨?但是从那日在酒楼相遇发现人家用的可是大锭的银子啊,谁能讨到那么多钱? 所以快报传来,说萧峰打劫了某县衙的库银,正往少林奔去时,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恍然大悟,原来江湖上的好汗们就是这么找钱的。 “但是武功不好的呢?”段星风决定不是所以人都可以在官方来去自如的。 “集体行动啊。要不我们也去干一票?”段星云心痒痒,其实很早就想试试,一直拉不下脸,怕到时候给萧峰六一个坏印象,没有想到人家也是干这中事情的,那他还顾及什么。 “我们也要找大一点的吧。”好像县衙没有什么挑战性。 “对,我们干脆就去打劫国库去。干脆去大理的吧,被抓了也可以走人,嘿嘿。”段星云笑的不怀好意。想像段星风被抓的样子。 “那更丢脸。”做贼都做到自己家门口了。 “那去大宋?”把大宋的国宝拎几样来玩玩,而且钱也多。 “不好,太危险了,而且国库的东西都是打上标记的,你用都用不出去。”还是段星风想的周到,很明确的说。那些玉器啊,古玩啊,都是有标号的,没用。 “那我用砂纸踔掉总行了吧?” “那就不值钱了,而且我想可能还是刻上去的啊。” “那我就多划两下,把它划划花总行了吧。”段星云想,管它什么标记,我就把它划成一朵花。 “算了,还是去抢富豪的钱比较好,私银,也不怕被人追究。”段星风怕麻烦的性格还是体现了出来。 “不够刺激啊。”段星云苦着一张脸。 “先练习。” “好吧,好吧。”段星云勉强同意,不过他最后是一定会去大宋国库拜访的。然后把各个国家的国库通通逛一遍。 两人一商量好,段星云的性格是说干就干,而且没有古代盗贼的一半精神,在无锡瞄了一家就决定动手,没办法,他们怎么说都是大理人士,不存在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顾虑。 那个名叫张XX的人据说不是什么好人,家里N顷的良田,却为人苛刻到死,平时生活也节俭的要命,典型的郎葛台,你说这样的人他的钱放着做什么,还不如让大家抢了用实在。 张府占地并不阔,是个四进四出的院落,不过到了那里一看,守卫超级森严。段星风和段星云对看一眼,轻敌了,没有打听好。 本身说去去抢无锡库房的,但是段星云认为丢了银子官府肯定会加重百姓的税赋,那就等于间接做坏事,不去。想那张XX也就是一个小商人,居然有这么多的保镖,不是说他能不花钱就不花钱啊,难道这些人都不用付薪水的?这么说来,东方他们自己也没有付过一分钱。 怎么办?段星风直觉就是走人。 废话,上。段星云想起当年去西夏皇宫的事就不爽,没有理由第一次抢劫就失败的道理,难道说我们连那些护卫都打不过?以后出去还怎么见人啊? 当下段星云就跳了下去,明晃晃的刀一亮,高声喊:“不要动,抢劫!”十足的现代风格啊。 段星风看看没希望,也跟着跳了下去,身后一堆侍卫也立马跟上。一群人被围在院子中间。 张府的大堆保镖也是拿出武器来,两批人马在家仆的火把中对立,气氛很紧张,似乎马上就有血腥的事情发生,凶杀案片刻在即。 一个应该在保镖首领的人站了出来,“你们是何人,敢来张府作案?”而且还是这么大张旗鼓的,看来是新手,或者是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一般是想不到来玩的。 “哼哼,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段星云太过兴奋,一开口就是经典台词,结果憋坏一堆人的肚子,他听见段星风的笑声,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俺们是来抢劫的!快点把钱交出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段星风认为自己也应该来两句,不能让段星云一人把风头全占了,起码自认为说的两句是对的。 “几位原来是哪座山上的?”那位首领强忍着不笑出来,看来是改行的山贼。不过真的是很有趣的人啊。 “废话,上。”段星云一挥手,手下的侍卫们立马出手,那些保镖不想他们还要做垂死挣扎,连忙应招。 现场很混乱,N多的人打在一起,不过看来自己这边的人比较强悍一点。段星风却不满意,“我说了要先调查清楚,你看现在怎么样了?” “笑话,连打个劫都要调查,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段星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把段星风从一堆资料里拉出来有什么错,看什么看,抢个商人还调查,我晕。 “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实在是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段星风摇摇头的时候,那个保镖受理已经来到他们前面,一刀砍了下来。 可惜被东方给挡了。于是两人就战在了一起。那个首领貌似武功不错,在东方手下游走。 接着就段星云OSS本人出来了,很瘦高的一个人,穿一身布袍,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应该也是保镖。张XX一声冷笑,说居然敢来张府捣乱,那几个人就冲了出来,结果马上被打扁了。 好弱啊。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评价。张XX也抖了,不过他还是见过世面的,就说我给钱。 好啊,就等着你这话了。段星风和段星云都很高兴,就说大家住手,其实也不用了,因为那些保镖都打的差不多了,关键是那个首领,他居然和东方互相拆了一百来招还不罢手,两人越打越兴奋,段星风和段星云就说让他们在空地上打着吧,我们先去搬家。 张XX的财产是很丰富的,很多黄金和白银。当然就这样想骗过段星风和段星云是不可能的,段星云眼珠一转,就说了我们还要拿点书,就去你们家书房吧。 张大富人估计是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强盗,看样子也不是要杀人,新想着保命要紧,也领着去了。结果就是全家被搬空的下场。 那个保镖首领是逃跑了,根据东方的说法,他是很厉害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当人家的保镖,也许是有什么目的,不过不关他们的事情就是了。然后东方也打的很过瘾,不枉此行。 段星风和段星云的第一次强盗生涯就这么结束了,段星风终于明白是他错了,他其实是一当神偷为目标的,但是显然古代的称呼是不一样第二,所以段星云一起去做了抢劫,下次就不合这么失误了。 “那以后,我进前门抢,你进后门偷,我们一人一半。”段星云认为自己还是光明正大一点的比较好,也省的东西太多,搬不过来。 “也好呀。”段星风说着就去看搬来的东西。 也只能说他们太大胆,直接把东西搬到了江水楼,就是不知道张家人去报案了没有,按古人的智商是不可能怀疑到他们的,段星云也说我们是大理的,治外法权还是应该有的,所以不用去担心。 张家还是有几个宝贝的,比如说一支珍珠莲花步摇,用碎玉和珍珠镶成一朵朵盛开的莲花,黄玉为蕊,碧水晶为叶,精巧无比。绿音就很喜欢,不过段星云也喜欢,他就自己拿走了,让小丫头一阵皱眉。 还有一把剑,更厉害,是龙渊剑,是一把人之剑,代表忠义无双,高洁诚信。这把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故又名“龙渊”。 这么说可能一般人不知道,反正它就是一把超级无敌的剑。 段星云是很想要的,科学一想,那应该是人臣用的,自己用有点不合格。 “那你想当皇帝吗?”段星风喝口果汁,问。 “不可以吗,就算我不想当,用一把人臣的剑我也不爽。”段星云观赏了一下,还是把它给了东方。然后就讨论到那个武功不错的保镖身上了。 看来他和其他人不是一伙的,以东方的所学居然和他打成平手,看来江湖是很厉害的,不可以小瞧了去。 反思一下经验和教训,总结了一下成果,为下一次的成功继续努力。那边就传来了萧峰的消息。 第四十五章 跟踪萧大侠 萧峰已经明确段星风和段星云不要派人跟踪他,不过段星云来说,这和杀了他没有什么区别,其实他有派了两组人跟着的,其中一组是一日本忍者的要求来的,所以段星云自信萧峰是不会发现的,而且现在他事情多的要死,心情也应该不好,是不会发现的。 问题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那组人太厉害,居然被他们跟出来超有价值的情报。 有三股人马在跟踪萧峰。 很惊奇吧? 据报告,目前可以明确的是有一方是大宋朝廷的人马,看来是太明显了。而另两堆人还看不出来是什么势力的。 “哦,难道是我们蝴蝶效应弄出来的?” “不知道,不过我们以后说不定遇到的会更多。”段星风无所谓的一脸无辜像。 “我知道了,反正只要他们不伤害到萧峰就好,我不管。”段星云也摊开手回答,谁也不想失去先知的有利位置,那就意味着你不可以再毫无忌惮的在这世界上转了,也再也不能把那些人当猴子或千年木乃伊来看待,也不可以再把自己放在绝对安全的位置。 也许,已经处于最可怕的状况。 “我们是不是该回大理去?”段星云问到,以尽量减少蝴蝶效应的影响。 “你不管萧峰了吗?”很不可思议。 “NO,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我很害怕而已,我们已经致身于这迷局之中,再也找不到清楚的路了。” “至少还知道以后大致的走向吧,还有很多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你担心什么?”实在不符合段星云的个性啊,段星风奇怪的说。 “一直以来我们都清楚自己做的事情,可是现在太晚了,我们已经陷进去了,我担心以后我们输了,连回去的路都没有。” “无聊,回大理,不行去灵鹫宫,再不行去星宿海…”担心什么啊?段星风对将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武功好,什么都可以。 “乐观,或者叫傻瓜。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好好生活,在解决了萧峰以后。” “听着你想让他怎么样?” “和阿朱一起放马牧羊。” “那南院大王当不当?” “那是他应该享受的权利,我们不能剥夺他的权利。”段星云吃着刨冰,撒了很多红豆,可惜没有珍珠。 “随便吧。不过说不定他们以后还会遇见困难。” “没有关系,我可以一天之内穿越大宋国境,两趟。”名副其实的火箭。 “你的武功…轻功就是这么练出来的。”段星风可以相信有萧峰这个动力,段星云的长进足够大。 “是啊,以后请叫我,导弹,谢谢。”段星云站起来一鞠躬,表示谢场。 “不客气。”段星风笑着回答。“那么我们是不管那些人是吗?” “不,起码要把他们的身份搞清楚。”段星云制止道,“马上就要到段正淳那一场了,我可不想多弄出事情来。” “你觉得会是谁。” “你当我谁啊?”神仙啊?段星云翻了个白眼。 魔教,你相信自己能够在天龙中遇见魔教吗? 跟踪萧峰的人一为大宋朝廷,二为辽人,三就是魔教了。这还是整合很多资料才搞出来了。当然魔教只是段星风和段星云称呼而已,具体名字还不知道。 那时候已经是萧峰离开少林去聚贤庄的路上了。 “萧峰一动,啊整个江湖都跟着动啊。”段星云感叹,可是为什么还有辽人呢?实在不明白? “可能是想萧峰回去帮辽国的吧。”毕竟人家的名声在外,现在发现是辽国的自然想让他帮忙。 “萧远山。”段星云咬着牙,“难道当年他就这么死了辽国就没有人注意吗?没有人调查吗?不是说他萧家在辽国也是很厉害的吗?” “那是说萧是辽国的大姓,又不是说萧远山。”段星风反驳道。 “那萧远山这么强悍的人,我就不相信他在辽国就是吃饭的。你以为是你啊,所以辽国有人找他是自然的,至于萧峰,这么强尽的爆料,盯上他也是可能的吧。”段星云觉得很有可能的,不过目的就不知道了,只要不是对萧峰有害就可以。 唔,也行。段星风点点头。 说话之间,一路上遇到的武林同道渐多,都是赶到聚贤庄去赴英雄宴的。这次英雄宴乃临时所邀,但发的是无名贴,贴上不署宾客姓名,见者有份,只要是武林中人,一概欢迎。接到请贴之人连夜快马转邀同道,一个转一个,一日一夜之间,贴子竟也已传得极远。只因时间迫促,来到聚贤庄的,大都是少林寺左近方圆数百里内的人物。但河南是中州之地,除了本地武人之外,北上南下的武林知名之士得到讯息,尽皆来会,人数实着不少。 这次英雄宴由聚贤庄游氏双雄和薛神医联名邀请。游氏双雄游骥、游驹家财豪富,交游广阔,武功了得,名头响亮,但在武林中既无什么了不起的势力,也算不上如何德高望重,原本请不到这许多英雄豪杰。那薛神医却是人人都要竭去与他结交的。 因此游氏双雄请客,收到贴子的不过是自觉脸上有光,这薛神医的贴子,却不啻是一道救命的符。人人都想,今日跟他攀上了交情,日后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便不能袖手不理,而在刀头上讨生活之人,谁又保得定没有两短三长? 段星风和段星云到得庄上,游氏双雄和薛慕华是亲自迎了出来。而薛慕华更是师叔长师叔短的恭敬个不停,连忙装了点心来。 大家一看原来连家两位公子居然是薛神医的师叔,也是惊奇不已。段星云冷笑着看黑压压的一片人,哼,全部是来找萧峰麻烦的,干脆现在剁了算了。 不要激动,至少萧峰是不会有危险的,你急什么啊? 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住合着把那些人给砍了。 哎…担心到时候武林大会上多两个人啊。段星风提醒段星云小心。 我知道萧峰跑了他全家跑了,我们跑了大理可跑不了。段星云听着那些江湖人士的话越来越难听,心里一阵澎湃,看了一眼段星风,还是老神在在的吃点心。 我走了,以后的事情你撑着吧。段星云担心自己真的要开杀戒了,为了担心演变成两国问题,为了国家利益,民族大义,只好走人了。 哦。放心吧。段星风挥挥手。基本上他相信自己是没有事情的,他们讨论萧峰,无所谓;他们打萧峰,无所谓;游氏双雄实在救不了,还是无所谓… 段星云前脚刚走,鲍千灵、祁六、向望海三人后脚就带来了萧峰要来的消息。段星风看着大家愤怒的样子,发现段星云走的还着真及时,否则萧峰没有来聚贤庄的人就死绝了。听着也不像话,担心自己会笑出来,那些人还不把自己当新的祸端,所以就退到后院去了。 那游坦之是游骥的独子,居然是一俊俏少年模样,实在想像不出他以后会变成那个样子,会为了阿紫痴狂。 “你是谁?也是爹的客人吗?”游坦之好奇的看向段星风。 “算是吧。”段星风咽了一口豆糕,再配一口茶,不过具体站在哪一边就不知道了。 “那你武功厉害吗?”亮晶晶的黑眼睛眨啊眨,像条可爱的小狗。 “一般。”没有和谁比试够,这么想来,段星云还有一点点经验,自己可是没有动过一次手啊。 “奥。”游坦之显然对这个答案很失望,少年的心里都是渴望自己遇见一位天下无敌的大虾的,一听说武功一般就自己跑走了。 “东方,你觉得萧峰怎么样?”段星风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东方是知道萧峰是谁的,也不避讳,他毕竟在丐帮混了很多年了。 “萧大侠乃当世英雄。”的确是让人佩服的。 “是吗,为了那英雄,付出的代价会不会太大啊?”段星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天下不幸的人多的去了,凭什么他萧峰就该有人救?死就死人,以他的性格有这样的下场是很正常的吧? “萧大侠天性如此,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想走到如今地步,他应该是丝毫不悔的。”东方比一般江湖人士知道的多,是不合相信他会真的杀人的。特别是少林的人。而且欧阳和北堂也把乔家二来给救下来的,虽然玄苦受了伤,但是起码命是保住了。 “我说的是我们。” “啊?”欧阳和北堂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啊,南宫他们还没有消息,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呀。以如今各人的武功自保是不成大碍的。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要你们去做吗?为什么我们…可以对这些事情知道的如此明白吗?”段星风淡然的开口。 “属下只听世子吩咐,绝不敢多问。”东方冒一阵冷汗,知道自己如果回答不好,恐怕就是死了。不过这些问题开始的时候是在心里犯疑过,世界一长就释然了,主人的事情做属下的只要尽力办好就可以了,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 “知道了。”段星风出了一口气,也不想解释太多,大家心里明白就好。那中事情真的说出来就惊世骇俗了。 东方那边也暗暗松了一回。 其实段星风在聚贤庄想做的事情非常简单,就是在保住游坦之,免得他以后凄惨凄惨的死掉。 所以他不急着出场。听见前面传来的打斗声,也只是走到后院看那几棵长的不错的树。 … 这日下午的天气其实是极好的,天色明澈如一整块的蓝宝石,美丽的让人伤心。水边漫天飞舞着轻盈洁白的柳絮,随风轻扬复落。 段星云自坐在秋千上,薰暖的和风微微吹过,轻柔得让心都柔软起来了,那么美丽的场景是现代所无法找到的。 沿岸垂杨匝地,吹拂过的凉风带着郁郁青青的水气,令人心旷神怡。就想起了现代的几首歌,也是极喜爱的。 只有这样才会忘记江湖的血腥,忘记萧峰,忘记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一样一样去理清。 欧阳站在旁边,刚刚从少林回来。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变了很多,神情中加了自己无法看清的东西,罢了,这世界上,本不应该想这许多的。 其实最大的蝴蝶效应就是两人的侍卫吧,活生生的拖了五个人进来,是多么大的风暴啊,一只蝴蝶扇扇翅膀掀起风浪,那五个人呢? 一向娇纵惯了,认为这世界上没有可以束缚我们的地方,没有我们不知道的答案,在萧峰发怒的那一刻才真正的怕了,也许命运真的要划向我们不知道的角落,看不见未来了,再也看不见了…段星云自嘲着。 慕然新口一痛,名为恐惧的感情如一枚饱满的果子涨开,充斥了全身,不由自主的手上一松,从秋千上直坠而下,心中大是惊恐,害怕到双目紧闭,最后彻底的交给黑暗。 似乎每次昏迷都会梦见回到现代,明明知道是梦,还是这样的欣喜。微微的睁开眼,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迎面却见到一双乌黑的瞳仁,温润如墨玉,含着轻轻浅浅的笑。段星云没有转开头,因为只在那一瞬间,在那双瞳仁里发现了自己的脸孔。 除了风,他并没有怎么认真的看过别人,曾经努力的想看见萧峰,可惜他不不曾回应,只怕自己在他心里可是算的上坏人吧。段星云笑的无力,再次合上眼,懒的说话,看来段星风出事情了。 双生子啊,虽然是截然不同的灵魂,感应还是那么强烈,到底是谁呢?能够在东方和北堂两人手下伤到段星风。萧远山?慕容博?总不合是扫地僧吧?想想都觉得可爱。 “欧阳,风,他怎么样了?”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很好。”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钻入耳边,段星云喝了一口水,再次睡去。 … 第四十六章 永远不可愈合的伤 小镜湖实是一处美丽的地方,青山绿水,小楼竹榭。段星风看着段正淳滋润的生活,冷哼了一声。 “公子确定小公子会出现吗?”东南西北如今全都回来了,不过段星云却是跑的不见人影。 “只要他还不死,就一定会来的。”这里可是萧峰一生不幸的来源,作为萧峰绝对的支持者,段星云不来那才叫没天理。 其实段星风说的轻松,心里却是没有底的,那家伙莫名其妙的失踪N天,在萧峰的关键时刻开溜肯定不像他的风格,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事情。所以他的心里很慌乱,很慌乱。 最近的事情出乎意料的太多太多,先是自己在聚贤庄遭到不明人士的攻击,而且都是高手,在东方和北堂俱在的情况下,居然要自己动手,最后是三人都受伤;然后接着就是辽国的间谍里混着高手,和萧远山在单家大打出手,结果单正一家就好运的保住了命… 段星风苦笑了一下,这段时间总觉得心里很悲哀,毕竟是出生以来第一次受伤啊,如果不是段星云突然不见的话,他早就回大理去了,还留在大宋做什么,萧峰要死要活管他什么事情。 可是段星云的话,一定会来的吧,不论他现在在哪里,总感觉两人是遇见强敌了,无法再准确的知道以后的事情真的很不好,特别是在你习惯了以后。 恐惧,慢慢的蔓延在心底,云,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日子无聊,就和褚侍卫一起钓鱼,段星风耐的下心,收获也是不小。那日正垂钓,东方过来说萧峰到了镇上。 “派人请他们过来吧。”段星风平静的说,哎,段星云不在,他可对萧峰没有什么兴趣。 “可是小公子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小镜湖云是一定要来的。我等着。”段星风说着又咳了两声,内伤没有好全啊,或者说做人太娇贵,感情另外两个都好了,他还时常觉得心口痛。果然是不磨练的错。 “公子,那位穿紫衣服的姑娘出现了,属下等已经将她拦截到另一个方向。” “萧大侠已经过了桥。” “阿紫姑娘已经离开信阳城。” … 累,不知道段星云这么多年是怎么做下来的。幸好阿紫已经走人了,否则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段星风摇摇头,没个商量的人真是苦啊。 阿朱还是白世镜的打扮,萧峰却是依旧的灰布长袍。段星风关心的是他们有没有遇见段星云。 虽然萧峰从马夫人那里得知段正淳就是带头大哥,段星风也算是自己的仇人,可是对方于自己毕竟还有些情分,当下也回答了他。 “公子。”北堂在一旁打断段星风的沉思,萧峰毕竟是江湖一号人物,这样在对方面前发呆实在有失身份,而且不礼。 “哼,如果云有什么不测,萧大侠,我只好把帐算在你头上了。”段星风阴着脸飘走,除了他,没有人能理解段星云对萧峰那种深刻到骨里的崇拜,如果不是为了他,他们,又何必如此忙碌,现在报应来了。 萧峰听不明白,别人也听的不是很明白,不过正在这时段正淳出来了。和阮星竹住了一段日子,他自是逍遥快活。一听说大名鼎鼎的北乔峰到了,忙出来迎接。不想人家根本不领他的情。 反而森然道:“段王爷,我问你一句话,请你从实回答。当年你做过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是也不是?虽然此事未必出于你本心,可是你却害得一个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是也不是?”雁门关外父母双双惨亡,此事想及便即心痛,可不愿当着众人明言。 段正淳满脸通红,随即转为惨白,低头道:“不错,段某生平为此事耿耿于心,每当念及,甚是不安。只是大错已经铸成,再也难以挽回。天可怜见,今日让我重得见到一个当没了爹娘的孩子,只是……只是……唉,我总是对不起人。” 萧峰厉声道:“你既知铸下大错,害苦了人,却何以直到此时,兀自接二连三的又不断再干恶事?” 段正淳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段某行止不端,德行有亏,平生荒唐之事,实在干得太多,思之不胜汗颜。” 萧峰自在信阳听马夫人说出段正淳的名字后,日夕所思,便在找到他后而凌空迟处死,决意教他吃足零碎苦头之后,这才取他性命。但适才看见了段星风,知道一群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自己一人恐怕不是对手,他行事绝不莽撞,当下正面相询,要他亲口答复,再定了断。待见段正淳脸上深带愧色,既说铸成大错,一生耿耿不安,又说今日重得见到一个当年没了爹娘的孩子,至于杀乔三槐夫妇、杀玄苦大师等事,他自承是‘行止不端,德行有亏’,这才知千真万确,脸上登如罩了一层严霜,鼻中哼了一声。 “他……他向来是这样的,我也没怎……怎么怪他。”女子声音娇媚,却带三分倔强,出现的正是阮星竹,她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贴身衣裳,显得纤腰一束,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眼睛便能说话一般,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 萧峰向她瞧去,只见她脸带微笑,一双星眼含情脉脉的瞧着段正淳,心下怒气勃发,哼了一声,道:好!原来他向来是这样的。转过头来,向段正淳道:“今晚三更,我在那座青石桥上相候,有事和阁下一谈。” 段正淳道:“准时必到。只是远来劳苦,何不请到那边小舍之中喝上几杯?”他虽然稀里糊涂的,不过他认英雄,所以也不会去拒绝。 突然瑟瑟几响,花树分开,钻了一个少女出来,就是阿紫,全身紫衫,只十五六岁年纪,比阿朱尚小着两岁,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乖之气。她瞥眼见到阿朱,便跳跳蹦蹦的奔到阿朱身前,拉住了她手,笑道:“这位姊姊长得好漂亮,我很喜欢你呢!”说话颇有些卷舌之音,咬字不正。 阿朱见少女活泼天真,笑道:“你才长得漂亮呢,我更加喜欢你。”阿朱久在姑苏,这时说的是中州官话,语音柔媚,可也不甚准确。 “对了,是哪个人要挡本姑娘的路,哼哼,本姑娘偏偏来了,还不快滚出来?”原来阿子在镇上遇见星宿派的阻拦,却被段星风的人所救,不过她天性古怪,一定要追根究底的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所以先是故意让那些人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一边暗暗跟踪到此。 段星风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紫姑娘,得罪了。”东方心道在这个时刻段星风必定不想见到她,伸手便往她肩头抓落。 阿紫笑道:“救命!救命!”躲向萧峰背后。萧峰一瞥眼,见那少女手中多了件物事,似是一块透明的布疋,若有若无,不知是什么东西。东方向她扑去,不知怎的,突然间脚下一滑,扑地倒了,跟着身子便变成了一团。 是天蚕丝线结成的渔网。丝线细如头发,质地又是透明,但坚韧异常,又且遇物即缩,身入纲中,越是挣扎,渔纲缠得越紧。东方也是博学,微微一笑,九阳神功运转,竟然从网中出来,反手将鱼网收去。 阿紫一楞,伸手道:“还我!”东方笑道,“我家公子想你的天蚕丝线渔网很久了,刚好姑娘就送来了。” 不过他也肯定段星风见到阿紫心情会更“好”,可是这姑娘精灵古怪,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人正僵持,北堂一出手就点住了阿紫。 “要不要杀了她?” 阿朱对阿紫印象是极好的,见如此,连忙请他们放人,萧峰在一旁眼见阿紫刁蛮无礼,也不是很好,不过他自是不会拒绝阿朱,伸手去解穴,可惜对方用的是一阳指,非平常手法可解。 “阿朱姑娘,星宿派的原不是什么好人,况且我们公子身为逍遥派掌门,可算是我们家务事,还请姑娘不要插手为好。”西门一抱拳,带着阿紫离开。 “萧大哥?”阿朱不解。 “我也不知道,既然是人家家务事,我们也不好管太多。” 星宿老怪丁春秋是武林中人人闻之皱眉的邪派高手,此人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化功大法专门消人内力,更为天下学武之人的大忌,偏生他武功极高,谁也奈何他不得,总算他极少来到中原,是以没酿成什么大祸。可惜此刻萧峰自己事情繁多,况且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契丹人,实在没有心情再去管江湖上的事情。 阿朱却是不想离去,对那位紫衣姑娘是一见如故,可能所谓姐妹连新就是这样子的,忽听得东方朗声道:“何方人士,还不快出来?“ 说着挥掌向树上击去,喀嚓一声响,一根树枝随掌而落,同时掉下一个人来。黑一蒙面,不知是谁。霍然再条出几人人,也是一样的装扮,正是在聚贤庄打伤段星风的人。 新仇旧恨,双方马上打在了一起。 萧峰在一边观望晾久,感叹一声,“我自负天下少为敌手,今日一见才知江湖中卧虎藏龙。“ “萧大哥,他们是大理人,不是我们大宋的,不知道是很平常的事情。”阿朱宽慰道,她自小在慕容家长大,对武功见识也不在话下。 萧峰见眼前几个侍卫内功便已如此了得,那段正淳比之,想必更加厉害十倍,这父母大仇,如何能报? 阿朱虽不知萧峰心中所想的详情,但也料到他总是为报仇之事发愁,便道:“大哥,报仇大事,不争一朝一夕。咱们谋定而後动,就算敌众我寡,不能力胜,难道不能智取麽?” 萧峰心关一喜,想起阿朱机警狡猾,实是一个大大的臂助,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报此大仇,已不用管江湖上的什麽春风矩道义,多恶毒的手段也使得上。对了,不能力胜,咱们就跟他智取。” 阿朱颤声道:“你要……从旁夹攻,乘人之危吗?” 萧峰心情激动,又是愤怒,又是欢喜,冷冷的道:“父母之仇,恩师之仇,义父、义母之仇,我含冤受屈之仇,哼,如此血海深仇,哼,难道还讲究仁义道德、江湖规矩不成?”他这几句说得甚轻,却是满腔怨毒,犹如斩钉截铁一般。 萧峰刚想出手,剪了段正淳的羽翼,一边又飞来几个黑衣人,对准萧峰就打。 现在好了,现场乱成一团,到处是黑色的影子飞舞。段正淳和段星风站在一边,段正淳是见自己属下可以应付便不下去,段星风则是心有余忌,不敢轻易下场。 萧峰天生异禀,实是学武的奇才,受业师父玄苦大师和汪帮主武功已然甚高,萧峰却青出于蓝,更远远胜过了两位师父,任何一招平平无奇的招数到了他手中,自然而然发出巨大无比的威力。熟识他的人都说这等武学天赋实是与生俱来,非靠传授与苦学所能获致。 萧峰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什么招数一学即会,一会即精,临敌之际,自然而然有诸般巧妙变化。但除了武功之外,读书、手艺等等都只平平而已,也与常人无异。他生平罕逢敌手,许多强敌内力比他深厚,招数比他巧妙,但一到交手,总是在最要紧的关头,以一招半式之差而败了下来,而且输得心服口服,自知终究无可匹敌,从来没人再去找他寻仇雪耻。 可惜今天遇见的两人却是高强的对手,当下不敢怠慢,出手就是降龙十八掌的掌法。三人襟带朔风,各逞平生绝技,倾力以搏。 几招下来,萧峰就知道对方年事已高,精力虽已衰退,武学上的修为却俱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脂,再拆得十余招,不由得心下钦佩。 堪堪拆到百余招,突然听到一声娇呼,原来是阿朱被人打了出去。 萧峰连忙一个飞跃救起她,看见旁边的正是段星云,不过此刻他却不见当初的神采飞扬,一身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不甚整洁。 “你?” “我是救她。”段星云的声音很沙哑,盯向旁边的一位黑衣人,再看向场中对打的几位,“明教的人都给我滚,否则就让你们死。” 这句话的效力很有用,姑且不书哦市什么原因,至少那几个在和东南西北打的纷纷退去了,但是还有几个黑衣人留下。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不过也给我滚。我心情很不好,很想杀人。” “段家公子果然器宇不凡,后会有期。”那几个和萧峰打的人一抱拳,离开。 剩下的就是萧峰和阿朱了。段星风看见段星云回来,也跑了过来,却被段星云一手挡住,“别碰我。” “我晕,你拽什么拽啊。好歹去哪里也来个信吧。”段星风不满的嘀咕。刚才是说明教吧,哪里来的? 萧峰却已经救起阿朱,她只是被段星云一掌推了出去,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阿朱却挣扎着要道谢,刚才那黑衣是想杀她的,不料却被段星云的掌风将她带到附近,才保住了一天命。 “不用,我想救就是萧峰而已。”段星云冷漠的说。 “你到底怎么了?”段星风走过来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杀气啊?感觉挺冰冷的。 “欧阳是明教的卧底。” “啊?啊?”段星风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会吧,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人挺不错的吗? “少废话。我去睡觉了。”段星云掉头就走。 “那,那萧峰怎么办啊?”段星风追问。 “凉拌。” 我晕,到底怎么回事情啊?段星风吹了声口哨,转眼就有人来回报,段星云三天前出现在昆仑山下,然后调出快马,日夜不停赶往小镜湖,总共累死了五匹马。 真的是很在意萧峰啊,段星风叹了口气,看着屋中的几个人。该怎么说,不过起码段星云回来了,他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着急的是段正淳。总觉得段星云变的有一点不一样了,却不知道是哪里。 “欧阳叛变,受刺激了呗。” “那连公子没有事情吗?”阿朱也很担心,段星云毕竟是对她很好的,眼下看他如此也是好奇。 “没有吧。”按理说以他七八十年的内力想有事都难。段星风摆摆手,又看向萧峰,“萧大侠,有些事我希望你能和我父王说清楚,不要两个人都不知道说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说完不顾大家惊奇的眼神,自己走开了。 “好了,事情我帮你处理完了,到底发生什么了,说吧。”段星风看想窝在床角的人。 “我杀人了。” “哦,怎么样做的吧。” “我不想杀人的。” “哦。” “明教的一个光明右使,一个护法,还有两个护法被我打的快死了,还有…欧阳…很多很多的明教下属。”段星云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声音很飘忽。 “那有怎么样?” “怎么样,哼,你杀过人吗?”段星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表情,“你知道我杀人的时候的感觉吗?” “我知道,我有感应。” “可是你没有到过现场。”段星云抱紧被子,咬着牙道。永远不明白那血红的液体流的是如此的美丽,像盛开的火莲,开在昆仑山冰雪的世界里,让人窒息。 “欧阳不是知道你的武功吗?怎么会放任你不管?”应该下点迷药的,反正不是百毒不倾的体质。 “我总有办法出来的。“段星云把脸埋进被子里,在段星风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妖媚的笑。 “没什么的,混江湖的总要杀人的。”段星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又没有杀过人,实在没有经验,说话的话,段星云在理论上知道的比他多的多。只好默默的坐着,两人相对无语。 血,一滴滴的落在白色的大地上,欧阳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传来… 不要听,不要听,明明知道那是美丽的谎言,是加了蜜糖的毒药,可是还是沉沦了,这永远比真话来的好听的事物啊,一直一直的说着不相信一切,一直一直的说着这些一群IQ负数的千年猴子…到最后…心碎的依旧是自己。 是不是不知不觉就相信了所有的人,相信他们是如此真实而快乐的活着… 漆黑的天空中下那宁静的湖泊,是不是也隐藏着最残酷的谎言? “萧峰和段正淳解释清楚了吗?” “大概吧。”看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段星风轻轻的回答,又看了看段星云,“你还好吗?” “你以为我会怎么样?”段星云冷嘲着。“是谁,出来!” “抱歉,打扰两位了。”树后转出的是萧峰,他一抱拳,“萧某是感谢两位,如若不然,必将铸成大错。” “康敏本来就心狠手辣,她诬蔑父王也不过是另有所图。我们也是避免不要要的悲剧罢了。”段星风指的是阿朱。 “那…可否两位告知带头大哥的事情?”萧峰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你把我害的还不够惨吗?”段星云浅浅一笑,却让人毛骨悚然,“还是你觉得我们欠了你什么?”说着,身形一隐,已经看不见踪影。 萧峰暗叹:好轻功。 “嘿嘿,发生了一点事情,他心情不太好了。不过萧大侠可否听我的建议?”段星风确定段星云真的不行了,看他和萧峰说话的态度。大大的不对头。 “请讲。” “带阿朱去长白山,等到少林大会在回中原。到时候萧大侠必定能得偿所愿。”如果没有蝴蝶效应的话。“云不想告诉你的事情,我也不能说。” “哦?” “如果到时候萧大辖没有明白的话,我一定将一切告之。” “好,一言为定。” 许下承诺的段星风不知道,他的诺言到时候实现的那么快。 不知道段正淳和萧峰谈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江湖已经被搅乱成什么样子的三人就这样分离。 第二天,段星风回大理,段星云去少林,而萧峰和阿朱则去了长白山。西门将阿紫带回去了,以他的性格应该可以制住她的。 段星云在马车里看着手上的《易筋经》和神木王鼎,也许以前他会很开心,可是,现在,没有了任何感觉。 … 六月,萧峰欲杀害自己养父母和师傅——少林玄苦大师,未果。 同月,萧峰在聚贤庄大肆杀人。 七月,丐帮徐长老、潭公潭婆与赵钱孙身亡,疑是萧峰所为。 同月,单正一家遭黑衣人围功,疑是萧峰同党,幸运被人所救。 同月,天台智光大师逝世。疑为萧峰所为。 八月,丐帮副帮主遗孀马夫人失踪,疑是萧峰杀人灭口。 第四十七章 在少林混日子 少林的扫地僧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所以他的身边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段星云如是想。 所以在段星风分手后他就直接去看那老和尚扫地。当然,偶尔虚竹会来擦擦桌子。两个人一起吃点东西什么的。 “大师,你相信未卜先知吗?”段星云窝在藏经阁的角落里,看着老和尚不紧不慢的扫地。 “我和风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知道少林寺里有萧远山和慕容博,还知道大师是天下无敌。我们知道少林的经书里有一部达摩祖师写的《九阳神功》。 还有逍遥派,我们知道是逍遥子创立的,知道那里有很多很多武功,知道它现在的几个传人在哪里,有过什么遭遇。 不过我们知道最多的是萧峰,他是契丹人,被汉人收养,后来当了丐帮帮主。他其实是被康敏陷害的,不过后来还是很凄惨,却是这世界上唯一的英雄。所以我一定要拉着风进来,想改变他的命运。 可是我却忘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命运是多么巨大的东西,只是把它往其他方向挪动了一点点,一切都变了,我们再也看不见未来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偏离的他们应有的轨迹…“ 扫地僧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任凭段星云将到开天辟地,还是讲到电脑电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如果他真的有在听的话肯定已经是半个现代人了。 不过段星云的心情倒是一点点的好了起来。 少林寺里没有烧热水的习惯,也没有这么奢侈,段星云都是在少室山的溪水里洗澡,这一处还是他以前和段星风找到的,很是隐秘。 秋日里冰凉的水却比不上他心里的凉意,现在问问自己,还是会想,欧阳真的叛变了吗? 其实他本来就是一个间谍,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叛变一词,想着也许是有什么苦衷,接着就发现只是自己在帮他找借口,很好笑,人家都不要了,为什么自己还是念念不忘呢? 相遇,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不管他过去的武功,一点点的教授,九阳神功,拈花密剑,一阳指,凌波微步,逍遥派的武学… 五个侍卫都是自己教的啊,所以才会那么的痛,痛的没有任何痛的感觉,连哭泣都找不到声音。 默默的套上两件外袍,看见东方和北堂明亮的眼睛,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再也不会这么的任性,一定要把他们教成江湖高手;他也不会这么的天真,相信所谓的忠诚,或者相信不会背叛的谎言… “好像有谁说过,背叛是主人的失职。”段星云轻轻的开口,“所以欧阳的事是我的错。可是,如果你们伤害风的话…相信我,你们一定会后悔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东方和北堂对望了一眼,终是没有说话。 回去的路好长好长,随着走路的动作,衣料摩擦的微响。一钩浅浅的新月遥挂在天际,夜风带着树木的清香,把夜晚吹出一种莫名的诗意来。可是寂静的让人恐惧。 因为寂寞吧,所以自己以前才会这么多话,现在才发现原来恐惧是不会多话的,寂寞到了心底,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了。强力咽下嘴里的一口腥味,段星风这个傻瓜,对自己真的是非常的相信呢,他以为自己真的成超人了,能着简单的杀掉明教的人,呵呵,又不是砍萝卜。 电视上放的永远是不一样的啊。在明教的时候,自己恳求过所有的神明,祈祷过所有的天使,在无法期待英雄的时光里,才发现那个英雄他太忙太忙,连自己的事情都无力解决。 也许,真的是自己错了。 很可笑。 虚竹长大了不少,他其实比段星云大,不过少林寺萝卜青菜吃下来,硬是成了一营养不良的小和尚。 “最近方丈有夸我经文很有长进了呢?”虚竹吃着一块杏仁酥含糊其词道,“方丈这样子,看来对我的期望很高。” 废话,你是他儿子,不夸你夸谁,我信上都写的那么明白了,再不懂就是一史前动物了。段星云自己吃着一碗鲜奶雪蛤冻,那椰汁、鲜奶和雪蛤膏都很新鲜,不过是荤的,虚竹是没有希望的。 “我介绍你去藏经阁擦桌子不错吧?”跟着天下第一高手混,怎么也弄出个名堂来啊。 “呵呵。”虚竹抓抓头,没有头发,“小僧愚钝,只是多看了几部经书。” “看经书也可以看成高手的。竹子啊,你可要努力啊,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希望。”段星云淳淳教导道。“你要不要喝一碗奶茶,是素的。” “不了,小僧还是…其实,这点心,也是要戒的,哎…”虚竹看看着桌上的山渣糕、松子糕、桃酥等吃食。都怪自己最谗,老是戒不了。 “我说,吃点东西又无所谓的,我看老方丈其实是想你还俗娶个媳妇才是真的呢。”段星云咬着自己的银丝盘龙凤丝酥,是采用上成猪油,天然正宗的黑芝麻做酥皮,馅料是用清远山上放养的土鸡拉成的鸡丝和野菌,造型独特,像扇贝,层次分明,单看外表就已经诱惑非常,而入口松化,令人回味无穷。 “啊?”虚竹惊讶的张大嘴,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会?”方丈应该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代高僧才是啊。 “我们来打赌,你现在去和方丈说你吃了荤了,想还俗,娶个媳妇生儿子,我保证方丈会很开心。马上就同意你走人。”段星云敲敲虚竹的亮晃晃的脑门,捉弄他还是一件蛮有趣的事情。 结果就是虚竹哭丧着脸回去了,第二天看见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这日,段星云照例来和扫地僧谈天,刚讲到鸦片战争,扫地僧突然回过头来,雪白的眉毛一颤一颤的。 “居士可愿入道?” “啊?”段星云一抖,话也说不全了。怎么突然说话了,我还一直以为是人形木偶呢。 “居士可愿入道?” “什么,当和尚?”段星云瞪大眼睛,好半天才说,“算了,我可不喜欢光头,再说我已经在天龙寺出过家了。尘缘太重,不是这命啊。” “阿弥陀佛,入道,非出家也。”扫地僧说的很玄呼,段星云听的很糊涂。 “我不知道。”很诚恳的说。 扫地僧微笑的继续干活,段星云脑海里只冒出两个字:佛棍。 段星云在少林待了大半个月,几乎拜访过了所以的高僧,问了他们杀人的经历和心理。除了玄慈,段星云觉得其实他是故意躲着没脸见人。 终于,一小和尚来通报,说方丈有请。段星云明白那老头应该是想清楚了,不过不知道人家打算怎么办,从他对虚竹的态度来说,对自己有个儿子还是高兴的,虽然脑子笨了点,长相难看了点,动作不灵光了点,总体来说还是好的。 “好久不见啊,方丈大师。”不知道是不是少林出现了财政赤字,玄慈的房间比记忆中的朴素了很多,差不多是典型的四堵墙了,连香也没有点。 “段世子,好久不见。”玄慈道了声佛,给客人斟了一杯茶,然后就直本主题了,古代人啊,在子孙问题上总是特别看重,连和尚也这样,不过玄慈当年既然能看上叶二娘,说明他的心理还没有真正定位在一个所谓的高僧上。 “老衲犯了佛门大戒,有伤鹳林清誉。只可怜了二娘…”玄慈缓缓说话,声音却是安祥镇静。 “你喜欢过她吗?爱过她吗?”段星云偏着头问道。 “阿弥陀佛。” 还阿弥陀佛咧,段星云嘴一斜,古人真麻烦。“你若还爱着她,我让你们一家团聚,三个人从此享受天伦,不是很好吗?” 玄慈摇摇头,“善哉,善哉!既造业因,便有业果。我当年犯下大错,本应到执法堂领刑,可惜只道我儿为强人掳去,生死不知,日夜为此悬心,反到不甘,幸得居士之信,让我有生之年可以与我儿相见了。” 段星云暗暗说我写信给你是让你对虚竹好一点,因我们抢了他不少东西有点惭愧而已。 “爱情,本来就是人的一种本能,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师你既然知道了虚竹的事情,就应该好好培养他,让他以后好成家立业。难道大师想让他和你一样当和尚吗?” “惭愧,惭愧。”玄慈苦笑着,饶是脸皮再厚也红了。看来他是这么打算的。 “大师还有很多事情未完,等一切了解后再做打算不迟。”意思说你现在不能死,以后开完少林大会再说。段星云递了一瓶药,“七日醉,吃了之后以土葬。最近死的那几个都吃过,你也可以试试。” “多谢。”玄慈也不客气,拿过去收入怀中。 “千万不要火葬啊。”段星云离开前还是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只听见玄慈念佛的声音。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第四十八章 平静的生活 少林的后面有个菜园,是虚竹一辈人在管的。虚竹对这园子里的蔬菜非常的好。每天挑水拔草,要么就是蹲在田坎上看长势。 他好像特别喜欢萝卜,三天两头的施肥,段星云都告诉他小心烂根,他还是不放心。仔细看看,那家伙长的还真是一大萝卜头的样子。 在蔬菜里面,段星云最喜欢的是番茄,又是水果又是蔬菜,可惜现在根本没有影,离欧洲人发现番茄的年代还有好几百年,没希望,段星云就改行在菜园子的东南角围了一小块地,种下了番薯。 番薯子是东方找来的说是最好的,虽然段星云有着将花种成草的往事和经验,不过虚竹却是一种菜的高手,在他打包票的基础上,段星云有绝对的自信自己的番薯是能够长出来的。 “你很喜欢种菜吗?”看着在地里头打转的某人,段星云挥挥手扇风,自己应该看看逍遥派的藏书中有没有寒冰真气的。 “是啊,小僧觉得什么练功学法都不如这来的亲切。”虚竹用手抹了抹额头,脸上立马抹黑抹黑的,“况且小僧便是有少林师傅们从这菜园子里拣到的,也算是有缘。” 那是萧远山乱扔,什么有缘啊。段星云一捂额头,天哪,这小子就这么喜欢当和尚啊。 “对了,竹子,我们来比试一下武功吧。” 虚竹退了两步,说道:“小僧虽曾练了几年功夫,只是为健身之用,打架是打不来的。” “嘿嘿,就让我看看你擦桌子的功夫吧。”段星云一笑,运起轻功就飘了过去。 “哎,哎。“虚竹手里还拿着浇肥的瓢,段星云一过去就闻到了难过的气味,又回来了。他这一来一回速度极快,虚竹竟是不知道他已经飘了一圈,还当他没有出手。 “竹子啊,你也太强悍了点吧。”段星云捏着鼻子。 “啊?”那个笨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段星云就已经走了。 东方心想原来要打败段星云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过也对,他二人自小锦衣玉食,就算在苏星河那里学武也是尊贵无比,自然不是会这些东西的。 段星云心中考虑的却不是这么回事,那本《易筋经》是佛家的武功,自己自然是不能练了,所以段星风才给的这么干脆,反正他也拿着没用。 不过看来以后是一定要还给少林的,看以后的笑傲江湖,那里面的的和尚还在练《易筋经》,不过自己不留个副本也说不过去。 不过不找个人练一下也难过,东方他们是不再可能了,有了一个欧阳,难保不出第二个,想想当日段星风说的好听,古代的人都是好人,很忠诚的,特别是当侍卫的,不会背叛的,哼,现在没话说了吧。 回去之后找了盆水,浸了一下书,果然出来了很多图案,看着像印度的榆枷。连了一天一夜才抄好,看看还真是图文并茂啊。 要是再加上《洗髓经》就齐全了。易筋洗髓双管齐下,天赋再差的人也成武林高手。呵呵。 不过好像少林寺的《洗髓经》已经失传了很多年了,难道说还是夹在某一本经书里。 只好把《易筋经》给虚竹练了,虽然说效果没有一起的好,应该也不差,看看游坦之就知道了。 “欧阳…北堂,去把虚竹给我找过来。”抄了好几天经书的段星云在房间里喊道。北堂在门口苦笑了一下,对着东方无语。 果然。东方摇摇头,想遗忘,是多么的困难,虽然背叛了,但是曾经共同渡过的岁月却是不可磨灭,那深厚的感情是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竹子,给你一本好书。”段星云丢个给虚竹一本图画,里面还有他翻译过来的原文。 “这是什么啊?”虚竹也不急着翻看。 “你拿着照做吧。”段星云打了个呵欠,伸了一下懒腰,哎,好想睡。 “哦。”虚竹刚想开口,最后还是闭嘴了,看段星云一副不想再理人的态度,只好摸摸鼻子,走出去了。 那神木王鼎天生有一股特异气息,再在鼎中燃烧香料,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吸引。不过想少室山上也没有身毒虫,说不定毒虫没有来,少林的和尚来了。 不过昆仑山之巅的冰蚕倒是可以去抓,却是明教的地盘,看来只有找机会灭了明教,可惜这样的话方腊起义就没有了,这么大的变故是万万不能做的,段星云自认不可以这么对不起历史,只好对冰蚕望而兴叹了。神木王鼎最多就是当了香料。 接下来的日子,段星云就在藏经阁找《洗髓经》,当年为了《九阳神功》,他和段星风几乎看便所有的藏书,如今又要重新找,却是省了很多麻烦。 把扫地僧以为他真的要皈依我佛了,很是欣慰。看了几天,就看出破绽来了,那表现,和他们当初的可以说一模一样,便是暗自摇头。 “大师啊,上次有人从少林偷了《易筋经》,几经周转,被我拿到了,劳烦大师放回去吧。”段星云终于想起要送回去了,也只有让扫地僧做了,他还不知道那书到底是藏在哪里的呢。想在电视上那老僧既然看的出来鸠摩智练过《易筋经》,那肯定是很熟的了,以他的武功,恩,很放心。 扫地僧道了声佛,方才用双手接了,“多谢居士归还我少林经书。” 哎,主要是我不能练啊。段星云道可惜,又听见扫地僧说:“难得居士见而不贪,实在是大善。” 估计是以为他是好人了。段星云嘀咕了一句,我练的是道家的功夫,到时候冲突起来难道你救我啊?! 扫地僧沉默了半饷,看向窗外,正是太阳西下。火红的霞光照亮了半边天,显的妖娆而残忍。 他慢慢的扫了出去,“佛道本一家,世界本混沌,奈何?奈何?”竟是一路去了。 我晕,还不如什么太极生两极,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等等,难道这老和尚的意思是可以同时学佛家的内功心法?没有学《九阳神功》成百毒不侵一直段星云心中永远的痛,如果可以一并学会就是天大的喜事了,可是,保险吗? 要是没有那天赋可真的是玩完了,谁来救啊?恩?段星云眼睛一亮,这少林寺不就扫地僧的地盘吗?如果说到时候练岔了,不怕他不来救,可是万一他真的不救,就是等死的命了,要是有人来试一下就好了,好麻烦啊。 学着那图画试着把脑袋从双腿之穿过去,结果腰不够柔软,差点折到骨头,好痛。而且很恶心的感觉,想吐。看来是练不下去了。 哎… 晚上在灯下给段星风写信。 很久以前看穿越文,说穿过去的就是当救世主的。段星云却认为自己是来拯救英雄的,生活中除了萧峰,好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建立情报网,是为了更好的知道他的行踪;学武功,是为了可以帮助他对抗江湖;救人,是为了让他的名声不受太大影响,以后不会遗憾… 虽然结果是把一切都弄的一团糟,连自己都卷了进去出不来,而且搞出了那么多蝴蝶效应。 如果不是有侍卫,欧阳就不会出现,他到大理卧底想偷一阳指的事情就算玩完了,也会乖乖的回去,明教的人就不会现在出现,一切等到以后的方腊起义。 如果不是把情报网扩展到辽国去,说不定就不会引来辽国的人,虽然不活字典他们为什么会瞄上萧峰。 不可避免的想起在明教遇见的人,欧阳的哥哥,那个温文而雅到及至的男人,眼睛仿佛是最纯粹的墨玉,微笑的如同三月的春风,这样一个上天的宠儿啊,精致到极点的人,却段星云在明教的日子里如同在最残酷的地域,明明说着那么温柔的话,那么关切的表情,让人在心底颤抖。连欧阳都说是一个绝好的哥哥,所以人都说是极好的人,为何自己是如此的害怕? 所以段星云提笔写道,不知道是我们避免了原来的错误,还是造成了更多的悲剧,但是有一点,命运的车轮已经转向未知的地方,是我们无法逃避的了。 在未来到达之前,我已经很累,累的不想再管萧峰的事情,英雄终是用来瞻仰的,本来以为自己会始终不渝,虽九死其尤未悔,却发现我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坚持到底,离的太近,就太失望。 他的事情就交给上天来安排,我不是神。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平静的生活。 两天之后,段星云接到段星风的快书,很简单的话,大理暴动。 第四十九章 第一次走夜路就遇见鬼 大理,真的是一个很美丽很美丽的地方,只是,二十年来段星云把它当作了故乡。在江南,在河南,在少林的时候,知道自己是来自大理,而不是现代。 现代太空泛,而那却是真实的。告别了扫地僧和虚竹,段星云无奈的摇头,大理,这可能吗?不是说是佛国的吗?叛什么乱啊? 最近是不是流行啊?段星云想起不该想的东西,难道说自己两人蝴蝶效应就出来就这些玩意儿? 随意心里这么想,大理却是不得不回去了。那暴动的地方正是南方和东。南边是大理接壤土蕃的地方,东部是一些小族,这次却是发生了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按理说东边是一向没有事情的,可惜不知道谁组织的,居然搞独立。 独立?你说你独立还不是一样,大理的赋税也不是很高,虽然国家是小了点,我们也不嫌弃了,再分的话就不行了,这不是侵犯我们权利吗?是要坚决抵抗的,领土必须完整,主权不可剥夺,中华民族不可分裂…扯的有点远了。 总之,为了早日平息风暴,段星云决定连夜走人。毕竟不是现代,没有路灯,没有车,唯一有的是天涯海阁的驿站,可以换马,只是不能换人。 五个劲装结束的汉子并肩而立,拦在当路。在这黑沉沉的松林之中,超级可怕的。当然,段星云不是黑暗精灵,没有夜视眼,也没有红外线,看不见。知道有人是因为他们出声了。听见他们出声是因为他们在打劫别人。 那个人正是绯儿。以前遇见的很妖媚的红衣服的女孩,后来在明教段星云还知道了她是明教的什么什么圣女。当然这个圣女是不值钱的。 不过那绯儿的马却很好,身躯高大,毛光如油,极是神骏,兼之金勒银铃,所值便已不菲。 最左一人短小精悍,下巴尖削,手中拿着一对钢刺。说道:“好,你既已知道,这绊马索也不用了。你乖乖下马,将马儿留下,你好好去吧。咱们绝不能欺侮单身女子,自坏名头。”原来他们是想用绊马索将人从马上弄下来。 绯儿说道:“你们要留下我马儿,还不是欺侮我吗?”她蒙了面纱,所以几人看不到她的美色,否则都要昏头转向了。 另一个又高又肥的道:“我们不欺侮你,只欺侮你的坐骑。一头畜生,算得什么?” “是吗?那他们呢?”绯儿一指,是段星云的方向。“我没有什么钱,你们却是抢劫他来的好。” “哼,抢劫都不会的人,还来劫我。”段星云慢悠悠的骑着马出来,“好久不见了,明教的圣女,绯儿,不知道你单独出现做什么呢?” “你…”绯儿看他一幅无赖相,是又气又急,竟然说不出话来,娇喝一声,脚下一踩,但听得鞭风呼呼,一条红龙周盘旋游走开来。北堂的兵器也是长鞭,和绯儿两人正是棋逢对手。 北堂的路数是霸气十足,而绯儿却是变化若神。二人均在自己所长的这一点上寻求取胜之道,忽听得飕飕几声,黄光闪功,是绯儿花发出的暗器,北堂一转,卷去七八,另外的三两纷纷钉在了树上,也是入木三分。 那五个打劫的那里见过这么厉害的,刚开始还在旁边看了几眼,最后发现自己是没有希望了,就走开了,也是知趣。 便在此时,忽听得身后传来两下玎玎异声,两个人疾奔而至。接着便是抛下来了五具尸体,竟然就是刚才那几人。 段星云一瞥之下,只见那两人都身穿宽大白袍,人身形甚高,每人的白袍角上赫然都绣着一个火焰之形,还是明教中人。 只听其中一人朗声说道:“绯儿圣女,还不快快住手?” 绯儿道:“本人早已破门出教,哼,什么圣女,还不是他人手中的玩物?“她最后的话说的很低,大家都是高手,自然是听的见的。突然之间,两人身形晃动,同时欺近,左手齐往她身上抓去。 绯儿长鞭挥出,向两人横扫过去,不料这两人脚下不知如何移动,身形早变。一鞭击空,已被两人的右手同时抓住后领,一抖之下,向外远远掷了出去。其中一人手一挥,两人同时纵身而起,两个起落,已跃到绯儿身侧。同时东一闪、西一晃,尽数避开绯儿挥出的暗器,,但见一人直欺而前,伸指点向绯儿咽喉。绯儿长鞭一封,跟着还击,突然间腾身而起,后心已被两一人抓住,提了起来。那上前的上三步,在她胸腹间连拍三掌,这三掌出手如何是不知道了,但是接下来,那人使提着绯儿,左手一振,将她掷在段星云前,说道:“小公子,我家少主担心小公子旅途寂寞,所以希望让圣女大人陪伴左右,一解疲惫。” 那绯儿竟是不能动弹了。只是冷笑了一声,听来分外凄凉。 “是你家哪个少主的命令啊?”段星云说的连自己都不相信,看她的样子,还陪伴啊,没杀了我算客气了吧。 “莫问少主。”那二人回道。 “很好,非常的好。告诉他,他的礼物,我收下了。”段星云咬牙说道,“你们回去替我好好感谢他。” 欧阳,你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连明教的圣女都送来了,下次还不如直接把整个明教端过来更好? 仰望天空,一群大雁嘶鸣着飞过碧蓝如水的天空。那绯儿也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几日下来也是受不了风餐雨露的赶路,到了一处镇上,说什么也要停下来休息。 寻了一家小店,要了几碗面,段星云看她用手巾拼命的擦,还不停的嘀咕着什么,想想自己的生活,这几天也是辛苦,就不去理她。 恰好这是过来一老瞎子,哀求着要一碗饭,店小二要他先给钱,老瞎子给了钱,可是还差着几文。于是推拒声、祈恳声、店小二骂人的污言秽语,一句一句传入大家的耳里。 有个好心人已在指手划脚的和店小二理论,只听他说道:“小二哥,敬老恤贫,乃是美德,差这钱,你就给他垫了,也就完啦。”店小二怒道:“相公的话倒说得好听,你既好心,那你便给他垫了啊。”那人估计也不是有钱的主,悻悻的做了回去,掌柜的也是一副不开心的嘴脸,顾自打着算盘。 绯儿噗哧一笑,叫道:“喂,小二哥,这钱我给垫了,接着!”店小二一抬头,只见白光一闪,一块碎银飞了过来,忙伸手去接。他这双手银子是接惯了的,可说百不失一,这般空中飞来的银子,这次却是生平头一遭遇上,不免少了习练,噗的一声,那块银子已打中他的胸口,虽说是银子,打在身上毕竟也有些疼痛,忍不住啊一声叫了出来。 只听那老瞎子道:“多谢相公好心,你给老瞎子付了房饭钱,真是多谢多谢,但不知恩公高姓大名,我瞎子记在心中,日后也好感恩报德。” 绯儿心中正自好笑:这老瞎子当真是眼盲心也盲,明明是我给的银子,却去多谢旁人。 段星云却是招招手,说道,“老公公来一起吃吧。”又叫了小二过来要了一碗牛肉面。老瞎子吃了面,段星云又给了他一些银子做为盘缠。“老公公可拿着去吃很多面。” 绯儿却是在旁嗤笑。 真正发生冲突的是一天夜里,段星云还是受不了很长时间没有洗澡,刚好路过天涯海阁的一家青楼,就说在里面好好洗刷一下,睡个好觉,反正大理也快了。 段星云躺在白玉的池子里,那水是引山之温泉,加清晨露水,再以珠粉调之,撒上无数的花瓣,实在是人间享受。 整个房间静香细细,默然无声,只能闻得哗哗的水流入池的声音。水温软滑腻,如若无物,叫人不由如鱼归水中,直欲沉溺到底。段星云赞叹一声,轻轻的抚慰多日的疲劳。 蓦地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段星云拉起浴衣一裹,跨出去一看,又是绯儿。 “你做什么?” 那绯儿还在厉声的呵斥:“谁叫你们碰我的东西了?你们是什么身份啊?也不怕弄脏了?” 仔细看看那被呵斥的人,都是漂亮的孩子,是过来服侍段星云的,现在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鞭痕,还带着几分泪水。 “东方,带她们去治伤,再拿点银子让她们休息几日。”段星云刚从水里出来,心情不错,不想被破坏,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再看看绯儿,“一样东西就值的你打人吗?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就这么娇贵?道歉!” “你…你…”绯儿登时恼怒,仍极力忍着,“我不道歉。” “你以为自己还是明教圣女吗?道歉。”段星云拉拉衣服,有点冷,北堂很明白的给他披上斗篷。 “我不…你当我是这些…妓女吗?”绯儿眼角一飞,早已气得半死。 段星云看了她一眼,所谓的美女,果然连生气都是如此动人,他早已经知道绯儿不是什么九阴什么的,不过人家毕竟还是一大美人儿。 “我自然不会把你和她们比较。她们和人上床是要收钱的,你呢…”段星云还没有说完,绯儿已经恼羞成怒,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段星云也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任由木婉清打了只是恼怒几句,他一回身,避开来那芊芊玉手,刹那间就点住了绯儿的穴道。 “不要忘了,是你的少主亲自将你送来给我的。”段星云淡淡的开口,转身离开。只见那立着不动的人的眼中,慢慢的划过两道泪水… 第五十章 回忆 低头看见脚下一双软靴,极浅的米色,鞋帮边上镶着一圈水晶珠子,这不是男子该穿的靴子款式。 段星云独自站在山巅上,看着那一轮红日,时尽黄昏,风却是很清凉。说是一人,身后却是不少的监视者,欧阳,他终是不放心啊… 即使明明已经封了自己的穴道,还是日日在自己饭里下了那抵制内力的药物,是恐惧自己的功力吗?可是自己害怕鲜血,害怕杀人,终是让他安了不少。 忽觉身后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阴影,转身去看,却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身后,穿一袭白色便服,头戴金冠,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你是谁?”又是明教的哪一号猴子。还是白色,他以为在那菜青虫理论下,已经很少有人穿白色了。 他微微笑道:“我叫莫言,是莫问的哥哥。” 莫天啸,明教教主,他有三个儿子.莫回,是大哥,听说是个脾气火爆的傻瓜,早已经离开明教多时了。至于欧阳,他的本名是莫问,明教的三少主。 一眼瞥见他腰间的翠色玉箫,段星云的第一个念头是好好的玉啊,可以卖很多钱,再看,发现盯着别人不放是不礼貌的,呵呵笑了声,问:“你会吹箫?” 莫言却是不恼,一倾的笑着,和一般江湖人士到底不同,段星云想到段星风,便说,“可否吹一曲来听?” 莫言的箫声颇有流雪回风之妙,和他的人很配。那声音却是渺渺如从天际间传来,极是感慨。 段星云静默片刻,坐了下来,这个季节乍寒还暖的风吹在脸上,让人想哭泣。空气中游荡着莫名的气息,看看附近长着的小小的碎花…哎,睡觉—— 在清冷的月光下,无法入睡的晚上,走出去看见美丽的月光,就蹲在角落里看那小小的繁茂的白花。 虽然是很普通的仔细看来也是蜿蜒可爱。不由的心生怜爱,小心翼翼伸手抚摸。忽而一个清朗声音徐徐来自身后:“你知道这是什么花么?” “白花啊。”段星云理所当然的回答。 莫言微笑:“也是好的。”月光如水,落在他眉宇间,更是增添了几分魅力。他静谧而安详的立着,却让人觉得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欧阳却突兀的闯了进来。黑色的衣服,冰雕一样的面容,隔在了两人中间。 “摘花的人是没有罪的,因为美丽的花人人都喜欢。”段星云忍不住的摘了几朵小百花,还要为自己辩护。 “欧阳,我问你三个问题好不好?如果你输了,就把绯儿给我。”那时候,段星云还习惯叫欧阳,绯儿是明教的圣女,却是喜欢欧阳的,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总是来欺负段星云。 “好。” “有母女三人,母亲死了,姐妹俩去参加葬礼,妹妹在葬礼上遇见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并对他一见倾心。但是葬礼后那个男子就不见了,妹妹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后来过了一个月,妹妹把姐姐杀了,问为什么?”段星云有一点点得意,现代人的智慧啊。 “那是他姐夫。”欧阳果然脑子不太好,当然他答对了就更危险了。又猜了几个,还是错的。 “妹妹一直找不到那个男子,于是杀死自己的姐姐,希望在姐姐的葬礼上能重遇。”莫言穿了一件宽松的流水云纹白色袍子,笑的风清云淡,依旧是如同月的光芒。段星云的心却在刹那沉到了底。 “很正确,果然是莫言比较聪明呢。”段星云的声音很惊讶,幸好欧阳的影子遮住了他,看不见脸上的任何神情。 “第二题,戏团里有两个侏儒,瞎子侏儒比另一个侏儒矮,可是戏团只需要一个侏儒,戏团里的侏儒当然是越矮越好了.两个侏儒决定比谁的个子矮,个子高的就去自杀.可是,在约定比个子的前一天,瞎子侏儒也就是那个矮的侏儒已经在家里自杀死了.在他的家里只发现木头做的家具和满地的木屑.问他为什么自杀?” “第三题,一个人坐马车去邻镇看病,看完之后病全好了。回来的路上马车经过一个隧道,就是山洞,这个人就跳车脑袋扎到地上自杀了。为什么?” 段星云悄悄的挪动着身体,莫言强悍的把三题都做对了。“好吧,绯儿是你的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小星云怎么会以为我和你抢绯儿呢?既然是你和莫问打赌,他猜不出来,自然是输了。” “哦。”还是一好人啊—— 一重重的帷帐挽起,深深浅浅的柔软美丽而嚣张。梁下垂着几个银色的挂饰,镂刻着繁丽花纹。 欧阳亲自带着绯儿过来,大红的鹤羽斗篷,绣着金色的花纹,头发垂下如同美丽的瀑布,那一支金镶玉的蝴蝶斜斜的叉在发间,蝶翅振颤不已,上面圆润的珠珞一下一下的动着。就像段星云的心,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欧阳,你认为我会去脱女孩子的衣服吧?”段星云靠在床柱上,轻轻的说。 大红的斗篷悄悄的铺在了地上,如同华丽的血,段星云看着绯儿,苍白的脸,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混合着不安、娇怯和绝望的光芒。那种神色,委实令人动心。让人很想很想把她拥入怀中安慰。 一身茜红色的轻罗纱衣,长及曳地,只袖口用淡粉丝线绣了几朵精致的小花,紧紧的束腰,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和让人怜惜的娇怯之姿。玲珑浮凸的浅淡的银色泽却勾画出了她绝对魔鬼的身材。 “欧阳,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哦。”段星云咬着手指,这么美丽的人轻易放弃,好薄凉的人,好狠心的人啊。绯儿,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啊,今天,你是否认清了他,和我一样? 烟霞一样的雪白纱衣,带着叫人消魂蚀骨的幽香,却比不上绯儿的脸。段星云实在是受不了这让人窒息的氛围,空气中混合着绝望的味道。 “出去,欧阳,你听见没有,难道你想看我的东西吗?”段星云的声音很尖利,划破了一室的暧昧。 欧阳很及时的停手,留住了绯儿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好可惜了。 “喂,你难道想看吗?”段星云打量站在一边的同志,立的跟根木桩一样。难道想实战观看吗? 欧阳浅笑了一下,很听话的出去了。剩下段星云和绯儿两人面面相虚。段星云忍不住看了一下,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妈的,虽然说心理上是不能接受的,可是生理上是有正常反应的,我晕…段星云望着绯儿傻笑了两下,冲了出去。 外面大厅里的梨木交椅上垫了锦缎垫子,又焚着香,淡白若无的轻烟丝丝缕缕没入空气中,一室馥郁袅绕。更加的是犯罪的温床,段星云只好跑到院子里去了。 运行了几遍《北冥神功》,方才好了很多,看来这武功的降火功效不错。然后就听见一阵萧声,莫言的萧声。 就是他的居所也是清淡的,小小一座院落,坐落在西南边,相当僻静,进门过了一个空阔的院子便是正堂,两边是东西配屋子,南边是小轩,桥廊相连接。几株巨大的海棠,结了满株累累的珊瑚红果实,配着经了风露苍翠的叶子,煞是喜人。似乎只有他才配住那几间屋子,其它的人拿了,不是太素,就是太俗。 转过紫檀木的屏风,便闻得一股淡雅茶香扑面而来。莫言含笑道:“你来了。” 废话,你不吹我肯定不来,还真是。 “真正是好茶。你也来品一杯。”莫言起身邀请。可惜段星云拒绝了,“我不喝茶,太苦了。” 莫言又自己饮了一口茶:“清香入口,神清气爽。茶味清新冷洌,极是难得。星云错过了只怕日后要哭的。” “不。”怎么觉得想哄小孩子啊? 莫言的嘴角凝着笑意,取了一把琴出来:“听说星云的琴艺是极好的,这把琴是昔日母亲之物,也是极其珍贵的,音质也好,星云要来弹一曲吗?“ 他说的全是问话,却让人无法拒绝,好像是应该照着他的话去做一样。段星云依言轻抚琴弦,果然是超好的琴,音色清澈。只是此时此地他心有旁骛,也是胡乱的弹了一首。 一曲终了,莫言只是轻笑,“良辰美景,星云还是不要辜负了弟弟的一番美意才好。” 我晕,敢情明教的人都知道了是吧? “也许吧。”段星云怔怔地咬着指头,“那个绯儿不是你们明教的圣女吗?可以随便送人的?” “说是圣女,也不过是父亲当日捡来的,看她乖巧,便是封了个名号,她自幼喜欢弟弟,大家就看她做是弟弟的人了,不想居然被你们拿来做打赌了。”莫言拨弄着琴回答。 “我那是好奇啊。”段星云捂着额头,“而且我怕她会杀了我啊。你没有看见她那表情,到时候在床上给我一刀,我就完了。” “她是极听话的,况且今晚也没有力气了吧。”莫言遥遥的看着远处半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听话,是听莫问的话。 “哦。”那我走了。段星云点点头。 走到一半,想起那女人不会被喂了药吧,太可怕了。为了自己的清白着想,段星云只好跑到屋顶上去睡了… 昆仑,是一座很高的山,所以它的最高峰——布格达板峰,便是终年积雪。相传昆仑山的仙主是西王母,在众多古书中记载的“瑶池”,便是昆仑河源头的黑海。 昆仑山口地处昆仑山中段。昆仑山口不远的东侧,玉虚峰亭亭玉立。 玉虚峰,位于昆仑山口东面。这一座雪山冰峰,峰顶高耸巍峨,山体通坡冻封雪裹,山腰白云缭绕,看上去犹如一位银装素裹的女子,昂然挺立在群山之上。玉虚峰相传为玉皇大帝的妹妹玉虚神女居住的地方。 段星云看见的昆仑雪景却是美丽而妖艳,那绯红的鲜血和尸体卧在那隐没的白雪和冰凌中,撒出一地的灿烂。耸入云天的山峦不知道是在对谁诉说,峰端紫烟笼罩,云雾缭绕,霞光映射的一片红光,应该就是倒影的天真。在这如此纯洁的地方,段星云将自己的心彻底埋葬。 欧阳倒在雪上,一身的黑衣,四周的红色不知道是在嘲讽他还是段星云,看着他和冰凌一样的脸,终是狠下心离去。 风的低语,不知道是谁的哭泣? 第五十一章 银河英雄传说 很多读者说第五十章和四十九章很奇怪,和云还有欧阳的性格不太一样,其实是有伏笔的,在以后会写出来,主要是为了表现欧阳他哥哥的厉害和强悍. 如果细心的人有看出来,其实在五十章有写绯儿很听欧阳的话,但是 还有那个在里的情景,也是在以后会交代的,我现在就是把存稿发发完,以后嘛,再说了—— 去平息暴乱的是段正淳,段星云担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四周暴动,中央叛乱。 见到段星风的第一件事情是把一大叠的报告砸到他身上,“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优哉优哉?” 因为段星风在聚贤庄被明教的人攻击,所以受了伤,不过都这么长日子了,难道还没有好吗?身为大理未来的皇帝,不去平乱,还窝在王府里,像话吗? “上次忘了和你说,莫问的哥哥的事情。”段星云扰扰头。 “谁?”段星风不解的问道。 “莫问的哥哥。” “莫问是谁。” “欧阳!”段星云火大的说,“我说的是他哥哥,知道了没有?他哥哥。” “哦。” “他哥哥是个看上去很俊朗很温柔的人,不过纯粹是个变态。” “啊,为什么?”如果是的话,见面躲多远走多远。 “他把我的问题全答对了,就是三个测试变态的问题。”段星云不寒而栗的想到。 “什么问题啊?”段星风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就是现代很普通的啊,葬礼的问题,大家都知道的。” “我好像没有听过啊。你说说看。”段星风的看书范围并没有包含这些,段星云讲了一遍,居然不知道。 “那男的是她姐姐的男朋友?”好像就是这样解释了。 “我晕,你电视都不看的是吧?”段星云恨不得去敲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拉?快说吧。”段星风催促着。 段星云也没有心情和他烦,说了答案,那家伙居然一连不解,“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证明他是变态而已。” “那还有两道呢?”很好奇啊。 “等有空问你的侍卫,答对了就先砍了他。“段星云嚣张的开口。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要躲他远远的。” “是啊,他在亚洲,你就去北美洲。”段星云嘲笑着,我在明教的时候整天提心吊胆的,妈的,还不是回来了?再说,那时候可不能够表现出害怕,否则就死那里了。 “也不用这么远啦。最多他在浙江,我在广州什么的。”段星风觉得古代的交通不发达,不需要那么长距离的。 “错,他在河南你在广东,他在浙江你在西藏,这才是远啊…晕,我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们先来看大理的问题,OK?”段星云发现段星风真的是不管事,敢情大理灭了他没有事情是吧。自己也是的,讨论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在历史上真的有这么一场啊,不过不是在四周。”段星风点点头。他相信段正明和段正淳的实力。 “你看过《银河英雄传说》吗?” “没有。” “哦,知道你也不会看。我担心的是四周暴动是假的,其实是想把中央的部队调出去,最后叛乱?” “啊?哦。”段星风并没有很吃惊,好像在看电视一样。 “你想怎么样?不想当皇帝了?”大理真是这么多年白养他了,被段正明和段正淳知道还不是气死的份? “没关系啊,不是正好啊,省的以后麻烦。” “你去死!”段星云踢了一脚,出去叫人打探各地的兵马情况。 很可惜,段星云的决心并没有奏效,下午,他们收到了以段正明的名义发的通知:今天国都即将举行一项大规模的部队检阅,由于这是年初就预定的重头戏,而现在边境局势又相当紧张,它的意义自然非比寻常……。 这段话也透过告示,传送至全城上上下下的人知道了。 民众们如果看见满街士兵全副武装地在街上走来走去也不会觉得奇怪恐慌。若是还有人感到不安而去向衙门等报告的话,所得到回答也只是简单的一句检阅而已。 这项活动是身为兵部尚书司徒林所下达的命令,他是一个很有威望的人,人民都很信任他,大理皇家也没有怀疑,没有人想到他就是政变的主谋。 有几个没有参加的将军由于忙于监督应付边境叛乱,早己焦头烂额,又哪里会想到有重兵驻守的国都也会发生叛变的事件呢?刚得知消息后不久,就被人用刀抵着身体去见叛变的主谋者了。 “啊哦哦哦,完蛋了。”段星云掰着手指头,“不知道段正淳会不会被人给杀了?” “他武功很好的吧。”段星风喝着茶,事情是有点急了,不过以他的功夫,逃出去是没有问题的。 “是啊,但是暗杀就很难说了,我毕竟还是来晚了啊,嘿嘿,不过正好,将那些身怀二心的人一网打尽,免的你将来麻烦。” “我总觉得你笑的很阴险。” “啊,是吗?”段星云摸摸嘴角,没有啊,很天真的说。 司徒林,现任司徒家的族长,而司徒家,却是大理的军门世家,当年和段家一起建立了这王朝,如今演变到这局面,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接着,马上下来了第二道文书,段星风和段星云进宫面圣。 “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在等我那?我一到,他就叛乱了?”段星云怀疑的说,时间也太巧合了点吧? “谁知道你啊。”段星风收拾东西,“我们真的去吗?要不要去救伯父和伯母?” “以他们的武功实在是没有问题的,还不如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外面?” “是啊,走地道。”当年挖的正好派上用场。 段正淳默然地盯着手中的报告,多年的政治经验使他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没有想到啊,一向作为股骨直臣的司徒林竟然会背叛,而自己虽然带了两万人马,还是受困于人,谁又知道这两万人里有多少是真正可以依靠的呢? 四大侍卫看看他,发现段正淳是异常的冷静。 “风和云在哪里?” “好像大世子正在城内,小世子也在回来的路上。”朱丹臣回道。 “大家都是一起共患难的,虽然名为主仆,实是兄弟,你们觉得我和司徒林哪一个会赢?”段正淳缓缓的问。 “如果有同样的条件,相同的军力,打起仗来,我想王爷在战术上会比他更胜一筹。”意思是在战略上已经输了。 所谓战术,指的是在战场中,如何调度兵马以赢得胜利的技俩。而战略指的是,如何让战术能够完全有效地发挥其效能的整体技术而言。战争除了战术,其它的因素也同样重要,如果排除战略问题,单以战术来论胜败,实际战争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段正淳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没有料到啊,司徒林,我们多年的朋友终于是走到尽头了。 “那,王爷,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望城解救皇上?”这是目前最直接的问题了,南边的暴动还没有镇压,自己的中央内部就出现如此大的变故。 “所谓屋漏又逢阴雨天祸不单行,就是这个样子了,你说是吗?父王。”一道漫不经心的话传了过来,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大帐内。 “如果我是刺客,你们已经死了好几百次了。”段星云伸手摆了个忍者POSS。 “那要世上的人都有两位世子的好轻功才行啊。”四大侍卫笑着。 倒是段正淳没有表现出什么,“王城里情况如何?”他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没什么,戒严而已。”段星风倾自坐下来。“不过司徒林派了司徒雷带了一些人来和你们打战。” “到底多少人?”一些人? “可能是三万,可能是五万。”段星云估计着,“可是我们是先去平乱呢,还是去救伯父呢?” “那你们出来的时候不会带上皇兄的吗?”段正淳头痛的说,该死。 “那是因为我们家的地道没有通到皇宫啊。”段星云无可奈何的说。 “还有就是怕打草惊蛇。”段星风补充。 不过,段正淳最后还是决定先行攻击叛军。因为他认为,这些叛军可能会利用游击战术,对自己的行军进行伏击,那就不好办了。 如果叛军从背后偷袭他们,并且破坏其补给路线,如此反复来回地消耗的战力,一定可以打败自己的军队,到时候别说救人,连自己也搭上了。 “可是他们又不是你,根本不可能会那样做啦。”段星云陈述着自己的意见。结果下场就是段星风带着两千人走在了平乱的路上。 “叛军听说有一万多,我们要一对多少啊。”段星云算了一下,得出答案,七或者八。 “你也来啦?”段星风发现段星云也在队伍里,真是无妄之灾啊,明明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为什么就是他呢,难道这就是先出生几分钟的下场? “废话,我们还要比段XX先一步到王城呢。”你都剿匪去了,我能不跟着来吗?再说那话本来就是我说的。 “你会打战?” “不会。”段星云斩钉截铁的回答。 第五十二章 高家 大理境内的土著民族主要是白族,还有就是彝族。 这次的叛乱主要是靠近土蕃的那一部分,所以外国势力渗透的可能性很大,段正淳之所以让段星风和段星云去的目的只是吸引主谋者的主要罢里了,也是对他们武功的信任,起码活着回来是很有希望的。 身在皇家的悲哀就是这样。 在东边和南边的主要城市是剑川和云龙。云龙这个名字老是让段星云想起燕子李三里面的那个大坏蛋。 不过他现在是所谓的副将,所以还是少开口的好,段星风被临时封为襄龙将军,作为监军的是高升泰,他还是管理白族的封建地主。 白族有很出名的三道茶,指的是“苦茶”、“甜茶”、“回味茶”。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在修整,白族自古以来从事水稻为主的农业生产,注重居住条件成了白族最传统的生活方式。他们追求住宅宽敞舒适,以家庭为单位自成院落。 高升泰在云龙有自己的一处府邸,很漂亮,照壁是为一高两低的挑檐飞角青瓦盖顶的墙体;居主房正前,连接两厢山墙,使三方形成封闭庭院。照壁正中以石灰粉刷,嵌大理石屏;四周镶勾出扇面、长方、圆形等图案,中以水磨或粉彩绘画。门窗特别是主房堂屋的格子门,为红椿所制造,雕以麒麟呈祥等吉祥图案。大门座选用海东青山石精凿成芝麻花点,砌出棱角分明的基座,上架结构严谨、雕刻精细的木制门楼。 头道苦茶又称“烤茶”或“百抖茶”,二道甜茶,放有乳扇、生姜、蜂蜜、核桃等佐料,三道回味茶,放有花椒、肉桂等佐料,饮之满口清香,回味无穷。其象征意义通常概括为“头苦、二甜、三回味”的人生哲理。高升泰一边解一边亲自动手,用的是两只很翠绿的玉盏。 “哎,平什么乱啊,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段星云叹息着,“千里迢迢的把我从中原找回来,就是干这样的事啊。” “恩,的确不错啊。”段星风吃着白族的鹤庆米糕,这种米糕,分干糕和水糕两大类。段星风拿的就是上品的喜庆干糕,制作不易,特别是高家奉给两位世子的,除了红糖、薄荷、橙皮、枣泥、龙眼、玫瑰,还加了青蚕豆和豆米粉。 “白族一向温和,怕是叛军一听正统部队来了,就不战自溃了。”高升泰也很会说话,“只是两位还是多留几日,难免王爷怪罪。” “谁知道啊,哎,不知道那个司徒林怎么样?” “司徒林不足畏惧,王爷必定能够手到擒来。”高升泰对段正淳是很有信心的。 聊了不久,就有下人来说请吃饭了。高升泰的夫人也是一好角色,是白族的一个公主,长的是削肩细腰,俊眼修眉,颇有几分神采。白族崇尚白色,以白色衣服为贵。那高夫人便是用绣花布巾缠头,戴一个金丝八宝的头饰,穿白色上衣,外套缕金百蝶穿花大红的褂子,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边缘绣有几何图案。她旁边还有几个美丽的女子,也是穿金戴银的。见段星风和段星云过来,都是行礼。 等进了大厅,又跑来一个俊秀的小孩子,是高家的公子,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白族红白喜事宴客中的八大碗是白族传统饮食文化的集中表现。所以高升泰也是以此来招待段星风和段星云。另外又配了邓川乳扇和冷冻白豆腐鱼等,一眼望去,满满当当的,甚是漂亮。 主菜“红肉大炖”用肥瘦相间的猪肉切块,用白酒浸泡的红曲米将肉染红炖熟,红白相间,富有喜气。可惜段星风和段星云都是不喜欢吃肥肉了,基本上所以的现代人都有这毛病,吃肥肉有容易得高血糖和脂肪肝。夹了一块在碗里,就把肉绞的一团糟。幸好高家人都装做没有看见,否则就是丢大理段家的脸了。 “对了,我听说两为世子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人,怎么都不在?”正吃着,那高夫人突然问着。“我一心想着让果儿和他们学学,以后也给世子们做个侍卫什么呢。” “哦,风想看看有什么点心,让他们去街上买了。”段星云含着一筷子卤熟的猪肝,含糊的说。 那果儿就是高升泰的儿子,小小的手也握着一双镶金的筷子在吃饭。 “难怪刚才还在,我说怎么就不见了呢。”高升泰笑着打哈哈。一边拿目光瞪了自己夫人一眼。 “我想吃大街上的,比较原滋原味。”段星风难道的解释,府里做的一般都改良过了,没什么意思。 “我觉得有点无聊,高大人,你没有什么歌姬之类的吗?就这样吃饭很郁闷的。”段星云扔下筷子,打了个呵欠。 高升泰连忙陪笑,一边命人带了府里的丫头来,拣了两支歌来唱。 果儿是很可爱的,段星风和段星云就命人把他带到休息的房间来,做些游戏之类的。丫鬟又送来一些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 “我们来猜问题好不好?猜对的人可以吃点心。”段星云指着小孩子眼巴巴的盯着的藕粉桂糖糕,笑眯眯的说。 “好。”果儿只是看着那东西,忙回答同意。先是问了几个脑筋急转弯的,结果段星风说成欺负小孩子,果儿也自然是一个也没有吃到。 “你读了什么书?”换简单的总行了吧。 “《孔子》、《大学》、《王道》…” “你几岁了?” “六岁半。” “还厉害啊,六岁就看了这么多书。来,吃一个。”段星云很殷勤的拣了一朵牡丹花样的给了果儿。段星风在旁边白了他一眼,自己看书去了。 “你们家以前吃饭是不是用银的筷子啊?” “恩,因为爹爹说世子们来了,所以换了金的。”果儿刚回答完,又得了一个点心,很是开心。 “喔。那,你妈妈好吗?” “很凶,总是要我背书。”果儿抱怨了几句,又说,“我头先有一个妈妈。是很好的,可是后来走了…” 小孩子嘛,说的不是很明确,看来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记的不清楚是难免的。 “那你和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啊?”段星云把整盒的点心并水果都给了果儿,惹的小孩子一阵欢喜。 “好啊,爹爹说世子是很好的人呢。” 是啊,很好的人呢,好的可以把整个江山都送出去呢。段星云浅浅的笑。 不久,高夫人找人来让果儿回去,段星云拒绝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当然要多留几天啊。 结果那个白族的公主就亲自来了,已经换了一身的素白,可是比较起屋子里那几个满头珠翠的丫头来,自有自己的一番风情。 “我和刀姐姐一向是很好的朋友,对两位世子也是喜欢的紧,麻烦两位把果儿还给我。”几句话说的是不亢不卑。 “高夫人客气了呢,我们只是喜欢果儿,想和他多在一起玩玩。”段星云笑着扔着一个大柚子玩。 “世子…” “难道高夫人觉得我们不配和你家公子一起吗?”段星风放下书,开口。 “不是,只是果儿生下来便是凄苦,我甚是怜爱,还请两为世子看在刀姐姐的份上,对他多多照顾。”高夫人说的可怜,神气却是高傲。 “我们能对他做什么呢?对他很好啊。”段星云耸耸肩,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表情。 “我听说这次世子带了兵马来剿匪,王城也多有变故,不知道刀姐姐如何?”高夫人转变话题的本领也是很高的。 “哦,还好吧。”段星风想玉虚观在城外,只要不像傻瓜一样向城里跑就行了。 “那还请两位世子自己照顾自己了,千万不要辜负了镇南王的希翼才是。”高夫人语重心长的嘱咐,俨然是一慈母形象。看来很有可能她对段正淳是有遐想的。 “知道了,可惜我不会打仗,你还是希望高大人能好好干吧。”段星云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第二天,高升泰请了他们去打猎,段星云一抬头,中午。连忙摆手。“不用了,现在这么大的太阳,会把我晒黑的。” 吃了一口水,又说,“那把那叛军的事情给我们说一下,看看那些白痴要不要造反来着。” 高升泰出去拿了一张羊皮的地图过来,上面用红色标住了一些地名。 “他们用的是锄头还是镰刀啊?”段星云没有去看地图,就算看了也看不懂,“对了,高大人,这算不算是你的错啊,在你的领地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太苛刻了,所以他们就起义了?” “这…”高升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傻在了那里。 “起义?是叛乱好不好?”段星风凉凉的说,“云副将,本将军命令你带领人马去杀光那些家伙。” “我靠,你不会打战我就学过了啊?不去,要去自己去。”段星云大骂到。 “你这可是违抗军命啊,按律当斩。” “哦,你斩去吧,我无所谓。”段星云挥挥手,WHO怕WHO啊? “那,那…两位世子还要继续了解叛军的情况吗?”高升泰擦了一把汗,终于插上嘴了。 “不用了,我们直接出击好了,毕竟我们是正规军,难道还打不过一群拿锄头的吗?!”段星云很肯定的说,拉着段星风去换战甲。 很华丽的盔甲,金色的镶着很多亮闪闪的宝石。段星云又给了果儿几包五颜六色的糖果,并说以后再来看他,才离开高府。 高升泰理所当然的也是随军,还有他的一些家丁,冷不防的听见东方说什么世子行事太随心所欲,只怕要输之类的。 连忙以一个老臣的形象教训了一下,并且说上面的行事不对做属下的也不可以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而是应该帮忙。但是他知道这次剿匪的重任是落到自己头上了。 中原的繁华果然容易磨灭一个人的血性,坠入安逸之途。高升泰想着,前面金光事闪闪的盔甲反折阳光,分外刺目。 第五十三章 风云骑士团 大理多山,行军很不便。走了一天还是只走了三四十里,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段星风和段星云是中午出发的。 在一块坡地停下了之后,段星风命令停止前进,开灶做饭。高升泰为了做一个合格的监军,就过来说这里不适合休息,几面都是山,没有水,很容易遭火。 “没有关系,你看,附近五里处就有河了,云已经去了。”段星风暂时还喜欢当统帅的感觉,拿着马鞭说着。 “那,我们为什么不再前进五里呢?”高升泰问。 “哦,云说他怕掉到水里啊。”段星风笑了,显的很不可思议,“高大人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彻底无语中。 当晚宰了很多野味,因为从高家带了酒出来,一分下去,众人喝了,围着火堆,气氛甚是热闹。 “我是第一次打仗啊,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玩的事情呢!”段星云笑着吃了北堂递来的烤肉,是里外焦黄,上面还冒着吱吱的油声。 “恩,但是还没有上战场啊。”段星风泼冷水。 “我可不敢杀人啊,太可怕了,到时候我就在你旁边保护主将吧。”段星云想了想,开口说道。 “主将。”段星风反复斟酌着,“恩,不错,主将应该留守军中,稳定军心。” “是啊,做为副将,保护你是我应尽的责任。”段星云拍拍段星风的肩头,眼睛里满是勇敢的火焰,仿佛保护段星风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高升泰回了自己的帐篷,正提笔写一封信,突然微风一起,一个穿着士兵服饰的人进来了。 “高侯爷。”那人很恭敬的行了个礼。 高升泰抬头一看,浓眉大眼,皮肤带着高原特有的灰色,很粗糙,正是土蕃的将军,松赞。 那松赞身高六尺有余,异常魁伟,不知道他扒了哪个人的衣服,居然也合身。就是手脚出长了些。 “你来做什么?快出去!”高升泰厉声低喝。 “高侯爷,如今正是大好时机,我们兄弟在大理也呆了很久了,想早点回去,侯爷还是今晚就动手吧。”他汉话说不利索,结结巴巴的,却把高升泰说出了一身冷汗。 “这件事情要谨慎,让我再观察几天。”对于段星风和段星云,高升泰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再想想,发现他二人的表现也是正常,只是两个好心又平庸的世子。 “侯爷,汉家有句话,叫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家店了。国师大人对于这次行动很看重,希望侯爷早下决定的好。”松赞的眼里划过一抹厉色。 “你们有多少人?”高升泰想起那威严的龙座和华丽的宫殿,还有那不停的诵经声,下了决心。 “三千人,都埋伏在四周,马上就可以行动。那小崽子好像带着人去捉萤火虫了,剩下大的在里面。” “知道了。你可以去做事了。”高升泰突然升起一种英雄热血的感觉,心里有一种冲动,好像回到了自己年少时光。那时候纵横马上,觉得天下都在自己脚下的快感。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军营一片混乱,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有人在跑动,在救火。耳边是一片健步声,嘈杂而混乱。 高升泰整了整官服,想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次穿了,不免又理了理。带了自己的一队人包围了段星云的大帐,一抱拳,朗声说到,“高升泰求见。” 不等回答,高升泰就顾自进去了。段星云正喝着一碗冰的果汁,面前放着几个点心盘。 “哦,高大人,要不要一起吃,可是原汁原味的啊。” “不用。”高升泰声音一硬,对上旧日的主子,他已经把段星云当做旧人了,“在下来是请世子…” 话说到一半,高升泰已经持着匕首跨步上前,他的武功也是不差,以为自己这雷霆一击必定能够成功,不想匕首刺到一半,突然自己的身体僵硬起来,竟是半路被人挡了下来。而且那人还是自己认为武功不好的段星风。 “东方,高大人没有恶意的。”段星风淡淡的说,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音,东方依旧站在门口。 锋利的匕首闪着蓝光,可是只余下一半,另一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了。 段星风看看自己的手指,第一次用六脉神剑,还不错的样子。只可惜了那只去挡的盘子。碎了。 “我在想高大人什么时候会进来,没有想到耐心这么差。” “世子。”高升泰站回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外面已经走水了,还请世子移驾别处。” “高大人,三尺之内,我都可以杀了你,不用太小心。”段星风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我在大理过的很好,暂时不想去其他地方。” “那我就直说了,如今外面已经被土蕃的士兵包围了,请世子乖乖的写信给王爷和皇上吧。”火光下,高升泰的面容有几分狰狞,却还是大义凛然。 “理由。”段星风放下碗,终于开始正视起来。“我明明已经打败你了呀。”不是一般说来抓住了叛乱的首领不是就可以结束了吗? “这不是叛乱,是拯救,我在拯救大理这懦弱的国家。”很正义的感觉。 “哦,可是我很喜欢呢,好好的安静的过日子不好吗,什么打仗啊,征服啊,我都不感兴趣,也许你可以和云去说。现在,请下令撤兵吧。”段星风的声音听来不可思议的平和,在这喧闹的夜晚。 东方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主人这个样子,也许这就是他潜藏的本质吗? “世子认为一个人可以改变大局吗,还是有,你一点都不关心外面的士兵吗?” “有了你不是可以命令那些人住手吗?” “我不能命令土蕃人,实际上我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高升泰现在已经完全是正义的使者的姿态了,“大理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它要进行军事化管理,才能够…” 段星风用一阳指停止了高升泰的演说,他并不是能够忍受所有人的长篇论谈的。“其实我也不在意那些人的命,只是怕云伤心而已,我想起码我可以安全出去就好。”剩下的两千对三千也好,三万也好,都无所谓。 “东方,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哦。晚了。”段星风听见外面凄惨的叫声,看来是趁着夜色来进攻了,怎么办呢? “押着高大人出去,能镇几个镇几个吧。”段星风打了个呵欠,“东方,你会守护这里的吧?” “是,属下一定会确保公子的安全。”东方很严肃的行了个军礼。 “哦,那我就放心了。”段星风示意他带着高升泰出去,又加了一句,“千万不要让他跑了,他现在可是我的保命符啊。” “是。” 马蹄声,呼喊声,哀叫声,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还有飘来的血腥味道与铁锈的气味…这就是战争啊,段星风承认他可以很好心情的关注一场战斗,可是是在不关乎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在千军万马中,再好的武功也是难以成功的逃出的。 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金色盔甲,一切全部是用来迷惑某人的啊,可是真正要他站在两军中,还是缺少那个勇气。 没有事情的,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坚持到云回来,说什么带着人马回来就好。所以一定会好起来的。 全部,全部都没有事情的,自己活着就好,其他人都没有关系,大理灭了也没有关系的。 恍惚间一个染满鲜血的人走了进来,是谁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穿着银色的盔甲。 “喂,你居然给我睡着了?”段星云不可思议的说,嘴角淡淡的笑容。 “哦,你受伤了?”段星风揉揉眼睛,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找伤口,不过段星云自己是医生啊,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我死了!”段星云提高嗓音,“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也死了,这里没有水,火烧到大帐了,不过我是死在战场上的,OK?” “也好,死了就死了。”段星风风轻云淡的开口,看来还能说话,应该是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哪天他不说话了才表示事情大条了,“你流了很多血?” “是别人的血啦,第一次打仗,没什么经验,血都溅到我身上了。”段星云拿手摸了一下,是挺可怕的。 “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这营地可是我特地选的啊,四面都是山,骑兵从山顶冲锋最适合不过了,我们专挑那些土蕃人往死里打啊。”段星云很得意的说,“那高升泰怎么办啊?” “叛乱的首领当然是杀了啊,他的家人就贬为庶民。” “哦,算了,先让你来见识一下我的骑士团吧。”段星云把段星风拉了出去,在四面环山的营地里,差不多大半的帐篷都化为灰烬,留下孤零零的被烧成黑色的树木,地上铺满了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段星风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在这样的地方,有一支军队,一色的黑色战马,一色的黑色盔甲,静静的立在那里。带着西欧的风格。他们的旗帜也是黑色的,锈着剑和翅膀。 朝阳悄悄的露出半边脸,照亮了那些年轻的脸庞,也让他们的气势更加肃穆,更加锋利。 段星云拔出腰间的马刀举向天空,“我的英雄们,向我的哥哥,大理的世子,段星风殿下,致敬!” “涮。”整齐的拔刀声,泛着银色金属光芒的刀尖齐齐的迎向天空,黑色的骑士举着马刀放在胸前,用他们的行动表示最崇高的致敬。 “从今天起,你就是吾等效忠的对象,是吾之主君,你之要求就是吾之命令,为了你,那怕整天下横在吾面前,吾等也将始终不渝,你手所指之方向,就是吾等挥刀之所向!”段星云回身,看向段星风,双眸射着坚毅的光辉,大声说出自己的誓言,在寂静的营地里分外震撼,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段星风虽然说是懒了点,怕死了点,什么了一点,却是第一次感觉到主角的感觉,带着战场上那种英雄的影响,几乎要热血沸腾。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却仿佛都变的不重要起来了,只是看见那黑色的海洋和蔚蓝的天空,有一种激情在心底蔓延,生长。 其他人考虑的却不是这个问题,在开始的震惊过后,东方和一些人想的是这是不是代表段星云主动放弃王位继承,决定当一个好臣子? 段星云把话说完,突然拿刀一挥,画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恢复原来的音量,“止把以上,献给我们的最爱,自由。” 一说出口,就听见一群人晕倒的声音,段星风指着段星云,“你,你…”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就不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自己居然一时被冲昏了头脑,以为他要干什么事情呢?刚在沮丧,段星云已经拍了段星风的肩头一下,“怎么样,我的风云骑士团?” “你什么时候建立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啊。 “废话,本来是用来耍酷的,没有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大理是个地广人稀的地方,藏个把军团不在话下,再说西域什么的那么大的地方,弄个骑士团实在是很拉风的事情啊。 “我要当团长。”都叫风云骑士团了,这命名权还是要缴费的。 “哦,没关系,以后我就当副团长了。”段星云很好商量的同意,“你要穿什么颜色的盔甲。” “银色。”就是白色的,是一向的装束啊。 “哎,那我只能去穿黑色的了。”段星云惋惜的说,银色也是很酷的啊。 第五十四章 罪的罂粟 火光,在漆黑的夜里窜起,映红了半边的天空,站在山坡上,看着下面喧杂的混乱,和厮杀的身影。 “出发。”低低的音符飘动在空气中,段星云一拉缰绳。第一个冲向山下,也第一次迎来生命中的名为战争的词汇。 一个,两个…手中的刀精确的划过一具具生命,在颈上留下看不见的一抹红线,银色的线拉过每一个流动的脉…倒在地上的是敌人,可是也是曾经一起生活在蓝天下的与彼此同样美好的生灵。 血,刺激着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真的是会上瘾的啊,这种切割的快感,这种屠杀的恐惧慢慢化成更强烈的冲动… 杀光一切吧,把所有的人都杀死,反正,反正到时候一定会背叛的,手里握着最锋利的刀,是最珍贵的誓言,明亮的春天经不起时间,当所有风化流逝时,风,至少我希望,你不用知道这痛苦的感觉。 所以,那些血腥的事情,不好的事情,黑暗的事情,全部,全部让我来做吧,至少,让你还是当初的年少啊。 黑暗中开出的绚丽花朵,是名为罂粟的毒,一个人站在沙漠中,口渴的想哭泣,四周是绯红的砂,飘荡的是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让人窒息的香… 睁来眼睛,自己还是在帐篷里,起来喝了很多水,还是不够,有人在脑子里拼命说话,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想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伊休那已经去波斯了,他一定会找到解药的。”冰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昏暗的烛火照着那头比黑夜还要漆黑的头发。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段星云笑着迎上那张永远不会有表情的脸,紫色的眼珠亮着北极光一样的神采。 “不要对我笑。” “为什么?”难道很难看吗?自认长的很漂亮的啊。 “很虚伪。” “哦。”段星云点点头,自己真的变了这么多啊。“冷夜,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你可以走了。” 冷夜没有动,还是站在那里。 “我明明说放你自由了啊。”真的和欧阳很像很像的。这样的姿势。 “走不走是我自己的事。”冷夜走出了帐篷—— “啊,这几个人是谁啊?”大帐内,段星风指着那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不爽。 “流风组。鉴与目前的严峻形式,我决定让他们来保护你。”段星云摊开说表示自己很无辜,“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可惜你在看书,没有仔细听啊。” “说到底,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段星风苦恼的问,好像就他一个人闷在鼓里的样子,什么事情都不通知他。 “那,我们八岁的时候,我说来提高大理的军力吧,你没兴趣,我自己建了风云骑士团,建立天涯海阁的时候,我说我们来建一些隐秘的组织吧,你说随便,我弄了流风组来保护你,飘云是我的。完了。” “就这样?” “是啊,否则你想怎么样?” “没有,那流风就这几个人?”指着那三个穿白衣服的家伙。 “七个,这三个是疾风、迅风和暴风,嘿嘿,就是让你看一下的,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段星云一打手势,按几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 “很厉害啊。”段星风赞叹,看来自己是更安全了。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从明教逃出来的?”段星云讨论下一个话题,“高XX打算怎么办?真的就这么处理了?” “那你要怎么样?” “我随便啊,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才是将军好不好。”最好诛九族,全家死光光。“我去看看他。” 高升泰被关在战俘营,段星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土蕃人在要求水喝。不过没有人理他们。 “喂,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俘虏的?”段星云拉过一个校官,俺们奉行的可是优待俘虏的政策啊。 “报告小世子,是那几个人太吵了,一下子说要食物,一下子说要水,我们已经给了好几回了。”对于这位英勇作战的副将,士兵们还是尊敬的。 “哦,他们千里迢迢的从土蕃来也不容易,就给他们水和食物吧。”段星云略一沉思,很明确的给出答复。 “是。”校官响亮的回答,心里想这位小世子真是太仁慈了,正要领命而去,又听见段星云在后面说,“传令下去,土蕃人用掉的东西都要登记在册,千万不能写少了,最好给我往死里写,以后这些东西我可是要问土蕃王拿回来的。” 校官打了个踉跄,一溜烟的跑去宣布了。 段星云笑了一下,看来还是当个小兵好啊,只要负责听从指挥就好了。进了高升泰的营帐,昔日的宰相正邋遢的坐在角落里,不但被封了武功,还让段星风下了毒,脸上呈现不健康的红润。 “HELLO!高大人,好久不见。”很客套的见面话。 “哼。”高升泰不服的转过头去,大理就毁在你们手里了。 “我呢,是想问一下高大人和土蕃达成了什么协议哦?其实也不是,是想问一下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势力参加了这次叛乱啊?”段星云笑的很天真,都怪段星风那家伙,用了“真言”居然不问个彻底就完了,让自己还要来一趟。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很嘴硬,老场面。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激动啊,恩,难道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味道吗?啊,对了,是香味…”段星云看着高升泰慢慢混浊的眼睛,哎,好可怜,用两次真言,还是间隔这么短的时间,估计醒来以后也是一白痴了。 不幸的人啊,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掉的,一点都不用担心哦,我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高府还是那么漂亮,三间兽头大门,两边蹲着两个大石狮子,只是原来门前列坐着的几个人却是一概不见。 段星云走进去的时候,听见丫头们说夫人已经等着了。 “青豆米糕,多用作招待佳宾贵客,不过它还可以作扫墓之用,夫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段星云看着前面的白族公主,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绣巾, 穿着江牙白衣袍,围着攒珠银带,面色缓和,颇有女中豪杰的味道。 “夫君志大才疏,只是空有一身报复罢了,一路被瞧出千万谬端还不自知。”高夫人轻叹一声,“不知世子要如何处置我们呢?” “夫人要来助我们吗?”看来是个奇女子,就这么死了很可惜啊,白族风俗开放,应该不是想宋朝的女人一样封建吧。 高夫人摇摇头,“天地之大,实难有容身之所,只希望世子能看在我提醒的份上,放过果儿。”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满是萋萋之情,不明白啊,又不是亲生的,做什么这么关心啊。 “哦。可怜高大人一家啊…秋天天气干爽,这里又是木头建筑,夫人千万保重啊。”段星云起身,为什么世界上的傻瓜那么多呢。 后面传来高夫人轻风一样的道谢声。段星云无法回头看她,古代的女子啊… “小世子。”峥夹着小小的包袱卷儿,远处不知是谁的府邸扬起冲天的火焰。 “你相信我的承诺吗?”段星云微微一笑,“那个傻瓜,根本没有啊,我根本没有说答应她的啊。” 高升泰,你有这样的妻子却不知道珍惜,是你最大的失败,不过,却是,我们最大的幸运。 很久以后,段星风问段星云,高夫人怎么肯定你知道那种青豆米糕的另一种意思? 段星云看了天空很久,其实她真正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放过高家一马吧。至少留下那个果儿的孩子。 你救了他?不怕他以后来杀你?养虎为患? 你觉得呢?段星云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罂粟花,罪恶之花,别名虞美人、丽春花。段星云最喜欢的却是它的另一个名字,舞草,跳舞的草,鲜红的让人陶醉。3、4月会在麦田里放纵绽放,薄如蝉翼的花瓣,有种动人心弦的明艳,释放着血一般眩目的色彩。 低垂的蒴果中的白色汁液,是美丽的花朵下蕴藏着的巨大灾难,在欧洲人眼中它有种神奇的力量,罗马时代的古书中记载着关于它的传说。 阿尔卑斯山的罂粟花能释放神奇的方框图,能让人进入催眠的梦境中,忘却一切。古埃及人赞美它是神花,让执掌农业的司谷女神手中拿着一枝罂粟花。古希腊神话中魔鬼许普诺斯的儿子手捧罂粟花,守护酣睡的父亲免于惊扰。 段星云看着手中的花朵,云南,本来在记忆中就是罪恶和毒品的发源地,既然存在了,为什么要抹杀呢? 运用的好的话,也是另一种财富啊。想起段星风以前的话,说自己坚决不会插手毒品的事情了,因为是不好的事情,很不好。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也是放松了,说也是可以试试的。也许是觉得看不见就无所谓吧。 莫言,你给我的痛苦,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以我在现代的一切来起誓! 第五十五章 胜利 段正淳的军队自开始和司徒雷的部队相遇,经过了三天的战斗,就闪电般地赢了。也不知道是司徒雷太笨还是段正淳运气太好,当段星风和段星云赶到是,段XX的军队已经变成了三万人,涨了一倍有余。 段星风带回来了七八人,剩下的不是被打死了就是被风云骑士团征用了,大部分是在那里看守土蕃人,段星云觉得他们的身价都是很不凡的,值钱。 所以那七八人包括副将一名,段星云。段星风的侍卫一个,北堂,东方被留下做为总管理了。还有段星云新的部下,属于飘云组的铮,自由人的冷夜。以及流风组的三人。 全部报到完毕。 段正淳看着段星风和段星云,半饷,说了句,“活着就好。”他派高升泰去监军,是希望他能够照顾两人,没有想到那小子就是大叛徒一个,不免有些伤心。问到他的家人。 段星云摸摸鼻子,“好像高夫人觉得活着没有意思,陪着自杀了。” 段正淳叹了口气,说了声可惜,就没有再开口了。 司徒雷也算是司徒家的年轻一代了,他一接到命令,就带着军队以光速出发,想把段正淳给消灭了。一方面王城的情况并没有司徒林想的那么简单,首先是段星风和段星云不见了,其次是王宫的侍卫出乎意料的强悍,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控制王宫的形式。在这里先说一句,练了《九阳神功》就是不一样的,硬是要得。 段正淳每天都要看一大堆的情报和分析。不幸的是一天,奉派至邻近去侦察的小队突然不见了,可以看出那时候他心里火啊,你说我们段家到底哪里对不起群众,对不起人民了,你没事情搞什么叛乱啊?啊?段正淳心里在盘算着,按照目前的情况,即使和敌人正面打起来,到底有几分把握。 他正在等着侦察对进一步的情报时,大理的人民表现了他们伟大的情操,不仅送来了食物,还带来了重要的情报。敌人将兵力一分为二,意图对他们进行左右挟击。 所以只要比敌人提早行动,将一分为二的敌人各个击破就可以了。先袭击自右侧而来的部队,然后再迎击自左侧而来的敌人差不多就稳操胜券了。 段正淳定下了作战方针,结果对决的时候又遇见大惊喜,一半的士兵投诚了,只能说他们怀着对大理王室的绝对信心,回到了正义的一方。 于是段XX就这样没有悬念的获胜了。 段星云的第一感觉是原来他才是天龙里面的主角,第二感觉是运气啊,难怪生不出儿子来,运气都这样糟蹋完了。而段星风只能和以前一样暗暗说一声狗屎运—— 那边在商量着怎么攻城,司徒林也在对他的心腹们思想洗脑 “我们这次革命的成功与否,祖国的振兴或衰亡,完全在此一战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了我们伟大的祖国,各位一定要同心协力,全力以赴,毫不犹豫地克尽对国家的责任。在这世界上最令人尊敬的莫过于为了真理和正义无私地献身和牺牲,最令人可耻的莫过于胆小和自私。期待大家要有热爱祖国的忠诚和勇气。为了祖国的未来,大家一定要努力作战,消灭敌人!‘ 可惜无论怎么说,大家都感到事态严重,连空气都似乎凝固在一片沉重之中。 “真是内忧外患啊﹗”有人在叹息着。目前的情势也不太稳定,他们虽然下了戒严令,全面以军事力量来控制政治、经济和社会,可是仍无法防止混乱的局面。 民众们笼罩在不满和不安的恐怖气氛中 大家都知道,军队之所以能够以少数人来支配整个王城,主要就是因为他们控制了整个通信、运输、贸易及各个军事基地等等,而且军人们总是习惯使然地认为对所有事而言管制都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却没想到这样已经步入灭亡。 经济若是被强行管制它,那必然会使它崩溃。动弹不得。而且人心和社会是不可以用暴力来支配的吧。 段星云看着那巍峨的城墙如是说,他明白如果大军多困几日的话,司徒家就不战自亡了,没有了高家,只是一味的用军人态度去处事的那些家伙们,想想真是蠢的可以。 在这场叛乱中,他们犯的最大的错误,却正好是他们胜利的关键。高家人太惜命了,居然离开了王都,是怕被司徒家的杀掉吗? 有时候,那些古代人真是让人不明白啊。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物也不对,段正淳的要求是越快攻城越好。 可是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就是那绝对防御领。这个名词是段星风和段星云提出来的,为了坚决大理王城的防御问题所建立的十二座塔楼,高十二米,并配有三十四门火炮的军事要地,在演示过多次之后成为了王城的信仰。 另外,攻打有人居住的城池也非易事,它本身为一巨大的补给、生产基地。更令人忧惧的是,不分百姓和军人,在王城中有十数万人口,对敌人来说,他们是重要的人质。如果以杀死全部住民或皇帝相威胁…到时恐怕束手无策了。 为了应付这种局面,必须采取一些对策。要怎样做才能粉碎他们的痴心妄想,使他们放弃无益的抵抗呢? “没有想到你当年的构想变成了这个样子,很失望吧?”段星风看着远处的城墙,老实说还是第一次看着那东西呢。那些漂亮优雅的塔楼只能说是逍遥派的一次建筑辉煌。 “你以为我是傻瓜啊,还是《银河英雄传说》是白看的?我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把它们全部封掉了。派人。”段星云加了后面两字,表示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的。 “你…” “我又怎么了?我讨厌攻城,会死很多老百姓的。你要参加吗?” “不,我也不会啊。”段星风同样拒绝,他也讨厌打战的说。 所以,我们就祈祷段正淳一个人好好干吧。 “师父!” 一听这很有特色的大嗓门就知道是谁了。打老远就看见颇有特色的一行人——四大恶人出现在视野中。 跑在最前面的永远是岳老三,穿着土黄色的衣服,背着他的鳄嘴剪,头发一翘一翘的招风。很是可爱,段星云却不大愿意在现在看见他们。 “你们不是在西夏吗,怎么跑到大理来了?” “师父我们收到消息说大理被几个王八羔子给夺了,老大不放心,我们就过来看看师父你们怎么样了?不过我们四大恶人的名号实在太响了,所以就用响箭来找你们了。” 果然。段星云头痛的低喃,老大,这种时候你们只会越帮越忙吧。倒是段星风很平静,“你们想做什么呢?” “当然是帮你们把大理给夺回来啊。”岳老三理所当然的回答,恩,加十分。 “不用。”段星云斩钉截铁的说,“你们以什么身份加入啊?还是说我们大理勾结了天下四大恶人?” 话一出口,段星风和段星云就道不好,段延庆同志已经变了脸,虽然是看不出来,不过大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意思是很明白的。 “爱昵们可以解决吗?”段延庆毕竟不想和两个小孩子计较。 “当然。”段星风回答的很有信心,这根本是没有任何悬念的问题,以他看来,司徒林不出来投降真是难为他了。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杀人的。”段延庆独自把段星云叫到一边,带着严厉的口吻。 “不杀人就是我死。我的生命比较宝贵而已。”段星云很冷静的说,“在明教的时候,你们没有来救我,既然如此,就没有教训我的权利。” “那时候没有人知道。”否则就不会让你一个有事。 “是啊,还是我的错啊,居然没有通知你们喔。”段星云抱着双臂,“我们遇见了一个很厉害的对手,一点疏忽都会害死我们。有些事情有的时候说出来没有任何影响,有的时候说出来会死很多人的。” “你真的变了。”段延庆的腹语永远没有起伏和音调变化,“那你们是不想认我了?” “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不被其他人知道,有时候为了生活,就是这么无奈的事情啊。无法预测的对手是很可怕的,我还不习惯对未来一无所知呢,真是。”段星云笑着,在夕阳中显的很奇怪,“风不喜欢伤害那些人。” “我明白了。”段延庆递给段星云一只盒子,“生日礼物。” 天边的夕阳分外的美丽,好像要流出血来一样…—— 叛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消灭了,司徒林在城门被攻下的一刻自杀了。段星风被正式册封为襄龙将军,位居三品,段星云的名号是翼翔将军,为从三品。 段星云更关心的是俸禄问题,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除了可以拿到王府的月钱之外,又多了一份当将军的薪水呢?结果被告知有了朝廷的封赏,王府那一份就拜拜了,差点伤心的要死。 和高家一样,虽然段正明在处决了几个首要叛乱分子后说对司徒家的人要宽松处理,结果司徒家的人消息不灵通,以为要被鱼鳞剐什么的,自己先放了一把火烧死了。 段星风去找段星云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烧砂锅。一看见段星风就说,“来吃白族正宗的冷冻白豆腐鱼。”在高家的时候根本没有动,那里面不知道下了多少毒药。 选用祥云出产的好砂锅,洱海中捕来的弓鱼、黄壳鱼加丰富多采的配料炖制而成。以菜叶铺垫的大盘衬垫,锅中沸滚,色彩绚丽,清香扑鼻。而且鱼肉滋嫩、味道鲜美,营养丰富。 “我说,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高家的人,司徒家的人。 “你很在意吗?”正在埋头砂锅里找东西段星云抬起头,脸上冒着一层汗。 “不是,只是觉得不像你。”应该是我想杀,你来保护才对吧。段星风也拿了一双筷子来夹。 段星云顿了一下,才慢慢的说,“不杀他们,以后来报仇怎么办?电视里的老是留一个以后被他杀光。” “那是主角吧。” “是啊,可是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了啊。做必要的防范吧。将来你当皇帝也免的麻烦,再说是我做的,和你也没有关系。”段星云吹开热气,模糊的看不见脸的轮廓。 “我不一定要当皇帝的。“段星风皱着眉头,”你是不是有事情我不知道?” “多了。”段星云开玩笑着说,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第五十六章 魔鬼花 曾经的依靠,彼刻的背叛,孰真孰幻,花瓣落尽时,我听见对岸的声音,绚丽盛开的红色,是我犯的罪。 寂寞的秋天,特别不容易入睡,还是从那一刻开始,就再也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雪地里的红。 坐在屋顶上仰望星空,有些事,是注定要独自承受。风中带着香味覆盖下的血腥,即使是胜利也不是代表没有流血。 “你很在意杀人?还是只在意欧阳鹰?”冷夜的话总是一针见血的伤人。 “他叫莫问。”段星云纠正道,“欧阳鹰,很少有这么叫的呢。” “杀人,或者被杀,有时候只能选一个。”冷夜的紫色眼睛很深邃,逼迫段星云看着他,“你选择杀人,就不要在乎杀的是谁。” “可是,闭上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变的漆黑的时候,还是会害怕呢。”是不是因为杀的不够多。 冷夜也没有再说话,第一次遇见段星云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天真又狡猾的少年,是被宠坏的孩子,一边救他一边抓他的手指在契约上按印子。那时候也是自己初次来中原吧,想想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段星云话还没有说完,咿唔一声,猛的张口咬住自己的手,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的声音在低喃,身体里腾升起一种名为痛苦的感觉。眼里看见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红。 冷夜扳开紧紧的牙关,把自己的手放进去,看见那白皙的手背上清晰的一圈牙印,带着青和红。明明是那么怕痛的人啊。 欧阳鹰,你是否知道自己伤他如此呢? 魔鬼花,奉上最圣洁的祭品,开出最恶毒的果实。是不是就是魔鬼真正的定义?—— 十一月,是一个很忙碌的季节,首先是冬至,俗称“冬节”,是在十一月的前头,在二十四节气中,冬至最受重视。而且因为刚平息叛乱的缘故,所以说这次的冬至要很热闹的过。 所以这天朝庭上下放假休息,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亲朋各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 段正明特命工匠制造了一万个烟花,然后就在冬至的前一天晚上带着段家的人祭祖。公元937年,通海节度使段思平把持地方势力,挥戈推翻了大义宁国,建立起大理国政权。从此大理就归段家人了。 不过段星云还知道公元1253年,忽必烈率军攻占大理城,大理国最后的国王段兴智被俘,大理国瓦解。此后,云南以一个行政省的形式被纳入元朝版图。它也是大理历史的转折点,它标志着自唐以来,大理作为云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时代的结束,云南的政治中心由大理迁至昆明。可惜这话只能和段星风说说,不过段星风也一样,就回了一句,大理灭了我无所谓。所以段星云也是看着段家林立的牌位叹息,告诉自己统一才是正道,像这种分裂中国国土的行为都是要不得的。 祭祖后,段正明去了天龙寺斋戒三日以表示祖宗庇佑,让大理段氏得以保存。又准备了超级多的礼物要献给天龙寺的和尚们,感谢他们在这次叛乱中尽的责任,就是砍了司徒家的很多人的功劳。 段星云因为顶着一个本缘的名号,也要去。让段星风在心里大喊爽。 先是去了见了枯荣大师,据说他已经修成半枯半荣了,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好奇啊,所以第一个就去看他,怎么说也是自己师父不是? 一进双树院,就看见一个英俊的中年人在打坐,“你是枯荣大师新收的徒弟?”真是的,老和尚,还收什么啊? “伸手。” “啊?” “伸手。” 段星云反射的把手伸过去,伸到一半立马收回来,“我为什么要伸手给你啊,你谁啊你?” 那陌生的中年人的手却仿佛是吸铁石一样的抓了过来,段星云也急忙还手,两个人在院子里飚六脉神剑,最后段星云功力不行还是被他抓住了。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在我们段家的地盘上…”制止段星云的话的是那和尚严厉而温和的眼神,里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我是枯荣。 段星云的心里一凉,妈呀,我和段正明他祖宗动手了,然后就想到那枯荣禅功原来和北冥神功一样有养颜的效果,看来枯荣的修为真的上升了一个台阶。看看那气质啊,就是不一样。 枯荣抓段星云的手腕把了半天脉,才抬头,吐出几个字,“波斯,魔鬼花。” 看来老和尚们都去过波斯啊,还以为就少林寺的扫地僧知道呢,大理的也不差啊。段星云嘀咕着。还是魔鬼花很流行,大家一看就看出来了。 却听见枯荣说,“你怎么来的?” “哦,被抓到明教的时候下在我的饭里的,在少林寺的时候,有个老和尚说可以在波斯找到解药。” “荒谬。”枯荣还没有修练到家啊,至少对段家的人还是关心的,恩,就不知道真正的非枯非荣、亦枯亦荣境界是怎么样的。段星云暗暗想着。 枯荣收回手,沉思了半饷,“你吃了多少?” “不知道。”段星云一咧嘴,看见老和尚眼中的一丝怒气,也是转眼即逝,“吃下去我才能活着回来不是吗?!” 枯荣的声音肯冰冷,“魔鬼花极为珍贵,当年波斯使者来天朝进贡的时候就进献了两棵而已,并且早已经在战火中流失了。” “吃了就吃了,还能怎么样啊?”真是啊,当初不救我,现在来说。 段星云一点都不喜欢讨论这个问题,回身想走,听见枯荣在后面说,“站住。” 没有办法,只好慢吞吞的回去,“我说,我去看看那个,午饭怎么样了?”习惯性的摸摸鼻子。 “毒素在身体累积会慢慢侵害脑子,最后发狂而死。”枯荣看来是想把话讲完。“还有,招式里满含杀气。” “我知道,有人和我说了。”段星云挥挥手,“就是难过了点,还好啦。至于那个嘛,一不小心杀了几个人就这样了。” “哼。枯荣表示自己不和小辈计较,话锋一转,“他给你做了什么?” “他?谁啊?”段星云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个在藏经阁扫地的。”我鄙视。 “哦,扫地僧啊…啊,啊,你,你怎么知道的啊?”段星云大惊失色。难道是我什么时候和他说过自己不知道,不应该啊。 “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给你做了什么?”枯荣不耐烦的说。一点得道的样子都没有,让段星云想到扫地僧看见自己的脉象的时候那表情,难道那魔鬼花真有什么秘密不成? “他就是给我打了几下经脉。”其实所有关于什么波斯魔鬼花的事情都是他说的,自己刚开始还以为只是限制内力的药。最郁闷的是逍遥派里的医书关于那几页的居然给撕了。 枯荣的眼神有点涣散,似乎思绪飘出很远,有点自言自语的说,“我早就说过了,没有用的,你还是不相信。” 段星云也只好在旁边装无辜,难道扫地僧和枯荣认识,看看他们的年纪都这么一大把了,以前认识也不知道,一个在天龙寺当和尚,一个在少林寺,是挺相配的,说不定还可以喝喝茶,讨论一下佛法。越想越有可能,枯荣在天龙寺面壁四十年,扫地僧在少林扫地四十年,难道他们年轻的时候在一起闯荡江湖,还去了波斯? 正在胡思乱想,枯荣开口了,“今天起,我给你做药浴。”语气坚决,不容商量。 段星云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画了两个画面:一,感冒了,一个人说西药好,一个人说中药好,结果是中西结合,三九感冒冲剂;二、吃了魔鬼花,扫地僧说打经脉好,枯荣说药浴好,结果段星云死翘翘了。 哭泣啊,悲哀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在西域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在黑暗的深渊里,魔鬼居住的地方,开着一种蓝色的花,是魔鬼的眼睛。只有奉上纯洁的处女的鲜血,才可以将它浇灌而成,并带到地面上来。 魔鬼花,带着魔鬼的传承,可以给人一切的力量…只要你奉上祭品… “冷夜,你不会觉得这是真的吧?”段星云从药缸里出来,该死的枯荣,居然要他用龟息大法整个人进去泡着,都要发胀了,信不信我还长棵豆芽菜出来? “有些传说是真的。” “我晕。”如果颜色是红的我还当它是罂粟呢。枯荣到底没有和段星云说他和扫地僧的关系,所以那怕有N个版本也只好烂在肚子里。没办法,他要是一发话,说我帮你剃头发吧,恐怕连凌波微步都跑不了。 “其实你也相信的。”冷夜撩开段星云垂在耳边的长发,很自信。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魔鬼。”俺们都是无神论者。“最多说那些花厉害了一点。”就和罂粟一样而已。 段星云愣了一会儿,看向冷夜的手,很漂亮,很适合握刀,也,很适合杀人。“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我是说如果,希望你可以杀了我呢。” “谁知道呢?”冷夜笑的很迷人,“说不定,我们会和你一起疯狂呢。” “你又不是我的部下。”所以,会杀了我吧。发疯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会被人讨厌的。 “这是不是你让我留下来的原因?” “不知道呢。也许是觉得你的眼睛很美丽,我很喜欢也说不定啊。”波斯的衣服,金银线以纬线起花的斜纹的织锦,还有前头尖尖翘起的靴子,段星云手里拿着一块绣着金银的头巾,漫不经心的说。 “啊,当个波斯王子也不错呢。” 第五十七章 灰姑娘的南瓜马车 十一月二十三,段星风和段星云在古代的生日。只是古代人对小孩子的生日不重视,段星风也一样。 在十一月十一日,段星风和段星云得到了一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和土蕃谈判。因为这次大理内乱有土蕃的势力键入,而且有不幸的被俘虏了一千多人,于是土蕃王送了一点礼物过来,要求释放俘虏。 本来段正明自人是佛国,决定无条件的照做,结果段星云一挡手,不行。就把那一千多人吃掉的东西做了个账目给大家看,当然也不是他做的。 “难道他们这样派士兵进入我大理境内就随便让他回去吗?坚决不行,这是侵犯了我们的主权,以后让人家知道了当我们大理是旅游地啊?大家都跑来打打仗吗? 所以我要求他们土蕃派使者和赎金来把那些人赎回去…“ 段星云说完,看看段星风那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没办法,是上午,基本上段星风的睡觉时间范围内,又添了一句。“这都是哥哥的观点。” 那时候段星风还没有清醒,听见好像大家在说什么,他也凑个数表示同意,反正是无所谓的。等他彻底明白的时候,他的头上已经套了一顶名为“大理和土蕃谈判大会全权代表”的帽子。 为此,段星风拎着刀追杀了段星云,绕镇南王府四圈,总共被段星云用六脉神剑打断二十七把军刀。 虽然段星风很气愤自己在打瞌睡的时候被段星云宰了一刀,但是当段星云把生日礼物拿到段星风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惊呆了。 是一辆华丽的黄金马车。并且是结合了中国和欧洲的风格,一方面要感谢段星云多年看漫画书的经历,一方面要相信大理的能工巧匠们。 黄金马车由八匹马拖动,所有的木材和金属材料表面全部镀金,顶部和四壁雕刻着的图案是人头上长有山羊的耳朵和犄角,上半身是长毛的人形,下半身是鱼的姿态。这是段星云按照他们的出生月份推断出来他们的星座是摩羯座而设计的。 在车厢四个角上分别装有一盏精巧的水晶灯,三扇同样用水晶做的窗子可以让坐在马车里的人撩开窗帘就看见自己周围的情况,而且是活动的,很通风。 内壁的华丽锦缎以及来自土耳其的手工地毯更是让段星风喜欢,超级长的车身使的他不仅可以在马车里坐着,连躺着都可以。折叠的桌子和壁柜可以放置大量的东西。当然遗憾的是不是冰箱。 一色的雪白的马,头上插着长长的红羽毛是来自青蛙王子的构想。段星云把这一辆车命名为南瓜号。为了表示这个名字特地在车门上标了一个漫画的南瓜记号,并且马的装饰上也用了。 “你觉得我可以坐吗?“出乎意料,段星风在看完之后居然来了这么一句。看来是不想坐。 “怎么了,不是很漂亮吗?”出使土蕃用这么一辆车,不知道用多嚣张啊,可以打击他们。 “我怕大理人民在路上用鸡蛋砸我。”浪费啊,败家啊。 “哎,我们刚打了胜战,需要用适当的华丽装饰一下。”段星云安心的回答。 “你不要忘了还有段正明和段正淳,这东西,很有篡位的嫌疑。你说他们能不看着郁闷吗,一个是当今的皇帝,一个是王爷,还是我们的老爹。”段星风就是怕麻烦,看来不如干脆来个青布小车拉拉就好了。 “要篡位早干了,还等他们。”段星云无聊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这么舒适的车,你以后不是正好吗?”要不是我晕车,还轮到你吗? “我就怕有人知道来打劫啊,其实外面不重要,里面超级好就好了。”段星风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意见。 “哦,都做好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我是追求里外一致的完美主义的,好了吧?”段星云头痛的说。 第二天,段星风就乘着一辆破破的黑色马车上路了,其实就是段星云送的这辆典型的懒人马车,不过在外面盖了几层布,结果感觉完全不一样,颇有灰姑娘赶赴舞会的架势,当然时间是在十二点之后的。 基于马骑多了会成罗圈腿,段星云是和一干士兵一起走路的,没办法,侧骑担心摔下来—— 说到谈判,段星风唯一知道的就是以前看香港电影里面有些黑社会的镜头,段星云比较好一定,历史好啊,又修过中国近代外交史,虽然也是浪费学分,电影还是有看的,那个顾维钧是很强悍的,所以印象深刻。 怎么说他代表的那个时候的中国都那么厉害了,作为战胜国,段星云对自己是非常有信心的,就算不要它划大片的土地,也要它赔到死。 土蕃士兵的伙食费,段星风的黄金马车的费用,全部要土蕃人付钱,最好去布达拉宫玩一圈,再搬几座金子的佛像当收藏品。 大理和土蕃交界的地方搭起了几座临时的帐篷,好像土蕃人特别喜欢显摆,从鸠摩智那次来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 谈判的地方选着一大片的空地上,以免有人袭击。土蕃人的帐篷都非常高,上面飘着五彩的旗帜,有一个门口还放着几条很良种的动物,都戴着亮晃晃的项圈。本来大理的人是很在意的,不过段星云到达之后,对着那些旗帜说了句话,所有人都接受了。导致原来想学着的大理工作人员全部没有了声音。 段星云说的是,我们就当他们在上面晒衣服了。 段星风理所当然的占了一座大帐篷,段星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一起睡了,好像从明教回来开始,还是在他们十九岁开始,反正段星风也记不清了,就像从什么时候开始段星云就不帮他洗衣服了一样。 土蕃的人都很喜欢在身上带很多很多的首饰,男女都是。段星云听说过他们有把自己全部财产拎在身上的说法。不过更令人难过的是他们散发出来的味道,高原少水,又是吃牛羊肉的,在天冷的时候还烧牛粪和羊粪来取暖,所以他们的气味可想而知。 此次负责谈判的是叫宗布的家伙,好像是国王的亲戚,在土蕃也算是温和派的一员。因为对大理叛动的失败,主战派很明显受到了打击。温和派的势力有抬头的迹象。 宗布和其他的土蕃人稍有不同,但是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战胜国,段星风和段星云是负责来收钱的,也不想管太多。 结果第一次谈判就陷入了僵局,段星风和段星云的和约是赔偿黄金一百万两,为什么是黄金而不是白银,因为段星风认为黄金是国际上通用的硬货币,永远是用的出去的,不怕贬值。段星云记得那鸠摩智那黄金的架设,认为土蕃多的是黄金。 一百万两黄金,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一堆,宗布当时就看晕了,指着其中一条,“我土蕃士兵仅在你大理逗留了半月就花了十万两黄金?”水费高达五千两,服装费一万两,最离谱的是伙食费,整整三万两,其他的是医药费。这养一支军队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我们为了照顾你们土蕃的士兵,可是特地从大宋的清泉运的水啊,就怕大理的水他们吃不惯,到时候水土不服就不好了。”段星云凉凉的说。 大家齐齐翻了个白眼,大宋的水土蕃人就吃的惯了,就不会水土不服了? 段星云继续说,“至于衣服,战斗后都破了,我们怕磨损你们宝贵士兵的皮肤,用的都是上好的丝绸啊…” “我怎么看着像麻布啊?”还是土麻。宗布终于找到降价的地方和对方的错误,情不自禁的插口。段星风也表示同意。 “就是这个问题。”段星云一拍手,恍然大悟的说,“衣服做好之后,你们的人居然觉得不喜欢,所以又重新做了一批,原来的衣服因为我们大理的人有不穿别人衣服的习惯只好销毁了。” 然后呢?那伙食费和医药费?宗布一脸求知的表情。 “食物吗,你们土蕃人吃不惯我们大理的食物,所以都要去专门的地方买的,而且价钱很贵,为了不买带生病的动物,我们都是要严密检查的,所以大部分是检查的费用。”段星云喝了一口水,不去看宗布的表情,估计也是撑在那里的份了,“至于医药费,我们大理的大夫没医治土蕃人的经验,我们请的是大宋的神医,出诊金是很贵的,不过为了贵国的士兵我们也豁出去了…” 其他夫人包括精神损失费,入关费什么的已经不用说了,因为宗布已经受不了刺激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喂,你要给他做CPR吗?”段星云段星风耳边轻轻的问,“或者人工呼吸?” “你要做自己做去。”段星风很没有兴趣的回答,一看就知道是装的,想欺骗我们毒王?完全没有希望啊。 “看来是我说少了。”段星云望着被部下救醒的人,今天是不用再谈下去了。 黑夜降临的时候,营地上燃起一堆堆篝火,土蕃和大理的人其实不分男女老少都能歌善舞,都很强悍。 段星风和段星云坐在远处的一堆火旁边看他们的表演。 “你不去吗?至少还可以吹笛子。” “看看就好。”段星风咬着一块烤好的肉,和电视上差不多。 “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吗?” “当然知道。”段星风回了个你是白痴的表情。 “我只是突然想起啊,灰姑娘一穿上漂亮的衣服,有一辆黄金的马车,就成了异国的公主了,她走进舞会的时候,那地板是不不是太滑,是不是会摔跤,因为是一双玻璃鞋啊。” “你还真无聊啊。” 是吗,可能是没有事情做啊?!段星云看着远处的天空,闪闪的星星在眨眼睛。为什么,总好像骗了什么东西一样,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一样,灰姑娘脱下丝绸的衣服,没有了黄金马车,真的还可以和王子在一起吗? 那光滑的地板照出来的身影,是不是叫做自卑? “喂,你吃饱了?“没有听见咀嚼的声音,段星云回头,看见冷夜的身影,段星风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西域的葡萄酒。” “我不喝酒。” 冷夜的手还是悬在半空,透明的水晶杯子里面映着一轮月亮,其实葡萄酒是很好的,可以活血,对皮肤也好,少少的喝一点还对胃有好处…还有,冷夜真的很固执。 接过来大大的喝了一口,不是很涩,却感觉有一点酸,还有一种很热的的东西在嘴里散发开来,还带着葡萄和晨露的气味。 胃里有一阵暖意,很温馨。 那天夜里,意外的没有那种嗜血的冲动,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很温暖,很放心,偶尔还可以感觉到那晨露的特有的气息。 第五十八章 毒王VS毒王 段星风学了两年用毒之后就自封是毒王了,也亏了没有人和他争,所以就一直当着了。 和土蕃的谈判也是紧张的进行中,段星云咬住一百万两黄金不松口,还是被宗布砍了很多东西,闷亏。果然老道的政治油条和菜市场上的大妈一样厉害,一翻话说的你郁闷到死又还不了口。 “那,你们的国师最近怎么样了?上次他到大理拜访,看他气色不是很好啊。”段星云说着,段星风在旁边闷笑,打输了气色能好到哪里去? “国师大人去中原修行去了。”看来宗布对某人呢还是尊敬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很诚恳的崇仰。 “哦。”辛苦了,怎么我们不知道啊。段星云一想起当年那个黄金的箱子没有搞到手就心痛。 “我也很喜欢宋朝,他很繁荣、文化很昌盛。不过我最喜欢他们的花瓣茶。”段星云看着对面的宗布笑的很真心,虽然大宋会灭亡,亡于安逸。但是宋人是为生产、创造、和平而生的,他们还是值得尊敬的。 “呵呵。”宗布笑的勉强,看来他对中原并不是很了解。 “宋人用各种漂亮的、精致的瓷碗的饮茶,茶盏分黑釉、酱釉、青釉、青白釉四种。”段星云缓缓的开口,“玉在宋时也很流行的,佩带玉器是很风尚的呢。 大宋的妓女同样好呢,她们都是才貌双全的,有的人对琴、棋、歌、诗、书、画、等有很深造诣的,有的可以称上是那个方面的大家了。特别是官妓啊,是最为人们仰慕。她们不只是相貌出众,还非常有才华的。她们品貌、学识、才智和艺术趣味都非常出众超群。” “是啊,是啊。”宗布笑的很尴尬,一边心里还是很向往的,恨不得自己飞过去见识一下。不过又是奇怪,觉得那个大理的世子和他谈这些做什么。 “我们大理人很少,地方很小,所以很穷。那些茶盏很贵的,一只起码要五两银子呢,那些青楼的更贵,见一下面就要一千两黄金呢。”段星云笑的很天真,“所以你决定自己赔给我们这么一点钱很多吗?一点都不过分的啊。” “是啊。”不知道土蕃的亲王到底针对什么说,反正他的眼睛不是看向段星云的。 “所以说啊,你先盖个章,我们再好好讨论一下大宋的情况,怎么样?”段星云顺势推出和约,一百万两就这么到手了。 宗布刚要按手印,他旁边的一位武士干咳了两声,好像还有一点空气的波动,居然把宗布给咳醒了,手一愣,顿在了半空中。 “亲王殿下还是再和使臣们商量一下较好。”那个武士趁机说到,于是段星云就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仔细看了看那坏事的家伙,很魁梧的样子,还留着两撇大胡子,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段星风却是很镇静,“亲王殿下,你的侍卫很大胆啊。”明明是个跟班,还在这样的场合出声。 宗布干笑了两声,介绍到,“这位是我们土蕃的朗加武士,是作为使臣的一员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为他推托,说他是有发言劝的。段星风一撇嘴,那你是做什么的,当个亲王混成这样,还真是失败啊。不如干脆说有外交豁免权更好? 看来今天的谈判又是以无结果做为告终。段星风和段星云因为大理的人民太相信他们,其他人都没有来,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怎么觉得他们在拖延时间啊?”难道不想早点回家吗?可怜的我们,没有找人去土蕃,什么也不了解,现在想了解也晚了。 “可能吧。”段星风一副想被揍的表情,正在看那些外传,很厚的一擂。 “我真的没有谈判的经验啊,难道我们表现的那么好,让段正淳这么相信我?”段星云正在思考,顺便反省。哎,蝴蝶啊蝴蝶啊,再蝴蝶下去未来还有谁知道啊? “恩。”段星风只是随便点头,反正也没有意见。 “哎,不知道萧峰在大辽怎么样了。当了南院大王没有?” “我真的不想管了,干脆找个地方隐居算了。“ 段星云在无聊的想着未来的事情,突然段星风把手里的书一卷,慢条斯理的说,“有人下毒。 “啊?”下毒,段星云瞪大眼睛,还下不够啊,不过,段星风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不动声色的? “喂,解药。”扔过来一个瓶子。“应该可以解的。” “哦…应该?”段星云连忙吃了一颗,又问,“要是不应该怎么办?”等死? “你是神医啊。”段星风不慌不忙的说,“实在不行,就是死了。”一了百了,很干脆啊。 我大好的生命啊。段星风在心里哀号,并决定马上去练《易筋经》或者《九阳神功》。 “对了,其他人呢?” “就我们帐篷。”段星风出去转了一圈回来。 不知道是哪里的人盯上了他们,那天晚上连遭三次攻击,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是明教的?他们要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总觉得不太可能啊,有这么强悍?段星云抓着头在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会是谁。反观段星风慢慢的在一边整理:第一次,是在空气中散发的一种让人失去感觉的毒药;第二次,是一种放在水里的让人昏倒的毒药;第三次,升级了,居然掺和在熏香里,而且是会死人的;最后一次,就是刚才,是会让人痛不欲生的,粘在筷子上的半毒,加上菜里的半毒,看来对方是很理解药理的。想到要是吃了就会全身发飚的下场就一阵后怕。 仔细回想了自己以前的人生,好像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向都是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的嘛,怎么会有人想害自己呢?段星风考虑了一下,只有一个可能。 “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只有这小子了。 “多了去了。”一个,两个,三个…怎么也说不完。段星云伸出双手,一个个的数,好像不够耶,难道要一当十吗? “你…”得罪的人还真多啊。 “没办法。” “那你在明教的时候呢?被关在地牢了吗?还是用刑了?”段星风问着,难道是明教的人? “怎么可能,我住的还不错。” “你是去做客的吗?”段星风不满的白眼,不关地牢还住的挺好?还是实话实说那,怎么样了,用鞭子打了?烙印?滚钉床?钉竹签? “怎么说某人也是明教的少教主啊。”段星云扳着手指头。还以为我是江大姐啊?电视看多了。 “他的哥哥和他爹会同意的吗?”人家是教主啊,而且不是说欧阳的哥哥很厉害吗? “呵呵,我合作态度好。优待俘虏。”段星云就是,不开口,打死不说怎么回事情。任段星风怎么威胁都没有用,哈,就那两下子,我无所谓。 段星风郁闷发呆的结果就是被人下了毒了,哼着肚子连吃了一整瓶的药,什么牛黄啊,雪莲啊什么的。 段星云觉得他不被毒死也是药死的份。不过如果对方真的是明教的,还真是他的责任了。 “你不是自认为是毒王吗?”段星云托着在口上被涂了毒的杯子,恩,不错,刚好有一小段被磨的很锋利。 “我没有经验啊,哪能这么快配出解药啊,随便吃一点不会有什么的。”段星风想的很开,只是可惜那血,很宝贵的。至于药,那可是他整出来号称可以解百毒了,具体是逍遥派的书上书说的,有没有副作用暂时不知道。 是啊,一点,就一两瓶而已啊。段星云摇摇头,以后这日子怎么混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看来要把他揪出来才行。 “哦,你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话锋一转,段星云马上发现帐篷里多了两只灯泡。 “好。”段星风回答的很快。 你知道,其实也是很无聊的,听说昨天做饭的地方丢了东西,好像是一只鸡翅膀什么的,很平常的是不是? 自从欧阳走了以后,段星云就提议两个人之间开始用英语说话,虽然说两个人的英语都不好,而且关于未来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了。 什么?段星风不明白。那又怎么样? 哦。没什么。段星云摸摸鼻子。当我没说。 段星风眨眨眼睛,慢慢的摸出几个白色的小瓷瓶,喏。 诺邓火腿,云南除宣威火腿、鹤庆圆腿之外的三大名腿之一,用诺邓出产的锅底盐路制诺邓肉质细、油脂薄、瘦肉多的猪后腿,将煮至熟而不烂的火腿捞出去皮,穿在铁叉上在粟炭火盆上烧烤,边烤边用鸡毛刷蘸鸡蛋清与蚕豆粉调成的糊于其表面,烤呈黄色后再刷,如此三遍,然后将烤黄的火腿切成片码盘。三番五次的烤、切,终于把一块火腿全部分解成片,盘中一时满堆黄金片,皮酥脆,肉肥而不腻,味鲜香浓郁,入口化渣。 段星风拈一片,不错,“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随时。”段星云自己也开始吃,好像多放了点盐。 “你放了很多香料啊。”段星风吃了很多之后发表意见。再来一杯可乐就更完美了。 “恩。你知道,东西太多,我好像就容易忘事。”段星云轻轻的说,“好像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什么呢?”很用力的思考。 “你新配的那个是叫夕醉吧?” “是啊,怎么了?”段星风停下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全部的烤肉放了毒? “和千年混在一起会怎么样?” “不知道。”没试验过呀。不会吧? “再加上我的蓝色郁金香和沧桑,到底会怎么样啊?”段星云苦恼的说,“很想知道呢。” “你,你不会放了?”明明自己也吃了啊,段星风瞪大眼睛。这,这也太狠了点吧?就不怕…还是真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可是不要把我给卖了呀。 “放心,我不会让你试的,不过马上就有人知道结果了。”段星云拍了一下手,很惋惜的说,“哎,祖先教育我们。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啊。” 段星风沉默了一下,“我说,我才是用毒的吧。”怎么听着像抢生意呢。 “是啊,所以我用的应该是药啊。”段星云理所当然的回答,悠闲的坐下来等着人上门。 不到几分钟,一个身影跳了进来了。定眼一看,是个老头,脸皱的和树皮一样,一件灰色的粗布衣服,不过在腰间别了一个很漂亮的黄灿灿的大葫芦。 “那个…”老头撮撮手,“那个…” “你是谁?”段星风先开口,就是下毒想害我们的人? “老夫就是人称天下第一美男子,扫遍江湖无敌手的,无数少女心中最完美情人的苗疆毒王,刀刀。”老头干咳了几声,给自己作了介绍。 集体喷血。 不过后来段星风和段星云知道那还是颇为简短的,是那老头因为中毒了,不得不先简单的说了一下。 “不认识。”段星风摇摇头,一点印象也没有。 段星云想了下,表示自己也是一样。 “那个,那个就是神农帮帮主知道不,我是他师傅。”老头想自己已经常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了,小辈不知道是正常的,不过自己徒弟好歹也混的还行,所谓名师出高徒是也,当下得意的摸着胡子。 “什么…哦,神农帮啊,不过没有听说过什么师傅的。”段星风闻着空气中飘荡的郁金香的味道,心情不错,仿佛看见活生生的一朵花在前面。 “你,你们。”老头看段星云一脸不屑的表情,再看看段星风上午无知,气的说不出话了,脸都发蓝了,一把从腰袋里抓了一只红色的小青蛙出来,“你们要头还是要屁股啊?啊?” 什么啊?变异?段星风不明白。 “红色的青蛙?做什么?”段星云好奇的问,那个老头不先去治自己,难道等着招蜜蜂吗? “我的徒弟说这蛤蟆一定要分你们一半,让老人家我辛辛苦苦的跑过来,嘿嘿,万毒之王,莽牯朱蛤。”老头笑眯眯的,虽然被两个小兔崽子下了奇奇怪怪的毒,弄的身上一阵香气,不过有了这个宝贝,天下有什么毒不能解,只可惜答应了自己徒弟,不好失言。 “好像要和什么一起吃的吧。”段星风打了个呵欠,想睡了,没什么精神,很倦。 “算了吧,青蛙身上有很多寄生虫,我不想吃。”段星云也很干脆,瞄了一下,老头的肤色越来越蓝了,不堪是蓝色郁金香啊。 “什么?”老头暴怒,“你们只不知道这是什么,万毒之王,万毒之王啊,天下的毒药还有什么比这更厉害的。啊?啊?” “听说有什么天毒菊什么的。”不过不是金庸写的,应该在这个世界没有,段星云指指天空,“不过我知道你再不去找解药的话,就会变的很蓝很蓝,很香很香。” “哼,小子们,你们以为我是谁啊?毒王,苗疆毒王刀刀,还有这莽牯朱蛤,这点小小的毒算什么。”老头眯着一对小绿豆眼,一副天下我无敌的样子再来点背景的话,就是一个太阳缓缓上升中,放射万千光芒。 “可是它不是一种毒药。”段星风惋惜的说,“你真的要把那青蛙给我们要烧的好吃一点,我可能会吃的。”哎,睡觉去好了,该死的老头,这么香,尽招蚊子。 “啊?”老头显然也发现自己的手愈发蓝的事实,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吃了很多解药就是不管用。 “具体来说是我以前发明的一种肥料,用来种花的。”可惜没有种出蓝色妖姬出来。段星云客气的说,强忍着想仰天长笑的冲动,和段星风不同,人家这毒王可是货真价实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手抓那莽牯朱蛤,而且从他化解了“夕醉”,“千年”和“沧桑”来看就很强悍,幸好不是明教的。看在他这么老的份上,又有要成为蓝精灵的潜在,我们就尊重一下老人吧。 “肥料?”老头子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胡子也一张一张的,颇有螃蟹的张牙舞爪的气势。作势就要扑上来,可惜段星风和段星云有两人,老头子就一个,明显在数量上吃亏。 “还好啦,就当作是一种药好了。”段星云表示也就是一种称呼而已,并不重要。 “那?”既然不是毒,就表示药没有用了。老头的眼睛一眯,好像一条缝,射出阴阴的光芒。 “听说可能,好像,可能…”段星云摸着鼻子,想着到底怎么解。 “到底怎么样啊?啊?”老头不耐烦的喊,嗅着自己身上越来越浓的香味,还有手上渐渐深起来的蓝,扯着嘴,是有点恐怖。 “忘了。”段星云无奈的摊开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也是。本来就没有研究解药。”段星风立刻说,就是当花的肥料用的,后来把玫瑰种成了草,就置之不理了。 “反正你是毒王啊,自己看着办吧。”段星云很好心的挥挥手指,“没有其他事情我们想睡觉了,谢谢。” “你,你们…”老头的脸已经全蓝了,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神色。用眼神愤愤的扫了两人一眼,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我说,你是怎么下毒的啊?”段星风好奇的问。 段星云看了段星风一眼,敢情是反应慢啊,“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苗疆毒王,养蛊的啊。”真是,整天嚷着想养一两只蛊的吧,喏,现成的来了。 “啊…”段星风一听见,马上追了出去,“老头,先教我养蛊。” 第五十九章 死的比窦娥还冤 “那老头是收徒弟还是找师傅啊?”段星云一听回来的段星风的说法,还比试毒术咧,这要是赢了还当徒弟啊?至于输了嘛,典型就是倒逍遥派的牌子啊。 “哎,都说了。”段星风撇撇嘴,“那老头一个劲的香,我都快忍不住了。” 可惜,这么好的东西他们当年别说是蓝色妖姬,连普通的玫瑰都没有种出来呢,只是长出了一排野草。 “那你们打算怎么比啊?”段星云搅拌着一只罐子,里面是金黄色浓稠的液体。 “找人来,我给他下毒,那老头来解毒。” “找谁啊?” “无所谓,反正不是我的人就行。”段星风现在手里握的是一卷毒经。 “是无所谓,因为他们都是百毒不侵的。”段星云挥挥手,“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有损人权吗?啊?为什么他们要给你试毒啊?” “你有尊重谁的人权过啊?” “我都是平等的看待他们的好不好啊?你看,对于我来说,段正淳和街头买菜的是一样的。” “那萧峰呢?”一箭正中靶心。 “哎,哎,那是我崇拜的人啊。”真是的。 “扫地僧?” “人家太强了啊。” “所以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的。”段星风下了评定。 “但是大多数的我还是尊重人权的啊,不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们到底要找谁赶这种这么过分的事情啊?”段星云为那个人悲哀,“要不要去流风组帮你找几个人来?” “不,他们是保护我的。”消耗不得。 “那你们不会都找同一个吧?” “也许,方便。”段星风翻过一页,怎么就看不出来这家伙有这么好心呢,以前气死一两个不是正常的吗,再说叛军听说也杀过人了啊。 “哎,当人家是地下党啊?估计活回来就一小毒王了。”段星云端着罐子出去。 “也许啊,也说不定的。” “反正不要让我看见。“段星云端着罐子出去了。 日落西山。 等段星风一脚踏进帐篷,就看见桌子上放的盘子,上面活生生的放着一只金黄色的,很诱人的蛋挞。 段星风以前很喜欢蛋挞,不过来了古代之后就没这个技术了,那东西还不知道在谁哪里转悠呢,也不去想它了。偶尔段星云提起可乐什么的,经过二十年的冷冻,连味道也提不起来了。 所以看见蛋挞的激动心情可想而知。那蛋挞好像放了一点时间了,原本酥脆表皮有点硬化,内馅也不是那么滑嫩,吃起来反而像雪糕。不过也足以让人开心。遗憾的是才一只,少了。 “云呢?”没有看见想找的人,段星风问一直留在这里的东方。 “哦。小公子和冷夜出去了。” “哦。”蛋挞钩起了段星风对现代食物的欲望,KFC,麦当劳,批萨,可乐,奶茶,牛排,烤鸭… 所谓的怨气冲天是不是就这样的?段星云看见帐篷里阴森森的气氛,还有缩在角落里的某人。 “你做什么?比输了?” “蛋挞。”段星风有气无力的喃喃着。 “哦,不是留给你了吗?”怎么样,得寸进尺啊? “还要。” “做梦。” “你,你。”段星风低下头,很凄惨的说,“最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晚上都不见人影,还有哪个冷夜,怎么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天涯海阁里你不知道的多的去了。”段星云冷哼一声,不想去理他。 “你晚上去做什么了?我也要去。”一个人无聊死了。 “切,我去约会你跟去当电灯泡啊?”还真是的,段星云不屑一顾。 “无所谓啊,反正我还没有见过呢。”段星风不是很在意,电灯泡就电灯泡吧,又不是没有当过。 “做人不要太过分。” “那你再做其他东西给我吃,牛排什么都可以。”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打蛇还随棍上了,什么时候学会的。 “是啊,你都做蛋挞出来了呀。”段星风很期待的说。 段星云瞄了他一眼,无聊的人。“那并不代表我哦就会做其他的东西,还有,为什么我要做给你吃呢?” “我,我…” “怎样?” 最后的绝招是传说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说,这么大的人了,要演么也像样一点,还有啊,丢脸不要丢到土蕃去啊。”段星云看着蹲在角落里继续怨念的人,好阴暗,好阴暗—— =——=—— 当毒王遇见毒王的时候,特别是两个都没心没肺,不知道生命的宝贵的时候,在他们旁边的人就遭殃了。 段星风和那刀刀老头子比了一天,发现没有挑战性,就改了比赛方式。结果那个老头就说,他下一种毒,从太阳升起到日落时分,如果段星风能够找出来并且配出解药,就算他输,不但免费教段星风养蛊的方法,并且连红的蛤蟆也一并送了。 所以说是很合的来的买卖。不过激与此,段星云只有一个人去谈和约,虽然本来就是那么一回事情。不过气氛还是怪怪的,正式的使者没有来。 段星云也想要假装到场的是段星风,结果被那个土蕃的家伙叫朗加一口叫破,似乎人对自己的名字都有一种本能的反应,人家一喊,段星云马上回了一声,彻底玩完。 两帮人马隔着桌子相对无言。 “我说,你们土蕃人到底有没有自觉啊,难道打输了还指望我们赔你钱?”段星云把玩着一串红麝香珠,一颗颗血红的圆润的珠子在指间滑过,有一种很沉静的气息。 “布达拉宫的每一样东西都不可以流失。”回答的是朗加,好像是为了衬对段星云作为副使的身份。 “那把东西折合成黄金给我。”总行了吧,段星云小心的不去辩论,不比那些热血的江湖人士,这些家伙都狡猾的和狐狸一样,随便说一句话就被他们反击,那些被砍掉的东西就是这样在眼皮底下消失的。 “或者我们继续开战,打到谁人死光为止。”段星云看者对方的表情,知道今天又算白搭了。 哎,果然不是外交的料啊。段星云郁闷的低着头,无聊啊,还不如去看萧峰怎么样了呢?是在女真那里打猎呢还是在草原上放羊? 做为生日礼物,段星风回赠段星云的是一本有天涯海阁出品的《萧峰全集》,就是把那里关于萧峰的资料全部装订成册,加上还算漂亮的包装。和那黄金马车的价格是不能比的,不过难道千百年段星风还知道送礼,段星云想想也算了。现在刚好没事。只是抱着书却不知道从哪里翻起。 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你在看什么?”土蕃的武士,朗加。 其实他更觉得的是一个汉人,黑色的劲装,只是外面披了一件土蕃人的外套。头上还是扎了宋式的金环。 “哦。”段星云扬扬手中的书,“萧峰,认识吗?” “萧峰?”朗加愣了一下,“丐帮帮主乔峰?!” “是啊,很出名的。” 朗加笑了一下,原来很粗矿的脸马上变的灿烂起来,微笑,可以让一个人看起来这么不同。 “我不是很了解他,只是听过他的一些传闻。” “啊,太可惜了。乔峰可是天下最好的的人了,武功不必说是超一流的高手,谈到侠之豪气千杯不醉,独斗群豪,恩,还有千万马军中擒将似探囊取物也是无人能及,至于侠骨柔肠绝对是深厚弥笃。”一说到萧峰,自己的偶像,段星云就有些激动,说着他的丰功伟绩,连血都开始沸腾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看他。 “哦。”朗加沉默着,慢慢的说,“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人物,不过怎么都觉得这样的人大约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什么?”一听有人说萧峰的坏话,段星云马上跳了起来,恨不得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幸好理智及时回归,怎么说人家是土蕃的使节,打死了是要赔的。 哎,偏远地方的人没有听过萧峰的大名,不知道他的英雄事迹,我们要理解,人家地方消息闭塞,不是人家的错,是他命不好,长在那种地方,一辈子估计出不来几次。需要我们再教育。 “那,借你看。看了之后你就知道萧峰所有的事情了。”段星云把书郑重的放到对方手里,“这是我的宝贝啊,写的全部是他真正的事情啊,要知道我借你看是多么不容易,但是为了让你明白萧峰的伟大,我还是愿意做出一点点牺牲的。” “哦。”朗加木呐的点点头,听见段星云继续说,“你小心看啊,不要给我弄坏了,不要弄皱了,千万不要折书页喔,还有看书前要记得洗手…” 原来和寺庙朝拜一样啊。朗加听着一条条的规定,那个萧峰真的这么值得吗?心里十二万分的好奇,很想看看到底传闻和真实有什么不同。 段星云看着空中飞扬的草屑,不知道段星风那家伙找到毒药了没有,做什么不好啊,想出这么无聊的方法,还是研究毒药的脑子都是这么回事情? 青空中飞翔着一只雪白的鸽子,盘旋了好久却没有落下。很远的地方到是闪来一个人,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巾,银色的镶边。 “什么事情需要银之影者来报告啊?”段星云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呵欠,听着他的信息。 这还要从那个叛变说起,死的那个是高升泰,不过他还有一个哥哥叫高升汰,读音是一样的。也算是高家的祖宗的智慧,为高家保留革命的种子。 那个高升泰没有被逼供,用的段星风制造的真言,效果是不错,副作用也很大,还用了两次,差不多是神经错乱了,所以死亡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了。本来段星风对赶尽杀绝是没有兴趣的,段星云虽然认为要防止以后惹来麻烦,不如干干脆脆的诛他九族或者十一族,不过既然高升汰没有在那场火灾中露面,就让他好好纠集反动势力,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更好。于是让人悄悄的调查他,慢慢的等着。 本来呢,根据高升泰的话,意思是高家革命不成功的话,高升汰就要远走他乡的,不过和猜测的一样,他肯定是不死心,还想联合土蕃来继续革命。而且真的被他搞到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不知道打算做什么用。 现在好了,居然全部死掉了。原因不明。 “难道说是什么瘟疫?也不像啊?”段星云摇摇头,实在难以理解,三千人耶,明明叫风云骑士团在盯着他们了,什么作用也没有发挥出来?!太过分了吧?! “风知道了吗?让他去看看,研究一下。”段星云挥挥手,“顺便让骑士团的人解散。” “恩,偶尔也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吧,长期穿黑色会很压抑。” “是。”黑衣的人领命而去,留下段星云在好奇,这家伙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哎,自己认人的眼光啊。不过那两个人说是随便下毒的吧?喔,有一点危险,自己毕竟不是百毒不侵体质的。 第一式、韦驮捧杵的口诀:立身期正直,环拱手当胸。气定神皆敛,心澄貌亦恭。 意思是说开始练功,身体直的和木头一样,全身放松,和一只袜子一样。两脚相距约一尺三寸距离,以本人的脚为标准,两只脚的距离等于一个脚的长度。同时后踵和脚尖必须看齐,两脚的内侧空裆里,立成一个长方形的样子… 第二式、横担降魔杵的口诀:足趾柱地,两手平开。心平气静,目瞪口呆。 第三式、掌托天门的口诀:掌托天门自上视,足尖着地立身端,力周骽胁浑如植,咬紧牙关莫放宽,舌下生津将颚抵,鼻中调息觉心安,两拳缓缓收回处,弛力还将挟重看。 第四式、摘星换斗的口诀:只手擎天掌复头,更从掌内注双眸,鼻吸口呼频调息,两手轮回左右侔。 …… 段星风走进帐篷的时候,就看见段星云在做一种高难度的动作,基本上像青蛙倒立,或者像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 “你在演杂技吗?” “《易筋经》,速成法。”段星云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没见识。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不过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连他也不相信所谓《易筋经》的姿势是这样的,难怪少林的人练的不多,光知道定义没架势愣是不行啊。 “哦。”段星风表示明白,难为了。 “那高家的人是怎么死的啊?”想知道答案。 “哼,你以为我是谁啊?”段星风少有的得意的说,一副骄傲的大公鸡的模样。 段星云嗤笑一声,慢慢的滑下来,轻清嗓子,“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你是谁?不就是人吗?现在是段星风,占了段誉的东西。” 段星风低声的嘀咕一声,“占了?说的真难听。” 段星云不与理会,继续开口,“原来吗,不就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整天混吃等死,不过现在也一样。懒的基本和猪没有什么区别。” “段星云!”段星风尖声喊到。 “我耳朵很好。” “你到底要不要听啊?”段星风整理情绪,告诉自己不用激动,对方根本不会理会。 “说吧。” “毒是那老头下的。”段星风故意停了一下,可惜没有人合作,只好叹口气接着说,“他和我打赌在日落前找到他下的毒,结果那老头耍诈,他把毒药下在水源上了,计算流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刚好是日落,他就赢定了。没想到啊。 不过那老头找错了源头,那是另一条河的,高家的三千人恰好驻扎在那条河中游附近,所以全部被他们给喝了。” “那是会毒死人的啊。” “是的。不过看不出来,都死的很安详。对了,那老头把蓝色郁金香的解药弄出来了。” “哦。”段星云应了一声,高家的人死的还真可怜啊。不光可怜,还特冤,比窦娥还冤。 山川中流淌的河水,清澈而平静,被洗刷了不知道几十年还是几百年的石子圆圆的躺在河底。让人不敢相信几里之外奔腾的大江就是来源于这里。 “一千只千纸鹤可以满足一个愿望,那我希望那三千的魂灵都可以安息。”段星云站在水边,缓缓的放下一只只折好的千纸鹤,看它们顺水漂流。 “真看不出来,你就是传闻中的银色修罗。”干枯的声音是那个称毒王的老头。 “怎么?不像吗?”在战场上亲自砍下一百多土蕃人的就是他了。段星云冷笑着,一个人来就是不想被打扰,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这么脆弱的人,会为敌人悲伤。 老头看着段星云很久,轻轻的叹气,“魔鬼花的毒性已经开始显露了。” “什么?”… 第六十章 南之慕容 北萧峰,南慕容,一直是中原武林的神话,虽然段星风和段星云对此不屑一顾,可是从王语嫣的倾心和阿朱的描述来看,慕容复也是一表人才的模样。 所以段星风和段星云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惊讶。的确长的还不错,白衣金冠,愣是比段星风多了几分潇洒和文雅。 包不同和风波恶也在,不过最让人意外的是王语嫣同志也跟在后面。王语嫣和那玉像是一模一样,总叫人怀疑他们家的遗传基因。怎么祖孙三代全长一样呢?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一行人来到大理和土蕃的谈判的地方,还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而且慕容复不是先来拜会段星风和段星云的,不是明明大理和大宋的关系比较好啊。不过想想他反正是鲜卑人,以后也是凄惨的结局,少接触省的沾到霉运也好。 不过强悍就是强悍,或者说他为复国读了很多书,还是有点用处的,在慕容复加入土蕃阵营的第二天,土蕃人明显腰板也直了,脸也缓和了,笑的也灿烂了,段星云知道之前的那份和约经不起太大的推敲,心里当下一凉:妈的。 所以在谈判桌上只好先先手为强了。 “我不和大宋的人谈判。” “慕容公子是鲜卑人士。”宗布笑的开心。 “久居汗地,已经可以算是汉人了。”段星云笑了更开心,“就算是鲜卑人,难道我们不是大理的土蕃的事情吗。还好是说你们土蕃把鲜卑给吞并了?” 此话一出,慕容复果然变了脸色,马上为自己辩解,“在下只是为鸠摩智大师送信来此而已,别无他意。” “是吗?你和他什么关系啊?”人家被你老爹骗个半死都不知道。 “是家父的故交。” “是吗?”段星云冷笑了一声,“那你半夜替土蕃人弄的那些又算什么?”妈的,大不了我不谈了,直接上布达拉宫抢劫就好了。 大家一听全部倒吸一口冷气,所谓兵行大忌,谈判也是有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段星云的话明显就是犯了谈判的忌讳。不过后面还有更强悍的。 段星云一把把土蕃人拿出来的合约摔在桌子上,“这份东西里的所有条款我都不会答应的,我们以前谈的通通不算,全部按照我开始的条约折合成黄金算,不答应那我们继续打,打到一方死完为止。” 哼哼,今天先走人。 南慕容,嘿嘿,还不是那回事情。就是长的英俊一点,有什么了不起的。 果然,刚回到帐篷不久,就有人通报说慕容复求见。 “我说,你给点反应好不好啊?”段星云看着低头看书的段星风。慕容复可是穿了白色的衣服啊,这不是他最讨厌的吗? “蛋挞。”段星风闷闷的说。 “蛋你个头。”段星云一口回绝,我也是喜欢吃的啊,做个蛋挞也不容易啊,上次做一个已经是搅到手也酸了。没有打蛋机的年代啊,没有煤气灶的年代啊。 “那你说慕容复到底长的怎么样啊?”段星风抬起头终于打起兴趣。 “自己看。”段星云捞起一本书自己看。 段星风无奈的叫人让让慕容复进来。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最让人不爽的是那一身扎眼的白色,撞色啊,让人火大。 慕容复是很有礼貌的,一开口就是久仰段家世子的大名。段星云躲在书后笑,段星风和段星云的名字根本就没有在中原出现过,他那来的久仰大名啊? 段星风评论着慕容复,一边象征性的回应几声。其实慕容复没多少时间可以打量,段星风马上就把眼光转到王语嫣身上。 王语嫣的确是很漂亮的,一身白色和粉红衬托出她出众的容貌,气质不同。 慕容复见段星风把目光落到他表妹身上,马上为她介绍,不过段星风到底听到哪里去了就不知道了。 所以听见慕容复说话的就是段星云了,段星云先是听到说王语嫣的出身来历,然后就转到说段星风喜欢她的话还可以为她引见什么什么的。没办法,为了不笑出来,段星云只好死死的咬住嘴唇。 慕容复见段星风这么好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了,直奔主题,先是把自己和土蕃的关系撇干净,说自己只是受鸠摩智所托,来看一下大理和土蕃谈判的进程,听段星风的口气,似乎不是很在意,于是就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和打算。 “如何大理肯借兵与我,他日我大燕复国,必定世为大理之屏障。”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复已经说到那上面去了。段星风的心思也到了王语嫣身为活动书柜的事实上,根据天涯海阁的情报,她不仅是书柜,还可以把各门各派的武功融会贯通,连丐帮的打狗棒法都可以凭一些残章断句推断出一二,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受为己用的话就实在太浪费了。 “如果世子能够借军,他日慕容家一定肝脑涂地,为牛做马以报段家的恩情。”慕容复脸上是看不出来的兴奋和得意,想着自己多年所图之事终于得见曙光,好心情是掩饰不了的,从眼睛发出来的光芒就可以看出来。 “恩。”段星风随便回了一句,还是在想着如何收服王语嫣,看来最好是配一种可以忘情的药,让她忘了慕容复,到时候让她好好帮自己整理书。这么说来的话好像曼陀山庄没有人来追查,难道是他们已经这么差劲了,也对,古代的破案技术不怎么好,哎,不知道包青天出现了没有? 慕容复一听,脸上立马光彩四射,人也精神了一大截,连忙想站起来道谢。在一边的段星云可坐不住了,晕死啊,回的还真快啊,连军队都答应了啊?想想郁闷,操起手中的茶杯就砸了过去。 不知道是段星风想的太入神还是段星云有长进了,半杯茶准确的撒在段星风的肩膀上,那只茶杯滚到了地上摔成了几瓣。 “喂,你做什么啊?”段星风瞪大眼睛,崭新的衣服啊,居然被弄脏了。 “没看见啊,砸你呗。” “你…”段星风反射的操起身旁的杯子也砸了过去。 “他妈的,你砸谁啊?这年头我连砸你的权利都没有了?”段星云不甘示弱,把身边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那你在别人面前砸我啊。”特别是慕容复这家伙。 “你有在听啊,恩,恩恩,恩个什么啊,要呻吟半夜一个人呻吟去。”段星云随手一个盘子过去。 “我…”我刚才有恩过什么吗?段星风怀疑的想。 “你个头啊,我告诉你,你他妈的甭乱呻吟啊,吵死了。” 慕容复的脸色从刚才的红润转为苍白,再转为青,再到黑,然后再转为白色。看出他的已经极力在忍耐了。到是风波恶跳了出来为自己主子鸣不平。 “你们到底把我们家主子爷放在哪里?” “啊?”段星风一回头,惊讶的说,“什么什么围了这么多人了?” “从刚才就在了好不好,你脑子啊,是猪啊,这年头,没希望了。”段星云回身坐了下来,叹气的说。 段星风一听,平息的怒火又升了起来,“我又不知道,我自己想事情都不行吗?” “是可以啊,但是你不要乱恩啊。”段星云一转身,避过一只飞来的砚台,把一只毛笔甩过去。 “我们公子怎么说也是中原有名的大家,你们大理小国,就算贵为世子也不能这么侮辱我们家公子爷。”风波恶大声嚷嚷着,神情甚为狰狞。 “我们没有听过什么南慕容,只听过有个北乔峰。”段星风的话一出口,段星云就觉的额头一抹黑,三只乌鸦从前面飞过,脑子啊。南慕容都出来了,还不认识。 “我们从来就没有出过大理,对中原知道不多,就知道一个少林寺,一个北乔峰是大英雄。”段星云悻悻的补充道。 “非也,非也。”这次出来的是包不同,“大理天高地远,有些事情两位世子恐怕不知道。那位乔峰其实是辽人,现在已经改为萧峰,而且他也不是一位英雄,此人诡计多端…” “他是不是辽人我们不想管,也不关我们的事。”段星风急忙开口,哎,再说下去只怕某人要杀人了。 “辽人凶残成性,况且与大理一向交恶,两位世子还是不要说的这么轻易的好。”慕容复说的有礼,心里是愤愤不平,南慕容,北乔峰一向是慕容在前,特别是萧峰的身世暴光之后,基本上中原就是南慕容一家,现在听两个人这么说明显就是看自己不起,偏袒萧峰。 “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知道他是英雄,乔峰也好,萧峰也好,我们都没关系。我们大理一向置身事外,对于什么中原,什么大燕都不感兴趣。 或者你以为我们大理会怕了辽人?”段星云敲打着椅柄。 “哪里?”慕容复阻止包不同的出头,“素闻大理火炮天下无敌,世子当然不会是害怕辽人,但是世子需知…” “你他妈的还砸我?”段星云一挥手挡开所有的墨汁,结果就是全泼在了王语嫣等人身上。 “我砸你都不行吗?我比你大。”段星风理所当然的说,那慕容复怎么还不走,烦人啊。 “你比我早几分钟出生啊?少拿架子给我看,啊?我告诉你,段星风,要是真的砸到我,小心我让你这辈子就玩完。” “就凭我比你早出生又怎么样?”段星风不客气的说,“谁叫你比我生的慢啊?” “那是我能决定的吗?他妈的,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和你一起生成双胞胎,妈的。”段星云一挥手,真想呸他几句。妈的,干脆不要生在段家算了。 接声的不是段星风,是慕容复,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挤出来一样,很生硬,“段家世子,果然名不虚传,告辞。” “哦,不送。” 慕容复走出很远还听见里面传来的吼声,“东方,给我拿东西过来。”“峥,拿碗碟过来。”“我就怕砸不死你。”… “表哥。”一直不说话的王语嫣终于开口了,“段家的两个世子不简单。” “哦,怎么了?”慕容复对这个表妹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带她出来纯粹是看在自己舅母的面子上,还有就是她对各家武功的熟知。 “那个小世子的第一招分别蕴涵青城、蓬莱派和另一种武功,天王补心针和青蜂钉本是不同的暗器手法,他居然可以运用的融会贯通,如果他不是还没有练到纯熟,只怕我也看不出来,但另一种武功我就不知出处了。”王语嫣看看自己身上的墨渍,又开口说道,“我们家的琅寰玉洞遭窃,我怀疑和他们有关。” “什么?”慕容复略一深思,“大理皇家果然深不可测,不过这件事情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们不能随便开口。”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办吧。”风波恶抢先回答。 “不,我另有人选。”慕容复摆手,默然回道。难道自己奔波半生,终是一事无成,难得以为这次可以借土蕃与大理之事成一番机会,到最后还是两边生隙。说到底还是段家的人在中多事。 结仇,其实很简单. 第六十一章 分离 “亲爱的同学,你想走到哪里去啊?” 段星云环抱双臂,微笑的看着被网在天蚕丝网中的人,外面围了一圈侍卫,都持着明晃晃的火把,东方因为愧疚没有出现,至于北堂,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觉得逮住自己的主人很荣幸,站在一边。 “我只是看天气不错,出去走走。”段星风笑嘻嘻的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是啊。”段星云抬头看看天空,“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确是一个出游的好天气啊。” “是啊,你看我不是出来了吗?” 实在是谈判太无聊了,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些,自己反正也是在那里打瞌睡的,还不如趁早去江南玩的好。虽然扔下所有人自己卷了包袱是不太厚道啦。段星风也强撑在那里,知道天蚕丝网是越挣扎越紧的,干脆不动的躺在地上。 “我说你好歹也是大理的世子,出门散步还自己带行李实在有损我们的面子啊?怎么?想走到哪里睡到哪里啊?”段星云示意旁边的人把地上的东西抬到帐篷里。虽然大家都忍着不笑,还大理的面子,早丢光了,但是本着尊重段星风的原则,还是要继续忍着,哪怕是看在段星云的黑脸上。 “是啊。没办法,喜欢睡觉啊。” “我知道。”段星云踢踢不知悔改的人,“实话告诉你,我他妈的一天没走,你也别想溜。等着什么时候和约签好,什么时候再跑吧。” “那什么时候可以完啊?”段星风想像江南的美丽风景和美食,哎,好可怜啊。 “不知道。”段星云一边把段星风的手吊在帐篷的柱子上,一边思考,“你说我是不不是太过分了?” “怎么了?”段星风更关心的是那条好像是玄铁造的链子,很牢靠的感觉耶。 “你,身为大理镇南王世子,还是堂堂三品襄龙将军,还是逍遥派的掌门,又是大理与土蕃谈判的正使身份,我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用渔网抓了,会不会很过分呢?”段星云点着下巴考虑。 “是啊,是啊,那你还是把我给抓了啊。”解吧解吧。段星风想着,放了我吧。 段星云拍拍段星风的脑袋,“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应该一开始就把你和帐篷锁在一起,而不是趁你半夜逃跑把你拎回来的。”说着就自己走出去了。 空空的帐篷里只剩下不甘的段星风,不过很快也睡着了。梦到江南去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照顾段星风吗?”夜空下,山坡上寂静如天地的初生,段星云看着立在旁边的北堂,银色的装饰在黑色的布料上闪闪发光。 “虽然他很懒,又是人头猪脑,死了都不想动,贪吃还喜欢装傻,不过还是一个好人啊。” “东方和西门。”北堂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提醒段星风不止自己一个侍卫。 段星云看了他很久,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问,“你想背叛吗?” “不是。” “既然选了你,自然有我的理由。”段星云笑了,听见他回答的很坚定,“天涯海阁有一个暗部,是我无聊的时候弄出来的,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命令他们的权利,在段星风危险的时候,说不定会有用呢。” 应该不久就会把和约签好,然后自己去波斯,段星风去江南。 “啊,你知道吗,手一旦沾了血就是罪。”段星云持起北堂的手,带着半指的手套,还是可以看见很漂亮的十个手指,不知道上面沾染有多少的生命,“只可以用血来洗的罪,然后再增添新的罪,哪怕天地重生也无法忘记。” “但是北堂,你一定不希望段星风的手也变成这样,对不对?” “是。” “所以,千万不要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啊。”不想褪下的手套的手是杀过人的证明,无论怎么洗都不能消除的血腥的味道,紧紧的指环是禁锢的心,有谁,跨过青空而来,带我到梦想的地方,可以遗忘的地方。 “那,我再帮你娶一个名字好不好?”段星云望着沉默的北堂,真的是惜墨如金啊,说话简洁的要死。“死神,好不好?有死神的守护,就不需要自己来收割生命了,怎么样?” “是。” “所以,无论是谁,只要伤害了风,都给我杀掉他。”段星云背着手,看着天上不多的星辰,风轻云淡的说着,像一个无辜的孩童,“记住,是任何人哦。” “是。”哪怕是我自己。 “那么就拜托你啦。”段星云笑着挥挥手,“我一定会从波斯带礼物给你的。”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 寂寞的星空,只有一个人站着的时候,北堂看着离开的身影,心里苦笑。秘密,真的是自己偶然发现的吗? 原来心还是这么的痛。无论是手上的齿印还是那唇间的低吟,或者悄悄改变的头发,一切都想让人去明教责问清楚的冲动。 明明说了是自己不可以触碰的伤口啊。为什么还是这么的悲伤,到底是为了谁? “你在看什么?”温柔的声音属于东方,“前面什么也没有吧。” “我想去波斯。” “你可以去吗?”东方奇怪的问,“公子要去江南吧?小公子才是去波斯。” 北堂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同伴,好像第一次认识他,挑挑眉,“装傻?” “北堂,有件事情你好像还不明白。”东方无奈的拍拍同伴的肩膀,开导的说,“你效忠的对象是公子,不是他的弟弟。” “我知道。” “知道就好。还有。”仰望星空,最近大家都希望做这个动作啊,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北堂,他,不喜欢中途变卦的人。”好像一般只给一次机会呢,要原谅的话不明白要付出什么代价,或者其实只是另一种伤害。 “哦。” 远处的地方,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叹息。 ————————==——==—— “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去江南呢?”段星风略带好奇的问。 “因为我以前一直在啊。” “说来呢,我们好像是很多年啦,但是其实都没有真正看过,也没有好好的游览过啊。离少林大会还很早,我是一定要去看的。” 段星云浅浅的笑,“波斯我也没有去过啊。再说,那里多的是宝石和黄金,我不去太可惜了。” “还有波斯猫。”据说波斯人是不把宝石和黄金当做什么贵重东西来看的,而且黄金啊,那可是国际通用的硬货币啊。肯定不嫌多。 “波斯猫是产自英国的。”段星云纠正道,难道它叫波斯猫就一定是来自波斯的吗? “那我要波斯的钻石。”现在的钻石肯定不值钱,先存着。 “那是非洲,我去的是波斯,就产宝石。”段星云叹了口气。 “地毯。” “土耳其的才叫好。” “那宝石吧。” “脑子啊。”段星云无可奈何的说,“你去江南好好玩吧。我到时候有空说不定还可以去欧洲转一圈呢。去藐视他们一下。” “回的来吗?”好像现在的航海技术不是很发达,还要绕很多岛屿,万一撞了怎么办?就淹死在海里了。 “放心吧,地球是圆的。总能回来的。”段星云看看时间,“去谈判吧,好好干啊。” 段星风扣上帽子代表自己的身份,走出帐篷发现后面没有人跟来,“你不去吗?” “我休假。”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我也不去。”段星风说着就想往回走。你不去我也不去,一起休假。 “江南啊。”段星云慢慢的躺在靠椅上,望着天花板,“哦,哦。” 段星风脸上一阵红,“你够狠,小心以后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到我手上。” “那是不可能的。”一般来说落了我也不怕。段星云看着走出去的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冰凉的液体流到胃里就会不可思议的涌起一阵翻滚的热浪,果然是高能量的东西啊。 “你的酒量增加的很快。”冷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啊,那是因为很冷啊。”帐篷里升起的火炉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厚厚的斗篷在身上也是一样,血液里好像有结冰的症状。 “那个毒王开的药呢?”冷夜难得的皱起眉头。 段星云摸索了一下,抽出白色的瓶子,“诺。” “你不吃?”还是满满的药丸。 “里面的成分是会上瘾的。”段星云随便的把东西往天空上一抛,“我可不想为了镇痛就赔上另一条命啊。”罂粟花的味道,很浓重。 “你很任性。” “不,我只是相信自己不会死而已。”所谓的主角不死论啊。怎么说也是天龙八部里的主角啊。段星云摇摇手指,“再说,死了也好,谁知道我会去哪里啊?”回现代了就更好。 “与其相信这些,还不如快点去波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自我安慰罢了。冷夜很了解眼前的人。 “哎,我也想的啊。”段星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们要相信科学,什么魔鬼的力量,全部是在扯淡。 “出去晒太阳杀毒吧。”虽然外面好像是呼啸的冷风,不过流动的空气也是有好处的。 很多的帐篷堆在一起,混合的味道散发在空中,让人窒息。走动的人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几个身穿五彩衣裳的藏族妇女在勤快的搅拌牛奶。拎着兵器的军人在巡回。 生活真是美好啊。 藏族的弯刀是很名贵的,不是说它的质量,而是一般的刀的刀鞘都是用很上等的木材做的,不止镶上黄金和宝石,还喜欢嵌上红珊瑚和天珠。最可爱的是藏族的人淳朴啊,随便说几句都可以把东西送你。所以迄今为止段星云已经拿到N件礼物了。 “你是来剥削我们土蕃人的吗?”站在大桶的牛奶旁边的是朗加,很意外的没有参加谈判。 “不,我是来增进大理和土蕃人民的友谊的。”段星云指指天空,笑的很开心。今天一趟,收获不少。 “用什么增进?” “你送我礼物,我送你礼物啊。”我送你大理的土特产,你送我土蕃的黄金和珊瑚。 “哦。”朗加看看峥身上的袋子,很满的样子。 “这本书还给你。”朗加掏出那本《萧峰全集》,看上去还是很崭新的,至于里面就不知道了。 “我先检查一下哦。”段星云很认真的翻过每一页书。一边看,一边问,“你觉得怎么样,知道什么是英雄了吗?” “英雄是不是我不知道,不过倒是觉得和你的观点不太一样。” “哦,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 “没有。”一束头发飘落,上面还扎着黄金的束环。朗加看看整齐的切口,一死苦笑。 “哦。不好意思啊,反射。”段星云吹吹手指,“不过让我们好好谈谈吧。”不满意的话直接削了你的脖子。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啊。 朗加笑的很无奈。 萧峰的第一个错,得知自己可能是契丹人后的表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契丹人之前,乔峰对于埋伏契丹人的想法是认为应该兵不厌诈,两国交兵,不能讲什么江湖道义、武林规矩,且当用暗器。暗器之上,须喂剧毒。这些还都是他的原话。 可是当知道别人暗算的是他父母时,马上就不能原谅了,一定要把所有人揪出来,报仇。 萧峰的第二个错,轻易发誓——永远不伤汉人,事后又屡次轻易破誓,在聚贤庄更是招招杀意… ………… “你说完了吗?”段星云偏着头,看着朗加大有越谈越兴奋的的精神,打断他的说话,“还是你自认不是英雄就一定要挑出别人的毛病呢?”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比较喜欢一诺千金的人,而且我只是说出自己的观点。”朗加很坚持,没有被恶势力所压迫。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你以为谁是英雄呢?”段星云接过峥递来的葡萄酒,“萧峰是当世英雄,这是我一直刻进骨髓的认知啊。” “可是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接受你的观点,每个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朗加还是那副表情,带着笑意和一点嘲讽。 “是吗?那带着你的英雄好好生活去吧。”段星云两手一放,峥准确的接下杯子。“我有事,先走了。” 好像早就知道了吧,还是一直不想承认,或者对于英雄来说,任何的缺点都是可以原谅的,什么呢,只要他还是萧峰就好,我不能对这个时代的人要求太高的啊。 可是,还是很沉闷,很想杀人,很想看那种鲜红的血液流淌的美丽,连心都开始颤抖。 让红色的血一点一点的划过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然后在舌尖品尝那陌生的味道,连想像都让人神往。 “峥,给我水。” “更多的水。” “更冷的水。” …… “衣服。” 段星风今天的表现非常的长脸,先是一反以往当木头的倾向,变的很积极,态度很强硬。坚决要求土蕃人按和约一字不变的签。因为段星云很明确的告诉说少一分钱就和土蕃人周旋到底,并且说那笔钱的抽金就是他去江南的旅游费。于是卖力是必然的。 虽然到了下午的表现有一点出格,比如企图用暴力让宗布答应之类的,不过终于让大理的人知道了土蕃不仅有什么厉害的喇嘛,还有一个叫御刀门的,是用短刀的,很强。 “哎,我应该用毒的,签了就走人,剩下的让段正明他们去干。”段星风一边喝水补充水分,一边告诉段星云自己的成绩。“把他们毒毒晕,按个手印就好了。” “很好。”段星云耸耸肩膀,“差不多能丢的脸都丢尽了。” “那你说我能怎么样呢?”不满,自己去。求之不得。 “我什么也没有说。做的不错,继续努力。”段星云咬着手指,“今天有人和我说萧峰的很多错,说他不是英雄。” “然后呢?”很好奇,世界上果然勇敢的人很多,难道已经遭到不测? “没事啊。”段星云吹吹手指,“就是练了一下六脉神剑,然后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继续?” “觉得他说的还是有道理啊,所以没办法。” “那你还要继续关注他吗?”最好不要,就可以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两个人都可以轻松很多。段星风希望的想,虽然知道那好像是不太可能的。 “当然。”段星云果然这样回答。 即使看见真相也无怨了。 没有不变的誓言,没有不老的容颜,可是却有永恒的英雄,是少年时代最美丽的梦,是对江湖所有的幻想。 就算时间倒转,让所有再来一遍,还是一样的选择,哪怕失去对未来的预料,将自己卷进悲伤的旋涡,让双手染上无法洗去的罪孽,让心碎了再被抛弃。 依旧是如此—— ==——==—— 历时一个月的谈判终于拉下了帷幕。 段星云拿到了两成的钱,三十五万两黄金。段星云也分到了自己的旅游费,两万。 “到了波斯之后,别忘了带东西给我。”段星风念念不忘,再一次叮嘱。 “波斯的黄金,波斯的宝石,波斯的地毯,波斯的酒,波斯的衣服,波斯的美女?”段星云一项一项的报着。 “是啊。” “波斯的美女?”段星云顿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是的。”段星风回答的很明确。 “波斯的美女是金发碧眼的,像天使一样的…你要波斯的美女做什么?”当老婆?生一个混血儿? “看看。”段星风很无聊的说。 “去死。” “说不定我喜欢可以让我的手下娶她啊。”段星风打算的非常好。 “希望可以生出漂亮又聪明的孩子来。”段星云已经没有力气了段星风继续纠缠了,看来摆脱他是正确的。 或者早二十年就该干了。 “在江南好好玩。” “没有你,我是不会惹麻烦的。”段星风保证。 段星云看着要走的马车,“你路过大理的吧?”想悄悄的溜?把剩下的和约丢给段正淳?不怕他们抓你回去,或者把你留下? “我过家门而不入。”早想好了。 “强悍。”连段星云都不得不佩服段星风的冷血,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小心王家的人。” “知道。”大不了说自己是逍遥派的,爱来不来。 “你被抓了无所谓,不要让我看见少一本书。”段星云的目的是那些宝贵的秘籍和珍藏。 顿时,怨气冲天。 静静的看着马车离开,所有的帐篷消失,这里又是一片荒芜。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波斯,魔鬼的故乡啊。 第六十二章 遭天谴 “少林寺住持玄慈,合什恭请天下英雄,于九月初九重阳佳节,驾临嵩山少林寺随喜,广结善缘,并睹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风范。” 看来古代的消息真的是落后的不行,交通落后的不行。九月的事情,少林寺一月就派人出来了。 这段时间江湖上依旧是很多人死在自己的绝招下。 更坏的消息是在星宿海的丁某人,在派出弟子追阿紫无果的情况下终于自己冒出来了。 对于段星风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阿紫在西门的照顾下倒是越来越肆无忌惮,在段星云不在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好。只好放了她。反正神木王鼎不在,萧峰自己和阿朱过活了,无所谓了。 温柔美丽的江南,还有绿音的厨艺,一切都很完美。除了不时出现的欧阳哥哥之外。 在段星云的教导下,段星风对欧阳的哥哥很明白的是一变态,不过还真是看不出来。好好一个人啊,做什么不好。哎… 当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他是谁,正在临湖的酒楼上看水。一边依靠着栏杆,一边煮热气腾腾的小火锅。 突然旁边过来几个人,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坐了临桌。为首的一身白色衣料,只在领口处落了几分金色,很是雅致。 那处酒楼最著名的是一道拆烩鲢鱼头,冬季的鲢鱼头大者为佳,那家的更是讲究,听说是要把鱼放在调味汤里醉死的,而且还是限量的。刚好段星风去的时候已经卖完了。 所以段星风在看见隔壁的明明比自己来的晚,去吃的到很郁闷,很生气。就传了店小二问罪。 结果小二也很无辜,说人家那是先预定的。段星风就更哀怨了,古代都有预约了,敢情他还退化了。 隔壁的家伙一笑,招来小二耳语了两句,就把菜让给了段星风。 段星风开心啊,就问对方是谁,说不定还可以报答一下。 “莫言。”白衣人留下了他的大名。 “哦。”段星风一边吃着一边想这名字怎么在哪里听过的一样呢,到了晚上还是想不起来,然后问他的侍卫,东方马上就告诉他是明教的少教主。段星风还是不理解,再详细一点,是欧阳的哥哥。 段星云的话立刻跳上脑海,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冒起。段星风一看远处还是明亮的酒楼,当下斩钉截铁的决定走人,趁夜,一刻不停。 冤家路窄就是这样的,在半夜烤火堆,又是偶遇啊。 段星风三番两头的改路线,都非常凑巧的能够见到欧阳的哥哥,也不能说是对方跟着他,因为都是段星风撞上去的。 几次碰面下来,感觉他人还不坏。本来段星风对段星云是绝对的相信的,不过在丰富的美食攻击下也慢慢的动摇了。 因为欧阳的哥哥实在是很完美的一个人。恰到好处的温柔和体贴,不会让人觉得的反感,却像很温暖的春天,不会让人讨厌。 还有几近全面的知识,特别是对各地美食的了解,让段星风实在逃不起来。到最后就可耻的被收买了,想想段星云可能有点言过其实了。再说只是吃东西而已,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这道菜是采用本港的海蜇头,经过发制,配笋片、火腿片、菜心,加老母鸡汤烩制而成,再加上周围围一圈鸽蛋。所以它又叫明月映珊瑚。” 莫言并没有动筷,只是笑着看段星风吃。 “你和星云很不一样呢。”莫言说道。 “是啊。”段星风一边在自己嘴里塞满食物,“我比较正常。” 莫言放下筷子,很认真的注视着段星风,“我听着却很不相同呢。” “哦?说说看。”让我也知道那小子在明教是怎么混的。 段星云到明教的时候,还是很迷糊的,当然看在莫问的面子上,大家还好心的让他睡到自然醒。 莫天啸也是当代豪杰,很客气的坐在教主的位置上对段星云问话,连审问都算不上。完全是对客人的方式。 第一个问题就直奔主题,“本座听闻你们能够未卜先知,可是真的?” “肯定假的,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了。”也不会不知道原来欧阳是个大地雷。段星云回答的很坚决。 “是吗?世子殿下,本座既然敢把你抓到这里,就有绝对的信心。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吧。” “我就不说。”段星云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和莫天啸扯。可惜由于欧阳的情报,莫天啸非常明白对于眼前的人,绝对要速战速决,否则就被他谈出去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想世子殿下一定对本教的刑法堂很感兴趣。”莫天啸这只老狐狸一点都不给喘息的空间。 段星云摸摸鼻子,考虑了一下,“虽然我有研究了一下中国古代的刑法,不过对与亲自去见识一点兴趣都没有。”怕吓死人。 “哦,本教现任的刑法堂堂主对世子可是非常的想认识一下呢。不知道世子有没有这个兴趣?”莫天啸冷哼一声。 “啊?有鞭子吗?” “有那种…火烙印吗?毒药?饿饭?…”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段星云重新摆了一个坐姿。 “看来世子的记忆能力有带提高啊,要不要我请刑法堂堂主来帮世子回忆一下?”莫天啸不知道什么是客气,居然这么嚣张。 段星云连来年摇头,哎,在别人的地盘上啊,内力被封了,只好低头了。“不用了,我想起来了,你问我们能不能未卜先知是不是啊?” “不错。”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就是在小时候学了一点观星之术而已。” “来人,送世子去地牢。”莫天啸对于段星云住在欧阳的屋子里了解的一清二楚。 “等一下。”段星云示意上来的明教随从先住手,“你说的地牢是不是那种带很粗的铁栏,有很多老鼠蟑螂的那种?”先问清楚。 “本座对本教的地牢也不是很清楚,不如有世子去体验一下再告诉本座?”莫天啸很奸诈,也很有魄力。 “不不不,我不喜欢那样子的地方,还是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本座也希望如此。”莫天啸觉得大理的世子还真是如欧阳说的那么不堪一击,娇贵。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段星云偷头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对方正盯着他,“这事情说起来就玄了,我想你一定不会相信的,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的,不过事实没有办法啊。” “正题。”莫天啸一拍桌子,很不耐烦听那么多废话。不过更紧张的是在听莫言说的段星风,难道他真的说出来了?灵魂转世的事情?猪啊,那不是全没有希望了?会不会被人烧死啊?哎,还要拖我下水啊? 段星云清清嗓子,“你不要着急啊,你一着急我也跟着着急,我一着急就容易忘事情,到时候你就更不明白了…” “来人啊。”莫天啸作势一喊,“看来世子对我教的…” “好吧,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总可以了吧?”B制止了明教下属的上前,一本正经的开始说,莫天啸对此表示很满意,挥手让人退下。 “你知道我们小时候是很顽皮的,但是这是孩子的天性嘛,不可以本埋没,大理怎么说也是做的很好的,所以呢,我们常常独自跑出去玩。 因为你不是双生的,无法理解我们那种不喜欢被人打扰的感觉,一天啊…” B喝了一口水,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我们出门的时候,天气很好,我们走啊走啊,就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附近有一棵树,还有一个山洞,正在这时候,下雨了,还不是一般的雨,是很大很大的雷雨…” “我说呢躲山洞里吧,A一定要站在树底下,结果…” 莫天啸强打精神和耐心听着。 “也不知道那家伙前辈子造了什么孽还是坏事做多了,我说站山洞吧他一定要躲在树下,结果好了,额头抹黑,被雷给劈了…” 莫言接下去很快的说,“听说星风你遭到这样的不幸之后居然因祸得福,知道了一些后来的事情。” A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可思议,这、这也太能扯了点吧,肯定没有人信,不过想想还是决定承认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他们的经历基本上也算离奇的。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莫言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喝茶,也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所以A也不知道到最后B是否让明教的人相信,不过他对某人毕竟还手有疑点信心的,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那怎么也会把他边成现实吧。 不过自己就有点麻烦了。A回头看看旁边小船上捕鱼的人,都半天了,还没有捕到一条鱼吗?技术好差啊。还是说美丽的江南之行就要被这么破坏掉了吗,好像要去做很多事情的样子。 哎,让北堂去对付丁春秋好了,就算打不过也逃的回来吧。 六十三、相遇 绯红的碎片散落天空,我走在镜的迷宫,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你看,我的手,很漂亮,不是用来杀人的。曾经,有人这么说。 透明的泪,划过脸颊,结成晶莹的冰珠,闪烁着一丝寂寞的血。生命,真的好珍贵啊,所以,没有人可以随便判决别人的死亡。曾经,有人这么说。 “你走,不要再回来了!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谁的声音在嘶喊,丧失了优雅和美丽。 雪峰上,黑衣的男子拉下兜帽,在身后映下长长的影子—— ==——==—— 传说,江湖上曾经有一个很强悍的人,基本上可以说是称霸武林的,不过可惜,被一群人给围剿了。 他的武功理所当然的失踪了,最不幸的是他的财宝也不见了。据说,他的墓有可能在西域一带,在波斯,在… “你说他到底有几个墓啊?”死都死了还搞什么那么多事情啊? “只要找到《洗髓经》就行了。”冷夜还是那是一副酷酷的表情。 “哎,失踪了一百多年的东西,肯定是没希望了。”纸做的都不要牢靠。再说在天龙八部的世界里好像没有这东西。算了,还是找那个什么什么传说的武功好了。不过没有想到魔鬼花居然是练武功的引种,天下还真是无奇不有。 “我好想桑兰啊,为什么她居然不和我一起来呢?”段星云哭丧着脸趴在马车的窗口,啊,到底为了什么啊? 温柔可爱的又亲切的桑兰,哎,住在西域的桑兰,为什么不可以一起回中原呢? “如果她答应你,就不是桑兰了。” 段星云看了看冷夜,看不出来还会说那么有水平的话来,“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感,但是为什么你没有坚持自己的原则呢?” “因为你太任性了。我怕你会哭。”很冷的话。 “我不会的,相信我,如果你不在的话。”段星云很确定的说,原来就不抱有的希望,即使破碎了也不要紧。 “有一天,我会走的。” “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很美丽的情景。”段星云轻轻的划弄着嘴角,“走的时候就不要和我说了,为了你美丽的眼睛,只要放一朵紫玫瑰在我床边就好了。” “我会的。”冷夜点点头,用波斯的纱巾系起来的头发依然漆黑如夜。 竹林的灯火到过的沙漠/金色的国度不断飘逸风中/有一种神秘灰色的漩涡/将我卷入了迷雾中/看不清的双手/一朵花传来谁经过的温柔/穿越千年的伤痛只为求一个结果/你留下的轮廓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 二月,本来是逍遥派开什么下棋大会的日子,现在已经吹了。 不过少林已经开始散布武林大会的帖子,只能说明古代的消息超级慢,九月的事情一两月就准备了,要是再放个一千年,到现代就是一两个电话或者网上传播一下就好了。 恩,那很值钱的。很值钱的一次行动啊。要好好考虑一下具体的买卖。不知道是卖包子呢还是刨冰呢?或者搞一个少林寺的参观活动? 正在思考,突然听见一阵丝竹之声隐隐传来,接着就是一道紫色的身影过来了。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段星云还是认出了是阿紫,看来是被丁春秋追赶了。 是让她就这么死掉呢还是看在是兄妹的一点点情分上救她一命,也算是当造浮屠了,还七层呢。 真难办啊。 不过也没有什么时间让段星云考虑,阿紫已经闯到了马车上了,拿了一把匕首要挟马车夫让他快速驾驶。以摆脱星宿派的追击。 “我说,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段星云撩开帘子,轻轻的开口。 “闭嘴。快走!否则我就毒死你们!”阿紫恶狠狠的说,一副阴狠的表情。 “哦,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的。”段星云看着星宿派的人渐渐接近,“阿紫,下毒是没有用的。”空气中飘荡的粉末带着很轻微的气味。 一个褐衣人影飘行而来,脚下甚是迅捷,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高瘦,脸色青中泛黄,面目却颇英俊。 他看向马车上的阿紫道:“小师妹,你面子不小啊,连师傅来了也不知道问候一声?” 阿紫大惊,只见丁春秋的车驾已经在前面,里面的人微微冷笑,脸上神情又是得意,又是狠毒。连忙跪了下去,颤声叫道:“师父!” 丁春秋笑道:“好极,好极!拿来。” 阿紫道:“不在弟子身边!” “在哪里?”丝竹锣鼓声中,丁春秋缓步而出,手中摇着一柄鹅毛扇,阳光照在脸上,但他脸色红润,满头白了,颏下三银髯,童颜鹤发。 阿紫道:“丢了。”丁春秋一听,脸色更难看了,目露凶光,低沉着嗓子道:“你到此刻还想骗我?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弟子不敢欺骗师父。”阿紫也是有口难言,她一到中原就把自己门派的宝物给弄丢了,还遭到师门的追杀,真的是得不偿失。 “她是没有骗你。”段星云看看自己的马车被拦在大路中间,而星宿派的人一点自觉都没有,还把自己视若无物,真的是伤心啊。 “你又是谁?”摘星子傲慢的问到,“敢在我师傅面前大放厥词?” “哼。”段星云微笑着点着自己的下巴,“我有很多名字,你喜欢哪一个都可以,不过,在打败我之后。” “你很嚣张呢,红发小子。”阿紫在一边想把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我讨厌在我面前嚣张的人。”段星云微笑着弹开摘星子发来的暗劲,里面夹杂着不少毒药。“你知道,当我看一个人不爽的时候,就很喜欢让他消失。” 摘星子却叹道:“要是你不说这样的话,我自然不会和一般人见识。现下……嗯……我是爱莫能助了。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样吧?”说着袖子一挥,一道劲风便向阿紫缓缓射去,不过似乎他不想一时便杀了段星云,去势甚缓。 冷夜也很快,还看不见他的出手,已经把摘星子的气劲劈开了,还顺带他手里的扇子。 “下一次,就是你。”冷夜说的很随意,他的刀似乎还没有出过鞘。摘星子大惊失色,连忙退后几步,让丁春秋皱起了眉头,忽地撮唇力吹,发出几下尖锐之极的声音,羽扇一拨,将口哨之声送了出去,可惜什么效果都没有。 “没有用的,你的徒弟我带走了。”段星云摇摇手指,“今天还不是杀你的时候。”星宿派的人毕竟没有丁春秋的修为,看不出刚才摘星子已经吃了大亏,一名弟子突然大声道:“星宿老仙洞察过去未来,你这红发蛮子还不快快投降!” 另一名弟子说道:“普天下事物,有哪一件不在老仙的神算之中?你这无知小儿还不跪在老仙脚下乞求老仙的宽恕。” 丁春秋微笑点头,捻须而听。双目似闭非闭,听着众弟子的歌颂,飘飘然的极是陶醉。丁春秋生平最大的癖好,便是听旁人的谄谀之言,别人越说得肉麻,他越听得开心,这般给群弟子捧了数十年,早已深信群弟子的歌功颂德句句是真。倘若哪一个没将他吹捧得足尺加三,他便觉得这个弟子不够忠心。众弟子深知他脾气,一有机会,无不竭力以赴,大张旗鼓的大拍大捧,均知倘若歌颂稍有不足,失了师父欢心事小,时时刻刻便有性命之忧。这些星宿派弟子倒也不是人人生来厚颜无耻,只是一来形格势禁,若不如此便不足图存,二来行之日久,习惯成自然,谄谀之辞顺口而出,谁也不以为耻了。 本来阿紫是最众弟子中颇受宠爱的一个,所以才有机会偷到神木王鼎,不过现在到是站在一边一声不吭,慢慢的向马车靠拢。她的直觉一向很灵,知道遇上一个强有力的人了,而且似乎愿意做她的靠山。 “冷夜,我们走了。”听的很恶心,哎,这样的人居然把无崖子弄成那个样子,还真是窝囊啊。 “几位难道就想这样就走?”丁春秋大袖微扬,已潜运内力,将“逍遥三笑散”毒粉向几人挥去。这毒粉无色无臭,细微之极。 “人生啊!”段星云感叹着,“我今天真的是很忙,难道一定要打架吗?” “而且啊,你知道你的徒弟是什么身份吗?要知道她的家人都是很厉害的,我怕你们会吃亏啊。”段星云话锋一转,示意阿紫进去马车。 摘星子哼了一声,道:“师妹从小由咱们师父抚养长大,无父无母,打从哪里忽色间又钻了许多亲戚出来的?”丁春秋在旁边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对这个事情很有把握。 “亲戚是有的,不过呢认不认她就不知道了。丁春秋,你从小收留阿紫,一定是对她十分熟悉了,你知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段星云自己是知道的,就是阿紫身上那个段字,还有他段家子孙的脉搏往往不行于寸口,而行于列缺,医家称为‘反关脉’。刚才段星云帮阿紫抓了一把,已经确定她也是。 “哦?”丁春秋停止摇扇子,看来他也是不知道了。 “不知道最好。”段星云神神秘秘的笑,“好了,不如今天我们就先各自离去,来日再见吧。” “老夫生平最不喜欢留下疑问,这为公子不妨把话说明白再走不迟。”丁春秋虽然生性凶残,但是为人是极度谨慎小心,他看段星云一口道破他的身份却无半点惧色,手下又能一招略胜自己的大弟子,不由的对段星云有几分忌讳,不敢轻易出手。 “我呢,看到别人困惑,就想让他更困惑。”段星云一手扣着招数,准备随时出手,不想丁春秋居然放过他们离开。 真是奇怪的事情。 “师傅?”摘星子看着缓缓驶去的马车背影,颇为不解的出声。 丁春秋撩撩长胡子,冷哼一声,“想和老夫斗,还早着呢。”神情满是得意和狰狞—— ====——====—— “喂,红头发的,你到底是谁啊,那老贼居然放你走了。”马车上阿紫毫不客气的吃着为段星云准备的水果和小吃。一边打量着斜卧在软塌上的人,心里暗暗嘀咕。 “救你不过是一时心软。”段星云现在很后悔,拣了这么一个天龙里的小魔头,以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杀了的话那还不如刚才不救的好,可是留着的话又是麻烦。 “那,我刚才呢,不过是一时不查,再说我又没有叫你救我,是你自己跑过来的,我们先说好哦,你别指望我会报答你。”阿紫一脱离危险,马上把事情推的干干净净。 “报答?”段星云拈起一颗话梅放进嘴里,“你有什么可以报答我?” “哼哼,你别小看我。”阿紫不服气的说,她转转眼睛,目光落到段星云的身上,绯红的丝绸衣服,外面的罩衫是用一个个精致细无小的金环缀成的,刚才急着摆脱师父,现在才发现原来出手救自己的人真的长的很漂亮,那头红发在一身红色和金色的衬托下显的更加的妖媚。 “喂,你到底是男是女啊?”说是女的,身形吗有不是很像,太修长太消瘦,说是男的,起码她没有见过一个男的可以长成这个样子的。阿紫思量着,眼珠子转啊转。 “是啊,我也想知道啊,不过呢,我更想知道,你,能够为我做什么,要知道,我,从来不养无用之人。”段星云挥挥手,套在手腕上的银链上悬着很多的小铃铛,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好笑。”阿紫一回头,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谁要你养了,我自己一个人活的好好的,对了,你是做什么的啊?好像你的那个手下也不错的哦,恩,和我大师兄好像可以对抗一两下的样子。” “我?我做很多工作,不过我做的最多的就是帮人打副手。”在逍遥派当的是护法,在天涯海阁,当的是护法,在大理,当的是二世子,哎… “打副手也不错啊,那你到中原来做什么啊?”红头发的好像是西域人哦。 “我来找人。”段星风那只猪,不知道死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吃胖了N斤。 “哦。那我姑且陪你找吧,我对中原很熟的。”阿紫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满足的打了个呵欠,“喂,让个地方。我想睡觉了,那,你总不希望我以后带你找人的时候精神不足,而找错地方的吧?” “你强悍,我走。”段星云无奈的摊开手,离开车厢,外面很热,太阳很大,很灿烂,深色的衣服容易吸收光线和热量。郁闷。 “怎么,后悔了?”冷夜撑起伞,白色的油纸上绘着浅蓝色的花纹。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的,无论做了什么日后想想都希望能够都可以更完美。我今天如果不救阿紫,以后一定会后悔。” “所以今天救了阿紫,现在后悔。” “是啊,阿紫是谁啊,走到哪里都是祸害,当年西门放了她,我就没有打算在见到她,没想到,还真是世事无常啊。”段星云叹息着,难道说我就天生倒霉命,就摆脱不了凄惨的命运。 “大公子不知道在哪里?” “窝在江南的角落里吃饭吧。那只猪,除了吃饭就知道睡觉。”段星云不把那家伙放在心上,“哦,对了,忘了他叫我买只狗。喔?好像是猫,那到底是狗还是猫啊?啊?啊?啊?” “哎,人生啊。”段星云仰望着天空,金色的太阳,散发着无尽的光芒,“传令下去,以聪辩先生苏星河之名奉请天下精通棋艺的年轻才俊,于二月初八日驾临河南擂鼓山天聋弈棋。今日是二月初三,五日足够可以把消息传遍天下,顺便叫苏星河把珍珑棋局给摆回来。” “为什么?” “因为无聊啊。”段星云笑着开口,其实是害怕把历史改的太厉害,该发生的不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至于那个棋局,会有什么人来呢,反正段誉是没机会了,而且无崖子也死了,少了很多因素,不知道还会不会和原来一样。 不管了,先干了再说。 “三碗牛肉面。”天色渐渐降下来,段星云找了一家小客栈,里面灯光很暗,不大的厅堂里摆了小小的几张桌子。柜台上一个戴着鸡冠帽的人在打盹。 “那,你就请我吃牛肉面?”阿紫不满的说,跳过去抢了一张凳子。 “很脏。”段星云看了看可以刮下半斤油的桌面,拿出手巾很仔细的擦,很快一条雪白的手巾就变成黑色的了,“哦,坐吧。” 看看站在旁边的两个人,木头一样的干什么,没看过别人擦桌子啊? “我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啊,像你这样的,那,擦桌子吗,叫你的手下做就好了,何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啊?”阿紫不可思议的敲着桌子,摇头晃脑的说。 “我的事情。”段星云收起手巾。“小二,再来半斤熟牛肉。” “客官,你的牛肉面。”雪白的粗瓷大碗,上面盖着几张青菜和褐色的牛肉。 “哦,谢谢。”段星云一把扣住阿紫伸出手去要拿的碗,把它推到默不作声的马车夫前面,后者拘束的不敢动筷。 “喂,你做什么啊?”阿紫一双筷子探空,大声的不满嚷到。“连一碗牛肉面都不给我吃呀?” “没钱。” “哼,你没钱我有的是钱,小二,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的好菜?”阿紫随手抛出一锭银子,亮晃晃的在桌子上滚动。 “啊。”酒保见这锭银子足足有五两重,两整桌的酒菜也够了,忙陪笑道:“小店拿手的菜肴,有酒糟鲤鱼、白切羊羔、酱猪肉……” “好啊,好啊,那快去啊。”阿紫眉开眼笑,连忙叫小二去准备。“还有啊,再沏一壶好茶。” 一会儿酒肉送上来,酒保端了一只白玉茶壶,放在她面前,笑道:“姑娘,我这就给你斟茶啦。” 阿紫点头道:“好啊。”双手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舐了一点,皱眉道:“好难喝,这茶难喝得很。阿紫撕了只鸡腿,咬了一口,道:“呸,臭的!”酒保叫屈道:“这只香喷喷的肥鸡,今儿早是还中咯咯咯的叫呢。新鲜热辣,怎地会臭?”阿紫道:“嗯,说不定是你身上臭,要不然便是你店中别客人臭。”其时酒店中就只她和段星云几个客人。酒保怎笑道:“是我身上臭,当然是我身臭哪。姑娘,你说话留神些,可别不小心得罪了别的爷们。” 阿紫道:“怎么啦?得罪了人家,还能一掌将我打死么?”说着举筷挟了块牛肉,咬了一口,还没咀嚼,便吐了出来,叫道:“哎唷,这牛肉酸的,这不是牛肉,是人肉。你们卖人肉,黑店哪,黑店哪!” 酒保慌了手脚,忙道:“哎哟,姑娘,你行行好,别尽捣乱哪。这是新鲜黄牛肉,怎么说是人肉?人肉哪有这么粗的肌理?哪有这么红艳艳的颜色?”阿紫道:“好啊,你知道人肉的肌理颜色。我问你,你们店里杀过多少人?”酒保笑道:“你这位姑娘就爱开玩笑。我们是六十多年的老店,哪有杀人卖人肉的道理?” 阿紫道:“好吧,就算不是人肉,也是臭东西,只是傻瓜才吃。哎哟,我靴子在地里弄得这么脏。”说着从盘中抓起一大块煮得香喷喷的红烧的牛肉,便往左脚的皮靴上擦去。靴帮上本溅满了泥浆,这么一擦,半边帮上泥浆去尽,牛肉的油脂涂将上去,登时光可鉴人。 酒保见她用厨房中大师父着意烹调的牛肉来擦靴子,大是心痛,站一旁,不住的唉声叹气。 阿紫问道:“你叹什么气?”酒保道:“小店的红烧牛肉,向来算持是长台镇上一绝,远近一百里内提起来,谁都要大拇指一翘,喉头咕咕咕直吞馋涎,姑娘却拿来擦皮靴,这个……这个……”阿紫瞪了他一眼,道:“这个什么?”酒保道:“似乎太委屈一点。”阿紫道:“你说委屈了我的靴子?牛肉是牛身上的,皮靴也是牛上身上来的,也不算什么委屈。” “小二,给我们三间房间。”段星云插口道,“再帮我准备一盘时令水果。” “小二,给我来一间上好的客房,还有啊,再来一份最新鲜的水果。”阿紫在旁边不甘示弱的叫着,一边用不屑的眼光瞟了一眼站起来的三人。 小二看着在比较的一行人,不禁暗自好笑,“那就对不起了,本店就剩三间房间了,恐怕不能满足几位的要求了。” “那就给我们两间,还有一间留给这位姑娘好了。” 正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闯进来,“小二,给我一间房间。” 六十四、月饼 以前说是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现在只能说古代的月亮比现代的漂亮,没有污染的天空像大幅的天鹅绒,那么明亮美丽的月亮映在天外,不知道是否看着人间的一切。 二十一世纪是否有人在挂念着我呢? 段星云趴在窗台上,仰望夜幕。三个人挤一间房间是窄了点,而且也不是很宽阔的地方,地上打了两床地铺明显没有站脚的地方了。 “你说,桑兰会不会想我啊?” “不会。”冷夜很确定的回答。 “为什么啊?”段星云伤心的回头,“我就这么容易被人遗忘啊,再说,我们怎么说也是好朋友啊。” “你喜欢桑兰?” “废话,我们可是一见如故啊,那就是感觉认识很久很久了一样。”段星云捧着脸陶醉的开口,“好想让桑兰嫁给我,当我的王妃也很好啊。” “是吗?”冷夜若有若无的随便应了一声。还以为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呢?或者是改变了也说不定。 角落里,那个马车夫裹着被子静静的躺在那里,从天涯海阁调来的人虽然不知道武功如何,不过居然能像块石头一样一声不吭。是他们的训练过程太严厉把性格的棱角都磨平了还是找来的人性格天生如此? 段星云站在窗口睡不着,晚上的风有一阵没一阵,吹在身上一段一段的冰凉,二月的天气变化很快,不过马上就是阳春三月了,正是野餐的好时机。这么想着,突然很想吃甜的东西。 “我们来吃月饼吧。”蛋糕是不可能的。没有蛋糕的地方,我们只好吃其他的甜食了,比如,月饼。 “月饼?” “起床吧,反正这么小的地方也睡不着。” 夜晚的月光流泻在地上,冰冷如水,客栈里小小的院子没有一个人,安静的让人害怕。有一种感觉,慢慢在心底萌芽。 “我喜欢甜的月饼,你们喜欢什么?” “一样。”冷夜很深长的看着站在旁边的车夫,暗色的衣服和发巾,粗糙的打扮遮不住内在的风华,很疑惑的眯起眼睛,带上几分猜疑。 这个人,很有趣。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柔丽的声音是不久遇见的那名女子,湖绿色的紧身长裙罩着米白的纱拢,衣袖和领口都绣着绿色的花边。头上一支珍珠的发簪,盘着雅致的螺旋髻。 “做月饼。”段星云撩起衣袖,两只手上沾满了面粉,鼻子和连上也染了不少白色的面粉点子。圣诞老人。 “小女子还要多谢公子的慷慨相让。” “不用。”照顾女孩子是我应尽的职责。再说少一间房间还少一份钱。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公子今日的恩情。” “不用。我既没有救你也没有想你以身相报,再见就不用了。”段星云擦擦脸,结果搞的一脸的雪白。报答的话就更不指望,通常以身相许都没有好下场。 “公子说话还真是风趣。”那女子也干脆,没有继续纠缠或者什么自报门户,看他们弄的一塌糊涂,挽起袖子过来帮忙。 月饼有很多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倒是提了一个很让人心动的建议,在馅子里面包上字条,看看大家的运气如何。 估计就和抽彩票一样。 段星云很紧张的扳开手上刚出笼的东东,弥漫的香气却不如里面的那个小字团来的诱人,他的运气从来就不好,大年初一吃饺子,一直没有吃到包着铜钱的那个,到了天龙的世界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凭着对未来的绝对正确把握才顺顺利利的过来的,真正是经不起敲打,脆落的和玻璃一个德行。 褐色的皮分裂后露出里面金黄的莲蓉和蛋黄,还有白色的小球… “你今天的运气很好,心情很好,爱情运很好,财运很好。”段星云拿过冷夜的纸条,“怎么什么都是很好啊?” “你自己也有吧?” “是的,但是我想看你怎么样不可以吗?”段星云强词夺理的说,一边顺手把自己的小字条塞到口袋里准备没有人的时候再看。 “月饼,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个传说。”初逢的女子轻轻的开口,“黑暗的龙之血裔,因为相爱而遭受被驱离的命运,无论多么远航的旅途中,都无法遗忘的故土,…每当迷茫的时候,只有夜空的月亮,在指示心灵的方向,最初的承诺是最后的希望,终点即起点…” “哇,你们在做什么?”因为听故事而心情很好的时候,紫色的身影跳了出来,披着暗淡的月光,很像传说中的鬼魅,阿紫用手指按个点着围着月饼的四人,“有男有女,你们半夜不睡觉,在搞什么名堂,啊?” “你也没睡。”段星云略带疲惫的开口,手里拿过一个月饼,已经凉了。 “哈,我要是睡了,能发现你们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吗,啊?”阿紫理所当然的回答,一副得意的样子,一刻不停的绕着天井打圈,紫色的衣裳在旋转。 “要吃月饼吗?” “吓,你做的?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阿子打量着手里印着花的饼子,自己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团圆啦,中秋啦,都是骗人的,都是无聊人士想出来的破玩意儿。 “你要不要试一试啊?”眼睛好就是有好处,黑暗里也可以看见那层褐色的皮慢慢的划进一道道绿色的痕迹。 “好啊。”阿紫很干脆,“那,我请你吃月饼。给你。” “谢谢。”今晚的我,有一点点奇怪,一点点颓废,那道月牙,好像在悄悄的变化,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红色?蓝色?应该不是得了色盲症的吧? 段星云咬着手指,吃了太多的甜的东西,嘴巴却很苦,口水里有几丝莫名奇怪的味道,“我听说星宿派丢了一只香炉,对不对?” 正在戏弄大家的阿紫一愣,马上转到段星云的面前,严肃阴狠的说,“你什么意思?” “只是说说而已。”段星云站起身,朝着车夫,“把剩下的月饼打包,明天当早饭。” “喂,你还没有把话说明白。”阿紫在后面喊着,却没有追上来,因为顾及冷夜出鞘一分的刀,很明显的表示阿紫如果靠近段星云,那后果只有一种—— ====——====—— 深蓝色的药就像海底深处。 桑兰,此刻的你,又在哪里?西域那么大,你离我那么遥远,红色的火燃烧在我的血液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毁灭,桑兰,你会记的我吗? 记得曾经,我们说,一起去大海的彼岸。 在蔚蓝的波涛中,无尽的船只永远埋在海底。 这深蓝的水,是否也是埋葬我的地方?那时候,你又在哪里?桑兰? 段星云望着那明黄色的东西,每当迷茫的时候,只有夜空的月亮,在指示心灵的方向,可是对于知道月亮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死寂和环形山的人来说,这句话太苍白,太无力。 “冷夜,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曾经是希望改变萧峰的命运,现在则是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让自己多活一天,让日子慢慢慢慢的过下去。 萧峰和阿朱在长白山,完颜阿骨打,那里,快乐的放羊牧马打猎,可能他以后会遇见耶律洪基,成为南院大王,然后…然后,完颜阿骨打建立大金… OH,MYGOD!我要举行举行该死的棋会做什么? “啊,我早上发的命令现在改可以吗?” “反正是苏星河的名声,我为什么要理会啊,反正不去也无所谓的,我不一定要去的,冷夜,你说呢?” 冷夜一直都没有开口,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回答,段星云只是要有人听,不用给出建议。 “我们去辽国吧。在那美丽的草原,美丽的蓝天下,尽情的游戏吧。”叛乱,战争,掠夺,做什么都可以。 然后,然后,再去看看我心目中的英雄。 当早晨的第一屡曙光升起的时候,段星云已经下了决心去辽国,去认识完颜阿骨打和耶律洪基。 “我不想吃月饼了。我要吃甜糕。” “豆沙包。” “肉包。” “馒头。” “绿豆饼。” “馅不好。” “大饼。” “你要吃多少种早点啊?”阿紫不耐烦的说,桌子上摆满了被咬过或者没有咬过的东西,要知道昨晚这个人昨天只是点了最简单的面,实在想不出今天会这么挑剔。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好像很好玩。 “你叫什么名字?”段星云终于注意起那个跑来跑去却看不去怨言的车夫,难道是带了面具的缘故?还是世界上有这么忠心的人? “戒。” “你以为谁会为你取这样的名字?”戒,不符合古代人单纯的思维,段星云看着面无表情的人,低着头,头发遮住了眼睛。 “我自己。” 很可爱的答案。段星云把目光转回桌子,“豆沙包,这个冷掉了。” “是。” “阿紫,我的属下多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是,你没有命令他们的权利。”段星云想到她当郡主的时候那些可怜的士兵,在她还被西门管着的年头,就祸害过很多人,造成了每个人不大不小的伤害,在这方面,阿紫很有心计,知道做什么可以使自己不用承担惩罚。 而且,她天生有着段家高贵的血统,西门又不敢把她当作属下来看待,所以只是一个客人,一个要去束缚又不可以伤害的客人。 有时候会想,说不定西门知道阿紫的身份呢。毕竟段正明身为大理的皇帝,不会太放纵自己唯一的弟弟,特别是这个弟弟将来可以继承他的皇位。 “为什么?” “我救了你,难道你就是他们的主人了吗?”这是很多小说里让人不明白的地方,一个人被救了,结果那个救他的人家里所以的属下都要对他或者她恭恭敬敬的,完全不理解是怎么回事情。 “我是你的客人啊,还是你的向导啊。”阿紫的瞪大了眼睛,不满的嚷道。 “见鬼的向导,我逛完中原也不见得要你帮忙。”段星云很绅士的为那为碧衣的女子递上早餐,依旧是绿色的衣裳,不过今天换了浅绿,很有质感的棉布。 “我叫凌飒,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为我讲完昨天的故事。”段星云接过戒拿回来的纸袋,里面的豆沙包在冒着热气。 “水悦。尹水悦。”显然水悦并不建议自己吃的是冷掉的食物。不过有人却不喜欢这个样子。阿紫推开什么绿豆饼和甜糕,喊来店小二,又指挥他在自己面前堆满了点心。 “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再相遇。在美丽的月亮下。”分手的时候,段星云很肯定的说,一切未知的都是该死的蝴蝶扇出来了,而且一定会和自己扯上关系。不过这次,没有讨厌罢了。 “我也相信。”水悦的笑容淡淡的,很漂亮,是一种不同尘世的漂亮。 “那么,再见。” “再见。愿我们一路顺风。” “戒,帮我买足够的零食。”段星云看着水悦的背影,看那抹绿的消失在地平线下,回过头来,“一刻钟。”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冷夜也说话,“我以为你会让我去,或者自己去。” “我看他跑来跑去觉得很有趣。” “是吗,我也觉得很有趣呀,象个傻瓜一样,不过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凌飒,好难听。”阿紫背着双手,她已经饱餐了一顿丰富的早饭,现在想找带点乐子来玩玩。 “不会比阿紫更难听了。”段紫,断子绝孙,哈,真是好听的名字。 “好吧,我承认是不怎么好听,不过是我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取的,你要去找他们吗?随便问一下他们抛弃我这么多年有没有后悔?”阿紫毫不在乎的说,一边拨弄着腰间的紫色绣袋。 “很都人,其实不应该出生。”比如,我。段星云笑的黯淡,“我们就在此分手吧。” “你不去中原了吗?”阿紫好奇的问,改变想法比自己还快。这个红发的家伙还真是有意思。 “不,而且不要再见面了我们,如果可以的话。” “啊,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去理会那一脸哀伤欲泣,里面也许有一分是真的,可是其他九分却可以让人万劫不复。段星云递给阿紫一袋黄金,他可不希望自己血缘上的妹妹没有钱的时候去害人。 “这算什么?施舍吗?”迎接的是阿紫的冷笑,她的自尊不允许她接受段星云的好意,或者从小在星宿派长大,不习惯没有回报的帮助,那意味着,阴谋。 “那好吧,我也不是很有钱的。”段星云缩回手,很能明白,很能接受,没有一丝尴尬。钱啊,又没有人嫌多。 “这才像我认识的你。”阿紫居然笑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再见。” 一天和两个人分手,虽然一个是自己不喜欢的,但是分别总是伤感的,有着淡淡的忧郁。 在遥远再遥远的地方,有龙的血裔在居住,神秘而高贵,美丽而寂寞,为爱情而遭受被驱离的命运。 最初的承诺是最后的希望,终点即起点… 六十五、古镇 被时光磨的光滑的青石板铺成的不宽的道路,两边都有人在摆摊,都是简单朴实的自家东西,奢侈品都是选择放在有门板的店铺了。 顺着路偶尔出现小小的拱桥,一步长,下面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小桥的边上长着青苔和地衣,还有清洗衣物的大婶。 “我喜欢这里。”段星云停下来,专心的看一位老汉编制竹篓,用削的很薄很细的竹条。他的面前已经摆了不少的竹篓,很精致,有着圆圆的口子,优美的颈和大肚子。 “可以用来背吗?” “当然可以。”老汉指指后面镶进去的粗麻绳。 “冷夜,你要吗?”段星云回头漫不经心的问。 “不用。” “那就一只。”段星云拎起一只口上有枯黄色的小竹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会编竹篮吗?” “会。”老汉没有抬头,依旧做着自己手中的活计,阳光下的竹条几近透明,长长的在粗糙的手中飞舞。 “那帮我编一只吧。”段星云比划着样子,想像着现代漂亮的花篮和果篮。恩,用来装猫或狗是很好的,马上就身价百倍。 “价格另算。” “那要看你编的怎么样啊?”段星云同样的微笑,额头上一圈金链子垂着细细几缕流苏,流苏末尾是几颗红宝石,映衬着那头艳丽的红发,有一种迷离的感觉。 “老朽手艺低劣,只怕要让贵客笑话了。”老汉出乎意料的倔强,或者在这样的古镇上上的人都带着一股土地赐予的平和,骨子里却是不可侵犯的骄傲和尊严。 “没关系。”段星云摸摸鼻子,知道自己撞到马蹄子上了,实在是没有话可以反驳啊,对于这中非江湖人士,不知根不知底,说不定还一生正直咧。 小镇很小,真的很小,三两圈就逛完了,卖的东西也不多,铺子里出售的最贵的也不过几两银子一匹的丝绸,不过,当地的特产糕点,却好吃的紧,糯糯的带着甜香和清凉。 “冷夜,我们在这里买一座房子好不好?”段星云吃着买来的零食,看着四周的景色,好安详的气息,“不用太大的,要有一架葡萄架,和秋千,还要有水井,很深的水井,长青苔和地衣,很容易滑倒的那样子。你说,好不好?” “你会掉下去的。”冒冒失失的人,冷夜很确定的说,手指很温柔的抚摸腰间的弯刀,像对待自己的情人。 “掉下去是不可能的,我武功很不错的啦。”段星云摇摇头,把目标转想另一个人,“你说对不对,戒?” “对。”很附和。戒显然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好属下的位置上,主人的意思就是自己的意愿。 “无聊。”段星云对这样敷衍的答案不是很满意—— =====——=========—— 薄薄的夕阳下,三两只乌鸦歪歪曲曲的飞过天空,慢慢聚拢的乌云昭示着一场春雨,小镇突然就变的寂凉起来了,人们纷纷躲进了自己的家去。 雨很快就下了起来,不大,却很密,很细,望过去一片雾茫茫的样子,仿佛罩了一层厚纱。 段星云他们住在镇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家客栈,大堂里四张桌子,掌柜的一家就占了一处在吃饭,全都是一样的饭菜。炖的烂熟的土豆猪肉,还有酸豆角,辣白菜和一碗鸡蛋汤。 看着快成糊的土豆,段星云不竟相信起码那头猪有口蹄疫什么的都应该煮死了。自己实在是蠢,那个掌柜的说什么他们这里有好吃的土豆炖肉,大块的肉啊,该死的居然还真的就吃了。 那碗线条分明的腊肉,红的是精的,白的实际肥的,可惜咸的像在吃盐。绿色的豆角切成三角的模样,不过很冷,在下与的天气里没有什么兴趣去吃它罢了。 “我去拿竹篮,冷夜你去吗?” “你会走丢吗?”冷夜好奇的问,没有挪动的身形看出他的意向,他一丝不苟的吃着饭,每一口都很仔细,充分展示了所谓的养生之道。 “我会迷路的。” “到时候我去找你。” “好过分啊。”段星云不满的嚷嚷,“冷夜真是一个过分的人。” “好了,我陪你去。”冷夜摸摸段星云的头,“乖,不要哭了。” 我才没有哭啊。虽然段星云很气愤冷夜老是把他当作小孩子来对待,不过走在冷夜的旁边,看着头顶上天蓝色的伞,还是有一中说不出的温暖在心头回荡。所谓的安全感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刚换的衣裳是浅绿色银纹花式的,袖子做得宽大,在袖口紧收,用深绿的丝带扎了蝴蝶结,腰带上翡翠串成的链子长长的垂了下来,在风中小小的荡着。 “云,你当男人是可惜了点。”冷夜的声音若有若无,几近耳语,还是清晰的飘进某人的耳朵。 “我当男人不好吗?”当郡主的话,不是我嫌弃古代太落后,实在是真的很失望。尤其知道古代女子怎么应付生理问题的时候,段星云觉得转世为南的是很明智的。古代女人的地位太低了。光应付什么三从四德就能折腾死人。 “我想我基本上还是一个很有前途的青年,想嫁我的人应该不少吧。”段星云的声音很轻,仰头看过去的时候,只有两潭幽深的紫,带着看不懂的东西,空气中原本飘荡着的泥土很青草的香味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只有冷夜身上的那种异国的气息,弥漫在四周。在这样的雨幕里。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就如同宇宙一子静了下来。眼前的男子变的陌生,赭色的金属饰物闪着奇怪的光芒,夹杂着熏刈草的的味道,还有那种同样陌生的气息叫人头晕目眩,一切都暖暖的拂在脖颈间。风雨落下的声音隔得那样远,仿佛是在遥不可及的彼岸。段星云轻轻的叹息。 竹棒晴朗的敲击声打碎了一伞的郁郁醉人,两人同时望过去,几道缠绕的身影在雨中舞动。其中一人正是早上编竹篓的老汉,此刻他手里拿的却是一根硬挺挺的竹棍,看手法不下二十年的功夫。 “冷夜,看来我们又遇见丐帮的老朋友了。“段星云指指前方,除去编竹篮的老汉,还有居然是丐帮的白世镜和吴长老及丐帮其他几个弟子。在段星云的记忆里,吴长老还算一个耿直的人。 冷夜彻底的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我来拿我的竹篮。”站在几个江湖人士前面,段星云显的超级无辜,脆生生的说着自己的要求。 “实在对不起了,这位公子,老朽要事缠身,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几人虽然停下了来,老汉却是随时警惕的,手里捏的竹棍更是一刻没有放松,暗暗在丹田聚着一口真气。 “哦,什么事情会比我的事情更重要?白帮主,你说呢?”段星云挑衅的看着丐帮的人,身上虽然没有破烂,但是吊着几口小袋子表明自己在帮中的身份,很可爱。 “那,那,自然是。”白世镜有些尴尬,自是不愿在属下面前失了身份,他自从接手了帮主的事务之后,做了不错,虽然比不、上萧峰,在众弟子眼里也是一个有为的了,看见段星云,还是一征。他并不傻,过了这么些日子,自然想明白了当时写信邀请他并送秘籍的人是谁。所以虽然不愿低头,还是颇恭敬的回答。其他几人碍于大理世子的身份,也是客气。 “那么,我的竹篮呢?”N歪着头,天真的问。一副不懂世事的样子。 “还没有编好。” “我看你编。”段星云挽着冷夜的手,让他把表情放轻松,“啊,现在太晚了, 明天,明天早上,我看你编好,好不好?” 在巷子的尽头,一座小小的院落,一片的翠竹遮映.进入只见便是天井,突出许多的大山石来,见许多藤蔓,绕在山石间,甚至缠上了屋檐,味芬气馥。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几间房舍,两明两暗,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片的竹林,又有两间小小的房舍.后院墙下开了一泉仅尺余,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我喜欢这里。”段星云看着屋内简单的摆设,“我想要这座屋子。” 老汉本来对别人欣赏他的屋子是很自豪的,结果一听,立马黑了脸,如果不是看在段星云帮他赶走丐帮的人的份上,早就把他给轰出去了。 “再种一点葡萄就很好了。”段星云抚摸着粗糙的石头,上面缠绕的藤蔓有一丝心疼的感觉。“冷夜,你说呢?” “你想要,也要看别人肯不肯割爱?”冷夜指的是一边欲发狂的人,一张老脸正表示心里的不满。 “我很想很想啊。”段星云自觉眼里满是希望的小星星,看向那个老汉,“请问你要怎么样才肯卖呢?” “拿你的竹篮走吧。”老汉已经在屋前矮凳上坐着,嘴里咬着一根短短的旱烟管,手中正在削竹条,旱烟管里冒出一缕缕青烟,绕在他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之上,他的年纪看来六十不到。 “丐帮的人正在追你耶,救人救到一半可不是我的作风啊。”段星云瞪大眼睛,“如果我走了,下一刻丐帮的人过来,我可不喜欢接受一座鬼屋啊。” “区区一个白世镜,我还不放在眼里。”老汉喷着浓烟,沙哑的声音不屑的说。那一可,他的气势显的分外孤傲,不过转眼即逝,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哦,认识啊,那最好了,不过你说的是以前的白世镜吧,今天和他交手觉得怎么样啊,变强了吗?” 老汉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明显的沉默了。的确,按照常理,那白世镜的身手是不应该有这么厉害的,难道其中有什么不知道的原因? “我说,我对你和丐帮的恩怨一点都不感兴趣啊,不过我可以保证丐帮的人以后永远不来打扰你,怎么样?很划算吧?”段星云抛出诱人的饵,笑眯眯的说。江湖中人,特别是隐居的,特不喜欢别人来打乱他的生活,而且这种年纪的,对生死还没有看开,一般都是想多混几年的。 老汉沉默了下来,把旱烟抽的吧吧作响,一个个灰色的椭圆圈圈在空中飘荡。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咬咬牙,终于做了决定。一个不字,千斤万斤,还是吐出了口。 啊? 段星云不相信的回答,自己一开始就显示的实力,一句话就赶走了丐帮的帮主,居然还不能够让这个老头答应自己的要求?好吧,他只是一时兴起,看见这个漂亮的居所想要而已,其实是无所谓的,不过人就是有点犯贱的,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弄到手,段星云也不算例外。 既然在老汉这里找不到答案,那么只有从丐帮那里下手了。什么原因啊,让丐帮的帮主跑来找一个编竹子的老头呢? “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如果桑兰在的话,一定会说让他们去,爱怎么样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哎,其实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何必再若上这么麻烦的事情呢?冷夜,你说对不对啊?”段星云皱着眉头吹着手里的热水。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一死不甘的,这样的地方,真的很美丽啊。 冷夜没有回答,其实他并不赞成的,不过段星云回到客栈就找了白世镜来,很快,因为住的同一家的,镇上就这么一家客栈。 白世镜也没有开口,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段星云,但是事关丐帮机密,他还是有原则在的。 “前帮主知道吗?我说的是萧峰。”段星云轻轻的问,到底是什么啊?看见白世镜摇摇头,哦了一声,原来萧峰也不知道啊,那难道又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那,我也没有什么兴趣了。不过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啊,千万不要出人命哦。”段星云闭上眼睛靠在冷夜身上,“白帮主,我很累,想休息了。” 白世镜是个伶俐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保重的话就告辞了。只剩下夜里的风在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吹着,让人无法开怀。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脱开我的掌控,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慢慢的成长。冷夜,我已经看不见未来的路了。”以为习惯了,没有关系了,其实还是介意的啊,毕竟,那是可以将世界把握在手中的力量啊。得到的太轻易,放弃的就太容易,现在再来后悔,算不算自食其果呢? “为什么要看见呢?”冷夜的声音好有磁性,好温厚,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因为,我曾经那么清楚的知道啊。”段星云蒙蒙隆隆的回答,“冷夜,我们去大辽吧,在那里,还有我知道的最后,让我们去看那即将发生的一切吧。” 如果段星云知道古镇的事情其实只是一个开始,知道后来会因此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急着离开,不过,那时候,谁也不知道。 六十六、大聚集 竹篮编的出乎意料的好,翠绿的竹条衬上红色的丝绒居然露出一抹尊贵来,两只刚刚出生的小狗卧在里面睡着,几乎透明的皮肤附着淡淡的绒毛。 段星风和段星云见面的场景特别的与众不同,没有拥抱,没有惊叫,段星云半睁着眼睛瞄了一眼没有什么变化的段星风,“你还没有死啊?” “是啊。”段星风的注意力放在戒拎给他的竹篮里。小狗? “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波斯来的小狗啊,那,里面还有它们的血统证明书。”段星云仰着头望着天花板,昨天用了很长时间才弄好的,先不说包装的缎带和丝绸,光是编名字就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哦。”段星风打开那大红的名贴,里面密密麻麻的波斯文字让人想吐血。“叫什么名字啊?” “穆泰格瑞-瓦诺。” “两只狗?” “姓氏。” “好难记啊。”段星风不满的嘀咕,段星风点头表示同意,是挺难的。“叫宝宝和贝贝吧。”亲切。 “段星云翻了个白眼,”你会侮辱它们高贵的出身啊。”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经过自己的包装那两只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在路边拣到的小东西了。 “无所谓,反正是我的了。”段星风点点小狗湿漉漉的鼻子,“你十万火急的叫我赶过来就是拿小狗?” “我想去大辽。” “我不去。”江南多好啊,漂亮安静,还有美食,离开的是傻瓜。 “大辽有辽阔的草原,山峰,还有战争,军队,很有趣啊。再看看阿朱和萧峰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小孩?!” “我不去,我不感兴趣。”段星风很坚定的说,老实说他不久前正在水上混的挺好,结果被人催到这中鸟不生蛋的小镇上,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希望。 “我绑你去可以吗?”段星云相信段星风被麻绳绑成粽子的样子。肯定可爱。 “可以。”段星风不咸不淡的说,“听说你要举行什么下棋大会,我说段誉不在了,七十年功力也不在了,还有什么意思。” “是没什么意思,我也是无聊啊,结果想去大辽了,但是消息传播的太快,没办法。”段星云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那就让他们放着吗?棋局已经破了吧?” “是啊,可以再摆。反正苏星河在那里,让他应付吧。我们去大辽。你不想认识完颜康他祖宗吗?还有耶律洪基?” “不想,我对完颜康没兴趣。” “长白山有人参啊。大片的人参。” “我去。”段星云的话还没有说完,段星风马上改变的注意,把人参当饭吃的生活,好像很诱人的,恩,是的确很诱人。 马车咕噜咕噜的前进,段星风和段星云说着自己在江南的生活,很简短,归纳起来就更简短,吃饭,睡觉。 “这么说你遇见了莫言?”段星云瞪大眼睛问,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家伙。 “是啊。” “怎么样?有没有被他套出什么东西啊?觉得他人怎么样?” “怎么样。能怎么样啊,你不是早说过了他是个变态吗,我还能对他有什么好感啊。”段星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其实我认为他还好的。” “我切。”段星云骂了一句,“我更想知道你有没有被问出什么啊?” “有什么好问的啊?” “比如说我们的武功是哪里学的?”段星云考虑着可能的问题。 “自学的呗。”山洞里。 “为什么我们知道那么多事情?” “我们知道什么了?” …… 良久,段星云笑出声,是啊,武功是自学的,去少林是抄经书,还真的是在那里抄经书,其他事情都没有做,那些还有那些全部是自己撞上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秘密。至于穿越,那么遥远的东西了,还是彻底的灵魂穿越呢,一出生就是了,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我发现懒惰也有懒惰的好处,是我太杞人忧天了。”段星云咬咬手指,“那么我们安心的去大辽吧。” 虽然说是安心,到了一半,段星风和段星云发现人马越来越多。段星云带了冷夜和戒,段星风带了他逛江南的全班人马。本来是好,不过阿紫那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跟上来了,估计本来是想一路跟到长白山的,结果半路太无聊就钻出来了。 “阿紫?”段星风惊了一下,“你无不无聊啊,让她死掉就算了。惹什么麻烦。” “那是你没有遇见。怎么说也是认识的人。”段星云无奈的开口,“你当他不存在好了,不管她的话应该不会找我们事情的。” “那你那个峥呢?怎么又换人了?”段星风看看那个戒的,不认识的家伙。 “哎呀,你知道。”段星云看者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世界上唯一和自己来自相同地方的人,斟酌着字句,“相处太久会有感情的,与其到时候伤心,还不如趁早换人。” “所以你就打算不停的换?” “是啊,换到无人可换为止。” 段星风沉默了,看来段星云运气是不太好,才一个侍卫就被搞成这样,段星风是知道段星云当年对欧阳有着什么样的期望的,他四个人学的东西欧阳一个人学,而且欧阳的却是天才,现在好了,活生生的培养出一个敌人,强大的敌人。 “风,你要吃东西吗?”莫言体贴的递上温热的食物,是漂亮的金丝饼,做成花朵的形状。 “哦。”段星风接过来就吃,和在江南时候一样,白衣的莫言,和他白衣的手下,还有白色的马。用段星云的话来说就是当自己是白马王子或者白雪公主了。 江南柔软的风轻轻的吹,还有莫言轻轻的笑,魔教的少教主莫言。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不过他生性懒惰,段星风看向段星云,一头艳丽的红发。 “怎么弄的啊?” “啊?” “你的头发。” “波斯的染发技术啊。” “那你干吗不染其他的颜色啊?” “我喜欢。” “哦。”段星风应了一句,不放心的又问,“你还好吗?” “很好,死不了。”段星云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你和莫言相处的如何?” “不错。” “我觉得他对你的态度有点奇怪。” “哪里?”段星风不以为意。 “眼神不一样。”不是那种看向所有人眼神,表面是的温柔,但是深处是冷酷。莫言在看段星风的时候是迷茫。彻底的迷茫。 “有吗?” “没有。”段星云冷冷的回了一声,中了魔鬼花的毒之后,他的六识似乎成倍的增长了。所以说也不是全是坏处,如果真的能找到那传说的秘籍的话,说不定真的能练成天下第一人—— =====——=====—— 长白山积聚千年的雪峰,讫立在辽阔的大地上,冰川把太阳撒下的每一道光明都反射回天空,所以这里总是特别的明亮,明亮的仿佛不是凡人居住的地方。 他们最先抵达的是金沙镇,这是汉人到达的最后一个地方,大多数的交易都是在这个小镇上完成的。 一路上看去就象一个万国公园,什么人都有,穿着自己民族特色的衣服来来往往。 “又是一个好地方啊。”段星云感慨着。 “你不会想又买个房子什么的吧。” “我的房子啊,要自己一点点建,一点点修缮才有自己的灵气。”段星云神秘的回答。 “我就说你怎么走的这么干脆呢。”段星风接过莫言的糕点,有段星风在的地方,莫言居然变的很约束,不怎么说话。声音也不再是那种亲切的温柔。也许他也是在迷茫期吧。 阿紫倒是很兴奋,一路又蹦又跳的尝试各种新鲜的事物。 “风,她和你是什么关系的?”走了一会儿,其余人都被打发去四处察看了,只留下段星风和段星云还有莫言及冷夜。 “谁?阿紫吗?”段星风坐在路边的小茶摊上点了一碗苏酪就着印花饼子,一边低着头自己吃喝,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不认识。” “呵,那就是云的朋友了。”莫言抬头用眼睛看着段星云,嘴角扯着一丝笑。 “不是。”段星云马上否定,“大路朝天开,我们各走各的。我可没有管着别人的爱好。” “是吗?” “是啊。”段星云只要了一杯水,“到是你身为明教的少教主,整天没有事情做吗?” “就和云你一样啊。”莫言还想开口。突然瞄到在旁边的段星风,没有再接下去。顾自喝自己的东西。 空气中飘荡着很多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是这金沙镇的风俗了。晚上照例有篝火晚会,其实只是大家在一起围绕着火堆而已,当然。你可以请自己喜欢的人跳舞。也算是另一中形式的民族混合特色了。太多的民族就有太多的节日,然后到了金沙镇就演变成每天晚上的晚会了。 冲天的篝火燃烧着,年轻的男男女女在火焰旁边舞动,年老的人在旁边喝酒吃肉,没有国界和民族的距离。 段星云穿着一件水红色和紫色的相间条纹的短套装,里面是同样无华的长裙,唯独绣花繁复的立领,及在腰间系带处垂下华丽的流苏。那样的红发却是显的平常起来了。段星风是白色绣着银灰的的素罗衣裙,不过对于这样的懒人,怕冷又怕热,所以莫言手里还拿了一件银灰羽纱面白狐里的鹤氅。用鹤羽捻线织成的面料颜色纯白,柔软飘逸,看出不是一般的珍贵。 “你说,莫言怎么会喜欢上段星风呢?” “也许他并不是。” “我也希望不是,希望段星风要继承大理的皇位。他中有一天会有自己的皇后,皇妃和皇子。”段星云吃着金黄的烤肉,上面的油花还在滋滋做响。冒着一股炭火的香味。 冷夜笑了一下:“你呢?” “你觉得摄政王这个称号怎么样?”段星云歪着脑袋看向冷夜。很有气势的,和在天涯海阁当护法一样,晚出生的他只有当副手的料了。不过他也没有当老大的欲望,那往往意味着麻烦,而且会被更多的人欺骗。 “不好。”因为很危险,随时。 段星云放下肉串,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呵呵,冷夜,你永远不知道我和风的感情,那是世界上所有一切都不可以替代的。” “权利,会腐蚀一个人的心。”冷夜的话带一抹黯淡和哀伤,眼睛望向遥远的星空。掌握了权利,懂得了权利的美好,就会爱上那种感觉,那种一言定生死,那种俯揽天下的醉人感觉。 “冷夜,那并不足以抵消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一起跨越了时间和空间,还有什么可以阻挡在我们面前。“我和风,不是你们能够想像的。” 冷夜俊美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笑容,带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忧郁。段星云略一转头,落进一双漆黑的瞳孔,瞬间,像像冬日的一层冷霜,沾染了黯然神伤的气质,那眼里泛起幽幽光泽,不过马上消失了。因为眼睛的主人低下了头,和平时一样,长长的留海遮住了所有。 “戒,我要一支莲花,明天的第一屡曙光升起的时候,你可以让我闻到莲花的香味吗?”段星云看着火光问着,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是。”戒起身离开,只遗留一个背影,立刻和黑夜溶合在一起。篝火旁边的人依旧在狂欢,跳舞,喝酒,吃肉。 段星风和莫言一直没有动过,段星风吃着肉,酒是不喝的,不过金沙镇出产的一种果子酿倒是可口的很。偶尔,莫言挑起一个话题,又马上被段星风的三言两语给解决了,然后又是烤肉的声音和咀嚼的声音。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耳朵,很熟悉。段星云寻向来处,一群人正团坐在一起喝酒,边上摆了不少的酒坛。 萧峰。 六十七、红帐 除了伴奏的的琴声和歌声,整个帐篷里一片寂静,长长的衣袖飞舞得如飞扬的云霞,女子头上珠铃声摇晃作响,腰肢柔软如柳,旁边的侍女撒下的花瓣庭被舞袖带过,满天花雨纷飞,如同仙女降临。 漂亮的舞蹈舞是极难学成的,对身段体形皆有严格要求,且非有多年功底不能舞,且要看人的天赋。 “很漂亮的人吧。”一曲终了,段星云招手示意那位舞娘过来,大红的抹胸外面就罩了一件白色绣海棠的纱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整个人似笼在艳丽浮云中。 舞娘持了一壶酒,缓缓的来到段星云身边,“小女子不知是否有幸服侍公子呢?”她的声音很媚,像最香甜最糯的软糕,让人忍不住的要咬上一口。 “哦,你会做些什么呢?难道要我和你一起跳舞吗?”段星云举杯一饮而尽。,带点挑衅的问,一边抚摸着那只细小雪白的手。 “公子何不试上一试呢?”舞娘一侧身就坐到了段星云身上。两只手臂从袖筒里落了出来,环上了段星云的脖子。 “好。”段星云难得的爽朗,看了一眼段星风和莫言,显然是呆在那里了。 “你们自己玩。” 段星风气打不一处来,“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自己跑了这有点不够意思吧?” “红帐,本来就是男人消魂的地方,这么多美人儿,你挑一个就好了,不够的话两个三个都随你。”段星云抱着舞娘走向另一处,“大不了钱算我帐上。” 段星风没有话了,金沙镇由于地处夷人的边缘,自然沾染了不少风气,好比青楼,这里是几顶红帐篷堆在一起,男人们想的话大可以进最大的帐篷,挑选自己想要的人,有钱的话还可以带着选好的人去另外单独的帐篷。 不过段星风记得段星云好像是,大约是,喜欢男人的吧?还是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成功的转变成彻头彻尾的男人了? 好吧,不管他是真的变的也好,没变也好,自己现在怎么办啊?莫言在一旁笑的吓人,分别是警告。虽然是不用理他的,但是难道也有学有样? 眼前的歌舞没什么欣赏价值了,段星风再看一会儿,决定回去睡觉—— =====——====—— 床是厚实的毛毯铺成的,躺在上面的妙龄的身躯却引不起丝毫的反应。段星云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原来酒量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培养出来的。 “公子不喜欢奴家吗?” “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若不嫌弃的话,唤奴家一声花铃即可。”舞娘调整了一下卧姿,更加的动人,身上的罗纱半褪半遮,显的白玉一样的肌肤分外细腻。 段星云冷笑了一下,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有这么好的皮肤,看来自己是挑了一个很高位的女子了。“你一晚上要多少钱?” “哎呀,公子说话还真是煞风景,这么好的良宵。生生的给糟蹋了呢。”花铃走过来,倚在段星云手臂上,并不是很重,那松松挂在身体上的衣服轻轻的摩擦着段星云的脸,纱罗带着一种温暖的香气,在鼻尖缭绕。 “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拒绝我呢?”明明是不用陪客的吧。 看到萧峰的时候,没有惊喜,没有诧异,看见他被人围绕着,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阿朱在旁边笑的柔和。这就是你要的幸福吗?可是给你幸福的我呢?是否存在于你的记忆里?还是只记得我的坏呢?段星云搂过靠上来的身体,“你喜欢我吗?” “我觉得公子是一个好人呢。”花铃伸手去解段星云衣服上的扣子。像是那种会疼人的,很温柔的人。明明坐在一堆人中间,可是还是一眼就相中了,是不是就是缘分啊?花铃笑的诱人。 “我啊,今天晚上让人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明天,他如果不回来,我就可以去杀了他,如果他回来,我还是可以杀了他。”段星云按住花铃的手,“这样,你还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吗?” “是呢,每一个人做事情总是有自己的理由,奴家不懂,也不想懂。”花铃离开段星云,站起来为他倒酒,这为客人,今天晚上是不会和她一起了。哎,好可惜,一夜也是好的呢。 “做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都这样的,解语花?”段星云突然心情好了起来,妓女里也是有人才的。 “那要看公子愿不愿意了,让奴家成为你的解语花?”正了正衣裳,花铃表情一变,顿时不是刚才的那个调笑的风尘女子了,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不可侵犯。眼神里露着坚毅。 “我更喜欢你当我的部下。”段星云放下酒,胃里很空,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身份啊,武功啊,过去啊,什么都不用担心。你要什么都可以。” 花铃的笑凝固了,“公子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可以随便收买的人。 “是我失言了。”段星云看了那个变脸的女人,很久,开口道歉,“今晚我很失态,对不起。” “没关系。”花铃轻轻的抚着段星云,好像母亲在关爱自己的孩子,“是因为那个人吗?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算是吧。”段星云耸耸肩膀,“你说一个背叛你的人,可以再次信任吗?” 为了他,真的好累好累,看见他,就想杀了他,不对,只是杀了他太便宜了,知道的所有刑法都想通通试一遍,然后把他的骄傲撕成碎片,让他后悔当初的背叛,也许是注定的,可是没有改变也是同样的错啊。 哎,人就是软弱,所有的事情都是想想而已,看见他,还是下不了手的,就这么放任他的存在。 “那要看公子的心,是不是想要相信他了?”这么念着的,一定是挂在心上的人儿了。 可是,心里的痛,要怎么样才能消除,刻骨铭心的伤,怎么样才能愈合,曾经的信任,怎么样才能重建? “你被人背叛过吗?”戏子无情,婊子无义,那么古代的女子又是如何看着的啊,还是相信宿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段星云把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又解开,很无聊。 “我们啊,不是每天都被你们这些男人折磨吗?”花铃又为段星云斟了一杯酒,“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啊,人啊,活着一天就是一天呗。” 恩,果然,古人的妓女都很强悍,苦了西门了。 不知不觉,已经夜过尽半,段星云刚想说既然坐着没意思,干脆大家回去各自睡觉,一股莲花的香味飘了过来,在满室的花粉胭脂味道中特别的清醇。 “戒?” 段星云扦开红帐,雪白皎洁的白莲,赫然在目。托着花的人依旧半掩着脸,半跪的身影如同雕刻的石像。 “刚好,我正在想找什么别致的礼物送给花玲。” 红色的帐篷再次关上,灯光透过并不厚实的帐幕,可以看见里面暗暗的影子。纠缠的身影和隐隐传出的呻吟声,在没有月光的晚上,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美梦和多少人的恶梦。 时间总是要过去,天色慢慢的亮了,段星云揉揉眼睛,趴了半夜的桌子,手好酸,恩,对神经是很不好的。自己算不算是在耍任性呢,昨天冷夜说去自己走一下,结果他就拉着段星风来红帐了,被知道的话一定会被冷夜说的。 然后呢,花铃,戒,还有莲花。 真不知道二月里怎么来的莲花啊,盛开的很好的说。插在瓶子里,漂亮的不真实。花铃,我用这朵莲花,买下你了。段星云看了一眼还在睡的人,起身走出红帐。 清晨的空气好清冷,雾气很浓,雪光透着一种极淡的青色,段星云嘴角一扯,望见帐边的黑色,“戒,你还在啊?” “公子并未叫属下离开。”戒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不像在雪地里冻了一夜的人,也是,九阳神功啊。 “好吧,很好的理由。”段星云往前走了几步,鞋子落在地上发出奇怪的声音,回了一下头,还是不动的身形,叹了口气,“戒,你需要我命令你去洗脸吃饭吗?” “是。” 段星云不自觉的撇了一下嘴,很好,越来越嚣张了。妈的,谁怕谁啊?不会是欲求不满吧,还是脑子冻的不行了。“戒,你可以回去了。” “我说,我不需要你了,我需要换一个侍卫了,你听,清楚了吗?”段星云干脆的转过身,一字一句的说的明明白白,就差拉着他的耳朵喊了。 “是的。” 郁闷啊,到底天涯还阁里有多少存异心的人?段星云飑回客栈,吃了点东西,找到自己的床,恩,不管他了,继续睡觉—— ====——====—— “去上点药吧,想留下来的话,以后要做的事情好多着呢。”冷夜的在手里捻碎一片莲花花瓣,残着一点点湿润。 戒摇摇头,下了很大决心才问,“知道了吗?” “谁知道呢?”飘忽的声音好像从天际传来。冷夜惯性的按着弯刀的手柄,任性的小孩子啊,我还能陪你多久呢? 六十八、千金 女真族的聚集地,山坡上黑压压的扎了数百座兽皮营帐。每一座营帐前都生了火堆,火堆旁围满女人,在补兽皮、腌猎兽肉。 萧峰未必欢迎段星风和段星云他们,但是完颜阿骨打却是热情好客的,现在的女真族在契丹的压迫下,生活很是艰苦,所以他们特别的坚毅,对所有有能力的人都很是敬佩。大理虽然是佛国,对于土蕃的强势却是人所众知,在打了这么些年的战争后,也让人民知道了佛国,不仅仅是念佛而已。 女真族现在的族长是完颜和哩布,有十一个儿子,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围在一起喝酒,阿骨打介绍了段星风和段星云一行人,当他们听说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时,都很是敬佩,让他们很奇怪,自己有做了什么吗?最后还是阿骨打道出了事情,就是他们打败大理叛军和土蕃的那会儿给闹的。 完颜和哩布摸摸胡子,“两位世子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哦。”段星风永远是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倒是段星云一听,立马红了脸,英雄出少年,好,好强悍的一句话啊,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会用到自己头上。 听说段星风和段星云与萧峰是旧识,大家马上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连连伸手翘起大拇指,不住口的称赞。 原来一日萧峰与完颜阿骨打去打猎,遇见两头斑斓猛虎,躯体巨大,动作敏捷,完颜阿骨打猎的一头,萧峰一头。但是完颜阿骨打是自小在山林长大,一生猎虎不少,而且挺一柄长大铁叉也是用的熟练,萧峰却是空手。 段星云朝段星风眨眨眼,意思不言而欲,人家降龙十八掌练的滚熟,劈死老虎是很简单的事情啊。 “那么萧大哥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啊?”原来好像是因为一匹马,现在呢? 一听说这个,完颜阿骨打又兴奋起来了,比划着动作,段星风和段星云的契丹语不是很好,作为大理世子,要学的语言是很多,不过当年他们一心是练武功,不是很在意,导致现在只能听懂简单的话,速度一飚上去就是白眼的份。 不过还是听懂了,原来是在金沙镇喝酒认识的。看来世界上比萧峰会喝酒的是没有人了。 萧峰打的虎变成了完颜和哩布座下的垫子,果然是很漂亮的一张皮毛,金黄和黑色交战的条纹,柔和的长毛像漆了油,光滑亮丽。 “你们女真族一年打多少虎?”段星云放下手里的虎皮,突然想到。 “大概五六只吧。” “每只可以卖多少钱?” 这么一问,居然让完颜家族的人愤怒起来了,一个比较冲动的马上站起来,脸涨的通红,“就算你是大理的世子,也不可以这样侮辱我们!” 我,我怎么了?段星云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奇怪的摊开手,人生啊。 完颜阿骨打制止了大家的喧哗,“我相信段公子并没有恶意的。”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你们有不说的权利。”段星云坐回自己的位置,接过戒的茶,“不过我想回答一下对你们没有坏处。” “十两黄金。”在其他人不屑的目光中,最高位的完颜和哩布开口,顿时大家都安静下来了。空气一阵沉默。 “哦,你们一年可以从老虎身上挣到大约五十两黄金对吗?那么,我每年出一千两黄金。”段星云说出自己的价格。满意的看见众人的惊讶。 完颜和哩布拍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静,感觉很像在开议会,而议长在代表人民发言。“那么段公子要多少?” 长白山的天空很晴朗,空气里总是散发着干净冰冷的味道,这里生活的女真族和养育他们的山水一样,勇猛坚强。在他们手里,没有什么野兽可以逃脱,就算百兽之王也一样。 可是今天,他们被全部震惊了。 大理镇南王世子轻轻的说,“我要你们,永远不猎虎。” “只要大理存在一天,我的承诺就不会改变。” “段公子是说愿意支付我们每年一千两黄金,代价就是我们不再猎虎?”即使是老谋深算,见多识广的完颜和哩布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毕竟在古代,人类还不认识“环保”,“动物保护协会”等词汇。 “是啊,难道我说的不够明白吗?”不要让我再想,会心痛的啊,一千两,为什么不说是一百两呢,五百两也好的啊,一时冲动啊,一时冲动。 一千两黄金,而且是每年,这对于穷困的女真族来说,的确是很诱人。而代价也出乎意料的简单。但是完颜和哩布发现自己猜不到其中的深意,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最骄傲的儿子,“阿骨打,你是未来的族长,这件事情有你来决定。” 啊?完颜阿骨打有点吃惊和兴奋,为了全族的利益,他明白自己应该答应,但是他更害怕背后的真正目的。女真族常年早大辽的压制下,对于突如其来的好事有点不能相信。 “我可以问,到底为什么吗?如果是什么正确的事情,我们女真族愿意鼎力相助。”不愧是以后建立大金的人啊,虽然看上去粗旷。其实是很心细也很会做人的。不像萧峰,从上粗到下,从里粗到外,光长四肢,没长脑子。 “我说了你也不懂。”段星云无奈的点点手指,“你知道什么是动物保护法令吗?不知道。环保协会呢?不知道。星球大战呢?不知道。魔戒呢?不知道。哎,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和你解释呢?” “其实很简单,你们只需要答应,然后我遵守诺言付给你们黄金就可以了。” “好,我答应你。”一代枭雄的雏形—— =====——====—— 很多年以后,人类文明会无限的发展。齐天的大楼耸立在大地上,我们可以随意的飞翔,甚至离开地球,但是我们的物种却在以更可怕的速度灭亡,也许在那时候,再过很多年,人类只能用图片和想像来回念它们,再过很久,连想像和文字都全部消失。 “我说,段星风同志,你不要一声不吭的装深沉好不好?”有时候,段星云真想敲开段星风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对老虎啊什么的不感兴趣。对保护动物也不感兴趣。” “哦,你对什么感兴趣。” “没有。”段星风仔细想了一下,发现答案很简单,的确,有的吃有的睡就好,恩,还真是猪啊。 “那你练什么武功啊,还连累我在少林寺啃馒头。”三岁练一阳指,八岁爬悬崖,九岁学佛经,然后,然后吃青菜去。 “因为我想学,但是不学其实也无所谓的。”段星风老神在在的回答。 “无所谓,无所谓,你的人生就这么无所谓掉好了。”段星云捡了一颗干果扔进嘴里。 “是啊。” “那你转世还有意义吗?” “本来就没有要求转世啊。”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没有KFC,没有电脑,没有网络,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们还是转了啊。哎,本来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让萧峰幸福,结果现在好了,他差不多算没事情了,却让自己非常的失望。更重要的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其他事情出来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人生没目标了。”清冽的空气中有一股淡雅茶香,在古代生活久了,附庸风雅惯了。连茶香都出来了,段星云感叹自己的堕落。 “无所谓啊。以后再想。” “我听说啊,在大辽有一个组织,很强悍的一个组织,相当于是皇室的暗部,他们的首领好像姓萧,怎么样?” “哦。” “更劲暴的事情还在后面,听说他们在去年的某年某月去过中原,找人。” “哦。” “哦你个头,我说,萧远山的家族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辽国的萧太后不是很有名吗,我估计他们家的人肯定没死绝。” “那又如何?” “很有趣。玩战争游戏好了,虽然当年我玩反恐精英是很烂啦。”段星云拨拨头发,还没有在现实中试过呢,说不定会玩的很好呢,但是要站在哪一边呢?看电视的时候就不明白,萧峰实在赢的太容易,还是古代人都这样,愚蠢的要死。 “哦。”那又怎么样呢? “千两黄金一年,我啊,一定要从女真族那里讨回来。”以后的大金富饶强盛,一千两黄金算的了什么啊。 “随便你。” 正说着话,阿朱来了,段星风和段星云停下正在聊的话题,重新拿起盘子里的腌梅子慢慢的咬。 换上女真族服装的阿朱显的更有风情,更修长,盘起的头发上就插了一根碧绿的玉簪子,配上那系在腰间的彩绣精致华丽的飘带,将江南的柔媚与关外的豪迈结合的完美无缺。她端了女真族的羊奶子,来给段星风和段星云吃。 “好久不见了,两位段公子。”阿朱把段字咬的特别重,提醒他们欺骗自己的事实。不过显然没有达到目的,段星风和段星云的脸皮基本上挡的住古代的任何冷兵器。 段星云举起眼前的杯子,呵呵一笑:“多日不见,阿朱姐姐还是美丽异常啊。这是我特地从江南带来的茶,阿朱姐姐你也来品一杯。” “小王爷真是有心。”阿朱道:“妾身如今在关外,日日风吹雨晒的,只怕早已不复当年了,就怕吓着两位小王爷呢。” 段星云把茶杯放在鼻子下嗅了下,茶叶的香气中还交杂着莫名的香味,奇怪的香味。“阿朱姐姐若自问无颜,这天下诸人何人可称的上美丽,姐姐到了女真之后,愈发的漂亮啊。在萧大哥眼里,阿朱姐姐可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呢。” 阿朱听了心喜,依旧假意恼怒道:“这话我可不爱听。”说罢一拂袖道:“我与你说那么些话口都干了,有什么好茶都拿出来瞧上一瞧吧。” 段星云连忙拿了一盏,阿朱饮了一口茶:“清香入口,神清气爽,果然好茶。”说罢又品了一口,皱了眉头,“这是?” “哦,有什么不对吗?”段星云微笑着问,不会有毒吧,如今他可不会随便就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不过本身就是身陷魔鬼花中,天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毒过去呢? 阿朱仔细闻了闻,最后肯定的说,“是云雾茶。我记得还是很早以前呢,老爷在世的时候,家里有过一些云雾茶。”说罢又仔细闻了闻,“果然是千金难买,段公子有心了。” 段星云听了却是一口呛在喉咙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你说是云雾茶吗?” “是啊。” “是少女攀上绝岭用嘴含下,用体温烘干的绝世好茶呢?!阿朱姐姐果然好厉害,很懂的品茶呢。” “那只是阿朱自小手慕容老爷抬爱罢了,算不上什么本事。倒是段公子,云雾茶不仅价值千金,没有身份也不是普通人买的到的呢。”阿朱掩嘴浅笑,“段公子不愧为大理的世子。” “阿朱姐姐是笑话我们吗?要知道我们才是羡慕阿朱姐姐呢,能够和萧大哥浪迹天涯,离开一切的是是非非,此缘,当真是一段千古佳话呢。”段星云瞟了一眼段星风,吃着自己的梅子。再不动手,估计这盘子都进了段星风的肚子了。 阿朱听得段星云说及,心头一甜,红晕便如流霞泛上双颊,秋波盈盈,别有一番艳丽姿色。 段星云拨弄着手上的饰物,五个银色的指环上连着细细的链子,一直串在手上的护腕上。本是现代的东西,段星云还是吩咐了工匠做了出来。毕竟还是生在皇家的好,想要什么都可以,如果是长在其他人家,是不是会少一点事情,只为生计而奔波是不是另一种幸福啊?阿朱头上插的是一支普通的簪子,可是被那骄傲的笑容映衬起来仿佛是无价之宝。 “阿朱姐姐在这里过的好吗?” “很好。” “你们,成亲了吗?” “没有。” “啊?”这个声音段星风和段星云一起喊出来的,没有成亲?那不是名不正言不顺?段星风想了一下,对啊,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没有成亲的。段星云白了他一眼,笨啊,那是因为阿朱死的早,现在阿朱没有死好不好。哦,段星风点点头表示明白。 阿朱不懂两人的暗语,在她认为只要和萧峰在一起就好了,反正已经彼此认定,此生不渝。成不成亲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种世俗的形式,根本不能约束他们了。 此情,千金—— ====——====—— 天幕的一角垂下黑色,山脚下阴影重重,如同鬼魅的新生。段星云燃起一堆火烤着番薯。 “冷夜,你最近怎么老是神神秘秘的,我都看不见你人影。” “我,有些事情。” “啊,什么事情啊,我也知道你到中原来是有事情啊,不过你老是不说,我怎么帮你啊?说吧,我怎么说也是很不错的啊。”段星云兴致勃勃的说着。,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件不错的事情干干呢,现在实在无聊的紧。 冷夜笑了一下,很迷人,“我的事情其实并不要紧,做不做的到都无所谓,不过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真是的,冷夜很过分啊。”段星云拎起拳头敲打着冷夜的肩膀,“真是太过分了,难道冷夜不希望我帮忙吗?” “我只是怕你愈帮愈忙。”冷夜很确定的下结论,“而且那件事情,现在…没关系了。” 黑暗的龙之血裔,因为相爱而遭受被驱离的命运,无论多么远航的旅途中,都无法遗忘的故土,…每当迷茫的时候,只有夜空的月亮,在指示心灵的方向,最初的承诺是最后的希望,终点即起点… 当黑暗的血裔回到故土,他必带无上的荣光,带回纯粹的光,为故乡带回希望… 冷夜,那个人,也会是你吗? “我想换个侍卫,好吗?”段星云剥靠外皮烤的焦黑的番薯,露出里面金黄香甜的番薯,咬了一口,很烫。真的很像,那种想扔掉又放不下的感觉。 “为什么问我?”换掉峥的时候也没有问过自己的意思。 “因为,因为啊,我觉得你很喜欢他,很在意他呀。” 冷夜又挑出一个烤好的番薯,“留着好了,反正都是这样的。”还是,想要的其实只是有人说把,那个人,留下来而已。 “哦。” 六十九、心愿 长白山的人参满山遍野,不过是靠人去挖的,而且都是女人。毕竟,女真的男人主要是靠打猎的。 女真人在荒山野岭中挖得的人参,都是年深月久的上品,真比黄金也还贵重。段星云一听,马上来了心情,也要去。毕竟都是钱啊。 那挖人参也是讲究技术的,据说很有经验的人不仅可以探知人参的位置,还可以从枝叶的纹理上看出人参的年数。 不过在长白山有一中传说,就是千年的人参是会走的,所以找的千年人参要用红线系住他的根,这红线还是由家中年老的妇人诚心编制而成的。 段星云挖人参,首先把目标定在了千年人参上,所以他跑可不少帐篷,讨得了很多根红线。穿上灰蓝的特制工作服和翻边靴子,抗上小锄头和铲子,果然像模像样的。 “我说,你就一定要这个样子吗?”段星云看着段星风吩咐侍卫带上桌子和椅子,顺便还有瓜子,茶水和各式糕点,“你不帮我挖人参,还要在旁边看是吧,参观啊?!” “是啊。”挖人参太累了,不适合自己干。 “那你来长白山做什么?” “看你挖人参。” “切。”段星云骂了一句,自己上山了。 密密麻麻的松树林,空气中飘荡着特有的树木的气息,在猛烈的阳光下,年老的松树淌下融化的树脂,褐色透明的像是树的泪。 脚下是松软的落叶,千万年不知道积了多少深。 “冷夜,我们在这么古老的自然里呢。”段星云摊开双手,让阳光从指逢间流过,美丽而温和,“这是大地给我们的财富,是我们要珍惜的未来。”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因为我们相差了千年啊。千年的岁月,多少时光,拥有的永远不懂,失去了只能怀念。冷夜,你说呢?” “是吗?”冷夜也仰望着天空,被松叶遮住了的天空,透着绿色,在蓝色的背景下,格外妖媚。 “我讨厌背叛的人,冷夜,我可是全为了你啊。” “是啊。”把所有的理由都推到我身上好了。 这边段星云和冷夜在找人参,山脚下段星风摆开了阵式,安心的吃他的美食。雪白浑圆的糯米粉圆子,里面包着水汪汪的桂花赤豆馅,还有蜜饯,黄桃的,樱桃的,芒果的。配上一壶花茶,沁人肺腑。 “这个藤萝饼不错。恩。” “你要不要试试这个百合酥?”莫言坐在旁边,微笑着看段星风躲在树阴下看书,吃东西。 “哦。”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让你在意的事情?”莫言好奇的问,陪了这几个月,来也好,去也好,什么东西都可以有所有无,让人奇怪真的有这么随性的人。 “有啊。” “是什么?”莫言皱了下眉头,他自认为识人的目光无人能敌,但是一个段星云已经让他惊奇,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更难缠的段星风,大理皇室,果然是藏龙卧虎。 “遇见再说。”段星风挥挥手,“别吵。”很烦。 莫言没有放弃,继续问,“段星云呢?你不担心他吗?” “不担心。”以他的厉害,估计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到他吧。 莫言了然的点点头,走了回去。一个人没有了欲望,没有了追求,就失去了弱点,还是一直生活的太安逸,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段星风,我什么时候可以看清你啊?还是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放弃看清楚你?—— ====——=====—— 挖了一段时日,段星云还是没有挖到人参,草根就有不少,都是没有用的东西。让段星风充分明白原来挖人参也是要有天份的。 “你瘦了。” “切,能不瘦吗?天天上山挖地啊。” “可惜没有挖到人参。” “切,你去挖挖看。”段星云不屑的说。 “不去。” “我切。”鄙视。 这一日阿骨打率领了十余名族人,要到北山岭去打大熊,邀萧峰同去,说道大熊毛皮既厚,油脂又多,熊掌肥美,熊胆更于治伤极具灵效。一行人天没亮便出发了,直趋向北。 留下的段星风和段星云就觉得无聊了,不是他们不想去猎熊,但是收到信息,说大宛进贡给大辽一匹名驹,汗血宝马啊。可惜性子太烈,在驯服的过程中给跑掉了,耶律洪基出来追马顺便巡猎。根据情节发展,应该是耶律洪基和萧峰相遇的日子了,所以段星云决定不去打扰,以免妨碍他们。 “为什么我们必须在这里呢?”段星风不满的说,离开温暖的帐篷,在路上狂奔,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嘛。虽然时已是初夏,但是塞外依旧冰雪消融,地下泥泞的很。 “很简单,我从得来的信息看,那个什么南院大王根本没什么造反的料,我不放心啊,不去看的话总郁闷的歪。” “那为什么拉上我啊?” “我去上京,你不去吗?” “去。”段星风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那就好了啊。” 辽国军国重事,由南北两院分理,北院大王随侍皇帝出猎,南院大王留守上京。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爵封楚王,本人倒也罢了,他父亲耶律重元,乃当今皇太叔,官封天下兵马大元帅,非同小可。 耶律洪基的祖父耶律隆绪,辽史称为圣宗。圣宗长子宗真,次子重元。宗真性格慈和宽厚,重元则极为勇武颇有兵略。圣宗逝世时,遗命传位于长子宗真,但圣宗的皇后却喜次子,阴谋立重元为帝。辽国向例,皇太后权力极重,其时宗真的皇位固有不保之势,性命也已危殆,但重元反将母亲的计谋告知兄长,使皇太后的密图无法得逞。宗真对这兄弟自是十感激,立他为皇太弟,那是说日后位于他,以酬恩德。 耶律宗真辽吏称为兴宗,但他逝世之后,皇位却并不传给皇太弟重元,仍是传给自己的儿子洪基。耶律洪基接位后,心中过意下去,封重元为皇太叔,显示他仍是大辽国皇储,再加封天下兵马大元帅,上朝免拜不名,赐金券誓书,四顶帽,二色袍,尊宠之隆,当朝第一;又封他儿子涅鲁古为楚王,执掌南院军政要务,称为南院大王。 当年耶律重元明明可做皇帝,却让给兄长,可见他既重义气,又甚恬退。耶律洪基出外围猎,将京中军国重务都交给了皇太叔,丝毫不加疑心。 上京极为繁华,街上弥漫着烧烤的腥味和浓重的花椒的辣味。宽阔的街道是用青石头铺成的,经过长年的磨损已经很光滑。路两边各式各样的摊子摆放这琳琅满目的东西,让人应接不暇。不过很有特色的是每隔几个摊子就有一个烧烤的炉子,暗褐色的牛羊肉堆在炉子的靠架上,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我吃撑了。”段星风抓着三串靠肉,很痛苦的说。 “哦,你吃了多少?” 段星风扳再手指头开始数,“两串烤牛肉,一串羊肉,一只烤鸡腿,还有一碗茶。恩,吃太饱了,肚子痛。” “你活该啊。” “那,不会是我们开的吧。”段星风瞄到一家装饰华丽的青楼,红色的大字“醉云楼”在牌匾上分外夺目。 段星云不太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知道上京还有一家迎风阁,要不要去看看?” “你,就不会取好听一点的名字吗?”真俗。 “你又不干,有什么好抱怨的,你觉得不好听你去改,我没意见。” “算了,也不错的。”段星风说着就提脚走了进去。大厅里打了蜡的地板光可鉴人,天花板上垂下的巨大灯盏,似乎是分散的树枝,在中间的主枝末端是一圈夜明珠,明亮的光芒里头着隐隐的绿色。 厢房里帷幕垂落,桃红的流苏轻轻的飘荡,沉重的铜炉里燃着上好的沉水香。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江南。 “我说,这里姑娘多的是,你就一定要和我们在一起吗?”段星云不爽的说着莫言。 “哦。醉云楼最好的姑娘都在这里了,星云以为我还能到那里去呢?”莫言四两拨千金的把段星云的话挡了回去。 “我知道了。”段星云捂着额头,“留下两个,其他的去陪莫言。” “她,和她。”段星风指了两个姑娘,唤水柳和水烟,都是小家碧玉的模样,穿的是素净。莫言被其他人拥着去了其他房间,不过他的笑容明显变了样。 半刻之后,段星云挥挥手,走到床边摸索了一下,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百宝架缓缓的移开,露出里面的暗室。 “好幼稚的密室啊。” “是吗?”段星云想了一下,“我也觉得是啊。”走到暗室的边上,打开一个暗阁,里面是一只玉石的狮子。转了一下,架子合上了。 “这是一般的密室,很可爱吧。”段星云和段星风一起走进去,里面弄的极为舒适,不过真正的密室还在里面。 “外面怎么办?” “那两个姑娘口技很好的,放心好了。” “哦。”段星风四周转了转,在墙上叩击了几下,没有空音。“在哪里?” “我们是在二楼啊,密室太多的话很容易露陷的。但是,也是有办法的。段星云一拉其中的一根流苏,出现了一扇天窗,“好了,我们出去了。” “啊?” “我想有人在等我们啊。上京不是我们的地盘,不被人盯是不可能的。”段星云无奈的说。 古代人的脑筋是很简单的,就像段星云和段星风知道有人一样,也有人在关注着他们。在上京一间不起眼的小铺子里,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坐着安静的喝茶。 “两位公子,坐下喝杯茶吧。” “我们时间很宝贵啊,有话快说。”段星云拿去茶杯,已经凉了,看来那老头等了一些时间。“这样引我们过来到底什么事情啊?” “老夫喜欢爽快的人,既然段小公子这么说了,老夫如果再推托就显的小气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段星风白了一下眼,还不够废话啊。 “我们萧家在大辽自古就是名门望族,历代为后的更是数不可数。老夫这么说,段公子可是明白了?” “哦,你想…”段星云举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老套。 老头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老夫并没有这个意思,萧家是大辽的影皇室,对于权利,老夫还不放在眼里。老夫的侄儿,萧峰,老夫希望他回到大辽,光明正大的回到大辽,以萧家人的身份回到大辽。” “啊?”不了解。 “老夫希望能得到两位公子的帮助,老夫的弟弟已经死在宋人手里,但是峰儿,他是我萧家嫡系血脉,老夫的身份不方便亲自出马,所以只好求助段公子了。”虽然是说着求人的话,老头的神情很是威严,没有一点让人讨厌的献媚和猥琐。 段星风和段星云对望了一眼,太简单了吧。不相信。 “好,那我们有什么好处?” “老夫以为段公子与峰儿是兄弟。” “亲兄弟明算帐,何况还不是亲兄弟呢。”段星云发现自己的脸皮厚的估计可以和美国宙斯盾相比较了。 “好,如果段公子可以完成老夫的心愿,那日后段公子可以向老夫提一个要求,只要老夫可以做到,必定在所不惜。” “不,是任何要求,无论你做的到做不到,都要去做。”段星云一歪头,很痞子像。 老头闭上眼睛,睁开之后里面是一片清明,“老夫答应你们。” “签字,盖章。”段星云很肯定的说,然后加了一句,“按手印。” 也许段星风和段星云会问,为什么萧家老头会找上他们?答案当事人也没有办法给出。 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性子阴狠,处事极为辣手,不过他在上京的府邸倒是修饰的庄严宏大,外面看来就是一个军事重地,里面也是很浓重的军队的气息。 “当一个人有很大权利的人不重视享受,就说明要么他是那种刚正不阿的人,不过听他的性子,我看是那种有更大野心的家伙。”段星云耸耸肩,“我们去把那根弦削的更尖一点就好了。” 每个人都有一股冲动,也有一股理智,维护中间的那根线,可以是亲情,可以是爱情,可以是性格,什么都有可能。可是,当那些东西一点点消失的时候,再软弱的人都会反抗的,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只有这条命可以拼了。 啦啦啦,人生啊。 段星云咬着大肉包,吮吸着里面的汤水。心情非常的好。 “你很喜欢阴谋诡计?” “不,我只是把南院大王的位置空出来而已。” “无聊。” “更无聊的还在后面呢,我听说有个姓莫的,昨天晚上很威风啊,一个人对三个姑娘,还让她们对他服服帖帖的,我真怕就这么被卖掉了也不知道。” “哦。” “问你一句实话啊,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啊?”段星风不解的白了一下眼睛。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莫家的人,所以啊,你要喜欢他的话,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这么跟他算了。”段星云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对他做了什么?”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段星云趴过去轻轻的对段星风说了两个字。 “我说过,不是说叫你不要干了啊?”段星风难得的板了脸。“这样的东西,不是说了不可以做吗?你还做?” “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啊?我不是说了吗,要是你喜欢他,我就放过他,相信以他的毅力,还是有希望的。” “我要和你绝交。” “绝交就绝交,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段星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当日的屈辱,和每一日的煎熬,不是那么就可以轻易的消除的。 “把剩下的毁掉。否则我真的和你绝交。” “如果你喜欢莫言的话。” “我是说把种的那些烧掉,我很生气,我不喜欢毒品。”段星风难得的坚定的说,对于某些坚持,段星风其实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也不喜欢,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有黑暗存在的。我们又不是活在真空的环境里面。” “哦,你到底要不要烧掉?” “不。”段星云想想还是决定不欺骗段星风算了,要他烧掉那片罂粟田,怎么也不可能。 “你?” “绝交好了。”—— =====——=====—— “美女,佳肴,还有醇酒。南院大王殿下还真是有心情呢。”醉云楼里,耶律涅鲁围绕在美女中,一双眼睛已经红了几分。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帮住往杯中倒了一杯酒。 “你是?”耶律涅鲁回过头,看见一个人,白色的衣服,朴素却不失雅致的打扮。 “一个人,而已。我叫凌飒。” “凌公子。”耶律涅鲁笑的很难看。 “我对殿下很有好奇呢,所以想和殿下谈点事情。”凌飒随意的坐了下来,接过一个姑娘递来的酒。“我想殿下一定会感兴趣的。” 七十、天下谁人不识君 如果说大理当年的那场叛乱是智慧的较量,那么萧峰要面对的就是活生生的杀戮,只有血和死亡。 辽人精勇,马上功夫更是一流,他们敬佩的是那些力气过人,勇猛无敌的武士,这也确定了南院大王耶律涅鲁的起兵纯粹是赤裸裸的叛变。 段星云回到长白山的时候,萧峰已经和耶律洪基结拜。阿紫虽然性情古怪刁钻,和阿朱毕竟是血肉亲情,一母同胎,居然相处融洽,对阿朱的话很是听得。 一日,大家同去打猎。一行人骑着马向西行了十几里远,阿紫突然笑道:“段公子,你怎么总是穿的比我们还漂亮呢?” 所有人的眼光同时聚集段星云身上,发现果然如此,黑色锲金的猎装,大红的披风,衬上一头艳丽的头发,比女子还要娇媚上几分。 “我漂亮吗?” 阿紫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微笑道:“可是你不是大理的世子吗,男子要漂亮做什么,我喜欢的就像姐夫一样,才是真正的男子汉。”阿朱和阿紫一姐妹相称,所以阿紫便喊萧峰为姐夫了,所谓孽缘就是这样。 “是吗?你想嫁人了?” “关你什么事啊?”阿紫一脸与你无关的表情,自小在西域长大,阿紫对于中原的礼教并不知晓,也没有被潜移默化。 “那,我穿什么,又关你什么事啊?”段星云最近的心情不好,段星风那家伙留在上京混其实在情理之中,关键是那同志的态度,什么和什么啊,弄的那么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啊,古代不是早就有五石散了吗,我弄点海洛因碍着谁了啊?郁闷。 “你…”阿紫见自己的话被挡了回来,心里老大不情愿,幸好阿朱出来打圆场。 在大草原中西行数日,当真四方眺望,都已不见草原尽处。其时秋高气爽,闻着长草的青气,甚是畅快。草丛中诸般小兽甚多,一群人随猎随食,无忧无虑。 又行数日午间,远远望见前面竖立着无数营帐,又有旌旗旄节,似是兵营,又似部落聚族而憎爱分居。萧峰道:“前面多人,不知是干什么的,咱们回去吧,不用多惹麻烦了。”大家纷纷称是。 阿紫道:“不!不!我要去瞧瞧。”段星云知道应该是遇见耶律洪基了,也不点破,跟着去了。草原上地势平坦,那些营帐虽然老远便已望见,但走将过去路程也着实不近。走了七里路,猛听得呜呜号角之声大起,跟着尘头飞扬,两列马队散了开来,一队往北,一队往南的疾驰。 萧峰微微一惊,道:”不好,是契丹人的骑兵!” 阿紫道:“是你的自己啊,真是好得很,有什么不好?” 萧峰道:“我又不识得他们,还是回去吧。”勒转马头,便从原路回转,没走出几步,便听得鼓声蓬蓬,又有几队契丹骑兵冲了上来。萧峰寻思:“四下里不几见有敌人,这些人是在操阵法吗?” 只听得喊声大起:“射鹿啊,射鹿啊!”西面、北面、南面,都地一片忠心叫嚷射鹿之声。萧峰道:“他们在围猎,这声势可真不小。”一行人站在东道眺望。 只见契丹骑兵都是披锦袍,内衬铁甲。锦袍各色一队红、一队绿、一队黄、一队紫,旗帜和锦袍一色,来回驰骤,兵强马健,煞是壮观。众兵各依军令纵磺进退,挺着长矛驱糜鹿,见到几人,也只略加一瞥,不再理会。四队骑兵分从四面围拢,将数十头大鹿围在中间。偶然有一头鹿从行列的空隙中逸出,便有一小队出追赶,来兜个圈子,又将鹿儿逼了回去。 正观看间,忽听得有大声叫道:“那边是萧峰大爷罢?”萧峰心想:“谁认得我了?”转过头来,只见青袍队中驰出上骑,直奔而来,正是月前耶律基派来送礼的那队长室里。 他驰到萧峰之前十余丈处,便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右膝下跪,说道:“我家主人便在前面不远。主人常常说起萧大爷,想念得紧。今日什么好风吹得萧大爷来?快请去和主人相会。”萧峰听说耶律基便在近处,也甚欢喜,说道:“我只是随意漫游,没想到我义兄便在左近,那再好也没有了。好,请你领路,我去和想会。” 室里撮唇作哨,两名骑兵乘马奔来。室里道:“快去禀报,说长白山的萧大爷来啦!”两名骑兵躬身接令,飞驰而去。余人继续射鹿,室却率领了一队青袍骑兵,护卫在萧峰和阿紫身后,迳向西行。当耶律基送赤大批金银牛羊之时,萧峰便知他必是契丹的大贵人,比刻见了这等声势,料想这位兄多半还是辽国的什么将军还是大官。 草原中游骑来去,络绎不绝,个个都衣甲鲜明。室里道:“萧大爷今日来得真巧,明日一早,咱们这里有一场好热闹看。”萧峰便问:“什么热闹?”室里道明日是演武日。永昌、太和两宫卫军统领出缺。咱们契丹兵各显武艺,且看哪一个运气好,夺得统领。” 萧峰一听到比武,自然而然的眉飞色舞,神采昂扬,笑道:“那真来巧了,正好见识契丹人的武艺。” 阿紫笑道:“队长,你明儿大显身手,恭喜你夺个统领做做。”室里一伸舌头,道:“小人哪有这大胆子?”阿紫笑道:“夺个统领,又有什么了不卢啦?只要我姊夫肯教你三两手功夫,只怕你便能夺得了统领。”室里喜道:“萧峰大爷肯指点小人,当真救之得。至于统领。”什么的,小人没这个福份,却也不想。” 一行谈谈说说,行了十数里,只见前面一队骑兵急驰而来。室里道:“是大帐皮室军的飞熊队到了。”好队官兵都穿熊皮衣帽,黑熊皮外袍,白熊皮高帽,模样甚是威武。这队兵行到近处,齐声吆喝,同时下马,分立两旁,说道:“恭迎萧大爷!”萧峰道:“不敢!不敢!”举手行礼,纵以行前,飞熊军跟随其后。 行了十数里,又是一队穿虎皮衣、虎皮帽的飞虎兵前来迎接。萧峰心道:“我那耶律哥不知做什么大大官,竟有这等排场。”只是室里不说,而上次相遇之时耶律基又坚决不肯吐露身份,萧峰也就不问。 行到傍晚,到来一处大帐,一队身穿豹皮衣帽的飞豹队迎接萧峰和阿紫进了中央大帐。萧峰只道一进帐中,便可与耶律基相见,岂知帐中毡毯器物甚是华丽,矮几上放满了菜肴果物,帐中却无主人。飞豹队队长道:”主人请萧大爷,在此安宿一宵,来日相见。”萧峰也不多问,和阿朱坐到几边,自己端起酒碗便喝。四名军士斟酒割肉,恭谨服侍。 “我说,他是客人,我们就不是了啊?”段星云不爽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大块的肉,怎么吃啊,手抓啊? “那当然,我姐夫是他们敬仰的大英雄,他们招待他是理所当然的,你算什么啊?”阿紫趁机嘲讽道,她已经自动的坐到阿朱旁边,吃着割好的烤肉。 “小小的辽国,我还不放在眼里。” “呓,这你就说错了,大理不是更小吗?”阿紫不甘示弱的说,一边挥挥正在淌油的手指。 “小又怎么样,总比你什么都没有好。” “谁说我什么都没有啊,我有姐姐,还有姐夫。”阿紫拉拉坐在旁边的人,阿朱也表示同意。 “自慰。”段星云不屑的冷哼。回头看见戒正在把整块的腿肉切成大小适中的锲形。一块一块的摆在盘子里非常的好看。冷夜默默的在一边。 “哼。”阿紫撇过头,她先现在自问脸皮没有段星云的厚,武功又没有他好,用毒也不是对手,真的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家伙,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注定和你生来就是天敌的。 “冷夜,你不高兴吗?”很习惯的靠过去,依旧宽阔坚实的肩膀,却泛着陌生和距离。 “没有。” “我长大了,不会哭的。” “我知道。” 次晨起身又行,这一日向西走了二百余里,傍晚又在一处大帐中宿歇。到第三日中午,室里道:“过了前面那个山坡,咱们便到了。”萧峰见这座大山气象宏伟,一条大河哗哗水响,从山坡旁奔流而南。一行人转过山坡,眼前旌旗招展,一片大草原上密密层层的到处都是营帐,成千成万骑兵步卒,围住了中间一大片空地。护送萧峰的飞熊、飞虎、飞豹各队官兵取出号角,呜呜呜的吹了起来。 突然间鼓声大作,蓬蓬蓬号炮山响,空地上众官兵向左右分开,一匹高大神骏的黄马驰向萧峰,大叫:“萧兄弟,想煞哥哥了!”萧峰纵马迎接上去,两人同时跃下马背,四手交握,均是不胜之喜。 只听得四周众军士齐声呐喊:“万岁!万岁!万岁!” 萧峰大吃一惊:“怎地众军士竟呼万岁!”游目四顾,但见军官士卒个个躬身,抽刀拄地,耶律基携着他手站在中间,东西顾盼,神情甚是得意。萧峰愕然道:“哥哥,你……你是……”耶律基哈哈大笑,道:“倘若你早知我是大辽国当今皇帝,只怕便不肯和我结义为兄弟了。萧兄弟,我真保字乃耶律洪基。我活命之恩,我永志不忘。” 萧峰虽然豁达豪迈,但生平从未见过皇帝,今日见了这等排场,不禁有些窘迫,说道:“小人知陛下,多有冒犯,罪该万死!”说着便跪下。他是契丹子民,见了本国皇帝,该当跪下拜。而完颜阿骨打早已经跪了下来。段星云轻轻的用传音入密,总有一天,你也将成为这样的人,成为这江山的皇帝。完颜阿骨打眼睛闪了一下,复低下头。 耶律洪基伸手扶起萧峰,笑道:“不和者不罪,兄弟,你我是金兰兄弟,今日只叙义气,明日再行君臣之礼不迟。”他左手一挥,队伍中奏起鼓乐,欢迎嘉宾。耶律洪基携着萧峰之手,同入大帐。明显把其他人都自动忽略掉了。 辽国皇帝所居营帐乃数层牛皮所制,飞彩纷金,灿烂辉煌,称为皮室大帐。耶律洪基居中坐了,命萧峰坐在横首,不多时随驾文武百官是来参见,北院大王、北院枢密使、于越、南院知枢密使事、皮室大将军、小将军、马军指挥使、步军指挥使等等,萧峰一时之间也记不清这许多。 当晚帐中大开筵席,契丹人尊重女子,阿朱和阿紫也得在皮室大,帐中与宴。酒如池、肉如山。 酒到酣处,十余名契丹武士在皇帝面前扑击为戏,各人赤裸了上身,擒攀摔跌,激烈搏斗。萧峰见这些契丹武士身手矫健,膂力雄强,举的投足之间另有一套武功,变化巧妙虽不不及中原武士,但直击,如用之于战阵群斗,似较中原武术更勿见效。 辽国文武官员一个个上来向萧峰敬酒。萧峰来得不拒,酒到杯干,喝到后来,已喝了三十余杯,仍是神色自若,众人无不骇然。 耶律洪基向来自向勇力,这次为萧峰所擒,通国皆知,他有意要萧峰显示人超人之能,以掩他被擒的羞辱,没想到萧峰不用在次日比武大会上大显身手,比刻一露酒量,便压倒群雄,人人敬服。耶律洪基大喜,说道:“兄弟,你是我辽国的第一位英雄好汉!” 阿紫忽然插口道:“不他是第一!”耶律洪基笑道:“小姑娘,他怎么是第二?那么第一位英雄是谁?”阿紫道:“第一位英雄好汉,自然是陛下了。我姊夫本事虽大,却要顺从于,不敢违背,不是第一吗?”她是星宿老人门人,精通谄谀之术,说这句话只是牛刀小试而已。阿朱在一边笑的有些苍白。她生性不喜欢这些事情,只想着和萧峰如何在草原上畅游。 耶律洪基呵呵大笑,说道:“说得好,说得好。萧兄弟,我要封你一个大大的官爵,让我来想一想,封你什么才好?”这时他酒已喝得有八九成了,伸的指在额上弹了几弹。萧峰忙道:“不,不,小人性子粗疏,雄享富贵,向来漫游四方,来台去不定,确是不愿为官。”耶律洪基笔道:“行啊,我封你一只须喝酒、不用做事的大官……”一句话没说完,忽听得远处呜呜呜的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号角之声。 一众辽人本来都席地而坐,饮酒吃同肉,一听到这号角声,蓦然间轰的一声,同站起身来,脸上均有惊惶之色。那号角声来得好快,初听到时还在十余里外,第二次响时已近了数里,第三次声响又近了数里。萧峰心道:“天下再快的快马,第一等的轻身功夫,决计不能如此迅捷。是了,想必是预先布置了传递军情急讯的传信站,一听到号角之声,便传到下一站来。”只听得号角声飞传而来,一传到皮室大帐之外,便倏然而止。数百座营帐中的官兵本来欢呼纵饮,乱成一团,这时突然间尽皆邪雀无声。 耶律洪基神色镇定,慢慢举起金杯,喝干了酒,说道:“上京有叛徒作乱,咱们这就回去,拨营。” 行军大将军当即转身出营发令,但听得一句“拨营”的号令变成十句,十变成百句,百句变成千句,声音越来越大,却是严整有序,毫无惊以慌杂乱。萧峰寻思:“我大辽立国垂二百年,国威震于天下,此刻虽有内乱,却无纷扰,可见历世辽主统军有方。” 但听马蹄声响,前锋斥堠兵首驰了出去,跟着左右先锋队启行,前军、左军、右军,一队队的向南开拨回京。 耶律洪其携着萧峰的手,道:“咱们瞧瞧去。”一人走出帐来,但见黑夜之中,每一面军旗上都点着一盏灯笼,红、黄、蓝、白各色闪烁照耀,下余万大军南行,惟闻马嘶蹄声,竟听不到一句人声。萧峰大为叹服,心道:治军如此,天下有谁能敌?那日皇上孤身逞勇出猎,致为我所擒。倘若大军继来,女真人虽然勇悍,终究寡不敌众。 他二人一离大帐,众护卫立即发营,片刻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行李;辎重装上了驼马大车。中军元帅发出号令,中军便即启行。北院大王,于越、太师、太傅等随侍在耶律洪基前后,众人脸色郑重,却是一声作。京中乱讯虽已传出,到底乱首是谁,乱况如何,一时却也不易明白。 大队人马向南行了三日,晚上扎营之后,第一名报子驰马奔到,向耶律洪基禀报:“南院大王作乱,占据皇宫,自皇太后、皇后以下,王子、公主以及百官家属,均已被捕。” 耶律洪基大吃一惊,不由得脸色大变。北院大王奏道:“陛下且宽圣虑,想皇太叔见事明白,必不容他逆子造反犯上,说不定此刻已引兵平乱。” 耶律洪基道:“但愿如此。” 众人吃过晚饭,第二批报子赶到禀报:“南院大王立皇太叔为帝,已诏告天下。”以下的话他不敢明言,将新皇帝的诏书双手奉上。洪基接过一看,见诏书上直斥耶律洪基为篡位伪帝,说先皇太弟正位为君,并督率天下军马,伸讨逆云云。 耶律洪基大怒之下,将诏书掷入火中,烧成灰烬,心下甚是忧忽,寻思:“这道伪诏说得振振有词,辽国军民看后,恐不免人心浮动。皇太叔官居天下兵马大元帅,手绾兵符,可调兵马八十余万,何况尚有他儿子楚王南院所辖兵马。我这里随驾的只不过十余万人,寡不敌众,如何是好?”这晚翻来覆去,无法寝。 萧峰听说辽帝要封他为官,本想带了大家,黑夜中不辞而别,但此刻见义兄面临危难,倒不便就此一走了之,好歹也要替他出番力气,不枉了结义一场。 当晚他在营外闲步,只听得众官兵悄悄议论,均说父母妻子俱在上京,这一来都给皇太叔拘留了,只怕性命不保。有的思及家人,突然号哭。哭声感染人心,营中其余官兵处境相同,纷纷哭了起来。统兵将官虽极力喝阻,折了几名哭得特别响亮的为徇,却也无法阻止得住。 耶律洪基听得哭声震天,知是军心涣散之兆,更是烦恼。倒是阿紫又打上了段星云的注意,问他可不可以带领大理的兵马来救援。 “无聊,那是大辽的事情,再说,等我的援军到了,估计上京已经换主人了。”段星云吹着口哨走了,笑话,这些事情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策划的,还找援军,我晕,找来一起看热闹吗? 这日一早,探子来报,皇太叔与楚王率领兵马五十余万,北来犯驾。洪基寻思:“今日之事,有进无退,纵然兵败,也只有决一死战。”当即召集百官商议。群臣对耶律洪基都极为忠心,愿决一死战,但均以军心为忧。 洪基传下号令:“众官兵也力平逆讨贼,靖难之后,升官以外,再加重赏。”披起黄金甲胄,亲率三军,向皇太叔的军马迎去逆击。众官兵出见皇上亲临前敌,登时勇气大振,三呼万岁,誓死效忠。十余万兵马分成前军、左军、右军、中军四部,兵甲锵锵,向南挺进,另有小队游骑,散在两翼。 萧峰和完颜阿骨打挽弓提矛,随在洪基身后,作了他的亲身卫护。室里领一队飞熊兵保护剩余的人,居于后军。萧峰见耶律洪基眉头深锁,知他对这场战事殊无把握。 行到中午,忽听得前面号角声吹起。中恽将军发令:“下马!”众骑兵跳下马背,手牵马缰而行,只有耶律洪基和各大臣仍骑在马上。 萧峰不解众骑兵何以下马,颇感疑惑。耶律洪基笑道:“兄弟,你久在中原,不懂契丹人行军打仗的法子吧?”萧峰道:“正要请陛下指点。”洪基笑道:“嘿嘿,我这个陛下,不知能不能做到今日太阳下山。你我兄弟相称,何必又叫陛下?”萧峰听他笑声中颇有苦涩之意,说道:“两军未交,陛下不必忧心。”洪基道:“平原之上交锋,最要紧的是马力,临敌冲锋陷阵,便可一往无前。契丹人东征西讨,百战百胜,这是一个很要紧的秘诀。” 他说到这里,前面远处尘头大起,扬起十余丈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洪基马鞭一指,说道:“皇太叔的楚王都久经战阵,是我辽国的骁将,何以驱兵急来,不养马力?嗯,他们有恃无恐,自信已操必胜之算。”话犹未毕,只听得左军和右军同时响起了号角。萧峰极目遥望,见敌方东面另有两支军马,西亦另有两支军马,那是以五敌一之势。 耶律洪基脸上变色,向中军将军道:“结阵立寨!”中军将军应道:“是!”纵马出去,传下号令,登时前军和左军、右军都转了回来,一众军士将皮室大帐的支柱用大铁锤钉入地下,张开皮帐,四周树起鹿角,片刻间,便在草原上结成了一个极大的木城,前后左右,各有骑兵驻守,数万名弓箭手隐身大木之后,弓弦都绞紧了,只待发箭。 萧峰皱起了眉头,心道:这一场大战打下来,不论谁胜谁败,我契丹同族都非横尸遍野不右,最好当然义得胜,倘若不幸败了,我当没法将义兄和阿朱救到安全之地。他这皇帝呢,做不做也就罢了。此刻他心里已经顾不的其他人,知道段星云的武功很高,肯定能够保护自己。 辽帝营寨结好不久,叛军前锋已到,却不上前挑战,遥遥站在强弓硬弩射不到处。但听得鼓角之声不绝,一队队叛军围上来,四面八方的结成的阵势。萧峰一眼望将出去,但遍野敌军,望不到尽头,寻思:“义兄兵势远所不及,寡不敌众,只怕非输不可。白天不易突围逃走,只顺支持到黑夜,我便能设法救他。”但见营寨大木的影子短短的映在地下,烈日当空,正是过午不久。 只得呀呀呀数声,一群大雁列队飞过天空。耶律洪基仰首凝视半晌,苦笔道:“这当儿非化身为雁,否则是插翅难飞了。”北院大王和中军将军相顾变色,知道皇帝见了叛军军容,已有怯意。 敌阵中鼓声擂起,数百面皮鼓蓬蓬大响。中军将军大声叫道:“击鼓!”御营中数百面皮鼓也蓬蓬响起。蓦地里对面军鼓声一止数万名骑兵喊声震动天地,挺矛直冲过来。眼见敌军前锋冲近,中军将军令旗向下一挥,御营中鼓声立止,数万枝羽箭同时射了出去,敌军前锋纷纷倒地。但敌军前仆后继,蜂涌而上,前面跌倒的军马便成为后军的挡箭垛子。敌军步兵弓箭手盾牌护身,抢上前来,向御营放箭。 耶律洪基初时颇为惊惧,一到接战,登时勇气倍增,站在高处,手持长刀,发令指挥,御营将士见皇上亲身督战,大呼,“万岁!万岁!万岁!”敌军听到“万岁”之声,抬头见到耶律洪基黄袍金甲,站在御营中的高台之上,在他积威之下,不由得跃蹰不前。洪基见良机,大呼:“左军骑抱抄,冲啊!” 左军由北院模枢密使率领,听到皇上号令,三万骑兵便从侧包抄过去。叛军一犹豫间,御营军马已然冲到。叛军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后退。御营中鼓声雷震,叛军接战片时,便即败退。御营军马向前追杀,气势锋锐。 萧峰大喜,叫道:“大哥,这一回咱们大胜了!”耶律洪基下得台来跨上战马,领军应援。忽听得号角响起,叛军主力开到,叛军前锋反身又斗,霎时间羽箭长矛在天空中飞舞来去,杀声震天,血肉横飞。萧峰只看暗暗吃惊:“这般恶斗,我生平从未见过。一个人任你武功天下无敌,到了这千万马之中,却也全无用处,最多也不过自保性命而已。这等大军交战,武林中的群殴比武与之相较,那是不可同日语了。” 忽听得叛军阵后锣声大响,鸣金收兵。叛军骑兵退了下去,箭如雨发,射住了阵脚。中军将和北院枢密使率军连冲三次,都冲乱对方阵势,反而被射死了数千军士。耶律洪基道:“士卒死伤太多,暂且收兵。”当下御营中也鸣金收兵。 叛军派也两队骑兵冲来袭击,中军早已有备,佯作败退两翼一合围,将两队叛军的三千名兵尽数围歼当地,余下数百人下马投降。洪基左一挥,御营军士长矛挥去将这数百人都戳死了。这一场恶斗历时不到一个时辰,却杀得惨烈异常。 双方主力各自退出数十丈,中间空地上铺满了尸首,伤者呻吟哀号,惨不忍闻。只见两边阵中各出一队三百人的黑衣兵士,御营的头戴黄帽,敌军的头戴白帽,前往中间地带检视伤者。萧峰只道这些人是将伤者抬回救治,哪知这些黑衣官兵拨出长刀,将对的伤一一砍死。伤尽数砍死后,六百人齐声呐喊,相互斗了起来。 六百名黑衣军个个武功不弱,长刀闪烁,奋勇恶斗,过不多时,便有二百余人被砍倒在地。御营的黄帽黑衣兵武功较强,被砍死只的有数十人,当即成了两三人合斗一人的局面,这一来,胜胜负之数更是分明。又斗片刻变成三四人合斗一人。但双方官兵只呐喊助威,叛军数十万人袖手旁观,并不增兵出来救援。终于叛军三百名白帽黑衣兵一一就歼,御营黑衣军约有二百名回阵。萧峰心道来辽人规矩如此。”这一番清理战场的恶,规模虽大不如前,惊心动魄之处却犹有过之。 洪基高举长刀,大声道:“叛军虽众,却无斗志。再接一仗,他们便败逃了!” 御营官兵齐呼:“万岁,万岁,万岁!” 忽听得叛军阵中起号角,五骑马缓缓出来,居中一人双手捧着一张羊皮,朗声念了起来,念的正是皇太叔颁布的诏书:“耶律洪基篡位,乃是伪君,现下皇太叔正位,凡我辽国忠诚官兵,须当即日回京归服,一律官升三级。”御营中十余名箭手放箭,飕飕声响,向那人射去。那人身旁四人举起盾牌相护,那继续念诵,突然间间五匹马均被射倒,五人躲在盾牌之后,终于念完皇太叔的“诏书”,转身退出。 北院大王见属下官听到伪诏后意所动,喝道:“出去回骂!”三十名乃是:“骂手”,声大喉粗,口齿便给,第一名‘骂手”骂了起来,什么。叛国奸贼,死葬身之地”等等,跟第二名“骂手”又骂到后来,尽是诸般污言秽语。萧峰对契丹语言所知有限,这些骂手的言辞他大都不懂,只见耶律洪基连连点头,意甚嘉许,想来这些“骂手”得着实精采。 萧峰向敌阵中望去,见远处黄盖大纛掩映之下,有两人各乘骏马,手持马鞭指指点点。一人全身黄实袍,头戴冲天冠,颏下灰白长须,另一人身披黄金甲胄,面容瘦削,神情剽悍。萧峰寻思:“瞧这模样,这两人便是皇太主楚王父子了。” 忽然间十名“骂手”低声商议了一会,一齐放大喉咙,大揭皇太叔和楚王的阴事。那皇太叔似乎立身甚正,无甚可骂之处,十个人所骂的,主要都针对楚王,说他奸淫父亲的妃子,会议着父亲的权势为非作歹。这些话显是在接挑拨他父子感情,十个人齐声而喊,叫骂的言语字字相同,声传数里,数十万军士中听清楚的着实不少。 那楚王鞭子一挥,叛军齐声大噪,大都啊啊乱叫,喧喧哗呼喊,登时便将十个人的骂声淹没了。 敌了一阵,敌军忽然分开,推出数十辆车子来到御营之前,车子一停,随车的军士从车拉出数十个女子来有的白发婆娑,有的方当妙龄,衣饰都十分化贵。这些女子一走出车子,双方骂声登时止歇。 耶律洪基大叫:“娘啊,娘啊!儿子捉住叛徒,碎尸万段,替你老人家出气。” 那白了老妇便是当今皇太后、耶律洪基的母亲萧太后,其余的是皇后萧后、众嫔妃和众公主。皇太叔和楚王乘洪基也外围猎时作乱,围住禁宫,将皇太后等擒了来。 皇太后朗声道:“陛下勿以老妇和妻儿为念,奋力荡寇杀贼!”数十名军士拨出长刀,架在众后妃颈中。年轻的嫔妃登时惊惶哭喊。 耶律洪基大怒,喝道:“将哭喊的女人都射死了!”只听得飕飕声响,十余枝羽箭射了出去,哭叫呼喊的妃子纷纷箭而死。 段星云原本坐在旁边啃瓜子,顺便指点一下,看见这副场面也是呆了,古代人真不是人,自己的老婆和利益比都不能比。没有想到皇后叫道:“陛下射得好!射好!祖宗的基业,决计不能毁在奸贼手中。”段星云听听发现自己已经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走想旁边的山坡,那里还有一群人在遥遥相望。 楚王见皇太主和皇后都如此倔强,此举非但不能胁迫洪基,反而动摇了已方军心,发令:“押了这些女人上车,退下。”众军士将皇太后、皇后等又押入车中。推入阵后。楚王下令:“押敌军家属上阵!” 猛听得呼呼呼竹哨吹起,声音苍凉,军马向旁分开,铁链声啷啷不绝,一排排男女老幼从阵后牵了出来。霎时间两中哭声震天。原来这些人都是御营官兵的家属。御营官兵是辽帝亲军,耶律洪基特加优遇,准许家属在京居住,一来使亲军感激,有事之时可出死力,二也是临视之意,使这一精锐之师出征时不敢稍起反心,那知道这次出猎,意然变起肘腑之间。御营官兵的家属不下二十余万,解到阵前的不过两三万人,其中有许多是胡乱捉来而捉错了的,一时也他辨不出,但见拖儿带女,乱成一团。 楚王麾下一名将军纵马出阵,高声叫道:“御营众官兵叫者:“尔等家小,都已被收,投降的和有属团聚,升官三级,另有赏金。若不投降,新皇有旨,所有这家属一齐了。”契丹人向来残忍好杀,说是“一齐杀了”,决非恐吓之词,当真是要一齐杀了的。御营中有些官兵已认出了自己亲人,“爹爹,妈妈,孩子,夫君,妻啊!”两阵中呼唤之声,响成一片。叛军中鼓声响起,二千名斧手大步而出,卑手中大刀精光闪亮。鼓声一停,二千柄大刀便举了起来,对准众家属的头。那将军叫道:“向新皇投降,重重有赏,若不投降,众家属一齐杀了!”他左一挥,鼓声又起。 御营众将士知道他左手再是一挥,鼓声停止,这二千柄明晃晃的大刀便吹了下去。这些亲军对耶律洪基向来忠心,皇太叔和楚王以“升官”和“重赏”相招,那是难以引诱,但这时眼见自己的父母子女引颈待戳,如何不惊? 鼓声隆隆不绝,御营亲军的官兵的心也是怦怦急跳。突然之间,御营中有人叫道:“妈妈,妈妈,不能杀了我妈妈!”投下长矛,向敌军阵前的一个老妇奔去。 跟着飕的一箭从御营射出,正这人的后心。这人一时未死,兀向他母亲爬去。只听得“爹娘、孩儿”叫声不绝,御营中数百人纷纷奔出。耶律洪基的亲信将军拨剑乱斩,却哪里止得住?这数百人一奔出,跟着便是数千。数千人之后,哗啦啦一阵大乱,十五万亲军之中,倒奔去了六七万人。 耶律洪基长叹一声,知道大势已去,乘着亲军和家属抱头相认,乱一团,将叛军从中隔开了,便即下令:“向西北苍茫山退军。”中军将军悄悄传下号令,余下未降的尚有八万余人,后军转作前军,向西北方驰去。 楚王急命骑兵追赶,但战场上塞满了老弱妇孺,骑兵不能奔驰,待得推开众人,耶律洪基已率领御营亲军去得远了。八万多名亲军赶到苍茫山脚下,已是黄昏,众军士又饥又累,在已坡上赶造营寨,居高临下,以作守御之计。安营甫定,还未造饭,楚王已亲率精锐赶到出下,立即向山坡冲锋。御营军士箭如雨,将叛军击退。楚军见仰功不利,当即收兵,在山下安营。 这日晚间,耶律洪基站在山崖之旁,向南眺望,但见叛军营中营火有如繁星,远处有三条火龙蜿蜒而至,却是叛军的后续部队前来参与围功。洪基心下黯然,正待入帐,北院枢密使前来奏告:“臣属下的一万五千兵马,冲下山去投了叛逆。臣治军无方,罪该万死。”耶律洪基挥了挥手,摇头道:“这也怪你不得,下去休息吧!” 他转头来,见萧峰望着远处出神,说道:“一到天明,叛军就会大举功,我辈尽成俘虏矣。我是国君,不能受辱于叛,当自刎以报社稷。兄弟,你乘夜自行冲了出去吧。你武艺高强,叛军须拦你不住。”说到这里,神色凄然,又道:“我本想大赐你一场富贵,岂知做哥哥的自身难保,反而累了你啦。” 萧峰道:“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战阵不利,我保你退了出去,招集旧部,徐图再举。” 洪基摇头道:“我连老母妻子都不能保,哪里还说得上什么大丈夫?契丹人眼中,胜者英难,败者叛逆。我一败涂地,岂能再兴?你自己去吧!” 萧峰知他所说的乃是实情,慨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但陪着哥哥,明日与叛寇决一死战。你我义结金兰,你是皇帝也好,是百姓也好,萧某都当你是义兄。兄长有难,做兄弟的自当和你同生共死,岂有自行逃走之理?” 耶律洪基热泪盈眶,握住他双手说道:“好兄弟,多谢你了。” 萧峰回到帐中,见阿朱坐在帐幕一角,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兀自未睡。当下说了自己的决定,阿朱当然表示支持,但是她毕竟比萧峰多了一个心眼,就把注意打段星云身上去了。结果两人怎么也找不到段星云的身影,完颜阿骨打也说没有看见他们人。 “大理的人,好像都神神秘秘的。” “难道萧大哥不觉得他们总是在局外,而我们在局内。”女人的直觉总是那么敏锐。 “不过我想他们是没有恶意的。”萧峰想起以前的事情,还是自己错怪了段星云。 “是的,不过真正的想法只有他们知道。” 次时萧峰一早便醒了,嘱咐室里队长备好马匹,照料阿朱,自己结束停当,吃一斤羊肉喝了三斤酒,走到山边。其时四下里尚一片黑暗,过不多时,东方曙光初现,御营中号角呜呜吹起,但听得铿铿锵锵,兵甲军刃相撞之声不绝于耳。营中一队队兵马开出,于各处冲要之处守擤。萧峰居高临下的望将出去,只见东、南、东南方三面人头涌涌,尽是叛军。一阵白雾罩着远处,军阵不见尽头。 霎时间太阳于草原边上露出一弧,金光万道,射入白雾之中,浓露渐消,显出雾中也都是军马,蓦地里鼓声大起,敌阵中两队黄旗军驰了出来,跟着皇太叔和楚王乘马驰到山下,举马鞭,向山指点商议。 耶律洪基领着侍卫站在山边,见到这等情景,怒从心起,从侍卫手接过弓箭,弯弓搭箭,一向楚王射去。从山上望将下去,似乎相隔不远,其实相距尚数箭之地,这一箭没到半途,便力尽跌落。 楚王哈哈大笑,大声叫道:“洪基,你篡了我爹爹之位做了许多时候的伪君,也刻让位了。你快快投诚,我爹爹便饶你一死,还假仁义的封你为皇太侄如何?哈哈哈!”这几句话,显然讽剌洪基封耶律重元为皇太叔乃是假仁假义。 洪基大怒,骂道:“无耻叛贼,还在逞这口舌之利。” 北院枢密使叫道:“主辱臣死!主上待我等恩重如山今日正是我等报主之时。;率领了三千名亲兵,齐声发喊,从山上冲了下去。这三千人都是契丹部中的勇士,此番抱了必死之心,无不以一当十,大喊冲杀,登时将敌军冲退里许。但楚王令旗挥处,数万军马围了上来,刀矛齐施,只听得喊声震动天地,血肉横飞。三千人越战越少,斗到后来,尽数死节。北院枢密使力杀数人,自刎而死。洪基、众将军大臣和萧峰等在山峰上看得明白,却无力相救,心感北院使的忠义,尽皆长垂泪。 楚王又驰到山边,笑道:“洪基,到底降不降?你这一点儿军马,还济得甚事?你手下这些人都是大辽勇士,又何必要他们陪你送命?是男儿汉大丈夫,爽爽快快,降就降,战就战,倘若自知气数已尽,不如自刎以谢天下,也免得多伤士卒。” 耶律洪基长叹一声虎目含泪,擎力在手,说道:“这锦绣江山,便让了你父吧。你说得不错,咱们叔侄兄弟,骨肉相残,何必多伤契丹勇的性命。”说着举起刀来,便往颈上勒去。 萧峰猿臂伸出,将他刀子夺珲,说道:“大哥,是英雄好汉,便当死于战场,如何能自尽而死?” 洪基叹道:“兄弟,这许多将士跟随我日久,我反正是死,不忍他们都跟着我送了性命。” 楚王大叫道:“洪基,你还不自刎,更待何时?”手中马鞭直指其面,嚣张已极。 萧峰见他越走越近,心念一动,低声道:“大哥,你跟他信口敷衍,我悄悄掩近身去,射他一箭。” 洪基知他了得,喜道:“如此甚好,若能先将他射死,我死也瞑目。”当即提高噪子,叫道:“楚王,我待你父子不薄,你父亲要做皇帝,也无不可何必杀伤本国这许多军士百姓,害得辽国大伤元气?” 萧峰执了一张硬弓,士枝狠牙长箭,牵过一匹骏马,慢慢拉到山边,一矮身,转到马腹之下,身藏马下,双足钩住马背,足尖一踢,那马便冲了去。山下叛军见一匹空马奔将下来,马背上并无骑者,只道是军马断缰奔逸,这是十分寻常之事,谁也没加留神。但不久叛军军士便见马腹之下有人,登时大呼起来。 萧峰以足尖踢马,纵马向楚王直冲过去,眼见离他约有二百步之遥,在马腹之下拉开强弓,飕的一箭,向他射去。楚王身旁卫士举起盾牌,将箭挡开。萧峰纵马急驰,连珠箭发,一箭将那卫士射倒,第二箭直射楚王胸膛。 楚王眼明手快马鞭挥出,往上击来。这以鞭击箭之术,原是楚王拿手本领,却不知射这一箭之人不但膂力雄强,而且箭上附有内劲,马鞭虽击到了箭杆,却只将羽箭拨得稍歪,卟的一声,插入他的左肩。楚王叫声“啊哟!”痛得伏在鞍上。 萧峰羽箭又到,这一次相距更近,一箭从他左胁穿进,透胸而这。楚王身子一晃,从马背上溜了下来。 萧峰一举成功,心想:“我何不程乘机更去射死了皇太叔!” 楚王中箭坠马,敌阵中人人大呼,几百枝羽箭都向萧峰所藏峰的马匹剌射到,霎时之间,那马中了二百多权羽箭,变成了一匹剌猬马。 萧峰在地下几个打滚,溜到了一名军官的坐骑之下,展开小巧绵软功夫,随即,从这匹腹底下钻到那一匹马之下,一个打滚,又钻到另一匹底下。众官兵无法放箭,纷纷以长矛来剌。但萧峰东一钻,西滚,尽是在马肚子底下做功夫。敌军官兵乱成数千马你推我拼,自相践踏,却哪里剌得着他? 萧峰所使的,只不过是中原武林中平平无奇的地堂功夫。不论是地堂拳、地堂刀,还是地堂剑,都是在地下翻滚腾挪,俟机攻敌下盘。这时他用于战阵,眼明手快,躲这了千百只马蹄的践踏。分看谁皇太叔的所在,直滚过去,飕飕飕三箭,向皇太叔射去。 皇太叔的卫士先前见楚五中箭,已然有备,三十余人各举盾牌,密密层层的挡在皇太叔身前,只听得铮铮铮三响,三枝箭便在盾牌上撞了下来,萧峰听携的十枝箭射出了七枝,只剩下三枝,眼见敌人三十几面盾牌相互掩护,这三枝箭便要射死三死名卫士也难,更不用说射皇太叔了。这时他已深入敌阵,身后数千军士挺矛追来,面前更是千军万马,实已陷入了绝境。当日他独斗中原群雄,对方只不过数百人,已然凶险之极,幸得有人相救,方能脱身,今日困于数十万人的重围之中,却如何逃命? 这当儿情急拼命,蓦地里一声大吼,纵身而起,呼的一声,从那三十几面盾牌之上纵跃而过,落在皇太叔马前。皇太大吃一惊,举马鞭往他脸上击落。萧峰斜身跃起,落上皇太叔的马鞍,左手抓住他后心,将他高高举起,叫道:“你要死还是要活?快叫众人放下兵刃!”皇太叔吓得呆了,对他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见。 这时叛军中的扰攘之声更是震耳欲聋,成千成万的官兵弯弓搭箭,对准萧峰,但皇太叔被他擒在手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峰气丹田,叫道:“皇在叔有令,众三军放下兵刃,听宣圣旨。皇帝宽洪大量,赦免全体官兵,谁都加追究。”这几句话盖过了十余万人的喧哗纷扰,声闻数里,令得山前后十余万官兵少有半数听得清清楚楚。 萧峰有过丐帮帮众背叛自己的经历,明白叛众心思,一过逆境之后,最要紧的是个图免罪,只须方保证不念旧恶,决不追究,叛军自然斗志消失。此刻叛军势大,耶律洪基身边不过七八万人马,众寡悬殊,决不是叛国之敌,其时局面紧急,不及向洪基请旨,便说了这几句话,好令叛军安心。 这几句话朗朗传出,众叛军的喧哗声登时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人均是惶惑无主。 萧峰知此刻局势是危险,叛军中只须有人呼叫不服,数十万没苍蝇般的叛军立时酿成巨变,当真片也延缓不得,又大声叫道:“皇帝有旨:众叛军官兵中有论官职大小,一概无罪,皇帝开恩,决不追究。军官士兵各就原职,大家快快放下兵刃!” 一片寂静之中,忽然呛啷啷!呛啷啷几声响,有几人掷下了手中长矛。这掷下刃的声音互相感染,霎时之间,呛啷啷之声大作,倒有一半人掷下兵刃,余下的兀自踌躇不决。 萧峰左臂将皇太叔身子高高举起,缓缓上山,众叛军谁也敢拦阻,他马头到处,前面便让出一条路来。 萧峰骑马来到山腰,御营中两队兵下来迎接,山峰上奏起鼓乐。 萧峰道:“皇太叔,你快快下令,叫部属放下兵刃投降,便可饶你性命。” 皇太叔颤声道:“你担保饶我性命?” 萧峰向山下望去,只见数叛军手中还是执着弓箭长矛,军心未定,危险未过,寻思:“眼下是安军心为第一要务。皇太叔一人的生死何足道哉,只须派人严加临守,谅他以后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便道:“你戴罪立功,眼睛是唯一的良机,陛下知道都是你儿子不好,定可赦你的性命。” 皇太叔原无争夺帝位的念头,都是因他儿子楚王野心勃勃而起祸,这时他身落人手,但求免于一死,便道:“好,我依你之言便了!” 萧峰让他安坐马鞍,朗声说道:“众三军听者,皇太叔有言吩咐。” 皇太叔大声道:“楚王挑动祸乱,现已伏示。皇上宽洪大量,饶大家的罪过。各人快快放下兵刃,向皇请罪。” 皇太叔既这么说,众叛军群龙无首,虽有凶鸷倔强之徒,也已不敢再行违抗,但听得呛啷啷之声响成一片,众叛军都投下兵刃。 萧峰押着皇太叔上得苍茫山来。耶律洪基喜不自胜,如在梦中,抢到萧峰身边,握着他的双手,说道:“兄弟,兄弟,哥哥这江山,以后和你共享之。”说到这里心神激荡,不由得流下泪来。 皇太叔跪伏地,说道:“乱臣向陛下请罪,求陛下哀怜。” 耶律洪基此时心境好极,向萧峰道:“兄弟,你说刻当如何?”萧峰道:“叛军人多势众,须当安定军心,求陛下赦免皇太叔死罪,好让大家放心。” 耶洪基笑道:“很好,很好,一切依你,一切依你。”转头向北院大王道:”你传下圣旨,封萧峰为楚王,官居南院大王,督率叛军,回归上京。” 萧峰吃一惊,他杀楚王,擒皇太叔,全是为要救义兄之命,决无贪图爵禄之意,耶律洪基封他这样的大官,倒令他手足无措,一说不出话来。北院大王向萧峰拱手道:“恭喜,恭喜!楚王爵位向来不外姓,萧大王快向皇上谢恩。”萧峰向洪基道:“哥哥,今日之事,全仗你洪福齐,众官兵对输心归诚,叛乱方得平定,做兄弟的只不过出一蛮力,实算不得什么功劳。何况兄弟的不会做官,也不愿做官,请哥哥收回成命。”耶律洪基哈哈大笑,伸右手揽着他肩头,说道:“这楚王之封、南院大王的官位,在我辽国已是最高的爵禄,兄弟倘若还嫌不够,一定不肯臣服于我,做哥哥的除了以皇位相让,更无别法了。” 萧峰吃一惊,心想:“哥哥大喜之余,说话有些忘形了,眼下乱成一团,一切事情须当明快果决,不能有丝毫犹豫,以防更起祸变。”只得屈膝跪下,说道:“臣萧峰领旨,多谢万岁恩典。”耶律洪基笑着双手扶起。萧峰道:“臣不敢不违旨,只得领爱官爵。只是草野鄙人,不明朝廷法度,若有差失,尚请原宥。” 耶律洪基伸手在他肩头拍了几下,笑道:“决无干系!”转头向左军将军耶律莫哥道:“我命你为南院枢密使,佐辅萧大王,勾当军国重事。”耶律哥大喜,忙跪下谢恩,又向萧峰参拜,道:“参见大王!”洪基道:“莫哥,你禀受萧大王号令,督率叛军回归上京。咱们皇太后请安去。” 当下山峰上奏起鼓乐,耶律洪基一行向山下走去。叛军的领兵将军已将皇太后、皇后等请出,恭恭敬敬的在营中安置。耶洪基进得帐去,母子夫妻相见,死里逃生,恍如隔世,自是人人称赞萧峰的大功。 耶律莫哥先行,引导萧峰去和南院诸部属相见。适才萧峰在千万马中一进一出,勇不可当,众人均是亲见。南院诸属官军虽然均是楚王的旧部,但一来萧峰神威凛凛,各人尽中害怕,不敢不服,又都敬他英雄了得,二来楚王平素脾气暴躁,无恩于人,三自己作乱犯上,心下都好生惶恐,是以萧峰一到军中,众叛军肃然敬服,齐听丰号令。 萧峰说道:“皇上已赦免各人从逆谋叛之罪,此后大伙儿应主该痛改前非,再也不可稍起贰心。” 一名白须将军上前说道:“禀告大王,皇太叔的世子扣押我等家属,胁迫我等附逆,我等若有不从,世子便将我等家属斩首,事出无奈,还祈大王奏明万岁。” 萧峰点道:“既如此,以往之事,那也不用说了。”转头向律莫哥道:“众军就地休息,饱餐之后,拨营回京。” 当下南院中部属一个个依着官职大小,上来参见。萧峰虽然从来没做官,但他久为丐帮帮主,统率群豪,自有一番威严。带领丐帮豪杰和契丹大豪,其间也无甚差别。只是辽军中另有一套规矩,萧峰一面小心在意,一面由耶律莫哥分派处理,一切均是井井有条。 萧峰带领大军出发不久,皇太后和皇后分别派了使者,到军中给袍带金银。大军行了数日,来到上京。京中留守的百官和百姓早已得到讯息,远远迎接出来,萧峰帅字旗到处,众百姓烧香跪拜,称颂不已。他一举荡平这场大祸变,便无数辽国军士保全性命,上京的百姓有一小半倒御营亲军的家属,自是对他感激无尽。萧峰按辔徐行,众百姓大叫:“多谢南院王救命!”“老天爷保佑南院大王长命百岁,大富大贵!” 萧峰听着这一片称颂之声,见众百姓大都眼中含泪,感激之情,确是出于至城,寻思:“一人身居高位,一举一动便关连万千百姓的祸福,我去射杀楚王之时,只是逞一时刚勇,既救义兄,复救自己,想不到对众百姓却有这大的好处。唉,在中原时我一意求好,偏偏怨谤丛集,成为江湖上第一大歼大恶,也实在难说得很。” 又想:“此处是我父母之邦,当年我爹爹、妈妈,必曾常在这条大路上来去。唉,我既不知爹娘的形貌,他们当年如何在此并骑驰马,更加无法想像。” 上京是辽京国都。其时辽国是天下第一大国,比大宋强盛得多。但契丹人以游牧为生,居无定所,上京城中民居、店铺,粗号鄙简陋,比之中原去大为不如。 南院属官将萧峰迎入楚王府。萧峰一生贫困,哪里住过这等府第?进去走了一遭,便觉十不惯,命部属在军营中竖立营帐,他与阿朱起居简朴,一如往昔。 第三日上,耶律洪基和皇太后、皇后、嫔妃、公主等回驾上京,萧峰率领百官的家属。皇太叔自觉无颜,已在途中自尽而死。洪基也信守诺言,对附逆的官一概不加追究,只诛杀了楚王属下二十余名创议为叛的首恶皇宫中大开筵席,犒劳出力的将十,接连大宴三日。萧峰自是成的席上的第一位英雄。耶律洪、皇太后、皇后、众嫔妃、公主的赏赐,以及文武百官的馈赠,当真堆积如山。 犒赏已毕,萧峰到南院视事。辽国数十个部族的族长一一前来参见,什么乌隗部、伯德部、北部、南部、室韦部、梅古悉部、五国部、乌拉部,一时也记之不尽。跟着是皇后所部属珊军军官,弘宁宫、永兴宫、积厌宫、延昌宫等各宫卫的军官纷纷前来参见。辽国的属国洪五十九国,计有吐谷浑、突厥、党项、沙陀、波斯、大食、回鹘、吐蕃、高昌、高丽、于阒、敦煌等等。各国有使臣在上京的,得知萧峰用事,掌握军国重权,都来赠送珍异器玩,讨好结纳。萧峰每日会晤宾客,接见部属,眼中所见,尽是金银珍宝,耳中所闻,无非诌谀称颂,不由得甚是厌烦。 如此忙了一月有余,耶律洪基在便殿召见,说道:“兄弟,你的职份是南院大王,须当坐镇南京,俟机进讨中原。做哥哥虽不愿你分离,但为了建立千万世的奇功,你还是早日领兵南下吧!” 萧峰听得皇上命他领兵南征,心中上惊,道:“陛下,南征乃是大事,非同小可。萧峰一勇之夫,军略实非所长。” 耶律洪基笑道:“我国新经祸变,须当休养土卒。大宋现下太后当朝,重用司马光朝政修明,无隙可乘,咱们原不是要在这时候南征。兄弟,你到得南京,时时刻刻将吞并南朝这件事放中心头。咱们须得待衅而动,看到南朝有什么内变,那就大兵南下。要是他内部好好地,辽国派兵功打,这就用力大而收效少了。” 萧峰应道:“是,原该如此。”洪基道:“可是咱们息知南朝是否政修明,百姓是否人心归附?”萧峰道:“请陛下指点。”洪基哈哈大笑,道:“自以来,都是一般,多用金银财帛去收买奸细间谍啊。南人贪财,卑鄙无耻之待甚多,你命南部枢密使乐惜财宝,多多收买便是。” 萧峰答应了,辞出宫来,心下烦恼。他自来所结交的都是英雄豪杰,尽管江湖上暗中陷害、埋伏下毒等等诡计见过得多了,但均是爽爽快快杀人放火的勾当从未用过金银去收买旁人。何况他虽是辽人,自幼在南朝长大,皇旁要他以吞灭宋朝为务,心下极不愿意,寻思:哥哥封我为南院大王,总是一片好义气。我倘若此刻便既辞官,未免辜负他一番盛情,有伤兄弟义气。待我到得南京,做他一年半载,再行请辞便了。那时他如果不准,我挂冠封印,一溜了之,谅他也奈何我不得。当下率领部属,携同阿紫来到南京。 辽时南京,便是今日的北京,当时称为燕京,又称幽都,为幽州之都。后晋石敬塘自立称帝,得辽国全力扶持,石敬塘便割燕云十六州以为酬谢。燕云十六州为幽、蓟、涿、顺、檀、瀛、莫、新、妫、儒、武、蔚、云、应、后周、宋朝三朝历年与之争夺,始终无法收回。燕云十六州占据形胜,辽国驻以重兵,每次向南用兵,长驱而下,一片平阳之上,大宋无险可守。宋辽交兵百余年,宋朝难得一胜,兵甲不如固是主因,而辽国居高临下以控制战场,亦占到了极大的便宜。 萧峰进得城来,见南京城街道宽阔,市肆繁华,远胜上京,来来往往的都是南朝百姓,所听到的也尽是中原言语,恍如回到了中土一般。萧峰阿朱都很喜欢,次日轻简从,在市街各处游观” 燕京城方三十六里,共有八门。东是安东门、迎春门;南是开阳门、丹凤门;西是显西门、清晋门;北是通天门、拱振门。两道北门所称为通门、拱振,意思是说臣服于此,听从来自面的皇帝旨。南院大王的王府在城之西南。 这时萧峰官居南院大王,燕云十六州固然属他管辖,便西京道大同府一带、中京道大定府一带,也俱奉他号令。威望既重,就不便再在小小营帐中居住,只得搬进了王府。他视事数日,便觉头昏脑胀,深以为苦,见南院枢密使耶律莫哥精明强干,熟习政务,便将一应事务都交了给他。 七十一、花形扇 “我早说那个涅鲁古不是造反的料,真差劲。输的这么快。”段星云说的很轻巧,段星风白了一下眼,当时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在那里看的热血沸腾,无法自已的。 “这次战斗我大辽共死上将士四万余人,倒让公子这么一句带过了。”萧竞远举杯饮茶,依然一副平静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辽国没什么关系。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四万人的血成就萧峰的英名也是他们的荣幸。”段星云很大方的说,“倒是萧伯伯,我们答应的事情做到了,你的承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实现啊。” “看你的样子嘛,也没有几年好活了,我们却还有大好的未来,我很担心我们这交易亏了呢。” “还是拿点实际的好处好了。”段星风听段星云的话还蛮有道理的,提了个建议。 “也好。老夫还真有一见东西可以送给两位。”萧竞远拿出的是一把剑,古朴的剑上没有任何装饰。不过,萧竞远还真有点本钱说。 武林传说,要找到红魔的宝藏,就必须集齐莲花簪,玄金竹,花形扇,逆天剑,边水珠,断魂链。 “还有地图。”萧竞远的声音很低哑,仿佛从天际传来的一样。 “哦,什么是红魔?”众人同时迷茫。连那把破见居然叫逆天剑都忘了惊讶。 “呵呵,原来如此,才几十年,这个天下就没有人知道他。”萧竞远笑的苍白,“还是,被有心人特意隐瞒?” 红魔,四十年前的江湖第一人,拥有无上的武功和富可敌国的财富。他死的,所以东西都消失了,不过据说只要集齐以上的几件东西,红魔的宝藏就会重现。 “你不要吗?”段星云拉开剑,还没生锈。不过的确普通。当然,还有更过分的,是铁剑,就路上几文钱一把能捡到的。 “老夫也是无意中得来,况且是真是假无人得知,正如段公子所言,老夫活不了几年了,留着无用。” “所以你就拿来当人情啊?”段星云可不会领情,因为当心自己受不了诱惑,、干脆放弃,对萧竞远的认识又上了一分。“我们也不会领情的哦。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萧伯伯果然还没有受圣人的教导啊。” “老夫的承诺还是有效的。”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看开了,还是萧竞远就是这样的人,反正段星云觉得他说话让你喜欢的很,根本就是要什么给什么的那种。让人没有信任感。当然,脸皮也是要多厚有多厚。 不过段星风不管这些,“我想知道你怎么说服他谋反的。” “当皇帝的人很少,可是想当皇帝的人却很多,我只不过让他看了一下做皇帝的生活。没想到他就不行了。” “摄魂大法?” “切。”段星云捏了一下鼻子,吸了一下表示,“白粉。” “你?”段星风被激怒了,“不是说不要再弄了吗?” “哦。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呢?我可不记得你是道德心那么强悍的人。不要和我说你天生还是心的善良什么的。”房间里只剩下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人。 “我本来就是好人好不好?”段星风满不在乎的说,“再说鸦片是英国卖到中国来的,被你一弄我们是不是还卖到英国去啊?” “有什么关系,进口改出口,为国家增加外汇筹备。再说我也不是扩大范围用啊。” “你再这么用下去,迟早有人看出里面的利益,到时候泛滥了你就成千古罪人了。” “谁会知道啊。” “除非你把所有事情都自己做。” “累不累啊,我有数的,你操什么心啊。” “我就怕到时候用多了,吃什么东西都有,要是我吃了怎么办?”段星风不满的说,怕怕啊。 “我靠,要是你吃了,我估计你这辈子是戒不掉了。不过也好,到时候躺在床上,吃吃东西,抽抽水烟,快活似神仙啊。” “水烟?” “就是鸦片。”我靠。 “哦。”段星风点点头,“但是我不想啊,我这人意志薄弱,受不了鸦片的毒害。” “要不,我打副铁链,把你拷在床上,然后每天给你吃清水和白饭?” “什么?”段星风听的不是很清楚。 段星云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反对我种罂粟,不会就是这个原因吧?!” “是啊,我当然要为自己考虑啊。” “妈的,气死我算了。”段星云发现自己真的不明白段星风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稻草?豆腐?铁丁?还是根本是空的? “戒,煮点猪脑给段星风吃,以形补形。”段星风走出门朝戒喊到,“最好是天麻炖猪脑。”顺便连神经也补了。妈的。 回中原的路上很寂静,阿紫不在,没有人和段星云吵。冷夜只是越来越不见人影,终于在一天夜里彻底消失。他没有留下玫瑰花,只有一把木制的折扇,镂花的扇柄和扇面,末端一缕猩红流苏,精巧细致,一股极雅淡的香扑面而来。旁边的信封里有一张纸,撒落着很多字。 “你觉不觉得这就是天意啊?”段星云把两张纸叠在一起,真正的地图就出现在眼前,“我们已经拿到了这么多东西。” “怎么找啊,麻烦。” “是主角的话都会来到我们手中的。”段星云也知道找宝藏的下场,一般都是不得好死。不过有一个人,一定比所有人知道的更多。不过还是不能肯定他的态度。也好,做人就是要有耐心。 这日行到一个客栈,居然是莫言主动来找段星云了。 “有事?”段星云摇着手里的扇子,戒在旁边整理东西。 “我想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莫言还是一派温和,安静微笑,如无声栖在荷尖的一只蜻蜓,叫人全然想不到静默平和之中暗藏着什么。 “毒?”段星云惊讶的皱起眉头,瞪大了眼睛,“你中毒了吗?” “哦,我没有中毒吗?” “你中不中毒关我什么事啊?” “可是魔鬼花就关我的事了,对不对?” “你是太看的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别人呢?”段星云示意戒帮他系好鞋带,“我送你的并不是毒,它只会让你觉得生活更美好而已。莫言,你不是喜欢段星风吗?我猜你很喜欢他的,怎么样??” “用魔鬼花和你交换。” “不要。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罂粟花是秘密,暂时不想说。但是莫言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着离开的背影,段星云歪着头肯定的说,“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很难想像啊。 “真郁闷啊。”段星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剩不了多少人了,这年头,连段星风都有人接收了。“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呢?” 想想自己也不错的啊。 冷夜,你到底从哪里来,又要回哪里去呢?而桑蓝,你现在又在何方? “戒,你换个名字好不好?” “是。” “那我叫你无痕好不好?” “好。” “他们都说雁过无形,风过无痕。你说,以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可以忘记呢?” “不知道。” “我也是呢,很多事情,怎么都忘不掉呢。”段星云刚沐浴完毕,发上犹自沥沥滴着水珠,“冷夜走了耶,我又剩下你一个人了,很没有安全感哦,戒,你还是走好了,你想要什么?” “不用。” “那,明天就回去好了,你喜欢回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把弄着手里的扇子,哎,时间一点点过去,自己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啊,日子过的有点无聊。 沉默之后,戒终于开口,“为什么?” “呀。”段星云很惊奇的回头,然后笑着又回过去继续看着窗外,“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样忘记,忘记你曾经如此的伤害我呢?”没有冷夜,又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让我怎么安心,怎么不去担心什么时候再到来的背叛呢?怎么不去怀疑忠诚背后的阴谋,或者让自己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我不会。” “可是我不相信啊。”段星云耸耸肩膀,无可奈何的说,“你的武功比我好多了,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我不会背叛你的。” “哦。”很没有说服力的话。段星云终于仔细的看向戒,很长的留海,几乎把表情全部遮住,挺直的身形,黑色的衣服显的很萧索。 “老实说,你的易容很烂。欧阳。你知道,我一直很想这样叫你。” 七十二、与虚竹同行 遇见虚竹本来就在打算中,不过遇见四大恶人就是意外了。而且看上去段延庆心情不是很好。不过也马上知道原因了,是那个棋局破不出来,没办法,有人就是这么蠢。 “哪,破不出来是正确的,反正破出来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是啊,那个星宿派的老贼还趁机偷袭老大,幸好老大英明,才没什么危险。”岳老三的声音还是这么粗糙。 段星云有点心情了,“那他们有打起来吗?” 那去棋局的人真的是很多,慕容复,少林僧,鸠摩智,更不用说那一堆什么少年才俊了。少林僧去那里是送请帖的,只能说少林认识的人还真多,哪里都有。倒是丁某某,在那里暗算了一堆人,算是彻底和中原武林结了仇了。 苏星河和丁春秋二人是要打架的,不过因为段星风派了北堂和东方去了,所以他们二人就联手把星宿派给打跑了。 “看来丁春秋武功很烂。”段星云下了个定论。由此对天龙世界里的分层又糊涂了,苏星河好差啊。那到底武功啊什么的是怎么分的啊—— ============—— 死神,应该说是北堂,正站在一片城郊的树林里,原本就是一身黑色的他因为段星云的临时起意,又批上了一袭漆黑的斗篷,在月色下显的有点骇人。 在他的前面还站着一行同样的人,他们就是他组建的死神之镰。一支特别负责段星风安全的人,全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情接近段星风吗?”红魔的东西一样一样出现,是偶然还是巧合?不要说是俺们是主角,运气好的人神共愤的。段星云一路走来已经明白的很了,就算段誉有什么运气的话,也被自己和段星风耗的差不多了,现在还占着虚竹的份呢。 “没有。”北堂对于段星云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惊讶,不过那一头刺目的红发还是让心颤动了一下。眼色一沉。 哦。段星云扫了一眼那群人,总觉得这么多人保护一头猪是浪费了点。“北堂,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们好了。至于你们,先回天涯海阁去,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了。” 说起来其实北堂也很有天赋的,不过和欧阳比是差了,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不是很可靠,有点灰心,看了想找一个武功比欧阳好的是挺难的。难道要把他的武功吸掉?好可惜啊。 “戒,你会明教多少武功啊?” “明教里各门各派的人很多,武功层出不穷,小时候父亲教我一门莫家的炎心诀,不过母亲教给我一门另外的心法口诀…” 段星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很无聊,“这些武功,我听都没有听过。你知道明教的乾坤大挪移?” “那是明教自波斯传入中原是带入的,但是极难练成,只有二哥一人在练。” 呜,很难练吗?我看张无忌练的咋快的啊。 “乾坤大挪移心法,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我看难练是因为你们内力不够,你学的九阳神功最好,我看学个一两天就可以练好了。”一说完,段星云就恨的想杀了自己,再练,以后杀自己可就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了。幸好戒接下来说,“我不会学的。” “那你把秘籍拿过来。” “乾坤大挪移心法只有历代教主才可以阅览。”显然莫言就是下任教主的不二人选。 “哦,你不是还有一个大哥吗?” “大哥他,极早就离开了明教。”戒带着一抹暗淡。 其实故事很简单,明教教主莫天啸是一个黑道的枭雄,他先娶了一妻一妾,正妻生下的是莫言,妾生的是大儿子,后来取名叫莫归。至于莫问的母亲,只是莫天啸在路上带回的一名女子,虽然漂亮却是毫无出处,身体也是不佳,在莫问七岁的时候就死了。所以莫问就是那种可爱的小孩,可怜没人爱。 在十三岁那年,莫天啸在属下的提议下,把他的第三个儿子送去大理当卧底,反正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莫问为了那什么父爱,倒是尽心尽力。 “好老套啊。”段星云打了个呵欠,“你以为你做好了事情,莫天啸就会对你好了?” “不是。”戒依然低着头,好像现在说的是另外不相干的人一样,“母亲临时前让我好好报答明教,现在,我欠他们的已经还清了。” “把我大理的一阳指拿去报答?或则把我拿去报答?” 戒没有接过话,没办法,理亏啊。 “你知道,本来我可以很自豪的说,一阳指,大理绝学,现在好了,不值钱了。不过我看,你老爹也不是大方的人,估计拿着我家的秘籍一个人躲起来,也不会给别人看。所以,我决定让你去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怎么样?”段星云绕着头发。 “是。” “把乾坤大挪移和圣火令拿来给我,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一笔购销。”以后有人说,乾坤大挪移,明教绝学,好,我就拿它去卖。买一送一。买一本《乾坤大挪移》还要附送圣火令。 “是。” “喂,你也考虑一下吧,不要回答的这么干脆呀,我说的是什么,听清楚了没有啊?”段星云呲着嘴怀疑自己的听力。 “是。” 流海太长,什么也看不清楚的。“九月的少林大会,我在那里等你,如果你没有拿到手,以后都不用再回来了。” “是。” 看着走出去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有当地主的潜质,很会剥削人。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句,“欧阳,我希望你能够回来的。” 走了欧阳,再把四大恶人赶回西夏以便以后方便行事,队伍马上就缩小了。段星风和段星云,莫言,北堂。虽然段星风那家伙什么事情都喜欢别人动手,不过莫言居然很能够,把所有事情都包了,以至于没了一群属下,段星风还是混的很好。 冲着虚竹的地方去,正好正午。虚竹正在一处饭店之中,不住向着店外大道东张西望,段星风和段星云互看了一眼,挑了对面的酒楼,坐了临窗的位置,慢慢的看。 话说虚竹正在到处看,忽听得身旁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和尚,你在等什么人么?”虚竹转过头来,见西首靠窗的座头上坐着个青衫少年,秀眉星目,皮色白净,相貌极美,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正自笑吟吟的望着他。虚竹道:“正是!请问小相公,你可见到六个和尚么?”原来虚竹和少林的一行人参加下棋大会后,从谷中出来后,遇见了那个捉了天山雪蚕的慧净,结果打了起来,虚竹不幸的和他们失散了。 那少年道:“没见到六个和尚,一个和尚倒看见的。”虚竹道:“嗯,一个和尚,请问相公在何处见到。”那少年道:“便在这家饭店中见到。” 虚竹脑子笨,继续问道:“请问相公,那和尚是何等模样?多大年纪?往何方而去?”那少年微笑道:“这个和尚高额大耳,阔口厚唇,鼻孔朝天,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他是在这饭店之中等吃两碗素面,尚未动身。”虚竹哈哈一笑,说道:“小相公原来说的是我。”那少年道:“相公便是相公,为什么要加个‘小’字?我只叫你和尚,可不叫你作小和尚。”这少年说来声音娇嫩,清脆动听。虚竹道:“是,该当称相公才是。” 说话之间,店伴端上两碗素面。虚竹道:“相公,小僧要吃面了。”那少年道:“青菜蘑菇,没点油水,有什么好吃?来来来,你到我这里来,我请你吃白肉,吃烧鸡。”虚竹道:“罪过,罪过。小僧一生从未碰过荤腥,相公请便。”说着侧过身子,自行吃面,连那少年吃肉吃鸡的情状也不愿多看。他肚中甚饥,片刻间便吃了大半碗面,忽听得那少年叫道:“咦,这是什么?”虚竹转过头去,只见那少年右手拿着一只羹匙,舀了一羹匙汤正待送入口中,突然间发见了什么奇异物件,羹匙离口约有半尺便停住了,左手在桌上捡起一样物事。那少年站起身来,右手捏着那件物事,走到虚竹身旁,说道:“和尚,你瞧这虫奇不奇怪?” 虚竹见他捏住的是一枚黑色小甲虫,这种黑甲虫到处都有,决不是什么奇怪物事,便问:“不知有何奇处?”那少年道:“你瞧这虫壳儿是硬的,乌亮光泽,像是涂了一层油一般。”虚竹道:“嗯,一般甲虫,都是如此。”那少年道:“是么?”将甲虫丢在地下,伸脚踏死,回到自己座头。虚竹叹道:“罪过,罪过!”重又低头吃面。 他整日未曾吃过东西,这碗面吃来十分香甜,连面汤也喝了个碗底朝天,他拿过第二碗面来,举箸欲食,那少年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和尚,我还道你是个严守清规戒律的好和尚,岂知却是个口是心非的假正经。” 虚竹道:“我怎么口是心非了?”那少年道:“你说这一生从未碰过荤腥,这一碗鸡汤面,怎么却又吃得如此津津有味。”虚竹道:“相公说笑了。这明明是碗青菜蘑菇面,何来鸡汤?我关照过店伴,半点荤油也不能落的。”那少年微笑道:“你嘴里说不茹荤腥,可是一喝到鸡汤,便咂嘴嗒舌的,可不知喝得有多香甜。和尚,我在这碗面中,也给你加上一匙羹鸡汤罢!”说着伸匙羹在面前盛烧鸡的碗中,舀上一匙汤,站起身来。 虚竹大吃一惊,道:“你……你……你刚才……已经……”那少年笑道:“是啊,刚才我在那碗面中,给你加上了一匙羹鸡汤,你难道没瞧见?啊哟,和尚,你快快闭上眼睛,装作不知,我在你面中加上一匙羹鸡汤,包你好吃得多,反正不是你自己加的,如来佛祖也不会怪你。” 虚竹又惊又怒,才知他捉个小甲虫来给自己看,乃是声东击西,引开自己目光,却乘机将一匙羹鸡汤倒入面中,想起喝那面汤之时,确是觉到味道异常鲜美,只是一生之中从来没喝过鸡汤,便不知这是鸡汤的滋味,现下鸡汤已喝入肚中,那便如何是好?是不是该当呕了出来?一时之间彷徨无计。 那少年忽道:“和尚,你要找的那六个和尚,这不是来了么?”说着向门外一指。虚竹大喜,抢到门首,向道上瞧去,却一个和尚也没有。他知又受了这少年欺骗,心头老大不高兴,只是出家人不可嗔怒,强自忍耐,一声不响,回头又来吃面。 虚竹心道:“这位小相公年纪轻轻,偏生爱跟我恶作剧。”当下提起筷子,风卷残云般又吃了大半碗面,突然之间,齿牙间咬到一块滑腻腻的异物,一惊之下,忙向碗中看时,只见面条之中夹着一大片肥肉,却有半片已被咬去,显然是给自己吃了下去。 虚竹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叫道:“苦也,苦也!”那少年笑道:“和尚,这肥肉不好吃么?怎么叫苦起来?” 虚竹怒道:“你骗我到门口去看人,却在我碗底放了块肥肉。我……我……二十三年之中,从未沾过半点荤腥,我……我……这可毁在你手里啦!” 那少年微微一笑,说道:“这肥肉的滋味,岂不是胜过青菜豆腐十倍?你从前不吃,可真是傻得紧了。” 虚竹愁眉苦脸的站起,右手?住了自己喉头,一时心乱如麻,忽听得门外人声喧扰,有许多人走向饭店而来。他一瞥之间,只见这群人竟是星宿派群弟子,他是在那棋局上见过的,连忙暗叫:“啊哟,不好,给星宿老怪捉到,我命休矣!”急忙抢向后进,想要逃出饭店,岂知推开门踏了进去,竟是一间卧房。虚竹想要缩脚出来,只听得身后有人叫:“店家,店家,快拿酒肉来!”星宿派弟子已进客堂。 虚竹不敢退出,只得轻轻将门掩上了。忽听得一人的声音道:“给这胖和尚找个地方睡睡。”正是丁春秋的声音。一名星宿派弟子道:“是!”脚步沉重,便走向卧房而来。虚竹大惊,无计可施,一矮身,钻入了床底。 他脑袋钻入床底,和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一个声音低声惊呼:“啊!”原来床底已先躲了一人。虚竹更是大吃一惊,待要退出,那星宿弟子已抱了慧净走进卧房,放在床上,又退了出去。只听身旁那人在他耳畔低声道:“和尚,肥肉好吃么?你怕什么?”原来便是那少年相公。虚竹心想:“你身手倒也敏捷,还比我先躲入床底。”低声道:“外面来的是一批大恶人,相公千万不可作声。”那少年道:“你怎知他们是大恶人?”虚竹道:“我认得他们。这些人杀人不眨眼,可不是玩的。” 那少年正要叫他别作声,突然之间,躺在床上的慧净大声叫嚷起来:“床底下有人哪,床底下有人哪!”虚竹和那少年大惊,同时从床底下窜了出来。 只见丁春秋站在门口,微微冷笑,脸上神情又是得意,又是狠毒。那少年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跪了下去,颤声叫道:“师父!” 丁春秋笑道:“好极,好极!拿来。”那少年道:“不在弟子身边!”丁春秋道:“在哪里?”那少年道:“在辽国南京城。” 丁春秋目露凶光,低沉着嗓子道:“你到此刻还想骗我?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少年道:“弟子不敢欺骗师父。”丁春秋目光扫向虚竹,问那少年:“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了?”那少年道:“刚才在这店中相遇的。” 丁春秋哼了一声,道:“撒谎,撒谎!”狠狠瞪了二人两眼,闪了出去。四名星宿派弟子抢进房来,围住二人。 虚竹又惊又怒,道:“原来你也是星宿派的弟子!”那少年一顿足,恨恨的道:“都是你这臭和尚不好,还说我呢!”一名星宿弟子道:“小师妹,别来好么?”语气甚是轻薄,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气。虚竹奇道:“怎么?你……你……” 那少年呸了一声,道:“笨和尚,臭和尚,我当然是女子,难道你一直瞧不出来?”虚竹心想:“原来这小相公不但是女子,而且是星宿派的弟子,不但是星宿派的弟子,而且还是他们的大师姊。阿哟不好!她害我喝鸡汤,吃肥肉,只怕其中下了毒。”这个少年,自然便是阿紫乔装改扮的了。 她在辽国南京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她生性好动,日久生厌,萧峰公务忙碌,阿朱也是一心考虑萧峰,再则她毕竟善良,又不能日日陪阿紫玩耍。 有一日阿紫心下烦闷,独自出外玩耍。本拟当晚便即回去,哪知遇上了一件好玩事,追踪一个人,竟然越追越远,最后终于将那人毒死,但离南京已远,索性便闯到中原来。她到处游荡,也是凑巧,这日竟和虚竹及丁春秋同时遇上了。她引虚竹破戒吃荤,只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只要别人狼狈烦恼,她便十分开心,倒也并无他意。 阿紫只道师父只在星宿海畔享福,决不会来到中原,哪知道冤家路窄,竟会在这小饭店中遇上了。她早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呵斥虚竹,只不过虚张声势,话声颤抖不已,要想强自镇定,也是不能了,心中急速筹思脱身之法:“为今之计,只有骗得师父到南京去,假姊夫之手将师父杀了,那是我唯一的生路。除了姊夫,谁也打不过我师父。不过神木王鼎不在了,师父非寻回这宝贝不可。” 想到这里,心下稍定,但转念又想:“但若师父先将我打成残废,消了我的武功,再将我押回南京,这等苦头,只怕比立时死了还要难受得多。”霎时之间,脸上又是全无血色。便在此时,一名星宿弟子走到门口,笑嘻嘻的道:“小师妹,师父有请。”阿紫听师父召唤,早如老鼠听到猫叫一般,吓得骨头也酥了,但明知逃不了,只得跟着那名星宿弟子,来到大堂。 丁春秋独据一桌,桌上放了酒菜,众弟子远远垂手站立,毕恭毕敬,谁也不敢喘一口大气。阿紫走上前去,叫了声:“师父!”跪了下去。丁春秋道:“到底在什么地方?”阿紫道:“不敢欺瞒师父,确是在辽国南京城。”丁春秋道:“在南京城何处?”阿紫道:“辽国南院大王萧大王的王府之中。”丁春秋皱眉道:“怎么会落入这契丹番狗的手里了?” 阿紫道:“没落入他的手里。弟子到了北边之后,唯恐失落了师父这件宝贝,又怕失手损毁,因此偷偷到萧大王的后花园中,掘地埋藏。这地方隐僻之极,萧大王的花园占地六千余亩,除了弟子之外,谁也找不到这座王鼎,师父尽可放心。” 丁春秋冷笑道:“只有你自己才找得到。哼,小东西,你倒厉害,你想要我投鼠忌器,不敢杀你!你说杀了你之后,便找不到王鼎了?” 阿紫全身发抖,战战兢兢的道:“师父倘若不肯饶恕弟子的顽皮胡闹,如果消去了我的功力,挑断我的筋脉,如果断了我一手一足,弟子宁可立时死了,决计不再吐露那王鼎……那王鼎……那王鼎的所在。”说到后来,心中害怕之极,已然语不成声。 丁春秋微笑道:“你这小东西,居然胆敢和我讨价还价。我星宿派门下有你这样厉害脚色,而我事先没加防备,那也是星宿老仙走了眼啦!” 一名弟子突然大声道:“星宿老仙洞察过去未来,明知神木王鼎该有如此一劫,因此假手阿紫,使这件宝贝历此一番艰险,乃是加工琢磨之意,好令宝鼎更增法力。”另一名弟子说道:“普天下事物,有哪一件不在老仙的神算之中?老仙谦抑之辞,众弟子万万不可当真了!” 星宿派群弟子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劝阿紫快快顺服,从实招供。 丁春秋道:“你这等话骗骗旁人,倒还有用,来跟我说这些话,不是当我老胡涂么?居心大大的不善。嗯,你说我若废了你的武功,挑断你的筋脉……” 说到这里,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店家,看座!”丁春秋斜眼一看,只见一个青年公子身穿黄衫,腰悬长剑,坐在桌边,竟是慕容复。 “今天真好,又这么多人,那个慧净刚拎了冰蚕,武功太差了,没有想到少林的和尚这么没用。”段星云丢下筷子,摸摸下巴。 “恩。”段星风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北堂,去把那个小和尚带过来。”阿紫就算了,她能活就活,不能活也不关我的事情。 丁春秋和慕容复打了一会儿。死了几个星宿派的人,还是没有打过慕容复,所以段星云对江湖又模糊了几分。北堂带着虚竹回来,段星云看看没意思,就一把抓起正埋头吃的段星风,走人了。 虚竹本来是躲在后面的房间里的,结果被人拉了出来,心情紧张,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有想到见到段星风和段星云,当下傻笑起来。 七十三、经书的功用 虚竹喝了鸡汤,吐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段星云兜了一桌子的素菜给他,随便了解一下少林的最新动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说江湖是血雨腥风,但少林永远如一潭古井,平澜无波。 少了棋局的那一场邂逅,虚竹少的可不止那七十年的功力,不过段星风认为那反而是他喜欢的,当一个和尚,如果他愿意娶阿紫的话也好,不过在阿紫已经构不成威胁的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你喜欢莫言?” “没有。” “那你就是利用他?” “没有,是他自己要这样的好不好,如果他一直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会喜欢他的。”段星风说的很自然。他也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莫言的意思,只是随便惯了,只要不防碍到他就好。 “哦。”段星风咬着干果。“我想我们去灵鹫宫救天山童姥就好了。” 不过既然见了虚竹,就要拐他一起去,否则说不定还找不到那老太太。想想当年段星云觉得自己对于虚竹的亏欠,所以另外补偿了他,没有想到三五天下来,发现那家伙武功平平,内力也平平,奇怪。 “我说啊,当年我送你的书呢,你看了没有啊?”段星云一边监督莫言对段星风的行动,防止他们有什么不正当的行为,一边询问闷头闷脑的和尚。 虚竹脸一红,头摆的频率快的不下两百五,“没有,没有,小僧什么都没有看?” “啊?”浪费是最大的犯罪。段星云头先涌上心头的感觉是一句至理名言。人生啊…“你扔了?” “没有。”虚竹抓抓头,憨笑两声,“小僧拿去做那烧火的引种子了。” 段星云两眼一摸黑,差点没有晕过去。天哪,烧火啊,烧火啊,烧的什么啊,这那烧的起啊。 虚竹看段星云还不够,再来一句,“那些淫书,趁早没了的好。” 好吧,应该反省自己的错误,为了教育那个小和尚,为了祖国的未来,也为了弥补少林寺教育的漏洞,段星云自认是选了几本在古代来说很违反礼教但是在现代来说很无聊的书送给虚竹,但是,但是,最后一本可是正正经经的少林寺不外传的《易筋经》啊。 “虚竹同志。”段星云拍拍虚竹的肩膀,“你强,我没你强。”就算自己有那么一山的秘籍,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本事拿它们来烧火。 几个人走啊走,再次和慕容复相逢。和丁春秋一役他伤了星宿派二十余名弟子,大获全胜,终于出了在下棋大会上给丁春秋暗害的恶气,但最后得能全身而退,实是出于侥幸,路上回思适才情景,当真不寒而栗。与王语嫣、邓百川会齐后,在客店中深居简出,让邓百川等人养伤。过得数日,包不同、风波恶两人体力尽复,跟着邓百川与公冶乾也已痊可。六人说起不知阿朱的下落,都是好生记挂,当下商定就近去洛阳打探讯息。 所以慕容复是在明,段星风和段星云在边上看见他而已,也没有去打招呼的必要。一夜,慕容复一群人急于赶道直行到天黑,仍是在山道之中,越走道旁的乱草越长。段星风和段星云知道跟着他们就能到那什么大会,也忍了。 不久,风波恶就道:“咱们只怕走错了路,前边这个弯多半转得不对。”邓百川道:“且找个山洞或是破庙,露宿一宵。”风波恶当先奔出去找安身之所,放眼道路崎岖,乱石嶙峋。他自己什么地方都能躺下来呼呼大睡,但要找一个可供王语嫣宿息的所在,却着实不易。一口气奔出数里,转过一个山坡,忽见右首山谷中露出一点灯火,风波恶大喜,回首叫道:“这边有人家。”慕容复等闻声奔到。 公冶乾喜道:“看来只是家猎户山农,但给王姑娘一人安睡的地方总是有的。”六人向着灯火快步走去。那灯火相隔甚遥,走了好一会仍是闪闪烁烁,瞧不清楚屋宇。风波恶喃喃骂道:“他奶奶的,这灯可有点儿邪门。” 突然邓百川低声喝道:“且住,公子爷,你瞧这是盏绿灯。”慕容复凝目望去,果见那灯火发出绿油油的光芒。六人加快脚步,向绿灯又驱前里许,便看得更加清楚了。包不同大声道:“邪魔外道,在此聚会!” 包不同与风波恶久未与人打斗生事,霎时间跃跃欲试,但想到有王表妹在,立即自行克制。风波恶道:“今日走了整天路,可有点倦了,这个臭地方不太好,退回去罢!”慕容复微微一笑,说道:“表妹,那边不干不净的,咱们走回头路罢。”王语嫣不明白其中道理,但表哥既然这么说,也就欣然乐从。 六人转过身来,只走出几步,忽然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飞了过来:“既知邪魔外道在此聚会,你们这几只不成气候的妖魔鬼怪,又怎不过来凑凑热闹?”这声音忽高忽低,若断若续,钻入耳中令人极不舒服,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慕容复哼了一声,知道包不同所说“邪魔外道,在此聚会”那句话,已给对方听了去,从对方这几句传音中听来,说话之人内力修为倒是不浅,但也不见得是真正第一流的功夫。他左手一拂,说道:“没空跟他纠缠,随他去罢!”不疾不徐地从来路退回。那声音又道:“小畜生,口出狂言,便想这般挟着尾巴逃走吗?真要逃走,也得向老祖宗磕上三百个响头再走。” 风波恶忍耐不住,止步不行,低声道:“公子爷,我去教训教训这狂徒。” 慕容复摇摇头,道:“他们不知咱们是谁,由他们去罢!” 风波恶道:“是!” 六人再走十余步,那声音又飘了过来:“雄的要逃走,也就罢了,这雌雏儿可得留下,陪老祖宗解解闷气。” 五人听到对方居然出言辱及王语嫣,人人脸上变色,一齐站定,转过身来。只听得那声音又道:“怎么样?乖乖地快把雌儿送上来,免得老祖宗……” 他刚说到那个“宗”字,邓百川气吐丹田,喝道:“宗!”他这个“宗”字和对方的“宗”字双音相混,声震山谷。各人耳中嗡嗡大响,但听得“啊”的一声惨呼,从绿灯处传了过来,令人毛骨悚然。 邓百川这声断喝,乃是以更高内力震伤了对方。从那人这声惨呼听来,受伤还真不轻,说不定已然一命呜呼。那人惨叫之声将歇,但听得嗤的一声响,一枚绿色火箭射向天空,砰的一下炸了开来,映得半边天空都成深碧之色。 风波恶道:“一不做,二不休,扫荡了这批妖魔鬼怪的巢穴再说。”慕容复点了点头,道:“咱们让人一步,本来求息事宁人。既然干了,便干到底。”六人向那绿火奔去。慕容复怕王语嫣受惊吃亏,放慢脚步,陪在她身边,只听得包不同和风波恶两声呼叱,已和人动上了手。跟着绿火微光中三条黑影飞了起来,拍拍拍三响,撞向山壁,显是给包风二人干净利落的料理了。 慕容复奔到绿灯之下,只见邓百川和公冶乾站在一只青铜大鼎之旁,脸色凝重。铜鼎旁躺着一个老者,鼎中有一道烟气上升,细如一线,却其直如矢。 王语嫣眼睛毒的很,道:“是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邓百川点头道:“姑娘果然渊博。” 慕容复等心下都有些嘀咕:“此处离川西甚远,难道也算是桑土公一派的地界么?”他们都知道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都是苗人、瑶人,行事与中土武林人士大不相同,擅于下毒,江湖人士对之颇为忌惮,好在他们与世无争,只要不闯入川西瑶山地界,他们不会轻易侵犯旁人。 慕容复、邓百川等人自也不来怕他什么桑土公,只是跟这种邪毒怪诞的化外之人结仇,实在无聊,而纠缠上了身,也甚麻烦。慕容复微一沉吟,说道:“这是非之地,早早离去的为妙。” 眼见铜鼎旁躺着的那老者已是气息奄奄,却兀自睁大了眼,气愤愤的望着各人,自便是适才发话肇祸之人了。慕容复向包不同点了点头,嘴角向那老人一歪。包不同会意,反手抓起那根悬着绿灯的竹杆,倒过杆头,连灯带杆,噗的一声,插入那老者胸口,绿灯登时熄灭。王语嫣“啊”的一声惊呼。 公冶乾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叫做杀人灭口,以免后患。”飞起右足,踢倒了铜鼎。慕容复拉着王语嫣的手,斜刺向左首窜了出去。只奔出十余丈,黑暗中嗤嗤两声,金刃劈风,一刀一剑从长草中劈了出来。 慕容复袍袖一拂,借力打力,左首那人的一刀砍在右首那人头上,右首那人一剑刺入了左首之人心窝,刹那间料理了偷袭的二人,脚下却丝毫不停。 公冶乾赞道:“公子爷,好功夫!”慕容复微微一笑,继续前行,右掌一挥,迎面冲来一名敌人骨碌碌地滚下山坡,左掌击出,左前方一名敌人“啊”的一声大叫,口喷鲜血。黑暗之中,突然闻到一阵腥臭之气,跟着微有锐风扑面,慕容复急凝掌风,将这两件不知名的暗器反击了出去,但听得“啊”的一下惊呼,敌人已中了他自己所发的歹毒暗器。 黑暗之中,蓦地陷入重围,也不知敌人究有多少,只是随手杀了数人,杀到第六人时,慕容复暗暗心惊,寻思:“起初三人多半是川西桑土公一派,后来三人的武功却显是另属不同的三派,冤家愈结愈多,大是不妙。” 便在此时,左首高坡上有个声音飘了过来:“何方高人,到万仙大会来捣乱?当真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都不放在眼内吗?” 慕容复等都轻轻“啊”的一声。什么“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的名头,他们倒也听到过的,但所谓“洞主,岛主”,只不过是一批既不属任何门派、又不隶什么帮会的旁门左道之士。这些人武功有高有低,人品有善有恶,人人独来独往,各行其是,相互不通声气,也便成不了什么气候,江湖上向来不予重视。只知他们有的散处东海、黄海中的海岛,有的在昆仑、祁连深山中隐居,近年来销声匿迹,毫无作为,谁也没加留神,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出现。 慕容复朗声道:“在下朋友六人,乘夜赶路,不知众位在此相聚,无意中多有冒犯,谨此谢过。黑暗之中,事出误会,双方一笑置之便了,请各位借道。”他这几句话不亢不卑,并不吐露身分来历,对误杀对方数人之事,也赔了罪。 突然之间,四下里哈哈、嘿嘿、呵呵、哼哼笑声大作,越笑人数越多。初时不过十余人发笑,到后来四面八方都有人加入大笑,听声音不下五六百人,有的便在近处,有的却似在数里之外。慕容复听对方声势如此浩大,又想到那人说什么“万仙大会”,心道:“今晚倒足了霉,误打误撞的,闯进这些旁门左道之士的大聚会中来啦。我迄今没吐露姓名,还是一走了之的为是,免得闹到不可收拾。何况寡不敌众,咱们六人怎对付得了这数百人?” 众人哄笑声中,高坡上那人道:“你这人说话轻描淡写,把事情看得忒也易了。你们六人已出手伤了咱们好几位兄弟,万仙大会群仙假如就此放你们走路,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脸皮,却往哪里搁去?”慕容复定下神来,凝目四顾,只见前后左右的山坡、山峰、山坳、山脊各处,影影绰绰的都是人影,黑暗中自瞧不清各人的身形面貌。 慕容复和邓百川等生平经历过无数大阵大仗,见了这等情势,却也不禁心中发毛,寻思:“这些人古里古怪,十个八个自不足为患,几百人聚在一起,可着实不易对付。” 慕容复气凝丹田,朗声说道:“常言道不知者不罪。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的大名,在下也素有所闻,决不敢故意得罪。”左首一个粗豪的声音呵呵笑道:“你提一提咱们的名字,就想这般轻易混了出去吗?嘿嘿,嘿嘿!” 慕容复心头有气,说道:“在下敬重各位是长辈,先礼后兵,将客气话说在头里。难道我慕容复便怕了各位不成?”只听得四周许多人都是“啊”的一声,显是听到了“慕容复”三字颇为震动。 那粗豪的声音道:“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么?”慕容复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那人道:“姑苏葛容氏可不是泛泛之辈。掌灯!大伙儿见上一见!”他一言出口,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有的是灯笼,有的是火把,有的是孔明灯,有的是松明柴草,各家洞主、岛主所携来的灯火颇不相同,有的粗鄙简陋,有的却十分工细,先前都不知藏在哪里。 这些人服饰多数奇形怪状,与中土人士大不相同,说不出名目。慕容复团团作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各位请了,在下姑苏慕容复有礼。” 西首一人说道:“慕容复,你姑苏慕容氏爱在中原逞威,那也由得你。但到万仙大会来肆无忌惮的横行,却不把咱们瞧得小了?你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来问你,你要以我之道,还施我身,却是如何施法?” 慕容复循声瞧去,只见西首岩石上盘膝坐着一个大头老者,一颗大脑袋光秃秃地,半根头发也无,脸上巽血,远远望去,便如一个大血球一般。慕容复微一抱拳,说道:“请了!足下尊姓大名?”那人捧腹而笑,说道:“老夫考一考你,要看姑苏慕容氏果然是有真才实学呢,还是浪得虚名。我刚才问你:‘你若要以我之道,还施我身,却如何施法。只要你答得对了,别人怎样我管不着,老夫却不再来跟你为难。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好了!” 慕容复瞧了这般局面,知道今日之事,已决不能空言善罢,势必要出手露上几招,便道:“既然如此,在下奉陪几招,前辈请出手罢!”那人又呵呵的捧腹而笑,道:“我是在考较你,不是要你来伸量我。你若答不出,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八个字,乘早给我收了起来罢!” 慕容复双眉微蹙,心道:“你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我既不知你门派,又不知你姓名,怎知你最擅长的是什么绝招?不知你有什么‘道’,却如何还施你身?” 他略一沉吟之际,那大头老者已冷笑道:“我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朋友们散处天涯海角,不理会中原的闲事。山中无猛虎,猴儿称大王,似你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也说什么‘北乔峰、南慕容’,呵呵!好笑啊好笑,无耻啊无耻…” 那老头话没说完,只见一卷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落在他头上,一阵眩晕。” “刚才是教育你说话要知道天高地厚,区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也敢评论萧峰。”段星云坐在树枝上,手里卷着一本从虚竹的箱子里拎来的经书,刚才就是用佛经砸的,套句话来说,希望也是能我佛慈悲,教育一下这些傻瓜,希望他们能早点开窍。 “谁?”本来对于慕容复已经感冒了,居然又来几个,万仙大会的人心里都憋着气。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段星云对自己脸上的面具很有信心。“不过你说别人就算了,萧峰可不是你能说的。” 虽然段星云对萧峰已经不是以前那么崇拜,但是还是见不的别人说他的坏话。那大头老者咳嗽一声,一口浓痰吐出,疾向段星云脸上射了过来。段星云斜身一避,那口浓痰从他左耳畔掠过,突然间在空中转了个弯,托的一声,重重的打在段星云手里的书上,原来是他将书挡了一下.老儿痰中含劲,那是丝毫不奇。奇在他这口痰吐出之后,竟会在半空中转弯。” 那大头老者呵呵笑道:“你这小子,居然对你爷爷我大言不惭,你倒说说这一口痰的来历。”段星云一阵恶心,刚想去修理他,忽听得身旁王语嫣清亮柔和的声音说道:“端木岛主,你练成了这‘归去来兮’的五斗米神功,实在不容易。但杀伤的生灵,却也不少了罢。” 那大头老者本来一张脸血也似红,突然之间,变得全无血色,笑道:“小娃娃胡说八道,你懂得什么。‘五斗米神功’损人利己,阴狠险毒,难道是我这种人练的么?但你居然叫得出老爷爷的姓来,总算很不容易的了。” 王语嫣听他如此说,知道自己猜对了,只不过他不肯承认而已,便道:“海南岛五指山赤焰洞端木洞主,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端木洞主这功夫原来不是‘五斗米神功’,那么想必是从地火功中化出来的一门神妙功夫了。” 七十四 主角是慕容复 “地火功”是赤焰洞一派的基本功夫。赤焰洞一派的宗主都是复姓端木,这大头老者名叫端木元,听得王语嫣说出了自己的身分来历,却偏偏给自己掩饰“五斗米神功”,对她顿生好感,何况赤焰洞在江湖上只是藉藉无名的一个小派,在她口中居然成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更是高兴,当下笑道:“不错,不错,这是地火功中的一项雕虫小技。老夫有言在先,你既道出了宝门,我便不来为难你了。 突然间一个细细的声音发自对面岩石之下,呜呜咽咽、似哭非哭的说道:“端木元,我丈夫和兄弟都是你杀的么?是你练这天杀的‘五斗米神功’,因而害死了他们的么?”说话之人给岩石的阴影遮住了,瞧不见她的模样,隐隐约约间可见到是个身穿黑衣的女子,长挑身材,衣衫袖子甚大。端木元哈哈一笑,道:“这位娘子是谁?我压根儿不知道‘五斗米神功’是什么东西,你莫听这小姑娘信口开河。”那女子向王语嫣招了招手,道:“小姑娘,你过来,我要问一问你。”突然抢上几步,挥出一根极长的竹杆,杆头三只铁爪已抓住了王语嫣的腰带,回手便拉。 王语嫣给她拉得踏上了两步,登时失声惊呼。慕容复袍袖轻挥,搭上了竹杆,使出“斗转星移”功夫,已将拉扯王语嫣的劲力,转而为拉扯那女子自身。那女子“啊”的一声,立足不定,从岩石阴影下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冲到距慕容复身前丈许之处,内劲消失,便不再向前。她大惊失色,生恐慕容复出手加害,脱手放开竹杆,奋力反跃,退了丈许,这才立定。 王语嫣扳开抓住自己腰带的铁爪,将长杆递给慕容复。慕容复左袖拂出,那竹杆缓缓向那女子飞去。那女子伸手待接,竹杆斗然跌落,插在她身前三尺之处。 王语嫣道:“南海椰花岛黎夫人,你这门‘采燕功’的确神妙,佩服,佩服。”那女子脸上神色不定,说道:“小姑娘,你……你怎知道我姓氏?又怎知道我……我这‘采燕功’?” 王语嫣道:“适才黎夫人露了这一手神妙功夫,长杆取物,百发百中,自然是椰花岛著名的‘采燕功’了。”原来椰花岛地处南海,山岩上多产燕窝。燕窝都生于绝高绝险之处,黎家久处岛上,数百年来由采集燕窝而练成了以极长竹杆为兵刃的“采燕功”。同时椰花岛黎家的轻功步法,也与众不同。王语嫣看到她向后一跃之势,宛如为海风所激,更无怀疑,便道出了她的身分来历。 黎夫人被慕容复一挥袖间反拉过去,心中已自怯了,再听王语嫣一口道破自己的武功家数,只道自己所有的伎俩全在对方算中,当下不敢逞强,转头向端木元道:“端木老儿,好汉子一人做事一身当。我丈夫和兄弟,到底是你害的不是?” 端木元呵呵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南海椰花岛岛主黎夫人,说将起来,咱们同处南海,你还是老夫的芳邻哪!尊夫我从未见过,怎说得上‘加害’两字?” 黎夫人将信将疑,道:“日久自知,只盼不是你才好。”拔起长杆,又隐身岩后。黎夫人刚退下,突然间呼的一声,头顶松树上掉下一件重物,镗的一声大响,跌在岩石之上,却是一口青铜巨鼎。慕容复又是一惊,抬头先瞧松树,看树顶躲的是何等样人,居然将这件数百斤重的大家伙搬到树顶,又摔将下来。看这铜鼎模样,便与适才公冶乾所踢倒的碧磷洞铜鼎形状相同,鼎身却大得多了,难道桑土公竟躲在树顶?但见松树枝叶轻晃,却不见人影。 便在此时,忽听得几下细微异常的响声,混在风声之中,几不可辨。慕容复应变奇速,双袖舞动,挥起一股劲风,反击了出去,眼见银光闪动,几千百根如牛毛的小针从四面八方迸射开去。慕容复暗叫:“不好!”伸手揽住王语嫣腰间,纵身急跃,凭空升起,却听得公冶乾、风波恶以及四周人众纷纷呼喝:“啊哟,不好!”“中了毒针。”“这歹毒暗器,他奶奶的!”“哎哟,怎么射中了老子?” 慕容复身在半空,一瞥眼间,见那青铜大鼎的鼎盖一动,有什么东西要从鼎中钻出来,他右手一托,将王语嫣的身子向上送起,叫道:“坐在树上!”跟着身子下落,双足踏住鼎盖。只觉鼎盖不住抖动,当即使出“千斤坠”功夫,硬将鼎盖压住。其时兔起鹘落,只片刻间之事,慕容复刚将那鼎盖压住,四周众人的呼喝之声已响成一片:“哎哟,快取解药!”“这是碧磷洞的牛毛针,一个时辰封喉攻心,最是厉害不过。”“桑土公这臭贼呢,在哪里?在哪里?”“快揪他出来取解药。”“这臭贼乱发牛毛针,连我这老朋友也伤上了。”“桑土公在哪里?”“快取解药,快取解药!” “桑土公在哪里?”“快取解药!”之声响成一片。中了毒针之人有的乱蹦乱跳,有的抱树大叫,显然牛毛针上的毒性十分厉害,令中针之人奇痒难当。 慕容复一瞥之间,见公冶乾左手抚胸,右手按腹,正自凝神运气,风波恶却双足乱跳,破口大骂。他知二人已中了暗算,心中又是忧急,又是恼怒。这无数毒针,显然是有人开动铜鼎中的机括,从鼎中发射出来。铜鼎从空而落,引得众人的抬头观望,鼎中之人便乘机发针,若不是他见机迅速,内力强劲,这几千枚毒针都已钻入他的肉里了。慕容复内劲反激出去的毒针,有些射在旁人身上,有些射在鼎上,那偷发暗器之人有鼎护身,自也安然无恙。 只听得一个人阴阳怪气的道:“慕容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以彼之道,还施我身’?这可与你慕容家的作为不对啊。”此人站得甚远,半边身子又是躲在岩石之后,没中到毒针,便来说几句风凉话儿。 慕容复不去理他,心想要解此毒,自然须找鼎中发针之人,只觉得脚下鼎盖不住抖动,显是那人想要钻出来。慕容复左手搭在大松树的树干,已如将鼎盖钉住在大松树上,那人要想钻出鼎来,若不是以宝刀宝剑破鼎而出,便须以腰背之力,将那株松树连根拔起。鼎中人连连运力,却哪里掀得动已如连在慕容复身上的那株大松树? 慕容复使出“斗转星移”功夫,将鼎中人的力道都移到了大松树上。那松树左右摇晃,树根格格直响,但要连根拔起,却谈何容易,树周小根倒也给他迸断了不少。慕容复要等他再掀数下,便突然松劲,让他突鼎而出;料想他出鼎之时,必然随手再发牛毛细针以防护自身,那时挥掌拍落,将这千百枚毒针都钉在他身上,不怕他不取解药自救,其时夺他解药,自比求他取药方便得多。 只觉那鼎盖又掀动两下,突然间鼎中人再无动静,慕容复知道他在运气蓄力,预备一举突鼎而出,当即脚下松劲,右掌却暗暗运力。哪知过了好一会,鼎中人仍是一动也不动,倒如已然闷死了一般。 四下里的号叫之声,却响得更加惨厉了。各洞岛有些功力较浅的弟子难忍麻痒,竟已在地下打滚,更有以头撞石,以拳捶胸,情景甚是可怖。但听得七八人齐声叫道:“将桑土公揪出来,揪他出来,快取解药!”叫喊声中,十余人红了眼睛,同时向慕容复冲来。慕容复左足在鼎盖上一点,身子轻飘飘的跃起,正要坐向松树横干,突然间嗤嗤声响,斜刺里银光闪动,又是千百枚细针向他射来。 这一变故来得突兀之极,发射毒针的桑土公当然仍在鼎中,而这丛毒针来势之劲,数量之多,又显然出自机括,并非人力,难道桑土公的同党隐伏在旁,再施毒手么?这时慕容复身在半空,无法闪避,若以掌力反击,则邓百川等四人都在下面,不免重蹈覆辙,又伤了自己兄弟。在这万分紧急的当口,他右袖一振,犹如风帆般在半空中一借力,身子向左飘开三尺,同时右手袖子飘起,一股柔和浑厚的内劲发出来,将千百枚毒针都托向天空,身子便如一只轻飘飘的大纸鸢,悠然飘翔而下。 其时天上虽然星月无光,四下里灯笼火把却照耀得十分明亮,众人眼见慕容复潇洒自如的滑行空中,无不惊佩。惨呼喝骂声中,响出了一阵春雷般的喝采声来,掩住了一片凄厉刺耳的号叫。 慕容复身在半空,双目却注视着这丛牛毛细针的来处,身子落到离地约有丈余之处,左脚在一根横跨半空的树干上一撑,借力向右方扑出。他先前落下时飘飘荡荡,势道缓慢,这一次扑出却疾如鹰隼,一阵劲风掠过,双足便向岩石旁一个矮胖子的头顶踏了下去。原来他在半空时目光笼罩全场,见到此人怀中抱着一口小鼎模样的家伙,作势欲再发射。那矮子滑足避开,行动迅捷,便如一个圆球在地下打滚。慕容复踏了个空,砰的一掌拍出,正中对方后背。那矮子正要站起身来,给这一掌打得又摔倒在地。他颤巍巍的站起,摇晃几下,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四周十余人叫道:“桑土公,取解药来,取解药来!”向他拥了过去。邓百川和包不同均想:“原来这矮子便是桑土公!”两人急于要擒住了他,好取解药来救治把兄弟之伤,同时大喝,向他扑去。桑土公左手在地下一撑,想要站起,但受伤不轻,终究力不从心。包不同伸手向他肩头抓落,五指刚抓上他肩头,手指和掌心立时疼痛难当,缩手不迭,反掌一看,只见掌心鲜血淋漓。 原来这矮子肩头装有针尖向外的毒针。霎时之间,包不同但觉手掌奇痒难当,直痒到心里去。他又惊又怒,飞起左足,一招“金钩破冰”,对准桑土公屁股猛踢过去。但见他伏在地下,身子微微蠕动,这一脚非重重踢中不可。他这一脚去势迅捷,刹那之间,足尖离桑土公的臀部已不过数寸,突然间省悟:“啊哟不好,他屁股上倘若也装尖刺,我这只左脚又要糟糕。” 其时这一脚已然踢出,倘若硬生生的收回,势须扭伤筋骨,百忙中左掌疾出,在地下重重一拍,身子借势倒射而出,总算见机得快,足尖只在桑土公的裤子上轻轻一擦,没使上力,也不知他屁股上是否装有倒刺。 这时邓百川和其余七八人都已扑到桑土公身后,眼见包不同出手拿他,不知如何反而受伤,虽见桑土公伏地不动,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贸然上前动手。包不同吃了这个大亏,如何肯就此罢休?在地下捧起一块百来斤的大石,大叫:“让开,我来砸死这只大乌龟!”有的人叫道:“使不得,砸死了他便没解药了!”另有人道:“解药在他身边,先砸死他才取得到。”看来这些人虽然在此聚会,却是各怀异谋,并不如何齐心合力,包不同要砸死桑土公,居然有些人也不怎么反对。 议论纷纷之中,包不同手捧大石,踏步上前,对准了桑土公的背心,喝道:“砸死你这只生满倒刺的大乌龟!”这时他右掌心越来越痒,双臂一挺,大石便向桑土公背心砸了下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地下尘土飞扬。 众人都是一惊,这块大石砸在桑土公背上,就算不是血肉模糊,也要砸得他大声惨呼,决无尘土飞扬之理。再定睛细看时,更是惊讶之极,大石好端端的压在地下,桑土公却已不知去向。包不同左脚一起,挑开大石,地下现出了一个大洞。原来桑土公的名字中有一个“土”字,极精地行之术,伏在地上之时,手脚并用,爬松泥土,竟尔钻了进去。适才慕容复将桑土公压在鼎下,他无法掀开鼎盖出来,也是打开鼎腹,从地底脱身。包不同一呆之下,回身去寻桑土公的所在,心想就算你钻入地底,又不是穿山甲,最多不过钻入数尺,躲得一时,难道真有土遁之术不成? 忽听得慕容复叫道:“在这里了!”左手衣袖挥出,向一块岩石卷去,原来这块岩石模样的东西,却是桑土公的背脊。这人古里古怪,惑人耳目的伎俩花样百出,若不是慕容复眼尖,还真不易发见。桑土公被雄劲的袖风卷起,肉球般的身子飞向半空。他自中了慕容复一掌之后,受伤已然不轻,这时殊无抗御之力,大声叫道:“休下毒手,我给你解药便了!” 慕容复哈哈一笑,右袖拂出,将左袖的劲力抵消,同时生出一股力道,托住桑土公的身子,轻轻放了下来。忽听得远处一人叫道:“姑苏慕容,名不虚传!” 慕容复举手道:“贻笑方家,愧不敢当!”便在此时,一道金光、一道银光从左首电也似的射来,破空声甚是凌厉。慕容复不敢怠慢,双袖鼓风,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金光银光倒卷了回去。这时方才看清,却是两条长长的带子,一条金色,一条银色。 带子尽头处站着二人,都是老翁,使金带的身穿银袍,使银带的身穿金袍。金银之色闪耀灿烂,华丽之极,这等金银色的袍子常人决不穿着,倒像是戏台上的人物一般。穿银袍的老人说道:“佩服,佩服,再接咱兄弟一招!”金光闪动,金带自左方游动而至,银带却一抖向天,再从上空落下,径袭慕容复的上盘。慕容复道:“两位前辈……”他只说了四个字,突然间呼呼声响,三柄长刀着地卷来。三人使动地堂刀功夫,袭向慕容复下盘。慕容复上方、前方、左侧同时三处受攻,心想:“对方号称是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人多势众,混战下去,若不让他们知道厉害,如何方了?”眼见三柄长刀着地掠来,当即踢出三脚,每一脚都正中敌人手腕,白光闪动,三柄刀都飞了上天。慕容复身形略侧,右手一掠,使出“斗转星移”功夫,拨动金带带头,拍的一声响,金带和银带已缠在一起。使地堂刀的三人单刀脱手,更不退后,荷荷发喊,张臂便来抱慕容复的双腿。慕容复足尖起处,势如飘风般接连踢中了三人胸口穴道。 蓦地里一个长臂长腿的黑衣人越众而前,张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将桑土公抓了起来。此人手掌也不知是天生厚皮,还是戴了金属丝所织的手套,竟然不怕桑土公满身倒刺,一抓到人,便直腿向后一跃,退开丈余。 慕容复见这人身手沉稳老辣,武功比其余诸人高强得多,心下暗惊:“桑土公若被此人救去,再取解药可就不易了。”心念微动,已然跃起,越过横卧地下的三人,右掌拍出,径袭黑衣人。那人一声冷笑,横刀当胸,身前绿光闪闪,竟是一柄厚背薄刃、锋锐异常的鬼头刀,刀口向外。慕容复这掌拍落,那是硬生生将自己手腕切断了。他径不收招,待手掌离刃口约有二吋,突然改拍为掠,手掌顺着刃口一抹而下,径削黑衣人抓着刀柄的手指。 他掌缘上布满了真气,锋锐处实不亚于鬼头刀,削上了也有切指断臂之功。那黑衣人出其不意,“咦”的一声,急忙松手放刀,翻掌相迎,拍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黑衣人又是“咦”的一声,身子一晃,向后跃开丈余,但左手仍是紧紧抓着桑土公。慕容复翻过手掌,抓过了鬼头刀,鼻中闻到一阵腥臭,几欲作呕,知道这刀上喂有剧毒,邪门险恶之至。他虽在一招间夺到敌人兵刃,但眼见敌方七八个人各挺兵刃,拦在黑衣人之前,要抢桑土公过来,殊非易事,何况适才和那黑衣人对掌,觉他功力虽较自己略有不如,但另有一种诡异处,夺到钢刀,只是攻了他个出其不意,当真动手相斗,也非片刻间便能取胜。 但听得人声嘈杂:“桑土公,快取解药出来!”“你这他妈的牛毛毒针若不快治,半个时辰就送了人命。”“乌老大,快取解药出来,糟糕,再挨可就乖乖不得了!”灯光火把下人影奔来窜去,都在求那黑衣人乌老大快取解药。乌老大道:“好,桑胖子,取解药出来。”桑土公道:“你放我下地啊!”乌老大道:“我一放手,敌人又捉了你去,如何放得?快取解药出来。”旁边的人跟着起哄:“是啊,快拿解药出来!”更有人在破口大骂:“贼苗子,还在推三阻四,瞧老子一把火将你碧磷洞里的乌龟王八蛋烧个干干净净。” 桑土公嘶哑着嗓子道:“我的解药藏在土里,你须得放我,才好去取。”众人一怔,料他说的确是实情,这人喜在山洞、地底等阴暗不见天日之处藏身,将解药藏在地底,原是应有之义。慕容复虽没听到公冶乾和风波恶叫唤呻吟,但想那些人既如此麻痒难当,二哥和四哥身受自然也是一般,眼前只有竭尽全力,将桑土公夺了回来,再作打算,猛然间发一声喊,舞动鬼头刀,冲入了人丛之中。邓百川和包不同守护在公冶乾和风波恶身旁,不敢离开半步,深恐敌人前来加害,眼见慕容复纵身而前,犹如虎入羊群,当者披靡。乌老大见他势头甚凶,不敢正撄其锋,抓起桑土公,远远避开。 只听得众人叫道:“大家小心了!此人手中拿的是‘绿波香露刀’,别给他砍中了。”“‘啊哟,乌老大的‘绿波香露刀’给这小子夺了去,可大大的不妙!” 慕容复舞刀而前,只见和尚道士,丑汉美妇,各种各样人等纷纷辟易,脸上均有惊恐之色,料想这柄鬼头刀大有来历,但明明臭得厉害,偏偏叫什么“香露刀”,真是好笑,又想:“我将毒刀舞了开来,将这些洞主、岛主杀他十个八个倒也不难,只是无怨无仇,何必多伤人命?仇怨结得深了,他们拚死不给解药,二哥四哥所中之毒便难以善后。”他虽舞刀挥劈,却不杀伤人命,遇有机缘便点倒一个,踢倒两个。那些人初时甚为惊恐,待见他刀上威力不大,便定了下来,霎时之间,长剑短戟,软鞭硬牌,四面纷纷进袭。慕容复给十多人围在垓心,外面重重叠叠围着的更不下三四百人,不禁心惊。 再斗片刻,慕容复寻思:“这般斗将下去,却如何了局?看来非下杀手不可。”刀法一紧,砰砰两声,以刀柄撞晕了两人。忽听得邓百川叫道:“下流东西,不可惊扰了姑娘。”慕容复斜眼一瞥,只见两人纵跃起,去攻击躲在松树上的王语嫣。邓百川飞步去救,出掌截住。慕容复心下稍宽,却见又有三人跃向树上,登时明白了这些人的主意:“他们斗我不下,便想擒获表妹,作为要胁,当真无耻之极。”但自己给众人缠住了,无法分身,眼见两个女子抓住王语嫣的手臂,从树上跃了下来。一个头带金环的长发头陀手挺戒刀,横架在王语嫣颈前,叫道:“慕容小子,你若不投降,我可要将你相好的砍了!” 慕容复一呆,心想:“这些家伙邪恶无比,说得出做得到,当真加害表妹,如何是好?但我姑苏慕容氏纵横武林,岂有向人投降之理?今日一降,日后怎生做人?”他心中犹豫,手上却丝毫不缓,左掌呼呼两掌拍出,将两名敌人击得飞出丈余。那头陀又叫:“你当真不降,我可要将这如花似玉的脑袋切下来啦!”戒刀连晃,刀锋青光闪动。 “哎,所以我说你们都是猪啊,脑子不行还不承认.”段星云发现自己又被大家遗忘了,那本脏了的经书也被他随手扔到了地上,手指一扬,使出了“六脉神剑”,嗤嗤声响过去,嚓的一声,那头陀右手上臂从中断截,戒刀连着手掌,跌落在地。那头陀右臂被截,自是痛入骨髓,急怒之下狂性大发,左手抄起断臂,猛吼一声,掷了过去。他断下的右手仍是紧紧抓着戒刀,连刀带手,急掷而至,甚是猛恶。段星云再拿一本经书一档,刀和书俱被冲开. 这时只听得一阵阵惨叫呼唤声此起彼伏,数十人躺在地下,不住翻滚,都是中了桑土公牛毛针之人。 乌老大抓了桑土公之手,要他快快取出解药,偏偏解药便埋在慕容复身畔地下。乌老大忌惮慕容复了得,不敢贸然上前,只不住口的催促侪辈急攻,须得先拾夺了慕容复,才能取解药救人。但要打倒慕容复,却又谈何容易?乌老大见情势不佳,纵声发令。围在慕容复身旁的众人中退下了三个,换了三人上来。这三人都是好手,尤其一条矮汉膂力惊人,两柄钢锤使将开来,劲风呼呼,声势威猛。慕容复以香露刀挡了一招,只震得手臂隐隐发麻,再见他钢锤打来,便即闪避,不敢硬接。 激斗之际,忽听得王语嫣叫道:“表哥,使‘金灯万盏’,转‘披襟当风’。”慕容复素知表妹武学上的见识高明,当下更不多想,右手连画三个圈子,刀光闪闪,幻出点点寒光,只是“绿波香露刀”颜色发绿,化出来是“绿灯万盏”,而不是“金灯万盏”。众人发一声喊,都退后了几步,便在此时,慕容复左袖拂出,袖底藏掌一带,那矮子正好使一招“开天辟地”,双锤指天划地的猛击过来,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众人耳中嗡嗡发响,那矮子左锤击在自己右锤之上,右锤击在自己左锤之上,火花四溅。他双臂之力凌厉威猛,双锤互击,喀喇一声响,双臂臂骨自行震断,登时摔倒在地,晕了过去。慕容复乘机拍出两掌,助包不同打退了两个强敌。包不同俯身扶起公冶乾,但见他脸色发黑,中毒已深,若再不救,眼见是不成了。 那边也有人准备围攻段星云,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半空中传了下来:“慕容公子,列位洞主、岛主!各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如此狠斗?”众人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株树顶上站着一个黑须道人,手握拂尘,着足处的树枝一弹一沉,他便也依势起伏,神情潇洒。灯火照耀下见他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露微笑,又道:“中毒之人命在顷刻,还是及早医治的为是。各位瞧贫道薄面,暂且罢斗,慢慢再行分辨是非如何?” 慕容复见他露了这手轻功,已知此人武功甚是了得,心中本来挂念公冶乾和风波恶的伤势,当即说道:“阁下出来排难解纷,再好也没有了。在下这就罢斗便是。”说着挥刀划了个圈子,提刀而立,但觉右掌和右臂隐隐发胀,心想:“这使钢锤的矮子好生了得,震得我兀自手臂酸麻。”抓着桑土公的乌老大抬头问道:“阁下尊姓大名?”那道人尚未回答,人丛中一个声音道:“乌老大,这人来头……来头很大,是……是个……了不起……了不起的人物,他……他是蛟……蛟……蛟……”连说三个“蛟”字,始终没能接续下去,此人口吃,心中一急,便一路“蛟”到底,接不下去。乌老大蓦地里想起一个人来,大声道:“他是蛟王……蛟王不平道人?”口吃者喜脱困境,有人将他塞在喉头的一句话说了出来,忙道:“是……是……是啊,他……他……他是……蛟……蛟……”说到这个“蛟”字却又卡住了。乌老大不等他挣扎着说完,向树顶道人拱手说道:“阁下便是名闻四海的不平道长吗?久闻大名,当真如雷贯耳,幸会,幸会。”他说话之际,余人都已停手罢斗。 那道人微笑道:“岂敢,岂敢!江湖上都说贫道早已一命呜呼,因此乌先生有些不信,是也不是?”说着纵身轻跃,从半空中冉冉而下。本来他双足离开树枝,自然会极快的堕向地面,但他手中拂尘摆动,激起一股劲风,拍向地下,生出反激,托住他身子缓缓而落,这拂尘上真气反激之力,委实非同小可。 乌老大脱口叫道:“‘凭虚临风’,好轻功!”他叫声甫歇,不平道人也已双足着地,微微一笑,说道:“双方冲突之起,纯系误会。何不看贫道的薄面,化敌为友?先请桑土公取出解药,解治了各人的伤毒。”他语气甚是和蔼,但自有一份威严,叫人难以拒却。何况受伤的数十人在地下辗转呻吟,神情痛楚,双方友好,都盼及早救治。 乌老大放下桑土公,说道:“桑胖子,瞧着不平道长的金面,咱们非卖帐不可。”桑土公一言不发,奔到慕容复身前,双手在地下拨动,迅速异常的挖了一洞,取出一样黑黝黝的物事,却是个包裹。他打开布包,拿了一块黑铁,转身去吸身旁一人伤口中的牛毛细针。那黑铁乃是磁石,须得将毒针先行吸出,再敷解药。 不平道人笑道:“桑洞主,推心置腹,先人后己。何不先治慕容公子的朋友?” 桑土公“嗯”了一声,喃喃的道:“反正要治,谁先谁后都是一样。”他话是那么说,终究还是依着不平道人的嘱咐,先治了公冶乾和风波恶,又治了包不同的手掌,再去医治自己一方的朋友。此人矮矮胖胖,似乎十分笨拙,岂知动作敏捷之极,十根棒槌般的胖手指,比之小姑娘拈绣花针的尖尖纤指还更灵巧。 只一顿饭功夫,桑土公已在众人伤口中吸出了牛毛细针,敷上解药。各人麻痒登止。有的人性情粗暴,破口大骂桑土公使这等歹毒暗器,将来死得惨不堪言。桑土公迟钝木讷,似乎浑浑噩噩,人家骂他,他听了浑如不觉,全不理睬。不平道人微笑道:“乌先生,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在此聚会,是为了天山那个人的事么?” 乌老大脸上变色,随即宁定,说道:“不平道长说什么话,在下可不大明白。我们众家兄弟散处四方八面,难得见面,大家约齐了在此聚聚,别无他意。不知如何,姑苏慕容公子竟找上了我们,要跟大家过不去。” 慕容复道:“在下路过此间,实不知众位高人在此聚会,多有得罪,这里谢过了。”说着作个四方揖,又道:“不平道长出头排难解纷,使得在下不致将祸事越闯越大,在下十分感激。后会有期,就此别过。” 他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旁门左道的人物在此相聚,定有重大隐情,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不平道人提起“天山那个人”,乌老大立即岔开话头,显然忌讳极大,自己再不抽身而退,未免太不识相,倒似有意窥探旁人隐私一般,当下抱拳拱手,转身便走。乌老大拱手还礼,道:“慕容公子,乌老大今日结识了你这号英雄人物,至感荣幸。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了。”言下之意,果是不愿他在此多所逗留。 不平道人却道:“乌老大,你知慕容公子是什么人?” 乌老大一怔,道:“‘北乔峰,南慕容’!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姑苏慕容氏,谁不知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平道人笑道:“那就是了。这样的大人物,你们却交臂失之,岂不可惜?平时想求慕容氏出手相助,当真是千难万难,幸得慕容公子今日在此,你们却不开口求恳,那不是入宝山而空手回么?” 乌老大道:“这个……这个……”语气中颇为踌躇。不平道人哈哈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侠名播于天下,你们这一生受尽了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 这“天山童姥”四字一出口,四周群豪都不自禁的“哦”了一声。这些声音都显得心情甚是激动,有的惊惧,有的愤怒,有的惶惑,有的惨痛,更有人退了几步,身子发抖,直是怕得厉害。 慕容复暗暗奇怪:“天山童姥是什么人,居然令他们震怖如此?”又想:“今日所见之人,这不平道人、乌老大等都颇为了得,我却丝毫不知他们来历,那‘天山童姥’自是一个更加了不起的人物,可见天下之大,而我的见闻殊属有限。‘姑苏慕容’名扬四海,要保住这名头,可着实不易。”言念及此,心下更增戒惧谨慎之意。 王语嫣沉吟道:“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那是什么门派?使的是什么武功家数?”只听不平道人续道:“各位受尽天山童姥的凌辱荼毒,实无生人乐趣,天下豪杰闻之,无不扼腕。各位这次奋起反抗,谁不愿相助一臂之力?连贫道这等无能之辈,也愿拔剑共襄义举,慕容公子慷慨侠义,怎能袖手?” 乌老大苦笑道:“道长不知从何处得来讯息,那全是传闻之误。童婆婆嘛,她老人家对我们管束得严一点是有的,那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感恩怀德,怎说得上‘反抗’二字?”不平道人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倒是贫道的多事了。慕容公子,咱们同上天山,去跟童姥谈谈,便说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朋友们对她一片孝心,正商量着要给她老人家拜寿呢。”说着身形微动,已靠到了慕容复身边。 人丛中有人惊呼:“乌老大,不能让这牛鼻子走,泄露了机密,可不是玩的。”有人喝道:“连那慕容小子也一并截下来。”一个粗壮的声音叫道:“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今日甩出去啦!”只听得擦擦、刷刷、乒乒、乓乓,兵刃声响成一片,各人本来已经收起的兵器又都拔了出来。 不平道人笑道:“你们想杀人灭口么?只怕没这么容易。”突然提高声音叫道:“芙蓉仙子,剑神老兄,这里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阴谋反叛童姥,给我撞破了机关,要杀我灭口呢。这可不得了,救命哪,救命哪!不平老道今日可要鹤驾西归啦!”声音远远传将出去,四下里山谷鸣响。不平道人话声未息,西首山峰上一个冷峭傲慢的声音远远传来:“牛鼻子不平道人,你逃得了便逃,逃不了便认命罢。童姥这些徒子徒孙难缠得紧,我最多不过给你通风报讯,要救你性命可没这份能耐。”这声音少说也在三四里外。 这人刚说完,北边山峰上有个女子声音清脆爽朗的响了起来:“牛鼻子,谁要你多管闲事?人家早就布置得妥妥贴贴,这一下发难,童姥可就倒足了大霉啦。我这便上天山去当面请问童姥,瞧她又有什么话说?”话声比西首山峰上那男子相距更远。众人一听之下,无不神色大变,这两人都在三四里外,无论如何追他们不上,显然不平道人事先早就有了周密部署,远处安排下接应。何况从话声中听来,那两人都是内功深湛之辈,就算追上了,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们。 乌老大更知道那男女两人的来历,提高声音说道:“不平道长、剑神卓先生、芙蓉仙子三位,愿意助我们解脱困苦,大家都感激之至。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三位既然已知内情,再瞒也是无用,便请同来商议大计如何?” 那“剑神”笑道:“我们还是站得远远的瞧热闹为妙,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逃起性命来也快些。赶这 口止尚浑水,实在没什么好处。”那女子道:“不错,不平牛鼻子,我两个给你把风,否则你给人乱刀分尸,没人报讯,未免死得太冤。” 乌老大朗声说道:“两位取笑了。实在因为对头太强,我们是惊弓之鸟,行事不得不加倍小心些。三位仗义相助,我们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适才未能坦诚相告,这中间实有不得已的难处,还请三位原谅。” 慕容复向邓百川对望了一眼,均想:“这乌老大并非易与之辈,何况他们人多势众,却对人如此低声下气,显是为了怕泄露消息。这不平道人与剑神、芙蓉仙子什么的,嘴里说是拔刀相助,其实多半不怀好意,另有图谋,咱们倒真是不用赶这口止尚浑水。”两人点了点头,邓百川嘴角一歪,示意还是走路的为是。 慕容复道:“各位济济多士,便天大的难题也对付得了,何况更有不平道长等三位高手仗义相助,当世更有何人能敌?实无须在下在旁呐喊助威,碍手碍脚。告辞了!”乌老大道:“且慢!这里的事情既已揭破了,那是有关几百人的生死大事。此间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家兄弟,存亡荣辱,全是系于一线之间。慕容公子,我们不是信不过你,实因牵涉太大,不敢冒这个奇险。” 慕容复说道:“阁下不许在下离去?”乌老大道:“那是不敢。” 包不同道:“什么童姥姥、童伯伯的,我们姑苏慕容氏孤陋寡闻,今日还是首次听闻,自然更无丝毫牵缠瓜葛。你们干你们的,我们担保不会泄露片言只字便是。姑苏慕容复是什么人,说过了的话,岂有不算数的?你们若要硬留,恐怕也未必能够,要留下包不同容易,难道你们竟留得下慕容公子和那位公子?” 他指的自然是在树上段星云,虽然不知道其真实身份,但看武功知道还也点厉害的,所以就把段星云也拖下水了. 乌老大他向不平道人望了一眼,脸有为难之色,似在瞧他有什么主意。 不平道人说道:“乌老大,你的对头太强,多一个帮手好一个。姑苏慕容氏学究天人,施恩不望报,你也不必太顾忌了。今日之事,但求杀了你的对头。这一次杀她不了,那就什么都完了。慕容公子这样的大帮手,你怎么不请?” 乌老大一咬牙,下了决心,走到慕容复跟前深深一揖,说道:“慕容公子,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兄弟们数十年来受尽荼毒,过着非人的日子,这次是甩出了性命,要干掉那老魔头,求你仗义援手,以解我们倒悬,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他求慕容复相助,明明是迫于无奈,非出本心,但这几句话却显然说得十分诚恳。慕容复道:“诸位此间高手如云,如何用得着在下……”他已想好了一番言语,要待一口拒绝,不欲卷入这个淤涡,突然间心念一动:“这乌老大说道‘大恩大德,永不敢忘’,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中,实不乏能人高手。我日后谋干大事,只愁人少,不嫌人多,倘若今日我助他们一臂之力,缓急之际,自可邀他们出马。这里数百好手,实是一支大大的精锐之师。” 想到此节,当即转口:“不过常言道得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辈武人的本份……”乌老大听他如此说,脸现喜色,道:“是啊,是啊!” 邓百川连使眼色,示意慕容复急速抽身,他见这些人殊非良善之辈,与之交游,有损无益。但慕容复只向他点了点头,示意已明白他意思,继续说道:“在下见到诸位武功高强,慷慨仗义,心下更是钦佩得紧,有心要结交这许多朋友。其实呢,诸位杀敌诛恶,也不一定需在下相助,但既交上了众位朋友,大伙儿今后有生之年,始终祸福与共,患难相助,慕容复供各位差遣便了。” 众人采声雷动,纷纷鼓掌叫好。“姑苏慕容”的名头在武林中响亮之极,适才见到他出手,果然名下无虚,乌老大向他求助,原没料想他能答允,只盼能挤得他立下重誓,决不泄漏秘密,也就是了,岂知他竟一口允可,不但言语说得十分客气,还说什么“大伙儿今后有生之年,祸福与共,患难相助”,简直是结成了生死之交,不禁惊喜交集。 邓百川等四人却尽皆愕然。只是他[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们向来听从慕容复的号令,即令事事喜欢反其道而行的包不同,对这位公子爷也决不说“非也非也”四字,心中均道:“公子爷答应援手,当然另有用意,只不过我一时不懂而已。” 王语嫣听得表哥答允与众人联手,显已化敌为友,向段星云道:“这位公子,你不下来吗?”她从小饱读天下武功秘籍,却没有看出段星云的路数,心里存了一丝好奇。 “不用。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做,不要管我。”段星云挥挥手,顾自看向天空。不平道人和乌老大听他刚才就语出不逊,现在又是这副德行,心中杀机暗起,再望去,那书梢居然空空如也,不见任何人影。 大家也知道武林中奇人无数,性格古怪的也不少,既然已经不见,纷纷开始商量正事。 七十五、强悍的人 大家互相引见一番后,不平道人道:“乌老大,大家共参大事,便须同舟共济。你是大伙儿带头的,天山童姥的事,相烦你说给我们听听,这老婆子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有什么惊人的本领,让贫道也好有个防备,免得身首异处之时,还是懵然不知。”乌老大道:“好!各位洞主、岛主这次相推在下暂行主持大计,姓乌的才疏学浅,原是不能担当重任,幸好慕容公子、不平道人、剑神卓先生、芙蓉仙子诸位共襄义举,在下的担子便轻得多了。” 一连派出八位高手,把守八个方位。那八人各各应诺,带领部属,分别奔出守望。慕容复心想:“这八位洞主、岛主,看来个个是桀傲不驯、阴鸷凶悍的人物,今日居然都接受乌老大的号令,人人并有戒慎恐惧的神气,可见所谋者大,而对头又实在令他们怕到了极处。我答应和他们联手,只怕这件事真的颇为棘手。”乌老大待出去守望的八路人众走远,说道:“各位请就地坐下罢,由在下述说我们的苦衷。” 包不同突然插口道:“你们这些人物,杀人放火,下毒掳掠,只怕便如家常便饭一般,个个恶狠狠、凶霸霸,看来一生之中,坏事着实做了不少,哪里会有什么苦衷?‘苦衷’两字,居然出于老兄之口,不通啊不通!”慕容复道:“包三哥,请静听乌洞主述说,别打断他的话头。”包不同叽咕道:“我听得人家说话欠通,忍不住便要直言谈相。”他话是这么说,但既然慕容复咐吩了,便也不再多言。 乌老大脸露苦笑,说道:“包兄所言本是不错。姓乌的虽然本领低微,但生就了一副倔强脾气,只有我去欺人,决不容人家欺我,哪知道,唉!” “慕容公子和不平道长等诸位此刻已不是外人,说出来也不怕列位见笑。我们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有的僻居荒山,有的雄霸海岛,似乎好生自由自在,逍遥之极,其实个个受天山童姥的约束。老实说,我们都是她的奴隶。每一年之中,她总有一两次派人前来,将我们训斥一顿,骂得狗血淋头,真不是活人能够受的。你说我们听她痛骂,心中一定很气愤了罢?却又不然,她派来的人越是骂得厉害,我们越是高兴……” 包不同忍不住插口道:“这就奇了,天下哪有这等犯贱之人,越是给人骂得厉害,越是开心?” 乌老大道:“包兄有所不知,童姥派来的人倘若狠狠责骂一顿,我们这一年的难关就算渡过了,洞中岛上,总要大宴数日,欢庆平安。唉,做人做到这般模样,果然是贱得很了。童姥派来使者倘若不是大骂我们孙子王八蛋,不骂我们的十八代祖宗,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要知道她如不是派人来骂,就会派人来打,运气好的,那是三十下大棍,只要不把腿打断,多半也要设宴庆祝。” 包不同和风波恶相视而笑,两人极力克制,才不笑出声来,给人痛打数十棍,居然还要摆酒庆祝,那可真是千古从所未有之奇,只是听得乌老大语声凄惨,四周众人又都纷纷切齿咒骂,料来此事决计不假。 乌老大道:“我们在此聚会之人,没一个不曾受过童姥的欺压荼毒。我们说什么‘万仙大会’,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百鬼大会’,这才名副其实了。我们这些年来所过的日子,只怕在阿鼻地狱中受苦的鬼魂也不过如此。往昔大家害怕她手段厉害,只好忍气吞声的苦渡光阴,幸好老天爷有眼,这老贼婆横蛮一世,也有倒霉的时候。” 慕容复道:“各位为天山童姥所制,难以反抗,是否这老妇武功绝顶高强,是否和她动手,每次都不免落败?”乌老大道:“这老贼婆的武功,当然厉害得紧了。只是到底如何高明,却是谁也不知。”慕容复道:“深不可测?”乌老大点头道:“深不可测!”慕容复道:“你说这老妇终于也有倒霉的时候,却是如何?” 乌老大双眉一扬,精神大振,说道:“众兄弟今日在此聚会,便是为此了。今年三月初三,在下与天风洞安洞主、海马岛钦岛主等九人轮值供奉,采办了珍珠宝贝、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胭脂花粉等物,送到天山缥缈峰去……”包不同哈哈一笑,问道:“这老太婆是个老妖怪么?说是个姥姥,怎么还用胭脂花粉?”乌老大道:“老贼婆年纪已大,但她手下侍女仆妇为数不少,其中的年轻妇女是要用胭脂花粉的。只不过峰上没一个男子,不知她们打扮了又给谁看?”包不同笑道:“想来是给你看的。”乌老大正色道:“包兄取笑了。咱们上缥缈峰去,个个给黑布蒙住了眼,闻声而不见物,缥缈峰中那些人是美是丑,是老是少,向来谁也不知。” 慕容复道:“如此说来,天山童姥到底是何等样人,你们也从来没见到过?” 乌老大叹了口气,道:“倒也有人见到过的。只是见到她的人可就惨了。那是在二十三年之前,有人大着胆子,偷偷拉开蒙眼的黑布,向那老贼婆望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将黑布盖上眼去,便给老贼婆刺瞎了双眼,又割去了舌头,斩断了双臂。”慕容复道:“刺瞎眼睛,那也罢了,割舌断臂,却又如何?”乌老大道:“想是不许他向人泄漏这老贼婆的形相,割舌叫他不能说话,断臂叫他不能写字。” 包不同伸了伸舌头,道:“浑蛋,浑蛋!厉害,厉害!” 乌老大道:“我和安洞主、钦岛主等上缥缈峰之时,九个人心里都是怕得要命。老贼婆三年前嘱咐要齐备的药物,实在有几样太是难得,像三百年海龟的龟蛋,五尺长的鹿角,说什么也找不到。我们未能完全依照嘱咐备妥,料想这一次责罚必重。哪知道九个人战战兢兢的缴了物品,老贼婆派人传话出来,说道:‘采购的物品也还罢了,九个孙子王八蛋,快快给我夹了尾巴,滚下峰去罢。’我们便如遇到皇恩大赦,当真是大喜过望,立即下峰,都想早走一刻好一刻,别要老贼婆发觉物品不对,追究起来,这罪可就受得大了。九个人来到缥缈峰下,拉开蒙眼[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的黑布,只见山峰下死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安洞主识得是西夏国一品堂中的高手,名叫九翼道人。” 不平道人“哦”了一声,道:“九翼道人原来是被老贼婆所杀,江湖上传言纷纷,都说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毒手呢。” 包不同道:“放屁,放屁!什么八尾和尚、九翼道人,我们见都没见过,这笔帐又算在我们头上了。”他大骂“放屁”,指的是“江湖上传言纷纷”,并非骂不平道人放屁,但旁人听来,总不免刺耳。不平道人也不生气,微笑道:“树大招风,众望所归!”包不同喝道:“放……”斜眼向慕容复望了望,下面的话便收住了。 不平道人道:“包兄怎地把下面这个字吃进肚里了。”包不同一转念间,登时大怒,喝道:“什么?你骂我吃屁么?”不平道人笑道:“不敢!包兄爱吃什么,便吃什么。”包不同还待和他争辩,慕容复道:“世间不虞之誉,求全之毁,原也平常得紧,包三哥何必多辩?听说九翼道人轻功极高,一手雷公挡功夫,生平少逢敌手,别说他和在下全无过节可言,就算真有怨仇,在下也未必胜得过这位号称‘雷动于九天之上’的九翼道长。” 不平道人微笑道:“慕容公子却又太谦了。九翼道人‘雷动于九天之上’的功夫虽然了得,但若慕容公子还他一个‘雷动于九天之上’,他也只好束手待毙了。” 乌老大道:“九翼道人身上共有两处伤痕,都是剑伤。因此江湖上传说他是死于姑苏慕容之手,那全是胡说八道。在下亲眼目睹,岂有假的?倘若是慕容公子取他性命,自当以九翼道人的雷公挡伤他了。” 不平道人接口道:“两处剑伤?你说是两处伤痕?这就奇了。”乌老大伸手一拍大腿,说道:“不平道长果然了得,一听之下,便知其中有了蹊跷。九翼道人死于缥缈峰下,身上却有两处剑伤,这事可不对头啊。” 慕容复心想:“那有什么不对头?这不平道人知道其中有了蹊跷,我可想不出来。”霎时之间,不由得心生相形见绌之感。 乌老大偏生要考一考慕容复,说道:“慕容公子,你瞧这不是大大的不对劲么?”慕容复不愿强不知为己知,一怔之下,便想说:“在下可不明其理。”忽听王语嫣道:“九翼道人一处剑伤,想必是在右腿‘风市’穴与‘伏兔’穴之间,另一处剑伤,当是在背心‘悬枢’穴,一剑斩断了脊椎骨,不知是也不是?”乌老大一惊非小,说道:“当时姑娘也在缥缈峰下么?怎地我们都……都没瞧……瞧见姑娘?”他声音发颤,显得害怕之极。他想王语嫣其时原来也曾在场,自己此后的所作所为不免都逃不过她的眼去,只怕机密早已泄漏,大事尚未发动,已为天山童姥所知了。另一个声音从人丛中传了出来:“你怎么知……知……知……我怎么没见……见……见……”说话之人本来口吃得厉害,心中一急,更加说不明白。慕容复听这人口齿笨拙,甚是可笑,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之中,竟无一人出口讥嘲,料想此人武功了得,又或行事狠辣,旁人都对他颇为忌惮,当下向包不同连使眼色,叫他不可得罪了此人。 王语嫣淡淡的道:“西域天山,万里迢迢的,我这辈子从来没去过。”乌老大更是害怕,心想:你既不是亲眼所见,当是旁人传言,难道这件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么?忙问:“姑娘是听何人所说?”王语嫣道:“我不过胡乱猜测罢啦。九翼道人是雷电门的高手,与人动手,自必施展轻功。他左手使铁牌,四十二路‘蜀道难牌法’护住前胸、后心、上盘、左方,当真如铁桶相似,对方难以下手,唯一破绽是在右侧,敌方使剑的高手若要伤他,势须自他右腿‘风市’穴与‘伏兔’两穴之间入手。在这两穴间刺以一剑,九翼道人自必举牌护胸,同时以雷公挡使一招‘春雷乍动’,斜劈敌人。对手既是高手,自然会乘机斩他后背。我猜这一招多半是用‘白虹贯日’、‘白帝斩蛇势’这一类招式,斩他“悬枢”穴上的脊骨。以九翼道人武功之强,用剑本来不易伤他,最好是用判官笔、点穴橛之类短兵刃克制,既是用剑了,那么当以这一类招式最具灵效。” 乌老大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隔了半晌,才大拇指一竖,说道:“佩服!佩服!姑苏慕容门下,实无虚士!姑娘分擘入理,直如亲见。”王语嫣微笑道:“姑苏慕容是我至亲,说我是姑苏慕容家的人,也无不可。” 那个口吃之人道:“原来如……如……如……”乌老大也不等他说出这个“此”字来,便道:“那九翼道人身上之伤,果如这位王姑娘的推测,右腿风市、伏兔两穴间中了一剑,后心悬枢穴间脊背斩断……” 他兀自不放心,又问一句:“王姑娘,你确是凭武学的道理推断,并非目见耳闻?”王语嫣点了点头,说道:“是。”那口吃之人忽道:“如果你要杀……杀……杀乌老大,那便如……如……如……” 乌老大听他问王语嫣如何来杀自己,怒从心起,喝道:“你问这话,是什么居心?”但随即转念:“这姑娘年纪轻轻,说能凭武学推断,料知九翼道人的死法,实是匪夷所思,多半那时她躲在缥缈峰下,亲眼见到有人用此剑招。此事关涉太大,不妨再问个明白。”便道:“不错。请问姑娘,若要杀我,那便如何?”王语嫣微微一笑,凑到慕容复耳畔,低声道:“表哥,此人武功破绽,是在肩后天宗穴和肘后清冷渊,你出手攻他这两处,便能克制他。”慕容复当着这数百好手之前,如何能甘受一个少女指点?他哼了一声,朗声道:“乌洞主既然问你,你大[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声说了出来,那也不妨。” 王语嫣脸上一红,好生羞惭,寻思:“我本想讨好于你,没想到这是当众逞能,掩盖了你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我忒也笨了。”便道:“表哥,姑苏慕容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知,你说给乌老大听罢。” 慕容复不愿假装,更不愿借她之光,说道:“乌洞主武功高强,要想伤他,谈何容易?乌洞主,咱们不必再说这些题外之言,请你继续告知缥缈峰下的所见所闻。” 乌老大一心要知道当日缥缈峰下是否另有旁人,说道:“王姑娘,你既不知杀伤乌某之法,自也未必能知诛杀九翼道人的剑招,那么适才的言语,都是消遣某家的了。九翼道人的死法,到底姑娘如何得知,务请从实相告,此事非同小可,儿戏不得。” 不平道人道:“九翼道人既然身有两处剑伤,那就不是天山童姥下的手了。” 乌老大道:“是啊!当时我看到他身上居然有两处剑伤,便和道长一般的心思。天山童姥不喜远行,常人又怎敢到缥缈峰百里之内去撒野?她自是极少有施展武功的时候。因此在缥缈峰百里之内,若要杀人,定是她亲自出手。我们素知她的脾气,有时故意引一两个高手到缥缈峰下,让这老太婆过过杀人的瘾头。她杀人向来一招便即取了性命,哪有在对手身上连下两招之理?” 慕容复吃了一惊,心道:“我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已是武林中惊世骇俗的本领,这天山童姥杀人不用第二招,真不信世上会有如此功夫。” 包不同可不如慕容复那么深沉不露,心下也是这般怀疑,便即问道:“乌洞主,你说天山童姥杀人不用第二招,对付武功平庸之辈当然不难,要是遇到真正的高手,难道也能在一招之下送了对方性命?浮夸,浮夸!全然的难以入信。” 乌老大道:“包兄不信,在下也无法可想。但我们这些人甘心受天山童姥的欺压凌辱,不论她说什么,我们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如果她不是有超人之能,这里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为什么这些年来服服贴贴,谁也不生异心?” 包不同点头道:“这中间果然是有些古怪,各位老兄未必是甘心做奴才。”虽觉乌老大言之有理,仍道:“非也,非也!你说不生异心,现下可不是大生异心、意图反叛么?” 乌老大道:“这中间是有道理的。当时我一见九翼道人有两伤,心下起疑,再看另外两个死者,见到那两人亦非一招致命,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斗,简直是伤痕累累。我当下便和安、钦等诸位兄弟商议,这事可实在透着古怪。难道九翼道人等三人不是童姥所杀?但如不是童姥下的手,灵鹫宫中童姥属下那些女人,又怎敢自行在缥缈峰下杀人,抢去了童姥一招杀人的乐趣?九翼道人这等好手,杀起来其乐无穷,这般机缘等闲不易遇到,那比之抢去童姥到口的美食,尤为不敬。我们心中疑云重重,走出数里后,安洞主突然说道:‘莫……莫非老夫人……生了……生了……’” 慕容复知他指的是那个口吃之人,心道:“原来这人便是安洞主。”只听乌老大续道:“当时我们离缥缈峰不远,其实就算是在万里之外,背后提到这老贼婆之时,谁也不敢稍有不敬之意,向来都以‘老夫人’相称。安兄弟说到莫非她是‘生了……生了……’这几个字,众人不约而同的都道:‘生了病?’”不平道人问道:“这个童姥姥,究竟有多大岁数了?”王语嫣低声道:“总不会很年轻罢。” 只听乌老大道:“童姥有多大年纪,那就谁也不知了。我们归属她的治下,少则一二十年,多则三四十年,只有无量洞洞主等少数几位,才是近年来归属灵鹫宫治下的。反正谁也没见过她面,谁也不敢问起她的岁数。” 乌老大续道:“大伙儿随即想起:‘人必有死,童姥姥本领再高,终究不是修炼成精,有金刚不坏之身。这一次我们供奉的物品不齐,她不加责罚,已是出奇,而九翼道人等死在峰下,身上居然不止一伤,更加启人疑窦。’总而言之,其中一定有重大古怪。“大伙儿各有各的心思,但也可说各人都是一样的打算,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有的又惊又喜,有的愁眉苦脸。各人都知这是我们脱却枷锁、再世为人的唯一良机,可是童姥姥治理我们何等严峻,又有谁敢倡议去探个究竟?隔了半天,钦兄弟道:‘安二哥的猜测是大有道理,不过,这件事也太冒险,依兄弟之见,咱们还是各自回去,静候消息,待等到了确讯之后,再定行止,也还不迟。’ “钦兄弟这老成持重的法子本来十分妥善,可是……可是……我们实在又不能等。安洞主说道:‘这生死符……生死符……’他不用再说下去,各人也均了然。老贼婆手中握住我们的生死符,谁也反抗不得,倘若她患病身死,生死符落入了第二人手中,我们岂不是又成为第二个人的奴隶?这一生一世,永远不能翻身!倘若那人凶狠恶毒,比之老贼婆犹有过之,我们将来所受的凌辱荼毒,岂不是比今日更加厉害?这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知前途凶险异常,却也是非去探个究竟不可。 “我们这一群人中,论到武功机智,自以安洞主为第一,他的轻身功夫尤其比旁人高得多。那时寂静无声之中,八个人的目光都望到了安洞主脸上。”[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慕容复、王语嫣、邓百川,以及不识安洞主之人,目光都在人群中扫来扫去,要见这位说话口吃而武功高强的安某,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众人又都记了起来,适才乌老大向慕容复与不平道人等引见诸洞主、岛主之时,并无安洞主在内。 乌老大道:“安洞主喜欢清静,不爱结交,因此适才没与各位引见,莫怪,莫怪!当时众望所归,都盼安洞主出马探个究竟。安洞主道:‘既是如此,在下义不容辞,自当前去察看。’” 众人均知安洞主当时说话决无如此流畅,只是乌老大不便引述他口吃之言,使人讪笑;而他不愿与慕容复、不平道人相见,自也因口吃之故。 乌老大继续说道:“我们在缥缈峰下苦苦等候,当真是度日如年,生怕安洞主有什么不测。大家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固然担心安洞主遭了老贼婆的毒手,更怕的是,老贼婆一怒之下,更来向我们为难。但事到临头,那也只有硬挺,反正老贼婆若要严惩,大伙儿也是逃不了的。直过了三个时辰,安洞主才回到约定的相会之所。我们见到他脸有喜色,大家先放下了心头大石。他道:‘老夫人有病,不在峰上。’原来他悄悄重回缥缈峰,听到老贼婆的侍女们说话,得知老贼婆身患重病,出外采药求医去了!”乌老大说到这里,人群中登时响起一片欢呼之声。天山童姥生病的讯息,他们当然早已得知,众人聚集在此,就是商议此事,但听乌老大提及,仍然不禁喝彩。 乌老大道:“大家听到这个讯息,自是心花怒放,但又怕老贼婆诡计多端,故意装病来试探我们,九个人一商议,又过了两天,这才一齐再上缥缈峰窥探。这一次乌某人自己亲耳听到了。老贼婆果然是身患重病,半点也不假。只不过生死符的所在,却查不出来。”包不同插嘴道:“喂,乌老兄,那生死符,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乌老大叹了口气,说道:“此东西说来话长,一时也不能向包兄解释明白。总而言之,老贼婆掌管生死符在手,随时可制我们死命。”包不同道:“那是一件十分厉害的法宝?”乌老大苦笑道:“也可这么说。” 乌老大不愿多谈“生死符”,转头向众人朗声说道:“老贼婆生了重病,那是千真万确的了。咱们要翻身脱难,只有鼓起勇气,拚命干上一场。不过老贼婆目前是否已回去缥缈峰灵鹫宫,咱们无法知晓。今后如何行止,要请大家合计合计。尤其不平道长、慕容公子、王姑娘……有何高见,务请不吝赐教。” 不平道人微笑道:“乌兄,咱们进攻缥缈峰,第一要义,是要知道灵鹫宫中的虚实。安洞主与乌兄等九位亲身上去探过,老贼婆离去之后,宫中到底尚有多少高手?布置如何?乌兄虽不能尽知,想来总必听到一二,便请说出来,大家参详如何?” 乌老大道:“说也惭愧,我们到灵鹫宫中去察看,谁也不敢放胆探听,大家竭力隐蔽,唯恐撞到了人。但在下在宫后花圃之中,还是给一个女童撞见了。这女娃儿似乎是个丫鬟之类,她突然抬头,我一个闪避不及,跟她打了个照面。在下深恐泄露了机密,纵上前去,施展擒拿法,便想将她抓住。那时我是甩出性命不要了。灵鹫宫中那些姑娘、太太们曾得老贼婆指点武功,个个非同小可,虽是个小小女童,只怕也十分了得。我这下冲上前去,自知是九死一生之举……”他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当时局势凶险之极,此刻回思,犹有余悸。众人眼见他现下安然无恙,那么当日在缥缈峰上纵曾遇到什么危难,必也化险为夷,但想乌老大居然敢在缥缈峰上动手,虽说是实逼处此,铤而走险,却也算得是胆大包天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这一上去,便是施展全力,双手使的是‘虎爪功’,当时我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倘若这一招拿不到这女娃儿,给她张嘴叫喊,引来后援,那么我立刻从这数百丈的高峰上跃了下去,爽爽快快图个自尽,免得落在老贼婆手下那批女将手中,受那无穷无尽的苦楚。哪知道……哪知道我左手一搭上这女娃儿肩头,右手抓住她的臂膀,她竟毫不抗拒,身子一晃,便即软倒,全身没半点力气,却是一点武功也无。那时我大喜过望,一呆之下,两只脚酸软无比,不怕各位见笑,我是自己吓自己,这女娃儿软倒了,我这不成器的乌老大,险些儿也软倒了。” 他说到这里,人群中发出一阵笑声,各人心情为之一松,乌老大虽讥嘲自己胆小,但人人均知他其实极是刚勇,敢到缥缈峰上出手拿人,岂是等闲之事? 七十六、救人 乌老大也不急,一招手,他手下一人提了一只黑色布袋,走上前来,放在他身前。乌老大解开袋口绳索,将袋口往下一捺,袋中露出一个人来。众人都是“啊”的一声,只见那人身形甚小,是个女童。乌老大得意洋洋的道:“这个女娃娃,便是乌某人从缥缈峰上擒下来的。”众人齐声欢呼:“乌老大了不起!”“当真是英雄好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仙,以你乌老大居首!”众人欢呼声中,夹杂着一声声咿咿呀呀的哭泣,那女童双手按在脸上,呜呜而哭。 乌老大道:“我们拿到了这女娃娃后,生恐再耽搁下去,泄露了风声,便即下峰。一再盘问这女娃娃,可惜得很,她却是个哑巴。我们初时还道她是装聋作哑,曾想了许多法儿相试,有时出其不意在她背后大叫一声,瞧她是否惊跳,试来试去,原来真是哑的。” 众人听那女童的哭泣,呀呀呀的,果然是哑巴之声。人丛中一人问道:“乌老大,她不会说话,写字会不会?”乌老大道:“也不会。我们什么拷打、浸水、火烫、饿饭,一切法门都使过了,看来她不是倔强,却是真的不会。” 乌老大道突然提高声音说道:“众位兄弟,咱们今天齐心合力,反了缥缈峰,此后有福同享,有祸共当,大伙儿歃血为盟,以图大事。有没有哪一个不愿干的?”他连问两句,无人作声。问到第三句上,一个魁梧的汉子转过身来,一言不发的往西便奔。乌老大叫道:“剑鱼岛区岛主,你到哪里去?”那汉子不答,只拔足飞奔,身形极快,转眼间便转过了山坳。众人叫道:“这人胆小,临阵脱逃,快截住他。”霎时之间,十余人追了下去,个个是轻功上佳之辈,但与那区岛主相距已远,不知是否追赶得上。突然间“啊”的一声长声惨呼,从山后传了过来。众人一惊之下,相顾变色,那追逐的十余人也都停了脚步,只听得呼呼风响,一颗圆球般的东西从山坳后疾飞而出,掠过半空,向人丛中落了下来。 乌老大纵身跃前,将那圆物接在手中,灯光下见那物血肉模糊,竟是一颗首级,再看那首级的面目,但见须眉戟张,双目圆睁,便是适才那个逃去的区岛主,乌老大颤声道:“区岛主……”一时之间,他想不出这区岛主何以会如此迅速的送命,心底隐隐升起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念头:“莫非天山童姥到了?”不平道人哈哈大笑,说道:“剑神神剑,果然名不虚传,卓兄,你把守得好紧啊!” 山坳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道:“临阵脱逃,人人得而诛之。众家洞主、岛主,请勿怪责。” 众人从惊惶中觉醒过来,都道:“幸得剑神除灭叛徒,才不致坏了咱们大事。”慕容复和邓百川等均想:“此人号称‘剑神’,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你剑法再高,又岂能自称为‘神’?江湖上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却不知剑法到底如何高明?”乌老大自愧刚才自己疑神疑鬼,大声道:“众家兄弟,请大家取出兵刃,每人向这女娃娃砍上一刀,刺上一剑。这女娃娃年纪虽小,又是个哑巴,终究是缥缈峰的人物,大伙儿的刀头喝过了她身上的血,从此跟缥缈峰势不两立,就算再要有三心两意,那也不容你再畏缩后退了。”他一说完,当即擎鬼头刀在手。一干人等齐声叫道:“不错,该当如此!大伙儿歃血为盟,从此有进无退,跟老贼婆拚到底了。” 乌老大生怕夜长梦多,速行了断的为是,当即举起鬼头刀,叫道:“乌老大第一个动手!”挥刀便向那身在布袋中的女童砍了下去。眼见乌老大这一刀便要砍到那女童身上,突然间岩石后面跃出一个黑影,左掌一伸,一股掌力便将乌老大撞开,右手抓起地下的布袋,将那女童连袋负在背上,便向西北角的山峰疾奔上去。众人齐声发喊,纷纷向他追去。但那人奔行奇速,片刻之间便冲入了山坡上的密林。诸洞主、岛主所发射的暗器,不是打上了树身,便是被枝叶弹落。 众人见那人一掌便将乌老大推开,脚步轻捷,武功着实了得,人人心中存了怯意,不敢过分逼近。只是此事牵涉太过重大,这女孩被救走,若不将他杀了灭口,众人的图谋立时便即泄漏,不测奇祸随之而至,各人呼啸叫嚷,疾追而前。眼见这人疾奔上峰,山峰高耸入云,峰顶白雪皑皑,要攀到绝顶,便是轻功高手,只怕也得四五天功夫。 不平道人叫道:“大家不必惊惶,这上了山峰,那是一条绝路,不怕他飞上天去。大伙儿守紧峰下通路,不让他逃脱便是。”各人听了,心下稍安。当下乌老大分派人手,团团将那山峰四周的山路都守住了。唯恐那人冲将下来,围守者抵挡不住,每条路上都布了三道卡子,头卡守不住尚有中卡,中卡之后又有后卡,另有十余名好手来回巡逻接应。分派已定,乌老大与不平道人、安洞主、桑土公、霍洞主、钦岛主等数十人上山搜捕,务须先除了这僧人,以免后患。 慕容复等一群人被分派在东路防守,面子上是请他们坐镇东方,实则是不欲他们参与其事。慕容复心中雪亮,知道乌老大对自己颇有疑忌之意,微微一笑,便领了邓百川等人守在东路。段誉也不怕别人讨厌,不住口的大赞虚竹英雄了得。 抢了布袋之人,是北堂。其时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相约在此间山谷中聚会,每人各携子弟亲信,人数着实不少。他上峰之后,提气直奔,眼见越奔树林越密,追赶者叫嚣呐喊之声渐渐轻了。奔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脚底下踏到薄薄的积雪,原来已到山腰,密林中阳光不到之处,已有未消的残雪。 “好了,把你手里的布袋扔下来吧。”段星云慢慢的从树边拐出来,不满的说着。他现在对天山童姥兴趣缺缺,为了她N年功力才没有办法出来。 解开布袋,正是巫行云,身形矮小,彷如八九岁女童,但双目如电,炯炯有神,向虚竹瞧来之时,自有一股凌人的威严。段星云终于知道巫行云和李秋水怎么结的仇了,换了是谁被弄成这德行也得拼命。而且现在看还好,就是十一二岁的容貌,但是再下来变个九十多的给你,肯定崩溃。难为某人撑了这么多年了。 巫行云说道:“见了长辈也不行礼,这般没规矩。”声音苍老,神情更是老气横秋。 段星云笑到,“小姑娘,我们萍水相逢,就此别过,你既然是灵鹫宫的人,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巫行云喝道:“什么小姑娘,大姑娘?我是你姥姥!” “我姥姥?我姥姥是白族的公主,真是不好意思啊。”段星云勉强弯下身面对着巫行云,“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否则会长不大的哦。” 巫行云一下子脸色变的凌厉起来,不过突然见到段星云脖子上掉出来的东西,又是一变,问道:“你……你这是什么东西?给我瞧瞧。”那正是逍遥派的宝石指环,为了两老太太的一百多的功力不得不用一下的道具,段星云懒的套手上,拿了绳子串在脖子上就罢。 巫行云伸出手来,察看指环。侧来侧去看了良久。忽然小手不住发颤,只见她一双清澈的大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 “这枚七宝指环,你是从哪里偷来的?”语音严峻,如审盗贼。 “什么偷来的,是别人给我的。我本来不要,、可是那位老先生命在垂危,不由我分说……”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巫行云突然伸手,又抓住了他手腕,颤声道:“你说那……那老先生命在垂危?他死了么?不,不,你先说,那老先生怎般的相貌?” “他须长三尺,脸如冠玉,人品极是俊雅。”段星云描述了一下无崖子的样子,多年了,有点模糊了,不过巫行云倒是听的全身颤抖,问道:“怎么他会命在垂危?他……他一身武功……”突然转悲为怒,骂道:“无崖子一身武功,他不散功,怎么死得了?一个人要死,便这么容易?” 段星云点头道:“是!”是难的,估计是被复杂的密码学给折腾死的。 巫行云又问:“你在哪里遇见无崖子的?” “那是我的事情。”段星云甩甩一头红发,宛若夕阳。“我也要去灵鹫宫,顺路一起去吧。” “你去灵鹫宫做什么?”巫行云的声音还是很愤怒。 “遗愿啊,遗愿。”段星云笑的无奈,的确是挺无奈的。“那老头最后的遗愿,虽然说我是晚了点,但是怎么说也算我做了。” 北堂在一边解释,“少主的第一位师傅命少主到灵鹫宫拜访一位故人。” 巫行云立马激动起来,“故人?他有说找那位故人做什么吗?” “没啥,就看看。”段星云走在前面。又听见巫行云说话,“你的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怎么小小年纪,内功底子如此深厚?” “是少主教的。“北堂回答的挺好,段星云满意的点点头,俺们自己不行,教几个高手出来还是行的。 走了一段路,巫行云沉着声音说道,“前面是悬崖,没有路了。“她正是武功低微之时,身边又没有亲信之人,对段星云也是抱了戒心,姿态是放低了。估摸着要是好了,肯定容不下段星云这么嚣张。 “北堂那家伙啊,越来越嚣张了,找点吃的都这么慢。”段星云找了一座山洞,生了火,和巫行云面对面坐了。火焰一窜一窜的,红中带着蓝。 “那人的武功真的是你教的?”巫行云看的出北堂的武功不弱。也想把心里的事情问个明白,不过比较是活了九十多的人精了,那些岛主洞主如此对她也忍了,怎么会忍不住这小小的问题。但是她对于无崖子还是太过在意。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段星云靠着草甸,打了个呵欠,累。为了见巫行云,连着一夜没有睡了。 北堂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活的鹿和两只山鸡。时正中午,巫行云全身真气沸腾,,一看见生鹿,就冲过去抱起小鹿,扳高鹿头,一张口便咬在小鹿咽喉上。小鹿痛得大叫,不住挣扎,巫行云牢牢咬紧,口内咕咕有声,不断吮吸鹿血。小鹿越动越微,终于一阵痉挛,便即死去。巫行云喝饱了鹿血,肚子高高鼓起,这才抛下死鹿,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淡淡白气。 这情况就算北堂见多识广也愣住了。段星云轻轻的说道,“你再去生一堆火,把鸡和鹿分开烤,我可不想和别人一起吃被吸了血的东西。”老实说刚才他也是看的一阵恶心,但是为了那一天增长一年的功力,忍了。 巫行云鼻中吐出来的白气缠住她脑袋周围,缭绕不散,渐渐愈来愈浓,成为一团白雾,将她面目都遮没了,跟着只听得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过了良久,爆豆声渐轻渐稀,跟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见巫行云鼻孔中不断吸入白雾,待得白雾吸尽,才睁开双眼,缓缓站起。 此时鹿已经烤好,巫行云也不客气,拿来就吃。倒是段星云,怎么也吃不下去。巫行云的身材没有变,但是脸却老了好几岁,貌似十四五了。也因为这样的经历已至于后来段星云永远的无法吃爆豆了。 七十七、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在山洞里休息了一会儿,段星云看看天色,其实很想说我们去西夏吧,但是这样的话马上就暴光了,所以只好等。 在山上走了不久,估计再下去也到不了灵鹫宫,段星云干脆不走了,估计再走也是绕弯子,反正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想到段星风,现在一定在马车上去西夏,吃的好,睡的好,妈的,要他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吹风,不爽。 站在山坡之上,看了一会儿云,向山腰中望下去,只见四五个黑点正向上爬来,已经相距不尚远,看了一下巫行云,也是镇定的站着。心里小小的抑郁了一下,还是不希望巫行云落在对方手里,虽然救她的机会多的是。 “我们走吧。” 巫行云哈哈一笑,说道:“我跟你说。上来的那五人第一个是不平道人,第二个是乌老大,第三个姓安,另外两人一个姓罗,一个姓利。只要将不平道人打倒,其他几个就自然退了。” “不好。”段星云想到那些人以后都是段星风的手下,而且武功不错,杀了可惜,少一个都是损失啊。叹了口气,“我不想在缥缈峰杀人,相信师傅也不希望鲜血染了那故人的地方。” 果然,一搬出无涯子,巫行云就没有话了。三人又回了刚才的山洞,燃尽的材碳还有几丝余温。重新点了火,却是恰好被追来的人给包了饺子,一起堵了洞口。 不平道人脾气最是暴躁,奔向那巫行云,一把伸手抓住她后颈。他还是要将巫行云擒将下去,要大伙人人砍她一刀,饮她人血,歃血为盟,使得谁也不能再起异心。 “我很少救人,难得一次如果被人打扰,我会很郁闷的。”段星云靠着洞壁懒懒的说,“我心情不好,就希望所有人都不好。” “那好,等我等送你上路,老子保证你的…”不平道人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一麻,已经被人点了意舍穴,动弹不得。其余几人面上都是一惊,不由自主的握紧兵器准备动手,来个一哄而上,用疲劳战术。 “北堂,我好久没有看你动手了,给我把这几个人全部扔到山下去。” “难道你的师傅就教了你这些?”显然,巫行云对于段星云的行为并不是很满意。什么事情都自己不动手找别人做,还是我逍遥派的弟子吗?太丢脸了。 “呵呵,不好意思,他已经死了。”说到无涯子,其实是有点伤感的,毕竟他对自己是不错的,也是一心一意的教东西,而且那时候啊,还真的是什么黄金时期呢,少年不知愁,对世界还是充满美好希望的,对未来还是有很多设想的,那时候啊,所有人都还在,在一起。以为会永远在一起,不会背叛,没有分离。 “无涯子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你身为灵鹫宫的人,这样称呼自己宫主的同门显然不好吧…” 巫行云沉脸道:“其实我早该告诉你,我就是天山童姥,你师傅叫你来找的故人就是我。姥姥所练的内功,叫做‘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这功夫威力奇大,却有一个大大的不利之处,每三十年,我便要返老还童一次。难道你师傅没有告诉你吗?”指的自然是无涯子。 “略有所闻,不是很详细。“ 巫行云叹道:“我自六岁起练这功夫,三十六岁返老还童,花了三十天时光。六十六岁返老还童,那一次用了六十天。今年九十六岁,再次返老还童,便得有九十天时光,方能回复功力。” 段星云睁大了眼睛,奇道:“什么?你……你今年已经九十六岁了?” 巫行云道:“我是你师父无崖子的师姊,无崖子倘若不死,今年九十三岁,我比他大了三岁,难道不是九十六岁?”虚竹睁大了眼,细看她身形脸色,哪有半点像个九十六岁的老太婆?童姥道:“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原是一门神奇无比的内家功力。只是我练得太早了些,六岁时开始修习,数年后这内功的威力便显了出来,可是我的身子从此不能长大,永远是八九岁的模样了。” “哦,那怎么办呢?你今年返老还童,那便如何?” 巫行云说道:“返老还童之后,功力全失。修练一日后回复到七岁时的功力,第二日回复到八岁之时,第三日回复到九岁,每一日便是一年。每日午时须得吸饮生血,方能练功。我生平有个大对头,深知我功夫的底细,算到我返老还童的日子,必定会乘机前来加害。姥姥可不能示弱,下缥缈峰去躲避,于是吩咐了手下的仆妇侍女们种种抵御之策,姥姥自管自修练。不料我那对头还没到,乌老大他们却闯上峰来。我那些手下正全神贯注的防备我那大对头,否则的话,凭着安洞主、乌老大这点三脚猫功夫,岂能大模大样的上得缥缈峰来?那时我正修练到第三日,给乌老大一把抓住。我[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身上不过有了九岁女童的功力,如何能够抗拒?只好装聋作哑,给他装在布袋中带了下山。此后这些时日之中,我喝不到生血,始终是个九岁孩童。这返老还童,便如蛇儿脱壳一般,脱一次壳,长大一次,但如脱到一半给人捉住了,实有莫大的凶险。倘若再耽搁得一二日,我仍喝不到生血,无法练功,真气在体内胀裂出来,那是非一命呜呼不可了。” “哦,是吗?”段星云点点下巴,“那我们回灵鹫宫吗?” “我们就在这里找个山洞,等我功力恢复。你们每天帮姥姥捉些动物来。” “那不是很久啊?” “你救了姥姥,姥姥自然会给你莫大的好处的。” “不用。不过我可以帮你,好像你怎么说是我师傅的师姐,哦。”段星云笑的有点郁闷, 突然间眼前一花,一个白色人影遮在山洞。这人似有似无,若往若还,全身白色衣衫衬着遍地白雪,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 巫行云却是尖声惊呼,显然已经认出了她。那白衫人低声道:“师姊,你在这里好自在哪!”声音甚是轻柔婉转。 段星云一看,身形苗条婀娜,脸上蒙了块白绸,瞧不见面容,知道是李大美女来了。想不出来七八十的人了声音还不错,看来逍遥派的武功保养效果还是好的。斜眼看巫行云时,脸色又是惊恐,又是气愤,更夹着几分鄙夷之色。估计是现在两人相差太多,郁闷的很。 童姥一闪身便到了段星云身畔,叫道:“快带我上峰。” 段星云不解,“我听见她叫你师姐哦,同门啊。” 巫行云大怒,反手便打了一个耳光过来,叫道:“这贼贱人追了来,要不利于我,你没瞧见么?”可惜被段星云闪了,结果自己差点摔倒。 李秋水道:“师姊,你到老还是这个脾气,人家不愿意的事,你总是要勉强别人,打打骂骂的,有什么意思?小妹劝你,还是对人有礼些的好。” 巫行云不住催促段星云:“快带了我走,离开这贼贱人越远越好,姥姥将来不忘你的好处,必有重重酬谢。”段星云装做没有听见。 李秋水却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轻风动裾,飘飘若仙。只听道:“师姊,咱们老姊妹多年不见了,怎么今日见面,你非但不欢喜,反而要急急离去?小妹算到这几天是你返老还童的大喜日子,听说你近年来手下收了不少妖魔鬼怪,小妹生怕他们乘机作反,亲到缥缈峰灵鹫宫找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抗御外魔,却又找你不到。” 巫行云见段星云不肯负她逃走,无法可施,气愤愤的道:“你算准了我散气还功时日,摸上缥缈峰来,还能安着什么好心?你却算不到鬼使神差,竟会有人将我背下峰来。你扑了个空,好生失望,是不是?李秋水,今日虽然仍给你找上了,你却已迟了几日,我当然不是你敌手,但你想不劳而获,盗我一生神功,可万万不能了。” 李秋水道:“师姊说哪里话来?小妹自和师姊别后,每日里好生挂念,常常想到灵鹫宫来瞧瞧师姊。只是自从数十年前姊姊对妹子心生误会之后,每次相见,姊姊总是不问情由的怪责。妹子一来怕惹姊姊生气,二来又怕姊姊出手责打,一直没敢前来探望。姊姊如说妹子有什么不良的念头,那真是太过多心了。”她说得又恭敬,又亲热。 巫行云怒道:“李秋水,事情到了今日,你再来花言巧语的讥刺于我,又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段星云对北堂眨了一下眼睛,无奈的摊开手,算啦,听她们唠家常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巫行云的功力怎么说也是段星风预定的。轻轻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圆圆的黑色小球,“你们猜,我把这个扔到地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说过我很少救人了,难得做一次,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来捣乱呢?” “那是什么?”李秋水也是个人精,对于自己不确定的事情没什么把握,心里暗暗猜测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哦,我也不知道啊。”段星云笑的很开心,“北堂,你说,这是什么?” “霹雳弹。” “哦,原来是这个啊。”段星云漫不经心的上下抛动着手中的黑球,其他人都是吊了一颗心。说小不小,炸了话估计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 李秋水叹了口气,轻轻的对段星云说,“这位公子,你和我师姐有什么渊源,为何要救她呢?” “觉得她人不错。” 李秋水缓缓回过头来,伸左手揭开蒙在脸上的白绸,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虚竹一声惊呼,只见她脸上纵横交错,共有四条极长的剑伤,划成了一个“井”字,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李秋水道:“许多年前,有人用剑将我的脸划得这般模样。公子,你说我该不该报仇?”说着又慢慢放下了面幕。 段星云知道是一回事情,看到是另一回事情,心里有点毛毛的,道:“这……这是谁害你的?” 李秋水道:“你不妨问她自己。” 巫行云没有丝毫歉意,说道:“不错,她的脸是我划花的。我……我练功有成,在二十六岁那年,本可发身长大,与常人无异,但她暗加陷害,使我走火入魔。你说这深仇大怨,该不该报复?” “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段星云无奈的吐吐舌头,“好像你们都是我的长辈耶。”才怪。巫行云等于,一天增加一年的功力,唉…不过自己也就七八十年功力,不知道打不打的过李秋水。 一把拉过巫行云,运起凌波微步,飞也似的逃命去了,至于李秋水,留给北堂去对付了。 当晚在山峰下的树林里露宿了一宿,北堂回来的时候段星云正在烤叫化鸡。 “哇哦,你居然可以从那女人手里回来耶,好厉害啊。”段星云很惊讶的说,“她武功很厉害的,你有受伤吗?” 北堂的脸色很僵,一抹血悄悄从嘴角流下,“少主很希望我回不来吗?” “没有,不过我听说李秋水很喜欢美少年,说不定她看你长的不错,就放你一马,很想把你收到她的后宫去呢?哦,她往哪边追过去了?”段星云在北堂耳边轻轻的说,没有办法,不想被巫行云听见。 “东边。” 其实段星云在这附近留了几个手下,以防万一嘛,谁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呢。 “恩,那我们去西边吧,西夏。”段星云[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转过身,“那,我们去西夏吧,刚好我在那里有认识的人哦。”说不定那冰窖就免了。 “哼。”巫行云冷哼道,“这贱人与西夏国大有渊源,要是她传下号令,命西夏国一品堂中的高手一齐出马搜寻,那就难以逃出她的毒手。” “难道咱们在深山野岭的山洞中躲上七八十天?” “你知道什么?这贱人倘若寻我不到,定是到西夏国去呼召群犬,那数百头鼻子灵敏之极的猎犬一出动,不论咱们躲到哪里,都会给这些畜生找了出来。而且这贱人耳目众多,东南路上自然早就布下人马了。” “好可惜,我在西夏认识的人就是一品堂的哦。”段星云咬着手指,“不过呢,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哦,你有没有疗伤的药,好像北堂受伤了,对吧?” 巫行云刚在思考问题,冷不防被打断,冷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黄色药丸,“这九转熊蛇丸专治金创外伤,还魂续命,灵验无比。” “哦,还有治内伤的吗?” “没有。”巫行云瞟了一眼某个得寸进尺的人,“你刚才说我们去西夏是吗?” “是啊。” “好,我们就去西夏。”一锤敲定。 七十八、寒冷的冰窖 巫行云不是笨蛋,自然猜出段星云肯定另有目的,但是她一来正是恢复功力的时机,二来觉得无涯子的徒弟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所以还是愿意赌上一回。 那西夏的皇宫巫行云是摸的一清二楚的,到了皇宫,依旧是宏伟辉煌,来的正好是晚上,几个人影在窜来窜去。 “西夏的刺客真多,我们以前来的时候就遇见了一堆,现在还有一堆,西夏皇帝居然还没有死。”段星云嘀咕着。巫行云忍不住轻轻一笑,说道:“好没见识,这是西夏国的御前护卫。” 段星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强!暴强! 冰窖就在一所大石屋下面,墙壁均是以四五尺见方的大石块砌成,厚实异常,大门则是一排八根原棵松树削成半边而钉合。进去之后,大门之后紧接着又有一道门,一阵寒气从门内渗了出来。其时天时渐暖,高峰虽仍积雪,平地上早已冰融雪消,花开似锦绣,但这道内门的门上却结了一层薄薄白霜。 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堆满了一袋袋装米麦的麻袋,高与屋顶相接,显是一个粮仓,左侧留了个窄窄的通道。两道门一关上,仓库中黑漆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越到里面,寒气越盛。 晃亮火折,霎时之间,只见前后左右,都是一大块、一大块割切得方方正正的大冰块,火光闪烁照射在冰块之上,忽青忽蓝,甚是奇幻。巫行云扶着冰块,当先而行,在冰块间转了几转,从屋角的一个大洞中走了下去。只见洞下是一列石阶,走完石阶,下面又是一大屋子的冰块。 又下了二层,之下又有一间大石室,也藏满了冰块。巫行云吹熄火折,坐了下来,道:“咱们深入地底第三层了,那贱人再鬼灵精,也未必能找得到童姥。”说着长长的吁了口气。几日来她脸上虽然显得十分镇定,心中却着实焦虑,西夏国高手如云,深入皇宫内院而要避过众高手的耳目,一半固须机警谨慎,一半却也全凭运气;直到此刻,方始略略放心。 “好奢侈啊。”段星云想到大理就没有这样的地方,他们到了夏天是用寒冰真气来做刨冰吃的。看来冰箱的确是一项重要的发明啊。 “将这许多大冰块搬了进来贮藏,花的功夫力气着实不小,真的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巫行云好笑,说道:“做皇帝的一呼百诺,要什么有什么,他还会怕什么费事?你道要皇帝老儿自己动手,将这些大冰块推进冰库来吗?” “的确,不过有点劳民伤财而已。”还是寒冰真气好用。段星云摇摇头道。“我们要在这里住很久啊,会很无聊的。” “是你师傅要你来找我的吗?” “不是。”既然到了冰窖,段星云也不想再打什么主意,也不会煮熟的鸭子飞了,放一百个心,“我只是听闻灵鹫宫童姥的传闻,想知道是否和我想的一样。其实无涯子老前辈在见到我不久就撒手西归了。” 巫行云点点头,虽然自己已经猜到那八九分,不过事实还是有点伤感。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 “你们只管为我护法,无涯子将一身功力传于你,姥姥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不要,学武功太辛苦了,我不要学。”反正都在石壁上刻着呢,什么时候想学了就去看两招。段星云拒绝的很干脆。 偏偏巫行云有一样不好,喜欢为难人,看段星云这么不争气,就更要他去学了。两人坳了很久,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其实是巫行云做人太阴险,段星云以前面对那些江湖人士的时候,都是取其短处,揭其伤疤,忽略优点,采取痛打落水狗的方式,对于巫行云就行不通了,有顾虑在。虽然对于逍遥派那点破事是清清楚楚却硬是卡在喉咙口吐不出来。 可怜段星云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活的和巫行云这人精一样长,出道以来第一次被压的死死的,好不凄惨。 巫行云:“知道天山折梅手吗?” 段星云懊恼的点头:“知道?” “知道多少?” “全部。” “全部?” “好吧,一点点,差不多都知道。” … “第一招和最后一招,其他都忘了。”段星云老老实实的回答,发现巫行云的表情很诡异。 为了让段星云同志可以更好的完成为伟大的天山童姥护法的任务,巫行云非常客气非常牺牲的教了段星云很多逍遥派的绝学,并且让他做到温故而知新。把从前学的通通记起来一遍。 过了一个多月,效果出来了。巫行云的功力已经涨到四十多,看上去却是一副青年妇女的面容。那西夏的冰窖好,御缮房更是好,御花园也不差。巫行云每天以珍贵的孔雀、仙鹤[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做血引,更有北堂不遗余力拿来的大鱼大肉,什么熊掌啊,蛇胆啊,都是热气腾腾的。 巫行云喜欢偶尔来点珍珠粉,那东西养颜啊,何况是进贡的,全是百年的好珠子。虽然冰窖是冷了点,但是干燥。几大床的厚棉被铺着,照样温暖如春。 就是某人凄惨了点,照巫行云的说法,补是要补的。不过那一大堆东西估计都补到天上去了。脸明显瘦了一圈,显的那双眼睛大的吓人,本来贴身的衣服活生生的能飘起来了。段星云猜自己走到街上去,风一吹就可以飞了,轻功都省了。 段星风啊段星风,我可都是为了你啊。段星云想到那家伙正在那里享福,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人生会如此的凄惨呢。什么时候我都混成这样子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难道我的人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段星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回头看见巫行云又走来了。 其实巫行云是好心,她一生心系无涯子,落的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想在危难时刻遇见无涯子的徒弟,还救了自己,就想把逍遥派的绝学传下去,也免的自己的神功失传。就是对方有点不合作。 “恩,不错,从今日起,我再教你一套‘天山六阳掌’的功夫。” “啊?”不要了吧,段星云哭丧着脸,“你看我都皮包骨头了,还学,我怕自己精力不足,到时候一口气上不来,就这样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了。” “什么云彩不云彩的,姥姥这门功夫,神奇的很,乌老大这群人个个凶悍狠毒,你道为何他们个个都对牢牢言听计从?” “生死符。”段星云回答的很快,“据说很痛。” “不错,生死符入体之后,永无解药。乌老大这批畜生反叛缥缈峰,便是不甘永受生死符所制,想要到灵鹫宫去盗得破解生死符的法门。这群狗贼痴心妄想,发他们的狗屁春秋大梦,你姥姥生死符的破解之法,岂能偷盗而得?”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好像,似乎,我当年对几个人承诺过什么的样子,不过要当灵鹫宫尊主的,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正想着,双肩之后两下针刺般的疼痛,伤口处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立马知道自己是中生死符了。妈的,这忘恩负义的混蛋,居然对我来这手。他妈的,活该一辈子没人要。 好痛… 巫行云道:“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每年我派人巡行各洞各岛,赐以镇痛止痒之药,这生死符一年之内便可不发。” 巫行云道:“要除去这生死符的祸胎,须用掌心内力。你身上这九张生死符,须以九种不同的手法化解。”我不能为你消耗元气,我教你运功出掌的法门,你便自行化解罢。早一日练成天山六阳掌,早一日解脱。” 段星云有苦说不出,天理何在啊? ——————====————————-====————————————— 这天山六阳掌是一种至阳的武学,法门巧妙无比,气随意转,不论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来,均能以这法门化解,而且化解之中,必蕴猛烈反击的招数。 段星云练了几日自觉纯熟,况且一月余下来,体内真气暴涨,那七八十年功力已运用自如,逍遥派的精要熟记于心,融会贯通。发现巫行云的确会教徒弟,想自己在无涯子那里呆N年也就是浑水摸鱼,二十年下来还不如这几天来的好,也是感慨了一番。 在明教的大战之后,武学上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后来也努力了一段时间,可惜还是又懒下去了。难得现在这么努力啊, 靠着冰块外面的棉花袋,正觉得巫行云人不错,突然心口一热,体内气血沸腾,脸红的发烫。摸索着口袋里的瓶子,深蓝色的液体浅浅的盛在瓶底。好可怜的样子。拔开瓶塞,发现愈加的闷热,喝下去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没有冰冷也没有痛苦。 一点感觉都没有。 很难过,比生死符还难过,痛的莫名其妙,热的不知所措。耳边有人在说话,无论怎么努力都听不见,好吃力,好想听见。可是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而自己没有一死力气去挣扎。会死掉吗? 是谁?可以将我拯救?冷夜?桑兰?你们谁可以来救我?还是,谁都不会来救我,就这样让我,在黑暗中堕落…… 巫行云和北堂来的时候只看见一片飞舞的冰屑,红色的身影淹没在那雪花中。 “你家少主原来的头发就是红色的吗?”巫行云沉思着。 “…不是。”在天山童姥的目光下,北堂终于屈服了。 巫行云明白的点点头,一连恍然大悟的模样。魔鬼花。 七十九、真相 那一天看见你,风舞飞扬,骄傲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我却在那光芒前退缩了。第一次,有人给了我们选择的权利,所以我做了一个让我永远后悔的决定,注定我今生只能远远的仰望你。 …… “我说,我是杀了你好呢,还是让你永远不能开口好呢?” 外面阳光灿烂,在被天山童姥知道自己中了魔鬼花之毒后的第三十六个时辰后,段星云终于受不了那沉闷的气氛,特别是北堂的那张脸之后,跑出了皇宫。 西夏的首都还是挺好的,东西很多。而且少数民族个个都是大肚子,所以可想而知那卖的食物量有多大。段星云很快就吃撑了。 在经过一家卖首饰的小店门口,段星云似乎是不经意略一回头,瞄了北堂一眼。又回过头自言自语的低声道,“还是死人好。对不对?” “是。” 很讨厌,很讨厌这样的回答。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子,是,是,不论是什么,总是这个回答。 最讨厌的还是自己啊,这样一个人,一只千年以前还没进化好的动物,竟然为此伤心到现在。哎,自己实在太不争气了。完全给现代人丢脸。 眼前闪闪发光的金银饰物让人应接不暇,却提不起什么兴趣。好想好想就丢下这一切,去找桑兰,或者冷夜也好。实在不想再管眼前的东西了。 “好累。心情郁闷。”段星云走出店,看看天空中大大的太阳,难道回去那冰窖吗? “我不会说的。”走了好呢长一段路,北堂突[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然说,“即使是世子殿下,我也不会说的。” “哦?!”段星云一楞,没有回答。 又走了很多路,直到看见皇宫那巍峨的大门,段星云回过头,笑的倾国倾城。他说,“我,怎,么,相,信,你?” ——————-===————————-====————————— 冰窖里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和沉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一日,天山童姥正在运功,忽听得一个蚊鸣般的微声钻入耳来:“师姊,师姊,你躲在哪里啊?小妹想念你得紧,你怎地到了妹子家里,却不出来相见?那不是太见外了吗?” 这声音轻细之极,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异常。却不是李秋水是谁? “她……她……她寻到了。”段星云很惊讶。看来这地窖的门不是很隔音。 童姥道:“她虽知道我进了皇宫,却不知我躲在何处。皇宫中房舍千百,她一间间的搜去,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搜得到这儿。”果然听得李秋水的声音渐渐远去,终于声息全无。但过不到半个时辰,李秋水那细声呼叫又钻进冰窖来:“好姊姊,你记不记得无崖子师哥啊?他这会儿正在小妹宫中,等着你出来,有几句要紧话儿,要对你说。” 童姥又道:“她是在运使‘传音搜魂大法’,想逼我出去。她提到无崖子什么的,只是想扰乱我的心神,我怎会上她的当?” 但李秋水的说话竟无休无止,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的说下去,一会儿回述从前师门同窗学艺时的情境,一会儿说无崖子对她如何铭心刻骨的相爱,随即破口大骂,将童姥说成是天下第一淫荡恶毒、泼辣无耻的贱女人,说道那都是无崖子背后骂她的话。童姥淡淡的道:“这声音是阻不住的。这贱人以高深内力送出说话。咱们身处第三层冰窖之中,语音兀自传到。须当平心静气,听而不闻,将那贱人的言语,都当作是驴鸣犬吠。”段星云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是没什么的。就是不知道童姥可以撑到什么时候,反正到最后她们两个肯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才甘心的。这么想来,发现几个月,巫行云其实对他不错,想想她就要死了,不免伤感。但是又有一个声音跳出来,死了就死了,知识不相干的人而已。 正听着,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巫行云咬断了一头白鹤的头颈,吮吸鹤血,便即盘膝而坐。 只听得李秋水的话声越来越惨厉,想必她算准时刻,今日午时正是她师姊妹两人生死存亡的大关头。不知道段星风来了没有,要是错过了那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突然之间,李秋水语音变得温柔之极,说道:“好师哥,你抱住我,嗯,唔,唔,再抱紧些,你亲我,亲我这里。”李秋水的柔声昵语不断传来,都是与无崖子欢爱之辞。但听得童姥喘息粗重,骂道:“贼贱人,师弟从来没真心喜欢你,你这般无耻勾引他,好不要脸!” 果然,坚持不住了。 童姥又骂道:“无耻贱人,他对你若有真心,何以临死之前,巴巴的赶上缥缈峰来,叫人来找我?他又拿了一幅我十八岁那年的画像给我看,是他亲手绘的,他说六十多年来,这幅画像朝夕陪伴着他,跟他寸步不离。嘿,你听了好难过罢……”她滔滔不绝的说将下去,猛听得砰的一声,冰库大门推开,接着又是开复门、关大门、关复门的声音。只听得李秋水嘶哑着嗓子道:“你说谎,你说谎。师哥他……他……他只爱我一人。他绝不会画你的肖像,你这矮子,他怎么会爱你?你胡说八道,专会骗人……”只听得砰砰砰接连十几下巨响,犹如雷震一般,在第一层冰窖中传将下来。巫行云哈哈大笑。叫道:“贼贱人,你以为师弟只爱你一人吗?你当真想昏了头。我是矮子,不错,远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师弟早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一生便只喜欢勾引英俊潇洒的少年。师弟说,我到老仍是处女之身,对他始终一情不变。你却自己想想,你有过多少情人了……” 巫行云飞身上了第一层冰窖,笑道:“咱们姊妹几十年没见了,该当好好亲热亲热才是。冰库的大门是封住啦,免得别人进来打扰。哈哈,你喜欢倚多为胜,不妨便叫帮手进来。你动手搬开冰块啊!你传音出去啊!” 但听得第一层中砰砰嘭嘭之声大作,显然童姥和李秋水正在互掷巨冰相攻。 段星云想想要去看着,当下走上第二层去。他刚上第二层,便听李秋水喝道:“是谁?”砰嘭之声即停。段星云屏气凝息,不敢回答。童姥说道:“那是中原武林的第一风流浪子,外号人称‘粉面郎君武潘安’,你想不想见?” 却听李秋水道:“胡说八道,我是几十岁的老太婆了,还喜欢少年儿郎么?什么‘粉面郎君武潘安’。” 只听得拍的一声大响,童姥“啊”的一声长叫,似乎受了伤。李秋水哈哈一笑,说道:“师姊,小妹这一招如何?请你指点。”突然厉声喝道:“往哪里逃!” 等段星云慢悠悠的晃到时,两人正斗的难分难解,段星云知道现在就是个机会,可惜就是看不见段星风的人影。却不知道那地窖的门已经被李秋水给封死了。就算没有封死,段星风也无法算的那么精确。 二人相斗良久,劲风扑面,锋利如刀,猛听得噗的一声响,童姥一声痛哼,给李秋水推得从石阶上滚了下去,直滚到二三层之间的石阶方停。 段星云连忙摸索着扶起童姥上身。只觉她双手冰冷,一探她的鼻息,竟然已没了呼吸。又是惊惶,又是伤心,三个月的等待啊,难道就这么没有了。不是亏大了? 李秋水道:“这人奸诈得紧,这一掌未必打得死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一晃而燃,只见石阶上洒满了一滩滩鲜血,童姥嘴边胸前也都是血。修练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每日须饮鲜血,但若逆气断脉,反呕鲜血,只须呕出小半酒杯,立时便气绝身亡,此刻石阶上一滩滩鲜血不下数大碗。李秋水知道这个自己痛恨了数十年的师姊终于是死了,自不禁欢喜,却又有些寂寞怆然之感。过了好一刻,她才手持火折,慢慢走下石阶,幽幽的道:“姊姊,你当真死了么?我可还不大放心。”走到距童姥五尺之处,火折上发出微弱光芒,一闪一闪,映在童姥脸上,但见她满脸皱纹,嘴角附近的皱纹中都嵌满了鲜血,神情甚是可怖。李秋水轻声道:“师姊,我一生在你手下吃的苦头太多,你别装假死来骗我上当。”左手一挥,发掌向童姥胸口拍了过去,喀喇喇几声响,童姥的尸身断了几根肋骨。 “天下最毒妇人心,她都死了,你还不放过她?”段星云挥手就朝李秋水打去。李秋水本来见段星云长的是不错,心里便有几分欣赏,不想其抽手狠辣,竟不逊与自己。 “你是谁?难道真的看上我师姐了?” 段星云懒的理她,只管自己出招。李秋水其实和段星云有的一拼,突然之间,拍的一声响,李秋水长声惨呼,后心“至阳穴”上中了一掌重手,正是童姥所击。童姥跟着左拳猛击而出,正中李秋水胸口“膻中”要穴。这一掌一拳,贴身施为,李秋水别说出手抵挡,斜身闪避,仓卒中连运气护穴也是不及,身子给一拳震飞,摔在石阶之上,手中火折也脱手飞出。童姥蓄势已久,这一拳势道异常凌厉,火折从第三层冰窖穿过第二层,直飞上第一层,方才跌落。霎时之间,第三层冰窖中又是一团漆黑,但听得童姥嘿嘿嘿冷笑不止。原来童姥功亏一篑,终于没能练成神功,此番生死相搏,斗到二百招后,便知今日有败无胜,待中了李秋水一掌之后,劣势更显,偏偏段星云两不相助,虽然阻住了李秋水乘胜追击,却也使自己的诡计无法得售;情知再斗下去,势将败得惨酷不堪,一咬牙根,硬生生受了一掌,假装气绝而死。至于石阶上和她胸口嘴边的鲜血,那是她预先备下的鹿血,原是要诱敌人上钩之用。不料李秋水十分机警,明明见她已然断气,仍是再在她胸口印上一掌。童姥一不做,二不休,只得又硬生生的受了下来,而李秋水虽知童姥狡狠,却万万想不到她竟能这般坚忍。 李秋水前心后背,均受重伤,内力突然间失却[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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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哈哈一笑,道:“我不要看了,你怕我看画!可知画中人并不是你。师哥丹青妙笔,岂能图传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侏儒?他又不是画钟馗来捉鬼,画你干什么?”童姥一生最伤心之事,便是练功失慎,以致永不长大。此事正便是李秋水当年种下的祸胎,当童姥练功正在紧要关头之时,李秋水在她脑后大叫一声,令她走火,真气走入岔道,从此再也难以复原。这时听她又提起自己的生平恨事,不由得怒气填膺,叫道:“贼贱人,我……我……我……”一口气提不上来,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险些便要昏过去。李秋水冷笑相嘲:“你认输了罢?当真出手相斗……”突然间连声咳嗽。 便在这时,西南方忽然传来叮当、叮当几下清脆的驼铃。童姥一听,登时脸现喜色,精神大振,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短管,说道:“你将这管子弹上天去。”李秋水的咳嗽声却越来越急。段星云即将那黑色小管扣在中指之上,向上弹出,只听得一阵尖锐的哨声从管中发出。段星云的指力强劲非凡,那小管笔直射上天去,几乎目不能见,仍呜呜呜的响个不停。 这时候,见李秋水闭目垂头,咳嗽也已停止,身子一动也不动了。段星云手去探她鼻息时,已然没了呼吸。连忙惊叫:“师叔,师叔!”轻轻推了推她肩头,想推她醒转,不料李秋水应手而倒,斜卧于地,竟已死了。 童姥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小贱人吓死了,哈哈,我大仇报了,贱人终于先我而死,哈哈,哈哈……”她激动之下,气息难继,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但听得呜呜声自高而低,黑色小管从半空掉下,只听得蹄声急促,夹着叮当、叮当的铃声,段星云回头望去,但见数十匹骆驼急驰而至。骆驼背上乘者都披了淡青色斗篷,远远奔来,宛如一片青云,听得几个女子声音叫道:“尊主,属下追随来迟,罪该万死!”数十骑骆驼奔驰近前,乘者全是女子,斗篷胸口都绣着一头黑鹫,神态狰狞。众女望见童姥,便即跃下骆驼,快步奔近,在童姥面前拜伏在地。这群女子当先一人是一个老妇,已有五六十岁年纪,其余的或长或少,四十余岁以至十七八岁的都有,人人对童姥极是敬畏,俯伏在地,不敢仰视。童姥哼了一声,怒道:“你们都当我已经死了,是不是?谁也没把我这老太婆放在心上了。没人再来管束你们,大伙儿逍遥自在,无法无天了。”她说一句,那老妇便在地下重重磕一个头,说道:“不敢。”童姥道:“什么不敢?你们要是当真还想到姥姥,为什么只来了……来了这一点儿人手?”那老妇道:“启禀尊主,自从那晚尊主离宫,属下个个焦急得了不得……”童姥怒道:“放屁,放屁!”那老妇道:“是,是!”童姥更加恼怒,喝道:“你明知是放屁,怎地胆敢……胆敢在我面前放屁?”那老妇不敢作声,只有磕头。 童姥道:“你们焦急,那便如何?怎地不赶快下山寻我?”那老妇道:“是!属下九天九部当时立即下山,分路前来伺候尊主。属下昊天部向东方恭迎尊主,阳天部向东南方、赤天部向南方、朱天部向西南方、成天部向西方、幽天部向西北方、玄天部向北方、鸾天部向东北方,钧天部把守本宫。属下无能,追随来迟,该死,该死!”说着连连磕头。童姥道:“你们个个衣衫破烂,这三个多月之中,路上想来也吃了点儿苦头。”那老妇听得她话中微有奖饰之意,登时脸现喜色,道:“若得为尊主尽力,赴汤蹈火,也所甘愿。些少微劳,原是属下该尽的本分。”童姥道:“我练功未成,忽然遇上了贼贱人,险些儿性命不保,幸得我师侄相救,这中间的艰危,实是一言难尽。”一众青衫女子一齐转过身来,向段星云谢,说道:“先生大恩大德,小女子虽然粉身碎骨,亦难报于万一。” 童姥对段星云道:“你是逍遥派的掌门人,我又已将生死符、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等一干功夫传你,从今日起,你便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灵鹫宫……灵鹫宫九天九部的奴婢,生死一任你意。” 段星云摸摸鼻子,无言。 接下来童姥怒道:“这九天九部的奴婢办事不力,没能及早迎驾,累得我屈身布袋,竟受乌老大这等狗贼的虐待侮辱,最后仍是不免丧命……” 那些女子都吓得全身发抖,磕头求道:“奴婢该死,尊主开恩。”童姥向段星云道:“这昊天部诸婢,总算找到了我,她们的刑罚可以轻些,其余八部的一众奴婢,断手断腿,由你去处置罢。”那些女子磕头道:“多谢尊主。”童姥喝道:“怎地不向新主人叩谢?”众女忙又向段星云叩谢。 童姥道:“我虽命在顷刻,但亲眼见到贼贱人先我而死,生平武学,又得了个传人,可说死也瞑目,你竟不肯答允么?” 段星云勉强点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灰心,想早点结束这一切。童姥喜道:“很好!你将那幅图画拿来,让我亲手撕个稀烂。我再无挂心之事。”将图画取了过来。童姥伸[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手拿过,就着日光一看,不禁“咦”的一声,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再一审视,突然间哈哈大笑,叫道:“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中,两行眼泪从颊上滚滚而落,头颈一软,脑袋垂下,就此无声无息。 段星云一惊,伸手去扶时,只觉她全身骨骼如绵,缩成一团,竟已死了。一众青衫女子围将上来,哭声大振,甚是哀切。这些女子每一个都是在艰难困危之极的境遇中由童姥出手救出,是以童姥御下虽严,但人人感激她的恩德。 忽听得背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嘿嘿,师姊,终究是你先死一步,到底是你胜了,还是我胜了?”段星云转过身来,只见李秋水已然坐直,背靠树上,说道:“贤侄,你把那幅画拿过来给我瞧瞧,为什么姊姊又哭又笑,啼笑皆非的西去?”段星云轻轻扳开童姥的手指,将那幅画拿了出来,一瞥之下,见那画笔划略有模糊了,但画中那似极了王语嫣的宫装美女,仍是凝眸微笑,秀美难言。走向李秋水,将那画交了给她。李秋水接过画来,向众女横了一眼,淡淡一笑,道:“你们主人和我苦拚恶斗,终于不敌,你们这些萤烛之光,也敢和日月相争么?”段星云回过头来,只见众女手按剑柄,神色悲愤,显然是要一拥而上,杀李秋水而为童姥报仇,只是未得新主人的号令,不敢贸然动手。段星云说道:“师叔,你,你……。”李秋水道:“你师伯武功是很好的,就是有时候不大精细。她救兵一到,我哪里还有抵御的余地,自然只好诈死。嘿嘿,终于是她先我而死。她全身骨碎筋断,吐气散功,这样的死法,却是假装不来的。”段星云道:“在那冰窖中恶斗之时,师伯也曾假死,骗过了师叔一次,大家扯直,可说是不分高下。”学过龟息功就是不一样,一个个咋死上瘾。 李秋水叹道:“在你心中,总是偏向你师伯一些。”一面将那画展开,只看得片刻,脸上神色便即大变,双手不住发抖,连得那画也簌簌颤动,李秋水低声道:“是她,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愁苦伤痛。李秋水向画中的美女凝神半晌,道:“你看,这人嘴角边有颗酒窝,右眼旁有个黑痣,是不是?” 段星云看了看画中美女,点头道:“是!”都七老八十了眼神还这么好。强。 李秋水黯然道:“她是我的小妹子!我小妹容貌和我十分相似,只是她有酒窝,我没有,她右眼旁有颗小小的黑痣,我也没有。” 段星云“嗯”了一声。家里遗传啊,没话说。又不是双胞胎,居然就差这么一点而已。 李秋水又道:“师姊本来说道:师哥为她绘了一幅肖像,朝夕不离,我早就不信,却……却……却料不到竟是小妹。到底……到底……这幅画是怎么来的?”段星云当下将无崖子如何临死时将这幅画交给自己、如何命自己到大理无量山去寻人传授武艺、童姥见了这幅画如何发怒等情,一一说了。 李秋水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师姊初见此画,只道画中人是我,一来相貌甚像,二来师哥一直和我很好,何况……何况师姊和我相争之时,我小妹子还只十一岁,师姊说什么也不会疑心到是她,全没留心到画中人的酒窝和黑痣。师姊直到临死之时,才发觉画中人是我小妹子,不是我,所以连说三声‘不是她’。唉,小妹子,你好,你好,你好!”跟着便怔怔的流下泪来。 恋童癖啊。 李秋水双目向着远处,似乎凝思往昔,悠然神往,缓缓道:“当年我和你师父住在大理无量山剑湖之畔的石洞中,逍遥快活,胜过神仙。我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们二人收罗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笈,只盼创一门包罗万有的奇功。那一天,他在山中找到了一块巨大的美玉,便照着我的模样雕刻一座人像,雕成之后,他整日价只是望着玉像出神,从此便不大理睬我了。我跟他说话,他往往答非所问,甚至是听而不闻,整个人的心思都贯注在玉像身上。你师父的手艺巧极,那玉像也雕刻得真美,可是玉像终究是死的,何况玉像依照我的模样雕成,而我明明就在他身边,他为什么不理我,只是痴痴瞧着玉像。目光中流露出爱恋不胜的神色?那为什么?那为什么?”她自言自语,自己问自己。 过了一会,李秋水又轻轻说道:“师哥,你聪明绝顶,却又痴得绝顶,为什么爱上了你自己手雕的玉像,却不爱那会说、会笑、会动、会爱你的师妹?你心中把这玉像当成了我小妹子,是不是?我喝这玉像的醋,跟你闹翻了,出去找了许多俊秀的少年郎君来,在你面前跟他们调情,于是你就此一怒而去,再也不回来了。师哥,其实你不用生气,那些美少年一个个都给我杀了,沉在湖底,你可知道么?”她提起那幅画像又看了一会,说道:“师哥,这幅画你在什么时候画的?你只道画的是我,因此叫你徒弟拿了画儿到无量山来找我。可是你不知不觉之间,却画成了我的小妹子,你自己也不知道罢?你一直以为画中人是我。师哥,你心中真正爱的是我小妹子,你这般痴情地瞧着那玉像,为什么?为什么?现下我终于懂了。” 李秋水回过头来,瞧着段星云,说道:“贤侄,我有一个女儿,是跟你师父生的,嫁在苏州王家,你几时有空……”忽然摇了摇头,叹道:“不用了,也不知她此刻是不是还活在世上,各人自己的事都还管不了……”突然尖声叫道:“师姊,你我两个都是可怜虫,都……都……教这没良心的给骗了,哈哈,哈哈,哈哈!”她大笑三声,身子一仰,翻倒在地。段星云俯身去看时,但见她口鼻流血,气绝身亡,看来这一次再也不会是假的了。 恩,王阿箩,那是你娘自己说的,我可是早就[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去看过了。还随便帮你搬家了一趟。 八十、决心 段星云一脚蹿开门的时候,段星风正躺在贵妃塌上吃葡萄,不错,就是那种紫汪汪的水晶葡萄,盛在白瓷的盘子里,诱惑人的眼。 “YOU,强!”段星云想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就话。 “怎么了。冰窖呆不住了“要不我去换你几天?” “哦,真不好意思,她们已经拜拜了,你要不要一起去住两天?” “不要。”段星风咬了一口玫瑰花糕,“那她们的功力呢?” “首先,我问你一个问题。”段星云也坐下来,看看那些堆着的点心,突然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什么?” “你知道功力是怎么算的吗?”段星云冲出了屋子,看着院中绝美的风景,发现胃里面很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恶心的感觉却一直在不停的徘徊,挥之不去。为什么。明明还不到时间的,难道是DNa变异吗?人生啊,为什么我会这么凄惨? “你知道吗?”段星云冲回屋子。“如果你知道怎么算,我就传一百四十年功力给你。” “我不知道,不要也没关系。”段星风毫不在意的说。 段星云白了他一眼,“你去死。” “哦。”低下头继续看书。 ———————-===—————————====————————————-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六十年……一百年…… mYGOD! “累死我了。”段星云大喊一声,摊在床上。 “你确定是一百四十年的功力吗?”段延庆很怀疑的说。 “不确定。”段星云无可奈何的说,“我就随便输,多了是他赚了,少了算他吃亏。”没有想到是这么累的一件事情。人生啊…难怪那么多武林老头会死。估计都是累死的。 OK,OK。终于结束了。段星云叹了口气,接下来就是去少林了。对于灵鹫宫那群来说,不论是段星风还段星云,她们需要的就是一个领导她们的人,至于段星云想她们介绍新尊主的时候,虽然楞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好像灵鹫宫的人呢都很忠心的样子,不用担心背叛。 很明显,段星风是无所谓的,段星云认为自己不用相信灵鹫宫什么的,你背叛好了,我也无所谓。 那个昊天部的什么余婆婆发了信号给其他在附近的人,先向童姥遗体哭拜,然后参见新主人。不久赤天、阳天、玄天、幽天、成天五部众女都召了来,只有鸾天部在极西之处搜寻童姥,未得音讯。 看看那几百号女人,段星云觉得段星风结婚有望了。但是那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同性恋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往灵鹫宫。不出数日,在赶路之间,突然一名绿衣女子飞骑奔回,是阳天部在前探路的哨骑,摇动绿旗,示意前途出现了变故。她奔到本部首领之前,急语禀告。 阳天部的首领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名叫符敏仪,听罢禀报,立即纵下骆驼,快步走到段星风身前,说道:“启禀主人:属下哨骑探得,本宫旧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众奴才,乘老尊主有难,居然大胆作反,正在攻打本峰。钧天部严守上峰道路,一众妖人无法得逞,只是钧天部派下峰来求救的姊妹却给众妖人伤了。”众洞主、岛主起事造反之事,段星风早就知道,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回事情,也不是很在意。 段星云翻了个白眼,又听得马蹄声响,又有两乘马奔来,前面的是阳天部另一哨骑,后面马背上横卧一个黄衫女子,满身是血,左臂也给人斩断了。符敏仪神色悲愤,说道:“主人,这是钧天部的副首领程姊妹,只怕性命难保。”那姓程的女子已晕了过去,众女忙替她止血施救,眼见她气息微弱,命在顷刻。 “我是学毒的。”段星风的意思很明白,段星云才是学医的,应该上。 段星云见了她的伤势,左手中指连弹,已封闭了那女子断臂处的穴道,血流立止。第六次弹指时,一股的北冥真气射入她臂根“中府穴”中。那女子“啊”的一声大叫,醒了转来,叫道:“众姊妹,快,快,快去缥缈峰接应,咱们……咱们挡不住了!” “挡不住就不要挡。” “你…”那个女子本就重伤,被段星云一激,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又晕了过去。符敏仪与阳天部的人都是情同姐妹,本来就看这个戴面具的人很不爽,见他如此说话,原来在心里的一丝感激全部化为乌有,何况灵鹫宫中诸女十之八九是吃过男人大亏的,不是为男人始乱终弃,便是给仇家害得家破人亡,在童姥[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乖戾阴狠的脾气薰陶之下,一向视男人有如毒蛇猛兽。此刻更是愤怒,刚想拔剑,被余婆婆拦住。 “这位是…尊主的朋友,也是我们新任的护法。”她也是怀疑,前一天还是姥姥指定的新尊主,改天就换人了。她不会傻到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除了严令部下不得提起之外,自己也是极力忘记原来的事情。 “我们灵鹫宫从来就没有护法一说。”符敏仪还打算力抗到底,不服气的说。 “现在有了就好。”段星云懒的和她说,“你不喜欢可以走,没人要你留。” “你…” “我?我怎么?要你管啊?!看不顺没人要你看,嚣张什么啊。”翻了个白眼,段星云看看天空,用内力吹了几声口哨。顿时一只矫健的黑鹰从天而降,落段星云的手臂上。 取下鹰爪上的纸条,展开一看,哎! “什么事情啊?”段星风难得的抬头,从小说上回神。 “哦,就是你那个小情人啊,在去西夏的半路上抛下你走了,原来是去见他大哥去了。”段星云眨眨眼,对莫言的离去很开心。 “他不是我的情人。”段星风辩解到。莫言想走就走,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莫归,莫归。”段星云喃喃的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好奇怪的名字啊。 晚上栖息在一处野地,离缥缈峰已经不远。虽然众女很想趁夜赶路去营救困在山上的姐妹,无奈新尊主的命令不能违抗,而段星风和段星云知道所谓的什么大战只是虚惊一场,一点都不急。 谁在朝圣的路上/被风化成了石像/千年来驻立在他乡/被雕刻成时光/谁最后爬上城墙… 黑色的琴是海底千年的玳瑁,却是我悲伤的心情。为什么明明可以阻止她们的,但是那一百多年的内力却让我无力开口。早就知道的情景,早就知道的现实,看见那两具尸体为何还是会痛,痛的无法哭泣。 明明是早就计划好的一切啊。就算不出手,她们也逃不开死亡的命运。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个声音在说,既然你可以救萧峰,为什么不可以改变她们的命运?不可以,那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幸而已,在无涯子死的时候就注定她们的未来。 多少次在梦中翻滚/动摇我脆弱的灵魂/紧闭着的干裂嘴唇/打不开的门/多少次我苦苦追问/前世今生泯灭的恨 为何一再梦中被困/轮回中的人/谁为谁枯萎/封存千年的回忆/谁为谁心碎/千年梦回/谁为谁憔悴/即使千年过去/颤抖的吻依然温存/等待你干将的莫邪/… 我再也不要遇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要在乎任何人,再也不要心痛,可是…为什么我永远学不会教训呢? “你怎么了?” “弹琴。” “哦。”段星风继续回去做他的猪。 东方站在马车边,又看见熟悉的一幕。无涯子死的时候,段星云没有哭泣,可是大家饱受半夜琴声长达一年之久,唯一睡的好的就是段星风,绝对没有任何影响。 “看来小公子对天山童姥很喜欢啊。” 北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在火边摇晃的身影,似乎又化为那冰窖中颤抖的人,那个还不曾长大的孩子一般的人。 那个不停的问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孩子,单纯的让人不远伤害;永远把自己的痛苦埋在心底,用骄傲和狂妄来掩饰悲伤… 我想保护你,让那一双眼眸不再流泪,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不会再有人无至尽的弹琴… 就算,让我此生堕落黑暗。 过了很久,东方才说,“要[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打败他,很难。” 两个人都知道说的是谁。但是北堂还是摇摇头,低低的说,“我会。” —————-===———————-===——————————————— 那个断臂的程青霜向众女说知,她下峰之时,敌人已攻上了断魂崖,缥缈峰上的十八天险已失十一,钧天部群女死伤过半,情势万分凶险。 不料到了峰下,静悄悄地无半个人影,一片皑皑积雪之间,萌出青青小草,若非事先得知,哪想得到这一片宁静之中,蕴藏着无穷杀机。 众女忧形于色,挂念钧天部诸姊妹的安危。朱天部的首领,姓石,大家称为石嫂。性格较为冲动,拔刀在手,大声道:“‘缥缈九天’之中,八天部下峰,只余一部留守,贼子乘虚而来,无耻之极。主人,请你下令,大伙儿冲上峰去,和群贼一决死战。”神情甚为激昂,却是给a面子,看她神情,估计就算a不答应她也冲上去了,比较这几天忍的啊,眼看到了家门口,自然是奋不顾身了。 余婆却道:“石家妹子且莫性急,敌人势大,钧天部全仗峰上十八处天险,这才支持了这许多时日。咱们现今是在峰下,敌人反客为主,反而占了居高临下之势……” “依你说却又如何?” 余婆道:“咱们还是不动声色,静悄悄的上峰,教敌人越迟知觉越好。”说话的当口她看了看B的脸色,没有任何表示。 a也点头表示同意。既这样说,当然谁也没有异言。八部分列队伍,悄无声息的上山。这一上峰,各人轻功强弱立时便显了出来。一处处天险走将过去,但见每一处都有断刀折剑、削树碎石的痕迹,可以想见敌人通过之时,曾经过一场场惨酷的战斗。过断魂崖、失足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时,只见两片峭壁之间的一条铁索桥已被人用宝刀砍成两截。两处峭壁相距几达五丈,势难飞渡。群女相顾骇然,均想:“难道钧天部的众姊妹都殉难了?” 均知,接天桥是连通百丈涧和仙愁门两处天险之间的必经要道,虽说是桥,其实只一根铁链,横跨两边峭壁,下临乱石嶙峋的深谷。来到灵鹫宫之人,自然个个武功高超,踏索而过,原非难事。这次程青霜下峰时,敌人尚只攻到断魂崖,距接天桥尚远,但钧天部早已有备,派人守御铁链,一等敌人攻到,便即开了铁链中间的铁锁,铁链分为两截,这五丈阔的深谷说宽不宽,但要一跃而过,却也非世间任何轻功所能。这时众女见铁链为利刃所断,多半敌人斗然攻到,钧天部诸女竟然来不及开锁断链。 石嫂将柳叶刀挥得呼呼风响,叫道:“余婆婆,快想个法子,怎生过去才好。”余婆婆道:“嗯,怎么过去,那倒不大容易……”一言未毕,忽听得对面山背后传来“啊,啊”两声惨呼,乃是女子的声音。群女热血上涌,均知是钧天部的姊妹遭了敌人毒手,恨不得插翅飞将过去,和敌人决一死战,但尽管叽叽喳喳的大声叫骂,却无法飞渡天险。 B眼望深谷,估计掉下去肯定是会死人的。原著里好像虚竹是自己先跳过去然后又找了根铁链的。很麻烦。 抽出腰间数十尺长的腰带,那腰带是用天山蚕死混着金线制成的,很是坚韧,真气贯注,那金色的带子仿佛金蛇一般在手中飞舞,硬生生的将两载铁链连了回来。 “你的带子很好用啊。”a忍不住羡慕。 “下次给你一根。”B白了a一眼,丝毫不理会众女的目光,先行走了过去,向传来惨呼声的山后奔去,走过一条石弄堂也似的窄道,只见两女尸横在地,身首分离,鲜血兀自从颈口冒出。那眼睛还圆睁着,不肯瞑目。 B扯过随后到达的北堂的斗篷连同自己的把尸体一盖。等到a到的时候自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没有人吗?”明明听见声音的啊。 “不知道。”B给了一个无聊的眼神,示意大家快走。到了缥缈峰绝顶,云雾之中,放眼都是松树,却听不到一点人声,只见地下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每块青石都是长约八尺,宽约三尺,甚是整齐,要铺成这样的大道,工程浩大之极,似非童姥手下诸女所能。这青石大道约有二里来长,石道尽处,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堡门半掩,四下里仍是一人也无。 一行人穿过两道庭院,只听得一人厉声喝道:“贼婆子藏宝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你们说是不说?”一个女子的声音骂道:“狗奴才,事到今日,难道我们还想活吗?你可别痴心妄想啦。” 只听那姓云岛主道:“哼哼,你们这些鬼丫头想死,自然容易,可是天下岂有这等便宜事?我碧石岛有一十七种奇刑,待会一件件在你们这些鬼丫头身上试个明白。听说黑石洞、伏鲨岛的奇刑怪罚,比我碧石岛还要厉害得多,也不妨让众兄弟开开眼界。”许多人轰然叫好,更有人道:“大伙儿尽可比划比划,且看哪一洞、哪一岛的刑罚最先奏效。”从声音中听来,厅内不下数百人之多,加上大厅中的回声,极是嘈杂噪耳,[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B想找个门缝向内窥望,但这座大厅全是以巨石砌成,竟无半点缝隙。干脆迈步进厅。只见大厅中桌上、椅上都坐满了人,一大半人没有座位,便席地而坐,另有一些人走来走去,随口谈笑。厅中地下坐着二十来个黄衫女子,显是给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其中一大半都是身上血渍淋漓,受伤不轻,自是钧天部诸女了。厅上本来便乱糟糟地,B进来也有几人向他瞧了一眼,见他不是女子,自不是灵鹫宫的人,只道是哪一个洞主、岛主带来的门人子弟,谁也没多加留意。 放眼四顾,只见乌老大坐在西首一张太师椅上,脸色憔悴,但剽悍乖戾之气仍从眼神中流露出来。一个身形魁梧的黑汉手握皮鞭,站在钧天部诸女身旁,不住喝骂,威逼她们吐露童姥藏宝的所在。诸女却抵死不说。乌老大道:“你们这些丫头真是死心眼儿,我跟你们说,童姥早就给她师妹李秋水杀死了,这是我亲眼目睹,难道还有假的?你们乘早降服,我们决计不加难为。”一个中年黄衫女子尖声叫道:“胡说八道!尊主武功盖世,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有谁还能伤得她老人家?” 乌老大冷冷的道:“好,你不信,我给你们瞧一样物事。”说着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袱,打了开来,赫然是只儿童鞋,正是童姥的,乌老大道:“李秋水将童姥斩成了八块,分投山谷,我随手拾来了一块,你们不妨仔细瞧瞧,是真是假。” 钧天部诸女认明确是童姥的东西,料想乌老大此言非虚,不禁放声大哭。 一众洞主、岛主大声欢呼,都道:“贼婆子已死,当真妙极!”有人道:“普天同庆,薄海同欢!”有人道:“乌老大,你耐心真好,这般好消息,竟瞒到这时候,该当罚酒三大杯。”却也有人道:“贼婆子既死,咱们身上的生死符,倘若世上无人能够破解……”突然之间,人丛中响起几下“呜呜”之声,似狼嗥,如犬吠,声音甚是可怖。众人一听之下,齐皆变色,霎时之间,大厅中除了这有如受伤猛兽般的呼号之外,更无别的声息。只见一个胖子在地下滚来滚去,双手抓脸,又撕烂了胸口衣服,跟着猛力撕抓胸口,竟似要挖出自己的心肺一般。众人如见鬼魅,不住的后退。有几人低声道:“生死符催命来啦!” B虽也中过生死符,但那是人家为了逼他学武功,随即服食解药,跟着得童姥传授法门化解,并未经历过这等惨酷的熬煎,眼见那胖子如此惊心动魄的情状,才深切体会到众人所以如此畏惧童姥之故。众人似乎害怕生死符的毒性能够传染,谁也不敢上前设法减他痛苦。 人丛中有人气急败坏的叫道:“哥哥!你静一静,别慌!”奔出一个人来,又叫:“让我替你点了穴道,咱们再想法医治。”那人和那胖子相貌有些相似,年纪较轻,显是他的同胞兄弟。那胖子双眼发直,宛似不闻。那人一步步的走过去,神态间充满了戒慎恐惧,走到离他三尺之处,陡出一指,疾点他“肩井穴”。那胖子身形一侧,避开了他手指,反过手臂,将他牢牢抱住,张口往他脸上便咬。那人叫道:“哥哥,放手!是我!”那胖子只是乱咬,便如疯狗一般。他兄弟出力挣扎,却哪里挣得开,霎时间脸上给他咬下一块肉来,鲜血淋漓,只痛得大声惨呼。 云岛主抓起一名黄衫女子,喝道:“这里厅上之人,大半曾中老贼婆的生死符,此刻聚在一起,互受感应,不久人人都要发作,几百个人将你全身咬得稀烂,你怕是不怕?”那女子向那胖子望了一眼,脸上现出十分惊恐的神色。云岛主道:“反正童姥已死,你将她秘藏之处说了出来,治好众人,大家感激不尽,谁也不会为难你们。”那女子道:“不是我不肯说,实在……实在是谁也不知道。尊主行事,不会让我们……我们奴婢见到的。” 云岛主虽知那黄衫女子所说多半属实,但觉自身中了生死符的穴道中隐隐发酸,似乎也有发作的征兆,急怒之下,喝道:“好,你不说!我打死你这臭丫头再说!”提起长鞭,夹头夹脑往那女子打去,这一鞭力道沉猛,眼见那女子要被打得头碎脑裂。忽然嗤的一声,一件兵器从门口飞来,正好隔开那长鞭。原来是石嫂到了。 “好大胆的奴才,见你家主子不在便想造反了不是?”石嫂的话落地有声,估计是被气的不轻。 B吹了声口哨,望向天花板,突然发现慕容复和王语嫣也在。慕容复随众人上山,原想助他们一臂之力,树恩示惠,将这些草泽异人收为己用。此刻眼见童姥虽死,她种在各人身上的生死符却无可破解,看来这“生死符”乃是一种剧毒,非武功所能为力,如果一个个毒发毙命,自己一番图谋便成一场春梦了。 众人听得喝声,一齐转身朝外,大厅中刷刷、擦擦、叮当、呛啷诸般拔兵刃之声响成一片,各人均取兵刃在手,同时向后退缩。 慕容复反而向着大门走了两步,要瞧瞧这童姥到底是什么模样。众人目光群注大门,只见一群女众纷纷来到,最后却是a缓缓出现。按照a的武功其实是不会慢的,但是比起那些灵鹫宫的人,个个拼起命来飙轻功,加上路又窄,a就发挥绅士精神让她们先过了。 风波恶道:“好罢,让风某第[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一个来领教童姥的高招,‘明知打不过,仍要打一打’,那是风某至死不改的臭脾气。”说着舞动单刀护住面前,便冲向门外。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三人和他情同手足,知他不是童姥的对手,一齐跟出。 众洞主、岛主有的佩服四人刚勇,有的却暗自讪笑:“你们没见过童姥的厉害,却来妄逞好汉,一会儿吃了苦头,那可后悔莫及了。”只听得风恶波和包不同两人声音一尖一沉,在厅外向童姥大声挑战,却始终无人答腔。那一干女子除了一开始的石嫂发出那一刀后就再无动静。 南面的椅子上铺着金黄相间的虎皮,B虽然提倡保护动物,看了之后依然想去试上一试。但觉得温暖异常,与众不同。巫行云是个会享受的人。 a在后面。对于这种事情一向眼尖,当下飘了过去。椅子很大。坐三四个人绰绰有余,现在才两个。还很宽敞。 “你们到底是谁?” “他们便是我灵鹫宫新一任的尊主。”余婆也不清楚a和B的关系,便用了如此含糊的字眼,在这关头到是无人注意。两堆人马在大厅里眼瞪眼,中间隔的是均天部的人,都被点了穴。 “那童姥是死了不假?”各人七张八嘴的喝问。 “废话,难道还我骗你啊?”B走下来,伸手在那胖子背心上一拍,使的是“天山六阳掌”功夫,一股阳和内力,登时便将那胖子体内生死符的寒毒镇住了,只是不知他生死符的所在,却无法就此为他拔除。那胖子双臂一松,坐在地下,呼呼喘气,神情委顿不堪,说道:“兄弟,你怎么了?是谁伤得你这等模样?快说,快说,哥哥给你报仇雪恨。”他兄弟见兄长神智回复,心中大喜,顾不得脸上重伤,不住口的道:“哥哥,你好了,哥哥,你好了!” 又伸手在每个黄衫女子肩头上拍了一记,说手到之处,钧天部之女不论被封的是哪一处穴道,其中阻塞的经脉立被震开,再无任何窒滞。 “我当年曾经说过,他日一定会为你们解生死符之苦,我的话现在也还是算数的哦。”B拎下面具,露出和a一模一样的脸,笑的灿烂。 “你…你是…你们是当年的孩子?!”乌老大惊讶的指着B,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你是姥姥的传人?”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们,你说是不是?”B摇摇头,“我啦,只是碰巧遇见了那个老婆婆一面,但是呢,她和我的师门比较有渊源,所以呢,她临死前就把灵鹫宫送给我和哥哥了。” “好了啦,不要浪费时间,我想睡了。”a不雅的打了个呵欠,哎,搞的很复杂。 “OK,OK。交给我好了。”B答应着。 “那,那…”乌老大过于喜悦,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我呢,刚当上灵鹫宫的护法,我哥哥是宫主。所以啦,我说话一向是很诚信的,想解生死符,实在是很费力的事情,你们自己排队,一天十人。” “怎么可以给他们…?”石嫂刚想开口又被余婆眼色打断,任凭几百号人在大厅里欢呼。只震得满厅中都是回声。过了良久,欢呼声才渐渐止歇。余婆冷冷的道:“护法应允给你们取出生死符,那是他老人家的慈悲。可是你们大胆作乱,害得童姥离宫下山,在外仙逝,你们又来攻打缥缈峰,害死了我们钧天部的不少姊妹,这笔帐却又如何算法?” 此言一出,群豪面面相觑,心中不禁冷了半截,寻思所言确是实情,B是童姥的门人,对众人所犯下的大罪不会置之不理。有人便欲出言哀恳,但转念一想,害死童姥、倒反灵鹫宫之罪何等深重,岂能哀求几句,便能了事?话到口边,又缩了回去。 “我没什么好惩罚你们的,反正你们现在都是我哥哥的手下嘛,他人很好的,我呢,比较不幸。护法嘛,就是干活用的。你们快找出十人来,我好救他们哦。” ………… 灵鹫宫里的四个四胞胎,很出名的梅剑,兰剑、竹剑、菊剑,果然是不但高矮秾纤一模一样,而且相貌也没半点分别,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所不同的只是衣衫颜色。一穿浅红,一穿月白,一穿浅碧,一穿浅黄。 “我可以给他们改名字吗?好[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难听啊。” “随便。”a霸占了虎皮,在上面舒服的想睡觉。 “要你同意啊。” “我怎么不知道啊?”不满中。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B耸耸肩,选了一间朝南的房间,自己去布置了。 慕容复自觉没趣,带同邓百川等告辞下山。a虽然很想留下王语嫣,但是又怕麻烦,只好等后面了。 在花园之中,有一座假山,里面有地道入口,那地道曲曲折折,盘旋向下,有时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巨大的石窟,是依着山腹中天然的洞穴而开成。石室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满了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残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圆圈旁注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圆圈之数有八九百个。 余婆被北堂带到的便是这里。刚在好奇石壁上的图案,听见B的声音传来,“无四是年内力,修炼这些武功只会让你走火入魔。我认为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一眼望去,原来B正靠早角落里。身下老大的一张白色貂皮,却是从灵鹫宫的宝库里挖出来。 “属下参见尊主。”余婆徐徐拜倒,恭敬的磕头。毕竟她是知道姥姥将尊主之位传给B的人。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尽快忘记,并且明白我哥哥才是唯一的尊主。” 啊? “你要效忠的人是我的哥哥,任何背叛他的人,我都会让他深刻的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这四个字怎么写的。”B笑的很无邪,落在别人眼里依然是天真的残忍。 “是。”余婆又是深深的俯首。 看者余婆离开,B也看向北堂,“不管你在西夏看见什么,都给我忘记。” “好。” “这里的武功你要看自己看吧。” “好。” 八十一、莫氏兄弟 魔鬼花。 这就象一个诅咒一样,将很多不起眼的事情串在一起。那个江湖以往的禁忌,正在身边被慢慢掀开。 有人布了一个局,而我,就是他的饵。 莲花簪,玄金竹,花形扇,逆天剑,边水珠,断魂链。 多一样出现在眼前都带来觉悟以及,绝望。 谁?在最后微笑? 如果我将成为打开宝藏的钥匙,那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 在灵鹫宫混了一段日子,就觉得无聊。段星云看厌了石壁上的图案,也把缥缈峰逛了个通透。 眼看就是少林大会的日子,段星云就决定出发,一路慢悠悠的踱过去。段星风坚决不肯,看来是很享受的样子,想到他平日里的模样,段星云破例的没有说什么,自己先走了。 重新染了一遍那一头愈加艳丽的红发,段星云就一个人独自上路了。 一路上居然很太平。估计是少林就要开大会了,大家都想给少林留个好印象。当然也许是最近江湖上事情太多,听说又有人被杀了之类的,所以大家都勒紧脖子,少惹事为妙。 在离开大路很远的地方,段星云顾自找了一个山洞休息。很勉强的架起一堆火,还是抵不住那彻骨的寒冷和燃烧在心底的火焰。 桑兰的话终于成为现实,深海之泪再也无法抵消魔鬼花的毒,反而成为另一种伤害。两种各自极端的毒在体内占据,彼此抗衡。 先出现在视野中的还是那个金灿灿的大葫芦,梳着很多小辫子的怪老头,自称毒王的刀刀又跑了进来。 看了一会儿情况,刀刀拿下葫芦递给段星云,“来一口?” “不要。”段星云抱着双臂颤抖。 “也许我不该告诉你去西域[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你已经说了。”而且遇见桑兰,让我此生无憾。 “哦,是吗?”刀刀摸摸小辫子,不好意思的说。“那怎么办?” “找到红魔的宝藏。”段星云狠狠的说。 “哦。”刀刀的老脸皱成一团,“那我再去看看有什么办法。” 那身影就要向洞口消失,段星云轻轻的说,“告诉桑兰,我想见她,马上见到她。” “我会告诉她的。”刀刀同志来的快去的也快,真的是挥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 又行了几日,正午时分,正挑了一家面摊吃饭,那小二端一碗牛肉面,上面盖着几片薄薄的褐色肉片。段星云立马皱起眉头。 这时候旁边又坐过来一位仁兄,本来段星云是不介意的,不过在他的牛肉面上来之后,段星云的心情马上发生质的转化。 他的面上盖的牛肉不止大而且厚,越看越厚。 “小二!” “怎么了,客官?”小二慢吞吞的跑过来。“想要点什么?” “我的面。”段星云指指自己的碗,再指指隔壁,“你是不是把面全堆我碗里,把牛肉全堆他碗里了?” “你说笑了,客官。”小二说的好听,眼睛却露出轻视的神情。 “什么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抵赖?不相信我们官府上见?!”段星云坚信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而且是受害方。 “这位兄才,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一碗吧。”估计旁边那位兄弟实在没有足够后的脸皮把自己的面吃了。 “不要。”谁知道有没有细菌啊? “那小二,再来一碗牛肉面。” “我看上去很讨厌吃牛肉的样子吗?”段星云看着重新端来的面,不爽。 “很少有人穿麻布,还是粗麻。”牛肉面兄弟有一张不错的脸,看上去就象隔壁家亲切的大哥,还带着阳光的颜色。 不好吗?很透气啊。 “你不能否认有些人不好的习惯。” “哦。” 各自吃了一碗牛肉面后,两人分开,继续前进。段星云也把这一段时间当作人生中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如同偶尔一颗石子抛下大海,沉了就没有了。 可惜一切从来不会如人所愿。傍晚,段星云头痛的瞄见店里的人,看来两人有共同的爱好,牛肉面。 “换我请你吃。” “再来一碗牛肉面。”那为仁兄眨眨眼睛,“我想还是我来叫会让我们都满意。” “好吧。”段星云从来不放过省钱的机会。 “这里的面不好吃。“没有韧劲,咬起来很软。 “牛肉不错。” “但是我就不能找到一家既有好吃的牛肉又有好吃的面的店吗?”段星云抱怨着,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那,我知道有一家,离这里有三十里的金沙镇。” “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叫金沙镇?” “不知道,也许它以前出产金沙。” “我叫凌飒,喜欢走夜路吗?[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段星云放下手里的筷子,碗里面只剩下面。 “我叫方腊。” 段星云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是被牛肉面呛死的。但是这个名字实在太有震撼力了,方腊,方腊耶,人生啊。 夜晚的路很幽静,古代没有电灯,人很少。星星很明亮,月亮也很明亮。两个人走在路上,只是为了去吃一碗牛肉面。很可爱的理由。 “我讨厌走夜路。”段星云火大的想着自己的靴子,很软的丝绸,很不适合赶路。“我们休息一下吧。” “也许我们可以改变一下方式。”方腊吹了声很响亮的口哨,当然可能是因为夜里所以听起来更加的清晰。 一匹很漂亮的黑马从林中窜出来,健壮的马。 “你一直把它随便扔在哪里吗?” “你知道,它也喜欢自由。只要我随时可以找到它。如此而已。”方腊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上马吗?” “我想我可以侧骑。” “当然。”方腊的手很大,上面有一颗很不显眼的小痔。 路很长,坐在马鞍上只看见牵马的那个人的背影,很以往看见的人不同,方腊有一种很奇特的气质,仿佛是包裹在这样一具身体里的火,随时准备去燃烧自己,和别人。 一直延伸想远方的路,在尽头的是一份等待,想像中的东西永远是最美丽的。但是这样真的是很奇怪。 “从来就没有人为我牵过马。” “因为你看起来并不需要。”方腊接过话头,“每个人都是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孤独,寂寞,除此之外,你希望得到什么呢?” “起码。现在是一碗牛肉面。” “好,我们就快要到了。” 当黎明的曙光出现在天边的时候,金沙镇的牌子也在眼前展现。 世界是有什么组成的? 很久了,没有听到这个话题。分子,原子。还是中子? 风,火,水,土。 在世界开辟之初,有精神事物两大原因共同作用,由此二大原因协力而成世界,这二大原因也规定了我们人类的命运。善人即被赐与快乐心并进入天堂,恶人即被赐予痛苦心而堕入地狱。世界创造之后,此二大原因尽责退职,善恶二大原理随后出现,各分治其领域,世界遂化为善恶正邪不断争斗的场所。在诸神和妖魔进行最后的战斗中,后者失败并被消灭,恶魔永久堕入黑暗深渊;大地平衍广阔,净化了的世界安逸宁静,是为弗拉什卡德,伟大的更新。 所以我们要“善思”、“善言”、“善行”。应该行善去恶,众生平等,若有金银财物,须当救济贫众,不茹荤酒,崇拜明尊。明尊即是火神,也即是善神。 “为什么是火神?” “火神代表光明,火为光明之神阿胡拉的化身,追逐光明是人的本性。” “哦。你知道的很清楚。”段星云笑着,是明教的人啊。看来已经为以后的起义打好基础了。“我知道有一个拜火教,也叫白莲教。对吗?” “是的。其实是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净土宗始祖是东晋释慧远。他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你到过很多地方?” “我被父亲放逐了,所以只好到处流浪啊。”方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在意,“当然,我的意思是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我的真理,我相信自己现在已经不在意了,因为我有了更加远大的目标,并愿意为此奉献。” “你父亲很讨厌你吗?” “从我的三弟出生后。也许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我了。”方腊笑着,给人一种超出尘世的淡然。浅浅的哀伤。 “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方腊?”蜡烛? “方是我母亲的姓,腊是我自己[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取的名字。” “那你原来的名字呢?”很多年以后,段星云还在后悔自己当初理所当然的问题。如果当时没有问的话,或者根本没有这次的相逢,那么一切是不是会更加美好? 方腊的声音很清楚,很明白。他说。 “莫归。” 八十二、昂贵的饭 真红色的长衣,挽在腰间的绶带垂下华丽的流苏,镂空花纹的金环束住那一头同样艳丽的红发,在洗尽染料之后,段星云发现头发的颜色已经和魔鬼花同样的灿烂。似乎,上面还有一层诡异的蓝。 少林寺段星云是很熟的,真的很熟很熟。连看门的小和尚都熟。找到虚竹后,发现他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在后院浇菜,干的不亦乐乎。 “我说,你就一定要做这种事情吗?难道方丈就没有给你安排其他的事情吗?” 在畦间浇菜是一瓢一瓢的细功夫,虚竹毫不马虎,匀匀净净、仔仔细细的灌浇,一边回答段星云,“待会儿还要去烧饭。” “人生啊,你就不能做点正经的事吗?”段星云嘀咕着,“不过少林寺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也是。” “那,你没有去西夏,实在是很可惜的,我给你带了一些西夏的东西。” 虚竹只是低头念佛,从以往的经历来看,段星云的东西是不能接受的,少林寺的戒律太多,一不小心就辜负了师傅的期望。 煮饭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别是在灶炉面前,看着里面一跳一跳的火焰,很暖,很可爱。 三四根木条在燃烧,有一段已经成了黑色的碳,上面还附着小小的火,把木炭映成红色,也许是他本身变成红色。 “不要加那么多柴,很容易堵死的。”一个中年的和尚走过来,看了一眼灶膛。 “但是它要灭了啊。”段星云不服气的说。 和尚抽出几根菜,拿起铲子捅了几下,把剩下的木头架成中空,只见火一下子就冒上去了,很旺。 无聊。段星云在和尚后面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让空气流通吗?我切。扔了几个土豆进去,段星云操起旁边的一把破蒲扇开始煽火,没两下就听见在烧饭的人喊火大了。 他妈的。 继续加柴火。 一边堆着一些木屑[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和木刨花,还有什么破纸头啦什么的,是用来引火的。段星云随便翻了翻,瞄见一点熟悉的纸头。不错,很好的纸张,原来雪白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很明显是自己的字体。 《易筋经》。 无语中。 暴强的。 愤怒的拿起蒲扇又扇了几下,该死的少林寺,连个蒲扇都这么重。看样子是竹条编的,原来是漂亮的三角形,经年累月就成了暗黄色,边角也被火烧成参差不齐,黑黑的很难看。 干脆再让它烧一点,烧烧整齐好了。段星云的恶作剧心情一上来,把蒲扇伸进灶堂里继续着。发出扑哧扑哧的竹子燃烧的声音。 把土豆拨出来的时候,那把蒲扇的前面已经变成了木炭。段星云很好心的拿起铲子把焦黑的地方敲掉。 主角的命啊。 看着露出来的一角纸,段星云感叹自己的运气。不愧是天龙八部的主角之一啊。 藏在蒲扇里的书叫《洗髓经》,据说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和《易筋经》一起并称少林的两大绝学。估计是当年头经书的人没有机会把它带出少林,结果就藏在蒲扇里了。 扫地的,烧火的。少林寺两大武学圣地啊,果然名不虚传。 当然,是自己的幸运,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去练,但是以后就强了,不管是资治多差的人,两样神功下去,包你也是一高手。 所以说这两武功基本上可以改变筋骨的问题,在它们面前,不存在所谓的天赋差别。 正在看,忽听得钟声镗镗大响,连续不断,是召集全寺僧众的讯号。除了每年佛诞、达摩祖师诞辰等几日之外,寺中向来极少召集全体僧众。虽然段星云不是少林的人,也和虚竹一起赶去,到了大雄宝殿,只见已集了二百余人,其余僧众不断的进来。片刻之间,全寺千余僧人都已集在殿上,各分行辈排列,人数虽多,却静悄悄地鸦雀无声。 虚竹排在“虚”字辈中,段星云和他站在一起,那身红色衣服已经换成了普通的灰色长衣。就是还长着头发,在一众光头中比较显眼。 只听钟声三响,诸僧齐宣佛号:“南无释迦如来佛!”方丈玄慈与玄字辈的三位高僧,陪着七位僧人,从后殿缓步而出。殿上僧众一齐躬身行礼。玄慈与那七僧先参拜了殿上佛像,然后分宾主坐下。 那七僧年纪都已不轻,服色与本寺不同,是别处寺院来的客僧,其中一僧高鼻碧眼,头发鬈曲,身形甚高,是一位胡僧。坐在首位的约有七十来岁年纪,身形矮小,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际极具威严。 玄慈朗声向本寺僧众说道:“这位是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大家参见了。”神山上人在武林中威名极盛,与玄慈大师并称“降龙”“伏虎”两罗汉,以武功而论,据说神山上人还在玄慈方丈之上。只是清凉寺规模较小,在武林中的地位更远远不及少林,声望却是不如玄慈了。 只是听说神山上人自视极高,曾说僧人而过问武林中俗务,不免落了下乘,向来不愿跟本寺打什么交道,今日亲来,不知是为了什么大事。电视上没有这一段,书[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上也不是记的很清楚,段星云只好吐吐舌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玄慈伸手向着其余六僧,逐一引见,说道:“这位是开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这位是江南普渡寺的道清大师,这位是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这位是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这位是五台山清凉寺的神音大师,是神上山人的师弟。”观心大师等四僧都是来自名山古刹,只是大相国寺、普渡寺等向来重佛法而轻武功,这四僧虽然武林中大大有名,在其本寺的位份却并不高。少林寺众僧躬身行礼,观心大师等起身还礼。 玄慈方丈伸手向着那胡僧道:“这一位大师来自我佛天竺上国,法名哲罗星。”众僧又都行礼。那哲罗星还过礼后,说道:“少林寺好大,这么多的老……老和尚、中和尚、小和尚。”说的华语音调不正,什么“中和尚、小和尚”,也有些不伦不类。 玄慈说道:“七位大师都是佛门的有道大德。今日同时降临,实是本寺大大的光宠,故此召集大家出来见见。甚盼七位大师开坛说法,宏扬佛义,合寺众僧,同受教益。”神山上人道:“不敢当!”他身形矮小,不料话声竟然奇响,众僧不由得都是一惊,但他既不是放大了嗓门叫喊,亦非运使内力,故意要震人心魄,乃是自自然然,天生的说话高亢。他接着说道:“少林庄严宝刹,小僧心仪已久,六十年前便来投拜求戒,却被拒之于山门之外。六十年后重来,垣瓦依旧,人事已非,可叹啊可叹。” 众僧听了,心中都是一震,他说话颇有敌意,难道竟是前来寻仇生事不成? 玄慈说道:“原来师兄昔年曾来少林寺出家。天下寺院都是一家,师兄今日主持清凉,凡我佛门子弟,无不崇仰。当年少林寺未敢接纳,得罪了师兄,小僧恭谨谢过。但师兄因此另创天地,弘法普渡,有大功德于佛门。当年之事,也未始不是日后的因缘呢。”说着双手合十,深深行了一礼。神山上人合十还礼,说道:“小僧当年来到宝刹求戒,固然是仰慕少林寺数百年执武林牛耳,武学渊源,更要紧的是,天下传言少林寺戒律精严,处事平正。”突然双目一翻,精光四射,仰头瞧着佛祖的金像,冷冷的道:“岂知世上尽有名不副实之事。早知如此,小僧当年也不会有少林之行了。”少林寺千余僧众一起变色,只是少林寺戒律素严,虽然人人愤怒,竟无半点声息。[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玄慈方丈道:“师兄何出此言?敝寺上下,若有行为乖谬之处,还请师兄明言。有罪当罚,有过须改。师兄一句话抹煞少林寺数百年清誉,未免太过。” 神山上人道:“请问方丈师兄,佛门寺院,可是官府、盗寨?”玄慈道:“小僧不解师兄言中含意,还请赐示。” 神山道:“官府逮人监禁,盗寨则掳人勒赎,事属寻常。可是少林寺一非官府,二非盗寨,何以擅自扣押外人,不许离去?请问师兄,少林寺干下这等残凶霸道的行径,还能称得上‘佛门善地’四字么?”玄慈向那天竺胡僧哲罗星瞧了一眼,心下隐约已明七僧齐至少林的原因,说道:“上人指摘敝寺‘强凶霸道’,这四字未免言重了。”神山望眼如来佛像,说道:“我佛在上,‘妄语’乃是佛门重戒!”转头向玄慈方丈道:“请问方丈,贵寺可是扣押了一位天竺高僧?这位哲罗星师兄的师弟,波罗星大师,可是给少林派拘禁在寺,数年不得离去吗?”说话时神色严峻,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玄慈转头向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师道:“玄寂师弟,请你向七位高僧述说其中原因。”玄寂应道:“是。”向前走上两步。他执掌戒律,向来铁面无私,合寺僧众见了他无不畏惧三分。 只听玄寂大师朗声道:“七年之前,天竺高僧波罗星师兄光降敝寺,合寺僧众自方丈师兄以下,皆大欢喜,恭敬接待。波罗星师兄言道,数百年来,天竺国外道盛行,佛法衰微,佛经大半散失,因此他师兄哲罗星大师派他到中华来求经。敝寺方丈师兄言道:敝邦佛经原是从天竺国求来,现下上国转来东土取经,那是莫大的因缘,我们得以上报佛恩,少林寺深感荣幸。方丈师兄当即亲自陪同波罗星师兄前赴藏经楼,说道本寺藏经甚是齐备,源自天竺的经律论三藏译文,以及东土支那高僧大德的撰述,不下七千余卷,梵文原本亦复不少。若有复本,波罗星师兄尽可取去一部,倘若只有孤本的,本寺派出三十名僧人帮同钞录副本。方丈师兄又道,此去天竺路途遥远,经卷繁多,途中恐有失散。波罗星师兄取经回国之时,敝寺当派十名僧众,随同护送,务令全部经典平安返抵佛国。” 普渡寺道清大师合十道:“善哉,善哉!方丈师兄此举真是莫大的功德,可与当年鸠摩罗什大师、玄奘大师先后辉映。”玄慈欠身道:“敝寺此举是应有之义,师兄赞叹,愧不敢当。” 玄寂续道:“这位波罗星师兄便在藏经楼翻阅经卷。本寺玄惭师兄奉方丈师兄之命,督率僧众帮同钞经,不敢稍有怠懈。岂知四个月之后,玄惭师兄竟然发觉,这位波罗星师兄每晚深夜,悄悄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本寺所藏的武功秘笈。” 观心、道清、觉贤、融智四僧不约而同的都惊噫一声。 玄寂续道:“玄惭师兄禀告方丈师兄。方丈师兄便向波罗星师兄劝谕,说道这些武功秘笈是本寺历代高僧所撰,既非天竺传来,亦与佛法全无干系,本寺数百年来规矩,不能泄示于外人。波罗星师兄既已看了一部分,那也罢了,此后请他不可再去秘阁。波罗星师兄一口答允,又连声致歉,说道不知少林寺的规矩,此后决不再去偷看武功秘笈。哪知道过得几个月,波罗星师兄假装生病,却偷偷挖掘地道,又去秘阁偷阅。待得玄惭师兄发觉,已是在数年之后,波罗星师兄已偷阅了不少本寺的武学珍典,玄惭师兄出手阻止,交手之下,更察觉波罗星师兄不但偷阅本寺武功秘笈,更已学了本寺七十二项绝技中的三项武功。” 观心等四僧都是“哦”的一声,同时瞧[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向哲罗星,眼色中都露出责备之意。玄寂向神山瞧了一眼,说道:“方丈师兄当下召集玄字辈的诸位师兄会商,大家都说,我少林派武功虽然平平无奇,但列祖列宗的规矩,非本派弟子不传。武林中千百年的规矩,偷学别派武功,实是大忌。何况我中土武功传到了天竺,说不定后患无穷。这位波罗星师兄的所作所为,决非佛门弟子的清净梵行,说不定他并非释家比丘,却是外道邪徒,此举不但于我少林派不利,于中土武林不利,而且也于天竺佛门不利。 当下众位师兄弟提出诸般主张。方丈师兄言道:我佛慈悲为怀,这位波罗星师兄的真正来历,咱们无法查知,就算是外道邪徒,也不便太过严厉对付,还是请他长自驻锡本寺,受佛法熏陶,一来盼望他终于能够开悟证道,二来也免得种种后患。几年来敝寺对这位波罗星师兄好好供养,除了请他不必离寺之外,不敢丝毫失了恭敬之意。” 观心等四僧微微点头。神山却道:“这位玄寂师兄的话,只是少林寺的一面之词,真相到底如何,我们谁也不知。但少林寺将这位天竺高僧扣押在寺,七年不放,总是实情。老衲听这位哲罗星师兄言道,他在天竺数年不得师弟音讯,放心不下,派了两名弟子前来少林寺探问,少林寺却不许他们和波罗星师兄相见,此事可是有的?” 玄慈点头道:“不错。波罗星师兄既已偷学了敝寺的武功,敝寺势不能任由他将武功转告旁人。” 神山哈哈一笑,声震屋瓦,连殿上的大钟也嗡嗡作声,良久不绝。玄慈见他神色傲慢,却也不怒,说道:“师兄,老衲有一事不明,敬请师兄指教。倘若有外人来到五台山清凉寺,偷阅了贵寺的《伏虎拳拳谱》、《五十一招伏魔剑》的剑经,以及《心意气混元功》和《普门杖法》的秘奥,师兄如何处置?” 神山上人微笑道:“武功高下,全凭各人修为,拳经剑谱之类,实属次要。要是有哪一位英雄好汉能来到清凉寺中,盗去了敝寺的拳经剑谱,老衲除了自认无能,更有什么话说?难道人家瞧一瞧你的武学法门,还能要人家性命么?还能将人家关上一世吗?嘿嘿,那也太过岂有此理了。” “说的真好,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看,好不好?”段星云拉着虚竹一跃而出,笑的开心。“就凭你一句话,我一定会去的哦。” 神山上人很惊讶,眼里闪过一道杀意,又马上变成一位温和的高僧。玄慈介绍了一下段星云的身份,大家一听说是大理段家的世子,都“久仰”了一下。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玄慈显然也把段星云刚才的话当作儿戏[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不予置之。说道:“倘若这些武功典籍平平无奇,公之于世又有何碍?但贵派的拳经剑谱内容精微,武林中素所钦仰,要是给旁人盗去传之于外,辗转落入狂妄自大、心胸狭窄之辈手中,那未免贻患无穷,决非武林之福。”这几句话仍是意语平和,但“狂妄自大,心胸狭窄”八字评语,显然是指神山上人而言。各人都听了出来,玄慈简直是明斥神山居心叵测,所以来索波罗星,主旨在于自己想看看少林派的武功秘笈。 神山一听,登时脸上变色,玄慈这几句话,正是说中了他的心事。当年神山上人到少林寺求师,还只一十七岁。少林寺方丈灵门禅师和他接谈之下,便觉他锋芒太露,我慢贡高之气极盛,器小易盈,不是传法之人,若在寺中做个寻常僧侣,他又必不能甘居人下,日后定生事端,是以婉言相拒。神山这才投到清凉寺中,只三十岁时便技盖全寺,做了清凉寺的方丈。神山上人天资颖悟,识见卓超,可算得是武林中的奇才,只是清凉寺的武学渊源远逊于少林,寺中所藏的拳经剑谱、内功秘要等等,不但为数有限,而且大部分粗疏简陋,不是第一流功夫。四十多年来他内功日深,早已远远超过清凉寺上代所传的武学典籍中所载,但拳剑功夫,终究有所不足,每当想起少林派的七十二项绝技,总不自禁又是艳羡,又是恼恨。这一日事有凑巧,他师弟神音引了一名天竺胡僧来到清凉寺,那胡僧便是哲罗星。 哲罗星倒确是佛门弟子,在天竺算得是武学中的一流高手,与人动手,受了挫折,想起素闻东土少林寺有七十二项绝技,便心生一计,派遣记心奇佳的师弟波罗星来到少林,以求经为名,企图盗取武功绝技。不料波罗星行径为人揭破,被少林寺扣留不放。哲罗星派遣弟子前来少林探问,也不得与波罗星相见,于是哲罗星亲自东来,只盼能接回师弟,少林绝技既然盗不成,也只有罢手了。 他来到东土后,径向少林寺进发,途中遇到一个老僧,手持精钢禅杖,不住向他打量。哲罗星不明东土武林情状,只道凡是会武功的僧人便是少林僧,一见便心中有气,便喝令老僧让道,言词极是无礼。那老僧反唇相讥,三言两语,便即斗了起来。斗了一个多时辰,兀自不分高下,两人内功各有所长,兵刃上也是互相克制,谁也胜不了谁。又斗良久,天已昏黑,那老僧喝令罢斗,说道:“兀那番僧,你武功甚高,只可惜脾气太也暴躁,忒少涵养。”哲罗星道:“你我半斤七两,你的脾气难道好了?”他的华语学得不甚到家,本想说“半斤八两”,却说成了“半斤七两”。那老僧甚奇,问道:“什么叫做‘半斤七两’?”哲罗星脸上一红,道:“啊,我说错了,是八斤半两。” 那老僧哈哈大笑,道:“我教你罢,是半斤八两。这样寻常的话也说不上,我们的中国话,你还得好好学几年再说不迟。”哲罗星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那老僧笑道:“嘿嘿,书袋你倒会掉,却不知半斤乃是八两。”哲罗星、波罗星师兄弟一意到中土盗取武功秘诀,读了不少中国书,所知的华语都是来自书本子的,于“半斤八两”这些俗语反而一知半解,记不清楚。 两僧打了半天,都已有惺惺相惜之意,言笑之间,互通姓名。那老僧便是清凉寺方丈神山的师弟神音。哲罗星得知他不是少林寺的,更加全无嫌隙。神音问道他东来的原由。哲罗星便说师弟来到中土,往少林寺挂单,不知何故,竟为少林寺扣留不放。神音一来好事,二来对少林寺的威名远扬本就心中不服,三来要在这位新交的朋友之前逞逞威风,便道:“我师兄神山武功天下无敌,从来就没将少林寺瞧在眼里。我带你去见我师兄,定有法子救你师弟出来。”当下神音将哲罗星带到清凉寺去,会见了神山。 神山心想少林寺方丈玄慈为人宽和,好端端地为什么扣留波罗星,其中定有重大缘由,当下善加款待,慢慢套问,不到半个月,便将哲罗星心中隐藏的言语套了出来,只不过他咬定说想取佛经,用以在天竺弘扬佛法。 神山寻思:“波罗星去少林寺,志在盗经,如在刚盗到手时便被发觉,少林寺也不过将原经夺回,不致再加难为。现下将他扣留不放,定是他不但盗到了手,而且已记熟于心。再说,这番僧所盗的若是经论佛典,少林寺非但不会干预,反而会慎择善本,欣然相赠。所以将他监留于寺,七年不放,定然他所盗的不是佛经,而是武学秘笈。”一想到“少林寺的武学秘笈”,不由得心痒难搔。数日筹思,打定了主意:“我去代他出头,将波罗星索来。少林寺中高手虽多,但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去。少林派是武林领袖,又是佛门弟子,难道真能逞强压人么?只要波罗星到手,不愁他不吐露少林寺的武学秘要。”当下派遣弟子持了自己名帖,邀请开封大相国寺观心大师、江南普渡寺道清大师、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随同神音和哲罗星,一同到少林寺来。邀请这四位武林中大有名望的高僧到场,是要少林寺碍于佛门与武林中的清议,非讲理放人不可。 这时神山听得玄慈语带讥刺,勃然说道:“哲罗星师兄万里东来,难道方丈连他师兄弟相会一面,也是不许么?”玄慈心想:“倘若坚决不许波罗星出见,反而显得少林理屈了,普渡、东林诸寺高僧也必不服。”便道:“有请波罗星师兄!”执事僧传下话去,过不多时,四名老僧陪同波罗星走上殿来。那波罗星身形矮小,面容黝黑,他见到师兄,悲喜交集,涌身而前,抱住哲罗星,泪水潸潸而下。两人咭咭呱呱的说得又响又快,不知是天竺哪一处地方的方言土语,旁人也无法听懂,料想是波罗星述说盗经遭擒,被少林扣押不放的情由。哲罗星和师弟说了良久,大声用华语道:“少林寺方丈说假话,波罗星没有盗武功书,只偷看佛家书。佛家书,本来是我天竺来的,看看,又不犯戒!达摩祖师,是我天竺人,他教你们武功,你们反而关住了天竺比丘,这是忘恩负……负……那个,总之是不好!” 他的华语虽不流畅,理由倒十分充分,少林僧众一时无言可驳,他抵死不认偷盗武学经籍,此时并无赃物在身,实难逼他招认。玄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波罗星师兄,你若说谎,不怕堕阿鼻地狱么?”波罗星道:“我决不说谎!”玄慈道:“我少林派的《大金刚拳经》,你偷看过没有?”波罗星道:“没有,我只借看一部《金刚经》。”玄慈道:“我少林派的《般若掌法》,你偷看过没有?”波罗星道:“没有,我只借看过一部《小品般若经》。”玄慈道:“那么我少林派的《摩诃指诀》,难道你也没偷看么?那日我玄惭师弟在藏经楼畔遇到你之时,你不是正偷了这部指法要诀,从藏经楼的秘阁中溜出来么?”波罗星道:“小僧只在贵寺藏经楼借阅过一部《摩诃僧祗律》。贵国晋朝隆安三年,高僧法显来我天竺取经,得经书宝典多部,《摩诃僧祗律》即其一也。小僧借阅此书,不知犯了贵寺何等戒律?”他聪明机变,学问渊博,否则他师兄也不会派他来担任盗经的重任了,此刻侃侃道来,竟将盗阅武术秘笈之事推得干干净净,反而显得少林寺全然理亏。玄慈眉头一皱,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一时倒难以和他辩驳。突然身旁风声微动,黄影闪处,一人呼的一拳向波罗星后心击去,这一拳迅速沉猛,凌厉之极。拳风所趋,正对准了波罗星后心的至阳穴要害。 这一招来得太过突然;似乎已难解救。波罗星立即双手反转,左掌贴于神道穴,右掌贴于筋缩穴,掌心向外,掌力疾吐,那神道穴是在至阳穴之上,筋缩穴在至阳穴之下,双掌掌力交织成一片屏障,刚好将至阳要穴护住,手法巧妙之极。大雄宝殿上众高手见他这一招配合得丝丝入扣,倒似发招者故意凑合上去,要他一显身手一般,又似是同门师兄弟拆招,试演上乘掌法,忍不住都喝一声:“好掌法!”波罗星双掌之力将那人来拳挡过,那人跟着变拳为掌,斩向波罗星的后颈。这时众人已看清偷袭之人是少林寺中一名中年僧人。这和尚变招奇速,等波罗星回头转身,右掌跟着斩下。波罗星左指挥出,削向他掌缘。那僧人若不收招,刚好将小指旁的后豁穴送到他的指尖上去,其时波罗星全身之力聚于一指,立时便能废了那僧人的手掌。这一指看似平平无奇,但部位之准,力道之凝,的是非同凡俗。又有人叫道:“好指法!”那僧人立即收掌,双拳连环,瞬息间连出七拳。这七拳分击波罗星的额、颚、颈、肩、臂、胸、背七个部位,快得难以形容。波罗星无法闪避,也是连出七拳,但听得砰砰砰砰砰砰砰连响七下,每一拳都和那僧人的七拳相撞。他在这电光石火般的刹那之间,居然每一拳都刚好撞在敌人的来拳之上,要不是事先练熟,凭你武功再高,那也是决不可能之事。七拳一击出,波罗星蓦地想起一件事,“啊”的一声惊呼,向后跃开。那中年僧人却也不再进击,缓缓退开三步,合十向玄慈与神山行礼,说道:“小僧无礼,恕罪则个。”玄慈笑吟吟的合十还礼。神山脸有怒色,哼了一声。玄慈向观心、道清、觉贤、融智四僧说道:“还请四位师兄主持公道。”一时大殿之中,肃静无声。 观心大师咳嗽一声,说道:“三位意下如何?”道清大师道:“适才波罗星师兄所使的三招,第一招似乎是《般若掌法》中的‘天衣无缝’;第二招似乎是《摩诃指》的‘以逸待劳’;第三招似乎是《大金刚拳》中的‘七星聚会’。”神山上人接口道:“哈哈,中土佛门果然受惠于天竺佛国不浅。当年达摩祖师挟天竺武技东来,传于少林,天竺武技流传至今,少林高僧的出手,居然和天竺高僧的天竺武功仍然若合符节,实乃可喜可贺。‘般若’、‘摩诃’是梵语,‘金刚’是梵神,东西为一,万法同源,可说是武学中的无分别境界了,哈哈,哈哈。” 少林群僧一听之下,均有怒色。适才波罗星矢口不认偷看过少林寺的武功秘录,倒也难以指证其非。那中年少林僧法名玄生,是玄慈的师弟,武功既高,性情亦复刚猛,突然间出其不意的向波罗星袭击。他事先盘算已定,所使招数以及袭向的部位,逼得波罗星不得不以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中的三招来拆解。倘若波罗星从未学过这三门功夫,当然另有本门功夫拆解,但新学乍练,这些时日心中所想,手上所习,定然都是少林派功夫,仓卒之际不及细想,定会顺手以这三招最方便的招数应付。不料神山强辞夺理,反说这是天竺武技。但少林派的武功源自达摩祖师。达摩是天竺僧人,梁朝时自天竺东来与梁武帝讲论佛法,话不投机,于是驻锡少林,传下禅宗心法与绝世武功,那也是天下皆知之事。神山上人机变绝伦,一口咬定少林派的武功般若掌、摩诃指、与大金刚拳系从天竺传来,那么波罗星会使这三种武功便毫不希奇,决不能因此而证明他曾偷看过少林寺的武功秘录。 玄慈缓缓说道:“本寺佛法与武功都是传自达摩祖师,那是一点不假。来于天竺,还于天竺,原也合情合理。波罗星师兄只须明言相求,本寺原可将达摩祖师所遗下的武经恭录以赠。但这般若掌创于本寺第八代方丈元元大师,摩诃指系一位在本寺挂单四十年的七指头陀所创。那大金刚拳法,则是本寺第十一代通字辈的六位高僧,穷三十六年之功,共同钻研而成。此三门全系中土武功,与天竺以意御劲、以劲发力的功夫截然不同。众位师兄都是武学高人,其中差别一见而知,原不必老衲多所饶舌。” 观心大师、融智大师均觉玄慈之言不错,齐声向神山上人道:“师兄你意下如何?” 神山上人微微一笑,说道:“少林方丈所言,当然高明,不过未免有一点故意分别中华与天竺的门户之见。其实我佛眼中,众生无别,中华、天竺,皆是虚幻假名。日前哲罗星师兄与小僧讲论天竺中土武功异同之时,也曾提到般若掌、摩诃指、和大金刚拳的招数。他说那一招‘天衣无缝’,梵文叫做‘阿伐岂耶’,翻成华语,是‘莫可名状’之意,这一招右掌力微而实,左掌力沉而虚,虚实交互为用,敌人不察,极易上当。方丈师兄,哲罗星师兄这句话,不知对也不对?”玄慈脸上黄气一闪而过,说道:“师兄眼光敏锐,佩服,佩服。” 神山聪明颖悟,武学上识见又高,只见到波罗星和玄生对了那一掌,便瞧出了“天衣无缝”这招的精义所在,假言闻之于哲罗星,总之是要证明此乃天竺武学。他见波罗星与玄生对拆的三招变化奇巧,对少林武功又增几分向慕之情,心下只想:“少林寺这些和尚都是饭桶,上辈传下来这么高明的武学,只怕领悟到的还不到三成。只要能让我好好的钻研,再加变化,数年之内,便可压得少林派从此抬不起头来。”玄慈自然知道,神山这番话,是适才见了波罗星的招数而发,什么哲罗星早就跟他说过云云,全是欺人之谈,但他于一瞥之间便看破了这一招高深掌法中的[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秘奥,此人天份之高,眼力之利,确也是世所罕见。他微一沉吟,便道:“玄生师弟,烦你到藏经楼去,将记载这三门武功的经籍,取来让几位师兄一观。”玄生道:“是!”转身出殿,过不多时,便即取到,交给玄慈。大雄宝殿和藏经楼相距几达三里,玄生在片刻间便将经书取到,身手实是敏捷之极。外人不知内情,也不以为异,少林寺僧众却无不暗自赞叹。 那三部经书纸质黄中发黑,显是年代久远。玄慈将经书放在方桌之上,说道:“众位师兄请看,三部经书中各自叙明创功的经历。众位师兄便不信老衲的话,难道少林寺上代方丈大师这等高僧硕德,也会妄语欺人?又难道早料到有今日之事,在数百年前便先行写就了,以便此刻来强辞夺理?”神山装作没听出他言外之意,将《般若掌法》取了过来,一页页的翻阅下去。观心大师便取阅《摩诃指秘要》,道清大师取阅《大金刚拳神功》。 观心、道清二人只随意看了看序文、跋记,便交给觉贤、融智二位。这四位高僧均觉一来这是少林派的武功秘本,自己是别派高手名宿,身份有关,不便窥探人家的隐秘;二来玄慈大师是一代高僧,既然如此说,决无虚假,若再详加审阅,不免有见疑之意,礼貌上颇为不敬。神山上人却是认真之极,一页页的慢慢翻阅,显是在专心找寻其中的破绽疑窦,要拿来反驳玄慈。一时大殿上除了众人轻声呼吸之外,便是书页的翻动之声。神山上人翻完《般若掌法》,接看《摩诃指秘要》,再看《大金刚拳神功》,都是一页页的慢慢阅读。少林群僧注视神山上人的脸色,想知道他是否能在这三本古籍之中找到什么根据,作为强辩之资,但见他神色木然,既无喜悦之意,亦无失望之情。眼见他一页页的慢慢翻完,合上了最后一本《大金刚拳神功》,双手捧着,还给了玄慈方丈,闭眼冥想,一言不发。玄慈见他这等模样,倒是莫测高深。 过了好一会,神山上人张开眼来,向哲罗星道:“师兄,那日你将般若掌的要诀念给我听,我记得梵语是:因苦乃罗斯,不尔甘儿星,柯罗波基斯坦,兵那斯尼,伐尔不坦罗……翻成华语是:‘如或长夜不安,心念纷飞,如何慑伏,乃练般若掌内功第一要义。’是这句话么?”哲罗星一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随口答道:“是啊,师兄翻得甚是精当。”少林众高僧面面相觑,无不失色,辈份较低之众僧却都侧耳倾听。神山又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篇梵语,说道:“这段梵文译成华语,想必如此:却将纷飞之心,以究纷飞之处,究之无处,则纷飞之念何存?返究究心,则能究之心安在?能照之智本空,所缘之境亦寂,寂而非寂者,盖无能寂之人也,照而非照者,盖无所照之境也。境智俱寂,心虑安然。外不寻尘,内不住定,二途俱泯,一性怡然,此般若掌内功之要也。”哲罗星这时已猜到了他的用意,欣然道:“正是,正是!那日小僧与师兄在五台山清凉寺谈佛法,论武功,所说我天竺佛门般若掌的内功要诀,确是如此。” 神山上人道:“那日师兄所说的大金刚拳要旨和摩诃指秘诀,小僧倒也还记得。”说着又滔滔不绝的说一段梵语,背一段武经的经文。玄慈及少林众高僧听神山所背诵的虽非一字不错,却也大致无误,正是那三部古籍中所记录的要诀,不由得都脸色大变。想不到此人居然有此奇才,适才默默翻阅一过,竟将三部武学要籍暗记在心,而且又精通梵语,先将经诀译成梵语,再依华语背诵。 道清、融智、玄慈等均通梵文,听来华梵语义甚合,倒似真的先有梵文,再有华文译本一般。这么一来,波罗星偷阅经书的罪名固然洗刷得干干净净,而元元大师、七指头陀等少林上辈高僧,反成了抄袭篡窃、欺世盗名之徒。这件事若要据理而争,那神山伶牙俐齿,未必辩他得过。玄慈气恼之极,一时却也想不出对付之策。玄生忽又越众而出,向哲罗星道:“大师,你说这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都是本寺传自天竺,大师自然精熟无比。此事真假极易明白。小僧要领教大师这三门武功的高招,小僧所使招数,决不出这三门武功之外。大师下手指点时,也请以这三门武功为限。”说着身形一晃,已站到哲罗星的身前。玄慈暗叫:“惭愧!这法子甚是简捷,只须那胡僧一出手,真伪便即立判,怎么我竟然念不及此?”神山上人也是心中一凛:“这一着倒也厉害,哲罗星自然不会什么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却教他如何应付?” 哲罗星神色尴尬,说道:“天竺武功,著名的约有三百六十门,小僧虽然都约略知其大要,却不能每一门皆精。据闻少林寺武功有七十二门绝技,请问师兄,是不是七十二门绝技件件精通?倘若小僧随便请师兄施展七十二门绝技中的三项,师兄是不是都能施展得出?” 这番话一说,倒令玄生怔住了。少林寺绝技,每位高僧所会者最多不过五六门,倘若有人任意指定三门,要哪一位高僧施展,那确是无人能够办到。玄生于武学所知算得甚博,但七十二门绝技中所会者亦不过六门而已。哲罗星的反驳甚是有理,确也难以应付。 突然外面一个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说道:“天竺大德、中土高僧,相聚少林寺讲论武功,实乃盛事。小僧能否有缘做个不速之客,在旁恭聆双方高见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送入了各人耳中。声音来自山门之外,入耳如此清晰,却又中正平和,并不震人耳鼓,说话者内功之高之纯,可想而知;而他身在远处,却又如何得知殿中情景? 玄慈微微一怔,便运内力说道:“既是佛门同道,便请光临。”又道:“玄鸣、玄石两位师弟,请代我迎接嘉宾。”玄鸣、玄石二人躬身道:“是!”刚转过身来,待要出殿,门外那人已道:“迎接是不敢当。今日得会高贤,实是不胜之喜。”他每说一句,声音便近了数丈,刚说完“之喜”两个字,大殿门口已出现了一位宝相庄严的中年僧人,双手合十,面露微笑,说道:“吐蕃国山僧鸠摩智,参见少林寺方丈。”群僧见到他如此身手,已是惊异之极,待听他自己报名,许多人都“哦”的一声,说道:“原来是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到了!” 玄慈站起身来,抢上两步,合十躬身,说[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道:“国师远来东土,实乃有缘。敝寺今日正有一事难以分剖,便请国师主持公道,代为分辨是非。”说着便替神山、哲罗星师兄弟、观心等诸大师逐一引见。众僧相见罢,玄慈在正中设了一个座位,请鸠摩智就座。鸠摩智略一谦逊,便即坐了,这一来,他是坐在神山的上首。旁人倒也没什么,神山却暗自不忿:“你这番僧装神弄鬼,未必便有什么真实本领,待会倒要试你一试。” 鸠摩智道:“方丈要小僧主持公道,分辨是非,那是万万不敢。只是小僧适才在山门外听到玄生大师和哲罗星大师讲论武功,颇觉两位均有不是之处。” 群僧都是一凛,均想:“此人口气好大。”玄生道:“敬请国师指点开示。”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哲罗星师兄适才质询大师,言下之意似乎是说,少林派有七十二门绝技,未必有人每一门都能精通,此言错矣。大师以为摩诃指、般若掌、大金刚拳是少林派秘传,除了贵派嫡传弟子之外,旁人便不会知晓,否则定是从贵派偷学而得,这句话却也不对。”他这番话连责二人之非,群僧只听得面面相觑,不知他其意何指。 玄生朗声道:“据国师所言,有人以一身而能兼通敝派七十二门绝技?”鸠摩智点头道:“不错!”玄生道:“敢问国师,这位大英雄是谁?”鸠摩智道:“殊不敢当。”玄生变色道:“便是国师?”鸠摩智点头合十,神情肃穆,道:“正是。”这两字一出,群僧尽皆变色,均想:“此人大言炎炎,一至于此,莫非是疯了?” 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有的专练下盘,有的专练轻功,有的以拳掌见长,有的以暗器取胜,或刀或棒,每一门各有各的特长,使剑者不能使禅杖,擅大力神拳者不能收发暗器。虽有人同精五六门绝技,那也是以互相并不抵触为限。玄生与波罗星都练了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三门功夫,那均是手上的功夫。故老相传,上代高僧之中曾有人兼通一十三门绝技,号称“十三绝神僧”,少林寺建寺数百年,只此一人而已。少林诸高僧固所深知,神山、道清等也皆洞晓。要说一身兼擅七十二绝技,自是欺人之谈。 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中,更有十三四门异常难练,纵是天资极高之人,毕生苦修一门,也未必一定能够练成。此时少林全寺僧众千余人,以千余僧众所会者合并,七十二绝技也数不周全。眼看鸠摩智不过四十来岁年纪,就说每年能成一项绝技,一出娘胎算起,那也得七十二年功夫,这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项都是艰深繁复之极,难道他竟能在一年之中练成数种? 玄生心中暗暗冷笑,脸上仍不脱恭谨之色,说道:“国师并非我少林派中人,然则摩诃指、般若掌、大金刚拳等几项功夫,却也精通么?”鸠摩智微笑道:“不敢,还请玄生大师指教。”身形略侧,左掌突然平举,右拳呼的一声直击而出,如来佛座前一口烧香的铜鼎受到拳劲,镗的一声,跳了起来,正是大金刚拳法中的一招“洛钟东应”。拳不着鼎而铜鼎发声,还不算如何艰难,这一拳明明是向前击出,铜鼎却向上跳,可见拳力之巧,实已深得“大金刚拳”的秘要。 鸠摩智不等铜鼎落下,左手反拍出一掌,姿势正是般若掌中的一招“慑伏外道”,铜鼎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拍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只是鼎中有许多香灰跟着散开,烟雾弥漫,一时看不清是什么物件。其时“洛钟东应”这一招余力已尽,铜鼎急速落下,鸠摩智伸出大拇指向前一捺,一股凌厉的指力射将过去,铜鼎突然向左移开了半尺。鸠摩智连捺三下,铜鼎移开了一尺又半,这才落地。少林众高僧心下叹服,知他这三捺看似平凡无奇,其中所蕴蓄的功力实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地,正是摩诃指的正宗招数,叫做“三入地狱”。那是说修习这三捺时用功之苦,每捺一下,便如入了一次地狱一般。 香灰渐渐散落,露出地下一块手掌大的物事来,众僧一看,不禁都惊叫一声,那物事是一只黄铜手掌,五指宛然,掌缘闪闪生光,灿烂如金,掌背却呈灰绿色。 鸠摩智袍袖一拂,笑道:“这‘袈裟伏魔功’练得不精之处,还请方丈师兄指点。”一句话方罢,他身前七尺外的那口铜鼎竟如活了一般,忽然连打几个转,转定之后,本来向内的一侧转而向外,但见鼎身正中剜去了一只手掌之形,割口处也是黄光灿然。辈份较低的群僧这才明白,鸠摩智适才使到般若掌中“慑伏外道”那一招之时,掌力有如宝刀利刃,竟在鼎上割下了手掌般的一块。 玄生见他这三下出手,无不远胜于己,霎时间心丧若死:“只怕这位神僧所言不错,我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确是传自天竺,他从原地习得秘奥,以致比我中土高明得多。”当即合十躬身,说道:“国师神技,令小僧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鸠摩智最后所使的“袈裟伏魔功”,玄慈方丈毕生在这门武功上花的时日着实不少,以致颇误禅学进修,有时着实后悔,觉得为了一拂之纯,穷年累月的练将下去,实甚无谓。但想到自己这门袖功足可独步天下,也觉**,此刻一见鸠摩智随意拂袖,潇洒自在,而口中谈笑,袍袖已动,竟不怕发声而泄了真气,更非自己所能,不由得百感交集。霎时之间,大殿上寂静无声,人人均为鸠摩智的绝世神功所镇慑。 过了良久,玄慈长叹一声,说道:“老衲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老衲数十年苦学,在国师眼中,实是不足一哂。波罗星师兄,少林寺浅水难养蛟龙,福薄之地,不足以留佳客,你请自便罢!” 玄慈此言一出,哲罗星与波罗星二人喜动颜色。神山上人却是又喜又怒,喜的是波罗星果然精熟少林派绝技,而玄慈方丈准他离寺;愁的是此事自己实在无甚功绩,全是鸠摩智一力促成,此人武功高极,既已控制全局,自己再要想从波罗星手中转得少林绝技,只怕难之又难,何况波罗星所盗到的少林武功秘笈,不过寥寥数项,又如何能与鸠摩智所学相比?世上既有鸠摩智其人,则自己一切图谋,不论成败,都已殊不足道。 鸠摩智不动声色,只合十说道:“善哉,善哉!方丈师兄何必太谦?”少林合寺僧众却个个垂头丧气,都明白方丈被逼到要说这番话,乃是自认少林派武功技不如人。少林派数百年来享誉天下,执中原武学之牛耳。这么一来,不但少林寺一败涂地,亦使中土武人在番人之前大大的丢了脸面。观心、道清、觉贤、融智、神音诸僧也均觉面目无光,事情竟演变到这步田地,实非他们初上少林寺时所能逆料。 玄慈实已熟思再三。他想少林寺所以要扣留波罗星,全是为了不令本寺武功绝技泄之于外,但眼见鸠摩智如此神功,虽然未必当真能尽本寺七十二门绝技,总之为数不少,则再扣留波罗星又有何益?波罗星所记忆的本寺绝技,不过三门,比诸鸠摩智所知,实不可同日而语。这位大轮明王武功深不可测,本寺诸僧无一能是他敌手,若说寺中诸高手一拥而上,倚多为胜,那变成了下三滥的无赖匪类,岂是少林派所能为?这波罗星今日下山,不出一月,江湖上少不免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少林寺再不能领袖武林,自己也无颜为少林寺的方丈。这一切他全了然于胸,但形格势禁,若非如斯,又焉有第二条路好走? 段星云在一旁看的爽啊,大叫可惜,因为段星风没有来,和以后的少林大会一样精彩啊。不过毕竟和少林还是有点感情的,而且看鸠摩智也不爽。 只听鸠摩智道:“方丈既如此说,那是自认贵派七十二门绝技,实在并非贵派自创,这个‘绝’字,须得改一改了。”玄慈默然不语,心中如受刀剜。 玄字班中一个身形高大的老僧厉声说道:“国师已占上风,本寺方丈亦许天竺番僧自行离去,何以仍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丝毫余地?”鸠摩智微笑道:“小僧不过想请方丈应承一句,以便遍告天下武林同道。以小僧之见,少林寺不妨从此散了,诸位高僧分投清凉、普渡诸处寺院托庇安身,各奔前程,岂[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非胜在浪得虚名的少林寺中苟且偷安?” 他此言一出,少林群僧涵养再好,也都忍耐不住,纷纷大声呵斥。群僧这时方始明白,这鸠摩智上得少室山来,竟是要以一人之力将少林寺挑了,不但他自己名垂千古,也使得中原武林从此少了一座重镇,于他吐蕃国大有好处。只听他朗声说道:“小僧孤身来到中土,本意想见识一下少林寺的风范,且看这号称中原武林泰山北斗之地,是怎样一副庄严宏伟的气象。但听了诸位高僧的言语,看了各位高僧的举止,嘿嘿嘿,似乎还及不上僻处南疆的大理国天龙寺。唉!这可令小僧大大失望了。” 玄字班中有人说道:“大理天龙寺枯荣大师和本因方丈佛法渊深,凡我释氏弟子,无不仰慕。出家人早无竞胜争强之念,国师说我少林不及天龙,岂足介意?”那人一面说,一面缓步而出,乃是个满面红光的老僧。他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住,脸露微笑,神色温和。 鸠摩智也即脸露笑容,说道:“久慕玄渡大师的‘拈花指’绝技练得出神入化,今日得见,幸何如之。”说着右手食中两指也是轻轻搭住,作拈花之状。二僧左手同时缓缓伸起,向着对方弹了三弹。只听得波波波三响,指力相撞。玄渡大师身子一晃,突然间胸口射出三支血箭,激喷数尺,两股指力较量之下,玄渡不敌,给鸠摩智三股指力都中在胸口,便如是利刃所伤一般。这玄渡大师为人慈和,极得寺中小辈僧侣爱戴。段星云当年在少林也从他那里捞了不少好处。眼见玄渡胸口鲜血喷出,不暇细想,身子一晃之间,已抢到玄渡对面,虚托一掌。其时相去只一瞬之间,三股血水未及落地,在他掌力一逼之下,竟又迅速回入了玄渡胸中。段星云手如弹琵琶,一阵轮指虚点,顷刻间封了玄渡伤口上下左右的十一处穴道,鲜血不再涌出,再将一粒灵鹫宫的治伤灵药九转熊蛇丸喂入他口中。 玄渡苦笑道:“大轮明王……的……拈花指功……如此……如此了得!老衲拜……拜服。” “怎么可能。”段星云翻了个白眼,他发现自己到少林之后,翻白眼的次数越来越多。“鸠摩智大师,好久不见了。” 段星云把大师两个字拖的老长,鸠摩智突然见他越众而出,以轮指虚点,封闭玄渡的穴道,手法之妙,功力之强,竟是自己生平所未见,不由得大吃一惊。一听居然是旧识,不由在心中暗想。 “怎么样,不记得我了,在大理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啧啧,现在又跑到少林来了?” “你,你就是那个小和尚?”鸠摩智终于想起来了。天生睿智,自少年时起便迭逢奇缘,生平从未败于人手,一离吐蕃,不想在大理国天龙寺中惨造失败,便到中原来碰碰运气。不料又遇见当初的那个年轻和尚。 “小你个头。”段星云对当场被迫剃发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是心里的痛啊,听见鸠摩智的话,心里窝着火啊。“不过是学了一门小无相功,有什么好嚣张的。” “你…” “什么你啊我啊,你不会想说什么你用的是真正的佛家武功吧?不才在下我呢,刚好当了灵鹫宫的护法,你那点武功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鸠摩智叫道:“好。那你试我一招般若掌!”说着双掌一立,似是行礼,双掌却不合拢,呼的一声,一股掌力从双掌间疾吐而出,奔向虚竹,正是般若掌的“峡谷天风”。段星云见掌势凶猛,非挡不可,当即以一招“天山六阳掌”将他掌力化去。鸠摩智感到他这一掌之中隐含吸力,刚好克制自己这一招的掌力,宛然便是小无相功的底子,心中一凛,笑道:“你这是佛门功夫么?我今日来到宝刹,是要领教少林派的神技,你怎么反以旁门功夫赐招?少林武功在大宋国向称数一数二,难道徒具虚名,不足以与异邦的武功相抗么?况且你非少林弟子,何必出手相搏?”他一试出虚竹的内功特异,自己没有制胜把握,便以言语挤兑。 “OK,OK。那我找个少林和尚给你。”一把把虚竹给推出去了。就不相信那扫地的没有教他。 大殿上同时两声惊呼,一是虚竹的,另外一个是他老爹。 虚竹直言相告:“小僧资质愚鲁,于本派武功只学了一套罗汉拳,一套韦陀掌,那是本派扎根基的入门功夫,如何能与国师过招?” 鸠摩智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倒也有自知之明,不是我的对手,那便退下罢!”虚竹道:“是!小僧告退。”合十行礼,想退入虚字辈群僧的班次。 “放心,我罩你。”段星云又把虚竹推出去,对鸠摩智说,“这是真正少林高僧的弟子,让你见识一下。” 一边对虚竹说,“不要给少林丢脸啊。少林僧众现今以‘玄、慧、虚、空’排行,你是本派的第三代弟子,就算败在鸠摩智手下,于少林寺威名并无所损,但只要侥幸勉强支持得一、两炷香的时刻,鸠摩智便无颜再纠缠下去了。” 虚竹也是在为少林担忧,他对少林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一听之下热情澎湃,就出去了。合十说道:“国师手下留情!”心想对方是前辈高人,决不会先行出招,当即双掌一直拜了下去,正是韦陀掌的起手式“灵山礼佛”。他在少林寺中半天念经,半天练武,十多年来,已将这套罗汉拳和韦陀掌练得纯熟无比。这招“灵山礼佛”本来不过是礼敬敌手的姿式,意示佛门弟子礼让为先,决非好勇斗狠之徒。但他双掌一拜下,身上僧衣便即微微鼓起,真气流转,护住了全身。看来扫地僧是对他不错。 鸠摩智明知跟这小僧动手,胜之不武,不胜为笑,但情势如此,已不由得自己避战,当即挥掌击出,掌风中隐含必必卜卜的轻微响声,姿式手法,正是般若掌的上乘功夫。虚竹眼见对方掌到,斜身略避,双掌推出,仍是韦陀掌中一招,叫做“山门护法”,招式平平,所含力道却甚是雄浑。鸠摩智身形流转,袖里乾坤,无相劫指点向对方。虚竹斜身闪避,鸠摩智早料到他闪避的方位,大金刚拳一拳早出,砰的一声,正中他肩头。虚竹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鸠摩智哈哈一笑,说道:“小师父服了么?”料想这一掌开碑裂石,已将他肩骨击成碎片。哪知虚竹只感到肩头一阵疼痛,便即猱身复上,双掌自左向右划下,这一招叫做“恒河入海”,双掌带着浩浩真气,当真便如洪水滔滔、东流赴海一般。鸠摩智见他吃了自己一拳恍若不觉,两掌击到,力道又如此沉厚,不由得暗自惊异,出掌挡过,身随掌起,双腿连环,霎时之间连踢六腿,尽数中在虚竹心口,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如影随形腿”,一腿既出,第二腿如影随形,紧跟而至,第二腿随即自影而变为形,而第三腿复如影子,跟随踢到,直踢到第六腿,虚竹才来得及仰身飘开。鸠摩智不容他喘息,连出两指,嗤嗤有声,却是“多罗指法”。虚竹坐马拉弓,还击一拳,已是“罗汉拳”中的一招“黑虎偷心”。 鸠摩智有心炫耀,多罗指使罢,立时变招,单臂削出,虽是空手,所使的却是“燃木刀法”。这路刀法练成之后,在一根干木旁快劈九九八十一刀,刀刃不能损伤木材丝毫,刀上发出的热力,却要将木材点燃生火,“燃木刀法”是单刀刀法,与鸠摩智当日在天龙寺所使“火焰刀法”的凌虚掌力全然不同,他此刻是以手掌作戒刀,狠砍狠斫,全是少林派武功的路子。他一刀劈落,波的一响,虚竹右臂中招。虚竹叫道:“好快!”右拳打出,拳到中途,右臂又中一刀。鸠摩智真力贯于掌缘,这一斩已不逊钢刀,一样的能割首断臂,但虚竹右臂连中两刀,竟浑若无事,反震得他掌缘隐隐生疼。 鸠摩智骇异之下,心念电转,寻思:“这小和尚便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也经不起我这几下重手,却是何故?啊,是了,此人僧衣之内是穿了什么护身宝甲。”一想到此节,出招便只攻击虚竹面门,“大智无定指”、“去烦恼指”、“寂灭抓”、“因陀罗抓”,接连使出六七门少林神功,对准虚竹的眼目咽喉招呼。鸠摩智这么一轮快速的抢攻,虚竹手忙足乱,无从招架,惟有倒退,这时连“韦陀掌”也使不上了,却去突然是出了一中怪异的功夫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是难看之极,却将鸠摩智逼退半尺,就是这么半尺之差,鸠摩智种种神妙的招数,便都不能及身。顷刻之间,鸠摩智又连使十六门少林绝技,少林群僧只看得目眩神驰,均想:“此人自称一身兼通本派七十二绝技,果非大言虚语。”但虚竹却在对方迅若闪电的急攻之下能够全身而退,自是不俗。 鸠摩智故演重伎,又想抛下虚竹不打了。说什么不是少林的功夫。 “我切,没看出来他那是在擦桌子吗?还说什么知道很多武功呢,敢情你是没有擦过桌子是吧?”段星云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其实他也是蒙的,想那虚竹在藏经阁做什么的,就抹桌子呗。 神山上人自从鸠摩智一现身,心情便甚矛盾,既盼鸠摩智杀灭少林派的威风,又不愿异邦僧人到中土来横行无忌,自己却无力将之制服;待见鸠摩智与虚竹相持不决,只盼两人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自己即使无法从波罗星手中再取其他少林绝技,但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三门绝技的秘诀,总已记在心中,回寺后详加参研,凭着一己的聪明智慧,当可将这三门武功大加变通,要旨虽同,招式外形却可大异,那时便成为清凉寺的三门绝技,而自己便是创建这三门绝技的鼻祖了。波罗星却又是另一番心情。他这些时日中研习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三门武功,但觉其中奥妙无穷。今日师兄哲罗星来接他出寺,自忖心中所得记忆者,还不到少林武功的半成,回归故乡虽然欢喜,但眼见寺中宝藏如此丰富,一出少林山门,从此再无缘得窥,却也是不胜遗憾。其后见到虚竹与鸠摩智相斗,两人内力之强,招数之奇,自己连半点边儿也摸不到。只觉少林寺中一个青年僧人已如此了得,自己万里奔波,好容易有缘出入藏经阁,却只记得几部武学经书回去,虽不是如入宝山空手而回,但所得者决非真正贵重之物,只怕此后一生之中,不免日日夜夜,悔恨无尽。 武学之道,便和琴棋书画,以及佛学、易理等等繁难奥妙的功夫学问无异,愈是钻研,愈是兴味盎然,只要得悉世上另有比自己所学更高一层的功夫学问,千方百计的也要观摩一番。波罗星是天竺高僧中大有才智之士,初到少林寺时,一意在盗取武经,回去光大天竺武学,但见到少林寺中的武学竟如此浩如烟海,不由得恋恋不舍,不肯遽此离去了。 这时虚竹已能占到四成攻势,虽然兀自遮拦多,进攻少。旁观者不禁胆战心惊。鸠摩智情急之下,杀意陡盛,左手呼呼呼连拍三掌,虚竹挥手化解。鸠摩智缩手弯腰,从布袜中取出一柄匕首,陡向虚竹肩头刺去。虚竹所学全是空手拆招,突然间白光闪处,匕首刺到,不知如何招架才是。[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旁观群僧齐声惊呼。正在此时,突然鸠摩智手中匕首脱手而出,落如地下,直没至柄。 一中年和尚进入,先是道佛问好,“现已中午时分,不知众位大师在何处用饭?”就是那个教段星云烧火的家伙。 段星云是清清楚楚,打落匕首的气劲就是他发出的。少林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呃,中饭吃什么?”所有人都被突如起来的的变故吓呆了,段星云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所以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大家集体摇头。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青菜馒头,用《易筋经》点的火,用《洗髓经》扇出来的。少林寺的家伙们口福不浅啊。 “为什么他们都不吃饭就走了?”虚竹很奇怪那几个来捣乱的人居然消失的比风还快。 “我怎么知道。”段星云把虚竹碗里的青菜叶子都夹到自己碗里,自然所有的菜帮子都归了虚竹。 八十三、三堂会审 要说少林寺的和尚们想问出什么来,简直是做梦。不是说虚竹狡辩,而是他实实在在的就是扫地浇菜擦桌子,其他就是学了一点少林的粗浅武功。 韦陀掌是少林派的扎根基武功,少林弟子拜师入门,第一套学“罗汉拳”,第二套学的便是“韦陀掌”。虚竹会这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我说,你们还不如去问那烧火的和…大师,我看他也是武功不错。”不能随便乱喊,到时候再来一个和扫地僧同档次的,心脏不行。 这一说,大家立即去找那和尚,没用,那家伙七岁入少林,因为天赋不好,一直在灶房烧火,一干三十年,经历清清白白,痕迹都找不到。 这是不是叫悟道?段星云的话说的少林一干众人脸上一红。 不过玄慈很欣慰,毕竟虚竹是他儿子,有如此好的武功,做爹的肯定开心。当然,这件事情并没有算完,不过少林已经没有时间去管了。因为来开大会的兄弟们到了。 那时候正要追究那烧火的和尚,突然一名僧人匆匆入殿,手中持了一大叠名帖,双手高举,交给玄慈,说道:“启禀方丈,河朔群雄拜山。”玄慈一看名帖,共有三十余张,列名的都是北方一带成名的英雄豪杰,突于此刻同时赶到,却不知为了何事。 只听得寺外话声不绝,群豪已到门口。玄慈说道:“玄生师弟,请出门迎接。”又道:“列位师兄,嘉宾光临,本派清理门户之事,只好暂缓一步,以免待慢了远客。”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大殿檐下。 过不多时,便见数十位豪杰在玄生及知客僧陪同下,来到大殿之前。玄慈、玄寂、玄生等虽是勤修佛法的高僧,但究是武学好手,遇到武林中的同道,都有惺惺相惜的亲近之意,这时突见这许多成名的英豪到来,虽然正当多事之际,心头十分沉重,也不禁精神为之一振。那烧火僧之悲,还是家事,暂且搁置一旁。 少林群僧在外行道,结交方外朋友甚多,所来的英豪之中,颇有不少是玄字辈、慧字辈僧侣的至交,各人执手相见,欢然道故,迎入殿中,与鸠摩智、哲罗星等人引见。神山、观心等威名素著,群豪若非旧识,也是仰慕已久。玄慈正欲问起来意,知客僧又进来禀报,说道山东、淮南有数十位武林人物前来拜山。 玄惭出去迎进殿来。玄慈朗声说道:“诸位不约而同的降临敝寺,少林寺至感荣幸。只是招待不周,还请原谅则个。”群豪都道:“好说,好说,方丈不必客气。” 过不几日,两湖、江南各地的英雄到了,川陕的英雄到了,两广的英雄也到了。群雄南北相隔千里,却都于贴中时日络绎到来,显然对于此次少林大会是在意之极。 这年头,没什么魔教可以让大伙儿去折腾的。现在好了,不少江湖人士都死的莫名其妙,既然少林说为大家主持公道,就一起来凑个热闹。有仇的报仇,没仇的也赶个场,听说姑苏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于江湖武学知之甚详,有机会的话都想捞上一杯。 当然少林定的那宽裕的时间也是让大家准备充分的原因。 等了两天,段星风终于来了,还带了那两条已经喂成狗霸的宝宝和贝贝。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狗要包装,那两狗跟着段星风不是吃就是睡,身体和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完全达到了圆不隆冬的标准。整两皮球。 段星风来了段星云就考虑打架的问题了。当然也可能是段星风在灵鹫宫看了自己的那一群手下或者在荒废了这么多年后突然开窍,在段星云把发生在少林的事情和他一说[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特别提到了找到的另一本经书后,段星风开始算了一下自己到底会什么武功。 总的来说,北冥神功是用来吸别人内力的,现在段星风也有了那百八十年,所以暂时用不上,虽然花了三年时间找到了九阳神功,但是没有练,不算数。段星云扳扳手指是吓了一跳,他总共将九阳神功抄了八遍,在少林和段星风一起抄不算,东南西北和某人一遍,就有五遍,后来给大理一本,段延庆一本,收藏一本,妈呀,不算不知道,一加吓一跳。 那么段星风还学了六脉神剑和一阳指,凌波微步是用来逃命的。所以说其实会的真的不多。 “少而精。”段星云下结论。 “我应该再学一门小无相神功,据说可以模拟天下所有武功的招式。到时候我也可以和人比试一下。” “要你上,除非天崖海阁的人死光了。”怎么可能。段星云翻了个白眼。 “说不定是一个超级厉害的人呢。” “那我们就去群殴他。” “那不好,最多车轮战,也好听。” “拜托,车轮战和群殴有什么区别?” “一个一个打啊,群殴不是更容易被占便宜吗,车轮战的话一个一个打,不容易被逃了。”段星风越想越有道理。 段星云打了个呵欠,“那还不如围在中间乱箭射射死来的快啊,而且我记得小说里最经典的,一个人对一群人,说你们要车轮战还是群殴,车轮战就是我一个一个打你们,群殴就是我一个殴你们。”想像着那情景,还是挺威风泠泠的。 “车轮战不止要好的武功,还要好的体力。”段星风很有道理的说。 “恩,还要好的耐心,要是我一个个过来和我打,早火了。”段星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轮子,在那里转啊转,“那我找扫地僧车轮战吧。”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扫地僧过不去啊?”段星风实在不明白,“他在那里又不碍你的事。” “他是我的心理阴影。” “你和他打过了?” “没有,但是我就不爽,那,我们要派谁去先和他打?” “我们的侍卫。” 段星云瞪了段星风一眼,毫不犹豫的说,“不好意思,我没有侍卫。”特别加重语气。“要不,段正淳先上?” “那上和不上有什么区别,人家根本不是同一等级的,我说还是侍卫去还比较有希望。” “也对,估计去了也是被一扫把扫下来,那段延庆?” “一样。我估计还是要无涯子去,还有点看头。” “不好意思,他死了。而且你说无涯子上和我上有什么区别,同样是七十年内力。” “经验问题,你和几个人动过手啊?” “你觉得无涯子就和很多人动过手?我记得他唯一一次就是和丁春秋,还被踢下悬崖了。”很没有经验。 “那是人家心不在鄢。要么,天山童姥?” “死了。” “李秋水?总之就是逍遥派的那几个。”段星风提议道。 “都死了。” “哎,大不了我先上,你再上。” “那你先吸他几年内力,我就赚了。” “拜托,人家不倒吸我已经很不错了。”段星风不明白了,“其实论功力我们应该和他差不多吧,我估计也就百来年。” 段星云肯定的摇头,“就算是…都是按年来算,那在质量上肯定是有区别的,你能瞪死萧远山吗?” “没试过。” “那你去瞪瞪看,要什么武功我都提供给你,不然那七十年内力也支持你了。” “他又没有死。” “假死比真死更不容易,你能瞪的他假死吗?” “现代武器中有什么可以瞪死人的吗?”段星风也不知道。 “樱木花道。”段星云脱口而出,然后考虑了一下,“超声波吧,但那最多把人射瞎吧。” “那我就没办法了。” “所以既然你瞪不死萧远山,那扫地僧就是我的心理阴影,只有打败他我才安心。” “那你还是留着吧。”打死扫地僧肯定得罪一堆人,人家后面可是少林一批和尚呢。 话题还是没有再深一步的讨论。 段正淳来了,还带着范骅、华赫艮、巴天石、朱丹臣等,以及阮星竹。不过少林寺规矩不许女子入寺,因此是便改装成男子。她是阿朱之母,天生有几分乔装改扮的能耐,此刻扮成男子,形容举止,无一不像。 段正淳先是将段星风和段星云训了一通,然后问了一些很没有营养的话,段星云忍不住嘀咕,还说我,自己也不是一直留在中原没回去。 段正淳此时练了九阳神功,内力精进,段星云的话听的一字不漏,不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笑的很和蔼。 “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我不久前接到皇兄的信文,他已经帮你们挑好几户不错的女孩儿,等少林的事情一了接,我们一起回大理,把这事儿给办了。” 段星风虽然惊讶,但是抽了几下嘴角,没有说什么。段星云硬是楞在那里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狠…好狠。 “我…我要…娶…的人必须要打败我的…好吧。”段星云叹了口气,在刚才乱说的时候终于想好了托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她不喜欢我,但是我对她是忠心耿耿,为她,就算海枯石烂,沧海变桑田也心甘情愿…” “那云儿是打算非她不娶了?” “不错。我一定会等到她回心转意,从此天涯海角只愿追随我一人…哦,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不懂珍惜,等我…”段星云好不容易回过神,段星风正很藐视的看着他,那神情,让人非常不爽,很想扁人。不过更想扁的还在眼前,似乎古代人是很注意父子伦常的,虽然貌似段正淳不是俺们的亲爹。 段正淳还是那副欠扁的笑脸,不经意的对几个部下说,“云儿很讨厌成亲啊。” “是啊。”大家表示同意。一起笑的很无耻。 “我…我那是…好吧,怎么说我也是弟弟,等段星风成亲了再来找我吧。”段星云愤愤的跑了出去。留下段星风在那里,哎,为什么又扯上我? 山下,慕容复正在和丁春秋大战。那少林大会就是为他开的,他一心想在江湖上搞好声誉,重建大燕。大燕图谋复国,在宋朝便是大逆不道,作乱造反,是以慕容氏虽暗中纠集人众,聚财聚粮,却半点不露风声。武林中说起“姑苏慕容”,只觉这一家人武功极高,而行踪诡秘,似是妖邪一路。慕容氏心怀大志,与一般江湖人物所作所为大大不同,在寻常武人看来,自是极不顺眼,再加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流传,渐渐的竟致众恶所归。所以这次,他不得不来。 不料甫到少室山下,便和星宿老怪丁春秋相遇。这数月中,丁春秋大开门户,广收徒众,不论黑道绿林、旁门妖邪,只要是投拜门下,听他号令,那便来者不拒,短短数月之间,中原江湖匪人如蚁附膻,奔竞者相接于道路。慕容复在苏星河棋会中险为丁春秋所害,第二次客店大战,侥幸脱身,此刻又再相逢,眼见对方徒众云集,心下暗暗忌惮。风波恶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三言两语,便即冲入敌阵,和星宿派的门徒斗将起来。星宿派徒众潮水般的一冲,登时便将慕容复等一干人淹没其中。 段星云才看了一点,段星风就来了,不久,少林一班和尚全来了。 丁春秋不是好人,差不多就是魔教的,大家听说他到了少室山上,登时便鼓噪起来。便有人大呼:“今日须当人人奋勇,活捉丁老怪,为武林除害。” 玄慈朗声道:“远来是客,咱们先礼后兵。”群僧齐道:“是。”玄慈又道:“众位师兄,众位朋友,大家便出去瞧瞧星宿派和慕容氏的高招如何?”看,人精说话就是不一样,好人全让他做了,说的好听,其实就是鼓动大家加油干。 群雄早已心痒难搔,正在等他这句话。辈份较低、性子急的青年英豪一窝蜂的奔了出去。跟着各路好汉、诸寺高僧,纷纷快步而出。但听得乒乓呛啷之声不绝,慧字辈的少林僧将师父、师伯叔的兵刃送了出来。 玄慧虚空四代少林僧各执兵刃,列队出寺。刚到山门门口,派在半山守望的僧人便奔来报讯:“星宿派徒众千余人,在半山亭中将慕容公子等团团围住,恶斗不休。”玄慈点了点头,走到石板路上向山下望去,但见黑压压的都是人头,只怕尚不足千余之数。 呼喝之声,随风飘下山来:“星宿老仙今日亲自督战,自然百战百胜!”“你们几个幺魔小丑,竟敢顽抗老仙,今真大胆之极!”“快快抛下兵刃,哀求星宿老仙饶命!”“星宿老仙邕临少室山,小指头儿一点,少林寺立即塌倒。” 玄生气运丹田,大声叫道:“结罗汉大阵!”五百名僧众应道:“结罗汉大阵!”红衣闪动,灰影翻滚,五百名僧众东一簇、西一队,漫山遍野散了开来。 群雄久闻少林派罗汉大阵之名,但一百多年来,少林派从未在外人之前施展过,除了本寺僧人之外,谁也未曾得见。这里但见群僧衣帽分色,或红或灰,或黄或黑;兵刃不同,或刀或俞,或杖或铲,人人奔跑如飞,顷刻间便将星宿派门人围在核心。 星宿派人数远较少林僧为多,但大多数是新收的乌合之众,单独接战,多少也各自有点儿技艺。这等列阵合战的阵仗,却从来没经历过,不由得都慌了手脚,歌颂星宿老仙的声音也不免大大减弱,不少人默不作声,心中暗打改而歌颂“少林圣僧”的主意。 玄慈方丈说道:“星宿派丁先生驾临少室山,是与少林派为敌。各路英雄,便请作壁上观,且看少林寺抗击西来高人何如?” 河朔、江南、川陕、湖广各路英雄纷纷呼叫:“星宿老怪为害武林,大伙儿敌忾同仇,诛杀此獠!”各人抽出兵刃,欲与少林派并肩杀敌。 这里慕容复、邓百川等已杀伤了二十余名星宿派门人,眼见大援已到,当即跃开数丈,暂且罢手不斗。星宿派众六人中心栗六,也不上前进迫。 少林群僧布就罗汉大阵,左右翼卫,前后呼应,有几名星宿派门人向西方冲击,稍一交峰,便即纷纷负伤。丁春秋道:“大家暂且别动。”朗声说道:“玄慈方丈,你少林寺自称为中原武林首领,依我看来,实是不足一哂。” 众弟子群相应和:“是啊,星宿老仙驾到,少林寺和尚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天下武林,都是源出我星宿一派,只有星宿派的武功,才是真正下统,此外尽是邪魔外道。”“偿们不学星宿派武功,终不免是牛鬼蛇神,自取灭亡。” 不过很可惜,虽然说的好听,打起来还是星宿海比较失败,段星云看看觉得不对,怎么说也是俺们逍遥派的一支,属于道家一脉,打输了少林很没有面子。 “星宿海的同志们你们加油啊!”喊完之后发现不对,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可能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是大理段家的就要扑上来把自己划归到魔教了。段星云抹抹鼻子很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喊错了。” 重新再喊。 “少林寺的大师们加油啊,为武林除害,为江湖出力。正义永远站在我们这一边。” 听到段星云这么喊,各路英雄才释然,重新观看比赛。 打到精彩的地方,丐帮的人来了。一群叫花子,都是走路上来的。少林和丐帮一直是打铁的关系,星宿派的人马上就玩完了。 不过丁大叔看见该博的人倒是反应很大。立马从软轿中越出,“老夫来到中原武林后一直想领教一下丐帮的绝学,今日终能得偿所愿了。你们当中哪一位是丐帮帮主?” 白世镜出场,很英勇的表示是自己。不过段星云将两人一对比,居然是丁先生长的比较帅。 江湖人都是很容易上火的,两人话还没说完就打上了。白同志目前是武功不错的,比了几招丁春秋就发现不对了,“你这不是丐帮的武功,既然堂堂丐帮帮主就该用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和老夫对打才是。还是帮主觉得这来年感样武功不如我星宿还,不敢拿出来。” 段星云和白世镜都脸一红,这两项绝技是丐帮的“镇帮神功”。降龙十八掌偶然也有传与并非出任帮主之人,打狗棒法却必定传于丐帮帮主,数百年来,从无一个丐帮帮主不会这两项镇帮神功的。不过那东西说的好听,一向都是口传的,萧峰走的突然,来不及传,况且那时候白世镜还不是丐帮帮主呢。 “我说,你一不是龙二不是狗,用的着这么积极吗?”段星云的口才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你星宿海地处西域,咋就不用西域的功夫打呢?” 众英雄纷纷说道:“不错!”“所言甚是。”“你是番邦门派的走狗奴才。” 丁春秋咳嗽一声,说道:“老夫乃山东曲阜人氏,生于圣人之邦,星宿派乃老夫一手创建,怎能说是西域番邦的门派?星宿派虽居处西域,那只不过是夫夫暂时隐居之地。你说星宿派是番邦门派,那么孔夫子也是番邦人氏了,可笑啊可笑!说到西域番邦,少林武功源于天竺达摩祖师,连佛教也是西域番邦之物,我看少林派才是西域的门派呢!”此言一出,玄慈和群雄都感不易抗辩。 不过却难不到段星云。 “谁知道你是不是山东人啊,有什么证据?达摩祖师是来中原传经,没听说他是来传武功的。” “哦,那照小兄弟这么说,不知又是哪位高人门下?” “我…” 段星云还没有说完,听得一个雄壮的声音说道:“谁说星宿派武功胜得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这声音也不如此响亮,但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从人耳中,众人一愕之间,都住了口。 但听得蹄声如雷,十余乘马疾风般卷上山来。马上乘客一色都是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布衣,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通体黑毛,奔到近处,群雄眼前一亮,金光闪闪,却见每匹马的蹄铁竟然是黄金打就。来者一共是二十骑,人数虽不甚多,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前面一十八骑奔到近处,拉马向两旁一分,最后两骑从中驰出。 丐帮帮众之中,大群人猛地高声呼叫:“乔帮主,乔帮主!”数百名帮众从人丛中疾奔出来,在那人马前躬身参见。 来人正是萧峰和阿朱。萧峰自被逐出丐帮之后,只道帮中弟子人人视他有如寇仇,万没料到敌我已分,竟然仍有这许多旧时兄弟如此热诚的过来参见,陡然间热血上涌,虎目含泪,翻身下马,抱拳还礼,说道:“契丹人萧峰被逐出帮,与丐帮更无瓜葛。众位何得仍用旧日称呼?众位兄弟,别来俱都安好?”最后这句话中,旧情拳拳之意,竟是难以自已。 过来参见的大都是帮中的三袋、四袋弟子。一二袋弟子是低辈新进,平素少有机会和萧峰相见,五六袋以上弟子却严于夷夏之防,年长位尊,不如年青的热肠汉子那么说干便干,极少顾虑。这数百名弟子听他这么说,才省起行事太过冲动,这位“乔帮主”乃是大对头契丹人,帮中早已上下均知,何以一见他突然现身,爱戴之情油然而生,竟将这大事忘了?有些人当下低头退了回去,却仍有不少人道:“乔……乔……你老人家好,自别之后,咱们无日不……不想念你老人家。” 那日阿紫突然外出不归,连续数日没有音讯,阿朱自是焦急万分,派出大批探子寻访。过了数月,终于得到回报,说她陷身丁春秋之手。当下奏知辽帝,告假两月,将南院军政事务交由南院枢密使耶律莫哥代拆代行,径自南来。 萧峰这次重到中原,仍是有备而来,所选的“燕云十八骑”,个个是契丹族中顶尖儿的高手。他上次在聚贤庄中独战群雄,对于这种事情很有经验,知道不论武功如何高强,真要以一敌百,终究不能,现下偕燕云十八骑俱来,每一人都能以一当十,再加胯下坐骑皆是千里良马,危急之际,倘若只求脱身[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当非难事。 而且少林大会虽说是为慕容复开的,其实也有萧峰的份,所以萧峰这次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了接以前的恩怨。 段星云再次得见萧峰风采,真的是英雄了得。虽然他不免局限于时代,不过当世中的确是无双的。 “阿紫在哪里?”阿朱的声音很好听,依旧圆润清爽。 段星云刚想冲过去联络一下感情,重新建立自己和萧峰的关系,猛然听见阿紫,脚步一顿,他知道阿紫后来被丁春秋抓回去了,其实心里是很希望丁春秋把她给砍了免的遗害江湖,却忘了阿朱是最注重姐妹情分的,她不知道自己的阿紫的关系已经这么维护她了,万一知道了还怎么得了? 再想想,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啊,就是和阿紫分手而已。恩,真的和我无关。考虑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好久不见了,阿朱姐姐,萧大哥。” “好久不见。”萧风淡淡的回了一下,阿朱倒是挺热情的,问了一些话。 可惜有人不懂氛围。丁春秋挥动鹅毛扇,上下打量了萧峰,“你就是乔峰?老夫长闻北乔峰的大名,既然乔帮主有意,那我们不妨来切磋一下,看看是你丐帮的武功和我星宿还哪一个厉害?” 这还不算,忽听得人丛中有人大叫:“姓乔的,你杀了我兄长,血仇未曾得报,今日和你拼了。”跟着又有人喝道:“这乔峰乃契丹胡虏,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可再也不能容他活着走下少室山去。”但听得呼喝之声,响成一片,有的骂萧峰杀了他的儿子,有的骂他杀了父亲。 萧峰当日聚贤庄一战,杀伤着实不少。此时聚在少室山上的各路英雄中,不少人与死者或为亲人戚属,或为知交故友,虽对萧峰忌惮惧怕,但想到亲友血仇,忍不住向之叫骂。喝声一起,登时越来越响,众人眼见萧峰随行不过一十八骑,阿朱又是弱质女流,动起手来,就算丐帮两不相助,各路英雄、少林僧侣,再加上星宿派门人,以数千人围攻萧峰,就算他真有通天的本领,那也决计难脱重围。声势一盛,各人胆气也便更加壮了。 群雄人多口杂,有些粗鲁之辈、急仇之人,不免口出污言,叫骂得甚是凶狠毒辣。数十人纷纷拔兵刃。舞刀击剑,便欲一拥而上,将萧峰乱刀分尸。 萧峰快马奔驰的来到中原,只盼忽施突袭,将阿紫救归南京,再与各人好言想谈,绝未料到竟有这许多对头聚集在一起,他自幼便在中原江湖行走,与各路英雄不是素识,便是相互闻名,知道这些从大都是侠义之辈,所以与自己结怨,一来因自己是契丹人,二来是有人从中挑拨,出于误会,聚贤庄之战实非心中所愿,今日若再大战一场,多所杀伤,徒增内疚,自己纵能能带着阿朱全身而退,携来的“燕云十八骑”不免伤亡惨重。 这边姑苏燕子坞诸人也在轻声商议。公冶乾自在无锡与萧峰对掌赛酒之后,对他极是倾倒,力主出手相助,包不同和风波恶对萧峰也十分佩服,跃跃欲试的要上前助拳。 慕容复却道:“众位兄长,咱们以兴复为第一要务,岂可为了萧峰一人而得罪天下英雄?”邓百川道:“公子之言甚是,咱们该当如何?” 慕容复道:“收揽人心,以为己助。”突然间长啸而出,朗声说当:“萧兄,你是契丹英雄,视我中原豪杰有如无物,区区姑苏慕容复今日想领教阁下高招,在下死在萧兄掌下,也算是为中原豪杰尽了一分微力,虽死犹荣。” 他这几句话其实是说给中原豪杰听的,这么一来,无论胜败,中原豪杰自将姑苏慕容氏视作了生死之交。 群豪虽有一拼之心,却谁也不敢首先上前挑战。这时忽见复容复上场,不由得大是欣慰,精神为之一振。“北乔峰、南慕容”二人向来齐名,慕容复抢先出手,就算最后不敌,也已大杀对方凶焰,耗去他不少内力。霎时间喝采之声,响彻四野。 萧峰忽听慕容复挺身挑战,也不由得一惊,双手一合,抱拳相见,说道:“素闻公子英名,今日得见高贤,大慰平生。” 丁春秋也当下纵身而前,说道:“姓萧的,今日就来一较高下。” 少林派玄生大师暗传号令:“罗汉大阵把守各处下山的要道。这恶徒欲害玄苦师兄,此次决不容他再生下少室山。”玄苦那夜虽然没有死,却因为有这么一个徒弟,无面目见人,当下就云游四海去了。 萧峰见两大高手围住了自己,而少林群僧东一簇,西一撮,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含极厉害的阵法,这情形比之当日聚贤庄之战又更凶险得多。但他天生英雄肠胆,胸口热血上涌,一声长啸,说道:“慕容公子、丁老怪,你们便齐上,萧某何惧?”他恼恨星宿派手段阴毒,呼的一掌,向丁春秋猛击过去。 丁春秋双掌齐出,全力抵御。萧峰顺势一带,将己彼二人的掌力都引了开来,斜斜劈向慕容复。慕容复最擅长本领是“斗转星移”之技,将对方使来的招数转换方位,反施于对方,但萧峰一招挟着二人的掌力,力道太过雄浑,同时掌力急速回旋,实不知他击向何处,势在无法牵引,当即凝运内力,双掌推出,同时向后飘开了三丈。 萧峰身子微侧,避开慕容复的掌力,大喝一声,犹似半空响了个霹坜,大声道:“拿酒来!”一名契丹武士从死马背上解下一只大皮袋,快步走近,双手奉上。萧峰拔下皮袋塞子,将皮袋高举过顶,微微倾侧,一股白酒激泻而下。他仰起头来,咕嘟咕嘟的喝之不已。皮袋装满酒水,少说也有二十来斤,萧峰一口气不停,将一袋白酒喝得涓滴无存,脸色却黑黝黝地一如平时,毫无酒意。群雄相顾失色之际,萧峰右手一挥,余下十七名契丹武士各持一只大皮袋,奔到身前。 萧峰向十八名武士说道:“众位兄弟,今日咱们陷身重围之中,寡不敌众,已然势难脱身。”他适才和慕容复等各较一招,虽然占了上风,却已试出这两大高手每一个都身负绝技,自己便非其敌,何况此外虎视眈眈、环伺在侧的,更有千百名豪杰。他望着段星云说道:“只盼世子可以照顾阿朱,萧某此生无憾。” 阿朱没有退缩,来到萧峰面前,“萧大哥,我既然做了你的妻子,必定与你同生共死,今日你若不幸身亡,我也决不会苟活。” 两人眼神相会,彼此一笑。 段星云本来看萧峰和两个人对打好好的,听见这些话怎么象遗言,不管了,谁敢伤害萧峰,妈的,当我死了啊?当下运起内力吹了三声口哨,一长两短。 哨声过后,只见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场内,他们每人一身黑色劲装,外面是黑色的连帽斗篷,不过最让人不敢小视的是他们左手臂上那蓄势待发的箭弩,上面亮闪闪的箭头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都不告诉我。段星风看看那叠堆的黑色,又是什么。 “我比较喜欢群殴啊。车轮战还是不太保险了。”一边轻声解释,“死神之镰,天涯海阁的秘密部队。”段星云一挥手,死神之镰的人齐刷刷的举起左手,只看见一排排的箭头。 “段家带了这么多人马,是要站在哪一边呢?”慕容复不是很喜欢段家的人,见这么多人,心里不开心。 “我们身为大理皇家,多带侍卫在身边有什么不对。又不比某些人,带不起侍卫还要眼红。”段星云正了正神色,看向场内的人,“我们大理地处偏僻,和中原还有大辽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们是两不相帮。” 当然,偶尔失了准头可不在范围之内。段星云眨眨眼睛,在心里说到。把阿朱带离战圈,段星云干脆也跳入战场,为了萧峰,先把丁XX解决了。 段星云笑的很无害,“丁春秋,我刚才忘了和你说,我师傅叫…无涯子。” “我可是奉师傅之命杀了你清理门户哦。不如等他们打完之后我们再来,现在先好好保存体力好不好?” 丁春秋衣袖一挥,居然退了下。看来他也想看中原南北之争到底谁更胜一筹。 场上就剩慕容复和萧峰,一对一,车轮战。 慕容复使出慕容复家传剑法,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武林人士向来只闻姑苏慕容氏武功渊博,各家各派的功夫无所不知,殊不料剑法精妙如斯。 但慕容复每一招不论如何凌厉狠辣,总是递不到萧峰掌力身周一丈之内。突然间拍的一声响,萧峰的掌力之强,竟将慕容复手中长剑化为寸许的二三十截,飞上半空,斜阳映照,闪出点点白光。 慕容复猛吃一惊,却不慌乱,右掌急挥,将二三十断剑化作暗器,以满天花雨手法激射过来,萧峰险险躲过。 风波恶叫道:“公子,接刀!”将手中单刀掷了过去,慕容复接刀在手,舞刀抵御,但见他忽使“五虎断门刀”,忽使“八卦刀法”,不数招又使“六合刀”,顷刻之间,[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连数八九路刀法,每一路都能深中窍要,得其精义,旁观的使刀名家尽皆叹服可惜当后声,一柄利刃又被震断。 公冶乾手一抬,两根判官笔向慕容复飞去。慕容复抛下断刀,接过判官笔来,一出手,招招点穴招数,笔尖上嗤嗤有声,隐隐然也有一股内力发出。 萧峰一招“见龙在田”,拍击过去,判官笔为掌风所激,笔腰竟尔弯曲,慕容复举起右手单笔,砸开射来的判官笔,当的一声,双笔相交,只震得右臂发麻,不等那变曲了的判官落地,左手一抄,已然抓住,使将开来,竟然是单钩的钩法。 群雄既震于萧峰掌力,又见慕容复应变无穷,钩法精,尽不柱也大声喝采,都觉今日得见当世奇才各出全力相拚,实是大开眼界,不虚了此番少室山一行。眼见慕容复被段誉逼得窘迫已极,有人便想上前相助,有几个人已经拔出随身兵器打算给萧峰背后来一下。 当的几声脆响,那几个妄想偷袭的纷纷丢下手中兵器,那铁打的家什已经全部粉碎。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段星云吹吹指尖,阿朱在旁边轻笑。段星风嗑着瓜子,第一次知道原来六脉神剑是手滑一下就可以打出来的。 那几个折了兵器的狠狠的盯着段星云,奈何人家一群手下在,不好翻脸,就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刺猬。 忽听得门外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我段家的绝学,就是让你这么胡闹的吗?“这声音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便在此时段延庆已走进场来,他身后跟着“无恶不作”叶二娘,“凶神恶煞”南海鳄神,“穷凶极恶”云中鹤。四大恶人,一时齐到。 “有什么关系,你就当我准头不好。”段星云抓抓左手,上面套着一个颜色暗淡的青蛙手袋。呱呱。 段延庆冷哼一声,看向场内。 慕容复的内力虽较萧峰稍弱,但是胜在招失繁复,用力精巧,一时两人还不分高下。 段星云撞撞段星风,“怎么样,看的爽不爽?” “还好。” “父王,你觉得谁的武功好?” 段正淳正看在兴头,随便回了一句,“差不多。” “怎么会差不多啊,你看慕容复会这么多武功啊。” “多而不精搞啥用。”段星风很中肯的点评。 慕容复本来就因为久攻不下心里烦躁,一听段星风的话,分神严重,被萧峰掌力打中,连推数步,一口鲜血喷出。 便在此时,只听得破空声大作,一件暗器从十余丈外飞来,横过广场,撞向萧峰,萧峰下意识的一挡,只见手掌中满是鲜血,已然受伤。 只见山坡上站着一个灰衣僧人,脸蒙灰布。 “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阿朱已经跑过去察看萧峰伤势,眼力满是泪光。段星云站在原地,笑的诡异,不停的用手指划着下巴,挑衅的看向灰衣僧。 “我也很想试试看从那么远的地方偷袭别人耶。” 一道剑气突然射出,慕容复帽子被削,登时长发四散,狼狈不堪。 慕容复素性高傲,从没将天下人放在眼内,今日在当世豪杰之前,这口忿气如何咽得下去?他钢钩挥向段星云面门,判官笔疾刺胸膛。 段星云的注意力全在灰衣僧身上,慕容复这一纵又是志在拚命,来得何等快速,人影一晃之际,噗的一声,右手判官笔已插入段星云子。总算是反应快,段星云向左一侧,判官笔擦过右肩,段星云啊的一声大叫,肩头衣服已经破开,上面赫然一道血痕。 慕容复决意要杀段星云,挥舞钢钩又要上来,突然间背后“神道穴”上一麻,身子被人凌空提起。“神道穴”要穴被抓,登时双手酸麻,再也抓不住判官笔和钢钩,萧峰这一下又是精妙之极的擒拿手法,一把抓住了要穴,慕容复再也动弹不得。 萧峰身形魁伟,手长脚长,将慕容复提在半空,半势直如老鹰捉小鸡一般。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齐叫:“休伤我家公子!”一齐奔上。王语嫣也从人丛中抢出,叫道:“表哥,表哥!”慕容复恨不得立时死去,免受这难当羞辱。 萧峰手臂一挥,将他掷了出去。 慕容复直飞出七八丈外,腰板一挺,便欲站起,不料萧峰抓他神道穴之时,内力直透诸处经脉,他无法在这瞬息之间解除手足的麻痹,砰的一声,背脊着地,只摔得狼狈不堪。 邓百川等忙转向向慕容复奔去。慕容复运转内息,不待邓百川等奔到,已然翻身站起。他脸如死灰,慕容复脸如死灰,心想今日已是奇耻大辱,今后在江湖上哪里还有立足的余地?一伸手,从包不同腰间剑鞘中拔出长剑,跟着左手划个圈子,将邓百川等挡在数尺之外,右手手腕翻转,横剑便往脖子中抹去。王语嫣大叫:“表哥,不可……” 便在此时,又听得破空声,灰衣僧扔出暗器,阻止了慕容复。 那僧人迈开大步,走到慕容复身边,问道:“你有儿子没有?”语音颇为苍老。 慕容复道:“我尚未婚配,何来子息?”那灰衣僧森然道:“你有祖宗没有?”慕容复甚是气恼,大声道:“自然有!我自愿就死,与你何干?士可杀不可辱,慕容复堂堂男子,受不得你这些无礼的言语。” 灰衣僧道:“你高祖有儿子,你曾祖、祖父、父亲都有儿子,便是你没有儿子!嘿嘿,大燕国当年慕容、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何等英雄,却不料都变成了绝种绝代的无后之人!” 慕容、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诸人,都是当年燕国的英主名王,威震天下,创下轰轰烈烈的事业,正是慕容复的列祖列宗。他在头昏脑胀、怒发如狂之际突听得这四位先人的名字,正如当头淋下一盆冷水,心想:“先父昔年谆谆告诫,命我以兴复大燕为终生之志,今日我以一时之忿,自寻短见,我鲜卑慕容氏从此绝代。我连儿子也没有,还说得上什么光宗复国?”不由得背上额头全是冷汗,当即拜伏在地,说道:“慕容复见识短绌,得蒙高僧指点迷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灰衣僧坦然受他跪拜,说道:“古来成大功业者,哪一个不历尽千辛万苦?汉高祖有白登求和之困,唐高祖有降顺突厥之辱,倘若都似你这么引剑一割,只不过是个心窄气狭的自了汉罢了,还谈得上什么开国建基?你连勾践、韩信也不如,当真是无知无识之极。” 慕容复跪着受教,悚然惊惧:“这位神僧似乎知道我心中抱负,居然以汉高祖、唐高祖这等开国之主来相比拟。”说道:“慕容复知错了!”灰衣僧道:“起来!”慕容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 灰衣僧道:“你姑苏慕容氏的家传武功神奇精奥,举世无匹,只不过你没学到家而已,难道当真就不及大理国段氏的“六脉神剑”了?瞧仔细了!”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三下。[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这时段星云正在让阿朱为他包扎伤口,可怜阿朱,包完萧峰又来一个。 “会不会留下疤痕啊?”段星云眼泪汪汪的说。 “男子汉大丈夫,在意什么?”段延庆在一边碍于形势不能过来,声音倒是过来了。 段正淳拍拍段星云好的一肩膀,安慰道,“没事情,穿上衣服就看不见了。” 有点良心的是段星风,“你不是神医吗,到时候自己找点药抹一下。” 巴天石也正站在旁边想开口,淳不料灰衣僧指风点处,和段正淳两人胸口一麻,便即摔倒。段正淳和巴天石摔倒后,立即翻身跃起,不禁骇然。这灰衣僧显然是手下留情,否则这两个虚点便已取了二人性命。 只听那灰衣僧朗声说道:“这便是你慕容家的‘参合指’!当年老衲从你先人处学来,也不过一知半解,学到一些皮毛而已,慕容氏此外的神妙武功不知还有多少。嘿嘿,难道凭你少年人一点儿微末道行,便创得下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大名么?” 群雄本来震于“姑苏慕容”的威名,但见慕容复败于萧峰,又被段星云所伤,心下都想:“见面不如闻名!虽不能说浪得虚名,却也不见得惊世绝俗,艺盖当代。”待见那灰衣僧显示了这一手神功,又听他说只不过学得慕容氏“参合指”的一些皮毛,不禁对“姑苏慕容”四字重生敬意。只是人人心中奇怪:“这灰衣僧是谁?他和慕容氏又是什么干系?” 灰衣僧转过衣来,向着萧峰合什说道:“乔大侠武功卓绝,果然名不虚传,老衲想领教几招!”萧峰早有提防,当他合什施礼之时,便即抱拳还礼,说道:“不敢!”两股内力一撞,二人身子同时微微一晃。 便在此时,半空中忽见一条黑衣人影,如一头大鹰般扑将下来,正好落在灰衣僧和萧峰之间。这人蓦地里从天而降,突兀无比,众人惊奇之下,一齐呼喊起来,待他双足落地,这才长清,原来他手中拉着一条长索,长索的另一端系在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顶上。只见这人光头黑发,也是个僧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睛。 黑衣灰衣二僧相对而立,过了好一阵,始终谁都没开口说话。群雄见这二僧身材都是甚高,只是黑衣僧较为魁梧,灰衣僧则极瘦削。 又过良久,黑衣灰衣二僧突然同时说道:“你……”但这“你”字一出口,二僧立即住口。再隔半响,那灰衣僧才道:“你是谁?”黑衣僧道:“你又是谁?” 群雄听黑衣僧说了这两个字,心中都道:“这和尚声音苍老,原来也是个老僧。” 那灰衣僧道:“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数十年,为了何事?” 黑衣僧道:“我也正要问你,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数十年,又为了何事?” 二僧这几句话一出口,少林群僧自玄慈方丈以下无不大感诧异,各人面面相觑,都想:“这两个老僧怎么在本寺已有数十年,我却丝豪不知?难道当真有这等事?” 只听灰衣僧道:“我藏身少林寺中,为了找寻一些东西。”黑衣僧道:“我藏身少林寺中,也为了找寻一些东西。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你要找的,想来也已找到。否则的话,咱们三场较量,该当分出了高下。”灰衣僧道:“不错。尊驾武功了得,实为在下生平罕见,今日还再比不比?”黑衣僧道:“兄弟对阁下的武功也十分佩服,便再比下去,只怕也不晚分出胜败。” 众人忽听这二僧以“阁下、兄弟”口吻相称,不是出家人的言语,更加摸不得头脑。 灰衣僧道:“你我互相钦服,不用再较量了。”黑衣僧道:“甚好。”二僧点了点头,相偕走到一株大树之了,并肩而坐,闭上了眼睛,便如入定一般,再也不说话了。 慕容复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寻思:“这位高僧识得我的先人,不知相识的是我爷爷,还是爹爹?今后兴复大事,势必请这高僧详加指点不可,今日可决不能交臂失之。”当下退在一旁,不敢便去打扰,要待那灰衣僧站起身来,再上去叩领教益。 王语嫣想到他适才险些自刎,这时候兀自惊魂未定,拉着他的衣袖,泪水涔涔而下。慕容复心感厌烦,不过究是一番好意,便也不便甩袖将她摔开。 灰衣黑衣二僧相继现身,直到偕赴树下打坐。众人纷纷大感惊讶。 段星云对于刚才的事情非常生气,而且自认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待肩头的伤口不痛了之后,直对慕容复。 “我伤了我,不会就想这样算了吧?人家说你慕容氏的家传武功神奇精奥,举世无匹,你没学到家,那是他不好意思说你差,本来就差的武功再学的不好,还好意思出来混,哼哼。” 慕容复冷哼一声,“那你想怎么解决?”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段家的对手,但是那灰衣僧的话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况且刚才已经输了一局,怎可再居人之下? 段星云钩起手指,“我想要你,生、不、如、死。” “好。那我就讨教了。”慕容复说着挥起双掌,左手中指直进,快如闪电般点向段星云中庭穴。 这中庭穴在膻中穴之下一寸六分。膻中穴乃人身气海,百息之所会,最当冲要,一着敌指,立时气息闭塞。 段星云随便的一招商阳剑,嗤的一声响,慕容复一只衣袖已被无形剑切下,跟着剑气与慕容复的掌力一撞。慕容复只感手臂一阵酸麻,大吃一惊,急忙向后跃开。 再一招少泽剑。慕容复忙展开左袖迎敌,嗤嗤两剑,左手袖子又已被剑气切去。邓百川叫道:“公子小心,这是无形剑气,用兵刃吧?”可惜所有的兵刃已在刚才和萧峰对打中折损。 段星云抽出一把软剑,“我的剑还没沾过血呢,好可惜,用在你身上真的好浪费啊。” “你…”慕容复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没开战先内损。 “更可惜的是大燕皇家血脉,就要断绝在你这里了。不过无所谓,反正都没落那么多年了。”段星云刚想挥剑,坐在大树下一直不言不动的灰衣僧人忽然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小子好大的口气。” “怎么样?人家说父债子还,你呢,想倒过来试试?”段星云轻声说道,在场的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那那老夫倒要试试你段家的六脉神剑。”慕容博嘿嘿一笑,身子微侧,一拳打向身旁大树,喀喇喇两声,树上两根粗大的树枝落了下来。他打的是树干,竟将距他拳处丈许的两根树枝震落,实是神功非凡。 少林寺中十余名老僧齐声叫道:“韦陀杵!”声音中充满了惊骇之意。 “你以为学点少林寺的功夫就可以打败我了吗?”段星云运起内力,气贯剑身,有如长虹出鞘。“有本事就用慕容家的武学来打我啊,当年灭大燕的人太仁慈,留下你们几个漏网之鱼,今天我就要你慕容家死无葬身之地。” “好狠,不就是被划了一道伤口吗。”段星风把瓜子换成茶水。“还真是小心眼。”当然不能不说打击人是很毒的。 “他也是慕容家的人?”段正淳好奇的问段星风。 “忘了。好像是慕容复他爹,叫什么我不记得了。”段星风随便一说,段星云已经和慕容博对了不下百招。 “好武功,没有想到老夫三十年不问世事,江湖已经日新月异。” “那是你孤陋寡闻,还以为自己躲在少林寺没有知道,人家是懒的理你。” “小子你…” “咋的?你现在能和我打还不是在少林寺学的?还好意思说什么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本事用六脉神剑打我啊?” “你…” 段星云和慕容博一边对打一边还能对骂,两人[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都是内力充沛之人,所有的话现场的人听的是津津有味。段星风连声说不枉此行。 “我们大理太偏僻,不怎么出名,你不会六脉神剑打我我不怪你,我从小尊老爱幼,要不换套武功和你打?”段星云闲闲的拿剑挡着慕容搏的攻击,“天山六阳掌会吗…不会,天山折梅手会吗…不会,逍遥剑法会吗…哎,我学的武功都太差了,你都没有听过,”段星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回转身,“要不你说一套你会的什么慕容家的武功,我看看会不会,也不负了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称号?” “你…不要欺人太甚!”慕容博已经是吼出来了,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中回荡,可见功力之深。出手也是越来越狠辣。如果说刚才还顾着自己是长辈,现在完全是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段正淳忍不住出声,“云儿,不可对少林大师无礼。” 段星风嗑了个瓜子,“段星云从来不对真正的少林大师无礼,因为打不过。” “那是说他是假和尚了?”岳老三的声音粗糙的很,听来更有一种讥讽的味道。 “你看,连我这么好的武功都不敢上少林偷看经书,不过是人家少林宽容,你就这么嚣张了。”段星云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不过他的话到是很有提高少林声誉的,在场的和尚纷纷喜笑颜开,点头称是。 “姑苏慕容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是你的话…”故意停顿一下。 “怎样?”慕容博跟进去问。 “找块豆腐撞死就算了,连跳河都怕脏了人家的水。”左掌拍出再一带,掌力绕过长剑,直打向慕容博。 段星风一惊,嘟哝着,“这家伙竟然练成了‘白虹掌力’,曲直如意,也不告诉我。” “白虹掌力?”段正淳正在疑问,那边慕容博已经一口血喷了出来了,幸好他蒙着脸,射出来的不多,那灰巾已经变成红巾。 “我的衣服啊!”段星云尖叫一声,好好的一件白色镶蓝的衣裳已经染了几分血迹。 慕容复见自己慕容家长辈受伤,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出头,当下跳入战场,“段家的小贼,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总比你慕容家沽名钓誉的好,怎么样,人家说打仗父子兵,你们想一起上?” “我段家虽然不合在江湖上走动,也是行事光明磊落,慕容公子请你注意自己的说辞。”段正淳的话句句在理,一派皇家风范。 那边玄慈方丈终于开口了:“善哉,善哉!今日大家集居在此,是为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几件大事,大家远来是客,可否将个人恩怨下放在一边?” 段星云本来就打的有点烦,马上倒剑行礼,“方丈教训的是,只是星云实在看不下此人在少林如此无礼,连我大理天龙寺长辈都对少林推崇之至,这等人怎劳大师教训,所以才代为出手。” 几句话把少林说的是至尊至极,牢是玄慈也是有点飘飘然。段星风在后面露出一个藐视的眼神。 “恳请方丈先允许星云去更换衣服。”段星云示意自己身上的血迹,“该死的老头,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病?” 后面的低估声特别夹了千里传音,大家想听不到都难。慕容复修养不够,跳起来就想骂,被慕容博阻止了。 “方丈,那我们先来清算萧峰这个狗贼。”看完了精彩的打斗,有人再次旧事重提。眼看少林都出手了,大伙儿一起上。 “阿弥陀佛,萧施主,虽然你生为契丹人,但是这么多年人,乔家夫妇也是对你视如己出,玄苦师弟更是尽心尽力传授你武艺,你更得丐帮前人帮主汪剑通的赏识做了那帮主,可是你为何对乔氏夫妇等人痛下杀手?” “不是我做的。” “不要同契丹狗的狡辩。”“不错。”“杀了他,为大伙儿报仇。”现场一片沸腾。 “我萧峰说一是一,是我做的绝不会否认,不是我做的也不会任由人家诬蔑。”几句话掷地有声,不亢不卑,加上萧峰那天生的气质,武林中来的人虽然多,萧峰的话却一时将他们济济镇住。阿朱坚定的望着萧峰,来年感人一起岸然面对天下人。 “哈哈。”坐在大树下一直不言不动的黑衣僧人忽然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不错,那些人的确不是他下的手,都是我杀的。” “你…你就是那个大恶人。”萧峰刚要上前为自己讨回公道,黑衣僧伸手便拉去了自己的面幕。是一张和萧峰一模一样的脸,知识更苍老,估计是吃了多年的青菜馒头给闹的。 萧峰惊喜交集,抢步上前,拜伏在地,颤声叫道:“你……你是我爹爹……”身体的动作远比心快。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好孩子,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一伸手,扯开胸口衣襟,露出一个刺花的狼头,左手一提,将萧峰拉了起来。 萧峰扯开自己衣襟,也现出胸口那张口露牙、青郁郁的狼头来。两人并肩而行,突然间同时仰天而啸,声若狂风怒号,远远传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鸣响,数千豪杰听在耳中,尽感不寒而栗。“燕云十八骑”拔下长刀,呼号相和,虽然一共只有二十人,但声势之盛,直如千军万马一般。 “好孩子,你不止学了一身好武艺,还找了一个好媳妇。老天总算对我们萧家不薄。”几句话说的阿朱面上一红,羞涩一笑,绝焉众生。 萧峰从怀中摸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取出一块缝缀而成的大白布,展将开来,正是智光和尚给他的石壁遗文的拓片,上面一个个都是空心的契丹文字。 那虬髯老人指着最后那几个字笑道:“‘萧远山绝笔,萧远山绝笔!’哈哈,孩儿,那日我伤心之下,跳崖自尽,哪知道命不该绝,坠在谷底一株大树的枝干之上,竟得不死。这一来,为父的死志已去,便兴复仇之念。那日雁门关外,中原豪杰不问情由,便杀了你不会武功的妈妈。孩儿,你说此仇该不该报!” 萧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焉可不报?” 萧远山道:“当日害你母亲之人,丐帮前任帮主汪[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剑通染病身故,总算便宜了他。其他大半人虽然为我找到,可惜居然有人暗中想助,全都功亏一篑,被他们逃的无影无踪,我呸!” “不过那些人他们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迟早要找到他们,不过只是那个领头的‘大恶人’,迄今就在。孩儿,你说咱们拿他怎么办?” 萧峰急道:“此人是谁?” 萧远山一声长啸,喝道:“此人是谁?”目光如电,在群豪脸上一一扫射而过。 群豪和他目光接触之时,无不栗栗自危,虽然这些人均与当年雁门关外之事无关,但见到萧氏父子的神情,谁也不敢动上一动,发出半点声音,唯恐惹祸在身。 萧远山道:“孩儿,那日我和你妈怀抱着你,到你外婆家去,不料路经雁门关外,数十名中土武士跃将出来,将你妈和我的随从杀死。大宋和契丹有仇,互相斫杀,原非奇事,但这些中土武士埋伏山后,显有预谋。孩儿,你可知那是为了什么缘故?” 萧峰道:“听智光大师说道,他们得到讯息,误信契丹武士要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以为他日国谋夺大宋江山的基本,是以突出袭击,害死了我妈妈。” 萧远山惨笑道:“嘿嘿,嘿嘿!当年你老子并无夺取少林寺武学典籍之心,他们却冤枉了我。好,好!萧远山一不做,二不休,人家冤枉我,我便做给人家瞧瞧。这三十年来,萧远山便躲在少林寺中,将他们的武学典藉瞧了个饱。少林寺诸位高僧,你们有本事便将萧远山杀了,否则少林武功非流入大辽不可。你们再在雁门关外埋伏,可来不及了。” 少林群僧一听,无不骇然惊色,均想此人之言多半不假,本派武功倘若流入了辽国,令契丹人如虎添翼,那便如何是好?连同武林群豪,也人人都想:“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此人活着下山。” 萧峰道:“爹爹,这大恶人当年杀我妈妈,还可说是事出误会,虽然鲁莽,尚非故意为恶。可是他却欲去杀了我义父义母乔氏夫妇,令孩儿大蒙恶名,那却是大大不该了。到底此人是谁,请爹爹指出来。”想到现在乔氏夫妇还不肯见他就是黯然神伤。 萧远山哈哈大笑,道:“孩儿,你这可错了。”萧峰愕然道:“孩儿错了?”萧远山点点头,道:“错了。那要杀乔氏夫妇的,是我!” 萧峰大吃一惊,颤声道:“是爹爹?那……那为什么?” 萧远山道:“你是我的亲生孩儿,本来我父子夫妇一家团聚,何等快乐?可是这些南朝武人将我契丹人看作猪狗不如,动不动便横加杀戳,将我孩儿抢了,去交给别人,当作他的孩儿。那乔氏夫妇冒充是你父母,既夺了我的天伦之乐,又不跟你说明真相,那便该死。” 萧峰胸口一酸,说道:“我义父义母待孩儿极有恩义,他二位老人家实是大好人。然则放火焚烧单家庄、杀死谭公、谭婆等等,也都是……” 萧远山道:“不错!都是你爹爹干的。当年带头在雁门关外杀你妈妈的是谁,这些人明明知道,却偏不肯说,个个袒护于他,岂非该死?” 萧峰转默然,心想:“我苦苦追寻的‘大恶人’,却原来竟是我的爹爹,这……这却从何说起?”缓缓的道:“少林寺玄苦大师亲授孩儿武功,十年中寒暑不间,孩子得有今日,全蒙恩师栽培……”说到这里,低下头来,已然虎目含泪。 萧远山道:“这些南朝武人阴险奸诈,有什么好东西了?这玄苦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早被我一掌震死。” 少林群僧齐声诵经:“阿弥陀佛!” 各人均想:“过去的确是错怪了萧峰。但他父子同体,是老子作的恶,怪在儿子头上,也没什么不该。” 萧远山又道:“杀我爱妻、夺我独子的大仇人之中,有丐帮帮主,也少林派高手,嘿嘿,他们只想永远遮瞒这桩血腥罪过,将我儿子变作了汉人,叫我儿子拜大仇人为师,继大仇人为丐帮的帮主。嘿嘿,孩儿,那日晚间我打了玄苦见我父子容貌相似,只道是你出手,连那小沙弥也分不清你是我父子。孩儿,咱契丹人受他们冤枉欺侮,还少得了么?” 萧峰这时方始恍然,为什么玄苦大师那晚见到自己之时,竟然如此错愕,而那小沙弥又为什么力证自己出手打了玄苦。却哪里想得真正行凶的,竟是个和自己容貌相似、血肉相连之人? 说道:“这些既是爹爹所为,便和孩儿所为没有分别,孩儿一直担负着这名声,却也不枉了。那个带领中原武人在雁门关外埋伏的恶,爹爹可探明白了没有?” 萧远山道:“嘿嘿,岂有不探查明白之理?此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若将他一掌打死,岂不是便宜他了。今日我便要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八十四、强人出手 少林寺占地甚广,前殿后舍,也不知有几千百间,但见一众僧侣与中原群豪在各处殿堂中转来转去,吆喝呐喊,找寻萧远山父子和慕容博父子的所在。更有许多人跃上屋顶,登高望,四下里扰攘纷纭,乱成一团。众人穿房入舍,奔行来去,人人都在询问:“在哪里?见到了没有?”少林寺庄严古刹,霎时间变作了乱墟闹市一般。 段星风和段星云熟门熟路,知道他们一定会去藏经阁,就抄了近路,只听得水声淙淙,山溪旁耸立着一座楼阁,楼旁一块匾额写着“藏经阁”三字。这楼阁临水而筑,远离其他房舍,那是唯恐寺中失火,毁了珍贵无经的经典。” 可惜来得太迟,扫地僧已经在教训四人了。 少林派两位玄字辈高僧玄生、玄灭,神山上人、道清大师、观尽大师等几位外来高僧,跟着是天竺哲罗星、波星星师兄弟,其后又是玄字辈的玄垢、玄净两僧都站在旁边听。 慕容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那里喝道:“那我便接萧兄的高招。”萧峰呼的一掌,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向慕容复猛击过去。他见藏经阁中地势险隘,高手群集,不便久斗,是以使上了十成力,要在数掌之间便取了敌人性命。慕容复见他掌势凶恶,当即运起平生之力,要以“斗转星移”之术化解。 扫地僧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佛门善地,两位施主不可妄动无明。” 他双掌只这么一合,便似有一股力道化成一堵无形高墙,挡在萧峰和慕容复之间。萧峰排山倒海的掌力撞在这堵墙上,登时无影无踪,消于无形。 萧峰心中一凛,他生平从未遇敌手,但眼前扫地僧功力显比自己强过太多,他既出手阻止,今日之仇是决不能报了。他想到父亲的内伤,又躬身道:“在下蛮荒匹夫,草野之辈,不知礼仪,冒犯了神僧,请恕罪。” 扫地僧微笑道:“好说,好说。老僧对萧施主好生相敬,唯大英雄能本色,萧施主当之无愧。” 萧峰道:“家父犯下的杀人罪孽,都系由在下身上引起,恳求神僧治了家父之伤,诸般罪责,都由在下领受,万死不辞。” 扫地僧微微一笑,说道:“老衲已经说过,要化解萧老施主的内伤,须从佛法中寻求。佛由心生,佛即是觉。旁人只能指点,却不能代劳。我问萧老施主一句话:倘若你有治伤的能耐,那慕容老施主的内伤,你肯不肯替他医治?” 萧远山一征,道:“我……我替萧容老……老匹夫治伤?” 慕容复喝道:“你嘴里放干净些。” 萧远山咬牙切齿地道:“慕容老匹夫杀我爱妻,毁了我一生,我恨不得千刀万剐,将他斩成肉酱。”扫地僧道:“你如不见慕容老施主死于非命,难消心头大恨?”萧远山道:“正是。老夫三十年来,心头日思夜想,便只这一桩血海深恨。” 扫地僧点头道:“那也容易。”缓步向前,瞪向慕容博。 慕容博初时见扫地僧走近,也不在意,这一在意就给活生生的瞪死了。 慕容复大惊,抢上扶住,叫道:“爹爹,爹爹!”但见父亲嘴眼俱闭,鼻孔中已无出气,忙伸手到他心口一摸,心跳亦已停止。慕容复悲怒交集,万想不到这个满口慈悲佛法的老僧居然会下此毒手,叫道:“你……你……你这老贼秃!”将父亲的尸身往柱上一靠,飞身纵起,双掌齐出,向那老僧猛击过去。 扫地僧不闻不见,全不理睬。慕容复双掌推到那老僧身前两尺之处,突然间又如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更似撞进了一张渔网之中,掌力虽猛,却是无可施力,被那气墙反弹出来,撞在一座书架之上。本来他来势既猛,反弹之力也必十分凌厉,但他掌力似被那无形气墙尽数化去,然后将他轻轻推开,是以他背脊撞上书架,书架固不倒塌,连架旧堆满的经书也没落下一册。 慕容复甚是机警,虽然伤痛父亲之亡,但知那老僧武功高出自己十倍,纵然狂打狠斗,终究奈何他不得,当下倚在书架之上,假作喘息不止,心下暗自盘算,如何出其不意的再施偷袭。 扫地僧转向萧远山,淡淡的道:“萧老施主要亲眼见到慕容老施主死于非命,以平积年仇恨。现下慕容老施主是死了,萧老施主这口气可平了吧?” 萧远山见那老僧一掌击死慕容博,本来也是讶异无比,听他这么相问,不禁心中一片茫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三十年来,他处心积虑,便是要报这杀妻之仇、夺子之恨。这一年中真相显现,他欲将当年参与雁门关之役的中原豪杰一个个打死,连玄苦大师与乔三槐夫妇也想打死。其后得悉“带头大哥”便是少林方丈玄慈,更奋不顾身下英雄之前揭破他与叶二娘的奸情,令他身败名裂,这才逼他自杀,这仇可算报得到家之至。待见玄慈死得光明大落,不失英雄气概,萧远山内心深处,隐隐已觉此事做得未免过了份。 只是其时得悉假传音讯,酿成惨变的奸徒,便是那同在寺中隐伏,与自己三次交手不分高下的灰衣僧慕容博,萧远山满腔怒气,便都倾注在此人身上,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抽其筋而炊其骨。 哪知道平白无端的出来一个无名老僧,行若无事的一掌将便自己的大仇和打死了。他霎时之间,犹如身在云端,飘飘荡荡,在这世间更无立足之地。 萧远山少年明豪气干云,学成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一心一意为国效劳,树立功名,做一个名标青史的人物。他与妻子自幼便青梅竹马,两相爱悦,成婚后不久诞下一个麟儿,更是襟怀爽朗,意气风发,但觉天地间无事不可为,不料雁门关外奇变陡生,堕谷不死之余,整个人全变了样子,什么功名事业、名位财宝,在他眼中皆如尘土,日思夜想,只是如何手刃仇人,以泄大恨。 他本是个豪迈诚朴、无所萦怀的塞外大汉,心中一充满仇恨,性子竟然越来越乖戾。再在少林寺中潜居数十年,昼伏夜出,勤练武功,一年之中难得与旁人说一两句话,性情更是大变。 突然之间,数十年来恨之切齿的大仇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按理说该当十分快意,但内心中却实是说不出的寂寞凄凉,只觉得这世间再也没什么事情可干,活着也是白活。 他斜眼向倚在住上的慕容博瞧去,只见他脸色平和[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嘴角边微带笑容,倒似死去之后,比活着还更快乐。 萧远山内心反而隐隐有点羡慕他的福气,但觉一了百了,人死之后,什么都是一笔色销。顷刻之间,心下一片萧索:“仇人都死光了,我的仇全仇了。我却到哪里去?回大辽吗?去干什么?到雁门关外去隐居么?去干什么?带着峰儿浪迹天涯、四海飘流么?为了什么?” 扫地僧道:“萧老施主,你要去哪里,这就请便。”萧远山摇头道:“我……我却到哪里去?我无处可去。”扫地僧道:“慕容老施主,是我打死的,你未能亲手报此大仇,是以心有余憾,是不是?”萧远山道:“不是,就算你没打死他,我也不想打死他了。”扫地僧点头道:“不错!可是这位慕容少侠伤痛父亲之死,却要找老衲和你报仇,却如何是好?” 萧远山心灰意懒,说道:“大和尚是代我出手的,慕容少侠要为父报仇,尽管来杀我便是。”叹了口气,说道:“他来取了我的性命倒好。峰儿,你回到大辽去吧,咱们的事都办完啦,路已走到了尽头。”萧峰叫道:“爹爹,你……” 扫地僧道:“慕容少侠倘若打死了你,你儿子势必又要杀慕容少侠为你报仇,如此怨怨相报,何时方了?不如天下的罪业都归我吧!”说着踏上一步,瞪着萧远山,真个把他给瞪死了。 萧峰大惊,大声喝道:“住手!”双掌齐出,向扫地僧当胸猛击过去。他对那老僧本来十分敬仰,但这时为了相救父亲,只有全力奋击。扫地僧伸出左掌,将萧峰双掌推来之力一挡,右掌却仍是拍向萧远山头顶。 萧远山全没想到抵御,眼见扫地僧的右掌正要碰到他脑门,扫地僧突然大喝一声,右掌改向萧峰击去。 萧峰双掌之力正要他左掌相持,突见他右掌转而袭击自己,当即抽出左掌抵挡,同时叫道:“爹爹,快走,快走!”不料扫地僧右掌这一招中途变向,纯真虚招,只是要引开萧峰双掌中的一掌之力,以减轻推向自身的力道。萧峰左掌一回,扫地僧僧的右掌立即圈转,波的一声轻响,已击中了萧远山的顶门。 便在此时,萧峰的右掌已跟着击到,砰的一声呼,重重打中那扫地僧胸口,跟着喀喇喇几声,肋骨断了几根。扫地僧微微一笑,道:“好俊的功夫!降龙十八掌,果然天下第一。”这个“一”字一说出,口中一股鲜血跟着直喷了出来。 萧峰一呆之下,过去扶住父亲,但见他呼吸停闭,心不再跳,已然气绝身亡,一时悲痛填膺,浑没了主意。 段星云却是惊呆了,扫地僧吐血了,天哪,这什么世道啊,还是降龙十八掌真的这么厉害? 扫地僧神色淡然,“段公子,老僧也是凡人身躯,受伤是难免的。” 是吗,我一直以为你是神呢。段星云翻了个白眼。 扫地僧道:“是时候了,该当走啦!”右手抓住萧远山尸身的后领,左手抓住慕容博尸身的后领,迈开大步,竟如凌虚而行一般,走了几步,便跨出了窗子。 萧峰和慕容复齐声大喝:“你……你干什么?”同发掌力,向扫地老僧背后击去。二人掌力上合,力道更是巨大。扫地僧在二人掌风推送之下,便如纸鸢般向前飘出数丈,双手仍抓着两具尸身,三个身子轻飘飘地,浑不似血肉之躯。 萧峰纵身急跃,追出窗外,只见那老僧手提二尸,直向山下走去。萧峰加快脚步,只道三脚两步便能追到他身后,扫地僧轻功之奇,实是生平从所未见,宛似身有邪术一般。萧峰奋力急奔,只觉山风刮脸如刀,自知奔行奇速,但离扫地僧背后始终有两三丈远近,边边发掌,总是打了个空。 “你说他那是什么轻功啊?” “不知道。”段星风就知道看的还是蛮过瘾的,真人版就是不一样啊。 扫地僧拐到了林间一处平旷之地,将两具尸身放在一株树下,都摆成了盘膝而坐的姿势,自己坐在二尸之后,双掌分别挡住二尸的背心。他刚坐定,萧峰亦已赶到。 萧峰见其举止有异,便不上前动手。只听扫地僧道:“我提着他们奔走一会,活活血脉。” 萧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顺口道:“活活血脉?” 扫地僧道:“他们内伤太重,须得先令他们作龟息之眠,再图解救。” 萧峰心下一凛:“难道我爹爹没死?他……他是在给爹爹治伤?天下哪有先将人打死再给他治伤之法?” 过不多时,慕容复、鸠摩智、玄生、玄灭以及神山上人等先后赶到,只见两尸头顶忽然冒出一楼楼白气。 扫地僧将二尸转过身来,面对着面,再将二尸四只手拉成互握,绕着二尸缓缓行走,不住伸掌拍击,有时有萧远山“大椎穴”上拍一记,有时在慕容博“玉枕穴”上打一下,只见二尸头顶白气越来越浓。 又过了一盏茶时分,萧远山和慕容博身子同时微微颤动,萧峰和慕容复惊喜交集,齐叫:“爹爹!”萧远山和慕容博慢慢睁开眼来,向对方看了一眼,随即闭住。但见萧远山满脸红光,慕容博脸上隐隐现着青气。 果然是菜青虫和大螃蟹啊,我记得没有错。段星云很得意的想。 众人这时方才明白,那老僧适才在藏经阁上击打[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二人,只不过令他们暂时停闭气息、心脏不跳,当是医治重大内伤的一项法门。许多内功高深之士都曾练过“龟息”之法,然而那是自行停止呼吸,要将旁人一掌打得停止呼吸而不死,实是匪夷所思。 扫地僧既出于善心,原可事先明言,何必开这个大大的玩笑,以致累得萧峰、慕容复惊怒如狂,更累须他自身受到萧峰的掌击、口喷鲜血?众人心中积满了疑团,但谁也不敢出口询问。 渐渐听得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呼吸由低而响,愈来愈是粗重,跟着萧远山脸色渐红,到后来便如要滴出血来,慕容博的脸色却越来越青,碧油油的甚是怕人。旁观众人均知,一个是阳气过旺,虚火上冲,另一个却是阴气大盛,风寒内塞。玄生、玄灭、道清等身上均带得有治伤妙药,只是不知哪一种方才对症。 突然间只听得扫地僧喝道:“咄!四手互握,内息相应,以阴济阳,以阳化阴。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消于无形!” 萧远山和慕容博的四手本来交互握住,听那一喝,不由得手掌一紧,各人体内的内息对方涌了过去,融会贯通,以有余补不足,两人脸色渐渐分别消红退青,变得苍白;又过一会,两人同时睁开眼来,相对一笑。 萧峰和慕容复各见父亲睁眼微笑,欢慰不可名状。只见萧远山和萧峰二人携手站起,一齐在扫地僧面前跪下。扫地僧道:“你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遍,心中可还有什么放不下?倘若适才就此死了,还有什么兴复大燕、报复妻仇和念头?” 萧远山道:“弟子空在少林寺做了三十年和尚,那全是假的,没半点佛门弟子的慈心,恳请师父收录。” 扫地僧转向慕容博道:“你呢?”慕容博微微一笑,说道:“庶民如尘土,帝王亦如尘土。大燕不复国是空,复国亦空。求师父收为弟子,更加开导。” 扫地僧道:“你们想出家为僧,须求少林寺中的大师们剃度。我有几句话,不妨说给你们听听。”当即端坐说法。 “那个,我可不可以先问一下,大师你那伤不要疗一下吗?” “呵呵,段施主是想和老僧车轮战呢还是群欧呢?” 段正淳眼睛一瞪,段星云随既走到后面去了。心里是不怎么爽的,扫地僧耶,居然被萧峰打吐血了。有没有搞错啊?! 萧峰和慕容复见父亲跪下,跟着便也跪下。玄生、玄灭、神山、道清、波罗星等听那老僧说到精妙之处,不由得皆大欢喜,敬慕之心,油然而起,一个个都跪将下来。 段星风没什么兴趣就闪人了。段星云一直听到他们结束,才走人,其实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八十五、意料外的绑架事件 天色有点暗下来,走到约定的客栈居然没有看见段星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少林寺有替大家安排房间,但是少林大会结束段星风和段星云也不想留在那里。而且就少林那条件,桌子,缺角的;凳子,瘸脚的;窗子,少边的;油灯,生锈的… 那九阳神功已经揣口袋了,实在对那地方没什么兴趣了。 虚竹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继续呆在少林当和尚好还是怎么样,也是和四大恶人一起下山来了。 叶二娘仿佛想把二十四年的母爱一口气补偿给他。不过人家毕竟是当惯和尚的,还是吃的青菜萝卜,身上穿的还是那灰色的和尚褂。 萧峰和阿朱找到了阿紫,丁春秋知道自己不是萧峰的对手还是把她还回去了。一方面估计是要和逍遥派的人大战了,那老贼要保存实力,不想和萧峰消耗。在找回阿紫之后一行人准备回大辽。阿紫知道自己还是需要萧峰保护的,只能乖乖的跟着走。至于以后会不会再溜出来就不知道了。 客栈很静,段正淳向来的大手笔,为了自己休息的好就把整个客栈包下来了,所以一座后院里就住着段家的几个人。在很久以前知道了段延庆色身份后,虽然人前不相认,但是人后还是能说上几句的。因此四大恶人和虚竹也在。 段星云正想段星风居然吃饭时候还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僧打扰了。” 鸠摩智拎着段星风出现在墙头,“小僧在路上遇见迷路的世子殿下,打听到段王爷住在这里,就把殿下给送回来了。” 段星风的脖子上架着一把短刀,神情是既紧张又兴奋。一方面没有被绑架过,一方面有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毕竟对方是鸠摩智,人家说披着羊皮的狼,那家伙就是披这袈裟的坏蛋。 “你绑架他,是打算来威胁我们吗?”段星云不动声色。玩弄着手里的扇子。店小二端上来的是香喷喷的烤鸡,可惜在多年以前段星风和段星云就对此不感兴趣,特别是还在少林山下,这地点和人物一联系起来,那味道只是让人反胃。 “小僧一直仰慕段家的六…”鸠摩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段星云打断。 “你想用他来交换我们大理的六脉神剑那是不可能的。”段星云挥挥手,“你愿意养他就拎去吧,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随你的便。” 好冷血啊,段星风用眼神谴责段星云。段正淳他们倒是不慌不忙的严阵以待。虚竹结结巴巴的说,“段施主,这…劫的是你的兄长…这位…”他看向鸠摩智,本来是想说施主的,鸠摩智一没有剃头发,二没有穿虚竹知道的僧衣,不过虚竹听力还好,鸠摩智刚才自辰小僧,以至于虚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叫了。 “你…真的不在意你兄长的生命?”鸠摩智按紧短刀,段星风那纤弱的脖子似乎马上要被划断。唯一紧张的是虚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在半路上看见在闲逛的段星风,料想对方武功不高,没有想到真的没有什么招架之力,就顺手牵羊把段星风拎来想换点六脉神剑看看,怎么说人家也是大理第一世子,将来继承大理皇位的可能性很大。 “废话,哎!”段星云长叹一声,很惋惜的说,“你没有生在皇家你不明白,皇位只有一个,下面看着的人一堆,你杀一个就少一个,也省的我们兄弟将来斗个你死我活的。现在段星风在你手里,要是你不知道怎么剐我倒是可以教你。 鱼鳞剐很简单,找张鱼网裹他身上,按着网格一刀一刀剐,技术好的话刚好三千六百刀,最后一刀咽气。当然你如果不行的话勉勉强强剁个一两百的我也算你对。 “阿弥陀佛。”鸠摩智和虚竹同时念佛。好残忍啊。 “还有一种叫剥皮点天灯。” “我知道,我看见过。”段星风发言,他指的当然是书上,“就是用水银在头上打个洞灌进去。” “那我就不说了。”段星云清清嗓子,把扇子展开又合上,“第三种就是人棍,一听名字就知道了。我估计你也知道。” 瞟了一眼段星风,对方表示点头同意。段星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知道大汉时候的刘凌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段星风回答的很快。[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哦,就是把人拷在铁架子上,用开水浇。” “能死吗?” “我不知道,据说她是那么死的。”段星云望向鸠摩智,“我知道的残忍一点就这几种,你喜欢什么用什么。” “你…你们…”鸠摩智除了佛经估计就是武功,其他书看的不多,不知道这年头的人什么都想的出来,特别是汉朝,有一百零八中刑法呢,真不知道古代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什么你的。段星风,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段星云开始抛扇子。 “我被绑架了。” “你的侍卫呢?” “他们本来就不在的好不好。”段星风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么想来的话虽然东南西北号称他的贴身侍卫其实根本见不到几次面,特别是北堂,长期被段星云借走,哪里想段正淳走到哪那四个人出现在哪。 “我说的是你的那几个影子侍卫,别告诉我他们被鸠摩智全砍了。”段星云眼前三道黑线。 “啊,啊。我觉得少林寺很安全,就让他们放假了。”原来是那几个跟屁虫啊。段星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估计所有人都忘记了,包括鸠摩智本人。 “你呢?你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是什么啊?”段星云火大的开口。北冥神功,北冥神功,号称天龙里最好的武功。 “我一时紧张忘记了。”段星风有问有答,等鸠摩智醒悟过来的时候,情况已经完全逆转,段星风用六脉神剑很快就震断了刀,然后逃走了。准确来说是从墙头跳到了饭桌旁边。 到底是谁绑架谁啊?鸠摩智灰溜溜的走了。 段星风回来之后心有余悸,连道可怕。虽然大家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你不知道,真的是很可怕啊,看来我要练习一下了。”段星风终于吃上了晚饭。 “是吗?”段星云凉凉的说,死神之廉就把流风的几个人带上来了。 “知道什么是废物吗?”段星云盯着跪在地上的人,“指的就是你们,活在世界上完全是浪费粮食。虽然我觉得叫你们废物完全是侮辱了这两个字。 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让你们做什么的,居然段星风在少林寺被人绑架去了。当然,我也有错,居然在那么多人里面找了你们几个史前生物,知道什么是史前生物,就是没有开化的青蛙,青蛙还能吃虫呢,你们就是增加世界负担的。你说,你们是想和我群殴呢还是车轮战?” “喂,我说你不可以打他们,又不是他们的错。”段星风决定塑造自己良好上司的形象。其他人很明智的自动走开。 “我知道,你看见我打他们了吗?”段星云先给了他们每人一拳,从下巴上,据说那里最好打,“当然不是他们的错,是你的错。” “揍他们也不行。” “什么叫影子侍卫啊,连个人也看不住。”段星云又狠狠的踹了他们,“绑架,他妈的。绑架你来威胁我,我才懒的管你死活呢。死了最好。放假,我还放生咧。” “喂,你再打我可要生气了,你别看我从小到大做人都是很温和的,其实我会生气的,我会发很大火的。”段星风站在旁边很想大声喊,可惜没什么力气,没动力啊。 “你想怎么样?离家出走?”一干侍卫已经被踹的鼻青脸肿。段星云咧着嘴很无聊的看着段星风,一脸你想怎样的不屑。 “我…我回灵鹫宫。”好像就只能去那里了。 “我切,你离开大理有回去过吗?”继续踹。“我还以为你要离家呢。”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不需要这么被保护好不好,你当我是国宝啊?”段星风彻底火了,他自认为。“我才不要那几个人随时跟着我。” “我当你是猪。他妈的。他们跟着你碍到你什么了,是上厕所还是干什么啊?” “总之我不喜欢,我看少林寺那么安全,就暂时让他们走了。” “那你不要被人绑架啊。”段星云一脚踹开门,门口聚着一批偷听的人。“看什么看,没看过揍人啊?” 飚出客栈。 ————===—————===—————————— 丁春秋完全是无辜的。 他在少林听见段星云说自己是无涯子的徒弟,又后来看见他武功很好,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对手,以他向来小心谨慎的态度,当时就没有惹事,不久就趁乱下山,准备回星宿海去。 他这次出门没有捞到什么便宜,在苏星河那里被北堂他们轰走了,遇见慕容复说勉强打个平手,看见萧峰知道自己惹不起,丢了个徒弟以至于神木王鼎找不回来。后来到了少林,比他强的更是一堆,所以说闭门造车是要不的的,在西域呆久了,落后了。 幸好他自知之明还有,当机立断带自己的几个嫡传弟子就走人,那一日就过了七八十里。 晚上正在客栈好好休息,对掌柜的和店小二也是不错,该付的钱付了,该打赏的赏了,自认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结果刚要上床就有人来看他了。丁春秋平日里很喜欢排场,不过睡觉的时候倒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来吵他。 那个人是直接踢开窗户进来的,不仅门没有敲,迷香也没有事先点一支让他预警一下。 其实丁春秋对于逍遥派的武功还是学的不错的,特别是还遇见了那个捉到了天山冰蚕的慧净,丁XX不是什么好鸟,当下就杀了慧净自己占了冰蚕,练了一股阴寒剧毒的内力,虽然丢了神木王鼎,不过还是感觉不错…… 偏偏运气不好,段星云今天晚上的心情的很不爽,而且长期服用深海之泪,对此就没什么感觉了。 逍遥派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不过客栈的屋子空间有限,在设计的时候没考虑到会有人在里面打架,所以发挥不出来。 丁春秋这人阴险,看自己的特长无法奏效,当下虚晃一招,示了个弱,就想跳窗。没有料到段星云在外面张了个网,刚好就被网住了。因此教育我们打不过就逃有时候是不行的。 “我呢,一直很想试试鱼鳞剐,嘻嘻,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不如死之前做做好事,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好不好?”段星云看着被网的紧紧的人,那俊美的面容在烛光的映衬下显的妖魅而诡异。 丁春秋吓白了脸,段星云拿着手上的软剑在他身上比来比去,“为什么逍遥派的人都能够不老呢,看你都这么大了,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很年轻呢。” 丁春秋心里暗暗叫苦,我是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了?他年纪虽老,身子却兀自精壮如少年,一身雪白的肌肤,美髯如银。 “我猜你的内力一定有四十年左右吧,或者三[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十年肯定是有的,你放着也没有用,我就帮你收了,好不好?” 那一句话真的问的是很有礼貌,宛如童子的好奇。丁春秋笑的很象哭,“师弟,我们同出一门,又何必自相残杀呢,我星宿海虽然偏僻也是风景如画,不如你先解开这网,由老夫做个东道主,带师弟去玩个几天。” 他是无涯子的二徒弟,以段星云的年纪叫师弟无可厚非。 “很好啊。”段星云的声音很温柔很轻昵,“我一直想去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几百个湖泊呢,你知道,很多书上都是骗人的。” 段星云的剑轻轻的擦过丁春秋的脸,削落几根绒毛,把那家伙吓的啊。 “我呢,刚学了怎么用生死符。还没有试过呢,听说你们星宿派最喜欢用毒了,不如你就先试一下好不好?” “恩…恩…我看不用了,哈哈哈…” “不用客气哦。”段星云拿起一个茶杯,里面还有一点水,“好可惜,听说用酒更好,为什么你不在房间里准备一点呢?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以后要注意了。”化成七八片寒冰,分别打入丁春秋的缺盆穴、天枢穴、伏兔穴、天泉穴、天柱穴、神道穴、志室穴。发作的很快,立马全身上下同时发痒,丁春秋给自己通了五六次内息,穴道中的麻痒却只有越加厉害。若是换作旁人,早已滚倒在地,丁春秋神功惊人,苦苦撑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情状可怖已极。 “很痛吗?我知道一定很痛的,对不对?你一定会喊出来的对不对?你知道这么晚了会吵到别人对不对?我会帮助你,一定会的。” 过不多时,丁春秋终于支持不住,可惜他被套牢在鱼网里,只能在地上翻滚,想嘶喊的时候已经被段星云点中了穴道。 “好可怜。”段星云不忍的看着他,“我帮你减轻痛苦吧。愿主保佑我们,阿门。” 划个十字。 神说,要原谅你的敌人七十七次。 —————====———————===——————————————————— 为什么。今天晚上心情这么不好,很想看人家痛苦呢?丁春秋太不好玩了,干脆去找扫地僧吧。 装什么世外高人的样子啊?还不是收了两个徒弟?还不是听见魔鬼花就激动? 对了,我好像那时候心情迷茫的时候和他说了很多事情吧?好可怕啊,要是他用此来威胁我怎么办啊?一想起来就害怕。都是不能信任的人,干脆,干脆杀了他就好了,就不会说出去了。 就是这样,去杀了他,就不用担心了,再也不用担心了。 “HeLLO!”段星云轻轻的靠在窗边,藏经阁的夜晚很宁静,四周也很宁静,小溪在悄悄的流淌。 “我知道你在,呵呵,为什么不出来呢,我还没有祝贺你新收的徒弟呢?很多年没有见,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和你聊一聊呢?” “和你聊一聊天呢。” 离别的悲哀弥漫在整个天空,星光灿烂的夜晚是谁的泪水在飘荡,那闪烁的跳跃的情绪,我看见有人在幕后浅浅的微笑。 哦,神说,我喜欢你,所以我惩罚你。 背负原罪的人类啊,为何你的祖先要偷尝禁忌的果实,伊甸园里还剩下的是你曾经的寂寞。 有人说,我爱你,所以,我堕落。那洒落天际的羽毛,就是我爱你的证明… 八十六、远方而来的桑兰 醒来的时候头很痛,身上也很痛,第一眼看见的是树,视野扩散出去是少林的藏经阁。 回忆昨天的事情,很生气,所以找丁春秋打架,结果差距太大,不爽,就跑去找扫地僧。平时是肯定不敢的,昨晚上精神不好,脑子不是很清楚,一时冲动就去了。 当然了,那和尚的武功是很好的,好像打了很长时间还在打,后来估计力气消耗太大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了,迷迷糊糊中一声炸雷, “痴儿,还不醒来?!” 是这么说的吧,脑子一个激灵就到现在了,应该是睡着了。哎,那扫地的不厚道啊,把人给搬树下来了,也不知道找间禅房什么的,好歹有个床啊。 “我的骨头啊!要补钙了,哎哟,腰酸背痛脚抽筋啊,要服巨能钙啊。”段星云慢悠悠的步下少林,他可不想到时候来个四人聚餐,大眼瞪小眼的,何况那时候他是怎么说慕容博来着的,现在好了,师徒三一起上阵,把你打到死为止。 少室山下随便的揣了两馒头,很难吃,坚硬的可以去造房子了,难道说少林的和尚最近都转行练铁齿铜牙? 不知道萧峰在做什么,他应该去看一下乔家夫妇,怎么说几十年的亲情了,这么说老,到底他和阿朱成亲了没有啊?还是一直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打算过一辈子了,拜托你现在好歹是大辽的南院大王了,做人还这么过分。 哦,什么时候和阿朱相认呢?一提起阿朱就想起那个小恶魔阿紫,哎,同一个父母咋相差这么多啊? 在街上走了不长的路,拿到桑兰的信。 没有什么可以形容段星云的心情,很兴奋,和吸了海洛因一样的快乐心情。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人也不想见,只想让时间过的快一点。 为什么会这么慢呢,过了这么久太阳还升在中空,没有落下的痕迹。路上的人走的那么悠闲,让人郁闷。 一件白色的武士服,深蓝的条纹衬着领口和袖口,外面是同样颜色的斗篷,金色的臂环是镂空花纹的展翅飞鹰样式。腰带是三根一指宽的皮子,上面金色的环扣折射着太阳的光芒。 桑兰,从遥远西域而来的桑兰。段星云看着自己一身崭新的衣服,好久了,没有穿过男式的衣服了,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第一次觉得要是自己真的是一个男子汉就好了,那样,桑兰,我就可以给你幸福,永远的和你在一起,不用担心你是否会离开。或者,将来,为了你的爱情,将我抛开。 时间一点一点的滑过指尖,在剥了很多瓜子只后才看见你。现在知道,在没有电脑和网络的年代里,剥瓜子也是一件消耗时间打发无聊的事情。 “伤心的事情就不用和我说了,说点快乐的吧。”桑兰永远这么的直接。风尘仆仆的头发随便的扎着,带着西域他乡风采的衣服,花色繁琐的飘带在空中划出别样的美丽。“我第一次来中原,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吗?” “桑兰好过分啊。”段星云哭丧着脸说。“我们去逛街吧。” “伤心都伤心了,还说什么啊,你知道我赶到这里来要多少时间啊。”两个人走在路上。 “我知道了。”段星云悻悻的点头,拿过两支麦芽糖,一人一支,“你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时间太赶,哪有吃午饭的机会?[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哦。” 小小的茶楼里不多的人,在一路狂“杀”过来后,段星云觉得肚子好饱,天哪,为什么人的胃会这么小。 点了一碟榨菜和一碟鱼干,小二冲来一壶茶水,很廉价的自家制的茶叶,粗梗大褐色的叶片。 “你知道少林大会吗,就是刚开的哦。我和慕容博打了一场,呵呵,被我赢了,他家的事情我知道的轻清楚楚,我一边打一边和他聊天,结果他一分神就输了。呵呵。” 段星云很得意的说,“萧峰真的是很厉害的,我那时候心情啊,激动的要死,你不知道他有多英勇哦…” 桑兰一直在静静的听,偶尔插上一两句自己的感觉,其实她的看法和段星云有很大的距离,她在西域的生活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么一直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说,你别管别人怎么说,反正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一定要管他们那么多吗?” “我会不好意思啊。”段星云喝着茶,加了N多的糖,一点苦味都没有了。 “别人又不是你。你想做什么让他们说去好了,就当他们不存在。” “哦,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和他说话呢,我很讨厌他。”指的是莫家的某人。 “那你别和他说话好了。天下人多的去了。” “那么…” 和桑兰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所有不能说的梦想所有不能提的愿望,桑兰都不会介意。心情平静兴奋,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暗地里滋生,空气里弥漫着莫名的情绪。 “为什么你一定要走呢?”段星云很失望的开口,两个时辰,太阳已经快落下天空,桑兰拉起她的马开始向路口走去。 “因为我回去要很长的路。” “为什么你不可以多留一段时间呢?” “我很忙。” “桑兰好过分!”段星云垂下眼,可怜巴巴的说,“好过分啊。” “我带点少林寺的馒头回去,西域没有卖。”桑兰一步不停,顾自的说。 “真过分… “好过分啊…”段星云看着绝尘而去的马和人,开始计算自己花掉的钱。吃午饭是一两二是文,喝茶的时候是桑兰付的钱,馒头一个三文,总共是六个,不过麦芽糖和麻花也是桑兰付的。今天总共拿了两两银子准备用,还剩下十七文,还好,在预算内,还能吃晚饭。 桑兰,恐怕又要很久才会来的吧。 心情很HI,很想做一点激动的事情,透着淡淡粉色的素罗衣裙,长及曳地的丝制腰带,碎珠的发簪,粉色的面纱,只有华丽的流苏,在袖口、腰间垂下,衬出那一室辉煌。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清越的琴声婉转流亮如碧波荡漾、轻云出岫。一个旋舞已见场上人的目光, 清河王立在庭中,执一紫笛在唇边悠悠然吹奏,漫天紫色细碎萝花之下,雪萝的花瓣纷纷扬扬,漫成芳香的云海无涯。 曾经很好奇电视上的人如何一边起舞一边抚琴,其实很简单,脚下是凌波微步的路子,手上的玉琴晶莹剔透,周遭的人都成了一圈圈白影,一切都渐渐低缓了下去,若有似无。 桑兰,我终是不敢告诉你,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如何的灵魂。 新浴方毕,松松的挽了头发,犹自滴着水珠[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妈妈就捧了东西进来,上好的锦缎,五光十色。妈妈笑的花枝乱颤的,“姑娘琴弹的好,舞的也好,这不,都是几个公子哥儿送的,还指望着姑娘再去跳上一回呢。” “不过是就块丝绸就想我跳舞给他们看?”段星云翻了翻那几匹布料,晕,敢情古代的审美观就这样的,亮丽的要死,鲜艳的要死,当灯笼照啊。 “哪里。”妈妈笑的愈发灿烂,另外叫小丫头捧了描金的木匣子,“一个北方的大富商,喏,就望这姑娘能见他一面呢。” 一对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步摇,在匣子里暗自璀璨,珍珠的串子顶上是幽幽的绿光。一瞄就知道是名家出品,与众不同。价格也是很昂贵的。 不同的礼物一样一样拿出来,宋朝虽然军事薄弱,但是相当多的财富累积在民间。 为什么可以用这么多名贵的东西来寻一个舞姬的笑,却不能用它们来为人民为国家做一点事情呢?段星云歪着头用手指翻拣着那些漂亮的首饰和锦缎。当花魁就是好啊,挣的钱好多,段星风当年见那个什么什么一面扔了一千两黄金让段星云记忆犹新,现在想来真的是很浪费的。 其实古代金银很耐花,一个普通人家一年基本上就是十两银子的花头,那来的书上电视上动不动就是几千两几万两的,幸好出生好,不然早白眼了。 后来打听了一下,妈的,一个普通的花魁一夜也就是十两二十两的买卖,难怪那时候见的那么容易,能不见吗,一晚上就赚了一年的生意。 回头看看妈妈,依旧笑的春风得意,是的,不是所有的青楼女子都可以善终,大抵能成为一家这么大的院子的妈妈也可以说是一种成就,一般来说没有什么事情终老是不成问题的。 “我的舞,是可以用来买的吗?” 桑兰,我最好的朋友,那是很想很想让你看的,可是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梦想啊… 八十七、似乎是完美的结局 回到原来的客栈,所有人都在,包括萧峰。阮星竹和阿朱毕竟是什么所谓的骨肉相连,虽然不知道彼此的关系,居然也认了义母女。所以段星风和段星云就有了一个干妹妹,没办法,年龄啊,怎么说也二是好几了。 萧峰把上少林时候穿的那件灰不拉几的衣服给换了,穿了一件据说是阿朱亲手缝的棕色的,究其原因是知道上少林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战,怕给弄坏了。看来他对阿朱是很好很好的。 解开以前的误会后,段正淳和萧峰就坐在一起喝酒,段星云显然不想和段星风撞衫,就去把那身上的白色衣服给换成了米色,还是武士服,黑色的皮带和靴子,头上扎着黑色的金属环扣。 大家聚在一起就说起了那已经很出名的萧远山和慕容博,他们已在无名僧佛法点化之下,皈依三宝,在少林寺出家。两人不但解仇释怨,而且成了师兄弟。萧峰在和父亲见了最后一面之后,立下重誓,永不侵宋。 既然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段星风和萧峰当初的约定就不算数了,段星风很开心,因为他也懒的说。倒是阿朱,提起来了。 “萧前辈和老爷在少林寺藏匿这么多年,连少林僧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你们好像已经明白所有的真相一样呢?” 女人,特别是聪明的女人,那敏锐的直觉啊。段星云靠在墙上,“有些秘密,说出来就不值钱了。” “敷衍一下也好的。”阿朱笑着说。 “我不想敷衍你。” “因为萧大哥?”为什么都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呢?段星云心里嘀咕着,还是略一点头,那边段星风就凑过来问,“我呢?” “你值得我敷衍吗?”段星云随便的瞄了一眼,段星风立马心情黑暗的窝到角落里去了。 阿朱嫣然一笑,身上华丽的嫣红罗裙,红的异常瑰丽夺目。她既已为大辽南院王妃,虽然不喜奢华,也不是从前的简单模样,一支金镶珊瑚的簪子,长长的坠珠流苏垂到了耳边。 另外一边,阿紫正在指挥段正淳的几个部下做事情,那小恶魔,整人的功夫是一流的,阮星竹认了阿朱当干女儿,她也摆起了大理郡主的样子。 可惜,段延庆也是住在这里的,阿紫显然对中原还不是非常熟悉,而且段延庆也不是在中原常混的,估计段延庆这两天的态度也不错,而叶二娘更是表现的十分的温柔善良,以至于给人造成错觉。 虚竹正在一万次拒绝他娘求他换上另外一件丝绸的衣服,叶二娘的审美观也不咋的,她做的衣服明显是鲜艳的让人想到大公鸡的,恰巧阿紫还要在旁边煽风点火,那一颗为人母的心啊,活生生的给碎掉了。 四大恶人那关系是铁一般的,以前段星云捉弄叶二娘他们那是有段延庆撑腰,现在换了阿紫四大恶人马上发挥团结友爱的精神,集体上了。范骅、巴天石等见阿紫和阿朱称是姐妹,心想:这位姑娘也算是镇南王的千金,又是大辽南院大王的小姨子,身份尊贵,万万不能让四大恶人伤了去。 于是客栈里又是打成一片。 “我说,你们要打架不能到外面去吗,打坏人家东西是要赔的。我们大理穷的很,中原的物价又这么高,哪够你们赔的啊?”段星云率先走出来,不满的说,结果大家都乐了。段正淳在后面自觉惭愧,被段星云一说,似乎大理真的是穷到家了,堂堂一个镇南王世子连一家小客栈都买不起了。 阿紫抛出一块银子,很嚣张的说,“我付钱。” 段星云反射的结果,银子上面一层几乎看不出来的绿光,看来星宿海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虽然段星云不在意,但是不代表场上所有的人都不在意。 “呀”的一声,是阿紫被袭到的叫声,阿朱眉头一皱,拉了拉萧峰的衣角,萧峰虽然不愿也不想拂了阿朱的心思,一个回旋,从混乱中救了阿紫回来。 阮星竹却是抢了出来,拿起地上一块黄金锁片。叫道:“那…那是什么?”到底是谁打到阿紫的,把她的金锁片也给打下来了?妈的,到底是哪个混蛋啊?段星云郁闷着。 很明显,金锁片上面铸着十二个字:湖边竹,盈盈绿,报来安,多喜乐。段XX和阮XX一看就脸色大变,拉高阿紫衣袖,肩头上一个很漂亮的段字,于是庸俗的认亲戏码就开始了。 阮星竹眼泪汪汪道,“这锁片本是一对,,是你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我生了姊妹俩,本是给她们一个人一个,带在颈里。你回大理后,我不敢回家,只好把她们分送了给人家,但盼日后能够相认,在她们肩头都刺了个‘段’字…” “这么说来我们还有一个女儿?”段正淳刚把目光打到段星云身上,阿朱缓缓的掏出一块锁片,神情既是兴奋又是惊讶。 “另外一块上刻的是…” “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阿朱和阮星竹异口同声的念道。 很感人的场面,前提是你不知道。阿朱和段正淳相认后又扑到萧峰怀里,“萧大哥,我真的是很开心,没有想到可以找到自己的爹爹和妈妈。” 阿紫的反应就郁闷了点,她转了转眼珠子,就喊着要找段延庆报仇。 段正淳知道段家老大的武功,微笑着说,“那四大恶人武功厉害的很,你叫范兄弟等人和他报仇不过是枉送性命而已。” 他的话本是带着玩笑,阿紫却是小嘴一扁,道:“人家叫你主公,那么我便是他的小主人。杀死一两个仆从,又有什么了不起了?”神色间甚是轻蔑。 其时君臣分际甚严,所谓“君要臣死,不得不死”。褚万里等在大理国朝中为臣,自对段氏一家极为敬重。但段家源出中土武林,一直遵守江湖上的规矩,华赫艮、褚万里等虽是臣子,段正明、段正淳却向来待他们犹如兄弟无异。段正淳自少年时起,即多在中原江湖上行走,褚万里跟着着他出死入生,红历过不少风险,岂同寻常的奴仆?阿紫这几句话,范骅等听了心下更不痛快。只要不是在朝迁庙堂之中,便保定帝对待他们,称呼上也常带兄弟两字,何况段正淳尚未登基为帝,而阿紫又不过是他一个名份不正的么生女儿? 段正淳听得她这句凉薄的讥嘲言语,心下不禁大怒。范等向阿紫怒目而视,碍于她是主公之女,不便发作。段正淳气往上冲,反手一掌,重重向她脸上打去。 阮星竹举手一格,嗔道:“十几年来弃[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于他人、生死不知的亲生女儿,今日重逢,你竟忍心打她?” 段正淳一直自觉对不起阮星竹,有愧于心,是以向来对她千依百顺,更不愿在下人之前争执,这一掌将要碰到阮星竹的手臂,急忙缩回,对阿紫怒道:“这话切不可再说,你知不知道?” 阿紫刚要回嘴,只见突然自己的辫子已经散开了去,一束青丝带着发带齐齐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打偏了。”段星云的意思说本来想打到你其他地方的,无奈段正淳站在前面。没办法。阮星竹知道段家就这么两个王子,心里是敢怒不敢言,只是一双美目看着段星云。 阿朱原本就对阿紫疼爱有加,现下知道了两人是真正的亲姐妹,自然愈发的心疼,便不快的向段星云说道,“段公子,阿紫纵有不是,到底是小孩子性情,你怎可打断她的发呢?”古时女子的发便是如性命珍贵,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也是极为在意的。 “我没要她的命已经很客气了。阿朱姐姐,我很在意你,不仅因为你是萧大哥的妻子,也是因为你是难得一见的江湖好儿女。今日换了其他人说刚才的话,我一定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段星云说话的神情难得的严肃,段正淳的属下从小就对段星风和段星云宠爱有加,无论他们怎么顽皮捣蛋都是相当的纵容,不过大部分时间捣乱的就是段星云,所以说感情更加的深厚一点,“我希望,我们不要因为阿紫而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好吗?” 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等人已经是激动到天上去了,眼里不停的闪亮,估计不是场合不对就要来上一两段什么什么的豪情壮志了。 这件事情句这么不了了之了。虽然说人了辈分,做了翁婿,段正淳和萧峰还是平辈论交。月上西上,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慢慢的话酒去了。 段星云在边缘的厢房里发火,段星风凉凉的说,“你还不如去杀了阿紫干脆。”省的到时候担心。 “我是想啊,要是我干了,我和阿朱就玩完了,我和阿朱玩完了,那我和萧峰就可以拜拜了。” “有什么关系?”段星风满不在乎的说,“现在也不见得有什么交情。” “那是你,你要不爽,自己去把阿紫给砍了。” 段星风楞了一下,思考了一下可行性,“没杀过人,不去。” “妈的,我就活该去了。”段星云郁闷的说,“那,别说我不告诉你,我把丁春秋给杀了。” “啊,为什么?”段星风显然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什么为什么,杀了就是杀了,你心疼?” “那倒不是,我本来想让他给我研究毒药的。”看星宿海的名头就知道用毒很厉害,一个不注意人就没有了,可惜。 “我心情不爽,还找扫地僧火拼去了呢。” “输了。”段星风很肯定的说。 “你为什么就觉得我打不过那老头啊。”段星云不满的问,好歹自己也是一什么强悍的内力好不好。 “因为他看上去很老。” “我还看上去更老呢。” “我的意思的说。”段星风解释着,“有内力的人都看上去不老,但他看上去很老了,所以说他的内力一定比他看上去的多很多。” “哦。”段星云应了一声,反正自己是被揍了,不管他到底是一百年还是两百年,这么说来扫地僧在少林也就四十年,那他原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啊,难道是逍遥子?好像也不可能吧,无涯子八九十岁了。那他师傅几岁?难道说逍遥子在教了三徒弟之后上少林扫地去了? 哎,那逍遥子做人也不厚道,自己什么武功都学了,教徒弟时要分成三份,到底把逍遥派给折腾没落了。 早上段星风和段星云刚走出去,就听见段正淳在问阿紫,“阿紫,你怎地会去拜了星宿老人为师?” “大概是在路上遇见,两人就看对眼了,丁春秋难得找到一个和他一样武功差劲,做人不好的徒弟,肯定马上带回星宿海了。”段星云恶毒的说。 “爹爹,你看,他欺负我,你给我教训他。”阿紫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喊几句段正淳爹爹什么的。 “云,做哥哥的怎么可以说自己的妹妹?以后你要好好教导她才是。”段正淳语重心长的说。 “废话,我连自己都教导不好,哪有时间来教导她啊?”段星云现在后悔把丁XX杀的太早了,否则把人往那里一塞,叫星宿海的人看好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喂,你这个做哥哥的,有什么见面礼给我没有?”阿紫不去理会段星云,顾自跳去问段星风。她道段星风为人看不出什么,很是随和,自然是个容易欺负的人。 段星风连眼睛都懒的抬,当作没有听见。阿紫心下不快,眼睛一转,手间里已经暗藏毒针,募然剑锋已经横在自己手背上。是流风的人。 “原命令有效,凡是对段星风不利的人,全部杀无赦。” “你…我姐夫是大辽南院大王,他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杀了你。”阿紫知道自己在大理的地位肯定是比不上段星云的,就把萧峰抬了出来。 “就算是耶律洪基也无所谓…”段星云刚想走开,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是脚步落早树梢发出的响动。 黑衣人跳进墙内,臂上是银色的章纹。 “启禀王爷,阁主和护法,钟姑娘到了。” 钟灵在万劫谷呆的很无聊,段星风和段星云又没有去看她,段星风是懒,段星云是太多事情,两个人都忘了当初说过要去看她,小姑娘就自己找到中原来了。幸好有留了侍卫给她,一路上也没有吃什么苦。 见面还是一副活泼的模样,绿色的衣服和发带,还有那只闪电貂。只是赶了路,硬是添了几分风沙。 钟灵和段星云目光一触,脸上一阵晕红,似笑非笑的道:“你早忘了我吧?还记不记得我姓什么?” 段星云笑了笑,“钟灵你怎么到了这里?” 钟灵脸上又是一红,目光中闪耀着喜悦的光芒,说道:“你出了万劫谷后,再也没来瞧我,我好生恼你,就到镇南王府去打听,才知道你们到中原来了,这就出来寻你们啦。” “哦。”段星云摸摸鼻子,“是我们不对,你走了一路辛苦了,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 “人家那有带衣服过来啊?!” “我…去帮你买好了。”钟灵一蹦一跳的去了,过不多时就有裁缝带着大批的衣服和布料来了,接着还有珠宝商和首饰匠。 阿紫毕竟是女孩子,看了这么多精致东西是喜欢不已,也跑过去看。然后就看见钟灵出来了,已经换了一件紫色的绛绡衣裳,在膝盖以下显出淡淡的芦苇花纹的刺绣,越来越淡,大似被风吹去散开的模样。深紫丝带束腰,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混合着不安、羞急与娇怯的光芒。这种柔弱少女的娇羞和无助,出现在钟灵这样原本活泼好动清朗单纯的女孩子身上,更加的楚楚动人。 “辰风,那个,那个穿紫衣服的姑娘,说要给我下毒,怎么办?我又没有得罪她。” “我不仅要给你下毒,还要剥光你的[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衣服把你吊在城门口呢。”阿紫从后面出来,手里晃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为什么?这位钟姑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问话的是萧峰,他生平大抵最恨这样妄为的人,不免出口。 “我叫阿紫,姐夫你说对不对…那只有我可以穿紫色的衣服啊,你看她,也和我穿一样的颜色,所以我要剥了她。” “好了,钟灵,不要穿紫色的衣服了,换一件吧。”段星云轻轻的挽起钟灵散乱的头发,接过一把玉梳子随意的扎在脑后,再插上两枝碎珠发簪,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为什么?” “哎。”段星云无聊的说,“我很讨厌一个人,可惜她总是穿紫色的衣服,连名字都叫阿紫,所以让我连紫色都讨厌上了。”恨屋及乌啊。 “好。”钟灵眼睛闪亮,听话的跑去了。剩下阿紫在那边嘀咕,“讨厌我?我还讨厌你呢!” 段星云已经决定接受段星风的方法,对某人视而不见,只是偏过头去不加理会。旁边段正淳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思说你别说不知道自己和钟灵的关系。 段星云也回了个了解的微笑。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啊。回身从托盘上拿了两根绿色的花边丝带,又挑了两只坠银铃的环子,“把这个给钟灵。” “你这样会让钟灵误会的。”段星风不浅不淡的开口,在椅子上吃着瓜子。 “有什么关系,如果她愿意当我的王妃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的哦。” “我觉得是钟灵比较可怜。” “是吗?”段星云摸摸鼻子,看向段正淳,“父王,你找机会和她说了吧,否则耽误了她找丈夫我们就完蛋了。“ “恩?你们要和我说什么?”钟灵已经回旋出来了,一身浅绿的衣服,头上扎了两个包包,银色的铃铛不停的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脆响。 “那个…那个…他和你说。”段星云把段正淳往前面一推,就自己走了。估计下来又是无聊的认亲戏码,哎,可怜段正淳,一天认了三女儿。 讨论一下段XX的基因真的是很奇怪的,怎么总是生女儿呢,要说他生不出儿子又不能说,因为马夫人帮他生了一个,运气不好,挂了。只能说他注定没儿子的命啊。 走到四大恶人的屋子,叶二娘看见段星云显然不太好意思。 “七日醉,顾名思义就是七日后复生,我看铁锹什么的也便宜,你们自己买了去挖吧。少林那些人我想也不会藏着尸体当宝贝。” “小公子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叶二娘想拉着虚竹下跪,被段星云跳开了。笑话,他可不愿看见虚竹那小子对自己多礼。 “没齿就算了,我估计也活不到你们没齿的时候。那个,那个。”段星云跑到段延庆旁边,“爹,我的手套破了。” “哼。” “拜托,很久了,肯定是坏掉了耶。”伸出手是一只旧兮兮的青蛙手套,上面很小的破洞。 “拿来。”段延庆闷闷的伸出手。 “谢谢。”段星云开心的脱下手套。门口传来几声口哨声,没来的及说话,段星云又跑出去了。 ——————===—————————===————————————————- 明教的圣火令共有六枚,俱是两尺来长的黑牌,头大尾小的菱状事物。那乾坤大挪移心法是记载在一张羊皮上的。看国倚天屠龙记的人都知道,所以段星云也不怕莫问随便找个东西来糊弄他。 “喂,要不要看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和圣火令?”段星云兴冲冲的跑进去问段星风,段星风一抬头,看见那黑色的东西就无赖。 “你拿明教的东西做什么?想当明教教主?” “废话,我才懒的去,我就是不爽,那看,拿来敲板栗总可以吧。” 段星风回了个白眼,能用吗?倒是钟灵很感兴趣,段星云拿着圣火令相互一击,铮的一声响,声音十分古怪。 “听说它非金非石,很想把它溶了做一块盗神的令牌啊。”段星云向往的说。 “什么是明教啊?”问的是钟灵。 “哦,是从波斯传过来的,以火神为尊,反正是不怎么重要的,钟灵你不用知道的。”段星云敲着圣火令,“倒是乾坤大挪移心法和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曲异同工的作用,要不要练一下?” “我可以吗?”小丫头的眼睛明亮明亮的,很有试一试的冲动。 段正淳咳嗽一声,“这种来历不明的番邦武艺还是不练为妙。” “波斯明教的教主向来是女子,且是不出嫁的处女。总教经典中郑重规定,由圣处女任教主,以维护明教的神圣贞节。每位教主接任之后,便即选定教中高职人士的三个女儿,称为圣女。此三圣女领职立誓,游行四方,为明教立功积德。教主逝世之后,教中长老聚会,汇论三圣女功德高下,选定立功最大的圣女继任教主。 乾坤大挪移心法,是波斯明教的护教神功,虽然学这功内力是要深厚的,不过无所谓,钟灵可以慢慢练,七层心法,一层练一年,也可以。” 可惜钟灵一听,居然打退堂鼓了,什么担心那波斯人来找麻烦,还是不练了。 “哎,好可惜。”段星云轻轻的说,“我还以为很有用处呢,没有想到段星风你一点兴趣都没有,看不出来你当年拉着我上少林做什么。” “那不一样好不好?”段星风反驳。 “那,我用它伴奏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段星云对钟灵一笑,钟灵已经知道自己和段星云的关系,当下脸还是一红,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唱的是千里之外,当然段星风是不屑一顾的,好好的歌被唱的跑了老远的调,但是听在其他人耳里却是如怨如诉,如泣如慕,余音袅袅,但觉芙蓉泣泪,香兰带笑,风露清寒,春愁无尽,令人顿起相思之情,萦绕于心,温软又惆怅。而那圣火令,质地坚硬无比,六令长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透明,令中隐隐似有火焰飞腾,实则是令质映光,颜色变幻。在这九月的天里,众人不由的都痴了。饶是阿紫,也没有什么话说。[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过了几日,萧峰等人返回大辽,本想把阿紫托给段正淳和阮星竹,阿紫道:“我妈妈又不是真的王妃,我到了大理,王府中勾心斗角的事儿层出不穷,爹爹那些手下人个个恨得我要命。非给人谋害不可。” 阿朱终是担心妹妹,便拉起她的手说,“那么你随我回南京去,安安静静的过活,胜于在江湖上冒险。” 阿紫却是不愿,道星宿派也没有了,不怕丁春秋来杀她,还不如在江湖上来的逍遥自在。段星云一听就知道以后江湖不怎么太平了,幸好阿紫武功不高,否则就是一大魔头了。 玄慈被挖出来以后改了名字还俗了,和叶二娘、虚竹一家三口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安顿下来。所以以后四大恶人就该改叫三恶了。 段正淳要回大理,至于他的女人,做孩儿的不该过问的就不要多事。 段星风和段星云呢,当然是留在中原继续玩了。看着夕阳西下,最后一辆马车缓缓驰去,段星云回头露出一个微笑。 “真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呢。” 八十八、再见黄裳 还记得我们的少年时光,在少林的后山游荡,那时候以为整个天下都在我们脚下,这个世界可以任我们来往。 “莫问,你喜欢吗?”生死符种在体内的感觉,看过那么多人,都是痛不欲生,为什么不能有一个不一样的呢?“喜欢这样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感觉吗?” “是的。”苍白的脸上勉强的微笑让人觉得很心痛,持起他的手,上面的黑色皮质在轻微的颤抖,或者是他整个人在颤抖。 “说吧,说你很痛苦,这样我就会帮你解除这种让人窒息的悲哀。生命总是这么脆弱,有什么办法呢?你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对不对?欧阳。”后面的话已经成了耳边的喃喃低语,带着地域来的诱惑。 “如果…我说的话…你…会不会让我走?” “不会。我发誓,我不会。” “你可以违背誓言,和…很久以前一样。” “天哪,天哪,你的口才变的真好,真的真的非常好。”段星云站起来,笑的很开心,“我不会杀你的,真的,真的。我不会赶你走的,你自己不是说的吗,你爹已经死了,我从来不会拒绝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真的…吗?” “真的。” ——————-==———————-===—————————————————— “感谢神赐予我们晚餐!”段星云做了一个双手和十的动作,不伦不类。桌子上有热气腾腾的鸡蛋汤,酸豆角,红烧狮子头等几个家常菜。 “我们不去吃美食吗?” “路费不够。”段星云简单的回答。 “大理真的有这么穷?” “差不多吧。” “那以前?” “很明白,你以前未满十八岁,段家养你,后来你长大了,就自己养活自己了。” “靠,你还造了黄金马车给我。”段星风郁闷的说。乱眩一把的。 “切,那是镀金的好不好,而且钱是土蕃[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付的。”段星云不屑的说,“在土蕃拿的赔款让你来江南混吃等死,你以为我们还有什么钱。风云骑士团可是整整一堆人在那里,养军队就是烧钱。” “哦,那我回灵鹫宫去好了。”段星风想了想,做出决定。 “不用了,我们去挖宝藏吧。” “呀?”眼里发出热情的光芒。 “红魔的宝藏。”一样一样掏出来,莲花簪,玄金竹,花形扇,逆天剑,边水珠,断魂链。 “你以为你以前混的钱哪里来的,就是很久以前我们抢劫来的呗。” “我们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吗?”怎么可能呢,一点印象都没有。 “很简单,就去喊了两句,你什么事情也没做。” “我就说啊,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段星风明白的道。 “那时候啊,不是遇见一个武功还好的人吗,当时还奇怪了一下,说武功不错,其实他在那里想拿一样东西,恩,就是这个,莲花簪。” “边水珠是巫行云的,在冰窖的时候她给我的。” “那这两样?”逆天剑是知道的,萧家的老头的嘛。 “呵呵,有人拿明教教主的位子和他大哥换的,哈哈哈。”多么可爱的人啊,让人无法拒绝的礼物啊。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反正你就知道我们已经拿到开启宝藏所有的线索就好了。走啦,找黄金去了。” “哦。” 金沙镇很小,几乎不能说是一个镇,地方小,人口也少。镇口的老头却会煮好吃的牛肉面。韧性十足的面,鲜美多汁的牛肉,完美的组合。 粗瓷的大碗里装了满满的面,上面盖着厚厚的牛肉,再撒上葱花,浇一勺汤,人生啊! 段星云满足的吸了一口扑面而来的香气,夹杂着少许辣椒的气味,诱人心弦。现在还是半早,太阳刚升到天空不久,段星风窝在被子里不起来。段星云咬着牛肉喝着汤,感叹生活的美好。 正想着,传来一阵马蹄声,很快就接近了小面摊。“老板,来一碗面。”来人解了马缰绳系在支棚子的柱子上,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老头熟练的抓起一把面下到锅里。等着捞上来。 段星云好奇的瞄了两眼,来人器宇不凡,估摸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儒生衣巾,脚下却是军人的皮靴,好生奇怪。 看着看着觉得有点眼熟,难道是长了一张大众脸?看气质是不对,倒有几分道士的感觉,不会是以后的王重阳吧? 不过找宝藏在即,段星云决定不去惹是生非。算算日子,离王XX出来还有点时间,不去管他,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到大理来的。 可惜人家不找事,还是会有事上门。正打算收摊走人,钟灵过来了,服饰打扮不见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那明珠乃是东海寻来,一色儿大小,只因为段星云喜欢钟灵才不辞辛苦的命人打造,换了其他人肯定是卖了个好价钱。 “侍卫大哥们说你到这儿来啦,我就来找你了。” “吃面吧,这里的牛肉面好吃的很。” “二哥你还是这个样子的。”钟灵一笑,就等着自己的面上来。面好的快,正吃着,忽见四名乞丐一字排在旁桌,高声唱道:“大官人儿做好事哪。”又有人接唱道:“施舍化子一碗饭哪!”又听第三个化子唱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哪!”第四个唱道:“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四个乞丐唱的都是讨饭的“莲花落”调子,每人都是右手持一只破碗,左手拿一根树枝,肩头负着四只麻布袋子。那四个乞丐连唱三遍,钟灵不知道丐帮便觉得暗自好笑。 段星云瞟了一眼,不管自己的事。那人也是不出声,喝着汤。 一个化子大声说道:“大爷,你既一碗饭也不肯施舍,就再施舍一柄折扇罢。”另一个道:“你跟我们去,我们也不能难为你。只要问明是非曲直,自有公平了断。”隔了一会,第三个道:“快走罢,难道真要我们用强不成?”第四个化子道:“我们四个人欺侮一个,也教江湖上好汉笑话,只是要你去评一评理。” 段星云觉得看几个丐帮四袋弟子打架肯定不是一件精彩的事情,低声对钟灵说,“快吃,我们好走了。” 卖面的老汉倒是听镇定的,只是料理着自己的面摊。钟灵没有见过什么打架的场面,只是好玩,便想看完。 可惜那四个乞丐完全不是对手,那人几个出手就把他们给打发了。只叫的钟灵一个劲儿拍手叫好。 “二哥,你说他是什么武功的啊?” “不知道。”废话,我又不是王语焉,一看就知道人家的底细,除非你报个名字上来听听,熟的话倒是能把你从祖宗想到未来。 那人对钟灵段星云报以一笑,取出银子,付了饭钱后,就自己上了马背走人了。 “二哥你看,他很有趣耶。”钟灵小孩子性情,难得看见一个江湖人士便不放过。 “我知道了,你可以把面先吃完吗?” “哦。”[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回到客栈,段星风还在睡,段星云就坐在大堂里虚度光阴。不久就有人奔驰而来,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铁盒子给段星云,段星云依然不伸手去接,只是抽了一块布一卷,便自己往厨房去了。 揭开那铁盒,里面还有一个,再开的时候是一块冰,冻着很多蜈蚣,直挺挺的都是死了的。 “二哥你要做什么啊?”钟灵从小和毒物为伴,不觉害怕,只是有趣。 段星云溶了冰,拉住蜈蚣尾巴,斩去头尾,轻轻一捏,壳儿应手而落,露出肉来,雪白透明,有如大虾,甚是美观。将肉泡在调料里好一会儿,起了油锅,一炸,立时一股香气扑向鼻端。待蜈蚣炸得微黄,加上作料拌匀,盛在盘子里。整个过程是小心仔细,不说一句话。钟灵也屏气看着。 “吃吃看。”段星云夹起一条给钟灵,小丫头连忙摇头。 “很好吃的,那蜈蚣用冰块冻着,所以从华山运来一路上也不见什么损耗,你不吃可惜了。”段星云说着自己就吃了几条,满嘴鲜美,又脆又香,清甜甘浓,见钟灵还是不敢去试也不勉强,拿去给段星风了。 当然,不好和他说是蜈蚣,就告诉他是虾。段星风正卷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被段星云一脚连人带被踢到床下去了。 “听说你最近上火,给你做了早饭,先给我吃了再睡。” “等一下下。” “冷了就不好吃了。你他妈的给我起来。”段星云不客气的把段星风从被子卷里拖出来,递上馒头和蜈蚣盘子,“快点。” “哦。”待段星风迷迷糊糊吃了,段星云拎起盘子又跑下去了。蜈蚣性寒,估计这家伙现在正抱着肚子躲在被窝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哈哈哈哈。 因为马好,虽然是中午开始赶路,也行了七八十里。晚上在一个野地里露宿。起了火,烤上干粮,又打了几只野味烧着。虽说是寻宝,一路游山玩水的过来,也是兴致。 正半酣,听见一人在催促马匹。只见是那一起吃牛肉面之人。钟灵连忙招呼他过来同坐。那人也不客气,大方的过来,拣了个地儿坐了。 钟灵看那马俊朗不凡,行程却如此缓慢,不由的笑了。那人也不恼,“这畜生,生性嗜酒,今日没有给它酒喝,居然就赖在地上不走了,在下无法,只好回那金沙镇买了几坛子才让这畜生上路。” 虽然说着这畜生,言语中也看出他对自己马的爱惜。段星云看了那马,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一般来说和其他马不一样的肯定是宝,应该是什么千里马的吧。 大理有几匹汗血马,但是那东西珍贵啊,不可以拉出来在中原眩,而且段星风是绝大部分坐马车的,不用那么好,段星云一般是走路,也用不着。对于好马只能是望而兴叹了。 本来是江湖人士萍水相逢,也不用打听什么姓名。偏偏钟灵对此一窍不通,把所有人介绍个遍之后,就问那人名字。幸好段星云告诉过钟灵他们在中原的化名是连辰风和连辰云,否则一说真名,以现在的知名度,肯定是一串麻烦。 “原来是连家的公子和小姐。”那个行了个礼,“在姓黄名裳,时任翰林院编外。”连家打的旗帜是世家,基本上是书香门第那一种的士大夫阶级,所以黄兄弟也不见外了。 段星风和段星云同时惊讶的不知所措。 黄裳,我的天哪。黄裳,字晟仲,人称演山先生…九阴真经…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段星云的脑子里不住的跳出乱码,看看那明明确确是大宋某官员的人,“那黄大哥怎么会碰上丐帮的人呢?”先攀上关系再说,到时候那九阴真经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 “哎,说来惭愧…” 黄裳把事情一说,段星云就知道是自己种的祸根。那丐帮因为白世镜跑了所以要另选帮主,就把那打狗棒拿出来,准备到北方大本营去,结果运送那棒子的人在路上遇见黄裳了。估计是路太窄,黄裳那马也有一个坏脾气,看见自己前面有什么家伙一定要超过去,结果就撞上了。黄裳谁啊,强人一个,虽然他自己还不知道,不过段星云估计他已经有了什么护体真气了,撞上了之后,真气自行运转,就把人家的传家宝给弄碎了。[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那打狗棒其实也知道是段星云用六脉神剑给劈的,后来用胶水粘了一下,绳子一捆,给了白世镜,那厮肯定知道打狗棒被弄成什么德行了,也不用,拿布一裹,供奉起来了。古代的胶水不牢靠,绳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日子一久,加上路上一颠簸,再来被黄裳一震,好了,打回原形了。 所以说,黄裳是彻底的冤的。不过不能说出来。看他为自己背了个大黑锅,再想想以后的秘籍,段星云也干脆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他说了。没有想到黄裳也是个实在人,爽快的很,没有怎么样,三人就点了个头,算是朋友了。想到以后他家破人亡,全家死光光,是有点凄惨的,段星云掏了块令牌,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到大理来找我们,并告诉找他联络点的方法,其实心里说最好你就在大理写那本九阴真经就万事大吉了。黄裳回了个玉佩,挺好的,不过他家世简单,就说以后你到我家来找我吧。 吃着干粮,段星云就想起小镇上的牛肉面了。黄裳也说是啊是啊,并肯定那牛肉绝不是普通产品,说不定还是塞外的。 “那老头也厉害,看黄大哥和丐帮的人打一点都不惊慌呢,也是个隐世高人。” “不错不错,大隐隐于市啊…我回去给我那畜生买酒的时候,老汉已经收摊…了…”黄裳和段星云互相看了一眼,心头一紧,当下两个人猛的起身,抓起马就狂奔。 “怎么了?”钟灵在后面喊。 段星风略一抬头,他在听见黄裳的大名时候还有点惊讶,后来想那本书出来的还早就不怎么急了,反正段星云总会拿到手了,有兴趣的话就拿来看一下。所以就自己吃东西去了。看两人策马奔了也不慌,“可能想到什么事情吧,没什么事情的,这两人联手,江湖上基本没啥人。” 虽然段星风有这个信心,段星云和黄裳一路进得镇来,天还没全黑,可是镇上竟无一人。但见一家家店铺都上了门板。一眼望去,竟是一座死镇。落日余晖未尽,街上已如深夜一般。在街上转了个弯,原来的客店牌子还在,但大门紧闭,静悄悄地没半点声息。敲了几下门,停得片刻,又敲几下,过了良久,却无人应门。段星云火了,一脚蹿开,两人并肩走进客堂,再到后面厨房、马厩、客房各处一看,果是一人也无。 走到街上,寂无声息,静得令人只感毛骨悚然,偌大一个镇甸,人声俱寂,连鸡鸣犬吠之声也听不到半点,实是大异寻常。 黄裳道“莫非魔教布下了阴毒陷阱?看来段世子是给我连累了。” “魔教?” “不错,魔教自称白莲教,我朝中密探得知他们欲趁乱起事,在下此次出门便是暗中寻访魔教的踪迹,只是那魔教中人都行事诡秘,对日查访反倒被他们寻了不是。”黄裳长话短说,也是明明白白。 “是吗?”段星云嫣然一笑,在黑夜下分外诡秘,抽出腰中软剑,但见一排房屋,黑沉沉地既无灯火,亦无声息。 “方腊,我知道你在,给我出来。”声音不高,却传遍方圆十里,正是千里传音之技。其时冷月清光铺在地上,却蕴藏着莫大诡秘和杀气。 “星云,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是敌人呢?”莫言踏着月光而来,仿若嫡仙一般,白色的长衣衬着紫银色的绣图,月光在他身后铺出一道淡淡的影子。 “因为你该死啊。”段星云回答着。 “我不是你的对手。”莫言挺有自知之明的,当然也许他说的是出现在段星云身后的他的弟弟。 “莫问,虽然你走了,可是大家还是把你当成教主看的,哎,你知道,大哥他是很不放心的。还有,黄大人,你为什么一定要多事呢?” 莫言说的三个人都是自找的,段星云刚想回答,莫言微微一笑,自己就退开了,只见蒙头铺面几张鱼网盖了过来。 小说里的老套路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段星云就知道怎么做了,莫问的剑光闪到哪里,那网子就碎到哪里。所以说武功好就是不一个档次的。 又涌出几人,四面围了起来。黄裳的武功果然好,虽然他无师自学的,招式怪了点,却是暴强的。莫问就不用说了,高手一个。段星云左看右看,没有自己出手的机会。 突然风声响动,屋檐上十多枚暗器同时发出。莫问举起长剑,凝神将攒射过来的暗器一一拍开。黑夜之中,唯有星月微光,长剑飞舞,但听得叮叮之声连响,十多枚暗器给她[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尽数击落。段星云郁闷自己出手的机会又给搞砸了。一气愤就靠在墙角看去了。 刚打死了第一批的十个,后面哗啦啦来的五十个。所以什么叫厚颜无耻,指的就是就是这个。 “少教主,得罪了。”一个人越众而出,对莫问行了个礼。“听闻少教主剑法非凡,今日不才属下今日暂且领教了。” “冯愈,看在昔日我爹待你不薄,自行离去吧。” “哎,只可惜少教主不愿坐那位子,属下只好得罪了。”冯愈说的好听,手下的招式不含糊,“教主之令,不的不从。” 冯愈提剑也向D喉头刺去,那是个同归于尽的打法,这一剑出招并不迅捷,但部位却妙到巅毫,莫问使出轻功向后跃出数十尺,对方均知面对是使剑高手,当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冯愈仰天一声清啸,斜行而前,长剑横削直击,迅捷无比,未到五六招,剑势中已发出隐隐风声。他出剑越来越快,风声也是渐响,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这套快剑果然威力奇大,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展,旁观众人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退,围在相斗两人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竟有四五丈方圆。他剑法不但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并非徒以剑招取胜,此人在江湖上无藉藉之名,不料剑法竟然这等了得。看来明教的潜藏势力很大,段星云想了一下,不行,一定要把明教搞到手才好。 马上众人所持火把的火头被剑气逼得向外飘扬,剑上所发的风声尚有渐渐增大之势。在旁观众人的眼中看来,可怜的莫问便似是百丈洪涛中的一叶小舟,狂风怒号,骇浪如山,一个又一个的滔天白浪向小舟扑去,小舟随波上下,却始终未被波涛所吞没。不能不说运气啊。 冯愈攻得越急,莫问越是随手挥洒,将攻来的剑招一一挡开,快剑委实极,一套剑法很快打完了,冯愈见始终奈何对方不得,心下焦躁,长剑斜劈直斫,猛攻过去,非要对方出剑挡架不可。莫问长剑抖动,嗤嗤嗤嗤四声轻响,冯愈左臂、右臂、左腿、右腿上各已中剑,当的一声,长剑落地。这四剑刺得甚轻,冯愈霎时间脸色苍白,拜到说道:“谢少教主不杀之恩。”居然带着那五十人走尽了。 段星云打了个呵欠,“原来我们半夜来就是看你少教主老人家大展神威的啊。” 莫问刚有下一步动作,段星云已经一个跨步飘向了北角,就知道明教的人不会走的那么简单的。 “你就是真正的高手吗?”段星云望着从刚才就把自己隐在黑暗里的人,刺客?全身黑色,头上蒙了面巾,连手里抱的剑都是漆黑的。 “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啊?” “不是。” “那你窝在这里做什么啊?” “找他。”黑色的仁兄手一指,是黄裳。 “很好,很好。那我就不打搅了。”段星云无趣的回头,“黄裳大哥,夜很深了,你一定要快点打完啊。” “好。” 黑衣人身子缓缓右转,左手持剑向上提起,剑身横于胸前,长剑未出,已然蓄势无穷,他左手剑缓缓向前划出,成一弧形。 连段星云在旁边也觉一股森森寒气,直逼过来。黄裳那家伙还是一把折扇, 只听见当的一声响,兵器相交,两人都退开了一步。黑衣人赞道:“很好!”利剑斜刺黄裳左胸,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二人霎时间拆了二十余招,两把兵器始终未曾碰过一碰。 段星云见对方剑法中也并非没有破绽,只是招数变幻无方,无法攻其瑕隙。而黄裳依旧是把古里古怪的招式,却让黑衣人攻无可攻。又对了几十招。竟隐隐有风雷之声,段星云只觉得心底一阵气血沸腾,看那天空的月亮,慢慢的带上一丝红色。心里道不好,连忙上马奔向远处。 只是脑海里不停的有两人在对招,剑光闪烁。有人在耳边低语,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是谁,在这样的夜里来陪伴我,让我不会孤独。 有没有人?来救我? “星云,我不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莫归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宽阔的剑在背后,一身的墨绿色武士服。袖口的火焰标记仿佛要燃尽一切一样。 “那,是谁给了莫言魔鬼花呢?” 莫归长长的轻叹,“如果我能够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可是我却希望,从来不曾遇见你。” 魔鬼花的血,是献给火神的祭品。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教主那个位置是,留给莫问的。可是我不甘心,我才应该是明教的教主啊。” “我以为你还想当天下的共主呢。”段星云笑的很苍白。 “这是你看见的未来吗?”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这样的变化呢,在一刹那之间从明朗温和的大哥变成一个疯狂的的信徒。“这是火神预显给你的未来吗?” “我所知道的从来和火神无关。”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莫天啸把莫问送到大理去,送到你们身边去?” “我怎么知道啊?”说不定是他发神经呢。莫归的眼里有着同样红色的火焰在燃烧。段星云抬头看着天空那弯新月,绯红的挂在那里,迷醉人的眼。 如果有从前,我和你,可以认识吗? —————===———————-===——————————————- 声明:小说里的方腊与历史严重脱节,只是为了对应文中出现的黄裳,黄赏其人在原来的小说里就不对,所以请千万不要把书上的方腊当成真实的方腊。 八十九、真相 只能说方腊还是很先进的,连基地都知道。当然他也差不多是个恐怖分子角色的人,被正统政府所不容。记得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是没有在这个时空,每个星期买环球时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就算还活在那里,也是一件很小的很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记的事情。 也许是记得的事情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想努力去想那时候发生过的事情,做过的事情,看过的书,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做蛋挞,搅拌的手都痛了。蛋挞,是欧洲传来的产品,一直是欧洲普遍的家庭甜品之一,蛋挞早在中世纪就出现了,那时候既没有蛋挞模又没有齿轮切割器,蛋挞皮要用手捏起来,所以蛋挞皮发得很硬,做蛋挞皮要放不少糖,中世纪糖很贵,只有贵族用的起,所以有糖也只是加到蛋汁里。据说中国人知道蛋挞这个东西是在香港被割让后,英国人的蛋挞传到了香港。KFc的蛋挞很好吃,很软。吃过很多地方的蛋挞,觉得还是KFc的最好吃。蛋挞皮有两种:一种是酥皮,英文叫puffpastry,是一种一咬下去面渣四溅的蛋挞皮;另外一种便是牛油皮(,英文叫shortcrustpastry,要加很多黄油,檀岛蛋挞皮有水皮和油皮之分:水皮以鸡蛋为主,油皮则以牛油和猪油为主,蛋挞皮用两层水皮包一层油皮呈一块三明治,这样烘焙起来更有层次。 段星风总是抱怨为什么不多做几个,其实找原材料很麻烦,非常麻烦。没有烤箱,但是有一门武功叫烈炎神功,而且有一样东西叫真气。 “要是有咖啡就好了。”段星风很舒服的坐着,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垫在椅子上面。 “做梦。”段星云头也不抬的继续编他的手链,“等我挖到红魔的宝藏之后,说不定我可以出海去晃几天,如果我能晃到美洲的话,我就帮你把咖啡豆弄回来。” “那我等你。”段星风很期待的说。 马车在慢慢的行驶,风景不停的变化。突然很想吃汉堡,很想很想。那时候,莫天啸是怎么说的。他说,“你的时间,似乎永远停留在某个时候,你的思想,似乎永远不会改变。不管它能不能适应你的过去,现在,或者以后。” 莫天啸,他最爱的人是莫问的母亲,然后是莫问。所以在那个所有人记忆中美丽的如同虚幻的人离开人世后,他要把他最爱的儿子送走,送到这个世界上他以为最好的地方。 很多年以前,二十二年以前,南边有双星坠落。那是两颗不在星盘上的星,那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星。 它们,落下的地方,叫大理。 也许,莫天啸最爱的不是莫问,也不是莫问的母亲,他想要的,只是他的明教,可以延续,在莫归的疯狂中,可以留下来。 “你们是火神的恩赐。”莫归说。 “你是我的祭品。”方腊说。 “来吧,绯红的血…” 我不能原谅你,哪怕那本一阳指不是真的,我也不能原谅你,哪怕你可以为我带会一切。那么多年了,你是那么了解我,明明知道我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你把自己逼到一[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无所有的地方,就知道我会留下你,不会让你漂泊。我是那么软弱的人啊,害怕寂寞害怕孤独,却是世界上最希望寂寞最希望孤独的人。 很多年了,我以为这个世界还是当初我所认识的,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它已经变的那么陌生,那么冷漠。和我想像中的热血江湖一点都不一样。记得我曾经说我不会相信你们,其实真正做到的是另外一个人,我一直都活着,活在自己的梦里,我以为这个世界不能够没有我,我以为萧峰要我去拯救,我以为…我以为的都不会发生,就算没有我,萧峰还是英雄,就算他杀了所有的人,到最后,丐帮还是奉他为主,少林寺还是倾巢出动去救他,江湖上所有所有的人还是会为他出生入死… 而我,只是一个过客。 吓/命有几回合/擂台等着/生死状/赢了什么/冷笑着/天下谁的/第一又如何/止干戈/我辈尚武德/我的/拳脚了得/却奈何/徒增虚名一个/江湖难测/谁是强者/谁争一统武林的资格/小城里岁月流过去/清澈的勇气/洗涤过的回忆/我记得你/骄傲的活下去… 段星风不语,抄起个枕头继续睡觉。以前看穿越小说,一般人都是凭几首现代歌就把古代人征服到死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子,不说他们会不会欣赏,虽然有些小说会偶尔穿过去人数多了点,大多是用这样与众不同的歌啊诗啊来相认,但是对于一个和你一起穿过去然后一起生活千把年的人来说,你不唱的好是不能出来的。但是虽然段家前百年的基因整合也传给了段星云一副不错的嗓音,不过要唱周XX的歌貌似难了点。 幸好段星风为人低调,换了段星云,如果段星风唱了什么歌走调到太阳系去肯定一锤子砸过去了。 “这个地方我来过。”段星云叹了口气。青石的街道,缓缓的溪流,镇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家客栈,门口挑着不大不小的白旗,上面退色的红字,“升斗客栈”,是店主的名字。 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的。街道转角小小的店,还在卖自家做的糕饼。有带着红印子的小饼,说不出是用什么做的,有清凉的味道。有颜色浅黄的栗子饼,好吃的让人会把手指都吞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枣泥糕倒是很好,切成菱形,赫红色的,价格也便宜。 段星云显然对于客栈那咸的和盐一样的菜印象深刻,所以他强烈的坚持到外面找点吃的东西。段星风很懒,坚持不去,也可能段星云忘记了和他说这里的特点,不过段星云已经嘱咐给段星风准备了两大罐水,希望他可以努力。 天青色的军装,根据记忆里的样子做的,大大的翻领,折边的袖子,在口子边缘一线的逢着三颗金色的纽扣,以段星云吝啬的性格绝对不是金的。肩头垂下的黄色的穗子挂到胸前,似乎一切,都是在和桑兰见面以后。 推开篱笆的门,走过那一片竹林,枯萎的藤蔓缠绕在山石间,石子的甬路.小小的房舍,一屡炊烟在屋檐上方弥漫。 看来那个编竹篮的老头还没有死,他妈的,那半路跑人的白世镜,还有莫名其妙的打斗。 “我说,你现在…”愿意把房子卖给我了吗?段星云咽下后面的话,在灶台的老头的转过身,是那个买牛肉面的。 “老夫受莫归教主所托,特地为段公子煮一锅牛肉面。”老头笑眯眯的说,和他出现在给予里的一样,永远是那么和善,那么可爱。 段星云的心情却一下子变的很糟很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行踪被别人掌握,不过想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们一没有化名,二没有伪装,三是目标太大,段星风是不睡到中午不起来的,留了足够的时间给他人来仰望一下。 “郁闷。”段星云低声说道,然后提高嗓音,“莫归呢,又去搞他什么基地组织去了?呵呵,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以为他还真的是什么火神的使者是吧。”我知道的火神就有好几个,希腊的罗马的北欧的… 面很香,不可否认。明教里有很多人才,不可否认。“莫问,张嘴。”夹了很大的牛肉连同面塞到莫问的嘴里,那个老头脸上的完美面具终于有了一丝碎裂的痕迹。 “我担心有毒。”段星云换了把筷子,很无奈的耸耸肩膀。有毒的话也先毒死你们的少教主,看你们以后挂了到地府怎么和莫天啸交代。相信古代人很注重这个的。 “…”老头的皱纹有瓦解的迹象,“少主不是…你…的…”估计很难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 “狗,是人类忠实的伙伴啊,而且,它,永远不会,背叛主人。”突然鼻子很酸,有想流泪的冲动,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绪在滋生。桑兰,桑兰,如果你在就好了,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不会让我这么伤心,桑兰,我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里的人,为什么不消失呢,这一切或者,我。 “月姬,她是波斯总教的人,但是她并不是以任何身份来的,她只是单纯的来传教而已,她一直很仰慕中土文化。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老头开始老年人都会干的事情,回忆,而且一般是毫无理由。 “当年的赛宝大会,莲花簪,玄金竹,花形扇,逆天剑,边水珠,断魂链,都不及她的嫣然一笑。” “当时技术水平差。”段星云把玩着手里的扇子。不满的哼了一句。老头没有在意。 “她一头红发,原本我们都以为是外邦人[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士天生如此,那知道是服用魔鬼花的结果,那魔鬼花为波斯第一奇花,一旦服用百毒不侵,潜力无穷,而且有无数说不出的好处,月姬她其实是,波斯总教选中的献给火神的祭品…” “哦,是想在被烧死前来一趟最后的旅程是吧。”段星云凉凉的说,“我还以为她杀人无数才被人叫红魔呢,原来那些人都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啊。” 老头瞟段星云一眼,“魔鬼花虽然有好处无数,但是没有总教的有效控制,却会让人慢慢发狂,月姬在中原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不想回波斯去了…” “所以发狂了?乱杀人了?” “不是。”老头辩解,“很多都是被当时仰慕她的人所杀…” “我对这些陈年旧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她的宝藏。”段星云挥挥手,打断老头的话。谁知道她当时有多少人追啊,搞不好暴几个名字出来吃不消,还不如无知到底就好了。 “哎…”一声长叹之后是沉默,在段星云要暴走的时候,老头才开口,“他最后还是被宗教的人带回去了,但是她从波斯带来的宝物还有后来…的一些…东西,却留在了中原。只有明教历代的教主知晓。” “拜托,总共才四十年好不好,你们明教的教主再短命也没换几个,反正我也知道了,大家一起去抢好了。” 现在明白了,莫归要当教主,然后找宝藏,有钱了就起义。妈的,那月姬也忒厉害了,一堆宝贝比不上她的笑,好值钱啊。如果我的笑有这么值钱就好,看来那拿出上面宝贝的家伙都是被她给笑走了,而且她的东西也是他们一起埋的。但是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丐帮的狗棒里有半张地图了,只能说那根很多年以前被换了,也是冒牌的,真的肯定在其他地方窝着。 四十年前的事情我们就不去管他了,反正过去了。总之那月姬就是红魔是真的留了一堆宝贝来,至于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呢就没数了,也知道那美貌叫武功,再加一堆仰慕的人,基本上你不要太惹事,还是混的开的。记得童姥是怎么说的,那边水珠是她十几年前抢来的,估计那时侯原来的主人已经挂了,后人不争气啊,就被别人给蹭走了。 什么红魔的宝藏里有秘籍,纯粹是废话,还不是要去波斯找解药,你说那可能给祭品研究解药吗?我晕!段星云扁扁嘴,“我们上当了,估计那宝藏根本不用什么扇子啦竹子啦,以前的人怎么思想这么狠毒呢,掩盖消息就算了,还要传假消息,就算有人知道了秘密也是假的,真是很过分的啊。” 总而言之,莫问这个教主的位子算是换亏了。 “那个编竹篮的老头呢?”死都要守着房子,一时半会儿的人不见了?很奇怪。 牛肉面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又看了看天空,慢慢的走出去了。切,装什么神秘啊?! 走出院子,很久没有说话。 “我记得那时候,我和冷夜,在这里。我想那个老头,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和我说话。那时候啊,我回大理,遇见绯儿。”段星云的话很混乱,“莫家的人,果然都不能小瞧的,你说是不是?莫问教主?” “告诉我,你到底可以命令多少明教的人呢?” “不是。”莫问的声音没有变,“秦老,是大哥命令来的。” “所以,你只是再加了一道命令而已,对吗?或者,没有你的命令。他真的会来吗?”段星云轻轻的说,“也许莫归可以命令那些热血沸腾的家伙,什么重建一个帝国啦,开创新的王朝啦,但是那真的是明教吗?我记得,好像叫白莲教是吧。而你,当你真正的教主。” 回过身,用指尖按住想辩解的唇,隔着手套薄薄的布料可以感受到那冰冷的气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切都变的那么陌生,还是冷夜,太过温暖,让记忆里没有寒冷。 “我是,真的真的,很讨厌你啊,莫问。”段星云凑近去前去很小心很小心的说,“所以,你不会是欧阳,对吗?我的欧阳,已经死了,死在江南,死在这里了。”段星云指指心脏的地方,“你知道吗,那是很好的记忆,是留在我少年时代的回忆,所有,不要破坏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还有猎人。莫言想当教主,莫归想当教主,可惜还有莫问。很好的哥哥,很好的大哥,很好的二哥。都是很好的啊,最后好的是当上教主的小弟弟啊。 “大哥的娘是方家的大小姐,后来家道败落才下嫁给爹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教育大哥的,大哥,他也很苦。也许方腊,就是他宣泄的途径。二哥,对于自己无法了解的东西非常感兴趣,他小时候爹很少关心他,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和大哥相处,所有他很崇拜大哥。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很多事情都是爹和我说的,他说娘死的时候他也死了,只是为了我才撑到现在,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他保护了,他终于可以去见娘了。” “很开心?知道你才是最后的赢家?连我见了明教的实力都很想要啊。说到底,你和我说过多少实话啊?”段星云笑的没有任何异样,虽然莫问的话近乎坦白,让他想起那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有什么老虎凳辣椒水钉竹钉和一系列英勇不屈的形象,不过段星云还是一副我很了解的表情,“没关系的,我一点都不介意的,说不定天涯海阁能撑到现在还是你的功劳对不对?连我想找个侍卫都需要你批准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东方他们的人我无法指挥。”意思是段星云做人失败啊,为什么要在欧阳的管辖里找人手呢,真是的。你想一个堂堂明教教主出来挣点薪水容易吗? 是不是该说自己的担心成了现实很有成就感呢,在天涯海阁成立的时候段星云就秘密建了一个暗部自己管的,后来事情一多谁也忘了说,以至于现在这么快就明白明教的事情了。 还是说小说看多了就是好啊,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把事情真相猜的八九不离十。心情差的连钟灵都懒的理,手下翻转的千纸鹤在慢慢的变多,堆满了桌子,看着窗户外贸暗淡的天色,一甩手,飘飘扬扬的白色在飞舞,然后马上消失,地上铺了一层雪白,象是出殡的纸钱挥落在天地之间。 九十、白寻 “听说最近有一个很出名的舞姬,长的漂亮而且跳舞跳的也很好,我们去看看吧。”段星风翻着当小说看的情报,突然眼睛一亮。 “哦,你有兴趣?” “看看古代的美女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和现代的审美观一样? “哦,那你看吧?” “啥?”在哪里? 段星云翻了个白眼,“就是在下我,OK?因为没钱了所以去弄点银子花花,你有意见吗?” “没有。”很难想像,不过他平时就这样,做多说是穿的更漂亮一点更飘逸一点罢了,再瞄了一眼,今天还好嘛,只是看着这么象电视上德国的军装呢?算了。不去管,太[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累。 宝藏的地点其实很无聊的,据分析知道的人也不少,所有情报什么的不值钱去了。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那是不可能的,是一处偏僻的峡谷,也是不可能的。 月姬毕竟是波斯人,还是明教的人,所以地方就有点邪乎了。 “你确定是这里吗?”段星风问。 “确定肯定以及…”段星云用了一大串的形容词,然后仰望了一下面前的荒废的塔。古代人喜欢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的,所以塔一般是七层。不过毕竟有钱的人少,荒废的寺庙和佛塔也多,小说里一般赶路的人晚上都是栖息在什么破庙里的。看的出来破庙的重要性啊。而一般的妖怪什么的都是封印在佛塔里的,那佛塔一般都是很破的被人遗忘的就等着主角去发掘的,最后大家才知道原来是在那里的哦。真人不可漏相啊。不是主角的就算你住在塔旁边最后的作用也是给主角留宿一晚用的。 不过古代建筑的质量是过关的,至少你不用担心豆腐渣工程,最多就是灰尘多了点,蜘蛛网多了点,你想那蜘蛛也不容易,每天每天的织网打游击战,就是不肯打持久战,有什么办法啊? 很多书里面宝藏如果在塔里都要一层一层往上走的,而且机关多的和水一样淹死你,所有就算坏人和主角一起进来也是看你武功了,还有心肠怎么样,放在最闪耀地方的东西都不能拿,一碰就死,好一点的是下来一道什么永远打不开的一次性的石头门,不好一点的就塌了。塌了就塌了问题是只有主角出的去。其他人就是压死一条命。 还有一种更阴险的,你破N多机关走到最上面,然后告诉你其实东西都埋在地下呢,亏的要死,而且无处申冤。 段星云是很明白宝藏的秘密的,也不想走白工,而且后面还有一个莫归盯着,一不小心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下场,要想来个他压死里面自己不捞走一毛钱也不甘心。所以看了那塔半天,在第一层转了半天,太阳都下班了还是没有对策。 敢情莫家的人都是黑暗生物,天一抹黑,莫归就来了,还带了他弟弟。那莫言啊,为了打听段星风的信息不惜自己出马结果被拉下水了,段星云是早看透了那家伙,不论他做什么你就拿一头猪的标准去衡量就是了,偏偏莫言太聪明,疑心病太重,别人的事情都要想出个所以然来,放到现代就是幻想症,还不轻,结果段星风就被定位在神秘的高深莫测的这种位置上了,本来起点就放的太高,结果就更高终于高出人的水准了。 莫家的人还有一个癖好,请人吃饭。在江南的时候段星风没有少噌莫言的饭,段星云也吃了莫归的牛肉面,所以这次也不例外,莫归带了酱牛肉,莫言则是一堆糕点来入伙。当然人家莫家三兄弟好不容易一家团聚段星云也不能说什么。 根据莫归的说法他们是早就知道准确的地址了,就探究了两三次虽然段星云觉得那数字后面也许要加上十或者百,但是你认为既然你早就知道地址那你早说啊,需要我找线索找的那么麻烦吗,仔细想想那些线索好像子都是无意中的来的也就做罢。 那么第一手的情报就是佛塔里面确实有机关而且到了五层基本上就不是人可以过去的那一种,而且前面过了四关什么奖品都没有。哎,看来那月姬果然是个人才啊。 说道机关段星云立刻想到逍遥派里肯定有机关高手,苏星河也不是一窍不通,但是转念一想,“你们明教上百年历史连个研究机关的都没啊?”这句话说的脸不红起不喘就是没有想到大理也是立国这么长时间了。 还真别说,莫言怅然道,“这怕老爷子是不肯走这一趟了。” “管他是谁,大不了你下个迷药点个穴把他绑过来…怎么了,都看着我?”不要和我说你们没有想过啊,就我那小小的邪恶心思哪里比的过你们莫家的人精啊。 那个机关高手不是别人,就是无名小镇上的竹篮老头。那老头是玄金竹的主人,当年也是个世家子弟,势力雄厚的紧,否则哪来的参加赛宝大会,好了,只遇人不淑一赛魂就赛没有了,还没有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口号就被骗进了明教,结果美女没有勾当上人家就被拉回波斯烧了,想来也是当年造佛塔的人之一,你说这样的人能给你破机关吗?估计本来你还能逃命的喊了他活生生的就给冤死了。难怪莫归一定要拉段家入伙,原来是骨头太硬自己啃不下啊。 仰望那高塔啊,实在是高啊,轻功明显是上不去的,只是不知道那塔顶是否有宝物啊?如果真的是埋在地下,那就惨了。 “竹老对于此塔信心非凡,道我等是决不可破。” 的确,严密的大石几乎看不见缝隙,连莫家的人都煞羽而归,可见一般,虽说宋朝已经有炸药了但是你敢炸吗?炸了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哦,命还在。 “我想七层应该没有机关吧。”否则真不知道他们设好机关是怎么下来的。 “不错,据闻当年塔成之日,那数人是以绳索系一活结于塔尖而落,待尽数下来后便抽取绳索,自此无任可上。”莫言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是下过功夫去调查的。 “你们不好在旁边再建座塔然后搭个桥上去吗?”段星风没好气的说。众人一楞,还是莫言出来是话,原来那大宋现在是很强悍的,意思就是说很能敛财,税目很多,加上明教很穷,建个塔的花费实在是承受不了。 没办法,大伙儿只好先回去休息了。 段星云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爬起来看天上的月亮,突然瞄见一个人影从莫归帐篷里偷偷摸摸出来,心里的坏思想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幽会?想到莫问说莫言对莫归不一样的感情,脑海里怎么也赶不走两人相拥的场景。据说耽美的合适身高是差半个头,刚好适合他们,而且都是帅哥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生为兄弟呢? 为什么,我们不能相爱? 大哥,我对你…其实… 很多经典的对话不停的跳出来,特别是《绝爱》里面的那对堪称凄惨的兄弟恋啊,对于此段星云有两个说辞,你强一点的就说不管世俗的眼光,让他们说去,弱一点的就只好对自己说,哎,都是命啊。 正在感慨,突然那已经很远的身影一歪,倒在了地上。啊?怎么回事情。惊讶之余,莫言,慢慢的步出。 段星云一方面想自己选的位置好,没有人注意,一方面觉得也许晚上睡不着也是好的,可以增加见识。这莫言一出来自己上述的观点全部推翻,看来莫言对于莫归只是柏拉图式的,不过那莫归三更半夜的搞什么鬼,难道想拿到宝藏之后黑吃黑? 晕,八字还没有一谝呢,难道他已经有了上塔的方法,还是知道怎么毫发无损的拿到东西了。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马上拉长耳朵聚精会神的听。 “不要再靠近我大哥。”说的咬牙切齿[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一点都不象莫言,果然一遇见自己关心的人就不一样了。 “好,只要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说的真好,怎么听声音很耳熟呢。 “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破开塔。”好理由。 “那是你们的事情。”恩,有性格,我喜欢。 “我会杀了你。”出狠招了,不错,这次没说下毒,直接就奔主题了。看来气的不轻啊。 不知道那个人强人说了什么话,太低听不见,最后就是莫言呆在原地,那家伙飘了。这一飘不打紧,最关键的是那飘法,所以说一个人用的武功太有特色了不好,一看就被人看出来了。不是段星云对天下武功已经了如指掌了,只是那功夫当初是他抄的,也没有给其他人练过,就明白了。 虽然好奇,还是要去看一下的。当下也飘出去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句话真的很经典,你说是不是啊?”跟着那人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树林里的一个小茅草棚,全是用枯干的树枝和竹条搭起来的,棚口架着一堆火。 “谁?”该人警惕的张望四周,沙哑的声音显示他连日的疲惫和辛劳。 “这是我想问你的问题啊,你是谁?” “在下白寻。”回答的倒是干脆。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萋萋惨惨切切…呵呵,白世镜,你不会以为换个名字换个容貌我就不认识你了是吧?也活该是你倒霉遇见我哦,否则我才懒的去找你呢,不过既然遇上了我们之间的帐就要好好算一下了。你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大方的人啊。”轻柔的声音带着妖魅在四周的树林里回荡,仿佛所有的树所有的叶子都在开口说话。饶是白世静也是惊吓出声,不停的寻找着出声的人。却什么也没有。 “你…你到底是谁?给我出来。” “你的声音说出了你的心声,很害怕吗?你在恐惧吗?人类啊,总是对于未知表现的那么幼稚。有胆子杀人却不敢承认吗?” 即便过了那么长世界,白XX还是对于自己杀了马大元一事记挂在心,如今又听见人说,不住的一阵颤抖,“这都是康敏那贱淫妇出的主意,是她逼我干的,跟我……跟我可不相干。” “呵呵,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呢,那一日我明明说过让你不要再吃错东西啊,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长进,太令人失望了。我,居然为丐帮找了这么一个帮主。” “住口,白某对于丐帮一向是忠心耿耿,只想着为本帮出力,建立大好名声…” “少林大会上落荒而逃的人是谁啊?白世镜,你一定要为自己的逃跑付出代价的哦。”生死符出手,又是一个痛不欲生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能表现的好一点呢,就算没有那么坚强,也不要这样的狼狈啊。”看着地上的人,卷缩的仿佛蠕动的虫子。“告诉我,你找莫归,或则方腊做什么?” “我…不…会…说…的…”勉强挤出话来,白世镜马上后悔,那种痛痒难当的感觉越赖越强烈,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了,指甲抓在皮肤上改变不了任何。B冷笑着,看者他,没有关系,夜很长,时间很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微风吹起的时候,白世镜终于选择屈服。 “我知道方腊的秘密…他不是真正的方腊…真正的方腊已经死了…方腊的妹妹…师傅…” 拼凑起来的答案就是莫归的另一个名字,方腊有一个清清白白家传好几代的身世在那里,不止有一个亲妹妹,还有一个了不起的师傅,是隐居很多年,名声很响亮的人。虽然不知道莫归是怎么做到的,显然他不喜欢别人也知道,可惜被白世镜偶然发现了,于是就拿来做了很有力的筹码。 当时在那无名小镇上就看见丐帮在找把个竹篮老头,是有理由的。解释来说丐帮的打狗棒在四十年前就丢了,丐帮的几个长老都知道,一直在找,终于知道在红魔的宝藏里面。至于为什么萧峰不知道就更简单了,是个契丹人,不好相信。一直不说,就长老在找。 “交给我吧。只要是萧峰的事情。”B无力的说,不去理会白世镜的疑问,“继续做你的白寻好了,不要再出现了。” 一切,在那时候就开始了,很多时候,人真的是一种很无奈的动物,过多的好奇心带来毁灭,太少只是得到无知。 明明说好不哭的,明明说好不再流泪的。 莫问,我是你的鸟,一定要关在笼里吗?带我回明教,看着那红色的花一点点将我吞噬,看着我体内流淌祭品的血。 也许是黑夜的缘故,让我变的有点多愁善感而已。慢慢的等着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就会好了。 “去当明教教主吧,因为红魔的宝藏,只是我的。” 九十一、童话 公主被恶龙抓走了… 恶龙把公主关在玻璃的山上,山上有一座玻璃的宫殿,里面有如太阳一般黄金的墙壁,有永不干枯的流淌的白银清泉,屋顶上的钻石和天上的星星一样… 公主的美貌被诗人传说,那是比花儿还要娇媚的面容,连星星看了也要躲进云层的眼睛,雪白的皮肤比世界上所有的丝绸都要光滑… 可是,谁也无法跨越那玻璃的山,谁也无法攀上那玻璃的山… 原来莫问可以这么威风,黑色的衣服只是沦为陪衬,他已经和黑夜一样的冷冽,让人无法注视。他就这个样子站着,一把剑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但是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明教的教主。 莫言的笑依旧文雅,要是来一句形容就是不愧是个人物啊。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带着自己的两个侍卫走人了。莫归的武功真的不咋的,在莫言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后也走了。果然莫问才是最狠的那个人啊。 古语说的就是好,不叫的狗要咬人,看这家伙一站出来他两哥哥都跑了。如果可以记载历史上,这绝对是活生生的一幕无流血政变,记得说过革命是要流血的,不流血的不[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是革命,可惜古代人淳朴啊,阶级观念严重,无流血政变硬是给弄成功了。难怪以前的人造反也要先打块旗号叫清君侧,实在不行就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什么的。就是不敢说自己想当皇帝了。估计莫归也是说那莫问不要当的,我先给他替几天,好了,几天替完了,下台了。 凄惨啊…想像莫归的身影,后面飘下一片树叶… ———————===———————===———————————————- 国王发怒了,他说谁可以救出公主,就可以拿到宝藏,可以拿到王国…还可以娶公主… 玻璃山下聚满了世界上的英雄和王子… 谁也没有救出公主…山很高,老鹰也飞不过去,玻璃很滑,马刺也划不出痕迹… 最后,有一个青年来了,他是铁匠的儿子,他说我可以救出公主… 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可是一根根的铁钉从山脚一路钉到山顶,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有着红色…那美丽的公主,富饶的王国,迷人的财富…青年在幻想未来,然后恶龙来了…小铁匠的尸体从山顶滚下来了,一直一滚到了海的边缘…没有人救他,王子和英雄都离开了,幸福的离开,因为公主和财富只能留在玻璃山上了… 佛塔的第七层没有机关,里面是很多的黄金和宝石,那在最正中的盒子是非常漂亮的,就算段星风和段星云见多识广也难以想像可以把一木头弄的这么精致华丽。 可惜里面是空的。在打开前,为了防止有什么机关和毒针什么的,段星云特地做了个锁套,开盒子的时候所有人离的十丈远,四周无人,结果什么都没有出来,里面也是空空而已。 当然也不能说空的,一朵玫瑰花,已经枯了,倒是上面套的那个蓝宝石戒指有点值钱。 哎…记不记得那一段歌,黑暗的龙之血裔,因为相爱而遭受被驱离的命运,无论多么远航的旅途中,都无法遗忘的故土,…每当迷茫的时候,只有夜空的月亮,在指示心灵的方向,最初的承诺是最后的希望,终点即起点…可是黑龙的子孙必将回归,当他回来时,必带回荣光,带回失去的光…戒指的内侧面上刻着小小的一排字,是某人的名字,波斯文。段星云又回忆起见到他的时候,血迹,伤口,和不熟练的汉语。 怎么说也是一大笔钱的收获了。很多黄金,实打实从墙上挖下来的。很多宝石很夜明珠,抠出来的。还有一堆珠宝估计是别人送给月姬的。 所有的童话里恶龙都是会被打倒的,就算不是王子是铁匠,也是会有仙女来帮助的,所以铁匠被恶龙杀死一万次也会复活的。 火焰般耀眼的红色长发带着自然的微卷,发丝上串着碎钻和珍珠,连身的衣裙是纯白的布料和金丝的绣边,隐隐看出火焰的图案,散落的裙摆宛如波浪边的百合,身上唯一的装饰品,是环在手腕的红色石榴石的银镯。当年的红魔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你说,我是不是该这样穿着被烧死呢?”段星云看着自己的手,清晰透明的可以看出下面的血管。 “被那熊熊的烈火烧一下,看看我能不能有王子或着公主或者是谁都好,来救我。” “当然,不会是你。”段星云瞄了一眼[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站在旁边的莫问,很无聊。算了,“帮我换衣服吧。”那一年在明教,我就不再相信所有的童话,我的剑染满鲜血,却没有人来拯救,我的悲哀,在那雪峰上化作眼泪…第一次杀人的痛苦比那生死符还要恐怖… 铁匠的尸体飘落在海里,不知道是仙女还是巫婆默默的拣了起来,拼好,缝好,洒上生命之水,铁匠复活了。铁匠带着祝福的武器去打败了恶龙。 所以铁匠和公主举行了婚礼。世界上所有的王子都要来参加,世界上所有的英雄都要来参加。 在姑苏,也有一场婚礼。 那是慕容复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现在的他几乎说失去了一切,北乔峰南慕容的名号十年不衰是花了他多少心血却顷刻之间黯然倒塌。如果再失去王家的财力支持,恐怕连燕子邬也难以维持。 王阿箩的蔓陀山庄和慕容复的地盘在同一片水域上,所以也说不准是王语焉出嫁还是慕容复入赘。可是那王家的财产是吓死人的,不说分布全国的大小生意,光苏州的酒楼当铺绸庄就值个十几二十万两黄金的。你道慕容复能放弃那么大一块香饽饽吗? 段星风对移动书柜的名声仰慕已久,不过最近几年没怎么提起了,一来王家的书被他搬了个空,二来发现自己根本懒的去学,三就是不想挪窝。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段星风正在考虑怎么花自己分到的钱,此地距离苏州有七天的路程,很远。不想动。在段星云不动的情况下,段星风也是叹了一句就算完了。 钟灵这小丫头最近的情况却不太对。段星云正埋头计算那一大堆黄金,别看钱是挣了不少,花钱也快,宋朝的水灾旱灾出乎意料的多,除此之外段星云还进行了他号称的最烧钱的两东西,军队和科研。 等注意到钟灵的时候,小丫头正一人自斟自饮,自得其乐。四周寂静,叶落无声,慵懒的靠在贵妃塌上,一色浅粉的衣衫,一支金崐点珠桃花簪,在这样深秋的季节里也是带着夏日的娇媚。她原本就出自母亲的美好面容此时染上一点嫣红,让人砰然而生心疼呵护之心。 段星云正心里说你别学着段星风尽享受去了,花的钱啊。钟灵已经笑嘻嘻的倒了一杯递过来了。 “很开心?难道思春了不成?” 只是一句玩笑话,钟灵却是羞红了脸,也不说是,只是笑。段星云想想也好,总要嫁出去的,不赖着自己就最好了。 “是谁?只要是人的话你二哥都把他给拎到你面前。”是神的话就没有办法了。是鬼的话还能请道士做个法,嫁妆就省了,直接烧纸。又快又多。 “哎呀…”钟灵居然跑开了,不过马上跑回来,轻轻的在段星云的耳边留下两个字:欧阳。 那无疑似天上的一道惊雷,欧阳,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记得初见的沉默少年,唯一肯追随的人。在日日夜夜的相伴,如今也是一教之主了。也许,一开始就是。真不知道他人在大理是怎么让明教的人倾心相随的。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黑夜里的星星明亮如夕,从什么时候开始钟灵喜欢上莫问的啊,让人头疼。钟灵的话还在脑海里,二哥你会把自己的侍卫让给我吗? 会的吧,反正看着也是心烦而已。没有也无所谓。 “这是不是叫一步登天啊?”段星云唱完歌,歪着头很认真的说,“娶了钟灵就是大理的郡马了,是段星风和段星云的妹夫,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哦。啊,我忘了,在明教还有一个圣女在等你的,如果你要娶钟灵的话,最好把自己的后院清理干净。” 莫问在后面装深沉。 晚上做梦,红色的帷幕火红的蜡烛,还有巨大的镜子,是现代的玻璃镜,照的明明白白的人样子。钟灵被很多人扶进来,红色刺绣凤凰的衣服摇曳在地。耳边的珠子流转淡淡的绿光。 后面来的是莫问,红色的衣服金色的束冠… 很早以前就养成了不会呼叫的习惯,醒来只看见一室的黑暗。 “欧阳,你在吗?”门口转进来的身影,不管是谁也好,都没有关系,只是今夜,不让我一个人。 “不要,不要离开我。” “好。”不知道是谁的承诺。飘荡在黑夜里。 “不要背叛我。” “好。” ………… 按照段星云的习惯,别人对他做出承诺之后都要白纸黑字的签下来按个手印.如果把昨天晚上的的话写下来起码有七八十条可惜了段星云未处于状态里所以落了这重要的一点. 早上醒来明显不对,第一反应是睡麻掉了.第二反应是有人.然后一双闪亮的眸子就飘过来了. “我在做梦。”段星云坚定的说,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故事里的公主是喜欢王子的,当她离开恶龙的玻璃山后,唯一对铁匠的感激也在婚礼后彻底化为乌有。 公主打发铁匠出海去了,浩瀚的海面上永不停息的是女妖的歌声… 九十二、野心 大抵每个皇帝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有这样一个梦想:开疆辟土。只是有些人会去付诸于行动,而有些则真的成了一个梦,等到头发一点点的变了颜色,这个梦也越来越暗淡,最后连它存在过的迹象都变的缥缈。 段正明看着御座下的使者,礼单上的数目一项项报来也只是个过场,十斗明珠,百斤翠玉,千张毛皮,万匹骏马,另有其他礼物繁不尽数。透过使者年轻的面孔,早已心生退意的大理皇帝突然想起自己的少年,那时候他还是王城里的一个普通贵族少年,在城里毫无禁忌的嬉耍。 等到叛乱伊生之时,看着那些嗜血的军人,少年的心中涌起的是吞吐山河的豪气和热血沸腾的征战。少年的梦想啊,是北望大辽,西进党项,南并赵家,东入草原,何等的雄图霸业,壮志昂扬。 可是被推上而今的位置后才知道,大理积弱,由来已久。那曾经的少年也不负当初,转而向佛经中寻求安慰。 段正明缓缓的笑着,“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请至别馆稍做休息,再共商大事。” —————===———————-===——————————————————- 段星风和段星云接到圣旨的时候正在堕落。或者说段星风在花钱,段星云在挣钱。当然,青楼是自家开的,段星风喝着小酿,咬着软糕,享受着几个美女神乎其神的按摩技巧,小日子过的啊。段星云在高台上跳舞,一边咬牙切齿,在心里把段星风骂到死为止。白吃白喝啊,小心噎死你。 不过那一晚也收入颇丰,便是云锦就得了十匹,希罕一点的还有精金筘环,玛瑙枕子,沉香雕刻。 房间里被各人奉上的礼物映的五光十色,段星风挑了一伽楠做的匣子,里面是夜明珠,比葡萄大,圆的可爱。“原来当花魁真的能挣很多钱啊。” 西门在旁边笑的勉强,很显然他被自己的主子怀疑了,认为他私吞公款中饱私囊。天知道他做现在的行当做的有多辛苦。 “我的。”段星云的话清清楚楚,要拿走,没门。 正在看那对同心结,段正明的圣旨就来了。虽然说段星风和段星云对于这一套是不吃的,不过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段星云听着那送来的人干巴巴的念完,打赏了他一串铜钱,就叫人领着去吃饭了。 意思很简单,就是段星风和段星云两个已经是封号将军的人,立刻,马上,回大理,要事相商。 “完了,肯定没好事,居然连将军都叫上了。”段星云第一次收到这么公务化的东东,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两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段星风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无所谓。 没办法,毕竟还是大理人,皇帝的话不能不听,闷闷的上路,在路上探到消息后吓一跳。居然想和大辽一起出兵?! 吗呀,大理才多少军队啊?不超十万,大辽多少军队啊,号是百万雄师,我们去给人家做什么哪?而且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啊? 段星云分析了一下大理现在的优势,本来是大端人卡死在南边防土蕃的,结果土蕃被打败了,元气大伤,赔了老大的黄金,如今暂时不足为患了。大理就多出了好些生力军。在段星云搞了军事改革这后,军队素质明显上升,看风云骑士团就知道了,怎么说现在在南边提起银色修罗还是能镇住那些土蕃蛮子的。在火药配方改进之后,火炮的用处终于从声音大吓死人到了真正的轰死人,虽然说和理想的还有老大距离。武功方面,段正两个X还是把那九XXX投入实用的,造就了一支很霹雳的禁卫军。如此种中不多细说。 所以说段正X认为自己可以在在位的最后几年做点功绩出来也是有资本的。可惜啊,没人配合。萧峰是为什么死的?段星云就算拼着老命也是要制止这场战争的。不过段正明现在还不知道。段星风和段星云也还在回大理的路上。 段星风的思想就郁闷了点。打仗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也不去的,最多挂个号而已。但是如果大理的疆土因此扩大了就糟糕了。想大理就他们两人,虽然以前想过让段正淳再生一个可以继承王位,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段星云早就对那只生女儿不出儿子的基因死心了,预言想那样还不如路上捡一个来的几率大,而且段正淳那几个老情人年纪也不小了,高龄产妇是很危险的,万一生挂了,得,段XX跟着去了,然后一票女人也跟去了,造成的结果就是提早继承王位的下场。 大理国土小,好管理,到时候随便弄弄反正是灭不了的,但是如果突然变大了,那管理就多花心血了,越大越麻烦,越累,亡了最好,但是段星云坦言只要他活着就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所以段星风的理想是大理就那么小块地,最好越来越小。而现在,居然要去拼地盘,段星风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的。 不愧是故土啊,感觉是是不一样,空气特别的清新,弥漫着淡然的甜香。不过没有时间给两个人回味,段正明的意思是他们直接去皇宫见驾。段星云抖抖身上黑色的翻领军装,黄金璎珞随着动作在肩头划出如晨光般的光芒。拿了一把蓝宝石磨的螺银别针别在段星风白色的长衫领口和袖口,织金刺绣的晴蓝色斗篷自胸前越肩一直迤逦至地面,也有几分威重端华的模样。别看别针的样子好看,段星风打造这些东西的时候几乎被段星云鄙视死,当然如果大家知道了段星风对于此的目的估计反应是一样的。 “做人啊。”段星云感慨了一声,就自己向前走去了。直觉,今天要和段正明翻脸。实实在在一场惨绝人寰的恶战。 老段是做了不少年皇帝的人的,态度不错,先聊了点家常,活络一下气氛,然后才是奔主题。 大理的现状先说明一下,再回顾段家先辈的[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辛酸历史和建国之宏壮业。接着,老段笑眯眯的问段星风和段星云现在大辽想和我们结盟一起打击长期压迫在我们头上的宋朝你们觉得怎么样?本来嘛,虽然说说是亲戚,但是君臣的关系还是在的,老段只要直接下令就好了。不过段星云在军队里的威望还是有一点的,特别是享誉当今的风云骑士团可是完完全全握在段星云手里,甚至连它的驻扎地也是个谜,最多就是在大理的军队里存了个编制,领一份薪贴。 “我很想知道我们如果一起灭了大宋之后辽国的军队是不是就转向我们了?” “这场仗如果打个三年四年我们的国库可以支持吗?” “其他国家看见大理出兵会不会趁我们国内无军趁虚而入?” “抛弃我们中立的立场会不会遭到国民的抗议?” “最后,我们有几成赢的概率?” 段正明是看着段星云长大的,所以他非常,明白段星云抛出一串问题的真正意思就是拒绝。当皇帝的被人回绝总是生气的,而且是自己将来的继承人就更加的不爽,看看段星风,差点发火,一点一点的脑袋和几乎剩一条缝的眼睛都说明同一个问题。 “朕想知道的是,你们何日可出征?”段正明的话带了几分威胁,落在段星云眼里就是小样儿,和你客气就蹬鼻子上脸了不成? “太阳西边上山的时候。”很俗,但是毕竟是个时间,还很好认。 “你…”段正明几乎要叫侍卫了,还是忍住了,当皇帝的人定力就是比别人好。 “如果我一定要出战的话,那也是为大宋出战?” “哦,为什么?”段正明居然在顷刻之间恢复了冷静,刚才的气氛似乎只是幻觉,一切回归到温馨的家庭环境。“你觉得大宋会赢吗?” “不会,但是应该没有大理参加吧,我不喜欢。”段星云老老实实的说。 “要知道,即使你们不参加,也会有别人参加,或者说,我的弟弟,你们的父亲。” “我可以离开大理,去任何地方。”开口的是段星风,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半瞌睡的声音带着淡然或是说冷漠,所有的事情和人只要可以他都可以把他看作一个[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梦或者数据,不过这也只是段星云在心里的想法。虽然段星风很会享受,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就如同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一样。 “那么,星云呢?” “我不知道。”因为不想说谎,反正说了也会被知道。“我会保护大理,我会守护大理,所以一定要打仗的话…败了再来找我好了。” “记住你说的话。” 黑色的身影象一阵风一样的离去,眼睛[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很累,很痛,很酸,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人变的这么的可怕,连自己的亲人都要算计自己了。是的,开始的时候是没有怎么把你们放在眼里,把段家的人放在眼里,可是…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了,感情在慢慢的累计,真实的让我以为你们是我真正的亲人,是真的在不记回报的关心着我,支持我,让我以为虽然出生在皇家也有温暖,也可以幸福。 从小我们的身边就有影子侍卫,长大了也有,原来他们只是控制我们的手段,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写下,不是关心我们,是纪录关于未来的语言,当我学着去销毁那些纪录的时候发现已经太晚,我心里的某个地方已经空掉了,就如我现在已经不记得那么多以前的事情,当我想杀死那些暗中的监控者一样,我下不了手,看着我们长大,所以最了解我是多么软弱的一个人。 我的罪,只可以用鲜血洗尽的罪然后不断增加的罪… “那么你呢,星风?” 依旧打瞌睡,是惟一的回答。 —————===—————————===—————————————————— 在段星云纵马奔驰段星风在睡觉的时候,大宋的政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皇太后挂了,赵煦掌权。赵煦那小子,熟悉了历史的人都知道他的为人,志向是有的,脑子是不行的。所以他才上台没有几天,就决定出征大辽了。正好,人家正想着打你,自己送上门了,那事情就变了性质了,要知道主动侵略和被动还击民众的反应是不同的,在道义上也是不同的。大宋皇室的权利集中在历史上是很出名的,所以皇帝想做什么了基本上下面的人是不敢反对的,否则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份。 南朝君臣动静,早有细作报到上京。耶律洪基知道后立马开心的那个啊,心情一好,脑子就兴奋,不过离开战还有些日子,一时不能发挥,就拉着萧峰,打猎去了。 南京南郊与宋朝接壤,那天是个不好的日子,没有什么大的动物,洪基兄弟等了半天,就是狐兔之属,始终不见有熊虎等巨兽出现,正自扫兴,忽听得叫声响起,东南角上十余名汉子飞奔过来,是南朝的樵夫猎户之类。辽兵恰好围中围上了这十几名南人,当即吆喝驱赶,逼到皇帝马前。 耶律洪基笑道:“来得好!”拉开弓,连珠箭发,嗤嗤嗤嗤几声过去,箭无虚发,霎时间射倒了六名南人。其余的南人吓得魂飞天外,转身便逃,却又给众辽兵用长矛攒刺,逐了回来。 萧峰看得甚是不忍,叫道:“陛下!”耶律洪基笑道:“余下的留给你,我来看兄弟神箭!”萧峰摇摇头,道:“这些人并无罪过,饶了他们吧!”耶律洪基笑道:“南人太多,总得杀光了,天下方得太平。他们投错胎去做南人,便是罪过。”说着连珠箭发,又是一箭一个,一壶箭射不了一半,十余名汉人无一幸免,有的立归毙命,有的射中肚腹,一时未能气绝,倒在地下呻吟。众辽兵大声喝采,齐呼:“万岁!” 萧峰当时若要出手阻止,自能打落辽帝的羽箭,但在众军眼前公然削了皇帝的面子,可说大逆不道,但脸上一股不以为然的神色,已不由自主的流露了出来。 耶律洪基笑道:“怎样?”正要收弓,忽见一骑马突过猎围,疾驰而过。耶律洪基见马上之人作汉人装束,更不多问,弯弓搭箭,飕的一箭,便向那人射了过去。那人一伸手,竖起两根手指,便将羽箭挟住。此时耶律洪基第二箭又到,那人左手伸起,又将第二简明挟住,胯下坐旗丝毫不停,径向辽主冲来。耶律洪基箭发连珠,后箭接前箭,几乎是首尾相连。但他发得快,对方也接得快,顷刻之间,一个发了七枝箭,一个接了七枝箭。 辽后亲卫大声吆喝,各挺长矛,挡在辽主之前,生怕来人惊驾。 其时两人相距已不甚远,萧峰看清楚来人面目,大吃一惊,叫道:“阿紫,是你?不得对皇上无礼。” 马上乘者格格一笑,将接住的七枝狼牙箭掷给卫兵,跳下马来,向耶律洪基跪下行礼,说道:“皇上,我接你的箭,可别见怪。”耶律洪基笑道:“好身手,好本事!” 阿紫站起身来,叫道:“姊夫,你是来迎接我么?”双足一登,飞身跃到萧峰马前。原来阿紫不久在府中待的闷了,就带了几人出去游玩。今日刚好回来,听说萧峰在此射猎。连衣服也没有换就赶来了。 萧峰见她便是一喜,听见她突然一声尖叫,向前跃出。萧峰同时也感到有人在自己身后突施暗算,立即转身,只见一柄三股猎叉当胸飞来。阿紫探出左手抓住,顺手一掷,那猎叉插入横卧在地一人的胸膛。那人是名汉人猎户,被耶律洪基射倒,一时未死,拼着全身之力,将手中猎叉向萧峰背心掷来。他见萧峰身穿辽国高官服色,只盼杀得了他,稍雪无辜被害之恨。 阿紫指着那气息已绝的猎户骂道:“你这不自量力的猪狗,居然想来暗算我姊夫!” 耶律洪基见阿紫一叉掷死那个猎户,心下甚喜,说道:“好姑娘,你身手矫捷,果然了得。刚才这一叉自然伤不了咱们的南院大王,但万一他因此而受了一点轻伤,不免误了朕的大事。好姑娘,该当如此赏你一下才是?” 阿紫道:“皇上,你封我姊夫做大官,我也要做个官儿玩玩。不用像姊夫那样大,可也不能太小,都人家瞧我不起。”耶律洪基笑道:“咱们大辽国只有女人管事,却没女人做官的。这样吧,你本来已是郡主了,我升你一级,封你做公主,叫做什么公主呢?是了,叫做‘平南公主’!”阿紫嘟起了小嘴,道:“做公主可不干!”洪基奇道:“为什么不做?”阿紫道:“你跟我姊夫是结义兄弟,我若受封为公主,跟你女儿一样,岂不是矮了一辈?”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隐隐头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 耶律洪基见阿紫对萧峰神情亲势,而萧峰虽居高位,却不近女色,照着辽人的常习,这样的大官,别说三妻四妾,连三十妻四十妾也娶了,想来对阿紫也颇具情意,多半为了她年纪尚小,不便成亲,却是不知道萧峰已经于阿朱成亲多时,也是因为阿朱平日不大露面的缘故。 当下笑道:“你这公主是长公主,和我妹子同辈,不是和我女儿同辈。我不但封你为‘平南公主’,连你的一件心愿,也一并替你完偿了如何?” 阿紫俏脸一红,道:“我有什么心愿?陛下怎么又知道了?你做皇帝的人,却也这么信口开河。”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对耶律洪基说话,也不拘什么君臣之礼。 辽国礼法本甚粗疏,萧峰又是耶律洪基极宠信的贵人,阿紫这么说,耶律洪基只是嘻嘻一笑,道:“这平南公主你若是不做,我便不封了,一、二、三,你做不做?” 阿紫盈盈下拜,低声道:“阿紫谢恩。”萧峰也躬身行礼,道:“谢陛下恩典。”他待阿紫犹如自己亲妹,她既受辽主恩封,萧峰自也道谢。 耶律洪基却道自己所料不错,心道:“我让他风风光光的完婚,然后命他征宋,他自是更效死力。”萧峰心中却在盘算:“皇上此番南来,有什么用意?他为什么将阿紫的公主封号称为‘平南’?平南,平南,难道他想向南朝用兵吗?” 耶律洪基握住萧峰的右手,说道:“兄弟[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咱二人多日不见,过去说一会话儿。” 二人并骑南驰,骏足坦途,片刻间已驰出十余里外。平野上田畴荒芜,麦田中都长满了荆棘杂草。萧峰寻思:“宋人怕我们出来打草谷,以致将数十万亩良田都抛荒了。” 耶律洪基纵马上了一座小丘,立马丘顶,顾盼自豪。萧峰跟了上去,随着他目光向南望去,但见峰峦起储存,大地无有尽处。 耶律洪基以鞭梢指着南方,说道:“兄弟,记得三十余年之前,父皇曾携我来此,向南指点大宋的锦绣山河。”萧峰道:“是。” 耶律洪基道:“你自幼长于南蛮之地,多识南方的山川人物,到底在南方住,是不是比在咱们北国苦寒之地舒适得多?” 萧峰道:“地方到处都是一般。说到‘舒适’二字,只要过得舒齐安适,心中便快活了。北人不惯在南方住,南人也不惯在北方住。老天爷既作了这番安排,倘若强要调换,不免自寻烦恼。” 耶律洪基道:“你以北人而去住在南方,等到住惯了,却又移来此地,岂不心下烦恼?” 萧峰道:“臣是浪荡江湖之人,四海为家,不比寻常的农夫牧人。臣得蒙陛下赐以栖身之所,高官厚禄,深感恩德,更有什么烦恼?” 耶律洪基回过头来,向他脸上凝视。萧峰不便和他四目相视,微笑着将目光移了开去。耶律洪基缓缓说道:“兄弟,你我虽有君臣之分,却是结义兄弟,多日不见,却如何生分了?”萧峰道:“当年微臣不知陛下是我大辽国天子,以致多有冒渎,妄自高攀,既知之后,岂敢极以结义兄弟自居?”耶律洪基叹道:“做皇帝的人,反而不能结交几个推心置腹、义气深重的汉子。兄弟,我若随你行走江湖,无拘无束,只怕反而更为快活。” 萧峰一听,神色反是谙了下来,耶律洪基何等人物,当下就在心里明了几分,道:“兄弟,我观你神情言语,心中常有郁郁不足之意。我富有天下,君临四海,何事不能为你办到?却何以不对做哥哥的说?” 萧峰心下感动,说道:“不瞒陛下说,此事是我平生恨事。”当下将丐帮之事说了。耶律洪基左手一拍大腿,大声道:“兄弟,你行事一向磊落,推寻罪魁祸首,都是那些汉人南蛮不好,尤其是丐帮一干叫化子,更是忘恩负义。你也休得烦恼,他日兴兵,讨伐南蛮,把中原武林、丐帮众人,一古恼儿的都杀了,以泄你雁门关外杀母之仇,聚贤庄中受困之恨。” 萧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多谢陛下厚恩,只是臣与中原武人之间的仇怨,已然一笔勾销。微臣手底已杀了不少中原武要,怨怨相报,实是无穷无尽。战衅一启,兵连祸结,更是非同小可。”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说道:“宋人文弱,只会大火炎炎,战阵之上,实是不堪一击。兄弟英雄无敌,统兵南征,南蛮指日可定,哪有什么兵连祸结?兄弟,哥哥此次南来,你可知为的是什么事?”萧峰道:“正要陛下示知。” 耶律洪基笑道:“第一件事,是要与贤弟畅聚别来之情。” “二来为的是替兄弟增爵升官。贤弟听封。”萧峰峰道:“微臣受恩已深,不敢再望……”耶律洪基朗声道:“南院大王萧峰听封!”萧峰只得翻身下鞍,拜伏在地。 耶律洪基说道:“南院大王萧峰公忠体国,为朕股肱,兹进爵为宋王,以平南大元帅统率三军,钦此!” 萧峰心下迟疑,不知如何是好,说道:“微臣无功,实不敢受此重恩。”耶律洪基森然道:“怎么?你拒不受命么?”萧峰听他口气严峻,知道无可推辞,只得叩头道:“臣萧峰谢恩。”洪基哈哈大笑,道:“这样才是我的好兄弟呢。”双手扶起,说道:“兄弟,我这次南来,却不是以南京为止,御驾要到汴梁。” 萧峰又是一惊,颤声道:“陛下要到汴梁,那……那怎么……”耶律洪基笑道:“兄弟以平南大元帅统率三军,为我先行,咱们直驱汴梁。日后兄弟的宋王府,便设在汴梁赵[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煦小子的皇宫之中。”萧峰道:“陛下是说咱们要和南朝开仗?” 洪基道:“不是我要和南朝开仗,而是南蛮要和我较量。南朝太皇太后这老婆子主政之时,一切总算井井有条,我虽有心南征,却也没十足把握。现下老太婆死了,赵煦这小子乳臭未干,居然派人整饬北防、训练三军,又要募兵养马,筹办粮秣,嘿嘿,这小子不是为了对付我,却又对付谁?” 萧峰道:“南朝训练士卒,那也不必去理他。这几年来宋辽互不交兵,两国都很太平。赵煦若来侵犯,咱们自是打他个落花流水。他或畏惧陛下声威,不敢轻举妄动,咱们也不必去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耶律洪基道:“兄弟有所不知,南朝地广人稠,物产殷富,如果出了个英主,真要和大辽为敌,咱们是斗他们不过的。天幸赵煦这小子胡作非为,斥逐忠臣,连苏大胡子也给他贬斥了。此刻君臣不协,人心不附,当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此时不举,更待何时?” 萧峰举目向南望去,眼前似是出现一片幻景:成千成万辽兵向南冲去,房舍起火,烈炎冲天,无数男女无幼在马蹄下辗转转呻吟,宋兵辽兵互相斫杀,纷纷堕于马下,鲜血与河水一般奔流,骸骨遍野…… 耶律洪基大声道:“我契丹列祖列宗均想将南朝收列版图,好几次都是功败垂成。今日天命攸归,大功要成于我手。好兄弟,他日我和你君臣名垂青吏,那是何等的美事?” 萧峰双膝跪下,连连磕头,道:“陛下,微臣有一事求恳。”耶律洪基微微一惊,道:“你要什么?做哥哥的只须力之所及,无有不允。”萧峰道:“请陛下收回圣意。” 耶律洪基听萧峰的言语,心想自来契丹的王公贵人、将帅大臣,一听到“南征”二字,无不鼓舞勇跃,何以萧峰却一再劝阻?斜睨萧峰,只见他双眉紧蹙,若有重忧,寻思:“我封他为宋王、平南大元帅,那是我大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他为什么反而不喜?是了,他虽是辽人,但自幼为南蛮抚养长大,可说一大半是南蛮子。大宋于他乃是父母之邦,听我说要发兵去伐南蛮,他便竭力劝阻。以此看来,纵然我勉强他统兵南行,只怕他也不肯尽力。”便道:“我南征之意已决,兄弟不必多言。” 萧峰道:“征战用国家大事,务请三思。倘若陛下一意南征,还是请陛下另委贤能的为是。以臣统兵,只怕误了陛下大事。” 耶律洪基此番兴兴头头的南来,封赏萧峰重爵,命他统率雄兵南征,原是顾念结义兄弟的情义,给他一个大大的恩典,料想他定然喜出望外,哪知他先是当头大[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泼冷水,又不肯就任平南大元帅之职,不由大为不快,冷冷的道:“在你心目中,南朝是比辽国更为要紧了?你是宁可忠于南朝,不肯忠于我大辽?” 萧峰拜伏在地,说道:“陛下明鉴。萧峰是契丹人,自是忠于大辽。大辽若有危难,萧峰赴汤蹈火,尽忠报国,万死不辞。” 耶律洪基道:“赵煦这小子已萌觊觎我大辽国土之意。常言道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如不先发制人,说不定便有亡国灭种的大祸。你说什么尽忠报国,万死不辞,可是我要你为国统兵,你却不奉命?” 萧峰道:“臣平生杀人多了,实不愿双手再沾血腥,求陛下许臣辞官,隐居山林。” 耶律洪基听他说要辞官,更是愤怒,心中立时生出杀意,手按刀柄,便要拔刀向他颈中斫将下去,便随即转念:“此人武功厉害,我一刀斫他不死,势必为他所害。何况昔年他于我有平乱大功,又和我有结义之情,今日一言不合,便杀功臣,究竟于恩义有亏。”当下长叹一声,手离刀柄,说道:“你我所见不同,一时也难以勉强,你回去好好的想想,望你能回心转意,拜命南征。” 萧峰虽拜伏在地,但身侧之人便扬一扬眉毛,举一举指头,他也能立时警觉,何况耶律洪基手按刀柄、心起杀人之念?他知若再和耶律洪基多说下去,越说越僵,难免翻脸,当即说道:“尊旨!”站起身来,牵过耶律洪基的坐旗。 耶律洪基一言不发,一跃上马,疾驰而去。先前君臣并骑南行,北归时却是一先一后,相距里许。萧峰知道耶律洪基对己已生疑忌,倘若跟随太近,既令他心中不安,而他提及南征之事,又不能不答,索性远远远堕后。 回到南京城中,萧峰请辽帝驻跸南院大王府中。耶律洪基笑道:“我不来打扰你啦,你清静下来,细想这中间的祸福利害。我自回御营下榻。”当下萧峰恭送耶律洪基回御营。 耶律洪基从上京携来大批宝刀利剑、骏马美女,赏赐于他。萧峰谢恩,领回王府。 萧峰甚少亲理政务,文物书籍,更是不喜,因此王府中也没什么书房,平时便在大厅中和诸将坐地,传酒而饮,割肉而食,不失当年与群丐纵饮的豪习。契丹诸将在大漠毡帐中本来也是这般,见大王随和豪迈,遇下亲厚,尽皆欢喜。 此刻萧峰从御营归来,天色已晚,踏进大厅,只见牛油大烛火光摇曳之下,虎皮下伏着一个紫衫少女,正是阿紫。她听得脚步声响,一跃而起,扑过去搂着萧峰的脖子,瞧着他睛睛,问道:“我回来了,你不高兴么?为什么一脸都是不开心的样子?”萧峰摇了摇头,道:“我是为了别的事。阿紫,你回来了,我很高兴。你阿朱姐姐呢?” 阿紫笑道:“姊夫,阿朱姐姐如今有了身子,自然是早早的睡了。” “皇帝封了我做公主,你很开心么?” 萧峰道:“封不封公主,小阿紫还是小阿紫。皇上刚才又升我的官,唉!”说着一声长叹,提过一只牛皮袋子,拔去塞子,喝了两大口酒。大厅四周放满了盛酒[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的牛袋,萧峰兴到即喝,也不须人侍候。阿紫笑道:“恭喜姊夫,你又升了官啦!” 萧峰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封我为宋王、平南大元帅,要我统兵去攻打南朝。你想,这征战一起,要杀多少官兵?”他正摇头叹息,阿紫就贴了过来,“姐夫,你这样子,我的心里也很难过的。” 萧峰轻轻一个退步,避开她,“阿紫,你该去休息了。” 没想到阿紫今日见了耶律洪基点破她误打误撞下点破她心事,而她本来就非当世女子,心里早鼓起莫大勇气,道:“我早知在你心中,一千个我也及不上一个阿朱姐姐,但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萧峰几时听人如此坦白的说过,况且阿紫也是二八年华,样貌不俗,一身紫衣,出尘于世,如今话语大有幽怨之意,更添了几分虚幻,不由得怦然心惊,连忙压下心中躁动,说道:“阿紫,你年纪小,就只顽皮淘气,不懂大人的事……” 阿紫抢着道:“什么大人小孩的,我早就不是小孩啦。你从来就不理会我心中想什么。我就是喜欢你了,怎么了,姐姐不念你是契丹人,我也是,你顾及姐姐也不过是她当年与你一同历尽风雨,如果换做是我,我也可以做到…”几句话说的是铿锵有声。说到伤心处,突然一转身,扑在萧峰怀里,大哭起来。萧峰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才好。 阿紫呜咽一阵,又道:“我怎么是小孩子?心中就是非常非常喜欢你。我也会像阿朱这样,真心真意的待你好。我打定了主意,我一辈子要跟着你。”既然是连姐姐也不叫了。 萧峰轻轻抚摩阿紫的秀发,低声道:“阿紫,我年纪大了你一倍有余,只能像叔叔、哥哥这般的照顾你。我这一生只喜欢一个女子,那就是你的姊姊。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能代替阿朱,我也决计不会再去喜欢哪一个女子。皇上赐给我一百多名美女,我从来正眼也不去瞧上一眼。我关怀你,全是为了阿朱。” 阿紫又气又恼,突然伸出手来,拍的一声,重重打了他一记巴掌。萧峰若要闪避,这一掌如何能击到他脸上?只是见阿紫见得脸色惨白,全身发颤,目光中流露出凄苦之色,看了好生难受,终于不忍避开她这一掌。 阿紫一掌打过,好生后悔,叫道:“姊夫,是我不好,你……你打还我,打还我!” 萧峰道:“这不是孩子气么?阿紫,世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用不着这么伤心!你的眼光为什么这么悲伤?姊夫是个粗鲁汉子,实在不值得你…”说着竟自己走了。留下阿紫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十三、心意 南京最出名的就是南京大屠杀。段星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无比晴朗的天空蓝的如最纯洁的宝石,就象别在翻领上的别针一样,银色的的金属上镶嵌着来自异域的思念。 南院大王的府邸雄伟的无话可说。阿朱的肚子已经有几份挺起,斜坐着绣一件婴儿所穿的肚兜,赤石榴红线杏子黄的底色,百子百福花样,一针一线尽是初为人母的欢悦和对腹中孩子的期待之情。 “要打仗了,没钱了。”段星云轻轻浅浅的解释自己空着手来的理由,然后记起阿朱应该不在意这些事情的。 “我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的把他生下来。”阿朱的笑带着母亲的光辉,手按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 很饿,很想吃东西,蛋糕,汉堡,果汁,奶茶,面包,月饼,三明治,炸洋葱圈,巧克力,什么都好,可以吃的都好,简单的白粥也可以,可是,似乎什么都填不满心中的空虚,胃的容量[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是很有限的,吃太多肯定会破裂,然后死亡,古代没有急救,没有什么指望的。没有见到萧峰就离开了王府,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现在的阿朱却觉得没有以前来的可爱了,明明还是那么美丽的,添了端庄和气,一颦一笑皆是贞静之态,一点一滴释放出属于自己的气质,有锋芒而不锐利,缓缓地打动人。可是,感觉还是那么的奇怪,所以匆匆的退了出来。 但是,只是想吃东西而已,其实什么也吃不下,那里,不知道哪里,有莫名的冲动,其实来辽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窝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想出来,希望现在时间就停止,世界毁灭,连“我”本身也不存在。黑色的军装,荷叶边的衬衣,蓝宝石的装饰,都没有带来持久的勇气,桑兰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带来的效果也已经消失。 “牛肉面,豆沙包,什么都好,你能看见的可以吃的东西都拿来给我。” 最后的人离开后,段星云也从角落里出来,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件普通的粗麻布衣服,这没有什么不妥,反正军装也是这样的材料。 想消失,想离开所以认识我的人或则我认识的人。 ——————===———————===—————————————————— “萧大哥知道我为何当时不愿将我们之事告诉陛下吗?”阿朱口里的皇帝指的是大辽的耶律洪基。 萧峰想起当初在少林寺,阿朱和段家父母相认,也没有说起此事,而当年因为时日匆忙,反正大家都是无父无母也无须多礼,现在想来真的是委屈了阿朱。虽说是在王府,因阿朱不喜外出,竟是大家知道阿紫居多。细细道来难道是阿朱特意为之。 “萧大哥堂堂英雄,叛乱之战在军中威望已经是无人可比,做皇帝的哪个不是担心功高震主呢?而阿朱一介女流,武功低微,若让皇上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日…如今皇上要大哥出征,大哥如坚不奉诏,国法何存?适才南郊争执,我料皇上已启杀机,想是他顾念君臣之情,兄弟之义,这才强自克制。大哥如奉命伐宋,带兵去屠杀千千万万宋人,于心却又何忍? 何况爹爹此刻在少林寺出家,若听此,定然大大不喜。唉,抗拒君命乃是不忠,不顾金兰之情乃是不义,但若南下攻战,残杀百姓是为不仁,违父之志是为不孝。忠孝难全,仁义无法兼顾,大哥现在必定不知如何是好?”阿朱缓缓道来,笑的好似蜻蜓落在荷尖,不着痕迹,却是让人移不开的风景。 “阿朱,如果今后我不做南院大王了,要你跟着我…” 萧峰的话还没有说完,阿朱已经心领神会,两人一路风雨,早已经心灵相通,想到将来草原上放羊牧马的自由生活,都是心头一片嫣然。 考虑到阿紫,虽说已经是公主之身,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的公主只是皇帝示好的形式,一旦萧峰不在,那么阿紫的价值也不在。不过刚好段星云在大辽,萧峰和阿朱不约而同的决定把这为大理的郡主交给大理世子来处理。 两人当下开始收拾行装,去寻阿紫的时候不料她去了王宫散心。 耶律洪基宣阿紫,不过是要她去劝萧峰奉旨南征,可惜阿紫一点都不把什么皇帝放在眼里,平日里大家忌讳萧峰,对她也是客气万分,以至于阿紫根本就不懂的什么皇家威严,在她看来,有了萧峰靠山,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阿紫随着使者来到御营,见到耶律洪基,冲口便道:“皇上,这平南公主还给你,我不做啦!”耶律洪基被萧峰拒绝心里本是不快,听她劈头便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怫然道:“朝廷封赏,是国家大事,又不是小孩儿的玩意,岂能任你要便要,不要便不要?”他一向因萧峰之故,爱屋及乌,对阿紫总是和颜悦色,此刻言语却说得重了。阿紫哇的一声,放声哭了起来。耶律洪基一顿足,说道:“乱七八糟,乱七八糟,真不成话!” 忽听得帐后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说道:“皇上,为什么事恼?怎么把人家小姑娘吓唬哭了?”说着环佩叮当,一个贵妇人走了出来。 这妇人眼波如流,掠发浅笑,阿紫认得她是皇帝最宠幸的穆贵妃,便抽抽噎噎的说道:“穆贵妃,你倒来说句公道话,我说不做平南公主,皇上便骂我呢。” 穆贵妃见她哭得楚楚可怜,多时不见,阿紫身材已高了些,容色也更见秀丽,向耶律洪基横了一眼,抿嘴笑道:“皇上,她不做平南公主,你便封她为平南贵妃吧。” 耶律洪基一拍大腿,道:“胡闹,胡闹!我封这孩子,是为了萧峰兄弟,一个平南大元帅,一个平南公主,好让他们风风光光的成婚。哪知萧峰不肯做平南大元帅,这姑娘也不肯做平南公主。是了,你是南蛮子,不愿意我们去平南,是不是?”语气中已隐含威胁之意。 阿紫道:“我才不理你们平不平南呢[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你平东也好,平西也好,我全不放在心上。可是我姊夫……”穆贵妃听了依旧是和颜悦色,“是了,平日总听阿紫妹妹姐夫姐夫的叫,也不知道个所以然来,妾身观南院大王,竟不象个娶妻之人呢。” “那是我姐姐不爱外出,他们又没有正式拜堂,王府里的人都称她做夫人的。” “原来令姐就是那阮夫人,我们只道是南院大王的普通姬妾,不料却是王妃之尊。”穆贵妃也是博闻,连阿朱特意低调行事也难免落入他人眼里。 “那有什么,我…”段星风阿紫还想辩解,已经有人匆匆来报,说萧大王在库门口贴了封条,把金印用黄布包了,挂在梁上,瞧这模样,是要不别而行。 耶律洪基一听,不由得勃然大怒,叫道:“反了,反了!他还当我是皇帝么?”略一思索,道:“唤御营指挥来!”片刻间御营都指挥来到身前。耶律洪基道:“你率领兵马,将南院大王府四下围住了。”又下旨:“传令紧闭城门,任谁也不许出入。”他生恐萧峰要率部反叛,不住口的颁发号令,将南院大王部下的大将一个个传来。 穆贵妃在御帐中听得外面号角之声不绝,马蹄杂沓,显是起了变故。契丹人于男女之事的界限看得甚轻,她便走到帐外,轻声问耶律洪基道:“陛下,出了什么事?干么这等怒气冲天的?” 耶律洪基怒道:“萧峰这厮不识好歹,居然想叛我而去。这厮心向南朝,定是要向南蛮报讯。他多知我大辽的军国秘密,到了南朝,便成我的心腹大患。”穆贵妃沉吟道:“常听陛下说道,这厮武功好生了得,倘若拿他不住,给他冲出重围,倒是一个祸胎。”耶律洪基道:“是啊!”吩咐卫士:“传令飞龙营、飞虎营、飞豹营,火速往南院大王府外增援。”御营卫士应命,传令下去。 穆贵妃道:“陛下,我有个计较。”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阵。耶律洪基点头道:“却也使得。此事基成,朕重重有赏。”穆贵妃微笑道:“但教讨得陛下欢心,便是重赏了。陛下这般待我,我还贪图什么?” 御营外调动兵马,阿紫坐在帐中,却毫不理会。契丹人大呼小叫的奔驰来去,她昔日见得多了,往往出去打一场猎,也是这么乱上一阵,浑没想到耶律洪基调动兵马,竟然是要去捉拿萧峰。她心乱如麻:“我对姊夫的心事,他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他竟间点也没将我放在心上!”心中这般想着,右足尖不住踢着地毡上织的老虎头。 忽然间一只手轻轻按上了她肩头,阿紫微微一惊,抬起头来,遇到的是穆贵妃温柔和蔼的眼光,只听她笑问:“小妹妹,你在出什么神?在想你姊夫,是不是?”阿紫听她说到自己心底的私情,不禁晕红了双颊,低头不语。 穆贵妃和她并排而坐,拉过她一只手,轻轻抚摸,柔声道:“小妹妹,男人家都是粗鲁暴躁的脾气,尤其像咱们皇上哪,南院大王哪,那是当世的英雄好汉,要想收服他们的心,可着实不容易。” 阿紫点了点头,觉得她这几句话甚是有理。穆贵妃又道:“我们宫里女人成百成千,比我长得美丽的,比我更会讨皇上欢心的,可也不知有多少。皇上却最宠爱我,一半虽是缘份,一半也是上京圣德寺那位老和尚的眷顾。小妹子,你姊夫现下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也不用发愁。待我跟皇上回上京去时,你同我们一起去,到圣德氏去求求那位高僧,他会有法子的。” 阿紫奇道:“那老和尚有什么法子?”穆贵妃道:“此事我便跟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能跟第二个人说。你得发个誓,决不能泄漏秘密。”阿紫便道:“我若将穆贵妃跟我说的秘密泄漏出去,乱刀分尸,不得好死。”穆贵妃沉吟道:“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这件事牵涉太也重大,你再发一个重些的誓。”阿紫好!”我要是泄漏了你告知我的秘密,叫我……叫我不的好死。”说到这里,心中有些凄苦,也有些甜蜜。 穆贵妃点头道:“这我就信你了。好妹子,那位高僧佛法无边,神通广大,我向他跪求之后,他便给我两小瓶圣水,叫我通诚暗祝,悄悄给我心爱的男人喝下一瓶。那男人便永远只爱我一人,到死也不变心。我已给皇上喝了一瓶,这还剩下一瓶。”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醉红色的小瓷瓶来,紧紧握在手中,唯恐跌落。其实地下铺着厚厚的地毡,便掉在地下,也不打紧。 阿紫既惊且喜,求道:“好姊姊,给我瞧瞧。”她自幼便在星宿派门下,对这类蛊惑人心的法门向来信之不疑。穆贵妃道:“瞧瞧是可以,却不能打翻了。”双手捧了瓷瓶,郑而重之的递过去。阿紫接了过来,拔去瓶塞,在鼻边一嗅,觉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穆贵妃伸手将瓷瓶取过,塞上木塞,用力掀了几下,只怕药气走失,说道:“本来嘛,我分一些给你也是不妨。可是我怕万一皇上日后变心,这圣水还用得着。” 阿紫道:“你说皇上喝了一瓶之后,便对你永不变心了?”穆贵妃微笑道:“话是这么说,可不知圣水的效果是不是真有这么久。否则那圣僧干么要给我两瓶?我更担心这圣水落入了别的嫔妃手中,她们也去悄悄给皇上喝了,皇上就算对我不变心,却也要分心……” 正说到这里,只听得耶律洪基在帐外叫道:“阿穆,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穆贵妃笑道:“来啦!”匆匆奔去,嗒的一声轻响,那小瓷瓶从怀中落了出来,竟然没有察觉。阿紫又惊又喜,待她一踏出帐外,立即纵身而前,拾起瓷瓶,揣入怀中,心道:“我快拿去给姊夫喝了,另外灌些清水进去,再还给穆贵妃,反正皇上已对她万分宠幸,这圣水于她也无甚用处。”当即揭开后帐,轻轻爬了出去,一溜烟的奔向南院大王王府。 但见王府外兵卒众多,似是南院大王在调动兵马。阿紫走进大厅,只见桌上留这一封信,原来阿朱和萧峰已经离去,外面的千军万马只是忙了个空。 阿紫拆开信却是阿朱写的段星云在大辽的地址,其余只是说自己和萧峰一起去了隐居,从此不问世事。不竟气歪了鼻子,穆贵妃的话又响在耳边,“我道那阿朱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说她不做王妃只是加了个夫人的称号,不也是为了方便和你那姐夫在一起,不与约束罢了。若她真的当你是好姐妹,何不效法娥皇女英,二女共事一夫,也省了妹妹相思之苦。 “好你个阿朱,你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眼神之凶恶,竟然是一点都不记得往日情意。 不过她虽然心狠也知道以自己的本[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事是找不到萧峰的,虽然说萧峰和阿朱离开不久,但是他们能够在如此兵马中悄无声息的走人,看来是准备多时,想到自己一无所知,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凄苦,那萧峰真的是对自己一点也不念情分的。不过阿紫的IQ还好,记得段星云是挺厉害的人,具体有多厉害不知道,怎么说也是大理世子,武功也好,而且和自己是同父异母,看在段正淳的面子上想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当下就决定去找段星云了。 听风阁,天涯海阁在南京的据点,是一家很大的酒楼。为了照顾钟灵,段星云特别的在后院辟了一处住所,满堂的梨花树,虽是秋日,那枝条细细干干的却有另一番风景。 钟灵是一身的折枝花样的银红蝉翼纱,衬着里面雪白的素锦里子,整个人笼的和云里雾里一样,头上是素净的几样珠花,只是边上一颗圆润的粉红珍珠显的是娇嫩无比,让人倍生怜爱。 “段星风人呢?我都来了两天了他怎么连个人影都不出现?”阿紫冲进来的时候钟灵正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长发,那一头青丝保养得当,光滑柔顺的仿佛上好的缎子,上面幽幽的蒙着一层光芒。 “我不知道。二哥我也几天没见着了。”白玉的梳子一下一下的隐没在乌发中,钟灵正是情窦初开,此时更增了几分少女的甜蜜。阿紫看着刺目,想到萧峰和阿朱平日里的琴瑟相随,她生来见不的别人好,看见钟灵的模样心中更是苦闷,一挥手,台上的妆奁盒子,“啪”一声落下,盒中珠宝首饰四散滚落开来,晶莹璀璨,洒了满地都是,直刺得眼睛也睁不开来。 “郡主!”外面的侍卫听见响声,进来看见两位郡主相持的场面也是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阿紫恶狠狠的叫道,众侍卫面面而对,都不敢上前。 “阿紫姑娘,我们是敬重镇南王殿下才尊你一声郡主,请阿紫姑娘自重。”惟一能出来说话的就是莫问了。 “吓,她是郡主,我怎么就不是郡主了?”阿紫指的是钟灵。钟灵不满的睁大眼睛,只是她武功不好,知道阿紫心狠手辣,却是不敢乱动。 “郡主是皇上亲封的大理银铃郡主,身份尊贵。”莫问恭敬的向钟灵行礼,“属下失职,让郡主受惊,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钟灵脸儿一红,心里已经不怕了,当下笑盈盈的说,“欧阳大哥,我不想见到她,你可以让她先离开吗?” “请吧,阿紫姑娘。” “哼…”阿紫一摔手,愤愤的走人。留下钟灵在那里浮想联翩,羞红了一张小脸。对于某人的形象,又好了几分。 待到入夜,前夕新霁,月色[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如洗,莫问拎过盒子,装了新做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等几样点心,避开众人,悄悄的走了出去。 段星云一身普通的农家衣裳,半卧在郊外的山坡上,看着天空。 “古人真是淳朴,我说我家被强盗洗劫无处可去他们就收留我,真是可爱啊。” 莫问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说,段星云就笑了,“真郁闷,为什么那家伙就死不了啊,真是的。” “这是新日来的螃蟹,我叫人用桂花蒸的。”只见层层叠叠的蒸笼里,每一层都放着一只极大极肥的螃蟹,红彤彤的漂亮,飘着一阵酒香,看来调料里放着很多的好酒。莫问小心的剥开壳子,雪白的蟹肉鲜嫩柔软,蘸了醋蒜更添风味。莫问准备的很齐全,还有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是洗手用的,山坡上铺了花毡,段星云看着手里小小的海棠冻石蕉叶杯.“堕落是会传染的,想我一个大好青年,艰苦朴素,勤俭节约,也被段星风给带坏了。” “我现在过的很好,真的很好…”张开手,看着星光从指缝间泻下来,“如果,如果我没有生在皇家的话,我也是和阿牛他们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然后找一个清秀温柔的妻子,生很多很多孩子,不需要认识很多字,读很多书,但是有很多很多的好邻居,和自己一样,心地善良,个性淳朴…” “大理的后宫妃子不多,我伯父也不是好色之人,可惜他就是生不出皇子来,哼,伯母没有孩子,其他嫔妃怎么可以生的出来啊…”说话之间讽刺意味十足。 “后宫的女人都很可怕[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将来不管我还是段星风继位,都要接触那些可怕的人,真的是好奇怪啊,明明不是带兵的将领,她们怎么可以想出这么多杀人不见血的阴谋诡计来呢? 可是呢,我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我们只能当皇帝了,不然,就是死了…”声音慢慢的低沉下去,最后已经听不可闻。 “我可以相信你吗…欧阳…” 九十四、战初 雁门关两侧双峰夹峙,高耸入云,这关所以名为“雁门”,意思说鸿雁南飞之时,也须从双峰之间通过,以喻地势之险。大宋一向是在这里布下重兵防御外敌的。唐代诗人李贺的《雁门太守行》“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便写出了此关的豪迈气势。 大辽的大军也是在雁门关百里外驻扎的,但见一座座高台台前旗杆上大旗飘扬,辽军十余万将士列军,除了马蹄声、铁甲声、大风吹旗声外,却无半点人声喧哗,确是军纪严整的精锐之师。一眼望去,东西北三方旌旗招展,实不知有多少人马。 段星云穿着黑色的军装和斗篷和手下的士兵一样,只是脸上的银色面具还显的与众不同。其实原本是银色的盔甲的,可惜被段星风给拎去了,没了。 “久闻大理翼翔将军英勇无双,少年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耶律洪基大笑道,马鞭指着那雄伟的雁门关,“进了此关,便是大宋锦绣河山,且待你我一起分享这中原的财富!” 赤霄剑,又名天剑,相传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便立即召集天下五位最负盛名得铸剑大师,让他们铸出一把能配得上自己功业的绝世神兵。以公孙冶为首的五位名师揉合了天下数百种精石,历经八年,终于铸出了这把千古神兵。 据说,神兵出炉之时,乌云密布,风声四起,雷雨交加,连王气所集的秦王宫殿都震动不已,公孙冶持剑在手,面色大变,喃喃而言:“凶器!凶器!此剑若出,则天下大乱,我公孙冶竟成千古罪人。”说罢惨然一笑,横剑自吻,当场众人看到剑身饮血之后,红光一闪,破天而去,不知所踪。第二[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天便传来了始皇暴薨的消息,之后的事正如公孙冶所言,赵高与丞相李斯合谋,秘不发丧,以假诏为名,赐死了公子以仁义闻名的扶苏和大将军蒙恬,立二世胡亥为帝。二世残暴,数年之后,山东豪杰并起,天下大乱。十年后,沛县亭长刘邦不满二世残暴,斩白蛇起义。手中所持之剑赫然便是破天而去的天剑,因为传言所斩之蛇乃白帝子所化,而刘邦正是赤帝子的化身,天剑也被称着“赤霄剑”,随着刘邦一统天下,建立汉室。 公元前188年,汉惠帝死,吕氏专权,“赤霄剑”再次失踪。西汉末年,王莽专权,汉室衰微,暴发了声势浩大的赤眉、绿林起义。公元22年,刘秀与其兄为恢复刘姓统治,以“赤霄剑”为名,召集天下英雄豪杰,于舂陵起事,组成“舂陵军”,讨伐王莽,经过十二年的奋战,终于恢复汉室,定都洛阳,建立了东汉,此后“赤霄剑”一直为皇室收藏,成为大汉皇权的象征。建宁十三年,铁默勒袭取雁门关,长区直入,攻陷洛阳,俘虏了汉桓帝,抢走了与“赤霄剑”并称为“天龙双皇”的‘龙泉剑’,大汉朝廷群龙无首。大将军窦武,太傅陈番上禀梁太后,请立新君。梁太后赐大将君窦武以“赤霄剑”,执掌天下兵马大权,以三公之首的太傅陈番总揽朝政。秋,大将军窦武,太傅陈番立解凉亭侯刘苌之子为帝,以“赤霄剑”号召天下兵马勤王。 建宁十六年,大将军窦武病逝,汉灵帝趁机收回“赤霄剑”。 中平五年,铁默勒以左贤王伯儿罕领三十万铁骑兵叩雁门。当时朝野震惊,人人担心重演十四年前“建洛之耻”。汉灵帝以汉室宗亲刘备为帅,赐“赤霄剑”,领西府精兵二十万,并各诸侯之兵四十万,共六十万大军迎敌。十八个月后,伯儿罕饮恨沙场,“赤霄剑”再显威名。此剑是一把天之剑,预示着天下大势的吉凶。 “大辽国主送与我大理的礼物无以为报,本座不日得此宝剑,愿陛下笑纳。” “好剑!好剑!”耶律洪基拔出剑,只见剑光冲天,剑锋如水,果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剑。耶律洪基也不推辞,笑着收下了。辽国的将士纷纷跪下,大喊恭喜陛下得此神物,他日必定成功,建立不朽基业云云,好的耶律洪基饶是脸皮已经厚的媲美长城也是微微一红。段星云却是另外打算,给了你回礼了,就不欠你什么了,等到真的开战的话,别说我收了你的钱不出力,人家都是黄金有价玉无价,我的宝剑虽不说是无价也是价值连城的,就算不用来杀敌当古董卖也值老大银子去了。 看了雁门关一天,没有什么收获,耶律洪基带来的是先锋部队,听说后续还有。因为雁门关很牢固,守军只要不出城门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所以现在就在那里眼对眼。 大家都想着词夸对方,其实就指望有人打头阵,自己先观察一下情况。夸着夸着就天黑了,没戏了。于是回去各自的营地吃饭。大理的伙食基本是保证能吃上肉的,虽然说野兽很多也经不去几万人啃,所以运来了大堆的腌肉,被盐整的汰实汰实的。 听说美国二战那会儿是人手一个饭盒,吃完就扔还配雪茄一根,想想就强的啊,有钱。不过俺们吃着小米用着步枪不也打赢了吗,段星云给士兵们准备杂粮米饭馒头还有青菜的时候心里一点都不在意,看什么看,没有看见俺和你们吃的一样的吗,多吃蔬菜好处多啊,不怕你生败血症啊。 其实萧峰和阿朱就住在雁门关附近的乱石岗旁边,没办法,雁门关是他娘跳崖的地方,虽然说隐居了到底是放心不下,还是躲在旁边看结果的。段星云就不乐意了,到底是打还是不打的啊?萧峰同志你隐身了那难道要我去抓耶律洪基?那他先发誓永不侵宋后估计下一步就是带着部队打我家去了,我晕不晕啊?真的连跳楼的心都有了。而且那就什么行为啊,临阵倒戈?我还要不要回大理的啦?段正明估计一个巴掌就拍过来了[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段星云你做什么去的啊?你都干啥了你?”郁闷啊。 哎…月色是好啊,照在一群石头上,让人想到几句诗,我有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遽。当年我真的是那么想结交你的,可是你却对我不屑一顾,让我的真心破碎在空气里。月光越发的明亮了,映在石头上和衣服的金属上泠然有虚幻的光泽。 往外走,安静扬头看天,月亮辉轻泻,映得满天星子也失了平日的颜色。风乍起,特别的冷,鼻尖还能闻到那清酒的味道,阿朱亲手酿的梨花酒,听说也是一年了。原来,时间已经那么的长了。 “我以为你喜欢大宋的。”阿朱的肚子圆的已经很凸现了,最家常的素淡衣裙,严严实实的围着,那一抹的水泽貂皮却也是价值不菲。 “人在皇家,身不由己。” “星云也会说这样的话吗?” “当然。”段星云清然一笑,落在眼里是满目的凄凉,“我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萧峰已经醉了,他难得醉。阿朱步出门口几分就回去了。默默的走回去。 扎堆的帐篷在月光下分明的惨白,分开皮钉的门帘,倒在柔软厚密的毯子里,迎来是水果的甜香,在这样的地方却分明的讽刺。帷帐垂地,朱红的长穗委落在地上。四下里寂静无声,静得能听到外面的风声和巡回的脚步,有人的手,轻柔的脱去身上的制服,温热的巾子细细的在皮肤上流过,放下来的毯子和身下的一样的光滑柔软,毛色漂亮的让人融化,贴在肌肤上激起一层麻麻的粟粒,战争,真的是要战争的吗? 北风呼啸过的战场,垂败的战旗,破败的城池,还有遍布的尸体,流淌的鲜血,折断的长枪…战士们的战歌还回响在耳边。这场战争,输了就是误国央民,赢了就是背信弃义。当段正明下了决心的时候,就注定了大理的统帅是段星云。段正淳说你真的没有肖想过那个位子吗?是的,从来就没有,一点也没有。 我只希望,我目之所及,没有悲伤,没有挣扎。我只希望,这大地上的人民,没有眼泪,没有凄凉。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幸福,哪怕,我身堕地狱。 ——————-===—————————-===——————————————- 对于萧峰失踪的事情萧家的人不是一点表示都没有的,大老早,萧老爷子萧竞远的信就送到了耶律洪基手里。那老人家不容易啊,早年自己弟弟在雁门关不见了,派人好不容易混到中原打听个半死,虽然说时间是长了点,三十年还好总给找着了结果一转身没注意就投身少林扫地去了,幸好还留个儿子,武功好人品好脑子还凑合,千辛万苦的给弄了个南院大王的位子结果又闹消失,立马一封信发到大辽皇帝手里,想他们萧家容易吗,所以萧峰啊,千万要找着了,找着了不算,还要好好待人家啊。估计耶律洪基想促成阿紫和萧峰也是萧家老爷子在后面给闹的,老人家嘛,就希望能生个十七八个的,反正当南院大王薪水多,养的起。 耶律洪基对于萧峰闹失踪还是很在意的,你早不走晚不走我找人包围你王府一夜了发现你人早没了,这不是给皇帝脸上抹黑吗?炫耀你武功高还是咋的?就欺负我们大辽士兵比你差是吧?耶律洪基觉得特没有面子,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老萧的嘱托,都要派人找,把大辽翻过来也要找。不过他不知道那家伙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着,喝着小酒等着自己老婆给生个胖娃娃。 大辽和大理的军队在雁门关外驻扎了还几天了,就是和雁门关的宋军守卫干瞪眼。瞪了大宋的军人眼睛都很累了。 那一天,天气很好。大辽就击鼓了。是进攻的鼓。结果段星云很干脆的说我们先上,开心的耶律洪基笑的一整张脸都舒张开了去。 黑色的劲旅冲了出去,好像[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一抹闪电。耶律洪基刚想说我大辽的勇士也去吧,萧峰出现了。 那萧峰硬是了得,很突兀的在大军的前面,普通的契丹服装,气势却是笼罩了全场。耶律洪基早年也是马不停蹄的东征西伐,拓地无数。不过现在毕竟是老了,话虽说是宝刀未老,锋利尤存,与萧峰正当壮年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萧峰行了军礼,朗声说道,“请陛下为宋辽两国千万生灵着想,收回南征的圣意。咱们契丹人向来游牧为生,纵向南朝土地,亦是无用。何况兵凶战危,难期必胜,假如小有挫折,反而损了陛下的威名。” “萧峰,枉你我结义一场,你既已离去,自当不再多问我大辽之事。”耶律洪基说话的时候那腰板挺的直啊,全仗着自己后面的几百名准备待发的弓箭手,萧峰的厉害他是知道的,所以耶律洪基很清楚面对江湖高手的时候的那种无力感,出阵之时就已经有所防范,亲军指挥使一声吆喝,三百名盾牌手立时聚拢,三百面盾牌犹如一堵城墙,挡在辽帝面前。长矛手、刀斧手又密密层层的排在盾牌之前。而萧峰一现身,又加了三百名的弓箭手。那箭头闪着银光,一色儿的对着萧峰。 “陛下,萧峰有负厚恩,今日阻挡御驾,死罪,死罪。”萧峰心里一酸,往日情谊涌上来,他本是重情之人,才因此在宋辽之间无法自处,无法攻宋,也不愿对不起大辽, 耶律洪基骑在战马上,隔了良久,哼了一声,道:“让开!”便要从萧峰的身上踏过。那时萧峰心里也无所求,在这战场上,忘记了家中妻子的殷切期待还有她腹中的孩儿,但见耶律洪基已然攻宋,而自己却无处可从,想到天下之大竟无可容身之地,心中不免黯然,但求一死,也省了他日面对宋辽两国的惨状。便是两眼一闭,心想从此此从这世上离去。 不料异变突生,待萧峰睁开眼,却是在一片战乱中。原来那大理的军队率先冲出去,却是到了关门口又折了回来,转而面向辽军开战。 大理的数万余人都是轻骑兵,马力又好,一并的马刀,加上突如而来的锥形冲刺,即便是辽军的人马也是一时抵挡不住,被硬生生的冲开了一道口子,前锋更是被冲散,七零八落。 耶律洪基的御驾就是前锋,以前的表现自己的勇猛和鼓舞士气,今日却是活生生的做了箭靶子,上千名守卫被大理的士兵们当了建功的好材料。特别是那些个盾牌手,挡在前面保护人是挺好的,一旦被冲乱那沉重的盾牌就成了负担,完全是被砍杀的好苗子,一刀一个准。 不过辽军也是久经沙场,辽国的将军们也不是好玩的,马上就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耶律洪基不愧是一个做了多年皇帝的人,也很快进入状况,所以在短时间的快攻之后,大理和大辽的军队就进入了胶着,大理的军队就凭着刚开始的一股狠劲才着人数悬殊的情况下没有落于下风,但是段星云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很久。雁门关外杀声震天动地,空中羽箭来去,有似飞蝗。 倒是大宋的守军看的是精彩,刚开始还是一起攻城的盟军,转眼之间就在自己眼前杀的天昏地暗,可是没有军令又不敢私自出兵去瞧个究竟,大伙儿都伸长了脖子看。眼见半爿天布满红霞,景色瑰丽无伦,忽听到城下大理兵齐呼,呼声自轻而重,如潮水涌至,到后来余万人齐声高呼,真是[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直冲九霄,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但见一柄大旗高高举起,上面是交叉的两把剑和十字的图案,黑底金色的样子,在血红夕阳下却是分外的震撼人心。 九十五、修罗 当年的土蕃之战,传诵的是银色修罗之名,不过大理和大辽在雁门关外的大战,后称为雁门关之战,便是红发修罗之名。 黑色的战马上是黑色的骑士,那一头如同夕阳一样绚丽的绯红长发在战场上势无顾忌的飘扬,那一抹红色划过的地方是一片死亡。 大理的军人在人数十倍敌人的情况下,已然疲累不堪,忽然见到了风云骑士团的旗帜和统帅的英勇,登时精神大振,当下各人出力死战。 萧峰本是不懂战争之人,当年在丐帮行事大多是靠自己个人之勇,今日但见如千军万马之战,顿觉即使是再高强的武功也是无用,想起当日大辽平乱,真个是运气之及,但他知大理世子武艺也是不输自己,如何能擒来?便是踏上一骑护在耶律洪基旁边。 耶律洪基立马于小丘之上,亲自督战,身旁两百多面大皮鼓打得咚咚声响,震耳欲聋,甚么说话的声音都给淹没了。但见千夫长、百夫长一个个或死或伤,血染铁甲,从阵前抬了下来。耶律洪基身经百战,此刻见了这一番厮杀,也不由得暗暗心惊:“修罗之名,果然不假。” 风云骑士团人数三千,训练有素,武艺精熟,骁勇善斗,便是辽军竭力围剿的对象,仗着势众,辽军便是两个万人队围住了三千兵马。 段星云的刀很锋利,不[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知道砍了多少人还是漂亮的银色,,只是黑色的斗篷却是染上了一层红,浸了鲜血变的沉重,自然成了负担。 “我以前听说这样的话,你犯的错,神看的见,你说的话,神听的见。可是你们说,为什么神还不来惩罚我呢…一定是因为,我的罪,还不够深,杀的人,还不够多。”对着四个辽将,段星云笑的云淡风轻,却是妖娆之极,一挥手,华丽的斗篷堕落在地上,仿佛黑色的羽翼飘落。 四名将军齐声呼喝,手挺兵刃冲了上去。段星云也是迎上,长刀一起,“啪”的一声,将一人手中的大刀刀杆折断,跟着一刀透胸而入。另有两名双枪齐至,直刺要害,剩余一人便是刺向段星云身下骏马,可惜使的都是长兵刃,急切中转不过来,段星云身子一斜,避过长一矛,跟着双腕翻转,抓住两名万夫长的铁枪枪头,竟是齐齐震碎,马刀一回,刀峰在两人颈下一闪,而那匹大名追风小名多多的马也很不错,在辽将刺来的时候竟然双蹄一扬,将那将军给踢下马去了。却是四人里唯一一个还留着性命的人,刚在叹息,猛然看见一抹刀光,顿时也见神去了。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他人那见的如此清楚,只知道段星云刹那之间连毙四名勇将,大理的士兵无不叫好。 耶律洪基转而看向萧峰,“如是义弟,能否取下此子的头颅?”话中不无急切。 萧峰看了看继续杀人的段星云,也是摇摇头,说自己没有把握。 “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他日必是我大辽的祸患。”几句话就决定的耶律洪基的杀心,正要去看,段星云纵马欲待抢上小丘,但数百枝长矛密密层层的排在皇帝身前,竟是不能近身,挥刀砍开身旁几名敌兵,弯弓搭箭,疾向射去。这一箭去势好不劲急,犹如奔雷闪电,直扑耶律洪基。护驾的亲兵大惊,两名百夫长闪身挡在面前,噗的一声长箭穿过第一名百夫长,但去势未衰,又射入第二名百夫长前胸,幸好被萧峰拿下,否则大辽就要换个皇帝了。 “我说,你的士兵在浴血奋战,可是你却躲在这里,这样也算是皇帝吗?”段星云的声音不中,却很清楚的传了在战场上,饶是耶律洪基也不由得脸上变色。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我大辽和你结为兄弟之好共同出兵,可是段世子去出尔反尔,难道这就是大理的处世之道吗?” 段星云的脸皮那是锻炼出来的,“我们是收了你很多钱,可是啊,大宋的皇帝出了一百万两黄金和一万斤珠宝来买我的临阵倒戈哦。”几句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连眼皮子都不抖动一下。 萧峰越出人群,却是要求一战。那理由也是充分的,他大哥身份尊贵不能和一个小辈打,所以当弟弟的就只好上了。所以打赢了那是大辽皇帝的光荣,打输了那时萧峰他自己不争气,毒啊。 “在这样的战场上,两人对战是很无趣的事情,我们去那战场上吧,如果谁先倒下,谁就是输了,你说好吗?”没有给于拒绝的机会,段星云扬身冲回那战圈。 其时夜已三更,皓月当空,明星闪烁,照临下土,地面上是十余万人在舍死忘生的恶战。段星云的红发再次飘扬,成为所有人的恶梦,萧峰究竟是狠不下心,在那人群中尽量的回避,却不谓是节省体力的好法子。 夜色苍茫之中,城内城外点起了万千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在无数的刀光剑影里,两人还是碰在了一起,段星云是用兵器的,不过为了萧峰,也是觉得刀不够用,回手抽了腰间的软剑,猛觉一股掌风压将下来,正是萧峰发掌袭击。N连忙回掌相迎,砰的一声响,两股巨力相交,两人同[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时一晃,两人都是一惊,不过现在段星云却没有了欣赏的余情,长剑疾刺,招招势若暴风骤雨,但萧峰不知道是眼力非凡还是听风辨器,一一挡开。 段星云知道萧峰掌力沉雄坚实,生平敌手之中从未见过,虽然他是没有见过多少敌手的,不过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名气大的啊,也知道凭萧峰,更是发挥了十二分的威力,不料他居然还有一对铁掌。长剑抖动,霎时剑掌相触,声如龙吟。两股巨力再度相抗,喀的一响,杨过的长剑断成数截,萧峰也是退开,只是可怜的两匹马,萧峰的马虽好竟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自己吐血,呻吟了几声,死了。多多也是长吟一声,两前脚高高跃起将段星云抛下了去,自己跑了。 没有马还是可以继续打的,不过萧峰不愧是天赋高到可怕的人,段星云精通百余种武功,也是拿他不下,两人的武功家数截然不同,但却是愈斗力气愈长,剑影掌风,笼盖了一圈。 段星云哪里经过这样的战斗啊,而且刚才的战争也是要了他一半的力气,只觉得再斗百余招只怕便要为萧峰制服,心急如焚,突然萧峰却退了开去。 萧峰这一退,却是到了耶律洪基旁边才停,耶律洪基刚要喝呲却听见一道破风的声音,还是萧峰,仰身接住,是一支小箭,在乱军中不知道是谁暗中偷袭,差点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大辽皇帝给挂了。耶律洪基连续两次在生死之间徘徊,被萧峰给捞了回来,心里感激的要死,心想幸好没有把他给剁了,此刻哪里有什么萧峰不肯南征的怨恨,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很厉害,果然名不虚传。”段星云笑着说,苍白的脸上有一道血迹,更是鬼魅异常。 到了黎明,段星云和耶律洪基签了一份和约书,具体内容不祥。 耶律洪基看看,萧峰又是立了功,便是问他前几日去了哪里?只见萧峰一直目送那黑色的旗帜远去,便是接着双膝一软,坐倒在地,小腹中一阵剧痛,双臂酸麻,肚中犹似数千把小刀乱剜乱刺般剧痛,忍不住“哼”了一声。用内力压制一夜的毒终是发作了。 耶律洪基问了情况,知道是自己犯的错,想到那战中段星云已经有败的迹象,原来是自己放跑了的,心里不免怨恨,不过面子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当下一切的过失就全部拢到了穆同志头上。 ———————-===————————-===——————————————————— “阿紫,在大理做郡主不好吗?”小屋前面,阿朱轻言,素手持一壶茶水缓缓的注入杯中,深褐色的水冒着一股热气。隔着水雾,看不清真假。 阿紫是寻着段星云找到萧峰他们的,其实她在钟灵那里是过的很不顺,一见到阿朱就是诉苦一番。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你很喜欢你,知道你是我的亲姐姐我心里是欢喜的不得了,我们以后一起快乐的生活好吗?”阿紫却是不去理会阿朱的问题,她也不是两手空空来的,西域的好酒就是拿来给萧峰喝的,那家伙一口干了也是连声叫好的。 “好呀!”阿朱浅笑,眼睛里是一片了然神色,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在鬓角上的翡翠现着淡薄光晕。 “姐姐,我…”阿紫的话才开口,萧峰已经回来了,只是单身一人,阿朱早有预料的站起身,两人一笑,也是简单的一句问候。三人齐齐的坐了,自然讲起此次事情,萧峰说那毒厉害。自己现在也无法运气之时候,阿紫默然咬了下唇,用力之猛竟是深深的两个印记,转念间,已恍然大悟,自己是中了穆贵妃的诡计,她骗得自己拿圣水去给萧峰服下,这哪里是圣水,其实是毒药。 阿朱只是看了阿紫一眼,复回过头去向萧峰说道,“萧大哥,定是那大理世子见与你久战不下便下毒于你。” 萧峰本还担心阿朱和大理的关系非比寻常,夹在中间不免尴尬,现在听她如此说来,竟不是以大理人士自居,俨然是把自己做了辽人,当下宽慰。 阿紫的心思却不在此地,待到萧峰和阿朱说到今后的去处是才回过神来。萧峰本就不喜欢、为官,对官场上的那一套很是反感,虽然大辽不似大宋那么严谨,毕竟接触中原文化九了,难免有些同化,经过这次事件萧峰可以说对继续为官深痛恶绝,以往逍遥草原的念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而阿朱自然是和他共同进退的。 阿紫眼神一黯,突然树丛中射出很多的羽箭,直扑萧峰而来。那萧峰正是武功尽失之时,束手无策,便站了在阿朱面前,大声喝问。 可惜无人回答,羽箭倒是又一排。三人中只有阿紫还有武功,那羽箭便全靠她来接,这时只要她梢不顺手,那箭便是不知往萧峰还是阿朱身上刺了下去了。萧峰只是护了阿朱,大抵有同生共死的念头了。他一生英烈,不想短短几日也遭如此变化,幸好在中原的一系列打击已经磨练了心性,不是当初的冲动,只是看见阿朱那隆起的肚子,心里还是一阵不知名的触动。 阿紫来字星宿派的武学多为下毒之流,面对一排排不知停歇的攻击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不出一会儿就是一身疲惫,便是叫萧峰和阿朱先走。两人何时看见过她如此维护的一面,[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只觉那紫衣少女,正是年龄正好时分,容貌却是最美。萧峰想到从前的种种,也是一声叹息。 可是时机却是不容错过,为了阿朱和孩子,两人还是缓缓退去。却是十分的顺利。到了林外,突然见一道冲天的火光,正是二人居住的屋子。 想到生死不明的阿紫,萧峰愤然道,“若我知道今日是何人所为,必定与他势不两立。”却是阿朱镇定,也许女人对于某些方面都是直觉很准的,昔日她见阿紫对萧峰暗生情愫却是不闻,一方面是对于萧峰的放心,一方面也是疼惜自己妹妹自幼苦楚,也是存了几分希望,或许可以姐妹两人一起…可是待了萧峰也觉出阿紫的异样时阿朱才发现女人究竟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和别人一齐分享丈夫的,何况阿紫的美丽,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正在逐渐散发的气质是多么的吸引他人的目光。 “那袭击来的诡异,却无人现身,我猜他必定知道萧大哥中毒之事,而且是你我熟识之人…”萧峰何等人物,见人一拨。立马明白那没有说出口的人是谁,遥望天边的朝阳,又是一声长叹。 在另外一边,段星云看着雄雄的大火,很有冲动扔几块番薯或者玉米进去。 “别说我没有帮你,是你自己放弃的。” “我知道。”阿紫出乎意料的没有挑衅,只是去了。不知道是浪迹江湖还是追萧峰去了,段星云也懒的理会。一时冲动的帮了她一回,就当自己做梦吧。段星云告[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诉自己,只是啊,看见那怨恨的眼,寂寞的眼,热烈的眼,似乎很相识,很相识。 而南边,是大理的方向。 —————- ———————— 二十四年九月,帝蒙佛祖喻,禅位于镇南王世子,避寺为僧,法号本尘。 ——《大理史-保定帝本纪》 对于那一年九月份的事情,大理的史书上没有很详细的记载,只是说段星风登基为帝而已。不过相对来说,段星云也是同日获封摄政王的称号。而在野史上,那年九月的十九日被称为“修罗屠血之夜。”不过那被世人所知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只是对于在九月十六日发生的雁门关之战来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二十号早上大理的民众起来的时候看见的依旧是年美丽的朝阳如血,空气中浓郁的玫瑰芬芳对于常年生活在花都里的人来说并不是很在意,也许有人会奇怪,也是马上去比较那香味和茶花的区别而已。 ———————————————————————————————————- 作者:我想阿紫终是对于阿朱下不了手的,所以在和她喝茶的时候手里的毒药也用不下去,而对于萧峰,也许存了到不到的还不如毁掉的念头,但是她肯定段星云有过约定的,只是到最后,还是无法对两人下手。 九十六、自由的代价 “逆子!” 段正淳的手劲很大,段星云只觉得脸上是火辣辣的痛,不过看看厅里一片狼棘的模样,看来是大清早的得到消息就开始震怒了,就算几个情人陪在身边也无用。 “你…居然做下如此事情,还敢来见我?”段正淳见段星云站着不动,一点什么忏悔的表现都没有,伸手过来又要打,结果被大家拉开了。 “我做的事情就不会后悔。”段星云摸摸应该是红肿的脸,“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 走出镇南王府的时候还可以听见里面的咆哮声,那一张张不明掺和不屑的面孔仿佛还在眼前飘荡。 哎,这下,连段星风也不会理解我了。段星云叹了口气,昨天把他半夜里拉上王座的时候也没有见的很开心或者很痛苦的表情,所以那家伙是生气了,彻[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底的生气了。所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 天气很晴朗,正是九月的堇色时光,在敞开的车慢慢的梳理自己的头发,红的有点可怕,就象是战场上的血染上的一样。大理的国政简单,段星云很放心,就是段星风什么也不做,别人也会帮他完成。而自己,还是先去赴那个不得不去的约定吧。 一路上都是漂亮的乡野风光,迎面而来的风带着香甜的味道。连走进一家路边的小店,掌柜和小二都很亲切。 年代很久的桌子和椅子,偶尔发出“吱嘎”的声音,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大盘的牛肉,鸡蛋汤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还有几片红色的番茄,馒头是盛在雪白的粗瓷碗里,满满的一碗,上面层层叠叠的粗面馒头,散发着麦子的清香。 “这么可爱的蔬菜,说不定我以后永远都吃不到了呢。”段星云夹着一段菜梗,其实是野地里随处可见的野菜,也许是老板娘或者他们的小女儿大清早的去外面采摘来的,随手放进锅里面用油盐滚了一下,就是一道新鲜美味。 莫问的手微微的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埋头吃饭。当年提示莫归找到那在明教禁地里的魔鬼花不过是为了松懈他的警戒,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信任和时间。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动心,不会动情的,就算看着他吃笑着吃下去,一点一点的吃下去也无所谓的。可是,原来心还是会[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那么的痛,痛到无法抑制,痛到生不如死,就算在那冰冷的寒潭里,也无法平静来自内心深处的痛苦。 “你不喜欢吃菜吗?”段星云好奇的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估计是自己太失败了,看他那么拘束的样子在那里光啃馒头。 “没有。” “真的没有吗?哎,算了。”果然,和这家伙一起的是很无聊的,无聊的要死。难道就没有人考虑一下作为快要死的人的心情吗,如果冷夜在的话就好了,不过很大可能他已经不会回来了,找到财宝得到财宝的黑龙的子孙,不在自己的国家重新找回失去的荣光的话,那以前的一切就丝毫没有意义了。 恩,不过还真的是一次寂寞的旅程啊。再次走在那安静的小路上,才发现自己平时真的是很粗心的人,美丽的风景在两旁妩媚的招摇却一直没有注意。近处的草地和麦田,远处的房屋,都泛着金黄的阳光,分外的让人想沉醉其中。 然后,一抹艳丽的色彩闯入视野,和这自然的风光格格不入。鲜红的披风里面是同样的衣裳,乌黑的发上几枝简单精致的钗,模糊的记忆里娇艳的脸庞此刻是不见血色的苍白,明教的圣女,绯儿。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段星云靠着旁边的栏子,挥手叫停。 可惜红色的美人找的不是坐在那里笑的温和的人,她默默的走向前面的身影,每一步都好象有千万斤的沉重。短短的几米仿佛就花费了她一生的时间。 “你,真的要我嫁给莫归吗?” 段星云看着那仰起的雪白的脖子,纤细的一下子就能折断,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只是因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看着别人在那里挣扎。 也许,这就是萧峰拒绝的理由,在那疯狂的崇拜后面,还有来自先进文明所带着的怜悯和施舍,那么的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人的满足。 “你要嫁给莫归?”段星云好奇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不是说那个绯儿喜欢的是莫问,两个人还青梅竹马的不是吗? “本教的事情,无需外人过问。”绯儿还是那么一副冰冷的表情,对段星云的感觉也是一贯看不顺眼。 “好可惜喔,你找的人是我的车夫啊,我也很不想问的,不过你不觉得是你挡了我的路了吗?”段星云浅笑着,“莫教主,你不觉得应该回答属下的疑惑吗?” “嫁给大哥,然后帮助他登上教主之位。”莫问重复了一遍不久前给出的命令,平淡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好象机械一样的声调和频率。 “莫问,你真的的是一代枭雄。”丢下钉在原地的绯儿,段星云有感而发。“这样的你,我觉得很有一逐天下的实力的。”至少比赶马车来的有作用啊。大好的人才就浪费在这里了。惋惜。 “没有。” “过度谦虚等于骄傲,这样是不对的,你起码要表示一下心里的激动,我可是很少这么的赞赏别人的。” “谢谢。” 好无聊,又是这样子的场景,为什么就没有长进呢?段星云再次叹气,难道就没有更好的人可以陪我了吗?一定要找这么无趣的家伙?天涯海阁的人果然个个是脑子装稻草的,连好一点的都找不出来,佛家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今天自己算是见到了。 好不容易路过了一座颇为繁华的城,挺大的,段星云戴着帽子,一边啃着馒头,戴帽子是为了遮住那一头红色的刺眼的头发,用多了染发剂的副作用是很大的,发质严重下降,所以最后的决定就是用帽子。 这里的馒头不错,很有韧劲的,正在心里赞叹,淬地感到,身旁出现了一股气!那是一股非常非常浓烈的杀气!一股独特的杀气!无论杀气多么浓烈,本亦不足称奇,不过最奇的是,这股杀气的目标并非人,而是段星云手中的那个圆圆的馒头! 谁想杀掉馒头?段星云好奇的歪过头去,看见一个圆不隆冬的冬瓜,还梳着两支小辫子,圆圆的脸蛋象个小闹钟,那股浓烈杀气来自她的双目,那个小[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女孩吮着姆指,惟是一双圆而明亮的眼睛,却牢牢的盯着馒头。 她的眼睛像在告诉大家,她想用自己的牙齿来把这个馒头杀掉!干掉!吃掉! 本来段星云是信奉江湖上不能做善事的,谁知道现在看她这么可爱的样子,等一下就成了什么罗刹啊神啊魔啊的,不过想想自己也说不定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趁现在还有时间偶尔做点好事也好,遂蹲下身于对小女孩柔声道:“你叫甚么名字?”小女孩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的馒头,口里不由自主的吐出一个名字:“小……花。” 果然是才情横溢的人啊,好符合那写小说里的的人物形象,瞧见那小女孩快要连口水也流出来,真是到“物我两忘”的最高境界,私下不禁失笑,段星云温然的笑了笑,又问:“你很饿?” 小女孩忙不迭点了点头。 “好可惜喔,这个馒头我已经吃过了,不过我可以请你吃面。”附近不远就有一摊小小的面摊,一名花甲老婆婆乐呵呵地在那里给客人们下面,旁边的大锅里还有热呼呼、软绵绵的豆腐脑, 接过热烫的大碗,段星云舀起一大汤匙送进嘴里,脸上咧开迷人粲笑,真的是好甜啊,不过那个小花也是能吃的料啊,已经在那里解决三大碗了,还在猛吃刚上来的牛肉面。真不知道她那胃是什么做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铁胃?还是说现在的小孩子在成长发育阶段都是那么的厉害的,还是其实她是高人不露水? “喂,你不喜欢吃吗?”段星云不满的看着旁边吃的很慢的人,人家小朋友已经在那里发挥了,他的一碗的还在折腾。 “没有。”他买的东西他怎[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么会不喜欢呢? “没有关系的,你不喜欢吃的话我也不会勉强…算我没说。”段星云郁闷的看着眨眼成空的碗,一个两个都是高人啊,就他,最不幸了。段星云摇摇头,不是武功高手也看见那个小女孩那凸出来的圆鼓鼓的肚子,会不会撑破啊? “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呢?”吃完面,段星云起身走人,发现那个小花还是走在自己后面,本来嘛,大路朝天开,也不能说谁硬跟着上来,可是段星云特意的停顿的几次,小花也停了,拐了弯,小花也拐了,这就有充分的理由说明那小朋友是跟着自己了。 “因为你可以给我吃东西啊!”小花说的理所当然,一边继续的吮着姆指,她的嘴里似乎不能没有东西一样。 “你的爹娘呢?” “我的爹娘,因交不出军费,给打死了。”大宋每年都要给大辽送岁币,是以自己国内民不聊生。小花说的一本正经的,大眼睛里转着泪水,连手指都忘了吃了。 “喔。”段星云明白的说,不过他不能带着一个小女孩上路啊。“可是我也不能帮你,今天给你饭吃不代表我都要给你饭吃,对不对?” “为什么啊?” “因为你想要活下去就要靠你自己,别人是不能帮助你的,这样吧,如果你能证明给我看你可以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的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情,任何事情。” “真的?” “真的。” “好。”小花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忽然的伸出小指,道:“为防你反悔,我们好不好先勾勾尾指?” 还真的是可爱的家伙啊,果然小孩子都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希望了,段星云伸出尾指勾了勾她小小的指头,小花当下更是深信不疑,乐极了,于是便一面挥手,[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一面离去了。 “大哥哥是好人呢,”小花走之前还不忘的说一句。 好人?好难得啊,想当年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也没有人说过这句话,何况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年呢,等长了一点的时候,不仅被萧峰讨厌,现在更是换了一个红发修罗的名号,恐怕在段家人眼里还有一个谋逆的罪名,就算是众人口中的魔教,也是对自己很厌恶的的吧。 人生混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失败啊。到处树敌。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在法律保护下的自由,哎,还真是至理名言啊,为什么一个人想随心所欲是很难的事情,以前看小说主人公都要成为创世神的,不过现在是没有希望的,就算想成为什么江湖第一人也很困难,大理有枯荣,中原有扫地僧,远的不说,前面那个明教教主就比自己强。段星云惋惜的叹了口气,再退一步就是江湖上隐士高人一捞一大把,连在小店里遇见一个瞎子老公公都是神医。 魔鬼花号是很厉害的的啦,结果一眼就看出来的人多的去了,说不定连街头卖菜的都是强手。 仰望天空的浮云,我,已经如此的自由,如此的寂寞了啊。 九十七、复杂和简单 一条清溪旁树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这种茅屋不简单的,那些长一丈多的金黄的芦苇都是很密集的生长在水中小地上,坚韧的很,一般的利器也难以割断,而且要选秋日正午时分那苇子熟透了才好,编成厚厚的三尺铺在屋顶上,冬暖夏凉,而且不透风透水的,端的是珍贵。 自号苗疆毒王的刀刀老头也在,五颜六色的衣服还有扎在胡子上的蝴蝶结都段星云认识的,就是那个瞎眼睛的老头不是很熟悉。看过《射雕英雄传》的都知道那个柯镇恶就是这样的花头,而且倒刀送消息来的时候还真的不能相信哦。 走进草屋看见那和老头,破旧但是整洁的儒袍,眼皮子还是紧闭的,哎,做人要做好事啊。走在大街上看见卖菜的一定买,看见恶霸欺负小姑娘一定要救,看见老乞丐落魄一定要帮,当然前提是你相信自己是主角世界是围着你转的。谁也想不到当年在小客店里没有钱吃饭的瞎子老公公是很多年以前“斗宝大会”里的医神,而且还是波斯圣女亲倾心他却不当回事的强人。 不过糟蹋一片纯洁少女心的报应也是有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好友沉沦却无能无力,就自我放逐了。 “那个,我还能活着吧?”据瞎子医神说,本来魔鬼花和深海之泪他都能解,不过段星云把两个混在一起了,还练了两手少林的《易筋经》,虽然说他及时的送去了缓解的药,可惜某人还是一意孤行啊,上战场去了。那是什么地方啊,阴气足的很,血气也足的很,特别是某人还不知道死活的打斗了一番,眼下的身体是乱七八糟的一通,相当于预支了生命。 “不知道。”老医神慢条斯理的磨着草药,刀刀在一边居然很安分的打下手,说明那瞎子不简单。 “哦,敢情你看了我们逍遥派那么多书没有收你钱是吧?”就算是租的也不便宜啊。段星云也在旁边捣药材,桌子上那个黄金的小天平一看就是从逍遥派那里黑来的,还神医咧,既然段星风都敢好毒王了,那我也怎么说也号的上“神医”啊。有什么好神气的啊。 不过医神的脾气不错,没有把段星云的话当回事,还是在那里捣鼓他的药。老头这么多年是收集了不少好药材,单是牛黄就有葡萄大的十来颗,真的是很不容易的,牛黄就是牛的结石啊,生结石的牛少,杀牛的时候也不是一般屠夫都会无聊的去摸摸那牛胆的,所以珍贵程度啊,没话说。还有就是[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何首乌,多是多的,长成人型的却一定少,说千年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为啥,成精能跑了呗,不过老医神的小木柜里居然有三棵,真的是暴厉害的。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很好了,瞎子老大已经整理出了一套总体的治疗方案,不是他自己也说很不保险的,概率是四成左右,是说啊,加上左右的是很危险的,所以实际上也就三成,段星云看电视上一般治好的其实艘是一成机会啊半成机会的,暗暗的鼓励自己,最多就是挂了,说不定还能挂回现代去的,很是英勇就义的表情跨入了那潭药池里面。是第一疗程的开始。 一个人忍耐的能力有多少,以前看那些地下党同志们坚强不屈的忍受敌人的折磨,非常的俩,段星云一向认为自己是绝对不行的,不过在药池里泡了一段日子以后,才知道忍耐自古就是中华民族的良好美德,不用学的,生来就会。虽然说喊叫可以减少痛苦,但是不包括你整个人给浸在水里的。 煎皮蚀骨之痛来死人都能给你痛醒回来,这个真理是段星云第三次从龟息大法里自动醒回来以后明白的。有时候外力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整天泡在水里的好处也是有的,皮肤好,白的几近透明了,倒是头发还是没有变回黑色,太阳一照,红光一片。饶是这样,还不能说毒结了,因为那魔鬼花最大的作用在神经方面,这年头哪有人知道脑子啊神经的,知道一点也是很大概的,所以啦,段星云的坏习惯一来,说了两句,便又下去药池里泡上了。 吃苦的东西说是吃着吃着就习惯了,到最后说不定还吃出甜来,这痛可不一样的,还是痛,痛不欲生。段星云只好安慰自己说灵鹫宫青年们多人中生死符还不是活下来的,所以说人对求生的欲望是很强悍的,自己好歹是穿过来的,不能丢了面子啊。 瞎子老公公估计是对人生看开了,只是那魔鬼花终是他心中的遗憾,所以救了段星云就可以自我安慰了,也是古人常见的变相的了却了一桩心愿。 “人生真是美好啊。”现在看夜空的感觉和以前还真的是不一样,佛家说劫后余生啊,没有想到还真的是有,就是自己资质差了点,没突然的悟道,否则就可以出家上天龙寺去了。 “解了毒之后,你会赶我走吗[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站在身后的莫问突然说道,中毒的时候因为不甘,所以要一直把自己留在旁边,那么解毒了之后呢,自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可是,怎么可能再次的让他那么痛苦。 “你不会说你给我吃魔鬼花,就是怕有一天我一个人跑了是吧?”段星云有点明白的说,这样子的卧底还真是狠啊,知道两个人不是一条路的,真相总是要出来的,我们总是要分离的敌对的,所以就把你毒死算了。 “我以为少量的不会中毒。”只是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可以控制一个人而已。 “由此可见你的心灵很扭曲啊,就和用罂粟给人产生幻觉一样,果然是一个很合格的魔教教主哇。” “爹给你加重了分量,我不知道。” “哎,我好可怜啊。”为什么找个侍卫都会找这么厉害的一个呢,城府深的和海一样。 “你会赶我走吗?”继续重复最关心的问题。 “等一下,总而言之,你走了那么多无聊的事情,是因为…” “我喜欢你。” “废话,我这么聪明可爱纯真善良的人,当然是人见人…你的话是谁教你的?”老蝙蝠还是刀刀? “医神。” “哦,你还真听话啊,叫你说你就说了。” “以后不会。” “是吗?你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 “好可惜,我不喜欢你。”被这样的人看上还真的是倒霉啊,段星云无奈的捂着额头,“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否则我真的会赶你的。” “是。” 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这么的泡汤了。 小茅屋的生活很简单,除了泡[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水,瞎子老公公还自己写了很多书可以看,不过清闲的日子没过两天,某天,老公公居然叹气了,说觉的段星云脉搏跳动奇特,原来是深海之泪阴寒狠毒,已散入五脏六腑,胶缠固结,单泡水没用了。于是要调整治疗方案,进入第二疗程了。 说干就干,一堆的铜片银针陈艾把段星云扎成了一个黑乎乎的金属刺猬。至于段星云的感觉,还是一样,痛,其他就没了。 总结段星云两疗程,就是一个字,痛。不过最后给治好了还不是痛出来的,而是那圣火令的功劳,圣火令乃当年波斯‘山中老人’霍山所铸,刻着他毕生武功精要。六枚圣火令和明教同时传入中土,向为中土明教教主的令符。 段星云也不是想去学,主要是无聊啊,拿那几根棒子出来敲敲打打,偶尔看一下上面的武工,结果就被瞎子老头发现有好转的迹象啊,想来那魔鬼花是来自明教的,练明教的武功可能有用,就作为治疗的一部分,最后医神大胆总结,魔鬼花其实是那明教修武的辅助,也就是段星云多年的苦是白吃了。 一种有希望了,另外一种就好办了,不过瞎子医神对于这样的自然疗法上心了,逼段星云学《九阳神功》自疗。 这么说来的话段星云就是白来了一趟,不过也充分的明白了什么叫和真相就隔着一层纸这个道理。原来真的是会产生砍人的冲动的。 悠在悠在的出来发现时候不短,已经是寒冻,外面很冷。刀刀没有一起出来,说是要留下来钻几日,段星云是觉得他听好学的,现在看来就是他根本知道时间,就窝死在那四季如春的山谷里了。 九十八、篡位以后 对于段正明的事情上段星云一想觉得自己是很狠的,不过见到段星风才知道原来他更狠。那天晚上段星风在睡觉的,什么事情不清楚自己就成了大理的皇帝了,等他脑子转过来的时候段星云已经不见人影了。一看时机,段星风也当然不让的溜了,据说现在大理是段正淳在撑着。 说这些话的时候段星风和段星云在江南的暖阁,相对的做彼此的事情。小桌上两个白璧无瑕的玉石杯,里面盛着清冽透彻的桂花酒,颜色金黄的诱刃。段星风并不喜欢喝酒,不过这种采摘今秋新开的桂花掺和江米蜜糖酿成的酒入口清甜,如同现代的饮料一般。各色细巧糕点放在不同花样的盘子里,呈现各自的风情。 “我说你还真跑的出来啊,放着大理就不管了。” “又不是我要管的,谁叫你自己不做皇帝的。”段星风咬着半块酥酪,还真说了,半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已经是皇帝了,吓不吓人啊。 “大理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国家啊。” “我无所谓,天下早晚要统一。我倒是好奇你怎么成功的,段正明当了这么多皇帝,居然被你拉下来了。段正淳没有杀你吗?”留着还真是祸害。 “谁说他不想杀我来着,可是我不会跑吗?再说了,我带的军队啊,打进皇宫很正常。而且段正明不是很喜欢去当和尚啊,早想让位了。” “他是哈好不好啦?自己给你是一回事,你去抢是另外一回事,说到这个,军队又不是你训练的,咋就听你的呢,段正淳在大理的时间比你长的多了,根基比你扎实,咋就让你叛变成功了呢?” “吭吭…大理最权威的组[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织是什么你知道吗?天龙寺的和尚啊,只要他们答应了就行啊。开战以前我不是飞鸽传书给你让你帮我说一下,免的我到时候打了大辽回不了家嘛?!” “是的。”想他容易吗。对着一群和尚分析了各个国家的情况和大理的立国之本,而且非常肯定的说了大宋的官僚制度与大辽的对比,才让本字辈的和尚们同意的。 “你表现的很好啊。”段星云笑的开心,“所以我接大你的回信之后继续和枯荣谈,于是他们就同意了让你当皇帝让段正明当和尚。还给了我一块大理最高权利的令牌,我才能做的那么顺利啊。” 段星风白了下眼睛,原来我还是自作自受啊,“不过人家枯荣肯吗?”那老和尚的冷血是出了名的。 “和尚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可以攻破。”段星云说的淡然,当年鸠XX三本破经书拿出来那群和尚不是都心动了吗,就是枯荣还挺着。 “出家人有什么可以打动的…不会是什么经书吧?” “《易筋经》,《洗髓经》加上《《九阳神功》,别说枯荣,扫地僧都成。”段星云说的很正常,少林的三套顶级武学啊,天龙寺的人也不是石头做的,况且段正明迟早要退位的。 “恩,我发现你真的不适合政治啊,以前那些宫廷斗争的书知道你是怎么看的。”段星风懒的抬头,“反正我是跑了,你要回去吗?” “不去,回去肯定被段正淳砍死,先等两年。”段星云叹了口气,“其实我是一时冲动,原来就是想买个保险,回来的路上越想越火,就直接冲进皇宫了。” “哦。” 大鼎里焚着百和香,幽幽不绝如缕,静静嗅来,有醉人的暖香。再加上暖炉的热气一烘,越发使的暖洋清香如置身三春的花海之中,炭盆里的红炭偶然“哔剥”一声轻响冒出热气,暖阁中皆是大窗,糊了明纸,透出去看见外面的湖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长长珠锦帘一掀,一阵冷风伴着脚步声笑声转至眼前。绿音捧一束红梅在手,插在了案上的冰纹瓶里,原来段星风有意的她如今已是嫁做人妇了,头发也盘了起来,不过到底是熟人了,所以段星风的衣食在江南还是他她在负责。折来的梅花枝条遒劲有力,着实美观。段星风看了一下,兴趣还是在绿音提到了鱼上。 湖上凿开了冰洞,钓上来的鱼新鲜肥美,做成清烩鱼片,去皮骨片成片,鱼骨吊成奶汤,配木耳,韭黄加奶汤烩制而成,肉质鲜嫩,口感润滑。或者做成醋馏鱼和拆烩鱼头等都是好的。 在屋里坐久了就有点闷,段星风于是提议出去走走还可以去看看捞鱼,因为听说那些渔人的法子可以在冰洞的边上吃现烤的,味道很是不错。 长街的积雪已被清扫出一条小道,只路面冻得有些滑,走起来须小心。风不大,虽然寒意袭人,身上衣服厚实也耐得过。段星风身上的那件银白羽纱面的鹤氅柔软飘逸,最适合这样的天气。倒是段星云,不知道是泡了药水的后遗症,只是觉得体内很温热,两件普通的衣裳就好了。 “其实,我并不是想把段正明拉下皇位的,只是如果他还在当皇帝的话,还要和大宋开战的话会很麻烦,萧峰他既不放心大辽,又关心大宋,夹在中间很难做[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人。” “他不是想个阿朱去草原上放牧吗?来做啥?”好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有点陌生,段星风不解的说。 “是啊,可是他到底是一个很有民族大义的人啊,爱国爱民啊,万一打仗的话他就没地方去了,要是他又自杀,那我就白混了。”段星云无奈的说。 “阿朱还活着啊。他不会这么无聊吧。” “雁门关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我只好提前行动,否则他就抹脖子了。所以啊,没办法,只好让你去当皇帝了,你没野心啊。”段星云想去那一幕场景,还挺伤心的。 “所以你就把大理给赔上了?”还把我给搭上了?段星风不爽的说,“你早说啊,早说我就去那萧峰给杀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反正他本来就是死的结局。 “萧峰是英雄啊。” “关我什么事情啊。”段星风说的自然。 “阿朱是你妹妹。” “我不稀罕。”顺道一起杀掉就算了。 本来想说你要杀萧峰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的,到底是年纪大了,没有了当初的心性,也懒的去争辩,段星云苦笑了一下,知只是说,“我已经干了,你想杀也晚了。” “那以后呢?”段星风有点后怕,想你平时听挺孝顺的人啊,为了萧峰什么都做了,那以后万一还有点啥,不把我给卖了? “没有以后了,我对萧峰的人生干预到此为止了,我的梦,已经结束了。”说到底还是对段星风的感情比较深一点啦,“不用这么无辜的表情,我可以把大宋挣来的钱分你吧,想要多少?” “那就由你说了。”多了怕不给,少了自己吃亏。 “一分都每没有,我说的话,亲兄弟也是明算帐啊。” “你怎么可以这个啊?” “什么样子啊,你自己说的啊。”段星云笑着指指湖面在冒烟的烤鱼摊,“我请你吃鱼好了。” ====== 不过几日,正要换一处去晚的时候居然遇见了莫言,那次他在佛塔前面就那么的走了,后面也不见人影,原来去了西域散心。 大家刚好在茶楼遇上,他依旧是白衣胜雪,清澈的眉目间仆仆不去的风尘和未及洗净的倦色,被轻染成了唇齿间含笑的一丝温然。他揽酒于怀,款款向众人谈着异域风景,末了,嘱咐旁边的属狭拿了一包银纸裹着的东西给段星风,原来是一件金线夹着孔雀羽毛绣绉的斗篷,领口上各色宝石围绕其中的明珠用以扣夹。 段星风的神经很多时候是很粗的,接过来也不多说什么,还是专注在那卤鸡翅和糟鹌鹑上面,莫言只是一笑,俊秀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忧郁,沾染了黯然神伤的气质,不过段星风是不会在意的,曾经段星云私下里问过,段星风的回答是很经典的,他爱跟就跟,我无所谓。意思就是说他想走就走,段星风目前对他没有太深厚的感情。这样的话理所当然的段星云归结到段星风天生是一个冷血动物方面去了,所以只是惋惜莫言啊,不管是真的也好演戏也好,真的就是浪费感情,假的就是浪费力气,总而言之都是浪费。 城边上的梅林里面积了一层雪,不过园的红梅,开得盛意恣肆,清香萦萦绕绕的沁人肺腑,段星风看了一会儿,和段星云一起堆了个雪人,安了个胡萝卜的鼻子就回去了,主要是屋里那些最新来的传奇故事还没有看完。 良久,段星云叹了口气,[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看向莫问,只是一件很单薄的黑色衣服,“你不冷吗?” “不冷。” “拜托,你又不是那药池里泡出来的,别人还以为我们段家苛刻的连侍卫的薪水都要剥削呢。”主要是看莫言那身上珍贵的貂皮的衣服,莫问就显的寒酸了,虽然说人家的是气质,不过心里还是闷闷的。 拉着他的手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面,箱子里一叠牛皮纸包的衣服,单衣外套斗篷都有,“给你,不要说我做人这么小气。” 黑色的衣服段星云很少穿,不过那里面包的衣服却都是黑的,衣领上的风毛极好,润泽水滑,边上的银紫色图案,幽幽闪烁着夺目光泽。 “小心一点,很贵的。”段星云把一个银色镶着紫水晶的头饰一并的扔给莫问,这些衣料啊针线啊可都是大宋皇室供奉,虽然说不花钱,也是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当初和姓赵的小子讨价还价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在一堆的丝锦了里带了黑色的,据说是很贵的好东西,织布的时候丝线里面还混了什么什么的一大堆,反正是专业名词。 为什么一定要篡位呢,很多时候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晚上的月亮很好,如一轮冰盘,高高的悬在夜空上,明亮皎洁,月华如水。 大家一起做坐着吃汤圆,石头的桌子围的满其实也就是四个人,段星风和段星云,莫言和莫问,段家两兄弟和莫家两兄弟。掺了玫瑰花瓣的蜜糖芝麻馅,一咬就淌了出来,把一碗纯净的汤给染成黏糊的黑色。段星云咬了两个,伸长脖子看看其他的三个人,碗里面都是极透净的汤水,只有自己碗里面是黑的,衬的白瓷的颜色很干净。郁闷下敲敲莫问的胳膊,在他不明白的时候迅速的把两个人的碗换过来。 段星风不喜欢吃甜食,吃了两个就不要了,幸好绿音还备了一些咸的点心可以吃。 “你原来上哪里去了?”段星风突然想起来,段星云可是比自己先走一天的啊,难道也是四处晃来着? “哎,这件事情说来话就长了。”段星云用银勺搅拌着汤圆,“话说很多年以前的某一个晚上,月高风黑杀人夜啊,我在一家小客店里吃牛肉面,这家店的小二分外的盛气凌人…我吃着牛肉面,突然…段星风,你有在听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太让我伤心了。 “有。”段星风略一点头,“继续。” “我吃着面啊,心里很不爽,因为牛肉太少了,面太多了。正在这时候,一个瞎子老公公来了,他没有钱吃饭,所以呢…所以呢,小二就要把他赶走…我一看就火了,怎么说象我这样天真善良纯洁的好孩子,怎么忍心让一个这么可怜的老公公遭到这么不幸的命运呢。你确定你在听?” “我在听,说重点。”段星风再次点头。 “我遇见了一个老头,原来他是医神,所以我离开大理就和他混了。重点就是这样。”段星云言简意骇的一句话说完了。 “恩,不错。”的确是重点了,那么应该是解了毒了,没有什么事情了。好家伙,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如果不是问北堂还真的蒙在鼓子里了,看来新研究出来的“真言”是好东西啊。“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是的,和你一起旅游啊。”段星云吃完汤圆,说了自己的打算。 江南的风景好,一路过去索然是隆冬也有一番好风情,不过莫言在打搅了几日又走了。反正主角无所谓,段星云也不好多说什么,说不定莫言下次出现的时候还会带礼物来,省了不少的钱。 无聊的时候段星风也会说想收几个徒弟,不过他目标远大,不是东邪就是西毒,段星云一算时间,估计他们的爸妈才刚出生,要不就是刚会走路的料。段星风又说去找《九阴真经》,段星云算算时间还没有写出来,再等四十年才好。两盆冷水泼下来,段星风是兴致全无,游江南也没什么心[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情了。就打算回天涯海阁当米虫先蛀上几天。 段星云的主意是去西找桑兰,还帮段星风出了个打发时间的主意,就是帮东南西北他们找个老婆,毕竟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不过想想把北堂给扣了下来,说等自己帮他找。 两个人再次的各奔去自己的目的地。 结局结局 作者:人生的旅途永远没有尽头,对于段星风和段星云来说,很多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很多秘密就它伴随着结束而消失。 整个天龙八部我唯一要改变的就是萧峰的命运,而段星云前面二十多年的生命就是为他而存在的,学好武功是为了在特定的时间发挥自己的力量,而欧阳的叛变和吐蕃的侵略是为了磨练坚强的心性,我想一个现代人穿过去没有一定的痛苦经历必竟不是随便就可以动手杀人的。 至于后来段正明的改变,一方面也是出于现实的考虑,毕竟大多的皇帝都是这样的,二来方便段星云带兵可以最终挽救萧峰的命运,在我的印象中如果辽国一定和宋不和的话萧峰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他这个人实在太大义了。 中间段星云的迷茫,一度的怀疑萧峰其实也是我的想法,总觉得他是因为死的惨烈才让人神话了,不过后来终于明白其实是那个时候的思想局限,没办法。 段星风[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是里面最清闲的一个,也算是穿越的另一种成功吧,一直很喜欢这样的人呢。 可能后面会写一点番外,但是都是段星风和段星云的悠闲生活了,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考虑了,萧峰也不会出现了。在我的想法中萧峰最后应该是去草原上过他自己的生活了。 至于冷夜,是是寻找红魔宝藏的隐线,段星云那个痛苦的时候的安慰者,也是将来考虑去波斯的时候的伏笔吧。桑兰是我想象中最好的朋友,一个在遥远地方可以思念的温暖,我想是每个人的愿望啊,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但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也可以为你抛下一切而来。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3-Z中文网,手机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更新最快]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